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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昙华录-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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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我、我说不过你……”杨谨幽怨地耷着嘴角。
  “好孩子!”石寒由衷夸赞一句。
  杨谨默,心道做好孩子的代价还真大啊!
  红玉则见鬼了似的盯着自家庄主,她怎么就觉得自家庄主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了体了呢?如此巧笑倩兮、谈笑风生的女子,真的是自己自幼侍奉的那位主子吗?曾经的风霜冰华、少言寡语都到哪儿去了?
  红玉心头一震。她忆起来了,曾经,庄主也是一位娇俏欢快的懵懂少女,无拘无束地享受着父母的宠爱,是天之骄女,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是从何时起,她变成了冷冰冰的模样?
  是从大郑先帝不争气,朝政被奸臣把持的时候起?还是从当年见到了那人,却自知无缘的时候起?
  红玉不愿痛苦地回忆下去了,她宁愿庄主一直这样下去。
  石寒细致地剥开裹着蜜饯的桑皮纸,那份小心仿若在对待珍藏的秘宝。
  杨谨觉得这幅画面太过残忍,尤其是,当桑皮纸因为时间长久撕不下,有那么几片紧紧地粘在蜜饯上,以及那黏糊糊的糖霜黏到石寒的肌肤上的时候。
  杨谨特别想说“别剥它了”,可又不敢说出口。她有点儿惧怕女庄主厉害的口齿。
  事实证明,这位女庄主是个神奇的人物,她不仅耐心十足地剥开了桑皮纸,让那枚快要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蜜饯重见天日;更极富技巧地将上面顽固纠缠的几片碎纸都剥离得干干净净。杨谨觉得她剥的每一个动作,都那样的赏心悦目。
  这大概就是大家闺秀的风致吧?杨谨心忖。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风姿了。
  石寒剥毕,紧接着就把那枚蜜饯放入了口中。
  檀口轻启,玉齿粲然……大概就是这样的一幅图景吧?
  杨谨的思绪,又开始信马由缰。
  她突的想到,那枚蜜饯在自己的口袋里放了不知多少天。自己皮糙肉厚的抗摔打也就罢了,庄主娇娇弱弱的,会不会吃坏了肚子啊?
  可再一看石寒已经把蜜饯吞下肚去,说什么都晚了,杨谨暗自琢磨着要不要再开一副治泻的方子。
  不过,自己的一枚不起眼的蜜饯,都能被对方这样认真地对待,杨谨特别的感动,再一次觉得这人真好,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这是……越州的糖桃饯吧?”石寒咀嚼着,已经品咂出滋味来,“只是,做的……是仿照越州糖桃饯的工艺做的。”
  果然见多识广!杨谨暗赞。
  这蜜饯是她半路上买的,因为看着很像挽月山庄中做的糖桃饯的模样,吃着味道也说得过去。
  “江南风光好……”石寒低喃着,突的莫名轻笑,“施公子去过龙临镇吗?”
  不等杨谨回答,石寒自嘲道:“呵,是我老了,糊涂了,第一次与公子相遇,可不就是在龙临镇吗?”
  杨谨极想说“你不老,一点儿都不老!不止不老,还很美”,石寒却已兴味索然。
  “施公子是贵客,怎么能委屈她住在隔壁的厢房?”石寒宕开话题,转向红玉道。
  “这也是当日的权宜之计,”红玉答道,“庄主您看,请施公子住在哪里更妥当?”
  石寒想了想,道:“就请住在昙华榭吧!那里景致好,还近水,夏可观鱼,冬日里又能嬉冰,施公子会喜欢的。”
  昙华?是“昙华一现,如梦似幻”的“昙华”吗?杨谨思忖着。
  那是极致美丽却又转瞬即逝的东西,听起来,怎么觉得这般伤感呢?
  而且,冬日嬉冰什么的……似乎还有半年多才是冬日吧?那时,我还会住在这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杨谨:次了我的蜜饯,就是我的人了~
  

第52章
  “转过这道回廊, 再往前走,就能看到昙华榭了。”冬青引着杨谨, 介绍得颇为殷勤。
  杨谨头一遭在寒石山庄中逛,很觉新鲜。如今女庄主的病体有了些起色, 杨谨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前些日子被压抑了许久的心情也渐渐舒朗起来。她毕竟也才十四岁,少年人的心性, 初到一处陌生的地方, 难免好奇心满满。
  冬青似是看透了杨谨的心思, 不疾不徐地引着她一处一处地逛寒石山庄中的每一个地方,每到一处,还极殷勤地详细介绍其名称与掌故。
  “公子瞧, 那儿是南柯亭, 是整座山庄中景致最好的地方。坐在那亭子里, 能遍观全山庄的风景,就连远处的襄宁城都能看得到呢!”冬青遥遥指着两人的斜上方, 一条向上的山路小径尽头的亭子。
  杨谨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但见曲径通幽, 半是人工半是天然的一座小山上飞檐斗角,恍惚可见一座八角亭子的轮廓。瞧那方位,应是正对着八个方向的。
  杨谨知道, 讲究的富贵人家,所居的亭台楼阁等等建筑的方位、布局安排都是要合风水讲易数的,如寒石山庄这样的大商贾之家必定也要循着这个规矩, 石寒就是再别具一格,也断没有冒着败坏自家生意的风险而毁了自家庭院的风水的。不过,这亭子的名字嘛……
  南柯?
  岂不是要南柯一梦终成空?
  哪怕叫“斗金亭”或者“聚财亭”这样俗而又俗的名字,也比什么一梦转头空强啊!
  杨谨暗自思忖着,浑没想到,她于不经意间,已经越来越多地关注起石寒来了。
  冬青见这个漂亮小公子听了自己的介绍,也不动弹,只远远地凝着南柯亭的八角亭顶出神,便以为杨谨是好奇心重,体贴道:“天气晴好时,我家庄主最喜坐在这亭中,或读书,或抚琴……公子也上去瞧瞧?”
  杨谨心念一动——
  抚琴?她会抚琴?不知琴声如何……
  可她转瞬便又笑自己少见多怪。观庄主气度,必定是大家闺秀出身,肯定是琴棋书画皆佳的啊。会抚琴难道很奇怪吗?
  然而,那亭中的风景是怎样的?是否真能眺望到极远处?
  杨谨很有些动心,却想到如此上去再下来,一个来回怕是又要耽误小半个时辰。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耽搁了冬青回去侍奉庄主,遂笑了笑道:“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冬青再次因为那个笑容而失神了一瞬,忙敛神道:“好,就依公子。”
  “这是忆水。”冬青一边说着,一边引着杨谨步过一条青石板造就的古朴小拱桥。拱桥之下,流水淙淙,蜿蜒向远方。
  “忆水?”杨谨禁不住重复了一句。按照她已经见识过的女庄主起名字的风格,她猜这个“忆”字就是那个“忆”字。
  “是,回忆的忆字,”冬青道,“我家庄主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最后留存下来的,也只有回忆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冬青的脸上划过一瞬的戚色。
  杨谨蹙眉,暗道该是有过怎样的经历,才会将孔仲尼喟叹世事无常、韶华似逝水的句子挂在嘴边啊!
  她的脑海中登时浮现出石寒的那张脸,尤其是那双不怒自威的眉眼下那颗小小的朱砂泪痣……杨谨的呼吸一滞,莫名地,她又忆起了当日石寒赤.裸着身体依偎在她怀中的模样来。
  这什么“忆水”果然有古怪!
  杨谨顶着红彤彤的一张俊脸疾步跨过小拱桥,看都不敢再看一眼脚下的潺潺水流了。
  冬青:“……”
  “这里,便是昙华水榭了。”
  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眼前呈现出一潭碧水,水中娉娉婷婷地布着大大小小的荷叶,绿幕般的,铺展到了极远处,仿佛将一带的水路都砌上了脆嫩可爱的路石。
  此时正是暮春时节,未到荷花盛开的时候,只隐约可见几处急着出来讨人喜欢的菡萏,却已经有淡淡的香气扑到了鼻端。
  杨谨抽着鼻翼闻了闻,觉得这味道淡雅而不冲鼻,很有些挽月山庄中荷塘的意味,她于是很喜欢。
  所谓水榭,自是建在这一潭碧水的边上的。
  紧挨着水脉的,是一溜宛转有致的回廊,回廊的尽头,是一所精精巧巧的楼阁,同那回廊的风格俨然一派。
  想来,这组建筑就是“昙华榭”了吧?
  一想到自己即将在这么雅致又美丽的地方居住,杨谨由衷地欢喜。
  “公子觉得这住处可还满意?”冬青察言观色,及时问道。
  “嗯!我很喜欢这里!”杨谨由衷答道,“庄主对我这般好,我真是……不知如何感激她才好……”
  冬青呵笑:“若说感激,只怕我家庄主更感激公子的救命之恩呢!”
  她说着,又柔声笑道:“莫说是我家庄主了,就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见到公子……见到公子救了我家庄主的性命,也都欢喜得只念佛呢!”
  杨谨赧然:“姐姐太客气了!”
  冬青觉得眼前这小公子羞涩起来比笑的时候更好看,抿唇道:“既然公子满意,我这就去回禀,为公子的起居置办起来!”
  说罢,她又看了着眼前清泠泠的潭水,道:“以后,咱们可就是由这条水脉牵连起来的自家人了!”
  水脉?
  杨谨也循着水面看过去——
  这潭水,不就是从……方才那条什么“忆水”引出来的吗?
  她这是同那“忆”字脱不开干系了?
  红玉来到石寒的卧房的时候,后者正倚在榻侧,身下覆着薄被,手里捧着个大账本子细读。
  红玉无声地掩好房门,瞥了一眼榻侧几上已经空了的药碗,心里更觉得踏实了几分。可是,当她再一眼看到空碗旁边的食碟中满当当的各色江南样式的蜜饯时,心头顿生别愣愣的感觉。
  她朝石寒施了一礼,道:“庄主,施公子很喜欢昙华水榭,属下这便安排她住在那里了?”
  “嗯,”石寒点了点头,从账本子上抬眸,道,“你亲自带她去看的?”
  “是冬青,”红玉赔笑道,“属下命冬青带施公子去瞧的。”
  石寒闻言,挑眉,淡道:“她舍了自家的性命救了我,如今又在全力医治我的病,论理你该亲自带她去看的。”
  红玉微愕,忙欠身道:“是属下疏忽了。”
  石寒扫了她一眼,道:“这便罢了。以后,你要尽力地好生待她,饮食用度都要庄中最上尖儿的……”
  她想了想,又道:“我看她正是贪长的年纪,你一会儿就派人去请张娘子来,为她裁量了尺码,再去库房中取几匹时新的衣料子来,我挑几样,拿去给她做衣衫。”
  红玉越听越是心惊,庄主这哪里是报答救命之恩的架势啊?这简直就是当那小孩儿自家孩儿一般疼爱起来了!
  若是只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多许给那小孩儿些银两,再多备些那小孩儿喜欢的东西送给她也就罢了,这些个东西山庄中多得是;可庄主如今这样花心思,又是怎么个状况?难道当真是因着那小孩儿的……容貌?
  红玉心头略过极不好的预感,忍了再三,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有一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石寒的目光掠过她,“难道我不让你讲,你便能放下不再想了吗?”
  红玉:“……”
  她紧接着又道:“庄主既已经知道属下想说的是什么,又何必……”
  她欲言又止。
  石寒依旧凉凉地看着她,幽幽道:“又何必对她这样好,对吗?”
  红玉抿唇,垂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儿,闷声道:“属下不敢……不敢质疑庄主,却……心疼庄主!替庄主觉得不值!”
  石寒许久没言语,久得红玉快要承受不住了,石寒方开口道:“红玉,你从小就在我身边侍奉,二十余年了,昔日……的旧人也只有你还在我的身边,你我的情分是不比旁人的。”
  红玉心头火热一片,刚想说话,却被石寒挥手止住:“你对我的好,你对我的忠心,我都知道。这世间,任谁都可能背叛我,但你,不会!”
  红玉登时红了眼眶。
  石寒瞥她一眼,喟叹道:“但,你的弱点为何,你可清楚吗?”
  红玉怔然。
  “你可知你的性子太过急躁?太过惯于先入为主?很多事,你这急躁的性子,会让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石寒拧眉,“我只怕……你这性子,将来不止会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我,害了寒石山庄!”
  “属下……我……”红玉满面愧色,语无伦次,无颜再看向石寒。
  石寒见她这副模样,面露不忍,叹道:“罢了!你我情同手足,二十余年来共同经历过多少风雨?你以后若能凡事三思而后行,我岂舍得责备你?”
  红玉讷讷无言,半晌方道:“属下……属下记住了!”
  她张了张嘴,忍不住又道:“施公子一事,还……还请庄主明示。”
  石寒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摇头叹息,从枕下取出一张信笺来,递向红玉:“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这是……”红玉一眼便认出来那信笺的样式正是寒石山庄安置在各地的人员传递消息的那种信笺。
  她连忙双手接过,迫不及待地读罢,犹觉心惊:“她……她竟然还有这重身份!”
  石寒滑了她一眼,肃然道:“此事,你知道也就罢了,不可令第三人知道!”
  末了,又赘上了一句:“包括她本人!”
  红玉凛然,情知事关重大,笃定道:“庄主放心,属下绝不对任何人说起!”
  石寒定定地看了看她,又道:“算算月份,云儿也快生产了吧?”
  红玉想了想,道:“是,云姑娘的产期大概还有半月有余。”
  “云儿孝顺,可惜我这个做姑姑的却不能陪在她的身边,”石寒叹道,“你要好生盯着她那里的动静,她诞下孩儿后,更要选得力的人去侍奉。也要备下厚礼,莫让何家看轻了我的云儿!”
  “庄主放心,属下早就预备好了礼物和侍奉之人了,都是属下亲自用心挑选的。”红玉郑重道。
  “那便好……”石寒疲惫地闭上眼睛,“那眠心草的空药碗,你拿走吧……记得嘱咐当值之人每日按时煎服,别耽误了药性。”
  红玉听到“眠心草”三个字,不亚于头顶凭空响起一道惊雷。
  她的双脚仿佛被硬生生地钉在了地面上,分毫动弹不得。她惊得半张着嘴,望着石寒苍白的脸,心中电光火石般划过一个念头——
  原来,庄主她,什么都知道!
  

第53章
  “如何?”石寒殷殷地望着凝神为自己切脉的杨谨。
  “脉象大有起色, 恢复得不错。”杨谨确认再三,方开口道。
  石寒心内大松。她垂眸看着杨谨的手指离开自己的手腕, 又细细地端详了一番手腕上的浅疤,才小心地替自己放下挽起的衣袖。石寒觉得心中十分的踏实。
  “祛痕的药膏还得继续抹, ”她听到杨谨说道,“要不要我再配制一些?”
  石寒抒怀莞尔,“还有许多呢!怕是等到我这疤去得干净了, 都用不完。”
  杨谨闻言, 也笑了笑。
  石寒凝着她的笑容, 道:“倒是你手腕上的伤,自己都不在意的吗?”
  杨谨浑不在意地嘻道:“我皮糙肉厚的!就是这会儿敷上了药膏,难保以后不再受伤啊!索性随它去吧!”
  “歪理!”石寒嗔道, “哪有女孩子家家不爱惜肌肤的!”
  杨谨愕然。
  虽然早就知道这孩子是女扮男装的, 这却是石寒头一遭当着杨谨的面涉及到这个问题。
  这样的好模样, 为什么偏偏要女扮男装呢?石寒想不出其中的缘由。
  大周民风开化,已出了几位女帝, 就是自己顶门立户过日子的女子都大有人在,孤身的女孩子闯荡江湖更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若不是顾忌这个, 那便是有着更深层的原因了?
  看这孩子的言谈举止,没有丝毫的脂粉气,若非知道内情的, 根本想不到她是个女孩子。可,如今她年纪尚小,初初发育, 若是由着她这般下去,不止会耽误了她长身体,更会误了她的终身啊!
  思及此,石寒有些心疼,遂拉过杨谨的右手,轻轻抚着她的袖口处,那袖口下便是之前换血时留下的疤。
  “为何非要男扮女装啊?”她尽量柔着声音,不令这孩子觉得难堪。
  杨谨被她抚着袖口,顿时觉得全身的感知都集中到了她指尖下的袖口衣料上,不由得绷直了脊背,垂着头,不敢同石寒对视。
  “从小……嗯,从小就习惯了……”杨谨声如蚊蚋。
  “那又是什么缘故呢?”石寒试着引导她,“你可知道你长得这样漂亮,若是做回女孩子,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你的!”
  杨谨再次愕然,诧异地抬头。一张通红的小脸儿上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石寒——
  她从没想过让别人喜欢她什么的。
  或者说,她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别人会多么多么的喜欢她。她从记事起,见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随在药婆婆的身边行医,见过了太多的生老病死……更多的人喜欢她嘛?那是怎样的感觉?
  石寒看着那双幼兽般可怜兮兮,又含着几分探究与求知欲.念的眸子,心尖儿上一颤,微微动容,却未急着说什么,而是以目光鼓励杨谨,鼓励她说出心里话,或是问出想问的问题。
  杨谨的脸颊滚烫,倏地又垂下头去,盯着榻边的某个角落,半晌方小声道:“她……嗯红姨要我这样做的,我、我听她的!”
  杨谨把几乎冲到嘴边的“她们”两个字咽了回去。她不能说出和挽月山庄有关的任何事。毕竟,从幼时起,红姨也是要她男扮女装的,也不算是欺瞒女庄主。
  “红姨?是……哪一位?”石寒奇道。
  叙及往事,杨谨面上的红晕散开了些,“庄主还记得当年你第一见到我的时候,抱着我的那位女子吗?她就是我红姨!”
  石寒了然。想到那忠心耿耿的女子,石寒颇为敬佩。
  “那她现在何处呢?”石寒问。
  “红姨……她早已经过世了。”杨谨闷声答道。
  “原来如此。”石寒叹惋道。
  “那你这些年同谁一起生活呢?”石寒话一出口,又道,“你年纪还小,谁照顾你的生活呢?”
  杨谨一呆,忙道:“我从小就随在药婆婆的身边学医。后来……后来有好心人对我极好……我其实不需要旁人照顾的,我什么都会干!能照顾好自己的!”
  石寒再次动容。杨谨半是孩子气又十分懂事的模样,让石寒更觉得心疼。她于是更坚定了自己的打算。
  “你的红姨,既然要你如此做,必定有她的缘故。”石寒决定暂放下这事儿。
  “不过,”她又道,“你要知道,你不比任何孩子差,不比任何人差……不!他们都不及你善良、懂事,他们更没有你长得好看!”
  杨谨听着石寒的话,初时很觉感动,可是听到那句“他们更没有你长得好看”,扑哧失笑。
  石寒说完,也自顾自地笑了。
  “庄主见过我亲娘吗?”杨谨忍不住问,“你当年见到我的时候,不也在京城中吗?有没有听说过关于她的事情呢?红姨说我亲娘当初在阁子里做工,庄主你知道京城中的’阁子‘吗?”
  她一迭声地问出好几个问题,石寒听得心头发紧,更注意到她提到生母的时候称呼是“亲娘”,难道不该是“娘亲”吗?再联想到之前这孩子说的“好心人”,石寒默默记下了。
  “我没见过你生母,”石寒道,“我当日初次见到你的时候,除你之外,就只有抱着你的你那位红姨。”
  “是这样……”杨谨有些失落。
  石寒心内大是不忍,强压下了冲到嘴边的话,只劝慰道:“等你长大了,终有机会寻到你生母的踪迹的。”
  “我此行就是想去京城,寻找我亲娘曾经的印记。”杨谨如实道。
  石寒暗暗心惊,忙问:“你要去京城?”
  “嗯。”杨谨点头。
  石寒半晌无言。
  杨谨敏锐地觉察到气氛的异样。她偷偷地观察石寒的脸色,思忖着自己哪句话得罪了她,让她不高兴了。
  就在杨谨快要承受不住心理压力的时候,石寒终于开口了:“你觉得寒石山庄如何?”
  “寒石山庄?”杨谨望着石寒严肃的脸,意识到对方是在很郑重地问自己问题。
  “这里,很好啊!”杨谨由衷道,“风景好,人也好。”
  石寒笑了:“只是这些吗?”
  杨谨不解地看着她。
  “你年纪还小,阅历尚浅,等你长大些,知道的事情更多了,就会知道我寒石山庄不止是大周数一数二的大商,在江湖中的威望更是不凡。”石寒骄傲道。
  杨谨大觉惊异,她原以为寒石山庄只是大富之家,却不料还有这样的地位。而且,女庄主方才提及自家山庄的时候,那表情,那份气度,让杨谨蓦然想起了不知在哪本书中读到的一个词——
  傲视群雄。
  唯有家底殷实,地位超然,才能做到有这般的自信与骄傲吧?杨谨心想。
  也不全然是。她又转念想到。
  比如她自己,就是有万贯家财,就是比许多人医术都高、武功修为都强,她也做不到那样的傲然。
  那是一种渗透到骨子里的气质,唯有从小居移气养移体方能不自觉培养出来的风致。
  面对这样的人,杨谨很有些自惭形秽。
  石寒难得高调炫耀一回家底,为的是让这孩子意识到寒石山庄的不凡,更是为了——
  “好孩子,你现在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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