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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昙华录-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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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斐怔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道:“我是来这里会朋友的。二弟和……你的这位朋友,要去哪里?”
  他说着,指了指头顶上“珍馐玉馔楼”的招牌。
  宇文楷哑然。他总不能说,他也是来这儿的吧?
  那可真就是自投罗网了,以他对宇文斐的了解,对方定会说“既然如此,那就由大哥我做东,一起进去吧”。
  一时间,宇文楷颇觉挠头。他本就不善心计,脑子转不过来,傻呆呆地盯着宇文斐,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兄弟俩的对话,以及一举一动,杨谨皆看在眼中。
  她表面上还算平静,内心里已经糟乱成了一团乱麻——
  那种强烈的血缘上的感应在她的心头波荡不休。关于这兄弟二人是什么身份,她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也惊然明白了,何以当年她初次见到金二的时候,会觉得如此亲切。哪怕是初次见面,金二就把她灌个大醉,她也只觉得金二性子可亲可近,丝毫没想过对方会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所以,金二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与他的关系了吗?
  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彻骨的凉意,自杨谨的脚底迅速侵袭了她的全身。
  她身世曲折,自记事起便无一时不在探究自己的身世来历;她素性坦荡,自认为身边结交的人也都是坦荡、可诚心橡胶之人。可如今,事实却是……
  若是金二情知她的身世,还刻意对她隐瞒,那么别人呢?会不会,还有人对她隐瞒着什么……
  杨谨越想,心头的凉意更甚。
  正当三个人僵持在街上,各自琢磨着各自的心事的时候,冷不防头顶上,自珍馐玉馔楼的三楼雅间窗内,飞出来一根筷箸,挟着劲风,直射向三个人所在的位置。
  三个人之中,宇文斐的武功是最弱的,却也感知到了那股内力。
  顿时,出于本能,三人各自闪开,撤出圈子。
  那根筷箸刚好插.入三人之前站成的小圈子的正中心,击穿了青石板路砖,尾部犹微微发颤。
  杨谨感知到那股内力,再看到那根筷箸,便清楚出手之人的修为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她暗暗心惊跳开去的同时,逆着那筷箸的轨迹向上看去。
  宇文楷与宇文斐兄弟二人,自然也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只见三楼窗户前,探出一张寒气森森的女子的脸。
  “都上来!”那女子言语冰冷,隐含不容抗拒的力量。
  宇文楷和宇文斐看到这名女子,神色立时变了。特别是宇文斐,后背冒起凉风,一瞬间便被激涌上来的冷汗溻透了。
  杨谨死死盯着那女子的脸,某个猜想在她的脑海中映现。
  作者有话要说:  在血缘上,小杨同宇文克勤一家更近。宇文克勤可是她亲大伯。
  新文《三世·江山》,三生三世,相爱相杀,欢迎收藏品尝~
  

第114章
  相较于宇文斐的唯唯诺诺, 和宇文楷的忐忑难安,初初见到宇文棠的杨谨, 更多的是好奇和困惑。
  她是习武之人,对周遭的环境变化格外敏感。整个三楼, 至少布置着五六名暗卫,这几名暗卫的武功不会比自己的低。杨谨首先确认了这一点。
  而垂手立在雅间门外的两名衣装整齐的无须年轻男子,杨谨善医, 又因着眼下的情形, 她很快地便猜测到, 他们极有可能是宫中的宦者。
  还有那个引着他们三人进入雅间内的白净后生,不就是几个时辰前请走石寒的那个人吗?
  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杨谨的心里“咯噔”一声。她登时想到了什么“龙门金家的金大姑娘”, 金大、金二……可不就是……
  她近年来闯荡江湖, 见识颇广, 早听人说起过,当今女帝的生母便是昔日漠南的郡主。如今的漠南王族姓阿拉坦, 汉姓金。鲤鱼跳龙门,跃而成龙。金家就是天家, 可不就是应在这里了!
  杨谨暗骂自己的蠢。
  然而,这事儿,只能怪她自己蠢吗?她究竟被多少人, 蒙蔽了多少事?
  若说这些人,瞒着她,或许各有所图, 那么石寒呢?她为什么不坦率地告诉她“金大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杨谨自问,一直以来对石寒,都是恨不得将一颗心剖开了给她看的。她的所有秘密,所有心事,都毫不保留地倾诉给了石寒。
  可反观石寒呢?她究竟瞒了多少事?又为什么要瞒?
  雅间内,宇文棠正襟危坐。姚佩琳侍立在她的身侧。
  见到姚佩琳的一瞬,杨谨恍然若坠梦中,心底里泛上来的寒意更深重了几分。
  她觉得她已经开始渐渐麻木了,麻木于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身世,还一本正经地瞒着她,任由她兜兜转转,傻子一般。
  这样的相见,亦是全然出乎姚佩琳的意料的。杨谨看向她的时候,她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好像自己瞬间变成了坏人。
  她只能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轻轻向杨谨颔首。
  杨谨却冷冷地瞥开了目光。
  姚佩琳心中默叹。
  自从三个人进入屋中,宇文棠的目光便始终落在杨谨的身上,越发觉得这个小孩儿“很有意思”了。
  不过,她面上的威仪森寒却没减少半分,瞄了一眼宇文楷。宇文楷觉得冷,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女帝暗哼一声,目光最终落在了宇文斐的身上。
  “一个两个的,还都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吗?当街众目睽睽的,就能大喇喇地叙起旧来!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身份尊贵吗!真是给朕丢人!”女帝斥责道。
  她第一句责备出口的时候,宇文斐就已经扛不住了,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不住道:“是臣疏忽了,请陛下恕罪!”
  他如此行止,倒把杨谨惊了一跳。她久在民间,除了在庙宇中见过拜神仙菩萨的,几乎没有机会见识这样的大礼,还有如此哀戚的请罪法儿。
  杨谨暗自皱眉,心中登时很是鄙夷宇文斐的软骨头。
  她哪里知道,一方面相王府如今在朝内朝外不招待见,不过是挂着个亲王的名头,鬼晓得什么时候就被褫夺了。另一方面,女帝生父宇文达昔年与反.叛老巢同归于尽,而那股反.叛的势力就包括宇文克俭的参与。
  宇文克俭是如今的相王宇文克勤的亲弟弟。从某种程度上讲,相王府与女帝有杀父之仇。因着这个缘故,相王宇文克勤和世子宇文斐每每在女帝面前,除了君臣之仪更矮了几分,抬不起头来。
  此刻,宇文斐无意中触了女帝的霉头,自知女帝若当真生起气来,绝不会对自幼看着长大的宇文楷发脾气,自己才会是最倒霉的那个。
  是以,宇文斐请罪的架势恭敬、谦卑到了十成十,什么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很是懂得。
  宇文棠坐在上位,睨着唯唯诺诺的宇文斐,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使不上力。若再斥责他,倒像是自己欺负他似的。
  她冷哼一声,心道幸亏楷儿从小长在朕的身边,没有沾染了相王府的绵软之气。
  如此想着,她的目光便滑向了杨谨——
  这小丫头,虽然懵懂混沌的,但胆子不小,知道了朕的身份也不害怕,倒有些姑姑年轻时候的风骨。瞧这样子,像是个性子硬气的。
  宇文棠于是对杨谨生出几分好感来,脸上的怒意稍退,向跪在地上的宇文斐道:“你也是做了父亲,有了一双儿女的人了。言行举止总该学着稳重些,才能给儿女做个榜样!”
  宇文斐诺诺应是,表示受教。
  宇文棠也不想为难他,命他起身,指着杨谨,向宇文斐道:“她叫宇文谨,她母亲姓沐。关于她的身世,你回府去,问你父亲,自然知晓。”
  此话一出,不止宇文斐,杨谨与宇文楷皆都惊住了。
  杨谨听到那陌生又别扭的“宇文谨”,心中顿生抵触。尤其是听到女帝提到自己的母亲,母亲当年所受的屈辱皆一幕幕翻涌了上来。她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分辩一二。
  却不料,宇文棠一道冷厉的目光向她扫来,目光中掺杂着警诫。
  杨谨原是不服气的,可在这样充满压力的目光下,竟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了。过往读过的书中,叙述的“君威”“天子之怒”什么的,皆都变成了真实的存在。
  杨谨遂恨起自己一时的懦弱来,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宇文棠的脸,不忿之情溢于言表。
  宇文棠岂会察觉不到她的眼神?
  她却不生气,相反,还觉得这小丫头,很是有趣。
  宇文氏姐妹兄弟之间的对话,姚佩琳身为臣子,当然是没资格插话的。她的大部分心思都关注着杨谨的一举一动,还有少部分心思投放在宇文棠的身上。当她察觉到杨谨瞪向宇文棠的咄咄逼人的目光时,眼中的忧虑更深了。
  宇文斐听罢女帝的介绍,又惊又喜。
  他不止一次听父亲念叨过他没什么印象的那位“二叔”的事儿。他也知道二叔做过些糊涂事,但人既然已经故去了,还能说什么呢?
  他还听父亲说起过昔年曾经倾慕过的一位沐姓女子,以及这女子溘然离世,留下一个孩子不知所踪的事。原来眼前的这个小兄弟,叫做宇文谨的,就是二叔与那沐姓女子的孩儿?
  宇文斐心头火热,也顾不得女帝尚在看着,快步来到杨谨的面前,手掌按在她的肩头:“好兄弟!我说方才怎么瞧着你这般面熟呢!原来……原来竟是……”
  他一时激动,言语便有些磕绊。
  杨谨已经被他的热络惊着了,惊悚地看着他,很想躲开他的手,却又见到他眼中的温情,心头莫名一软,蹙眉忍下了。
  宇文楷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兄弟相认的怪异场景,心里头犯起了嘀咕。
  难道就这般公开了身份了?那岂非前功尽弃?姑姑那里,又该如何交代呢?
  他很有些看不懂皇姐的心思了。
  宇文棠却很有些不耐烦了,赶人道:“行了!要认亲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先回府去,向你父亲禀告了,然后再计较吧!”
  宇文斐一凛,方意识到这不是件小事。至少得先禀告了父亲,让父亲高兴高兴才是。
  他于是也顾不得会友了,向女帝告辞,离开了。
  宇文楷的印象中,自己的这位亲哥哥从来性子有些软绵,还有些小小的市侩之气。今日这般真情流露,挺让他意外。他觉得该对他有个新的定位了。
  “皇姐,”宇文楷忍不住道,“大哥这般回府去,会不会惹什么麻烦啊?”
  哪个是你大哥!宇文棠横他一眼,很不喜欢他对宇文斐的称呼,却也没做制止,冷道:“朕自有打算。”
  一句话,就把宇文楷满肚子的话噎了回去。
  宇文棠撵走了一个宇文斐,看宇文楷也腻烦了,刚想开口撵他走,门外传来熟悉的敲门声。
  随着宇文棠的一声“进来”,罗慕平快步走了进来,恭敬道:“陛下,寒……”
  他话一出口,便生生顿住了。因为他不仅看到了屋内的宇文楷,还看到了杨谨。
  与此同时,杨谨也看到了他。
  过往的几件事,因着罗慕平的出现,再次被串联在了一起。杨谨只觉自己恍若梦中,难以相信,当日出手除掉跟踪自己的人,又耍弄着引着自己去皇陵,偶遇药婆婆的黑衣男子,竟就这样再见面了。
  难怪,之前恍惚看到他在楼下喝酒,原来是女帝身边的侍卫,在那里暗自盯梢的。
  杨谨想着,脑中突的一痛:所以,这个男子是女帝身边的人!所以,偶遇药婆婆,都是女帝的安排!
  她眼中的忿意登时化作了腾腾的火光,她觉得,自己,被耍了。
  宇文棠却毫不在意她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从容地接过罗慕平呈过来的空白信封,撕开封口,抖出一纸笔法匆忙,显是急切中写就的书信。
  寥寥几行字,便已将当下的情状说得分明。宇文棠看了两遍,目光投向杨谨,很有些古怪。
  杨谨不明就里。女帝看向她,她便更愤愤地回瞪她。
  宇文棠被她瞪得禁不住噗嗤失笑。
  杨谨:“……”
  姚佩琳见这姐妹俩的行状,只想扶额喟叹。
  宇文棠却瞬间收起了笑意,绷着一张好看的脸,依旧是威仪赫赫的大周天子。
  她沉吟一瞬,睨向一旁仍傻呆呆的宇文楷,嫌弃道:“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等着朕赐你酒喝吗?”
  宇文楷觉得好生无辜:为什么皇姐看着我兄弟就笑,看到我就绷着脸啊?楷儿也是你的弟弟啊!
  “皇姐,你撵我走啊?”宇文楷挠挠头,明知故问。
  “啊!”宇文棠答得干脆。朕就是撵你走啊!
  宇文楷被噎得脆生,尴尬赔笑道:“弟弟还是在这儿陪你吧……毕竟还有阿谨在……”
  他其实对杨谨很看重,生怕自己走了,这位霸道偶尔不讲理的皇姐会难为自己的兄弟。
  宇文棠怎会看不破他的心思?立时嗤道:“你觉得朕会难为宇文谨?”
  皇姐,您真不必这么直白的……宇文楷呵呵干笑:“怎么会啊?皇姐最疼爱弟弟们的……是不是?”
  他厚着脸皮的模样,令宇文棠想到了他幼时又蠢又可爱的模样,心头一软,哼道:“你知道就好!”
  说罢,又正色道:“朕撵你走是有正事。你马上动身去你师父那儿,和他一起,等朕的消息。”
  打发走了宇文楷和罗慕平,宇文棠转向一直被自己晾在一边的杨谨,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道:“你坐下。朕有话要对你说。”
  杨谨迟疑了。她心中既乱,火气亦不小。思及之前的一切,她很想立时转身离开,理都不理女帝。
  亏她曾经还那般仰慕她,还那般想要一睹她的风姿!
  对于宇文氏这姐妹俩的性子,姚佩琳都是极了解的。
  杨谨眼中的抵触,遮都遮不住;而陛下眼中的玩味和逗弄,更甚。姚佩琳自知躲不过,更不能躲,她真怕这俩一个胆大,一个兴起,再动起手来,那可就热闹了。
  她忙抢过来,携了杨谨的手,柔声道:“谨儿,她是你的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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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谨儿, 她可是你的姐姐啊!”姚佩琳殷殷道,实不愿看到这姐妹俩闹别扭。
  杨谨身子微转, 躲开了她试图拉住自己衣袖的手,冷冷道:“姚掌事, 你还是叫我杨公子的好!”
  姚佩琳愣住,面上有苦涩划过。
  如此情状,宇文棠却是看不下去了。她疼惜姚佩琳的心思正炽, 登时立目道:“宇文谨!你怎么说话呢!在寒石山庄, 要不是佩琳几次三番地救你性命, 你以为你还能理直气壮地杵在朕的面前胡说八道吗?”
  这回换做杨谨呆住了。
  过往种种,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她恍然记起了,在寒石山庄中, 因为救石寒, 自己曾为之冒险换血, 将那毒渡到自己的身体里。之后她好不容易挨回自己的房间,便昏厥了过去。迷迷糊糊中, 她觉得有人在照顾她,还有人为她换了衣衫, 喂她吃了解毒的药丸……
  那人,竟是姚佩琳吗?
  杨谨身为医者,自来知道何为“人命关天”, 更知道救人性命是何等的大恩。她想到姚佩琳救过自己的命,还曾多次照料自己,那张冷脸便挂不住了。
  她别扭地抿了抿唇, 难为情地不好意思看向姚佩琳,涩声道:“多谢……”
  姚佩琳自来当她自家妹妹一般,自不会同她计较,温笑道:“我奉陛下之命,在寒石山庄中协助保护庄主。你是陛下幼妹,我自有责任保护你的周全。”
  杨谨闻言,眼神变作颇幽怨,心道你果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也不知她的身份曾被多少人知道,也不知她做了多久的傻子。杨谨更觉得窒闷了。
  却听姚佩琳续道:“……便是要感谢,你也该先谢过陛下才是。”
  宇文棠是她的主君,又是她心爱之人,她实不愿看到宇文棠不痛快,更不愿杨谨因为抵触而激恼了女帝惹来麻烦。她此语有意调和这姐妹二人的关系,盼着她们至少能够维系住表面的平和。
  若说姚佩琳是为女帝做事的,许多事身不由己,那么反观女帝,她在杨谨的心中,就是那只幕后的黑手。
  杨谨本就是一个是非善恶分明的人,她只有十五岁,却见识过太多的世态炎凉,纵是世间极凄惨的身世、极凶厄的命运,以及无数次见识过生老病死的阅历,都没令她改变自己一是一、二是二的纯澈性子,面对宇文棠,这个在她眼中形象已经从“一代明主”颠覆为“幕后黑手”的大周女帝,杨谨自然也不会拉低自己的价值底线,更不会有所示弱。
  不过,她不讨厌姚佩琳,甚至还有些说不清楚的亲近之感,她舍不下脸驳斥姚佩琳,只能不甘地撇脸向宇文棠,仍是瞪着她。
  宇文棠不甘示弱,也圆了眼睛,回瞪她。
  姚佩琳无语,心道陛下您多大了,还跟个半大孩子一般见识。
  瞪着宇文棠,杨谨犹嫌自己的立场不分明。既然不好伤了姚佩琳的好心甩袖离开,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表达些什么,来表明自己不曾屈服于女帝的淫。威——
  “我不叫宇文谨!我姓杨!杨谨!”她清亮的嗓音大声说道。
  宇文棠满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却原来是这个,遂不以为然道:“姓杨很有出息吗?那杨郑伪朝廷还不是被先帝……”
  她话未说完呢,杨谨就更不以为然地大声打断她,“姓宇文就很有出息吗?”
  宇文棠剩下的半句话俱被噎回了难以置信中。她自打出生之后,除了幼年时随着母亲被幽禁的那几年受了些没多大印象的白眼和不待见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敢用这种态度对她说话。尤其是,她十五岁亲政之后,连曾经好为人师、对她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的几位老臣都噤了声,到如今十年过去了,她早就习惯了作为帝王万万人之上的说一不二。
  此刻,杨谨的大胆确实令她极意外惊讶,却还有些隐隐的新鲜。
  “那你倒是说说,姓宇文如何没出息了?”宇文棠被激出意气,扬着下巴睨向杨谨。
  “欺侮、霸占弱质女子,算有出息吗?”杨谨毫不示弱地针锋相对。
  姚佩琳见眼前的情景,只觉得之前的所有努力都被随着那东流水哗啦啦地淌走了。
  宇文棠却嗤了一声,道:“你说的是那事?哼!朕之所以唤了你来,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杨谨拧着眉头,瞪视她。
  “你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冤屈吗?”宇文棠话锋一转,突诘问道。
  杨谨不服气地回看她。
  “不错,你确是摊上那么个不堪的生父,也算身世……不同寻常,”宇文棠道,“可这世间,并不是只你一人身世不同寻常。那些身世同样曲折的人,却没都似你一般纠结着那些过往没完没了。”
  “你不是……”
  宇文棠手一扬,止住了杨谨尚未说完的话,道:“你是想说,朕不是你,自然不知道你从小到大的凄苦,对吧?”
  杨谨抿唇,算是默认。
  宇文棠轻笑:“你以为,朕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杨谨蹙眉,仍是没言语。
  宇文棠一指自己对面的椅子,道:“你想听听朕的故事吗?想的话,就坐下,老老实实地听。”
  杨谨犹豫了,然而,心底里的好奇引着她,迟疑之后,终是走过来,不情不愿地坐在了宇文棠的对面。
  姚佩琳见状,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安稳了些。
  一盏茶后。
  “……你觉得朕的身世就不凄惨吗?”宇文棠反问道。
  杨谨没作声。她过去从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女帝竟有如此曲折的身世。
  “若是朕当初刚出生时,便被外祖扼杀于襁褓中,又怎会有如今呢?”宇文棠循循善诱道,“后来,有了小姨的培养,有了姑姑带我来到大周,才有了朕的今日。”
  杨谨抬眸看了看她,还是没说话,眼中有颇不认同的神色划过。
  这孩子还真是,少言寡语。宇文棠见惯了宇文楷的聒噪热闹,对着杨谨这么个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的闷葫芦,也觉郁闷。
  “纵是你觉得朕自幼便遇到了贵人,难道你便没遇到过贵人?别说没遇到过!你能活到现在才怪!”宇文棠拿出朝堂上对付群臣异议的耐心,引导道。
  贵人,自然是有的……挽月山庄……还有石寒,包括面具前辈、师父杨敏,连同姚佩琳,都是自己的贵人。
  这一点,杨谨毫不否认。然而,她觉得,她与女帝关注的,根本就是不同的问题。
  “所以啊,孟夫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宇文棠背了大段孟子的名言,注视着杨谨,“何况,你父母的事,那都是上辈子的恩怨,人已经都不在了,记恨哪一个,或是为哪一个觉得冤屈,除了自苦,又能如何呢?”
  杨谨沉默了许久,在听到提到父母的时候,有了强烈的反应。那段屈辱的身世,到底是她心底里最深的痛楚。
  宇文棠意在开解她,然后正确地疏导她。她喜欢杨谨刚强、纯澈的性子,实不愿这样一个好苗子毁在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之中。
  “若世人都如你一般,沉湎于父母长辈过往的恩怨中,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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