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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汉-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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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陈留,必然指的是陈留郡治陈留县所在的陈留城,而非是指陈留郡。

娄圭是南阳人,对这边地理还算熟悉,稍一思索便一时恍然:“主公是要出官渡吗?”

公孙珣难得一怔:“官渡?”

“出中牟,击陈留……必然要走官渡。”娄圭正色以对。“濮水济水在上游交汇,且濮济交汇处西面,还有一个乌巢泽,夏日水涨,主公想要避开曹军主力走中牟,无论是随后想东击陈留还是想南击颍川,就只能饶过乌巢泽和濮济交汇口,从更上游渡河,然后再出鸿沟上官渡过去……实际上,臣一直在想,若非是主公先行突袭,打乱对方设计,否则曹操必然先行立阵于官渡,以扼司州程镇南,因为那里是司州、兖州交界要冲,虎牢关外第一要害之处。”

公孙珣若有所思。

————我是若有所思的分割线————

“太祖自统御海内,芟夷髃丑,其行军用师,大较依孙、吴之法,而因事设奇,谲敌制胜,变化如神。临事又手为节度,从令者克捷,违教者负败。与虏对陈,意思安闲,如不欲战,然及至决机乘胜,气势盈溢,故每战必克,军无幸胜。一生用武,殊无敌手,唯曹操稍可相对也。”——《旧燕书》。卷二。太祖武皇帝本纪  

第五章 握手相别去

数日后,当公孙珣率四万骑兵,试图绕行鸿沟走官渡突袭陈留之时,意外的被历史的荒谬性和必然性给弄得有些疑惑起来。

原来,这一晚,当他走到乌巢泽北面,距离官渡只有半日距离以后,晚间宿营之时,提前出发的斥候回报,官渡那里果然有一大四小五个联排营垒早早相候!

其中,后方那个最大的营盘之上,隔着鸿沟遥遥可见,俨然正是曹操本人的旗帜!

换言之,曹孟德早有准备,非但提早立垒于官渡,更是在公孙珣试图绕后之后,立即警醒,然后一声不吭从濮水南岸直接移动到了官渡。

这似乎让公孙珣的绕后包抄提前宣告了失败,也让公孙珣不免多想了一些东西,然而他想来想去,也不觉得自己和曹操哪里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

话说,和历史上的官渡之战不同,公孙珣的底气明显比袁绍更足,他牢记自家老娘口中那些几乎要磨出他耳茧的典故,没有丝毫犹豫,异常坚决的发动了这场战役。相对应的,曹操也获得了与历史上截然不同,远超他本人实力的超强力军队,使得其人能够全面布防。

然而,战役的走向却总是殊途同归,偏偏又让人反驳不得。

譬如战役第一阶段,也就是濮水北岸的白马…延津之战,和历史上官渡之战爆发的战场一模一样……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

因为这年头中原河北之间,黄河上就那五个可以让大军从容渡河的渡口,延津、白马、濮阳、秦亭、苍亭!而从邺城出发,最近的两个渡口就是延津和白马,再往东的濮阳却是天下名城、坚城,难道要他公孙珣放着近路不走,反而要强行跨河要去碰乐进驻守的濮阳城?!

要是打一年打不下来怎么办?!

没办法的,邺城是河北的政治经济中心,这是汉室四百年政治经济发展自然而然产生的结果,两个最近的渡口也是客观存在,强行跟时代的客观产物对抗,只能说明公孙珣脑子进水,没有第二种解释!

所以,白马和延津这一战没有任何问题,最起码从战场选择上而言没有任何问题!

同样的道理,官渡是中原腹心之地的掩护所在,是中原地区面向北面、西面的必由要害,只要曹操的地盘还是在中原,只要他还有一点点抵抗的心思,都没有理由不在官渡设垒……否则就不是什么脑子进水的问题了。

所以,战役的第二阶段,必然,也必须在官渡一带展开!

这是汉末客观的地理人文条件所导致的,是董卓掏空了洛阳周边后,想要自北向南消灭一个建立在中原地区的政权的必由之路。

不仅如此,如果把官渡换成鸿沟要冲的话,很多人便会明白,历史上刘邦和项羽也是在这里对峙了四年之久的!

事实上,亲自引兵走一遭以后,让公孙珣感到尤其荒谬,却又恍然大悟的还不止这些!

比如说,他发现如果自己要在前方官渡那里与曹操对峙的话,那么运粮道必须要从此刻脚下的乌巢泽北面通道经过……这同样是地理的必然性!

不然呢?难道要强行从乌巢泽南面,从曹操眼皮子底下经过?

实际上,坐在乌巢泽畔,公孙珣也已经对一些所谓历史细节有了更充足的认识:

另一个时空中,许攸向曹操告密的,绝不可能是什么袁军粮食堆积在乌巢,因为乌巢是必由之路,曹操不可能不知道那是袁绍的粮道所在,袁绍也不可能将命根子一样的军粮放在主力部队视野之外一直不动。

许子远所汇报的军机,应该是新的一批军粮正由淳于琼押送着经过乌巢!

至于许攸当时叛逃的契机,也未必是袁绍训斥了他并关押了他的家人,因为那只是原因,而非时机。真正的时机,真正让许子远有了叛逃底气的,必然是粮食正‘经过’乌巢这一绝密战场动态!而非粮食‘囤积’在乌巢这一战场静态!

更荒谬的是,公孙珣脑中稍作思索,发现自己如果被曹操堵在官渡,然后再想发挥骑兵的机动性绕后包抄的话,就只有按照已经死掉的许子远的建议,从轘辕关去包抄颍川颍阴、许昌一带了。

当然了,公孙珣的心理活动是建立在自己亲自走过一遭后对战场地理的认识之上的,也是建立在自家母亲那些言语之上的,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家老娘那个二把刀对官渡之战的理解也是绝对肤浅的。

另一个时空中,真正的官渡之战持续了足足一年有余,曹操早在前一年十二月就已经亲自在官渡立垒,与袁军大规模对峙,然而依旧中途回身消灭了下邳刘备,扑灭汝南叛乱,阻止了袁绍派骑兵绕后(袁绍不听许攸的建议是有原因的,他之前一次大规模绕后并未成功),最后双方相持了一整年,兵马全都到极限后,才忽然让曹操穿插成功。

而反过来说,如果公孙珣与曹操此战依旧要定名为官渡之战的话,战役实际上也已经最少持续了小半年!

因为第二日中午,当公孙珣率大军越过濮济交汇口,亲自来到所谓官渡地区以后才赫然发现,眼前的这五座立在官渡地区的永久性的坚固营垒,绝不可能是在战事爆发后临时建成的,最少也要建设了小半年,很可能是天子一到南阳,便即刻开建的。

一时间,不要说公孙珣和麾下诸将了,便是贾诩也都一时严肃捻须,无言以对。

话说,曹操立营的地方并不是官渡这个鸿沟上的渡口本身,而渡口偏北的一处要害路口,更应该称之为官渡地区。此地地形平坦,西面顶着邙山,东面牵着汴水,身后有鸿沟斜着滑过,是一个宽约足足三四十里的交通要害汇点,从这里出发往南就是颍川,往东就是陈留,往东南就是陈郡。

换言之,一旦越过这里,以河北骑兵之盛大,完全可以肆意驰骋入中原腹地了,任意包抄分割,届时曹操除非能变成百万兵来,否则是不可能建立全面防线的……然而,话虽如此,若是不能占据此处,又怎么可能去肆意驰骋中原呢?

而想要占据此处,唯一选择便是驱除身前的曹军营垒,可对于只带了四万骑兵匆匆至此的公孙珣而言,眼前如此坚固营垒又可能轻易突破?

一大四小五座营垒,全都严防死守,人影幢幢,俨然其中士卒不少。

“曹孟德早有准备!”半晌之后,随行将领资历第一的田畴在旁蹙眉以对。“怪不得子伯先生言语中对此番绕后并不看好,却又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他应该早就猜到曹操会在如此关键之地有所准备,但将战场转移至此却是必然之事。殿下,事到如今,咱们是不是也该立垒,在此地针锋相对?然后让程镇南出轘辕关以对孙伯符,钟雍州出武关以临南阳,务必求多线作战,寻求突破?”

白马旗下,公孙珣立在马上,扫了一眼有些骚动的曹军大营,意外的一言不发。

“其实这也是必然之事。”田豫见状忍不住插嘴言道。“想要直扑曹操腹心之地,官渡是必由之路,曹孟德没有理由不在此准备,而此地在董卓乱后实际空废,更在程镇南能控制的洛阳各处关卡之外,反而临近曹操腹地一些,其人在此有所准备本属寻常,殿下不必在意。”

公孙珣摇了摇头,然后忽然一声嗤笑:“我不是在震惊这个……事已至此……既然躲不掉这个官渡,那便在此处决战,胜过他便是!就按照子泰(田畴)所言,一面立垒,一面遣人绕行轘辕关,试探一下孙策那里……”

“殿下!”

就在众将刚要答应下来的时候,就在公孙珣身侧的荀公达忽然勒马向前,低声提醒。“且看敌营旗帜。”

公孙珣心中猛地一动……话说,他刚刚看曹军大营失神并不是因为曹操早有准备而感到挫败!实际上,昨日晚间得到斥候回报,想透了一些事情后的他早就有了在此地长久对峙的充足心理准备,而之前贾诩那番谏言更是让他早早下定决心,准备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曹操!

他刚刚盯着曹军大营不动,仅仅是因为出于战场经验与直觉,觉得对方营盘有些不对劲而已,但是看了许久却一直没想明白哪里不对,再加上满脑子官渡之战持久对垒不可避免这个念头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都没消失,所以才最终准备同意田畴的建议,就地立垒。

而此时荀攸的提醒,却是让他瞬间警惕起来。

“旗帜……后面主营是曹字大旗和天子节杖!”成廉手搭凉棚,远远望去。“是曹操不会错!而且曹操毕竟路比我们近,又不用渡河,比我们先到也是合乎情理的……而前面四个营上旗帜分别是朱、黄、陈、吕……这朱……”

“朱只能是四牛之一的朱治,孙策副贰!”田豫接口而对。“而黄不是四虎之一的黄忠便是四狗之一的黄盖,至于陈、吕,应该便是吕岱、陈到多一些,吕布或吕虔就不大可能了!”

“这就有问题了啊!”公孙珣突然间在马上恍然大笑。“若曹操亲率大军来援,朱治、黄盖、陈到、吕岱四名客将何德何能分据前面四营?鲁肃何在,不该独据一营吗?便是鲁肃以全军副贰之名留守濮水,刘晔、刘磐、曹仁、周泰等将又如何?只要有一个随着曹操到了,总得专据一营吧?”

众将瞬间振奋起来。

“国主与军师的意思是……只有前面四营是真的,后面大营中是空的?曹操没来?!”宇文黑獭咽着口水勉力相询。

“必然如此!”田豫也兴奋了起来。“此地左接陈留右下颍川,所以前面四将两个孙策所属,两个刘备所属,或许正合负责驻守此处,照理说也该足够防备突袭了……但彼辈焉能想到我军一次绕道突袭便可动员四万骑兵?所以后面那个大营必然是虚张声势,说不得只是一个假的节杖与旗子,营中全是民夫也说不定!”

“或许如此,或许曹操真的带他仅剩的一万余骑兵早早提前赶到,或许晚上才能到只派了曹纯或曹仁、曹洪提前带节杖过来接管大营。”公孙珣冷笑一声。“但何妨一试?文远(张辽)、居正(成廉)!”

“末将听令!”

“末将在此!”张、成二将兴奋上前。

“你二人为先锋,各引五千骑,分左右两路饶过前面四营,直扑后方大营!”

“喏!”

“喏!”

“其余全部备战,矛去套,刀出鞘,箭上弦,若前营出兵阻拦,则后面大营必然空虚无误,届时除白马义从外与匈奴骑兵外,全军即刻自发向前,以歼敌夺营为要!刘、张二校尉(于夫罗、须卜居次)则引本部匈奴弓骑为我左右遮挡。”

众将轰然应声,之前在酸枣犯了错的于夫罗自然也无话可说,须卜居次更是不敢多言。

夏日中午,烈阳当空,云气高散,蝉鸣不断,一切都是那么躁动和闷热,但片刻后,当万骑奔涌,铁戈横出左右之后,这一切的一切却被瞬间压了下去,以至于让人产生了一种整个天地忽然寂静一片的错觉!

张辽、成廉二将自两翼齐出,绕左右直扑曹军后方大营,骑兵凶猛,几乎是瞬间便震动原野,压到了敌营跟前……而就在这时,几乎是同一时间,前方四营的外侧二营,也就是黄、陈那两面旗帜所在营盘内,瞬间营门大开,无数步卒蜂拥而出,试图出营截断这两股骑兵。

不用公孙珣再下命令,准备妥当的田畴、田豫、杨开、宇文黑獭四将也即刻按照之前命令,各将所部,奋力分左右前突,去攻击这两支部队。

而于夫罗与须卜居次,则立刻率匈奴骑兵上前分左右遮蔽公孙珣本阵,兼监视中间尚无动静的二营。

白马旗下,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公孙珣见状摇头失笑,却是忍不住看向了身侧的荀攸,然后开口称赞:“文和直指人心,公达临阵百出……天下智计焉能出两位军师之外?”

贾诩自然没有多话。

倒是荀攸不慌不忙,从容在马上答道:“区区智计,其实可以强力破之,而区区强力,又可以性命阻之……殿下,曹孟德不知道什么到,但总归不会远,此战未必能成。”

公孙珣先是微微颔首,却又微微摇头:“不管他了,事已至此,我等既已抓住战机,又已主力尽出,多余的就不要想了,无论如何,便是攻不破地方营垒,也要杀两只牛狗以祭官渡。”

荀攸与贾诩闻言对视一眼,便都不再做声。

战事骤然爆发,三万骑兵尽出,端是排山倒海之势。面对如此情形,片刻失神之后,曹军大营之中,也就是最后面最大的那个营盘之内,因为战事耽搁了婚事的曹昂忍不住看向了并不比自己大太多的叔叔,昨日下午才赶到此处的虎豹骑统领曹纯。

而曹纯也同样面色煞白,不知道是在畏惧,还是在恼恨什么!

原来,正如荀攸提醒,公孙珣所猜度的那样,曹军主力并未到此。

实际上,曹军上下虽然发觉了燕军从濮北大营出发的行动,并即刻断定对方很可能是要绕行官渡,却有些误判了公孙珣的决心与速度……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公孙珣会来的如此快,而且来的那么多。

这不是他们没有战斗经验,也不是他们不够聪明,更不是他们小瞧了公孙珣,说到底,他们对这种级别的骑兵运用缺乏认知与理解。

以前夏侯渊率着几千骑兵,经常能够三日五百,六日一千,但那只是几千骑兵。所以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即便是几万大军,当部队全是骑兵的时候,当这支骑兵部队临时扔下一切辎重,试图急行军的时候,速度会有多可怕!

回到眼前,此时此刻,前方四营中不过是战兵、辅兵混编的一万八千之众,后方曹昂所处大营内,干脆只有曹纯的三千虎豹骑,其余满营皆是民夫!能拉开弓箭手臂不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节杖是真的,是曹操让曹纯提前带来的,用来节制朱、黄、陈、吕四将,兼安人心;曹字大旗更是没有作假,这座营垒本就是曹昂在此常驻,一边负责输送粮草,一边监督加固营垒……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曹子修与孙策关系极佳,又要马上迎娶孙氏女,而此地连结陈留、颍川,本身就有孙氏援军屯驻不说,南面颍川更是孙策主力所在,所以曹昂在此,最合适不过。

“子修。”大营将台之上,披挂严整的曹纯远远看了眼营盘外的战事,只是思索片刻,便立即喘着粗气看向了自己身侧的侄子,俨然是下定了决心。“你父亲还有你子孝叔叔带着主力大军估计夜间才能到……是我错了,没有听你父的叮嘱,着实不该闭门以对的。”

曹昂赶紧点头:“所以如之奈何?”

“很简单。”曹纯也跟着点了点头,却是忽然伸手死死握住了自己侄子的双手,顺便给了对方一个标准答案。“你妙才叔父可以死,你我当然也可以死,但我死了,你才能死!你死了,这个大营也不能丢!懂了吗?”

言罢,其人不待曹昂回复,便直接撒手,然后就在将台前翻身上马,一挥马鞭,便呼喊传令,要求三千虎豹骑全军出动!目标正是左翼攻势最猛的那个张字大旗所在!

一时间,留在原地的曹昂只能有些恍惚的朝再不回头的叔父点了下头,以示得令。

————我是官渡初战的分割线————

“操屯于濮南……察珣西行,知欲趣官渡,乃并兵西下援护,中途虑河北骑兵众,恐不及,乃遣曹纯引虎豹骑万众持节先行,临行告之:‘吾固知公孙文琪也,其用兵果决,唯惜士卒性命,不愿做攻坚事。官渡本有营垒,尓至,当以民夫密植旌旗于内,自开四门,陈兵于阵前,面谒之,只谈谯县故事。彼见营厚垒高,又有战兵前突,必疑之不取。’纯方至官渡营中,未及,珣率十万骑突至,铁马金戈,威吓四方,纯大恐,犹疑不敢出垒。珣见而笑,乃顾左右曰:‘此必疑兵也。’遂发全军猛攻。”——《汉末英雄志》。王粲  PS:祝大家七夕快乐!至于没老婆或者没老公的,可以尝试一下***全家桶,或者养只猫……个人经验之谈,虽然我没有猫。



第六章 握手相别去(续)

在一个特定的时间里,一个守备空虚的大营成为了决定整个天下走向的关键。

如果燕军得到并控制住了它,那这一次中原大决战基本上就已经胜了四分;而如果曹军守住了它,这一战就可以继续延续下去,一切的可能性也自然能继续保留下去。

于是乎,一边是密密麻麻的河北骑兵蜂拥而上,试图去用兵力优势和战马的机动力直接压到曹军营前;而另一边却是兵力、战力都处于明显劣势的曹军奋力扑出,试图拼上一切去阻止燕军的攻势……

平心而论,两者的行为都有些冒失,未必就是最优解。

从燕军那边而言,上来就扔出万骑去试探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曹军后方那个大营中是不是藏了两万甲士,密布着无数劲弓强弩,会不会平白受挫,会不会为此付出太多流血代价。

而从曹军那个角度而言,他们的失误,尤其是持节而来的曹纯的事物可能显得更多一些……比如说他前一晚拒绝了前营兵力进入后营协助防守的要求,而是籍希望以前营满满当当的兵力来吓退可能到来的燕军;再比如他今日真的见到公孙珣引如此多的骑兵到来后,明显是有些被震住了,没有采取任何有效措施;而等到他发现再无可躲之际,却又出于一个骑兵将领的本能,和报仇的冲动,选择直接冲杀出去,以攻对攻,而非骑兵改步兵,协助留守大营!

尤其是最后一个举动,完全可以说他不负责任,说他冲动……但是话说回来,一个二十七岁的近卫骑兵首领,凭什么要他不冲动?凭什么要他如此理智?

而且在战场这种荒谬至极的地方,理智值几个五铢钱?!要是选择留守,结果燕军骑兵大部队直接踩踏到跟前,营中两万民夫不战自溃,他的三千虎豹骑岂不是要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所以说,战争就是战争,不需要假设,没必要后悔。

甚至正如荀攸提醒的那般,正如公孙珣觉悟的那样,当双方跨上战马,拔出腰刀,挺起长矛,拉开弓箭以后……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大局,一切的一切就都没了意义!

天下万事,唯战不易!

此时此刻,唯有刀兵相对,铁马交割而已!

曹纯大开营门,忽然率三千虎豹骑杀出,目标直指大营左面的张字大旗……这个选择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因为他很清楚,旗下之人必然是杀了夏侯渊的张辽,而且张辽部此时更加突前,对大营而言也更加危险!

除此之外,张辽部这么快便如此突前,未必是阻拦他的黄盖部不堪一击,更有可能是其人见到身后援军到来,干脆带着少数前锋部队前突,以求建功……换言之,张辽很有可能是所谓轻兵冒进,曹纯此次出击很可能在局部战场内形成多打少的局面。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张文远此时身侧其实只有千余骑,其余都在后方与黄盖部缠斗。而三千虎豹骑突如其来,且不提战马素质,最起码兵员素质与着甲率绝对是天下之冠!而这么一支曹操命根子一般的精锐,猝然间在短距离撞上前突的张辽部的后,倒是立刻起到了奇效!

对于骑兵相撞,燕军中素来流传着公孙珣本人一个比方,那就是宛如两个装满水的陶罐相撞一般,更强、更快、更硬、更重的那一方会即刻取胜!而胜负分明之中,胜者死伤难免,败者却会在短时间内付出更大更直接的伤亡。

这种伤亡的速度,远超步兵相对。

实际上,张辽部猝不及防,便立即减员上百不止!更是被压上的虎豹骑迫近杀伤不止。

然而,张文远忽然遭此打击,固然是愤恨一时——其人自从陕县投入公孙珣麾下后,何曾遭此闷亏?!但在理智与经验的提醒下,这位今年才二十八岁的并州虎将还是强压忿怒,一面率亲卫亲自挥矛厮杀在前以打开通道,一面努力带队引部向大营外侧转进,试图将自己这明白已经不足千骑的前突一部给拉出战场。

此消彼长,眼见着张辽旗帜向外而去,曹纯虽然对没有替夏侯渊报仇成功感到遗憾,但战事如此,其人却也不能太过在意,反而奋一时,乃至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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