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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汉-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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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晓得了。”公孙珣一声叹气,然后豁然站起身来。

随即,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只见得这位卫将军当众放下印绶,解开衣甲,最后又不顾天冷,居然将自己甲胄内的锦衣当众脱下……俄而,又有卫士匆忙送来酒水与陶碗。而公孙珣走上前去,先是将自己的锦袍给对方披上,复又亲自执壶倒酒,捧杯到对方身前。

此时,公孙珣方才徐徐言道:“你我虽然只是昨日相识,但却一见如故,所以我不能不有所表示……今日你我同杯共饮,锦衣同穿,但军法严密,还是要白刃相加……如何,你可还有话说?”

这羌人首领在地上披着锦衣低头而叹:“我一个下贱羌人,死前能受白马将军这般礼遇,若还是不知好歹,岂不是让人看不起我们凉州人吗?”

言罢,其人不再哭泣求饶,而是起身接酒,一饮而尽,便披着锦衣踉跄而走。随着公孙珣示意,沉默不语的韩当接过那柄削铁如泥的断刃,直接上前,一刀便了断了此人。

身后皇甫嵩与董卓等人俱皆沉默,而二人之下也各自无言,但自此开始,抽杀之事再无中断,天色未明之时便居然已经结束。

当日夜间,全军自然是驱赶剩余降兵回到仓促依靠之前叛军营寨立起来的新营中安置,而公孙珣不及休息,却是马不停蹄,又请了一人入帐而来。

—————我是三大锤的分割线—————

“太祖既覆叛军,乃先斩叛首,复行十一抽杀之令,逢故友,啜泣求赦。太祖解衣衣之,兼亲捧金杯共饮,复加白刃。”



第二十一章 翩翩河边走(下)

?    来人是左将军皇甫嵩,其人经历了白日战事,晚间的刑杀,早已经心如止水,不想多理会军中之事……但公孙珣请他深夜而来,他倒也无法推辞。

“不瞒皇甫公,战事已定,我明日便要走。”深夜私帐,二人随意坐定,公孙珣便开门见山。“表功的奏疏战前便已经送去一封,刚刚又让王羲伯写了一封新的,已经连夜送往洛阳……临行之前,有些事物想托付给皇甫公。”

皇甫嵩面不改色,几乎是瞬间醒悟:“可是要将俘虏交与我处置?卫将军放心,既然已经施展了刑罚,俘虏在我这里一定会妥善安置。”

公孙珣点点头,这便是他选择皇甫嵩的理由,既然已经处罚过了,就没必要再行杀戮,而皇甫嵩之前展示的态度此时反而是最佳的。

而相对应的,皇甫嵩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不以为意。

不过,公孙珣点完头后复又补充了一句:“数日后洛中必然有旨意到,在这之前,非只是俘虏,我部北军三河五校,乃至大营、后勤、节杖……总之,此处种种,也全都交给左将军暂且节制。”

皇甫嵩这次是真有些茫然了,他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沉吟许久方才正色相询:“别的倒也罢了,文琪此番返回洛阳,居然不带北军与节杖复命吗?北军本就是禁军,大不了将三河骑士在函谷关就地解散,只带北军五校归洛就是。还是说洛中有变,大将军为了防止人心不安,这才专门有言在先,让你不必带兵回去?”

公孙珣沉默了片刻,但还是说了实话:“明日便要走,我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其实,我说将走,不是受大将军之令回洛,而是要回幽州。”

饶是皇甫嵩屡经动乱,也不由心下惊疑:“幽州出了何事?”

“幽州有变,乌桓、鲜卑俱反,以至于隔断塞外!”公孙珣恳切言道。“皇甫公,幽州乡梓受叛军袭扰,凉州前车之鉴在此,我不得不管。再说了,今日已经破敌,我公孙珣也算没有辜负了中枢与大将军的托付,更没有辜负关中士民……那明日,自然便要轻身返乡,戍卫乡梓。”

皇甫嵩一时叹气,却又许久不言。

而公孙珣说完这话后也没有过分逼迫,只是安静等对方言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甫义真才有些艰难的追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年前反的,过年后盖元固在长安接到信使,便匆匆过来了,也就是正月初三那日我才得了讯息。”公孙珣缓缓而言。“便请他封锁潼关,然后便提军来战了。”

皇甫嵩陡然想起公孙珣当日收到信后,将信件直接塞入到靴子中的情形,一方面佩服对方的镇定与雷厉风行,另一方面也是确信无疑了:

“只有一问……为何不让前将军代为节制?”

“因为前将军按捺不住自己的功名之心,之前只在此处屯驻,便和骠骑将军、袁氏皆有交通,何况如此战事已定?只怕洛阳乱局少不了他的出场。”烛火下的公孙珣不由一声嗤笑。“其实我对前将军并无什么偏见,他欲如何我也……并不在意。而洛中如何,我也并不是很在意。只是走之前,我万万不能亲手授这些人以权柄。否则他们日后惹出祸来,我岂不是要被人指为同党?”

皇甫嵩欲言又止……其实,到了皇甫义真这个层面,又何尝看不出洛阳要出乱子?又何尝不知道天下已经板荡?又何尝不清楚董卓为人粗暴强横?所以,公孙珣给出的理由确实让人无话可说。

而且何止是董卓,同样的道理,若把这些兵马俘虏交给完全忠于那个天子的盖勋,鬼知道盖勋回到洛阳后会不会作出当日张奂的旧事?而若是交给作为党人骨干的刘表、鲍信,天知道会不会同样失控?

这个时候,居然还真是他皇甫嵩最为妥当。

“只待洛中旨意。”停了半晌,皇甫嵩方才答应。“若洛中有所分派,我必然会将兵马交出……”

“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公孙珣摊手笑道。“反正皇甫公多半只是与我一样,不想淌这趟混水罢了……我将全军与你,恰如你待旨意行事。”

皇甫嵩一时摇头,然后便径直告辞,只待明日公孙珣亲自当众交接。

然而,等到这位左将军回到自己驻地,匆忙唤来自己侄子皇甫郦做出交代,让其为明日军权交接做准备之时,皇甫郦却是久久沉默不语。

“这是何意?”上了年纪的皇甫嵩头疼至极,只能无奈扶额询问。

“叔父大人。”皇甫郦思索再三,咬牙言道。“前将军之前便不服你,便是对卫将军,今日一战之前其人也颇有不忿之色,明日交接,卫将军在此主持,局势必然无忧。可卫将军一走,前将军必然生乱,说不定会立即夺回旧部!他的那些旧部,都是跟他数年被他恩养许久的心腹,如何能制?”

皇甫嵩当即摇头:“我只是代管兵马,洛中旨意一到便奉旨行事,他的旧部,夺回去便夺回去好了……数日之间,难道就会反了吗?”

“若是洛中旨意到后,其人依旧我行我素呢?”皇甫郦追问不止。

“那就更不必管他。”皇甫嵩再度摇头。“董仲颖没有你想的那么蠢,他若是抗旨,不是大将军便是袁隗与他有约,恰如之前公孙珣在函谷关斩杀赵延一般,自有所恃……这种事情咱们掺和什么?”

皇甫郦依旧有话要说:“叔父大人,咱们即便是不学董仲颖那般欲在洛中有所为,也该学卫将军明哲保身吧?”

“你小子……到底什么意思?”皇甫嵩终于无奈叹气。

“公孙文琪今日归幽州……真的只是记挂乡梓吗?”皇甫郦咬牙反问。“幽州早不反,晚不反,为何今日反?”

“自然是因为卫将军离开彼处,才让彼处鲜卑、乌桓生了异心。”皇甫嵩当即驳斥。“这件事情朝中已经知道,不过卫将军为了防止军心动摇,才主动隔绝消息的……你莫要乱说!”

“便当是如此好了。”皇甫郦依旧有自己的想法。“可依我看,幽州即便有乱,也未必就如凉州这般可怖,其人如此着急返乡,恐怕抽身事外坐观成败之意还是有的!待洛中局势崩塌,他必然会携幽燕之士南下洛中,奠定局势!说不定还要取大将军而代之,独揽大权!”

“那又如何?”皇甫嵩一时冷笑。“你以为你家大人我没想到此处吗?”

皇甫郦当即愕然。

“小子,”因为熬夜而双目通红的皇甫嵩盯着自己侄子缓缓言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不就是想让我借此良机,制住董卓,独占此处五万大军,然后进可为洛中事,退可保关中、平凉州,安定一时……对不对?”

“是!”皇甫郦勉力应声道。

“那你可知道,数年前,尚且为我幕僚的阎叔德还曾劝我南面称制呢?”皇甫嵩愈发冷笑不止。“他当时说凉州已经到了必反的境地,若我能举大兵联合凉州叛军,则皇甫氏亦可代刘氏为之……这岂不是比你今日的主意更好上三分?”

皇甫郦愈发不知所措。

“但我问你。”皇甫嵩继续满脸嘲讽,追问自己侄子不止。“若我当日真的信了他的话,你今日会不会也陈尸在渭水之中?”

皇甫郦尴尬下跪请罪。

“你啊!”皇甫嵩见状不由叹气道。“阎叔德为何自戕,我就不多说了,说了你也不懂。咱们就事论事,只说你的主意……按你的说法,大将军欲为洛中事,阉宦欲为洛中事,党人欲为洛中事,然后董仲颖也欲为、公孙珣亦欲为!而刚才公孙珣还向我透露,暗指袁氏也包藏祸心……既如此,这么多人,最后偏偏又只有一个人能赢,此人凭什么是我们皇甫氏?我们皇甫氏到底有什么?五万兵马又如何,信不信盖勋第一个拉走五千人去守长安城?然后北宫一道圣旨便能散了两万,大将军一声令下,袁氏几封书信,又能跑了两万?最后卫将军领着幽燕之士南下,你都没有兵马抵挡的!”

皇甫郦尴尬低头叩首。

“此事不必再多言。”皇甫嵩最后干脆甩袖言道。“我今日可惜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董仲颖、公孙文琪、袁本初,乃至于大将军这些人物,最后居然只能有一个人能善终,而我这种老朽却能以名将之姿流于史册……真是可惜!”

皇甫郦喏喏而走。

“就是这般了。”

翌日上午,军帐之中,公孙珣将目光从呆若木鸡的戏忠身上移开,复又扫视了下面神色各异的众将一圈,却是干脆直接。“此间五万大军,万般权责我皆准备托于左将军,尔等须好生听令,静待洛阳封赏……”

言到最后,公孙珣终究是瞥了一眼身侧的董卓。

孰料,董卓巍然不动,居然没有半点表示……很显然,这位前将军心里很清楚,昨日大胜后,公孙珣自有他的一番威信,此时跳出来,怕是只能碰壁;而反过来说,等公孙珣离去,万般事皆可为,却又没必要如此操切。

其实不止是董卓,军中诸将皆无言语,便是刘表、盖勋也都没有什么话说……公孙珣不给他们兵权不仅是有所防范,更重要的一点是,从位阶上来看,他们也没资格接手这支部队。

“既如此。”环视一周后,公孙珣不再犹豫,而是即刻起身吩咐。“义公引三百义从随我同行,不要什么多余准备,即刻返乡。而子泰(田畴字)引其余义从兼领伤员,在后安顿完毕,养好伤、收拾好义从骨殖,再归幽州不迟。”

韩当、田畴昨夜已经得到讯息,并有所准备,于是当即领命。

而公孙珣说完话后,干脆抬腿便走,居然是要立即出发……两侧将领、军官、吏员不敢怠慢,纷纷起身行礼相送。

便是董卓和皇甫嵩,此时也难得起身拱手行礼。

“君侯!”未等公孙珣出营,徐荣第一个忍耐不住。“既乌桓反叛,还请许我随君侯归乡……”

旁边吕布则是欲言又止。

“些许乌桓叛乱,必然马到成功,何须伯进随行?”公孙珣停下脚步,不以为意。“再说了,昔日我在孟津曾立誓,迟早要回中枢做一番大事,大丈夫生平誓言,岂是虚妄?等我平定辽西,便会立即归来。”

徐荣、吕布等人俱皆松了一口气。

公孙珣缓缓颔首,复又前行,但来到营帐门边上的时候,却又不禁主动对着一人驻足:“相识一场,前路漫漫,文和难道没有话对我说吗?”

“将来的事情,谁能知道结果呢?”贾诩更加努力躬身道。“属下试言……”

“你说。”

“若君侯回来的晚,自然可以从幽州入冀州转河内;但若来得早,不妨走并州。”贾诩头也不抬的言道。

“这倒是有意思。”公孙珣半是失望,半是随性叹道。

然后,其人到底是出帐而去了。

众人追出帐外,见到韩当引三百义从,却从军中调度了足足千余白色战马,俨然是一人四骑还不止,而且早已收拾妥当、牵系完毕……戏忠昏昏沉沉,最后一个上马,然后这千余白马便在初春的阳光之下,沿着渭水,缓缓而走。

此时是不能起速的,因为渭水畔血迹未干,尸首未焚,刀兵未收。而行了数里,走出战场范围后,全军方才起速,却是一路狂奔不止,到了傍晚天黑之前,更是在美阳转向北面,以至于偏离了渭水。

“君侯!”晚间宿营,刚一下马,戏忠便不顾两股战战,勉力询问。“这是要往何处去?”

“黄河正在冰汛。”公孙珣回头扶住对方,从容而答。“为防万一,咱们须从蒲津过浮桥而走。”

“真的是幽州有事?”戏忠满头大汗。“我还以为君侯是戏言,乃是洛中天子已死,借此脱身……”

“真是幽州有事。”公孙珣轻笑道。“不过你也无须在意,乌桓人不足唯虑,只是碍于辽东辽西交通隔断,不得不回去疏通一二……至于说天子,我现在倒是盼着他晚死几日才好。”

戏志才当即长叹一声。

“本初就这么断定公孙文琪会回去?”同一时刻的轘辕关外,一处亭舍之内,许攸难掩好奇之色。

“公孙文琪必然会走!”几案对面的袁绍捧着酒杯略带醉意,闻言微微叹道。“因为他与我不同……我的根基是家声、是名声,这些都根植于洛阳,他的根基却是兵马、是钱财,这些又都在地方,故此其人一定会即刻返乡处置乌桓、鲜卑的叛乱,正如我一定要回洛阳,去完成我辛苦谋划数年的事物一般。”

“汝南那边,我们本来做的不错的。”许攸无奈摇头。“多待一段时日,未必不能收地方势力为己用。”

“公孙珣在关中做的也不错。”袁绍轻松答道。“若非是此番突然后方起火,其人必然能大获全胜,然后名望日盛……我不能再拖了!”

“可是怕就怕,公孙珣善于用兵,此去幽州,轻松便能复返,而天子却还在支撑中……”许攸摊手言道。“届时又该如何?”

“所以说,彼辈独夫,如何还不死?”袁绍终于愤然作色,将酒杯摔在了几案之上。“他难道不知道,天下人想他死很久了吗?!”

————我是一事无成的分割线————

“幽州既乱,太祖欲归平乱,遂属全军于左将军皇甫嵩。未走,卓于军中闻之,卑辞怯意,恭谨相送。隔日,待探太祖出蒲津,乃大喜作色,疾召旧部李傕等,分营自立,不与嵩制。”——《旧燕书》卷六十二列传第十二  ps:感谢新盟主寂寞。。好了……第十八个盟主……万分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二章 青草覆宗庙

?    “朕还不能死!”

上午时分,洛阳北宫濯龙园,已经瘦削到不行的天子坐在摆放着蒲团的太尉椅上,探着脖子,一路目送着自己两个儿子模糊的身影在宫女与内侍的护送下转身消失在宫墙拐角处,这才微微坐直,扭头去与身边最信任的内侍们说话。

他的身侧,整体枯黄的花园已经开始渐渐返青。

“陛下自有皇天后土庇佑,何谈生死?”张让的腰弯的特别厉害。

“朕的身体朕心里清楚。”天子茫然摇头。“不然何出此言?只是如今局势着实险恶,朕心中越来越放不下这两个儿子……尤其是幼子,没了朕,他到底该如何保全?”

“陛下勿忧。”张让继续躬身言道。“宫中内外皆知,两位皇子相互友爱……”

“朕自然欣慰于此。”天子打断对方,情绪愈发失态。“可朝局险恶,哪里是他们说了算的?”

“其实……”张让微微抬头,恳切言道。“大将军与皇后未必就真的对董侯(刘协别名,因为董太后所养)心怀恶意,他们种种作为,包括之前董侯初生时所为,也不过只是求皇长子皇位安稳而已,若能早早封王,已定名分,两位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朕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天子也难得恳切起来。“可是张常侍,事关天下权威,便是大将军和皇后也身不由己吧?大将军和皇后固然已经一再答应朕,要保全朕的两子,可朕一死,他身后的趋炎附势之徒就不会自作主张吗?当日王甫何以杀渤海王?而且再说了,便是不论此事,只说朕一死,党人就能饶过你们?崩乱之中,谁能保证朕的两个孩子无忧?尤其是朕的幼子!所以朕才给蹇硕兵权,让他替我保全幼子!”

旁边蹇硕闻言登时伏地而拜,张让也无奈低头。

天子说了好多话,一时气喘吁吁,但还是强行撑着继续言道:“不过,朕现在担心的已经不是党人与你们的争执了,党人固然视你们如仇眦,可有张常侍你们在北宫,蹇硕领兵在西园,或许有惊无险,因为朕不信他们敢以刀兵对北宫。但有人……”

“陛下所言,可是卫将军?”旁边一直没吭声的赵忠忽然抬头,双目通红含泪。

“正是此人。”天子微微叹气道。“也不止是此人,外地握有兵权之人,皆要小心。不过,卫将军公孙珣领五万兵在关中,又与大将军相善,而且他这个人因为刘师的事情,因为郭典和司马直还有傅南容的事情,对朕素来心怀怨望……所以是最须小心之人罢了。你们想想,赵延一个两千石他说杀就杀,难道不是心中早已经视朕为无物,难道不是就在等朕去死?张常侍、赵常侍,之前的那个两宫流血的谣言,如今看来,并没有被阅兵所厌胜掉!”

“如此,臣等如之奈何啊?”张让等人闻言,一时泪流满脸,然后不由跪地询问。“若真如此,臣等万死不足一哂,唯恐董侯年幼……”

“我也不知道。”天子再度缓缓摇头。“我之前只以为,这些人再有怨气,也不会对两宫有所冒犯,但这些天我越想越觉得他们早已经怨气冲天,更兼大军在手,愈发无所顾忌……所以有所防备之前,朕万万不能死!”

“能否诏书与军中忠义之士,夺其兵权,猝然杀于营中?”赵忠试探性的抬头询问。

“若卫将军至北宫,你们还能二者择其一,猜钱活命。”天子瞥了自己这位赵‘阿母’一眼,愈发失望摇头。“可若是凉州叛贼到了此间,你们怕是全要变成王甫那个下场,汉室亦将不存……”

“那……?”

“朕在等公孙珣自请回幽州平叛。”天子缓缓言道。“幽州叛乱消息一出来,朕就急速让人送去关中了……其实,彼处为乱并不严重,只不过是乌桓、鲜卑联手反叛隔断辽西通道而已,但公孙珣乡梓所在,他必然不能忍,所以必然会走。届时,让皇甫嵩领兵为关中事,公孙珣为幽州事,天下方可安定。”

言至此处,天子只觉得自己口渴难耐,旁边自有人奉上温开水,他喝了好几口方才继续言道:“不过,等公孙珣回幽州后,我须再与他上几道锁,将他困在幽州,然后再助蹇硕尽量多握有一些西园军,最好等北军平叛回来后,再亲自出面予以清洗、替换,让你们握住部分北军,如此朕、朕才能放心。只是,只是……真的未必能撑到那一日了!”

张赵蹇等人前面听得极为认真,心中俱皆信服,但听到最后,却又不免和天子一样悲戚难忍。

然而,就在天子与自己生平最信任的三个内宦感时伤怀,悲戚局势之时,却忽然有一位不速之客请见……此人地位特殊,便是天子和内宦也不得不暂时收起哀容,放其入内。

“陛下,大喜!”

话说,作为天子选定的宗室托孤之臣,宗正刘虞已经是第二次参与尚书台政事了,应该早有一番气度,但其人远远见到天子,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态,行礼之后便匆匆出言恭贺。

“何事大喜?”天子刚才还在感慨于自己这段时间的煎熬,而且放眼过去,处处皆是危殆,哪里能想到什么大喜,难免一时茫然。

“卫将军自关中连发数封奏报。”刘虞兴奋难耐,上前细细说道。“一封昨日送到了大将军府,一封昨晚封门后送到了尚书台,俱言已破当面之贼,杀王国、李相如、黄衍,获首万余,俘三万,缴获战马、辎重无数,贼人仅有韩遂、马腾二人领不足万数残兵逃回到了凉州……而听报奏之人说道,这还只是以当日战局论,如叛军留在陈仓的兵马、民夫,亦有半数直接降服……陛下,无论如何,此战后关西数年间可无忧了!”

天子先是恍然若失,但醒悟之后却是既惊且喜,但惊喜之后却又悚然而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旁边赵忠哆嗦着嘴唇上前询问道,他身为大长秋、黄门监,即便是被何进撵出了尚书台,也自然有资格问及军政。

“正月初十。”刘虞收起笑意,坦然答道。“按照军报,正月初三,卫将军忽然合并三军,正月初六、初七渡过汧水立营,与贼众精锐五万相隔十余里立营,待到正月初十那日,卫将军忽然下令全军出战,连阵十五里,一日尽破叛军,又于晚间十一抽杀,刑杀叛军三千,渭水为之赤,而余者皆服。”

赵忠张口欲言,却诺诺无声。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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