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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昙华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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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计知道她人虽小,脾气倒倔,只得叹了口气,道:“那你可一切小心些,这一路上,不光有野兽,我听说还有占山为王的歹人呢!”
  说着,又犯愁地瞧着杨谨的俊脸。
  “嗯,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好意了!”杨谨道。
  其实她心里想的却是:什么野兽啊歹人的,难道姑娘我怕吗?
  再次上路,杨谨比之前多了许多经验。她不再贪多行路,而是时时掂对着时辰,不再错过落脚的地方。就是实在没法子,赶不上客栈或是有人家的地方,她也认真寻了安全的所在,露宿在外也时时警惕着周遭是否有危险。
  如此一路下来,她凭着自身不俗的功夫,打死了一只老虎、一头黑熊,以及五只豺和十几条毒蛇。旁的不说,倒是替所经过地方的百姓除了害。
  当然,各种小兽,比如兔子、山鸡什么的,也有不少落入她的手中,祭了五脏庙。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各种野兽她是没少遇见,“占山为王”的歹人自然也少不了——
  这日,向日晴好,春风拂面,杨谨早上刚狼吞虎咽了一只烤野兔,正忖度等到了下一个客栈的时候,向店家要点儿芝麻和盐,撒在烤熟的野味上定然更香。
  她脑中盘旋着这个念头,不觉口齿间都溢满了香味,冷不防抬头,发现面前一丈开外竟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这里是野外,离官道还挺远的,见到个大活人已经够意外的了,何况这个大活人此刻还直勾勾地盯着她……背上的包袱?
  杨谨定了定神,细打量对方,发现对方是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瞧着就价值不菲的绯红色衣裙,细眉凤目,肌肤细腻白皙,很有些小美人坯子的意思,手里还拎着一根缠着金丝的华丽丽的马鞭子。
  杨谨蹙眉。自从见识了孟月婵的嘴脸,她对于穿红衣服的女子向来没有好感。而眼前的这位,突兀地杵在那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杨谨不喜惹是生非,她多得是路要赶呢!于是,她干脆兜了半个圈子,绕过了那个古怪的小姑娘,自顾自朝前走。
  可不等她走出两步去,就听身后一声娇叱:“喂!你哪儿去?”
  杨谨听到那脆生生的嗓音,顿住了脚步。这荒山野岭的,这姑娘口中的“你”,大概也只能是自己了。
  她扭回身,戒备地看着那姑娘。那姑娘早就拧身对上了她。
  两个人竟然相对无言。
  还是那姑娘先沉不住气,怒道:“你是哑巴吗?”
  杨谨觉得这姑娘有点儿不讲理。她不久前刚吃过不讲理的女子的亏,心里便有些气闷,沉声道:“你有事?”
  那姑娘被她的“迟钝”气歪了鼻子,愤愤道:“你看我这样,像是没事儿的吗?”
  杨谨越发觉得诡异起来,抿唇问道:“那……你有什么事?”
  那姑娘快被她气疯了,大声道:“我在劫道!不……我在劫富济贫!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杨谨:“……”
  这可能是世间最尴尬的劫道经历了吧?
  那姑娘见她还傻子似的戳在原地,皱着眉头,既不害怕也不言语,顿觉尊严被辱,一张白嫩小脸儿涨得通红,横眉立目道:“姑奶奶劫你的道呢!你是傻的吗?”
  说着,尤嫌不足,扬手挥鞭,抽向了杨谨的脸。
  那马鞭子并不长,却因为装饰华丽,又掺着金丝而比寻常马鞭沉了许多。就这样朝着杨谨的脸挥了过来,若真抽中了她,只怕不仅会伤了她,更会留下好大的疤。
  然而,那鞭子的痕迹落在杨谨的眼中,清清楚楚。只见她一探手,就已经将鞭头握在了掌心中。
  那姑娘大惊失色。她原本打算着一鞭子抽翻这个古怪小子,抢了他的包裹和钱袋子,今晚就能寻个安稳地方吃顿饱饭、睡个好觉了。谁承想,“这小子”的功夫远超过她,竟能徒手抓住用力挥出去的鞭子。一时间,她浑然忘了该如何反应。
  杨谨却是毫不含糊的,将鞭头往怀里一带,又用力一抻,连带着那姑娘一起带飞起来,直直飞出去,滚落在丈余外的地上。
  初春雪融,地上的灰土和融化的雪水混在一处,成了黑乎乎的泥巴。登时,那小姑娘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黑泥,漂亮的脸蛋儿也没幸免。
  作者有话要说:  万里寻母记什么的(手动再见
  

第24章
  杨谨并没想出手伤这个小姑娘,只不过是看她行事太过跋扈,动辄挥鞭子抽人,才小小地惩戒她一番。否则的话,这姑娘就不只是滚在泥地里沾了一身的泥水,同时擦破头脸这么简单了。
  可是,对于这么一个被宠惯了的、又很漂亮的小姑娘来说,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放在她的口中,就是“你可以打我,但不可以打我的脸,更不可以弄脏我漂亮的衣衫”。杨谨的所作所为,无疑在最大程度上冒犯了她。
  杨谨将她丢在泥地里之后,又把那根漂亮的马鞭甩到她的旁边,冷声道:“你这是遇到我了,若是遇到个不会武功的,还不伤了人家的性命?给你个教训!”
  说罢,杨谨甩开步子就走。她没工夫和这种跋扈无礼的人多废话。
  她刚迈出步子去,突觉脑后生风。杨谨一凛,来不及回头,急向旁侧闪去。
  等到她稳住身形,发现那姑娘正咬着牙恨恨地瞪着她,脸上有几处破皮,身上的衣衫也颇狼狈。
  一击偷袭未中,这更令小姑娘十分气恼。
  杨谨戒备地看着她,道:“你打不过我的,别费工夫了!”
  说罢,又要走。
  “你不许走!”小姑娘大声喝道。
  杨谨犯愁地看着她。因着对方同样是孤身一人的女孩子,她的心中骤然生出同命相怜的感触,面上划过不忍。
  “你怎知我打不过你?”小姑娘不甘心道。
  “你方才一出手,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了。”杨谨如实相告。
  小姑娘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大觉挫败。
  杨谨看了看她花了的一张脸,缓声道:“你别在这儿劫道了,太伤天害理。何况,要是遇到武功比你强的,伤了你的性命,或是遇到官府中人抓了你去,你家人岂不担心难过?”
  那小姑娘听了这话,原本气势汹汹的脸上立时现出落寞的神色来,继而气恼道:“我没有家人!不需要他们难过!”
  这话说得就极其矛盾了。
  杨谨不傻,已经看明白这姑娘八成是和家里人闹了别扭的。她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喂!你敢不敢留下名号?”小姑娘在杨谨的身后喊。
  可杨谨回头,她对上杨谨的目光的时候,突然嘴皮子就不听使唤了:“你……你是哪门哪派的?我、我让我爹去找你……找你算账!”
  杨谨平静地看着她,道:“我无门无派,名字也不值一提。”
  “哼!你怕了!”
  到底是少年心性,架不住激将法,杨谨眉峰一挑,不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姓杨,杨谨。”
  “杨谨……”小姑娘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下巴一扬,道:“我记住了!你最好小心些!”
  杨谨才不怕她,反唇相讥道:“该小心的是你吧?当心劫道再被人揍!”
  小姑娘登时被噎住了。她眼睁睁地看着杨谨拔腿就走,料想这荒山野岭的又要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心头一慌,喊道:“喂!杨、杨谨!”
  “你又要如何?”杨谨不耐烦了。
  小姑娘被她漂亮的眼睛一盯,顿觉不自在起来,磕磕绊绊道:“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杨谨目视她,也不言语。
  小姑娘被看得更窘迫了,故意高扬着声音,借以壮声势——
  “这荒山野岭的,丢下我一个弱女子,你就这么走了?是不是男子汉啊!”
  杨谨闻言,挑眉,心道我还真就不是男子汉,可你也不是弱女子啊!
  不过,这里的确是荒山野岭不假。
  见她犹豫了,小姑娘慌忙又道:“你、你可不能丢下我!这于江湖道义不合!而且我……”
  杨谨眼露探究之意,小姑娘索性心一横,急急道:“而且我的马和钱袋子都被坏人偷了,我……我肚子饿……”
  “所以,你就跑来劫道?”
  “嗯……”小姑娘羞愧地垂下脑袋,下一瞬却又扬起头高声道,“不然怎么办?大活人难道还要被尿憋死?”
  杨谨嘴角抽了抽,再打量她一番,道:“你说的,都是实话?”
  小姑娘初时一愣,接着便又涨红了脸:“我骗你作什么!哼!不信算了!”
  她大小姐脾气上来,只觉得不被信任很伤自尊,一甩手,赌气朝前面快步走去。
  “诶!你……”杨谨无奈地追了上去,心里暗骂自己多事,却又做不到不闻不问。
  “喂!我说,还要等多久啊?”小姑娘蹲在杨谨的身边,记不清是第几次问了。
  “嘘!小声点儿!”杨谨压低声音,皱眉道。
  小姑娘忙噤声,盯着杨谨的侧颜,目光从额头滑到下巴,又转回到杨谨高挺的鼻梁上,小小声道:“你都不问问我叫什么吗?我都知道你的名字了……”
  杨谨扭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只好道:“你叫什么?”
  问得这么勉强……
  小姑娘撇了撇嘴,道:“我叫霓裳。你可以叫我羽儿,是我的小名儿。”
  “霓裳羽衣吗?”杨谨随口道。
  “嘻嘻!看你粗拉拉的,肚子里还有点儿墨水啊!”羽儿笑嘻嘻道。
  杨谨闻言,不禁蹙眉。她很有身为女子的自觉,嫌弃道:“谁说我粗拉拉的?”
  羽儿嘟嘴道:“对女孩子那般粗鲁,还不是粗拉拉的?”
  她自幼娇养,从小到大见多了斯斯文文的男子。因着她的身份,就算是江湖上的粗豪汉子,见到她也都打叠起礼貌和客气来。似杨谨这般对待她的,还真是头一份儿,自然让她觉得新鲜又刺激。
  杨谨可不买她的账,她现在脑子里装的都是怎样填饱快要饿瘪的肚子。偏偏旁边还多了一张嘴,就算猎物到手也得分出去一半,这让她多少觉得有些气闷。
  “小声些吧!”杨谨打断了羽儿的话,“把山鸡吓跑了,看你今晚吃什么!”
  羽儿吃了个瘪,原本她还担心杨谨猜到她的来历,瞒下自己的姓氏没说,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有打听的兴趣,这让羽儿大感挫败。
  她继续盯着杨谨的侧脸看,只觉得这张脸怎么看怎么俊,越看越俊,自己脸上的伤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杨谨全副心思都在等待山鸡出现上,哪里会注意到身旁这人在盯着自己瞧个不停?
  “你怎么知道山鸡会在这儿出现啊?”瞧得久了,羽儿忍不住又开口,“你以前打过啊?”
  “嗯,打过。”杨谨心不在焉地回答。
  “烤山鸡好吃吗?我都没吃过……”羽儿冲着杨谨的侧颜眨巴眨巴眼睛。可惜,人家根本就没注意到她。
  “还成。”杨谨随口敷衍道,心里面却着实觉得这姑娘太聒噪了些。
  要不是被她“劫道”,耽误了行程,也不至于落到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能打野味充饥。
  守了足有两刻钟的光景,终于从一棵粗树后转出一只五彩斑斓的山鸡来,红蓝相间的脑袋警觉地左抖右抖瞧来瞧去。
  羽儿瞪大了眼睛,盯着山鸡那漂亮的羽毛,觉得杨谨这人简直神了。
  杨谨则早扣了一枚石子在手,屏息凝神,相准了,猛然发力,那枚石子破空而出,山鸡连哼都没哼出一声,直接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你……”羽儿大张着嘴,“你这手暗器功夫真俊啊!”
  夸赞的话自然谁都乐意听,杨谨笑了笑,站起了身。
  只这抹笑,便晃花了羽儿的眼。因为她发现笑着的杨谨,更好看。
  天色向晚,春寒料峭,凉风乍起,吹过燃烧着的篝火,火苗借着风势,呼呼作响,空气中似乎还飘荡着烤山鸡的扑鼻香味。
  羽儿蜷身坐在篝火前,看着杨谨有条不紊地把几根带着枯叶的残败树枝抱过来,一一铺在自己的身旁。
  “你就睡在这儿。”杨谨道。
  “这儿?”羽儿嫌弃地瞟一眼那张无比简陋的“床”,开始怀念起自己家中舒适的床榻来了。
  杨谨看看她,淡道:“出门在外,将就些吧。”
  这道理羽儿也懂,不过,懂和做到底是两回事。
  “那你呢?你睡哪儿?”她撇过头,不忍再看那张“床”。
  “我就在这儿。”杨谨说着,盘膝坐下。
  “你要这么坐一宿?”羽儿惊诧道。
  “嗯,调息,练功。”
  羽儿呆住:“难怪你年纪和我差不多,武功修为这么高。”
  她咬着嘴唇,半晌方道:“我要是像你这么用功,我爹不知该会有多开心……”
  杨谨没做声,转身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件旧衣,递给她:“夜里凉,披着这个睡,能强些。”
  抱着尤带着杨谨气息的旧衣,羽儿站在自己的“床”前,隔着篝火火苗氤氲的温暖的空气,凝着盘膝闭目的杨谨,心里面百感交集。
  心里的话颠来倒去折腾了好几个来回,她到底还是开口道:“你……你能过来陪我坐一会儿吗?”
  杨谨缓缓睁开眼睛,面露疑色。
  羽儿被她瞧得心颤,瞥开眼去,嗫嚅着:“荒山野岭的,我怕、怕有虫子……有蛇……”
  

第25章
  虫子?蛇?害怕?
  杨谨表情古怪地望着羽儿。
  这是一个习武之人该说的话吗?话说白日里是谁挥鞭子挥得那么起劲儿的?还劫道!还劫富济贫!那会儿我怎么没见你害怕啊?
  见杨谨是盯着自己看,一言不发,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羽儿就有点儿急了,她也顾不得旁的了,抢到杨谨的面前,拉着杨谨坐回了被自己嫌弃的那张“床”上。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犹犹豫豫的像什么男子汉大夫丈!”羽儿抱怨道。
  然而下一瞬,她突的意识到对方是个男子,自己竟然就这么拉扯着“这个男子”的手,还生拉硬拽到了自己的“床”上……羽儿的面庞上顿时熏染了一层红霞。
  大周建。国后自高祖皇帝之后,民风日渐开化,莫说是少年男女独处了,如今就是庙堂之上男臣与女臣同朝为官都不稀奇,但男女毕竟有别,这个道理羽儿还是知道的。
  可越是这样,羽儿越不想就此撒开杨谨的手,她觉得那样无异于心里有鬼,她自问心底坦坦荡荡的,还需要避嫌吗?
  相较之下,杨谨反倒比她淡定得多,因为她始终存着身为女子的自觉,大家都是女孩子,扯扯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妥。所以,她觉得羽儿的神情挺奇怪的,更纳闷她怕个什么。
  羽儿握着杨谨的手,两个人一起坐在那张枯树枝搭成的“床”上。
  杨谨的手温温润润的,指根与手掌的交接处有几处微硬的突起,那是几个月的提水基本功留下的印记。羽儿的手掌触到那薄茧,并不觉得硌手,反觉得心里很踏实,心头有异样的温热划过。
  “你苦练过射箭?”羽儿问道。
  杨谨微诧于她的眼光老到,摇头道:“没有。”
  “那这茧子……”
  “提水磨的。”杨谨如实道。
  这回换做羽儿诧异了,她再一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杨谨一番,眼中流露出怜惜的目光:“这得多沉的水桶啊!想不到你竟吃过这么多的苦……”
  她第一反应是联想到了自家做工的下人每日担水忙碌的辛苦,再看杨谨小小年纪还要那么辛苦劳累,登时心里涌上疼惜来。
  杨谨却不知道她心里的这许多想法,看她的神情愈发的古怪起来,又听她说道:“是我对不住你……要不是因为我,你这会儿怕是能寻到个市镇,哪怕是村落落脚,暖屋热灶的,也不至于像这般露宿在野外。”
  哟!大小姐知道说对不起了?
  杨谨挑眉,颇感意外。
  “你不用太自责,我也不是第一次露宿野外,不会冻着饿着的。”既然对方示好,杨谨自然也放下姿态来。
  “那倒是……”羽儿点点头。看杨谨烤山鸡、燃篝火的架势,就知道她精于此道。
  “我还不知道你要去哪儿呢!看你风尘仆仆的,定是赶了很远的路吧?”羽儿又问道。
  此时的杨谨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懵懂少年,虽然她同羽儿一起吃了整只的烤山鸡,又一起烤了篝火,还即将一起在野外度过一个夜晚,但在她的眼中,羽儿终究是个不知道来路的陌生人,她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底细相告知。
  “你又要去那儿?”她反问羽儿道。
  羽儿一怔,继而了然,哼道:“有什么好隐藏的?还怕别人知道?”
  她又朝杨谨挑衅地扬了扬下巴:“我告诉你我要去哪儿,你就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如何?”
  杨谨不喜欢这种张扬的风格,皱眉道:“你不必告诉我。”
  言下之意,对她的来历根本不感兴趣。
  羽儿被噎了个实诚,气闷之余更感挫败。交手吧,不是人家的对手;耍蛮横吧,还得指着人家吃喝呢。似乎从遇见杨谨的那一刻起,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处着力感,以及某种莫名的、说不清楚的依赖感,就在她的心中矛盾着竞相出现。
  她从记事起就被周围的人捧着哄着,还从没遇到这样的状况,就是前日丢了心爱的坐骑又被偷了钱袋子的时候,她都没这样挫败过。
  杨谨不善言辞,性子也倔强,但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若羽儿还对她蛮横不讲理,她尚能绷着脸与之对峙,可一旦羽儿不言不语鼓着腮帮生起闷气的时候,杨谨又忍不住自责起来。
  她不知该怎么缓和眼下的气氛,想了半天,方道:“夜深了,你睡吧。”
  说罢,便站起身,想回到之前盘膝打坐的地方。
  突听得身后愤愤然的一声抱怨:“你和我生分!不拿我当朋友!”
  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好吗?充其量只能算是巧遇的同路人。杨谨心道。
  羽儿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气哼哼地跳起身,又扯着杨谨的胳膊紧走了几步。
  杨谨不知她又要折腾出什么花样来,由着她了。
  只见羽儿拉着杨谨到了一片空地上,自己当先向北双膝跪下,又拉着杨谨也让她学着自己的样子跪下。
  杨谨诧异:“你干什么?”
  “跟你结拜!”羽儿大声道,“你我结拜为异姓兄妹……或者姐弟,以后就是过命的好朋友了!”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我生分!羽儿心里默默哼着。
  杨谨闻言,嘴角抽了抽:“异姓……是随便……说结就结的吗!”
  “当然不是随便的!”羽儿高声道,“我看你不错,同你很是投契,就和你结拜了,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
  杨谨在心里急声答道,是你投契我,又不是我投契你!
  “你快起来……别胡闹了!”杨谨拉扯着羽儿的手臂。
  “不!”羽儿拒绝,“你瞧不起我!”
  杨谨语结,心说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你若愿意跪,就自己跪着,天气凉,寒气入骨,落下了病根儿,可别怨旁人!”杨谨板着面孔道。
  “哼!你说凉就凉了?我才不凉!”
  “自然是我说凉就凉,我是郎中,当然懂得。”
  “你怎么又是郎中了?”羽儿面露狐疑,仰脸盯着她瞧,“看着不像啊!”
  杨谨迎向她的目光,朗声道:“之前给你敷脸上伤的药膏就是我自己配的外伤药。敷上就管用吧?说明我医术不错。我可不是吓唬你,女子若是少时受了寒气,等长大了就有得罪受了!到时候,你夫家嫌弃你,你可没处哭去!”
  夫家?
  羽儿一呆,方反应过来杨谨说的是什么意思。
  杨谨原是想寻个法子让她站起来,灵机一动,突地想起随着药婆婆给村人治病的时候,有妇人得了宫寒之证,以致不能生养,被夫家百般嫌弃,生活苦不堪言,遂拿这个来吓唬羽儿。
  可这话入了羽儿的耳朵,就是另一番意味了。饶是她性子泼辣,终究是个女孩儿家,听个男子侃侃而谈这种话题,面上如何挂得住?
  “你胡说什么呢!”羽儿涨红了脸,跳起身,再也不肯在凉地上跪着了。
  杨谨见目的达到,不禁暗笑。
  羽儿的扭捏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很快又缠上了杨谨。
  “你功夫这么俊,还精通医术,你到底多大啊?明明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纪……”
  “我十三。”杨谨答道。年龄嘛,倒是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我也十三!”羽儿眼睛一亮,“你什么时候的生日?”
  就是凑巧同龄嘛,有什么好激动的?杨谨心里颇不以为然。
  “七月初七。”她淡道。
  羽儿闻言,更加兴奋了:“我也是七月初七的生日!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这可真是天大的缘分啊!”
  杨谨也微微惊诧。不过,要说什么“天大的”缘分嘛,她觉得也不至于吧。
  “既然你我这么有缘,那我们还客套什么?以后我就叫你阿谨,你叫我羽儿。就这么定了!”羽儿欢喜道。
  阿谨……
  杨谨觉得牙酸得慌。从小到大,除了熟悉的长辈亲昵地唤她“谨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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