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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汉-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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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在车内沉默片刻,却是忍不住扶额反问了一句:“谁可代我在大将军府内行事?”

“何颙何伯求、逢纪逢元图。”一直在车内挨着门的地方,却也一直没开口的一个中年人,忽然出言,引得许攸一时愤然。

然而,袁绍头疼难耐,根本没注意到许攸的神态,反而是朝挡住了车门进风口的那人连连颔首:“公则所言甚佳,何伯求、逢元图俱是我多年故交,绝不会负我,而两人也都是州郡名士,有名于天下,何进必然不会拒绝。”

“但也不能只进这些人,还应该进一些其他的智谋之士,散落于各处要害。”许攸收起怒容,忽然再言道。“颍川荀氏速来服膺袁氏,当日荀爽荀慈明甚至曾为本初你生父守孝三年,故荀氏应该不会有所负你的。我听说荀氏年轻一代中,荀彧荀文若、荀攸荀公达,都是颍川翘楚人物……而何进,曾为颍川太守,别人不知道,难道会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吗?!”

郭图嘴角抽搐了一下,又立即消失不见。

“好!”头疼欲裂的袁绍一拍膝盖,却是登时醒悟。“就这四人……我现在就停车写信,子远你立即持我书信回去找何进,说我东行征兵,唯恐误了时机,不能助大将军诛除阉宦,故此荐上这四人与他为智谋之士!”

许攸捻须而笑。

公孙珣并不知道戏志才昨晚上一个计策,逼出了荀彧、荀攸两位汉末顶级风流人物,实际上,在孟津准备接受节杖的他却遭遇到了一件意外,以至于耽误了不少时间。

意外很简单,有人掉河里了。

准确的说,前来宣旨授节的仪仗过河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人掉进了冰窟窿里……那是孟津渡口的人还有义从们打水、捕鱼、沐浴凿开的冰窟窿,一中午又给冻上了表皮,来人都快过完河了,多少有些放松警惕,便直接一脚踩空掉入了其中。

“兵曹救我!”落入水中的正是那个长安来的太尉府兵曹属吏小顾,其人挣扎不断,冰渣立即扎破了他的手,以至于殷红一片,而这更加引起慌乱。

然而,那个凉州来的兵曹见状却只是负手立在队伍里,并没有上前营救自己下属的意思。

“你不要慌!”不过,此时队伍里人极多,慌乱中早有人一边脱衣服一边大声喊道。“我是河边长大的,水性极佳……”

那小顾来不及听闻,只是继续挣扎哀求哭喊。

“不要去!”但就在这时,那中年兵曹掾却忽然拦住了准备去救人的水性极佳之人。“再等等!”

众人知道这时落水之人的长官,立即有些犹疑起来,而那脱了衣服的水系极好之人也是一脸茫然,却只能赶紧披上衣服。

小顾远远见到这边情形,不由一边哭喊一边破口大骂:“凉州狗,凉州狗,只因我今日骂了凉州人,你就要命吗?”

众人闻言愈发惊疑不定起来,而远处,看到这边情况的义从们也已经纷纷往河中赶来了。

纷乱之中,这名中年兵曹掾不喜不怒,不急不懈,只是盯着那边不断喝骂挣扎的下属而已。

而稍倾,由于冰窟之中挣扎起来极费力气,不过些许时间,那小顾便已经渐渐失了力气。

“去救他吧!”眼见到如此,这兵曹掾却是忽然示意。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不会水的溺水之人常会放肆挣扎,以至于会连带着救人的人一同失陷,而冰窟之中这种危险尤甚,更不要说这个年轻属吏又是个典型的青壮,故此,须得他耗尽力气再去救他方才最佳。

如此举止,也只能……也只能让人无话可说了。

但不管如何,从结果上来,这位兵曹掾所为毫无疑问是对的,等到公孙珣的义从赶到跟前时,那水性极好之人已经将人从冰窟中负了出来,不过后者还在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凉州狗之类的话。

于是,众人兵分两路,几个人在那个兵曹掾的带领下先负着落水的小顾去营房内安歇,而另一边则去继续宣旨授节。

宣旨授节的过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公孙珣轻车熟路接下节杖,然后让人升起白马旗,以作宣示,便径直转入寨中侧帐内去寻人去了……刚才去救人的田畴回来说起此事,倒是让百无聊赖,坐等三河骑士集合的公孙珣一时兴致大动。

“你叫什么名字?”公孙珣站在那名正在亲手煮汤之人身后,好奇发问。“那种情态如何能把持住呢?”

“末吏凉州武威贾诩。”那人听到询问,赶紧回身相拜。

公孙珣一时面无表情,倒是身后的娄圭稍微一怔,然后陡然想起了此人,却又顺势看向了自家主公。

“现居何职?”公孙珣从容追问。“今年多大?”

“太尉府兵曹掾,四十有二。”

“什么时候来的洛阳?”

“早十几年前便是孝廉转三署郎了。”贾诩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对方,倒是没做隐瞒。“不过却又早早归乡。一直到三年前,凉州全州皆乱,州中多有东行避乱之举,我便是那时受了故友举荐,来洛阳为官。”

“孝廉、三署郎、四十余。”公孙珣微微颔首。“但却是凉州人,想来也不是高门,所以还只是个太尉掾属……对不对?”

“大概如此吧。”贾诩心下已经警惕万分。

“或许吧!”公孙珣终于一声长叹。“但不管如何,贾文和当了三年的官,却只是个三府掾属……这只能说明,肉食者鄙啊!”



第十一章 愿得燕弓射大将

?    中平五年,十一月底,正是隆冬时节,卫将军公孙珣持节溯大河而上,其人率领自己的义从、河内本地再度跟上的旧部掾属,于河东境内渡过冰封的大河,转入函谷关西,也是位于洛阳与长安之间的弘农郡境内。

之所以如此,乃是公孙珣不愿意违背昔日孟津割瓶赠酒的誓言,不愿意以无所为之身踏入洛阳境内,哪怕他之前已经实际上而且非常严重的参与到了洛阳政争之中。

但不管这些掩耳盗铃的小动作了,回到眼前,随着公孙珣移动着自己的白马旗来到此处,函谷关西此时已经大军云集。

不得不说,大将军何进还是很讲信用的,为了表示对公孙珣的支持,也确实是为了长安的安危,他非但毫无折扣的发出了北军五校全军,征调了河东、河内、河南的骑士,还将洛阳武库尽数打开,尽可能的为这支征西部队凑齐了最好的装备。

毕竟,士卒可以流失,这些当初平黄巾后收回的铁甲、钢刀什么的不可能消失不见,尤其是大汉朝煌煌数百年,攒下来的家底子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

不过,公孙珣依旧不是很满意,因为专门军营侧门转入的他一进来就敏感的注意到,此时的三河武士早已经今非昔比……黄巾之乱时,三河骑士个个都是青壮,而且士气高昂,颇有家资,很多人还自带战马与驼兽,甚至兼有武装侍从。

但如今,不要说所谓骑士中自带马匹之人的比例大大降低,更重要的一点,很多面孔居然都是熟人,而其余少许面孔却又不免偏向于老弱。

这一切,都让骑马入营的公孙珣颇有不满。

当然了,面对着出帐行礼参拜的三河骑士,公孙珣却只是在马上微笑颔首,并无半分流露。

“老卒居多,从战力上来说是好事。”骑马跟在自家主公身后的娄圭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故此,临近中军大帐时,他还是忍不住捻须谈及此事。“但从此处也能看出,天下动乱,三河骑士也开始疲敝了,那些顶名的老弱便是明证……文和先生在太尉府久掌兵事,应该对此有些了解吧?”

“子伯先生说的不错。”又落后半个马身的新任军司马贾诩低头言道。“黄巾乱后,三河骑士其实损失不多,但之前张温征西,十万大军进入凉州,结果只有六七万退了出来,那一仗让三河骑士颇多损伤,然后还有部分留在了关西为前将军董公所制,用来防备叛军,故此不显。”

“还有朝廷最近屡屡征兵,青壮兵源多入西园的缘故吧?”戏忠也插了一句嘴。

“正是如此。”贾诩依旧不卑不亢,应声而答。

前面的公孙珣闻言不由微微蹙眉,这贾文和虽然被他一纸诏令轻松纳入麾下,又一封书信举为军司马,可却始终有些不温不火的感觉,别人问他就答,而且一定回答的详细备至……但如此表现,却跟自家母亲口中那个算无遗策之人还是差的太远!

再说了,连之前相遇的阎忠都在长社亲口所言,这贾文和有良、平之才,这说明其人的才能绝不是以讹传讹,其人肯定是真的有良、平之才啊!而且人也四十多岁了,儿子都要加冠了,也不可能是半成品吧?!

只能说,其人要么看不上他公孙珣不愿出力,要么对忽然被征召入军中之事颇有耿介……不然呢,这位被自己母亲称之为‘乱武’的文和先生,总不能是因为之前那个小顾身死的事情还心存郁郁吧?

没错!

那个小顾终于还是死了,其人被捞上来以后到底是脱力受了风寒,一开始还看不出什么来,但送回洛中后却又风寒加剧,高烧不止,然后如这年头得病的人一样,说死便死了,干脆利索。

而且,这里面也是有些别的缘故的,公孙珣听送人的属下事后说,这小顾平日里仗着自己年轻体壮,独居在洛,所以多把财货送回长安族中以作资助,回到住处也强撑着不求人,却不料关键时刻缺炭少人,到底是一命呜呼了。

如此说来,无论是溺水还是后来的风寒,怎么都算不到他贾诩头上,如何又会让他贾诩心中郁郁呢?恐怕还是自己这位卫将军未能来得及让此人心服罢了。

公孙珣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径直在中军大帐前下马。

而这个时候,之前出正门相迎的北军军官们,才慌里慌张往回跑,而等他们回到中军帐前,白马义从却早已经接管了中军大帐,代表了至高无上权威的节杖更是立在了帐前,公孙珣本人更是端坐在了帐中。

这些人来不及多想,便忽然又听到帐旁鼓声作响,俨然是点将之鼓,却又更慌忙往帐中集合——不怪这些人如此不堪,实在是公孙珣当日有过一次‘劣迹’,所谓昔日河内出征前找茬杀人杀马!

想当初,这位还只是个中郎将,一名北军司马与监军的坐骑被他一股脑的给杀了立威,而如今其人为卫将军,洛中又如此混乱,天晓得会不会有所清洗?

而有意思的是,当公孙珣看到这些人以后,却不免失笑。

原来,军务太急,更兼公孙珣与何进有言在先,北军全军必须全都予他出征,故此,此番北军之中颇有不少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什么意思?

要知道,汉代官场制度,禁军中的高级军职是有清贵意味的,很多时候都是公卿子弟甚至公卿本人担任,乃是镀金升迁的必由之处……不过自从黄巾乱起后,中枢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北军这里用来镀金的职位到底是少了一些的,还是留用了不少真正武职的。

比如屯骑校尉徐荣、射声校尉吕布,这两个人也是公孙珣索要北军的一个重要原因。但另一边,因为太急,很多镀金的高门子弟与阉宦子弟居然也在此处,然后稀里糊涂跟着北军被大将军何进撵到了函谷关。

别的不说,这其中有一位骑都尉,名曰鲍信,以副将身份跟了过来;又有一位北军中候,名曰刘表……鲍信倒也罢了,他来做副将像模像样,但刘表做这个北军中候就有些让人如鲠在喉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北军中候虽然只是秩六百石的曲军侯一层,却是北军中的监军,是有权监理整个北军五营的!

又是汉代制度中典型的以卑临尊。

而何进将此人送来,实在不知道是好心还是坏意了……毕竟,以刘表的声望和政治能量为监军,怕是公孙珣也不好受的。

当然了,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反正都要重新清洗与布置的。

“军中现有员一万三千余。”三通鼓后,点卯完毕,公孙珣便自顾自的安排了下去。“可见大将军确实尽力了,但其中颇有老弱……北军中候刘景升何在?”

“属下在此。”刘表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仓促间从清贵之身沦为帐下听令之人而有所恣容,起身执礼时依旧是云淡风轻,不以为意。“请将军吩咐。”

“你的才能不在此处,军律的事情就不要管了,明日起为我副将,兼管粮草、民夫等后勤事,今日军议后,即刻将营中老弱淘汰,分到后营做护卫,只留一万战兵……兵在精不在众,那些老的老小的小,留在正兵里反而会失了军中锐气。”公孙珣头也不抬,径直吩咐道。

刘表面色如常,居然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当即便接下军令。

实际上,公孙珣眼见着自己上来撸了刘表的监军职责,军中上下却无一人质疑……便已经放下心来了,看来多年的声望与战绩终究不是白饶的。

“屯骑校尉……徐伯进!”公孙珣继续吩咐道。“你除了本部外,兼领河东骑士。”

“喏!”徐荣也当即出列,而且一脸的理所当然。

“奉先!”公孙珣复又点了一人之字。

“属下在!”吕布激动之下,居然嗓音微颤。“请卫将军下令!”

“你兼领河南骑士!”

“谢过将军,必不服将军所托!”吕布自然大喜。

“河内骑士我自领……义公,你为我将军府司马,兼主骑之职,此番要辛苦一些。”

韩当从身后转到堂上,也是躬身行礼称是。

“军司马贾文和。”公孙珣复又点了一人名字。

“属下在此。”贾诩当即正色出列。

“昔日阎忠阎叔德在长社曾备言你的才能,故此,我此番将你专门举调过来,也是准备要有所倚仗的……”公孙珣到底是多说了几句话。“你可居我中军,与我两位从事中郎共参军事,兼掌三军军律,务必好生奉公!”

这是将刘表的职权光明正大给了贾诩,而有意思的是,贾文和也和刘景升一样,面色如常,一拜到底:

“谢将军倚重!”

话说,在西园禁军之前,所谓三河五校的禁军制度……其实是指一有战起,人数偏少的北军五校立即以军官的姿态接管三河骑士,形成一只有战斗力的部队。而公孙珣上来直入中军大帐,直接就安排了徐荣、吕布、韩当各自接管三河骑士,又让刘表单独摘出来掌管后勤,让贾诩为军法官,却无人作梗,到此为止,其实已经算是靠着自己的威望轻描淡写之下成功接手了这支部队。

然而,就在公孙珣大致安排好了这些东西后,却发现帐中依旧有人不安,依旧有人跃跃欲试,便是公孙珣本人也觉得哪里似乎有些遗漏。

不过,随着一片沉寂之中,身侧戏忠忽然的一声咳嗽,公孙珣本人却是终于恍然大悟,也是不由一笑,便当即又点了帐中一人姓名:“步兵校尉赵延何在?”

赵忠最倚重的族弟赵延,闻言哆哆嗦嗦地从旁闪出,却是心下惊慌失措到了极点。

要知道,来之前他还抱着一万个侥幸,觉得自己是比两千石的校尉,公孙珣不能奈自己何,而大事在前,偏偏赵忠又不舍得放下如此紧要的一个位置……西园禁军在大将军与蹇硕的争夺中,对于这些老宦官而言,却只有北军还能勉强插手了,所以是真不舍得。

但话谁回来,此时公孙珣不怒不躁,只是轻描淡写,甚至微微含笑,但等到他收完军权以后,赵延却已经汗如雨下了——之前想是一回事,可真的身临其境,羊入虎口,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赵校尉……”公孙珣见状笑的更开心了。

“卫将军!”赵延居然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越骑校尉张斌乃是张常侍族侄……请念在我到底是你妻族的面上,杀了张斌立威便是,且放我归洛!”

越骑校尉张斌听得此言,也是当众失色,顾不得对赵延破口大骂便直接跪地叩首求情。

二人如此不堪,军中上下却并无几人真的侧目相对,实在是因为这年头阉宦对北军的侵袭力度极大,帐中军官,倒有两三成是阉宦子弟与投靠了他们的人,故此多有惊吓。

公孙珣愈发失笑:“你二人如此恳切,倒让我不好意思了……且取一文钱来。”

帐中众人一时茫然,赵延却不禁心中一动。须臾间,还是有人赶紧摸出一文五铢钱来送上,而公孙珣接过钱来,不急不缓,却又让身量极高的刘表上前,与他抛在了手背之上。

抛完之后,公孙珣随便瞥了一眼便让刘景升捂住手背,然后复又笑看向了身前跪下的二人:“我听闻你们阉宦子弟尤擅赌钱……赵延,如今党人八骏的刘景升在此作证,你说这是有字在上还是无字在上?”

赵延闻言是三分惊三分怒,却居然又有三分喜:“这便是一文钱之意了吗?卫将军是说,我猜对了,便可全身而走?”

“正是。”公孙珣正色相对。“猜对了,你走、张斌祭旗;猜错了,你死,张斌走!”

张斌闻言不由面色惊恐看向了身侧赵延,而赵延情知此时绝无幸理,也是红着眼睛咬牙赌了上去:“有字!有字居上!”

公孙珣闻言一笑,却是与刘表对视了一眼,复又朝着身下二人微微一笑:“就在此处砍了赵延!”

赵延与张斌俱皆一时惊吓,然后来不及分辨,旁边吕布便拔出刀来,一刀枭首。

血溅三尺,人头更是滚落在了张斌身前,后者被身侧血柱喷了一脸,又看到昔日同伙死不瞑目的双眼,倒是干脆胯下一湿,直接整个人晕了过去。

全帐整肃。

所有人都没想到,公孙珣居然会擅杀一名两千石校尉,还是赵忠最倚重的族弟,而且,众人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还是有些念叨,这终究是公孙珣理论上的妻族长辈吧?莫非,背地里真如表面那般毫无来往,且为大义反目成仇?

不管如何,持节也不是这个持法吧?

但是反过来想,如今局势摆在这里,一个两千石校尉,杀便是杀了,洛中天子又能如何呢?他敢如何?!

中军大帐中沉默了许久,而首先渐渐有些按捺不住的却居然是作为副将的骑都尉鲍信。

但鲍信刚要说话,一直沉默不言盯着死尸的公孙珣却是忽然正色开口了:“诸位,待会张斌醒后让他解印自去,然后这二营中军官自推长官,我假权署任……然后不许再有纠缠!”

鲍信一时语塞,却更加想要说话了。

而公孙珣却没给他机会:“我既然已经擅杀一两千石,那便直言与对方好了。非是我不痛恨阉宦,也不是我不想杀人,可如今长安危殆,关中危殆,天下危殆,大将军以关中军事委任于我,我无论如何要以大局为重!便是今日杀一人立威,也是不得已要表明心迹而已……景升兄。”

“属下在。”就在主座几案前的刘表后退数步,躬身参拜。

“你乃党人八骏,又是北军中候,军中士人当以你为主。”公孙珣正色相告。“我有一言相告,自明日动身西行起,军中不许提及阉宦、党人之论,洛阳之事我为郡中主帅一力在后当之,尔等只需努力作战,早日逐叛军出关中便可。若有违反,阉宦门生子弟那里我自为之,而党人那里我却要唯你是问!”

言至此处,公孙珣径直拔出腰中断刃,插上面前几案。

而刘表也是恭恭敬敬再度大礼相拜:“请卫将军放心,今日后,再有人在军中妄为派系事,表一力担之!”

鲍信彻底被憋在了当场,而军帐中那些投靠过阉宦之人也都纷纷释然起来。

军议到此结束,除了该留在中军之人,其余俱皆散去。

而鲍信出帐不久便愤然追上刘表:“景升兄何故如此懦弱,此时正是说服卫将军清理北军门户之时……千载良机啊!”

“国难当头,不该如卫将军所言,先尽力与当面叛军吗?”身高八尺的刘表面色如常,却居然反问。“而且,我以十数年禁锢之身,都对卫将军心服口服,骑都尉哪来的如此杀气呢?”

言罢,刘表攥紧手中那枚钱币,径直离去了。

鲍信无言以对……正如公孙珣之前所言,刘表才是军中士人领袖,他都服气了,你鲍信又如何呢?

转回帐中,韩当自去接手河内其实,而公孙珣与娄圭、戏忠、贾诩等人终究是要留在中军的,而明日就要启程西行,这大帐也没理由就此更换,故此,只是几名义从进入,将尸首拖了出去而已。

“君侯,这……这该如何上报?”出言的,乃是河内王象,其人才学文笔出众,公孙珣临时拜将持节,手下乏人,便将他重新招来作为文书。

“先写一封公文给大将军府奏罢其人职务,贬为军司马。”公孙珣盯着地上血迹嗤笑道。“等公文下来了,再写一封公文,说这位军司马点卯未到……所以杀了。”

“喏。”王象无奈应声道,却是径直转到后面去写文书了。

“将军为何一定要杀他呢?杀张斌不好吗?他到底是将军妻族吧?”犹豫了一下,眼看着公孙珣坐在帐中默然不语,贾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个问题,这也引得立在两侧娄圭与戏忠纷纷好奇看了过去。

“杀眼前人易,杀心中人难。”座中的公孙珣闻言一时感慨。“不杀他,我如何有面目在心中坦然告诫自己,此行西征,是要为救关中士民于水火,是要为傅南容复仇呢?多年为祸天下的,没有他们赵家人吗?当日为赵忠爪牙,驱南容去送死的,不就是他赵延吗?妻族是什么?”

贾诩与娄圭还有戏忠一样,俱皆沉默以对。

而公孙珣,却是忽然拔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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