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覆汉-第2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显出他们的好处来了。”

“这便引出第四类人了,也是君侯必须要提防的。”杜畿忽然肃容。“幽州豪右,虽然表面上对君侯俯首帖耳,看似无一声杂音从他们口中传出……但民户、人口、土地,本是他们的立身根本,君侯此番作为,迟早要激起他们的不满。这些人,我也是看的清楚,不管是幽州还是益州,不管是河北还是关西,都只是残暴短视之辈,若让他们窥的机会,必然会有反覆之事!”

“说的好。”听到这话,公孙珣已然给杜畿打了个优良的分数,但还是紧追不舍。“可豪右,或者说豪右、户口、人口这件事情到底又该如何应对呢?”

“我有四策。”杜畿昂首答道。“若君侯能行,必然能压住彼辈!”

“愿闻其详。”公孙珣愈发来了兴趣。

“一曰名,二曰实,三曰缚,四曰杀!”杜畿依旧言语从容。

公孙珣再度失笑:“伯侯且慢言,过两日我母亲要来……此番民屯,全靠安利号财力支持,你先去准备一下,弄个条陈出来,我得说给她听。”



第二十六章 脱粟在傍书在前

?    公孙大娘要来,理由当然有很多,想儿子了,想孙子孙女了,安利号这边钱粮如流水般花了出来,有些让人吃不住劲了,但最主要的一条还是公孙珣擅自停在了广阳,没有去华北平原最角落里的辽西令支,打乱了母子二人的原定计划。

所以,等昌平这边安定下来,稍微有了些气象之后,公孙大娘便从辽东出发,带着她的肥猫浮海而来,来看看儿子、看看孙女孙子,顺便指导一下工作。

“所谓名,便是要托名于古法,并用官府的名义行事,从而换的世族的支持和理解,这样的话,就能让本身缺乏政治影响力的豪右进一步丧失政治话语权,并进一步孤立和削弱他们。”公孙珣一边做着只有母子二人能听懂的‘翻译’,一边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不用看我,听着呢,你接着说!”******,正饶有兴致打量两个孙子背影的公孙大娘不以为意道。

公孙珣无奈摇头。

其实,也难怪公孙大娘如此表现。

要知道,相比较于一见面便黏着祖母,然后有推着肥猫出门的公孙离、公孙臻,此时方才告辞出门的公孙定和公孙平之前却不免有些认生甚至是紧张……因为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祖母大人,而且他们母亲对这次会面的格外重视也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他们。

公孙珣也顺势瞥了一眼自己这即将开蒙的两个儿子,等到二人走到门外,然后撒丫子去院中以后方才继续介绍了下去:

“至于说这杜伯侯所言的实,其实是劝我速速行果决之事,不必留念、留手,打着民屯的幌子直接将地方上的豪强大户给吃下来!从人口到土地,从壮丁到资源,务必要尽快握在手里才行。”

“不怕他们造反?”公孙大娘此时方才看向了自己儿子。

“杜伯侯的意思是,此时这些豪强若要生乱造反,一来,必然失败,二来,反的却是汉室,而不是公孙氏。”公孙珣不由掩卷正色相对。“甚至听他的意思,于我们来说,这些人现在反远胜将来反。”

“这人挺有意思的。”公孙大娘不由失笑。“是个有本事而且务实的……杜畿这个名字,我好像也有些印象,只是确实记不大清了。”

公孙珣一时恍然。

“至于他剩下的两个点子……什么‘缚’和‘杀’,一听就知道,应该是说对这些豪强要分化对待,既拉又打的意思……对吧?”

“母亲说的一点没错。”公孙珣倒也干脆。

“那你觉得怎么样呢?”公孙大娘反问道。“这个杜畿的主意?而且,有没有一个更具体的方案出来?”

“我觉得不错。”公孙珣赶紧应声道。“而且方案也有一个现成的……”

“那就去做吧!”公孙大娘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不必事事问我……非要问我,我也只能说你这大半年花了太多钱,用了太多东西,安利号在关内已经有些吃力了,确实不能这么下去了。该下手,就下手!”

“已经到这份上了吗?”公孙珣一时犹疑。“我知道这边花费极大,可安利号既然是一体的,为为什么辽东那里没问题,这里却吃力呢?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不是。”公孙大娘摇头道。“小时候就跟你讲过的,对于商人而言,财富这两个字不在于地窖里存了多少金子、银子,而在于你有没有把钱花出去。这个道理就好像你在外面做官,不在于你官做的多大,而在于有多少人愿意服从你一样。而且我记得也跟你说过,安利号真正强大的地方在于连通和畅行,在于这个框架本身,在辽东那边,虽然青州来的流民也不断,却因为安利号能深入到乡里,盘活整个辽东,所以能做到一直有进有出……”

“儿子明白了。”

公孙珣也不是不懂这些往日里自家老娘灌输的道理,只是许久不闻不问,这才懈怠了不少,此时对方一说,他也就立即恍然。“母亲是说昌平这边只出不进,难以运作起来,到底是有些空耗家底,而若是能有所收取,即便是入不敷出,也能想法子维持下去?”

“不错。”公孙大娘点头称是。“所以我说这个杜畿是有些看头的,你确实得赶紧下手了,从广阳开始,杀一批、拉一批,不把这地方的经济命脉拿到手里,你的民屯就运作不起来。”

公孙珣正色点头。

“文琪。”公孙大娘说到此处难免有些叹气。“你临时变卦跑到昌平来,我其实无话可说,因为理由太能站得住脚了,我这次来也不是来问罪的……不过,我还是有一问,辽东那边你到底准备怎么处置?而且,如果不能握住辽西通道,将来辽东的力量又怎么接进来?”

公孙珣沉默片刻,但终于还是低头言道:“那就得想办法既把昌平这边的事情做好,又把辽西给彻底打通……”

“现在只有咱们娘俩。”公孙大娘不以为然道。“我直说吧……我给你算了算时间,四年,你最多只有四年的时间!可从昌平到辽东,一路上有广阳郡、渔阳郡、右北平郡,然后才是辽西郡,而等到出了卢龙塞,有乌桓人、鲜卑人、几十上百个杂胡部落,还有辽东属国,最后才能到辽河,接入辽东。四年的时间,你能把这么多东西握在手里吗?你不是已经在昌平呆了大半年却连豪强都没动手吗?”

“母亲错怪我了。”公孙珣一时叹气。“其实之前不动手,现在却将杜畿的计策扔出来是有原因的……母亲你想想,昌平虽然土地贫瘠,却毕竟是蓟都边上,算是幽州核心地界,在这里立身,多少算是在天下人的视线之内,洛阳那个天子到底是个明白人,袁绍也对我起了警惕心,之前我哪里敢?”

“现在怎么又敢了?”公孙大娘不由微微蹙眉。

“现在不是西凉平叛大败了吗?”公孙珣终于说了实话。“只有董卓一个人全军而回……其实也只有跟司隶挨着的凉州这么乱下去,中枢和天子才会对我还有其他地方上的人和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公孙大娘恍然大悟……正如公孙珣会对安利号有些不懂的地方一样,她对这种事情也不免有些隔行如隔山。

言至此处,公孙珣稍微顿了顿,方才继续言道:“实际上,如果我没猜错,要不是杜畿正好刚一过来就亲耳听说了这场大败,他也未必会这么急着扔出来这个策略来……实在是一眼就看破了我的隐忍,和如今想要作为的心态,所以才因地制宜、投我所好。”

公孙大娘愈发醒悟了过来:“这么说,你其余的那些谋士……又是怎么回事呢?”

公孙珣也不客气:“能怎么回事?其实子伯还好,他可能是真不懂这方面的事情,至于子衡,反而私底下劝过我的,他的意思是,尽量不要搞得那么夸张和彻底……豪右也好、世族也罢、官吏也成,大家继续维持之前的一团和气才是最重要的,将来即便是要做大事,也可以继续倚仗旧的制度来动员力量。”

“其他人呢?”公孙大娘好奇问道。

“其他人,王叔治、常伯槐,还有审正南和董公仁,甚至还有洛阳的阿越、阿范他们,全都保持沉默,其实应该也是跟吕范类似,所谓无人能称的上反对,但终究是不支持,而又因为知道我这个人的作风和心思,所以干脆闭口不谈此事……唯独一个初来乍到,想求晋身之阶的杜伯侯,还有一个整日往昌平城里喝酒赌钱的戏志才,算是依照我的心意,给我出了对应的主意。”

“说到底,还是见识被禁锢住了。”公孙大娘也是彻底明白了过来。“他们一来是想不到将来到底会乱到什么地步,二来也还是对汉室有点幻想,指望这个灵帝赶紧死了能换个神武英明的天子,却没想过天子没来来了个奇葩的董卓……不过,我算是看出来了,阿珣,你也是难!”

“上位者都难。”公孙珣复又笑道。“不差我一个,母亲当日辛苦开创安利号难道就不难?”

“都难,所以还是要去努力做事,再难的事情一步步做下去总有应对的法子……”公孙大娘幽幽叹道,却又不禁失笑。“居然被你绕进来了。”

“非是盲目自信。”公孙珣也负手笑道。“母亲,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想要面面俱到自然不大可能,但我这番作为已然是纯粹提前偷跑,又如何能指望太多?至于说辽西那五百里通道,实在不行,便多扶持一下莫户袧、段日余明等辈便是……其实说到底,事到临头,总有突发的事端,关键还是要自己底子厚!母亲在辽东,我在昌平,将根基扎下来才是最要紧的。”

“你既然想的那么通透,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公孙大娘也微微笑道。“只是我这次再回辽东……你得将一个孙子给我留下。”

公孙珣面露恍然之意,却也不是很在意:“之前母亲便应该已经知道了,在昌平半年,阿玉又怀孕了,阿芸最近似乎也有征兆……故此,母亲干脆将这两小子一起带回辽东教导,只将两个女儿留给我就行。”

公孙大娘一时犹豫,但还是摇头:“两个孩子都要开蒙,这个时候带回去,会不会耽误功课?”

“辽东就没有好老师吗?”公孙珣依旧有些不以为然。“关键是家庭教育。我在这里,又有几分心思放在他们身上,至于他们两个的母亲,必然是不如母亲你的。”

“阿芸应该还算不错吧?”公孙大娘还是有些犹疑。“让小点的那个随我去就是。”

“这不行。”公孙珣连番摇头,到底是说了实话。“母亲,既然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争一争了,那大点的那个便是我自然而然的继承人,这时候你只带一个孙子去辽东,无论是谁,都会让人有想法的,反不如两个都带去……而且母亲,只是四年,四年后我一旦起兵稳固住幽州,你便可以从辽东过来了。”

公孙大娘终于缓缓颔首。

母子二人,到底是再度统一了意见。不过相较于以往,这一次,明显是做母亲的多多迁就了儿子。

或者说随着当儿子的年长,天下间当父母的多半会如此。

而既然议定了方略,公孙珣也不是软弱拖沓之辈,他先是怂恿新任幽州刺史与广阳太守,联合奏行中枢,以冀州流民多至,兼有零散野地,在广阳行所谓‘井田’民屯制度。

中枢处虽然知道这里面有些不尽的说法,但看到民屯许给的赋税,再加上凉州当面局势愈发危殆,还是选择了认可。

而得到了朝廷中枢的背书后,公孙珣便开始大举在广阳推行所谓井田制度,强行将本地豪强与民屯绑定在一起,以此来借机清查豪强的土地、户口,并强迫彼辈与民屯一起同耕同种,共编什伍。

四月,广阳大户王氏串联邻郡世族豪右,试图攻打昌平私学与蓟县州治,反被渔阳田氏告发,以至于举族被诛,一同被灭族的还有足足七户,被斩首者近千余人。

一时间,全郡悚然。而公孙大娘也携带着两个孙子,回转到了辽东。

到了当年秋收,伴随着公孙珣三子与三女的出生,安利号开始公开替官府代收广阳算赋,幽州号称大治。

同年,关西大旱,加上之前的战乱,整个长安以西秋收乏粮,百姓纷纷流离,但诡异的是,凉州战局反而因此沉寂了下来,一直在长安对峙叛军的太尉张温返回了洛阳。

到了冬日,幽州、并州忽然遭遇到了新崛起的轲比能鲜卑势力的袭扰,并州当面为程普所挡,幽州方面却是公孙珣引私兵随护乌桓校尉出兵,于渔阳北面汇集了辽西鲜卑、乌桓、杂胡无数,然后轻松击退了对方。

战后,轲比能遣使至广阳来告,愿求册封互市。而莫户部的莫户袧也在渔阳郡北,燕山山脉的北面通道处建立了一处定居点,公孙大娘赐名为承德。

经此一事,再无人挑战公孙珣在幽州的权威,幽州也一时号称大治。

而借着此事的东风,第二年春耕,公孙珣开始在渔阳推行他的‘井田’制度,而这一次,渔阳这里,却无人敢有怨言,便是故泰山守张举这种人都喏喏如犬。

天下隆隆,整个帝国大势翻滚如潮,而公孙珣在昌平却安稳如世外之处一般,他的生活里全是春种秋收,夏猎冬狩,同时还不断读书教学,所谓生活中全都是耕读诗酒,妻女家常。不过,偶尔到了某些节日,当他在日渐热闹的昌平私学里看到京泽去哭祭他的舅父,看到常林去遥祭司马直,甚至他自己也忍不住去喝酒的时候,公孙珣却总是忘不掉那些宛如自己人生路上过客一般的人物。

更不要说,经常还有白马骑士将洛中的政事从南面传来,经常还有冀州的流民从南面慕名来到昌平。

平心而论,见得次数、听得次数太多了,公孙珣早已经不会感到之前的那种愤怒和失望。

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在心中一次次提醒自己,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人本不该如此。

诗曰:庙堂无计可平戎,坐使甘泉照夕峰。

初怪上都闻战马,岂知穷海看飞龙。

孤臣霜发三千丈,每岁烟花一万重。

稍喜关西董仲颖,疲兵敢笑捕鱼充。

本卷完。





第一章 白云迷路合复开

?    公元一八八年,汉中平五年,夏至。

可能是今年气候偏冷,也可能只是地缘偏北的缘故,幽州这里的盛暑其实并没有多么炎热,反而有些舒爽怡人的感觉。阵阵清风中,十余辆豪奢马车组成的车队在数十骑士的扈从下从冀州往幽州而来,一路耀武扬威。

进入幽州后,他们沿着涿郡大道一路向北,出良乡,转广阳,过?水,越蓟县……正如沿途田中除草百姓所想的那般,也如南北往来士子所猜度的那样,这一行人俨然是奔着昌平而去的,数年间,幽州本地人已经见惯不惯了。

马车一路奔驰,沿途没有做任何停顿,一直来到著名的昌平私学厚德石前方才停下。

所谓厚德石,乃是卫将军公孙珣在昌平建立私学后,为了勉励学子,也为了纪念自己的恩师,便因地制宜,取当地天然巨石,在上面刻下了‘厚德载物’四字以作学训。

因为这块大石头正对着占地广大的私学正门的缘故,所以格外知名。

回到眼前,时值午后,私学正在午休,故此,门前门内都并无太多人往来。那豪奢车队停在门前,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文士从车上下来,然后就直接引众在石前树荫下负手驻足,对着这四个字打量了起来。

而不过片刻后,其人却忽然捻须一声冷笑:

“咱们卫将军倒也有意思,做什么都托言是我们刘公遗书,可遗书到底写了什么天底下除了他却无一人所知,所以我等偏偏又反驳不得……”

旁边随侍的几人皆无言语。

“我听人言,这昌平其实还有一块‘自强石’,上书‘自强不息’四字?”此人复又转首问道。

“是。”旁边一名配着印绶之人不由略作回忆。“我从弟魏仲茂前年弃官来此,便久随卫将军身侧,他有信与我说过此事,说是在卫将军府右侧的白马义从驻地内,有这么一块石头。他还说,那白马义从名为义从,其实颇有武学风采,卫将军和他的亲信幕僚常常亲自去教授兵法,而燕地尚武,世族子弟束发读书,到了弱冠时节有人出仕州郡,却也有人转而投入义从之中,冀希望于卫将军的教导。”

“边郡尚武啊!”这衣着华贵的文士一时仰头感慨。“放在别的地方,卫将军根子上还是有些弱气的,如你们这种根子正的世族心里也还是有些拿捏不定,所以只放了一个从弟过来,还拖延了许久。可在幽州,他真是……真是无懈可击,连在别处是劣势的家世如今居然都是优势了。”

身后那人旋即闭口。

而这文士依旧指指点点,丝毫不以为意:“我听说,这昌平城外,蟒山之下,卫将军府居中,左面是读经义的私学,右面是白马义从的驻地,前面是安利号在广阳的商栈,后面山脚下则是他幕中统筹一切的幕府所在……卫将军在此处长居数年,根基深厚,广阳、渔阳、涿郡,三郡百万人口的军事、民生、经济、人才全都出于此处,俨然是国中之国了!”

“卫将军毕竟是幽州人望所在嘛。”旁边有人实在是听不下去,只能赶紧打圆场。“子远先生,我家方伯此番请你代他访问卫将军,必然是有重托,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那衣着华贵之人,也就是许攸了,闻言再度冷笑一声,却还是甩手率众上前了。

私学任人出入,可私学右侧所通的卫将军府邸却不是那么轻易好进的。然而,许攸率众前往,沿途卫士居然视而不见,直接任由这伙人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卫将军府内。

而入了府中,迎面出来一人,却正是邯郸魏氏中魏松之子,昔日河间国中水县令,如今弃官来此的魏畅魏仲茂,他先是与许攸还有自己那位在冀州出任州別驾的从兄等人问好,然后却又单独引着许攸径直往后院而去。

众人这时哪里还不明白,他们此行怕是一开始就被人家弄清楚了,所以才会一路如此通畅,而念及之前许攸在厚德石前的大言不惭,这群人也是分外觉得焦躁起来。

不过,那口不择言的许攸许子远本人,却依旧从容。

“子远先生,请自便吧!”魏畅引着许攸来到一处小院前,便驻足不前。

许攸昂然自若,也不理会魏畅,直接昂首踱步入内。而他刚一转入院中,就见到一身形高健、穿着家居常服之人与两个七八岁的总角女娃立在院中池塘边上的树荫下,脚下还有一胖一瘦两只猫,却纷纷背对着自己,正对着树上鸣蝉指指点点说些什么。

“蝉非一年成虫,”那人如此言道。“早在我幼时你们祖母便告诉过我,说蝉未蜕壳时在地下所居时日不定,有三五年的,也有七八年的,甚至有十六七年的……其幼虫身着硬壳,苦藏地下十几年方才借着雨水爬出地面,然后上树脱壳,展翅而鸣。然而,其既然脱壳,却只到秋后便必死无疑。至于说阿离你刚才问它为何而鸣?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想来其之前在地下如此辛苦,而如今一朝能鸣,它若不鸣,岂不是白白浪费一生光阴?或者说,它活一生或许便只是为了这一季之鸣。”

“原来是这样。”稍微高一些的那个小姑娘声音清亮,想来便是那个阿离了。

“真可怜。”旁边稍小一点的小姑娘声音又显得有些软糯。“既如此,我就不让人去黏蝉了……只是午睡而已,不碍事的。”

公孙珣听到小女儿如此言语,也是不由失笑:“到底是害虫,阿臻不必想太多……”

言未迄,忽然间,原本蹲在两个女孩脚下的其中一只瘦猫就直接蹿了出去,眨眼间便将那刚才还在叫个不停的鸣蝉给一爪子拍了下来,然后另一只肥猫直接向前,一口便将这蝉给吞了下去。

瘦猫落地,寻不到自己的猎物,只能绕圈打转,而那只胖猫却从容在池塘里舔了几口水,这才得意洋洋转到树荫下继续睡觉去了。

父女三人俱皆无语。

俄而,公孙离忍不住再问:“父亲大人,为何无论胖猫、瘦猫都不喝我们给它准备的干净水,反而都只在池塘里喝水呢?”

公孙臻也瞬间转移了注意力,然后眼巴巴的看向了自己父亲,而公孙珣却一时茫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文琪在家中做的好大事!”许攸见状终于不再偷听,而是捻须失笑出声。

公孙珣闻声长出了一口气,便顺势推着自己两个宝贝女儿的肩头,劝她们去午睡。而等两个小姑娘纷纷朝自己父亲和来人行礼告辞以后,身着便服的公孙珣这才转身与许子远正身相对。

树荫下,本就铺开了席子,摆了些瓜果,而二人也随意箕坐,然后便开门见山起来。

“枯坐家中无聊,只能教一教女儿,”公孙珣率先言道。“比不得子远如今事业繁忙,锦衣豪车,连一州別驾都为你随员。”

“狐假虎威罢了。”许攸伸头在几案上啃了一口香瓜,这才失笑答道。“冀州刺史王芬之前做党人时便是个大方的人,如今更是大方。”

公孙珣微微蹙额:“说起王芬王文祖,他在冀州多少年了?”

“你在幽州多少年他便在冀州多少年。”许攸扔下瓜皮,随意笑道。“当日文琪割瓶告辞,走到半路上遇到了黑山贼作乱,王文祖就是那时上任的。”

“天下居然有为任四年的刺史吗?”公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