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覆汉-第4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且住!”忽然间,一名郡吏咬着牙挡在了那魏越的前面。

“我晓得你们这些郡吏都是郡守之臣,”公孙珣眉头一皱,当即厉声喝问道。“但如此情形下,你莫不是要抗法吗?”

“不敢抗法。”这名郡吏愤然昂首道。“但须请专署按照程序来治罪,让我们心服口服!”

此言一出,其余郡吏也都纷纷颔首。

公孙珣也不由点头,他当然晓得对方是在用索要公文这种方式来给自家举主求个体面,既如此,随他们愿便是。

“既如此,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说着,公孙珣一边下马一边就往怀中去掏公文,然而,甫一入怀,他确实陡然发现,自己怀中的公文似乎有些湿润……而偷偷往下一摸,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那公文有没有事情暂且不知道,但是署着董卓刺史大印的封泥却明显因为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然后淋雨受潮,变得软塌塌了起来。

这要是拿出来,谁会认账?怕是自己这个‘冒名专署’要被这满城的郡卒给逮起来挂城墙上吧?

“哎呀,雨后空气颇为清新啊?”公孙珣单手在怀,然后忍不住抬头感叹。

“凡做刺史、两千石伪书,及盗印者,大辟!无赦!”——《汉律·解诂》。卢植  PS:感谢葫芦叔的又一次盟主打赏,也感谢糖油果子豆花饭、黄老九、sukailong、山鹧鸪的飘红打赏……全都是老书友啊!

总之,感谢大家的厚爱,小两万收近目前小一千五的首订已经很不错了……第一章订阅目前是1560,均订是1517……谢谢大家。



第三十一章 槛车

其实按照制度,这种公文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有专门的盒子来保护这裸 露在外印泥的,毕竟嘛,这玩意就是一块黏土,碰到水就真的无奈了。

但是,谁让公孙珣和董卓在那里你来我往,嗨到不行呢?

一个慷慨激昂,一个豪气赠刀,就差恨不得能飞回来了,哪里顾得上什么盒子,最后只是李儒心细,包了一层油布而已。

然后就要怪到那吕布的头上了。

说白了,公孙珣对自家老娘所讲述的那个三姓家奴外加勇武当世无双的吕奉先印象太深刻了,再加上那天夜里的一箭飞仙,所以,哪怕是他自己也瞧出来了,此刻的吕布着实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二萌,但也还是有些迫不及待的逃离了此人……然后,就冒着雨上路了。

最后,公孙珣还小瞧了雁门郡与太原郡中间的那段山路,一路焦急走来,身上的蓑衣都几乎损坏殆尽,照理说应该停下来检视一番的,只不过当时人马俱疲……更重要的是,公孙珣一想到自己能够拿下一位两千石,然后如何如何,就又有些按捺不住了!

总而言之,还是太年轻!

“这雨后空气倒也颇为清新啊?”公孙珣单手入怀,然后忍不住抬头感叹。“张府君以为如何啊?”

“专署这是何意啊?”隔着几个横眉怒视的郡吏,雁门太守张歧忍不住哆哆嗦嗦的抬头问道。

“我意天气正好,张府君不必耽搁,今日就可以顺着清风槛车入洛了!”

“何必如此急促?”张歧忍不住哀求道。“我家小都在此处,请留些脸面容我收拾一二……”

“谁让你心存侥幸,敬酒不吃吃罚酒呢?”说着,公孙珣却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短刀来。“我原本是想给府君留些体面的,可你却纵容你的属吏作出如此行为……莫非,你真以为可以躲得掉今日的灾祸吗?”

自张歧以下,郡府众人见到短刀无不变色,就连那躲在最后面的兵曹椽张泽也是一脸惊恐。

“你们不是要个心服口服吗?那我就给你们一个心服口服!”说着,公孙珣将手中短刀高高举起,展示给周围所有人看。“不瞒诸位,此刀尔等可能不认得,但洛中无人不识,此乃本任并州方伯董公少年所得,天下名士蔡伯喈亲自断验,所谓项羽之断刃也!我去太原拜谒方伯,请他专署我治张歧之罪,他便亲手将这把佩戴了二十余年的名刀赠与我,然后对我说,若是他三心二意,又派人撤回我的专属,便请我持此刀杀了那传信之人!而若是那张歧敢鼓众对抗,便让我持此刀剿灭叛逆!好歹,他自担之!”

郡府门前聚众何止数百,然而数百人闻得此言无不凛然屏息,一时间只剩公孙珣一人的声音罢了。

话到这里,公孙珣哗啦一下拔出刀刃来,直接隔空指向了那张歧,并厉声喝问:“张府君,事到如今,你真以为你的事情还能有所转圜吗?!”

张歧面色灰白,根本不能发出一言。

看到对方如此反应,公孙珣愈发恼怒:“张歧,我问你,你身为一郡太守,为天子牧民,却将民户倒卖为奴,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恶劣的事情吗?犯了这种大罪,你居然还想纵容属吏抗法吗?你不是要看公文吗?那我便与你来看!”

话到此处,公孙珣呼啦一下扯开了胸前的裾袍,将那公文露了出来,然后不待那几名挡在张歧身前的忠心吏员有所反应,却是一手持着公文木简,一手持刀直接将往那公文切去!

不得不说,这‘项羽之断刃’不愧是董卓随身数十年的宝刀,这一刀下去,那公文木简却是被直接一刀两断。然后失去绳索勾连的那一半木简当即散落在地,另一半却被公孙珣顺势与那把刀一起狠狠的掼在了脚下污泥之中!

“公文与刀俱在此处,”公孙珣指着脚下污泥大声呵斥道。“张歧,你若想看,便以请罪之身与我膝行过来此处亲自观看,不要再唆使你的属吏作出什么无谓之举了!”

“专署听我一言!”张歧闻言再也承受不住,而是扑通一声跪在了烂泥中。“我并未有半分抗拒之意,这都是这群属吏擅自邀名之举,与我无干啊……至于我本人的罪责,我也并未有半分否认!”

雁门郡中的郡吏闻言个个色变,那几个挡在自家府君面前的忠心属吏更是涨的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为跟随了这么一个君上而感到羞耻,还是在单纯愤怒。

“成廉、魏越。”听到此言后,公孙珣好像忽然又恢复了冷静一般,当即负手而立,从容吩咐了起来。“拿下张歧,去掉他的青绶银印,然后带入堂中,我要亲自审问,并行文定罪;雁门郡丞、长史,你们也须有所为,一个去准备槛车,另一个去将他家小取出安顿,毕竟君臣一场,要好生去做;还有义公,辛苦你替我捡拾公文,拼接一下再送进去,省的有人届时又要查验……”

言罢,公孙珣昂首挺胸,径直从张歧及一众官吏身边走过,并步入那雁门郡郡府中去了。

至于那些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些许属吏们,这次却没有半个人再有所动作,更别说去看那破碎的公文了!

当然了,这玩意现在看了也无妨,毕竟刚才的问题主要在于那种群体性对抗氛围,跟公文本身并没有太大关系。而公孙珣一旦彻底压服了张歧,那万事自然无忧。

再说了,它本身就是真的嘛!

随后的事情自然不必多言,公孙珣堂而皇之的坐到了郡府议事大堂的上首,而后张歧的印绶被取下之后,他本人便以请罪之身跪在堂前,一五一十的将历次倒卖移民之事说的一清二楚,甚至卖与哪一家哪一户他都还能说个大概……而这些话语却无疑使得郡府上下愈发的鸡飞狗跳!

一时间,只见那些实权郡吏们忙上忙下,一方面紧张伺候着公孙珣这边的审讯工作;一方面又要去好生安顿和处置原郡守的家小;然后还要专门抽出空打探消息,并让人去和那些郡中大户传信;甚至有些人本身就是买了移民做徒附的大户子弟,此时更是忙不迭的去寻韩当、张泽、成廉、魏越这些人求个说法……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那马邑张氏出身的本郡兵曹椽张泽已经关上兵曹那边的公房大门拒绝见客了,而据兵曹中的小吏说,这位瞒着同僚做下好大事的兵曹椽正在挂印,据说是要素衣服侍那认了罪的张府君一路去洛阳,以此来表示他既忠于天子与律法,又忠于府君与风俗!

这真是……真是让人颇为感慨!

而面对着郡府中如此一番热闹情形,见识越来越宽广的韩当倒还好,那成廉和魏越却是有些如在梦中了。

想想也是,这俩人什么出身?五原郡九原县的破落户而已!

那他们来到迁移到太原以后又是个什么样的生存状态呢?

不说这俩人了,就是他们之前依附的原五原郡大户子弟吕布,居然也是一点前途都摸不着。说白了,内地郡国的人确实看不起这些只会舞刀弄弓,纵马搏命之人。

但是……所以说但是,这才区区数日而已,转眼间他们就在一个大郡的郡府中被一群昔日高高在上郡中实权官吏们给奉承了起来。

甚至……

“阿越。”大堂外的门廊下,成廉忍不住把自己发小魏越给叫到了角落里……边郡破落户,虽然成年却也没个什么字,相互之间也只能如此称呼对方。

“何事?”向来跳脱的魏越此时竟然有些受到惊吓的味道。

“你看……”成廉一边说一边面色苍白的拉开了自己衣袍,露出了缀在里面的一个口袋,而口袋里赫然是两小锭金子,很小,但绝对是金子。“刚才有个什么什么曹的属吏跑来塞给我的,我这一辈子第一次见到金子!”

魏越禁不住咽了口口水:“他让你做啥?”

“就是让我听一听那个太守招认的大户中有没有一个广武赵氏……然后说与他听就行,不要做别的。”

“你说了吗?”魏越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想去说,却不敢说。”成廉低声答道。“你别忘了咱们俩为什么要跟上来?不就是在那个旗亭里发现这位司马比奉先那边强的多,想在这里谋个出身吗?这要是才第一天正经办事就收贿赂,不被发现还好,被发现了……怕是要把我们撵出去吧?咱们只有一点子弓马上的手段,可这位司马这里,怕是不缺咱们这样的人。”

“我……”魏越欲言又止。“阿廉说的有道理,那你准备如何呢?”

“我准备待会等司马审完案子就把金子递上去。”成廉有些艰难的答道。“我是个有家室的人,这种一时之财,不如一个稳当的出身。”

魏越连连点头。

“阿越你呢?”成廉忽然又问道。“不要装作没事的样子,不可能只送我不送你的……你准备如何?”

魏越张口结舌,但终于还是从怀里取出了一小锭金子:“我只收到一锭……也、也一起交了吧!”

成廉这才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的大堂上,公孙珣盘腿坐在上首的几案后面,已经开始给这个案子做首尾了:“张府君,既然案情已经清楚,你也已经画押认罪,那就不必多留了。槛车已经为你备好,你的家眷也已经收拾停当,兵曹椽张泽说是要尽人臣之道,准备一路伺候你去洛阳……万事俱备,就等你坐进槛车了!”

张歧面色灰败,然后不禁再度恳求了一声:“专署真不能缓和一二吗?如此仓促,我心中实在是不知所措……”

“张府君。”公孙珣有些无奈的起身来到对方身旁,然后低头安慰。“你有什么值得‘不知所措’的?听我一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怕进京的速度太快,来不及让家人替你联络打点吗?”

张歧根本不敢和这个昔日的‘贤侄’对视,只好勉力低下头来默认。

“这都什么年头了,你还担心这个?”公孙珣一副看土包子的眼神。“你这个罪名最多是流放交州……”

都流放交州了,难道还不许‘不知所措’吗?饶是这张歧心中灰败,听到这话也是有些不忿,只是不敢顶嘴罢了。

“府君且听我说完。”公孙珣似乎是看懂了对方的心思,便蹲下来摸着对方的后背恳切说道。“这年头,造反都能被赦免了,而且是一年一大赦,半年一小赦。所以说,流放交州你就流嘛。只要给押解官差送点钱,让他们走的慢些……我估计,年底的时候一定有大赦,那时候你若是走的慢,指不定还没到长沙呢!你想想,长沙那种地方算什么南方啊?也毫无瘴疠之说啊?到时候,你完全可以一路游山玩水,继续回到清河老家做你的名士!”

“真是这样?”张歧的眼睛里居然多了几分神采。

“真是这样。”公孙珣正色安慰道。“而且听我说,到了洛阳,若是判的轻了你都不要答应……张府君你想想,若只是髡刑加三年的劳作,然后半年再赦免,你真受的了吗?且不说名士风流如何去舂米洗厕,关键是你若秃了,将来便是赦了如又何还能做名士?难道天底下有秃子名士的道理吗?所以,一定要自求流放!”

伏在地上的张歧若有所思,连连点头。

“好了!”公孙珣站起身来一挥手道。“张府君已经点头了,义公你速速送他上车,就不要耽搁了!然后莫要忘了让郡丞、长史、各曹主官属吏,全都去送行,送完之后你就带着所有人都回此处听令!路上再顺便告诉他们,我要穷查此案根底,绝不放过一个涉案之人!”

“喏!”韩当微微一拱手,然后直接上前拎起那还想要再说话的张歧,就好像拎一只猫一样把这厮给直接拎了出去。

公孙珣目送对方离开,这才箕坐回了上首位置的蒲团上,并长出了一口气。

“司马!”成廉瞅准时机上前拱手行礼。“有一事容禀。”

“讲。”公孙珣倒也没有不耐的意思。

成廉与魏越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捧着金子跪下请罪。

然而,公孙珣抬眼一瞥,却是问都不问,就直接笑道:“留着吧,就当是你二人搬到雁门来的安家费好了。”

两人当即喜上眉梢,然后赶紧拜谢。

公孙珣打量看着这两人,忽然又道:“再给你二人各自一件事情做好了……魏越去跟着韩军侯,等他带着吏员回来后,你就亲自看护着那个张府君,务必将他快快送出雁门郡。”

“晓得了!”魏越赶紧会意点头。“必然不会让他节外生枝!”

公孙珣微微颔首,然后又对另一人吩咐道:“成廉速往平城去寻看守我军营的吕佐吏,告诉他此处的情况,然后让他带着足够人手过来帮忙。”

成廉也赶紧点头,然后便与那魏越一起出去了。

公孙珣看着这二人的背影,却是不禁一声冷笑——金子的形制都是一样的,必然是一人所赠,既然如此,又怎么会送一个人两锭,另一个人却只有一锭呢?那个魏越的小聪明简直可笑!

不过也无所谓了,毕竟这二人终究不过是两条猎犬,自己本来就没打算收为腹心!再说了,与其想着这些,倒不如想想如何才能趁着新郡守上任前在这雁门郡捣鼓出一些事情来……不说别的,自己的那个别部,这次可以满员了吧?

“后汉熹平年间,有郡守清河张歧坐事槛车入京,廷尉及尚书台审其罪状无误,依律当配送日南。然,歧素为清河名士,洛中多有故旧为之转圜。廷尉乃使人暗与之言,来日勾定,更改供词,可减罪数等。歧乃问:‘若改之,当何判也?’曰:‘髡刑充徒三年。’歧大叹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士者焉可髡乎?愿谒日南!’上下皆服其德,乃发日南。十一月,过长沙,遇蛇,黑质而白章,以北人不识之故,误为蛇啮,乃亡。十二月,天下大赦,时人惜之。”——《世说新语》。德行篇  PS:感谢台妹再度飘红打赏。最后,汇报一下最终的24小时上架成绩,初日均订1800+……感谢诸位。

  

第三十二章 首尾

天色已暗,已经点燃了火把的郡府上下依旧是热闹非凡,各种低层小吏、郡卒不停出入,而郡府外面也是影影绰绰,不知道有多少人探头探脑……

大堂上,公孙珣高踞在上首,正在用戏谑的目光打量着这些平日在郡中高高在上,此刻却俯首帖耳的实权郡吏们。

“诸位。”看了好一会后,公孙珣这才嗤笑一声开了口。“我也是郡吏出身,束发之后就在郡府中厮混,你们的本事也是晓得一二的……咱们就别这么吊着了!如今刀在我手,你们可还有话说?”

听到这话后,不少成精了一般的郡吏反而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因为既然有这种话,那八成就是有所要求,而但凡有所要求,与他便是!

想这个弱冠司马,一日间去一两千石,哪个不是两股战战?而且那把‘项羽之刃’和郡守的供状还都在上面摆着,郡中兵曹椽张泽那个狗娘养的甚至还在拍拍屁股走人之前把郡卒全都交给了对方。如今这种情形,分明是他想治谁的罪就治谁的罪,想破谁的家就破谁的家……既然如此,还有何话可说呢?

甚至真要是非说不可,那发卖移民之事,难道郡中上下真有人没经过手呢?

“公孙将军但有所言,我等必将倾力相助。”为首的郡丞此时也没有了之前与自家府君相对而泣的那种哀婉了,反而有几分悲壮的味道,看来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哎呀,我一千石司马,哪里有资格称将军?”公孙珣连连摆手。“朝廷制度在这里,不要瞎讲。而且再说了,我这个司马一直都还是个空头司马,来雁门屯驻了好几个月,两曲一屯的编制,竟然连五百士卒都凑不齐,马匹更是一个全无。说起来,若非因为此事,我也不至于被那张府君遣到五原去,然后顺势发现了他的勾当……你们说是不是?”

此言一出,座下众人四下交换眼神,俨然更加轻松了起来,什么士卒、马匹,怎么想都比没落下来的刀子强吧?

“呃,司马。”只见那郡丞在与周围几人相互交流几句后,却是于下手的蒲团上拱手行礼。“我有一言……”

“讲来!”公孙珣倒显得和气。

“司马。”这郡丞认真说道。“我等也晓得,既然是认定了这张府君倒卖民户为徒附的事情,那就自然不能只有卖者被治罪,买者也是要做出一些交代的,否则方伯那里无论如何都交代不过去。而照理说,最简单的做法莫过于发还这些徒附,然后再对买民者处以刑罚……”

“是啊,正该如此。”

“确实该如此,但司马容禀,那些撤屯过来的民户被发卖时,已经是被那张府君剥夺的既无资产也无牵连,这种人强要放出去,又怎么能过的了日子呢?便是那些大户们畏惧司马的威势,勉强又添上一些财货,也不过是一时之策,熬得过今年也熬不过明年。再说了,撤屯之事从十余年前就渐渐有了,这些徒附但凡能在本地安定下来到现在,又有几个真的愿意去做回平民呢?”

公孙珣微微颔首,他心里晓得,这郡丞虽然有为那些大户开脱的意思,但在某种程度上却也是在说大实话。

实际上,到了这个年头,普通平民百姓的负担越来越重,不要说时疫和饥荒这种摧毁一切秩序的存在了,仅仅是所谓太平日子,对他们而言也不过就是慢性死亡罢了。

所以很多时候,放弃自由身投奔大族为徒附,借着豪强的保护活下去,根本就是看不到希望的老百姓们自愿所为。而在某种极端情况下,有些人想做徒附都做不得,于是干脆自己抛家弃业,主动赌上一切去做流民,而这些流民的希望,恰恰不过是到一个新地方,彼处的大户豪强愿意接纳他们做奴仆和徒附罢了!

毕竟,千言万语还是那句话,做了人家的奴仆,终究还是能苟活下去的,

甚至再坦诚一点好了,在土地兼并和收拢人口这种事情上面,连公孙珣自己家里都称不上清白!而且,按照自己母亲所言,这种事情本就不是人力可以阻拦的,每隔数百年都只能靠一次轰轰烈烈的乱世来做一次了结……上一次是赤眉绿林和光武,这一次就是所谓三国乱世了。

当然了,公孙珣也根本没准备去尝试解决这种大麻烦,他所能做的无外乎是让以后的河套四郡的移民们在撤屯过程中尽量多保有一些私产……这其实已经是来自于上层的了不得良心了!

“既如此,”只见公孙珣微微颔首道。“郡丞想来是有话要教我了?”

“司马。”郡丞这边愈发的放松了起来。“我确实有一个想法,既可以让此案有个首尾,也可以让郡内不至于因为此案而失去秩序,还可以趁机稍微弥补一下司马那边军力的问题。”

公孙珣以手抚过几案上的‘项羽之断刃’,笑而不语。

“将军。”郡丞赶紧放弃了卖关子的想法,语速也加快了一些。“我意……与其让郡中大户们退还那些已经安顿下来的徒附,不如让他们交出一些族中的亲信子弟,以到军中服役的方式来承担罪责,并以自带马匹、兵器的形式来冲纳罚金!如此,上上下下岂不是都能安逸?”

公孙珣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因为这个郡丞的话与自己所想其实不谋而合!

发还徒附,其实是在往死里得罪本郡豪强的同时,也不能让那些徒附们真的有所得,而眼前这种处置方法,却是一举数得:

首先,自然就是如郡丞所言,这个案子可以就此有个首尾。

有汉一代,边郡子弟向来就有以上阵服役来抵消其他各种徭役、赋税的传统,翻看史书,动辄就是某边郡太守发郡中大户子弟戍边云云,用这种方式来作为‘惩罚’,想来董卓那里也会理解的。

其次,公孙珣可以借此得到大量优质兵员。

毕竟,不管怎么说,大户豪族家的子弟,无论是弓马技术还是身体素质,确实比一般人更加出色。甚至,有不少有志气的大族子弟还会尝试读书识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