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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汉-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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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公孙珣和审配当即好奇了起来,尤其是两番见识了那向栩风采的公孙珣,更是尤为惊愕……感情这向栩居然是装的不成?

看到眼前二人如此反应,那沮宗也没有卖关子,便当即说出了向栩的另一件事情:“君侯与正南兄不知道,当日向甫兴被征召入朝后,依旧是装疯卖傻,但一朝被任为赵相,身居两千石,便在过了黄河的上任途中,直接购置华车骏马,换上绸缎锦衣,然后昂然直入邯郸!此事,河内、魏郡、赵国,人尽皆知。那个时候,周围人就都议论,说这向甫兴之前所谓种种,其实都是装疯卖傻,邀名之举而已……”

此言一出,审配面露恍然,而公孙珣却是目瞪口呆。

话说,汉代是察举制度,长久以来,便是世家子弟也要先扬名再出仕,所以经常有人为了扬名而作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很多时候,这些人为了扬名,那简直是没有困难也要人为制造困难,然后迎难而上。但到了如今这个年头,大部分手段都已经玩的让人审美疲劳了,那自然就要另辟蹊径。

当然,也就会有更多奇葩出现了!

比如说,有人亲爹死了,在自家父亲坟前挖了一个土窝子,光着膀子住在里面,据说一住好几年不回家的,简直是天大的孝子,只是后来朝廷征辟他的时候才无意间发现,这厮几年内居然多了一堆儿子!

‘举秀才,不知书;

举孝廉,父别居;

寒素清白浊如泥,

高第良将怯如鸡。’

这首童谣,真以为是无源之风吗?

也就难怪审配恍然大悟了。

不过,公孙珣却是依旧不信:“不瞒公祧与正南,我两次与向甫兴当面相对,实在是看不出此人是故作诡谲……”

“君侯有此言也是正常。”沮宗轻笑解释道。“那向栩当日骏马香车,直入邯郸,不过四五日便不知所措起来,最后居然高卧于官寺后院不再理事,方伯王公遣人来问,他就反说自己是效黄老之道,无为而治,反骂王公无知……当时家兄尚在家中,便曾与我言,说这人大概心里还是明白的,只是他装狂卖傻了半辈子方得高位,等到想享受一下人生风华时却除了装疯卖傻已经不会别的东西了!”

话到此处,旁边的审配也是目瞪口呆,而年纪轻轻的沮宗则费了好大劲才憋住笑继续言道:“最后,假狂变成了真狂,假傻也就变成了真傻……毕竟,只会装疯卖傻之人除了整日高卧还能如何呢?当然,这一年多,据说这位向公还学会了骂人,也是大有进步。”

公孙珣表情变了又变,却也是肥了好大劲才忍住笑:“那此事依公祧来看,该当如何呢?”

“此事容易。”沮宗随口言道。“君候须晓得一个要点,那就是此人此番与君侯为难,只是为了为难而为难而已,而非是真要与君侯作对,更与事情本身无关……”

这绕口令一般的话语,弄的公孙珣愈发无语。

“所以,”沮宗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君侯不妨寻一个道家名士,与他写信论战黄老,等他把心思都放到与此人对骂之后,再随便遣个郡吏进去求印,他自然就无所谓了。”

公孙珣缓缓颔首,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若非公祧,此番居然要闹笑话。”

沮宗倒是谦虚:“不过是本地人,知道的事情多了些而已。”

公孙珣尴尬无言。

而这时,门外侍从忽然再度喊道:“君候,吕佐官、韩统领和娄先生一起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道士!”

公孙珣先是一喜,但旋即又是一肃。

而审配则是恰恰相反,他先是一肃,但旋即又是一喜。

——————我是整日高窝的分割线——————

“(向栩)后特征,到,拜赵相。及之官,时人谓其必当脱素从俭,而栩更乘鲜车,御良马,世疑其始伪。”——《后汉书》。独行列传。范晔  PS:说起来心酸……我今天足足睡了十六个小时……起来还是乏的不行……果然是太疲惫了吗?



第十二章 春去夏渐腥

“呱……!”

午后时分,随着一声戛然而止的蛙鸣,官寺后院池塘边上,公孙珣一脚踢飞了一只青蛙,后者在空中翻了三五个跟头才扑通一声砸入水面。

随即,他转回到了廊檐下,重新盘腿坐在了几案后并提起了笔,却发现自己还是文思枯竭……大概是因为蝉鸣的缘故?

于是公孙珣再度起身,先去寻了竹竿,又往厨房讨了块做面片剩下的面筋,准备去亲自粘蝉。

然而,蝉没来得及粘下来一个,后面却有人在廊下失笑发声:

“文琪好兴致。”

“什么好兴致,纯粹是被田元皓给气得,半日只写了五个字。”公孙珣闻言无奈一叹,便只好随手放下手中竹竿回身坐下与吕范说话……自从封侯后他威严日重,哪怕是私下相处也就只有这吕子衡敢叫他字了。

“这难道不怪你吗?”吕范随意坐在了廊下,然后轻瞥了一眼几案上近乎空白的白纸,也是觉得好笑。“人家一个州茂才,又做过一任侍御史,你却请人家过来帮忙……来了是做宾客呢,还是做县吏?”

“那子衡之前为何不提醒我?”公孙珣无奈反问。“反而依旧替我去送信?”

“文琪这就不讲理了。”吕范幽幽言道。“若不是那田元皓拆了信后气愤难平,我哪里知道信中内容?再说了,当日便是猜出来你信中的意思,依你当时的心气,说了你便能听吗?”

公孙珣一时无言……他哪里还不明白,对方专门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此事确实是我自以为是了,”良久,公孙珣方才正色言道。“倒是辛苦子衡替我白跑一趟。”

“也不能说白跑一趟。”吕范盘起腿来看着飘着绿萍的小池塘,也是若有所思。“最起码文琪你的眼光是没得跑的。当日在洛中,诸事繁杂,也没有和那田元皓细细接触,这几日在他家中盘桓,与他讨论时局故事,倒确实能看的出来,此人是个顶级智谋之士。所谓言必中,论必果,就是……”

“就是脾气糟了些,不喜欢给人留面子。”公孙珣指着自己案上的纸张言道。“他居然在回信中嘲讽我,说我私心杂念太多,看似冠冕堂皇,可实际上收拢人才却只为己用,着实可笑……搞得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他!”

“这不正是一针见血吗?”吕范闻言也是忍不住发笑。“难怪文琪你不知道该如何回信,居然是被人说中痛脚了吗?要不,不理他了?”

“一州九郡,一年独出一茂才。”公孙珣闻言也是分外感慨。“非是高门,便是俊才,而田元皓与沮公与却是茂才中的茂才,河北顶尖智谋之士,我实在是不舍得撒手……”

“那便想法子糊弄下去吧。”吕范连连摇头。“不过,我今日来寻你,不是说田元皓的……你去请人家,人家不来,也没法再说下去……我是想与你说一说另一位河北名士。”

刚要再度落笔的公孙珣心中不由微微一动,却又再度放下了笔:“子衡是说哪一位?那位大贤良师还是审正南?”

“我是想说审正南之事,”吕范当即蹙眉。“可是看文琪的样子,似乎对那个张角和他的太平道更看重一些?之前你就偷偷遣子伯与义公去钜鹿打探讯息,还带回了这么一个猪腰子脸丑道人……若非是在回来的路上恰好遇到,我都不知道此事,至于如此郑重吗?”

“我也不瞒子衡”公孙珣以手抚案,一脸严肃。“张角必反!”

“他本就反过一次。”吕范将手一摊言道。“实际上文琪,据我看来,这河北豪族大家多有对中枢不忿之意,不差这一个。”

公孙珣当即默然,因为他知道吕范所言其实并不虚,尤其是这些日子跟邯郸的豪强大户有了更深切接触以后,他就更加认可这种论断了。

众所周知,河北和南阳是汉光武帝刘秀的两大基本盘,而且其中河北的分量还要更重一些……这一点,从刘秀假装自己结发妻子阴丽华不存在,而娶河北大族郭氏的女儿为妻,并立为后一事就能清楚得知。

然而同样的道理,从后来刘秀废掉郭氏,重新以阴丽华为后一事也能看出来,这位汉世祖在有意识的打压河北势力。

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且不说刘秀本人的出身和个人感情,仅从河北和南阳的大小、分量上也能想象得到,河北的底蕴和实力应该是远远强于南阳的,而一个皇帝是不能允许手下某一个地域集团独大的。

但是,虽然刘秀活着的时候用他出色的个人魅力完成了这一系列打压动作,可是随着他一命呜呼,后来的矛盾却愈演愈烈,并最终引发了郭氏所出的楚王谋反案,这个案子几乎牵连了半个河北功臣势力。

而接下来,中枢和河北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微妙……一方面,河北是国家统治核心区域,一定是要当做腹心经营的;另一方面,政治传统、地域对立,以及河北自身的深厚政治、经济、文化底蕴又使得中枢不自觉的在压制河北的政治势力。

最终,随着经学的兴起,河北的传统政治势力终于一分为二。

其中一部分,尤其是幽州部分,选择了武职化。这些人以边郡为根基,以武职为传统,进化出了一大批边郡世族,他们不用读经就可以世宦两千石,但却很少能够超出这个限度……这批人,最开始便是以那位‘北地主人’耿弇身后的耿氏家族为代表,发展到后来,便是如今的田氏、公孙氏了。

袁逢说公孙珣是北地主人的格局,其实还真是有政治内涵的,因为从出身的角度来说,这里面本来就有政治传承的感觉。

另一部分,也就是人口最多,实力也更强的大部分非边郡河北人了……他们很自然的选择了转型经学。

这一部分,不能说没有人成功,涿郡的卢老师,安平国的崔氏家族,甚至这赵国的魏氏家族,都是其中的成功者。但是,相较于整个河北的人口、面积,以及豪族大户的数量而言,却不免太少了些。

这一点,从两个角度来看,显得清晰无虞。

首先,从中枢来看,三公之位为群臣之尊,然而从汉章帝以后,也就是经学彻底兴起以后,坐拥巨大政治潜力的河北籍士人,却只出了区区一掌之数!其中一个,还是被公孙珣和阳球给撵下去的……张颢嘛,靠着当中常侍的哥哥得到此位的,撵下去以后他哥哥还差点在宛城病死,还是王修救的命。

也是缘分!

其次,从赵国本地的情况来看,整个赵国,真正稳定的世族不过是魏氏一家,然后邯郸氏算半家,李氏更像是凑数的。然而,下面的豪强大户中,立身百年,根基深厚者却不下十几家。

而这十几个家族都是想做官的,不然也不会被两个孝廉的位置给弄的神魂颠倒!

总而言之,河北势力在东汉经学兴起后,在政治上受到严重打压是一件很明显的事情。

可是话说回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嘛,经学这玩意的话语权掌握在汝颍宛洛之中,洛阳也终究是在黄河南面……古文今文对抗在本朝的激烈化可不是没有深层缘由的。

那么回到眼前,既然在非边郡的广大河北地域内,到处都是这种想做官而不可得的豪族大户,那此地对中枢的观感也就可想而知了。

甚至恐怕没人知道,张角所学习的《太平经》,也曾经是学着那些古文被从墙壁里挖出来的套路,往中枢那里进献过……当然了,中枢的今文诸公也很快就下了定论,说是‘妖妄不经’,从此彻底绝了这批道家经学人士的入仕之路。

于是乎,很自然的,作为一名公认的非主流经学家,尤其是《太平经》的正经传人,张角和其他河北豪族一样对中枢有所不满似乎也是寻常……只不过,他几年前真的造反之前,大家都没想过,这个经学家居然会这么极端而已。

不过这么一想的话,当日朝中对张角的赦免,似乎也未必就没有刻意安抚的感觉。

“我的意思倒也简单。”吕范见到公孙珣久久不语,也是直言不讳。“文琪,张角有反意我是信得,你遣子伯与义公去细细打探,还带回了一个太原王氏的腰子脸道人,想来也是知道更多内情的。可即便如此,也未必就如何吧?昔日他也曾造反,不是被轻易拿下了吗?说到底,若是河北豪族不愿助他,仅他一个太平道又如何能翻起波澜呢?”

“数年前不愿意助他,焉知道数年后还不愿意助他呢?”公孙珣依旧是沉默了片刻,方才言道。“而且,这天底下除了中枢,除了世族,除了豪强大户,其实还有一股力量。这股力量轻易不发作,一但发作却是要掀起滔天巨浪的!而据那王宪王道人昨夜与我所言,这张角与他的太平道,诚心也好,无意也罢,其实已经隐隐摸到了这股力量……”

“怎么讲?”吕范蹙眉问道。

“太平道上次造反被赦免后,张角设立大小三十六方,弟子遍布大汉十三州……初时并不见成效,结果荆州一场瘟疫,太平道便在彼处多了上万信徒;而去年,东郡也是一场瘟疫,太平道便也在彼处打开了局面;今年这才刚刚入夏,你听说了吗?豫州那里便也有了时疫!”

“文琪是说天命?”吕范一脸骇然。

“我是说氓首,但氓首有时即为天命。”

“氓首何来……”

“此事子衡不要多问了。”公孙珣忽然长叹道。“我心中自然有计较,反正你本也不在意此事……”

吕范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也是知机的点了点头。

“之前你想与我说审正南?”眼见着视野中一只绿皮青蛙跳上岸来,公孙珣复又赶紧问道。

“正是。”吕范也是收拾心思坦诚言道。“审正南自请去太行山中剿匪一事,文琪为何要允他?”

“为何不允他?”公孙珣当即反问。

“审正南河北名士,单论名气,同辈之中也只是稍逊那田丰、沮授二人吧?”

“这是自然。”面对吕范,公孙珣倒也坦诚。“以我今时今日的成就,能得正南相助,也是走了运道的。”

“可是太行山中的所谓匪徒,你又不是不知道根底。”吕范继续劝道。“我今日见到叔治那边的文书,说是彼处足足有十几处不愿意接受招抚的,少则十几人,多则七八十人,这等半匪半民的奸猾之徒,虽说不得不剿,可终究是件费力却无功之事,让义从中的牵招、杨开等人各自领人扑灭便是,为何要用审正南这等人物?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子衡是怕我此举伤了本地士族的士气?”公孙珣不由失笑。“以至于传出什么苛待名族的说法?”

“正是。”吕范一丝不苟。“尤其是有田丰、沮授二人的前车之鉴,我实在是不懂文琪为何要如此行事?”

“我这么做其实也很简单。”公孙珣不由笑道。“实在是正南一意孤行,不得不放他去罢了。”

“这是为何?”吕范是真糊涂了。

“审正南名士风采,自少年便有仿效古人作风,渐渐养成了慷慨激烈,凛然不可犯的风气。可是慷慨激烈、凛然不可犯嘛,换个说法便是争强好胜,不服于人……”

“我晓得了。”吕范当即醒悟。“别人倒也罢了,唯独这王叔治平日里不声不响,未曾被审正南放在眼里,却不料在旬日间就随文琪你做下如此大事,他这是有些……有些不安了。”

“这是你说的。”公孙珣嘴角轻翘,不由连连摇头。“要我说,乃是他见我辛苦为政,知难而上……你想想,如今有王宪王道人与咱们向国相相得益彰,整日坐在榻上辩论不止,之前烦扰的郡吏任命一事已经无碍,那这山中冥顽不灵盗贼岂不是就成了最大的症结,又如何能再拖延下去呢?招抚已过,不愿意下来的自然积年的匪徒,是时候杀人了!”

吕范也是失笑摇头。

话说,二人少年相识,虽然是结为主从,却其实是难得友人,而今日天气渐热,二人谈完了正事却也没有就此分开,而是继续说了些闲话与各地局势……乃至于天色渐暗,居然一直说到了傍晚。

但就在两人谈性不止,议论不休之时,忽然有一名刚刚上任的县吏仓惶来报。

公孙珣见状不由有些气节,便当即出言呵斥:

“何事如此惊慌,莫非鲜卑人打到邯郸来了吗?”

“回禀君候,”此人赶紧俯身行礼回报。“好像是从太行山中突然窜出了一股盗匪,昨日先在北面襄国县做了一案,烧了张氏在彼处一个庄子,然后就往我们邯郸辖地来了……张氏族长张舒公得了消息后不敢怠慢,专门遣人来了!”

公孙珣怒极反笑:“我就说了,招抚已过,此时正该杀人了!”

——————我是渐渐发出血腥味的分割线——————

“后三年,宏复见太祖于邯郸,时太祖伐高句丽有功,为无虑亭侯,紫绶金印也。太祖遂笑谓曰:‘君言吾十年登两千石,吾今三年为侯,将易相言否?’宏亦笑而答之:‘十年必答,何易也?’太祖乃复指问:‘’”



第十三章 天意怜孤草

凡事皆有两面性,也有即时性。

就拿这些山中盗匪而言,当他们被贪官滑吏、豪强大户们盘剥到一无所有,不得不弃家逃往太行山中当盗匪和流民的时候,这一时刻的他们无疑是天底下最无辜最可怜之人;

然而,当他们因为缺粮而不得已下山劫掠以后,事情也好,人也罢,性质就变了……这个时候,只能说一声他们是可怜人,生死有命的那种;

而到了后来,当他们渐渐沦为惯匪,开始用那些豪强大户们对付自己的手段来对付贫民百姓以后,此时此刻,也就只能说一声死有余辜了!

所以说,在秉持着这种观念的公孙珣眼里,拒绝招抚,只是固守山窝子的那些人都已经可以毫无顾虑的动手剿灭了,更何况是这种做出了赤裸裸反击动作的匪徒呢?

这种俨然已经有了组织性的盗匪,是没有任何怜悯必要的!

于是乎,盛怒之下的公孙珣即刻不顾天色已暗,直接召集了所有心腹,商量此事对策。

然而,说是召集,但此时县中仅存的心腹却只有吕范、娄圭、王修三人,吕范还早就在官寺后院呆了半日了。

“敌情不明,讯息也不完整,只知道有盗匪可能从北面襄国县过来,却不知在何处?”刚刚赶到的娄圭捻着自己的胡子如是分析道。“为今之计,应该先遣人通知城外诸乡里,让他们好生提防,然后再派人打探贼人数量,匪首来由,最后,还要遣人与襄国县联系,以图两面夹击……”

这其实就是问题所在了。

首先,讯息不明,现在是只知道有一股贼寇好像往邯郸来了,而且还是走民间渠道传来的消息,至于这股贼寇的数量、兵器和其他什么情报,则全然不知,便是行迹都还没搞清楚;其次,事情牵扯到北面的襄国县,虽然公孙珣很‘跋扈’,虽然襄国县长不过是个五百石的低级县长,但却需要给人家最起码的尊重。

而很快,公孙珣却又发现自己还有别的窘境。

“襄国县县长我记得是叫甄度吧?”公孙珣抬头向早就闻讯过来的王修问道。“速速让县中发一封公文联络他。”

“是。”王修当即应声而答。

“且住。”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吕范忽然好奇问道。“甄姓县长,与中山甄氏没有关系吗?”

“并无关系。”王修也是从容解释道。“子衡兄不知,其实君侯路过彼处时也曾好奇,并专门打听了此人根脚……这县君虽然姓甄,却与河北中山甄氏无关,乃是颍川甄氏。”

吕范闻言忽然一怔:“颍川甄氏?”

“是,子衡兄初入襄国县境内便转道去了钜鹿,所以不知道此人情况也正常。”

“我不是这意思。”吕范摇头笑道。“我是汝南人,是听过颍川甄氏大名的……不过却不是什么好名声。你们不晓得,这家人原本也是一户二流世家,但在三十年前却出了一件天大丑闻,因此一蹶不振,如今又有人出仕为官,也是让人感叹。”

王修一时茫然,而旁边的娄圭细细思索,却是恍然大悟:“莫非是闻名天下的甄邵吗?”

此言一出,便是王修也好,公孙珣也罢,不由齐齐怔了一下,然后也跟着想起了这个著名人物。

其实,这个闻名天下的颍川甄邵干所行之事情说来也很简单。

当时甄邵在邺城当县令,而当时当权的人是‘跋扈将军’梁冀,甄邵又恰好有个好友得罪了梁冀,便跑来投奔他。结果呢,这甄邵一边好言相慰,将人收留下来,一边却把事情暗地里报告给了梁冀,害得这个好友直接被逮捕和处刑……这叫典型的卖友求荣。

接着,梁冀因为这事奖赏他,给了他一个两千石的职务,但此时这甄邵的母亲恰好去世,他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仕途,便将自己母亲偷偷埋在了马厩里,先昂然接受了任命,确保官职和名位到手,这才给母亲发丧……这里也有个说法,叫做贪位埋母!

至于这种人的结果嘛……后来梁冀一死,有知根知底的同僚在去洛阳的半路上遇到他,直接一拥而上把他车子砸了,衣服扒了,又捶了一顿,最后又在这厮背上写下了‘诌贵卖友,贪官埋母’八个字,并揪着此人立在大街上向所有人讲述此人的丑事。

中枢听到以后,立即下令永不叙用。

事情其实非常很简单,就是一个真小人的故事,但无奈这厮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跟大汉的传统价值观太冲突了,所以名声极大,以至于都三十年了,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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