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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昙华录-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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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是赤。裸裸地质疑起杨谨的能力来了。
  杨谨被她的言辞逼迫到了角落,抿唇正色道:“我一日喝不尽,便两日,两日喝不尽,便三日……终有一日会喝尽它践诺!”
  石寒微凛。人言“三岁看老”,又说“细微之处见人心”,这孩子对一个小小的近乎玩笑的承诺都这般看重,又是坚持得如此执拗认死理,将来……将来哪一个要是被她看中倾心了,可有的一番磨折了。
  女庄主倒替杨谨未来的心上人操起心来,又笑道:“如此,甚好。”
  此时,几名侍女提着食盒鱼贯而入,将朝食的诸般菜肴、点心一一摆放在桌上。
  杨谨看着那诸般菜式,几乎都是自己平日喜欢的,顿觉惊异。
  只听石寒又吩咐秋意道:“你去知会酒窖的管事,五日之后,送一小坛葡萄酒来昙华水榭的正屋,给杨公子品用。以后每隔五日便送一坛去,不得有误。”
  秋意答应着去了。
  杨谨呆住了。
  石寒却自顾自擎过一只玉碗,揭开酒坛子的封口,将那榴红色的酒液倾了半碗,放在已经目瞪口呆的杨谨的面前,莞尔道:“这是今日的量,以后呢,每日便照着这个分量来……”
  她说着,掂了掂小酒坛子,道:“这么一小坛,四五日想来也喝得尽了。”
  “可……”杨谨终于寻回了言语能力,“可是酒窖……”
  难道自己昨日不是承诺只喝尽这一小坛吗?那方才的什么吩咐酒窖“每隔五日便送一坛给杨公子品用”又是什么意思?
  石寒含笑瞧着杨谨纠结苦恼的小模样,道:“因为要锻炼锻炼我们家郎中的酒量啊!像你这般文文弱弱的,论酒量都不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岂不让人笑话?”
  一旁侍立的几名婢女,难得见识自家庄主开玩笑调侃别人,且调侃的还是个姿容俊美的小郎君,偏偏这小郎君被怄得涨红了脸,更显得动人可爱,都忍不住地吃吃偷笑起来。
  杨谨真被戳伤了自尊,红着脸道:“我哪里文文弱弱的了?”
  我明明身负武功的!我明明筋骨结实,还有内力的!
  杨谨在心里大声替自己叫冤。
  石寒却不为所动,故意嗤道:“在我们寒石山庄,不会饮酒的、酒量差的,就是文文弱弱,弱不禁风!”
  她说着,又缀上一句:“不信的话,你去打听,红玉也罢,佩琳也罢,纪恩也罢,哪一个不能饮上至少两坛酒,还面不改色的?且不是这样糖水儿似的葡萄酒,还是庄酿的高纯度的粮食酒。就是她们——”
  石寒抬手一指身后的一众侍女,“寻常节庆里宴饮也能喝个一坛半坛的。呵呵,我们家郎中,不会连这般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都及不上吧?”
  那一众被点了名的侍女,发现自己被庄主点了名,无不骄傲地挺胸抬头,似乎能喝善饮是极只得炫耀的一件事。可是,当气鼓鼓的杨谨瞪大了她圆溜溜的眼睛,将难以置信的目光一一落在她们身上的时候,她们却都羞红了脸,不由得垂下头去,大多在心里暗自着急:哎呀!杨公子不会因为我善饮而讨厌我吧?
  杨谨最终将目光落回到盛着半碗葡萄酒液的玉碗上,想着自己那可怜的酒力,又闷又恼,突然发现自己又有一件事及不上女庄主。好像自己就没有哪方面能胜得过女庄主。
  如此想着,杨谨更觉窒郁。这会儿,她倒是忘了女庄主是不会武功,且不懂医术的了。
  她正准备一口气喝尽碗中酒,眼前一晃,那只玉碗被移开了她的视线。
  原来是石寒,把盛着几块桂花糕的食碟放在她的面前,“先垫饱肚子。酒虽好,也不可空腹饮的。”
  杨谨愤懑地看着面前的桂花糕,白生生,糯糯的,桂花的清甜气息勾人食欲,上面还沾着亮晶晶的糖霜。这是她最喜欢的吃食之一,可这会儿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令她心情畅快。
  她赌气般地吞下一块桂花糕,闷着头咀嚼着。一块糕下肚,又抬箸夹起另一块,丢进嘴里闷声咀嚼。
  良久,杨谨才意识到周遭安静得很。
  她惊然抬头,发现侍女们不知何时已经全然退去,屋内只余她与石寒二人。而此时,她对上的,正是石寒关切的目光。
  杨谨于是又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石寒默默叹息,柔声道:“谨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为难你?”
  杨谨一滞,接着缓缓地摇了摇头。她不是气女庄主,她是气自己一无是处,气自己酒量平平,更气自己事事不及女庄主,总之就是各种别扭纠结的少女心思缠绕到了一块儿,令她内心烦躁,无法可解。
  石寒也不知是否信了她的摇头否认,凑近了些,素手轻抚她的鬓角,道:“谨儿,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希望你能相信,我所做的一切,绝无为难你、令你难堪的意思。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将来打算。”
  杨谨不解地抬眸。她听不懂女庄主的话,却又觉得那只柔滑的手掌抚得自己很好受,舍不得躲开去。
  因着这困惑迷茫的眼神,石寒的心在一瞬间变得绵软起来,埋藏在心底里,深得无人能够获知的秘密便毫无征兆地冲口而出:“谨儿,你知道,我与你,是什么关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女庄主既想留住小杨,又怕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事。矛盾得也是可以了。
  

第71章
  “关系?我……与你的……关系?”杨谨吃力地重复着。她摒住了呼吸, 盯紧了石寒。
  “不错,”石寒平静地答道, “其实,你与我并非只是你救了我性命这么一层简单的关系。”
  杨谨闻言, 目光中透出强烈的期待来。
  所以,你与我,是更复杂的关系吗?杨谨心道。
  石寒的眸子中却闪过一瞬的凄凉与感伤, 幽幽道:“这件事, 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十五年前……”杨谨讷讷地再次重复着。
  十五年前, 她还没出生呢!
  “你是在北方长大的,可曾听说过昔日的郑国?”石寒问道。
  郑国?
  杨谨凝神想了想,似乎记忆中她还真有所耳闻。她记得那时候的她还随在药婆婆的身边学医, 有一次替山下的一个老人治腿伤。那老人是一名采药人, 当时他絮絮地说起之前去东边“靠近大郑皇城”的山上采药, 结果因为岁数大了腿脚不利落跌断了腿骨。
  这个地方于杨谨而言很是新鲜,她记心又颇好,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却也依稀有些印象。她还记得, 那名采药老人的孙女当时听了这话,面有惧色,慌忙岔开了话头儿去。而今想来, 采药老人的话应该是犯了某个忌讳吧?
  “我倒是有所耳闻。可能那时我年纪小……”杨谨于是回答女庄主。
  石寒微微一笑,道:“倒不是因着你年纪小,而是, 郑国在十五年前就被周朝的皇帝亲征,灭了。”
  杨谨惊愕,“灭了?”
  是那个“灭了”的意思吗?
  石寒的眼中有痛意闪烁,她凄然垂眸道:“灭了,就是字面的意思。”
  杨谨呆了半晌,方道:“难怪我只在很小的时候听过一两回这个名称。那郑国也是……”
  她本想问“那郑国也是如漠南一般为大周的属国吗”,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傻,女庄主既然说是“被周朝的皇帝灭了”,那昔日的郑国,必定是与大周敌对的。怪道几乎再没人提起这个国家,原来并不是人们忘记了,而是与那个国家有关的一切都变成了忌讳。
  如此,年深日久更没人提起,慢慢地,就真的被所有人遗忘了吧?
  “当今天子,十五年前,才……”才多大啊?杨谨对那位传闻中极勤政,御臣下又极厉害的大周女帝很感兴趣。
  她虽然不知道女帝现今具体多大年纪,不过十五年前应该也没多大吧?竟有带兵亲征灭掉一国的魄力与能力?也是挺难想象的。
  “不是她,”石寒摇头道,“是周朝的先皇帝。”
  杨谨遂了然地点了点头。
  但有一件事让杨谨很觉奇怪,即女庄主提及当今天子的时候,并未像她所见过的大多数人一般,面上现出恭敬、崇仰的神情,反倒态度很平淡,就像……就像是提及某个关系普通的平辈,甚至晚辈。
  而当女庄主说及“先皇帝”的时候,杨谨明显地感觉到了她心绪的波动。所以,女庄主和那位“先皇帝”是认得的吧?应该不止是认得,还很熟悉吧?杨谨偷偷地想。
  相较于陌生的“郑国”,那位大周先帝,杨谨可是熟悉的很的。关于她幼年时的波折坎坷,以及传奇般的成为大周之主的经历,杨谨都不止一次听闻过。
  尤其是,这位先帝的英年早逝更是令人唏嘘命运无常。杨谨甚至还听过民间的传说,说这位先帝是九重天上的神仙下凡历劫的,做了一番大事业之后,便折回天宫继续逍遥自在去了。
  不过,对于这等说法,杨谨是不信的。
  “谨儿?”
  石寒的话打断了杨谨的思绪,她恍然回神。
  “在想什么?”石寒蹙眉问道。
  “没,没想什么。”杨谨摇头否认。
  以杨谨这些时日以来对石寒的了解,石寒或许是习惯了做被关注的焦点,当她希望你关注她的时候,若你不给予相应的关注,甚至还走神,会惹得她心生不快。
  杨谨巴不得让女庄主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关注呢,怎会承认自己方才一度怀疑她与那位“大周先帝”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于是连忙收敛心神,睁圆了眼睛看着石寒,表示自己在很认真地听她说话。
  石寒这才稍觉满意,又续道:“周朝的先帝亲征灭了郑国,除了修史的史官,便再也无人提起昔日的郑国了。”
  她掩下落寞的神情,又道:“只有在昔日郑国所在的北方,年岁大些的遗民或许还记得曾经的过往。”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也是人之常情。杨谨默默叹惋。
  石寒擎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茶,然后放下茶盏,目不转睛地看着杨谨。
  杨谨本想制止她,提醒她“饮凉茶伤身”,却在对上石寒的眸子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定住了,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
  以她对石寒的了解,她猜想石寒接下来说的话,便是那重中之重了。
  “谨儿,你可知道,郑国皇族,姓什么?”石寒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杨谨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绷紧了身躯,喉间滚了滚,干涩道:“是……姓杨吗?”
  石寒的眼中有几分赞赏划过,赞赏她的聪明。可杨谨却没有心思体会,她被自己的猜想,或者是事实的真相震惊了。
  就是说,她亲娘的姓氏,与昔年被大周先帝亲征灭掉的郑国的国姓,是一样的?
  不!何止是一样的?说不定,他们姓的,就是同一个“杨”!
  不然,女庄主又何必对自己提及这桩已经被无数人遗忘了的陈年旧事?
  杨谨忘记了呼吸,搭在桌角上的右掌无意识地攥紧、松开,松开再攥紧……
  石寒看得心疼,忍不住抬掌覆住了那只因为主人的无措而更显无措的手掌。
  杨谨因着那手背上熟悉的触感而惊然回神,她大口地呼吸了几下,才算是没把自己活活憋死。
  “谨儿,你别怕……”石寒缓声道,“那都是些陈年旧事,无论你母亲姓什么,身份为何,都同如今的你毫不相干。她是她,你是你……”
  她这话说得其实别有深意,可惜此时的杨谨并未体会得深刻。
  杨谨哀戚地耷下眉眼,凄然道:“我没怕……她,我亲娘真的是郑国的皇族?”
  “算是,”石寒停了一瞬,又道,“她的祖父,同我的祖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她回答得那么淡然平静,仿若在叙述一件与她完全无关的事。杨谨却已经被惊得面容失色:“你、你是说……你……”
  石寒凝着她慌乱无着的模样,很觉心疼,又觉得很难过。世事难料,命运难测,谁又能料得到将来的自己,会经历怎样的坎坷?而这孩子,才十四岁啊!这段身世之秘,于她而言,将是何等的冲击!
  “我便是,当年郑国的长宁大长公主,杨熙。”石寒一字一顿地吐出。
  曾经,她以为她这一生都不会再提及这个昔日的尊贵名号。甚至,在说出这句话前的一瞬,她还以为她会说得很艰难,会很痛苦。
  覆亡的故国,染血的河山,祸国殃民的佞臣,不争气的父、兄、侄儿,甚至包括不争气的自己……林林总总,无不与深切的无以复加的痛苦相牵连,其中的任意一样,再一次在脑中盘旋的时候,都是扎心蚀骨的疼。
  然而,事实并不是她原以为的那样——
  在说出口的一刹那,她体味得最深的,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她甚至还对着已经惊愕得言语不能的杨谨说出了如下这般话,“谨儿,这些陈年旧事,我不想提及,更不愿让你知道,让你心里不好受。但是,我不能不告诉你,因为你我的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我必须让你知道我与你的关系……”
  杨谨的脑中轰乱一团,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信息量太大,大得令她应对无能。她只有木然地转动眼珠儿,表示自己对石寒的话有所反应。
  “谨儿……”
  石寒忧心忡忡地站起身,来到她的身边,轻抚着她头上的发丝,尽力柔声道:“谨儿,你此刻是怎么想的?说出来,告诉我,别这样憋着自己……你是郎中,应该知道的,这样憋着,会憋出病来!”
  杨谨终于回神,颤然仰头看着石寒,抖声道:“你是我的……我的……”
  石寒见她总算有了反应,心中方觉得宽慰些,急忙答道:“从血缘上算起来,你我同族,论辈分,我是你的小姨。你的高祖,是我的曾祖,亦是五服之内……”
  她生恐杨谨再胡思乱想,极罕见地絮絮着。
  杨谨却只听进去了前几句,脑中更是纷乱如麻。她不知道这是自己怎么了。
  论理生母早逝,唯一视作亲人的红姨也已经撒手人寰,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同自己有血缘的长辈,还是一个对自己特别好的人,这难道不该欢心雀跃吗?
  可为什么,她的心里这么的难受?刀剜一般的疼?
  杨谨的脑中盘盘旋旋,回荡不散的,只有一句话:她与我同族,是我的长辈,是我的小姨……
  然而,她为什么是我的小姨?她怎么可以是我的小姨!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杨情路上的第一波打击,来了。
  

第72章
  石寒深知, 这样大的事,就是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 尚一时别不过劲儿来,何况是对于一个半大的孩子?她于是有些后悔自己说出这些身世往事来了。
  可她心里还有另一个念头在支持着她的决定:所谓“玉不琢, 不成器”,寒石山庄未来的掌舵人,若是连这点子波折都扛不过去, 又如何能担当得起商海的难测与世事的挫折?
  所以, 她其实内心是矛盾着的。一方面是身为严师的峻苛, 一方面是抑不住的慈母心肠。
  寒石山庄中不是第一次培养日后的接班人,昔日以杨芷苓为首的那十几个资质优秀的杨氏族中子弟,不就曾被她留在庄中读书、习学, 盼着能有更优异者从他们之中脱颖而出, 撑起寒石山庄的未来吗?
  只不过, 自从出了杨芷苓那件事,或者说自从确认了杨谨的身世, 对那些族中子弟,石寒的心就渐渐淡了, 直至后来都驱散了他们,令他们各自归家,各自营生。
  有一桩事, 石寒自己都觉得怪异莫名——
  当日,对那些还在庄中习学的孩子,她给予的, 几乎都是严格的要求,还有日复一日的繁重课业。每每他们向她问安的时候,她几乎都没对他们笑过。他们显然也是敬怕她的。
  然而,为什么,对于谨儿,自己的慈母心肠就如此泛滥得难以控制了?
  是因为她同自己的血缘更近吗?未必。那十几个孩子之中,亦不乏昔日的杨郑皇族宗室之后,血缘上比谨儿更近者大有人在。
  也许是因为她救过自己的性命?也许吧。毕竟单论人情一桩,还是欠了这孩子的。
  不过,在一点上,石寒更坚持自己“公是公,私是私”的立场。这孩子是救了她的命,而她与其相遇、结缘,也是因着病与患的关系。但单凭此一件,不足以令自己对其青眼有加。
  这桩事,在石寒的脑子中盘旋了许久,最终也只能得出两个结论——
  其一,这孩子的身世可怜,惹人怜爱。
  其二,这孩子长得好看,性子也板正、严谨,堪挡重任。
  石寒山庄的女庄主此时已经浑然忽略了,她可是把“长得好看”放在了“性子”如何如何之前。可见,世人都跳不出爱慕好姿容的窠臼去。
  石寒轻抚着杨谨鬓角的细发,柔声道:“若是一时接受……若是心里难受,就先回房中歇息一会儿吧。”
  她极力想做一名严师,却在对上杨谨的时候,忍不住柔软了语气。
  杨谨闻言,却红着眼睛摇了摇头,道:“我不难受……”
  也是个逞强倔犟的孩子!
  石寒默叹。仿若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时间心中怜意更胜,轻拉她入怀,摩挲着她的后脑,轻道:“若想哭,就哭出来,我看不到的。”
  杨谨倚在石寒的怀中,脸颊都贴在她的腹部,周身上下只有独属于她的淡淡的气息萦绕不散,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个怀抱与这抹香气。
  不止双眼通红,杨谨的整张脸,连同脖颈都被烧红了。此情此景,她既觉窘迫不安,又觉得心底里涌起了无限的委屈。也不知是之前知道了自己的一部分.身世而生的委屈,还是旁的什么,总之,她比刚才更难受,强忍下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翻滚上来。
  她于是埋头在石寒的腹上,任由自己的眼泪倾泻得彻底。
  恍恍惚惚之中,她听到头顶上的几声叹息。
  石寒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绷直身体站着,由着杨谨双手环住自己的腰肢,尽情地在自己的怀中宣泄泪水。
  良久,杨谨离开了她的怀抱,却垂着眼睛,不敢看她似的,哑着嗓子道:“我好了……”
  石寒回了这个羞于与自己对视的人一抹微笑,道:“是不是觉得比方才好受些了?”
  杨谨闷闷地应了一声,可不敢承认心里是好受些了,身上、脸上可要羞愧得烧着了。
  石寒已经猜到她此时的尴尬,亦不强迫她抬头面对自己,而是笑呵呵地与她分享起自己的经验来:“遇到难过的事,就要找个安稳的所在尽情地哭上一场,保管你心里会畅快许多!”
  杨谨微怔,在心里默默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也曾经遇到过很多难过的事?也曾哭过很多次?那么,你的“安稳的所在”又是何处呢?
  “好了!不想那些了,”石寒说着,拉起杨谨,道,“襄宁城里近日来了一伙演杂戏的,据说还有西域来的做竿鼓、飞丸、吐火等技艺表演的技人。我已命人请他们来庄中表演,我们这便一同去看吧!”
  杂耍、百戏诸般,杨谨几年的江湖之行在大小市镇中也见识过许多,但来自西域的技人表演的技艺,她是真没见过。她好奇的同时,也体会到了女庄主的良苦用心:小孩子难免好奇、喜欢热闹,她这是请了杂戏技人来为自己开解郁闷的吧?
  杨谨感念于石寒的细心,自然点头说好。但另一个念头又在她的脑中冒了出来,于是问道:“在那之前,我还想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石寒展颜笑道:“怎的如此客套了?我是你的小姨,你问什么,我自然尽我所知告诉你。”
  因着这一句“小姨”,杨谨又觉扎心了。
  倒也奇怪,这个字眼儿听得多了,反而不似初听时那般难受了。杨谨深觉自己的心也渐渐坚强了起来。
  她于是很快地调整了情绪,却也不回应她“小姨”的热络,而是问道:“我想问,我娘当年是怎么到了京城的?是因为……”
  她悄悄地观察着石寒的神色,生怕惹她不痛快,掂对着措辞,续道:“……是因为郑国……不在之后吗?”
  郑国不在了,就是郑国被灭了的意思。杨谨怕勾起石寒的伤心事,很小心地避讳着。
  石寒倒是淡然的很,她舒展着眉眼,答道:“据我所知,你娘亲是在大郑覆国之前几年就已经到了周国的都城。”
  杨谨哦了一声,思忖着为什么她娘那时候就到了京城。
  石寒却话锋一转道:“关于你娘亲的事,我现下也只查清楚她是我杨氏同族,旁的……”
  她看着杨谨期待的目光,顿了顿,方道:“再给我些时间。”
  杨谨回了她一抹感激的笑,“能让我知道这么多关于我娘的事,我已经很感激了!”
  石寒闻言,下意识地瞥开目光去,心里有愧疚感涌上来,旋即被她强压了下去,遂也淡笑道:“我是你小姨啊!整日里谢来谢去的,成什么样子!”
  杨谨心头一震,暗道:又是小姨,嗯,很好!极好!似乎再多听几次,心里头一点儿痛意都寻不到了……真是神奇!
  于是,免疫力变得更强的杨谨又道:“我娘在京城那么多年,何时嫁给我父亲的呢?”
  石寒没料到她还有这么一问,呆了呆,“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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