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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虎贲)-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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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控弦之士。

时至今日,我於夫罗认输,输得心服口服,输得彻底,将整个河套草原都输给西凉军了。不过我们匈奴王庭还有一线生机,这是我早在出兵之前就精心准备好的一条退路。”

刚说到关键的地方,於夫罗一贯的老毛病又犯了,说话大喘气,这让呼厨泉暗自愤恨不已,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第604章好凄凉瞬间芳华

(感谢:老实人万岁书友打赏激励,多谢!)

不过呼厨泉此次却是错怪了於夫罗。

於夫罗这次停顿并非故弄玄虚,也不是故作高深,而是他的身体确实很糟糕,稍一激动就呼吸困难,致使他很难一口气把话说完。

“哼哼哼呼!”

急促喘息片刻后,於夫罗长话短说道:“暗中资助我钱粮的中原诸侯就是冀州袁绍,他的本意是让我率领草原勇士袭扰凉州,不需要正面与西凉军决战,只要拖住李利大军无暇他顾即可。

为此袁绍暗中资助我十五万石粮草、三万金,还有五十车绫罗绸缎和三十名美女。池阳城战败后,我又向他索要了十万石粮草,前后加在一起合计二十五万石粮草。而我第一次只用十万石粮草便说服各部出兵,组成十五万大军;第二次又用五万石粮草促使他们再次增兵。此外,我将三十名袁绍送来的美女送于各部首领,使得他们愿意推举我为大军统帅。”

再次缓口气,於夫罗低声道:“如今我匈奴王庭被困,想必袁绍此刻已经得到消息,随后他就会联合中原诸侯组成盟军,大举进攻司隶。到时候,李利腹背受敌,必然撤兵南归,而我族便可转危为安;如若李利不撤兵,我们亦可坚守半个月后率军突围。而后我们直接前往上党郡,那里有我这些年积攒的十几万石粮草和大量钱财,足可供应我匈奴全族三年衣食无忧,从而东山再起!”

待於夫罗和盘托出实情,呼厨泉站直腰杆,缓缓走到於夫罗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气喘嘘嘘的於夫罗。神情冷漠地沉声道:“原来如此,多谢兄长直言相告,否则我还真担心费尽心机筹划,到头来终是一场空。如今你可以安心走了,剩下的一切事情由我来完成,就不劳你费心了。”

一边说着话,呼厨泉一边坐在牙床边,右手轻轻搭在於夫罗受伤的胸口上。此刻他只要手掌摁下去,就能让於夫罗仍在渗血的伤口再次破裂开来;就是这么轻轻一按,就足以要了於夫罗的性命。

看到弟弟呼厨泉脸上冷漠狠毒的神情。於夫罗惊骇莫名,满脸不可置信之色。他做梦也想不到,一直以来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谨小慎微的弟弟,竟然包藏祸心,而且还隐藏得这么好、这么深。让自己毫无察觉,直到此刻才显露真实面目。

“且慢!”当呼厨泉右手手臂弯曲有力的一瞬间。於夫罗骤然回过神来。厉声喝止呼厨泉住手。

呼厨泉闻声微怔,已经青筋暴起的右臂停在於夫罗胸口,掌心距离刀伤正中心仅有两寸。

眯眼阴冷地盯着於夫罗惊慌恐惧的脸颊,呼厨泉冷声道:“怎么兄长还有话说?若是还有刚才那种好事,你就说,越多越好;如果你想求饶活命。那就免开尊口,今天你一定要死!”

於夫罗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噎得直翻白眼,双眼紧紧盯着呼厨泉狠厉阴冷的眼神。震惊之余心里一片凄凉。这就是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这就是自己一直呵护备至、信任有加的亲弟弟?

这一刻,於夫罗忽然感觉南匈奴真的没有必要再存在下去,早该灭亡了。

生活在这样一个没有亲情和人情味的部族之中,真是悲哀,生命除了无尽的杀戮和贪婪的占有之外,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父亲死后,儿子可以占有除生母之外所有父亲留下的侍妾,继承所有遗产,毫无人性。更有甚者,儿子若是夭亡,其父甚至可以将儿子的妻妾、钱财、牧场据为己有,就像收回儿子名下的所有牲畜一样,贪婪无度,毫不顾惜父子亲情、纲常伦理。这就是部落生存法则,像狼一样冷酷无情,甚至比狼更毒辣;至少狼通常不会吃同伴的尸体,但人却会吃人。

哀莫大于心死。心思急转之中於夫罗放佛看破生死,漠视一切世事,彻底死心了,也认命了。想他於夫罗十三岁捕杀恶狼,十四岁跟随父亲羌渠上战场厮杀,十七岁成为部落勇士,二十岁时被誉为匈奴雄鹰,先后浴血拼搏三十余载,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人生如此,何其可悲,何等凄凉!

“豹儿怎么样了?我死后,你将如何待他?”於夫罗声音略显嘶哑地低沉问道。他说出这句话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神情极度冷漠,脸上没有情绪波动,苍白而呆滞。

然而呼厨泉却能听出於夫罗即使认命了,却仍然放心不下儿子刘豹,濒死之时还不忘为儿子争取生存的机会。由此可见,於夫罗这些年留在汉人境内已经彻底被汉化了,死到临头还念念不忘自己的儿子,已然将汉人的舔犊护犊之心学全了。

一念至此,呼厨泉莫名萌生一丝恻隐之心,缓缓收回右手,坐在床沿上,低声道:“豹儿那孩子很讨人喜欢,性格虽有些急躁冲动,却胜在勇猛赤诚。所以我不会杀他,等你死后,我会封他继承你的爵位,让他继任右贤王,仍旧统领你的部众。只不过你现在已经没有多少部众和族人了,池阳城和青狼谷两次惨败之中,你手下的部众族人伤亡惨重,如今仅剩下一千余名兵士和两三千族人,再不复昔日之强盛。”

於夫罗闻言后,神情丝毫不变,似是无动于衷,但呼厨泉仍然留意到他的眉毛微微跳动。显然,於夫罗内心深处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我若猝死,你如何对部落贵族解释,如何向族人交待?”於夫罗沉声问道。

呼厨泉咧嘴冷笑,“这有何难?兄长刀伤复发,伤口迸裂而亡,到时候我只需带领贵族首领亲自前来验伤,一看便知。何须解释,也用不着交待!”

於夫罗闻声默然。既而缓缓闭上眼睛,低声道:“我身上的伤势本就没有痊愈的可能,眼下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可你却如此急切地置我于死地,这是为什么?只要再等几天,不用你动手,我也会死。难道你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吗?你如此急功近利,日后如何治理部族,如何带领族人发展壮大?”

“哈哈哈!”呼厨泉闻言大笑,笑声阴冷刺耳。肆无忌惮。稍稍收敛笑声后,他满脸阴鸷地瞪着於夫罗,讽刺道:“你说的没错,原本我确实可以等你重伤不治身亡后,自然而然地登上单于宝座。可是你於夫罗比我更加急功近利。急不可待,你一个垂垂将死之人。居然还念念不忘单于之位。难道我还要再等下去吗?

或许你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年你之所以被各部贵族阻挡在领地之外,那就是我一手策划的结果,目的就是阻止你返回王城即位。可惜的是,当初你带走了部落中最精锐的五千战骑,随后又有数千部众前去投奔你。以至于我手中兵马孱弱,无力登上单于之位,反被须卜骨都侯挟持利用,从而蛰伏多年。

如今你都要死了。却还惦记着单于宝座。你知道吗?我和你一样觊觎单于之位多年,你等了多年,我就蛰伏了多少年!这些天我费尽心思筹备即位大典,你还以为我是为你才会这么用心呢,真是可笑之极!我那是替自己操办即位仪式,跟你於夫罗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一切筹备妥当,你也该上路了!”

话音未落,呼厨泉突然想些什么,接声说道:“噢,对了!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急于坐上单于之位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让你临死时做个明白鬼,也不枉你我兄弟一场。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才是戟父亲之后名正言顺的部落大单于,而你於夫罗不是!虽然汉人都知道你是南匈奴单于,但是你没有正式即位,部落族人就不会承认你的单于之名。若是等你明天坐上单于之位,即便你明天下午就一命呜呼,那也是我匈奴单于,随后继承单于之位的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还有你的宝贝儿子刘豹。如此横生枝节之事,智者所不为,所以我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只好让你在即位的前一天死去,明天由我直接坐上单于之位。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我岂能错过?”

呼厨泉这番话字字诛心,使得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的於夫罗突然么怒目圆瞪,怒声喝斥道:“呼厨泉你别忘了,城外还有数万汉军围城,随时都有可能攻破城池。你在这个时候弑兄篡位,实在是愚蠢之极!一旦汉军破城而入,你即使坐上单于宝座又能如何,到最后还不是难逃一死,甚至死得比现在更惨!”

“哈哈哈!”於夫罗气急败坏的样子让呼厨泉感到兴奋,开怀大笑,“你说的很对,汉军很强大,我们十几万大军都被汉军覆灭了。我先前确实很担忧,担心刚一坐上单于之位,屁股都没坐热,就被汉军攻破城池,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才会向你虚心求教啊,希望从你这里知道一些有用的事情,没想到你还真是藏着不少好东西;不仅有大批粮草和钱财,还有袁绍这等实力强大的盟友,而且他们随后就会出兵偷袭西凉军后方。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需死守城池半个月,等到中原大战爆发后,一切自然迎刃而解。而这些都是拜你所赐,否则我还真是需要慎重考虑一下,要不要让你多活两天。现在不用再考虑了,你可以去死了!”

“啊!”当呼厨泉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只见他突然出手,用力摁在於夫罗的伤口上,致使於夫罗失声痛嚎。

霎时间,但见原本已经大部分愈合的尺余长伤口,在呼厨泉重压之下,猝然崩裂开来,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以肉眼所及的速度浸染衣襟,数息之内便将於夫罗身上白色的锦袍浸染成鲜红色,随之由上身蔓延至下身。

剧痛之中的於夫罗,原本苍白的脸颊突然充血潮红,嘴角溢出血渍,既而一发不可收拾,吐血不止,以至于凹陷的眼眶同样充血猩红,生命之光迅速流逝。

“你、好、狠、毒!”大口吐血的於夫罗,睁着猩红的眼睛,伸出满是沾满鲜血的手指,愤恨之极地呕血说道。

眼见於夫罗濒死在即,呼厨泉缓缓抬起摁在於夫罗伤口上的右手,随之左手从手袖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布巾,好整以暇地慢慢拭擦右手上的血渍。一边擦手,他一边冷笑道:“你久居汉地,岂不闻汉人常说‘无毒不丈夫’!为了避免王城发生内乱,避免不必要的内讧厮杀,现在这样杀死你无疑是明智之举。即使此刻有人闯进牙帐,我只要将手巾捂住你的伤口,谁会想到我是杀死自己亲哥哥的凶手?所以,你安心地去吧,世间之事都与你无关了。”

说话之余,呼厨泉突然俯身靠近於夫罗的左耳,低声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父亲遇害虽是须卜骨都侯亲手所为,却是我事先给他提供的父亲出行路线。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哈哈哈!”

本来已经瞳孔放大、面色呆滞的於夫罗,听到呼厨泉俯身贴耳说出的话后,灰暗的脸颊上骤然出现一片异彩,仿佛起死回生一般神采逼人。只见他双眼怒瞪呼厨泉,嘴角噙血地龇牙道:“恶贼,你弑父弑兄天理难容,今日我之枉死,异日你亦相同!黄泉路上,我等你上路!”

说完这句话后,於夫罗脸上的异彩瞬间消褪,随之失去光泽,而前一秒还怒斥呼厨泉的於夫罗,此刻却再无声息,唯有一双暴突的眼珠死死盯着呼厨泉,一动不动。

在呼厨泉惊骇未定的注视下,草原雄鹰於夫罗黯然陨落,死不瞑目。回顾他一个月前统帅十五万大军的雄姿,似是就在昨天,而今仍然历历在目,可现在他就像昙花一现般瞬间凋谢;宛如一道流星划过天际,只留下瞬间芳华,继而黯然陨落。

第605章旌旗猎猎长安道

金秋时节。

秋风起,叶飘零,随风起舞摇曳。

银霜降,大地寒,枫叶浸染红云。

塞北朔风长呼啸,金戈铁马踏荒原,同室操戈,好一腔热血。

关中大地披金装,安定祥和话家常,妻贤子孝,又是丰收年。

“嗒嗒嗒叮铃铃!”

汉阳郡前往长安的官道上,上百辆宽大马车浩浩荡荡而行,不急不缓,沿途欣赏金秋风光。

车驾两旁,一队队身披战甲的骑兵列队前行,枪戟林立,旌旗猎猎,兵强马壮,煞是威武不凡。

眼下这些护送车驾的战骑数量庞大。走在最前面开道的战骑足有三万之多,骑兵全是身披黑色玄铁战甲,胯下座骑同样披挂软甲;即使走在官道上,也能让人感受到强烈的杀伐之气,甚是剽悍。若是有熟识西凉军各支战营之人,定能认出这支开路战骑的出处,因为这支战骑队伍在西凉军之中享有盛名,乃是大将军李利的起家部队。由此这支战骑的名字呼之欲出,它就是李利最为倚重的战骑营之一的龙骧营。

两年前李利平定西凉之后,龙骧营奉命驻守金城,主将统领是马超马孟起,副统领蒙崇、李征,余下马家几个小字辈的小将都在龙骧营担任将领,他们分别是:马岱、马铁和马休。经过两年的发展壮大,龙骧营从当初的两万战骑增兵至三万,其间在马超的率领下常年与金城羌厮杀,招兵买马之余,战斗力非但没有丝毫下降,反而愈发强大。

两年下来。马超在羌人之中树立偌大威名,被羌人誉为“神威天将军”,故而龙骧营中招募了数千名精挑细选的羌人骑兵。正因如此,金城羌很多部落被马超降服之后相继迁入金城境内重新安置,为金城郡增加数万人口之余,极大促进了民族融合,使得金城郡大治,近一年来再无战事,一片祥和安定之象。

随着金城郡大治,马超在西凉军中的地位节节攀升。再加上他的妹妹马云萝被主帅李利纳为妾室,使得他在军中的地位愈发稳固。随后他从十五位中郎将之中脱颖而出,上升势头强劲,威名直逼五虎将,隐隐表现出与五虎将并驾齐驱的架势。令人感到可惜的是。最近两年西凉全境没有大规模战事,致使很多将领虽有战功。却没达到提拔晋升的功绩。因此职位一直停留在原地;马超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前面开路队伍是龙骧营,中间保护车驾的队伍自然也不是碌碌无名之辈。

事实正是如此。守卫在车驾左右的战营,赫然是有着“西凉军第一战营”的飞熊重甲骑兵,这是西凉军第一战将桓飞手下的重甲战骑。两年前飞熊兵奉命驻守张掖郡,那里可是诸多蛮夷部落密集的地方,毗邻河湟。西南面就是西海。而桓飞这个家伙本身就是个好战之人,屯兵张掖之后几乎片刻不曾停留,半年内连续征战不休,与武卫营、龙骧营联合出兵。集结近十万步骑攻打河湟一带的蛮族部落,而后一举攻下西海周边数百里疆域,生生打下整个西海郡。是以河湟之战是西凉全境休养生息两年之中规模最大的一场大战,让桓飞、樊勇和马超三人出尽风头,威名远传西域,并且斩获颇丰,名利双收。

时隔两年,飞熊兵表面上没有增加多少兵马,原来是两万战骑,现在是两万五千人。然而桓飞其人最擅长的本事除了打架厮杀之外,就是拉人入伙,两万五千人的队伍恐怕很难让他满意。想当年他做马贼大首领的时候,手下就有两三万响马,如今过去三四年了,他怎么可能越混越差呢?何况他是主公李利十分喜爱的爱将,欺上瞒下的事情别人不敢做,但他桓飞绝对敢做。再者说,招兵买马是李利早已亲口许诺的事情,不算违反军令。

因此,两年下来,桓飞手下的飞熊重甲骑兵明面上只有两万五千人,实际上远远不止这点兵马。李利前往中原游历之中,桓飞支支吾吾地一点点透漏,权当是向李利禀报,最终将飞熊兵的家底全部抖出来。

桓飞这家伙不愧是响马出身,知道飞熊兵的重甲装备来之不易,不可能无限度地扩军。于是他就另辟蹊径,巧设名目,给飞熊兵增加了两个辅助队伍;其一是辎重队,其二是哨骑大队。按照各营正常编制,辎重一般由统领手下的亲兵卫队负责,哨骑包含在斥候大队之中。但桓飞偏偏把这两个兵种单独划分出来,辎重队足足招募了八千人,哨骑大队则是整整一万兵马。

就这样,桓飞巧设名目之下,生生将飞熊营的兵力翻了一番还有富余。每逢战事,他就将辎重队和哨骑大队合并,组成两万轻骑兵打头阵,重甲骑兵殿后;一旦轻骑兵缠住敌军,重甲骑兵随后碾压上去,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桓飞大肆扩充兵马之事,李利早就心知肚明,当初他派遣飞熊兵驻守张掖郡的时候,就是想着给桓飞找个好战场,让他大展身手。但是,让李利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不到一年半的时间,桓飞居然将飞熊营扩兵一倍,从两万人增兵至四万三千余众,若是再加上几个统领手下的亲兵卫队,足足四万五千战骑。而且,桓飞跟马超秉性一样,挑选兵士不论出身、不分种族,只要是弓马娴熟、勇猛过人,服从命令的青壮勇士,不管是羌人也好,还是小月氏也罢,一律吸纳到自己帐下。

因此飞熊兵战力强横,兵士悍勇之极,却人员斑杂。其中汉人占多数,其他各个种族的青壮都有,甚至还有几十名金发碧眼的西域流浪者。这无形中给李利找了不少麻烦,促使他不得不加派鹰眼细作留意洋毛子兵的行踪,一旦发现异常,一律格杀勿论。然则只要这些人老实本分,诚心实意效忠出力,李利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一视同仁,该赏则赏该罚就罚,不用特殊对待。毕竟金发碧眼的白种人在神州大地上看起来稀奇,但在大海的另一端却已经慢慢发展起来,反正杀不绝,不如留着以观后效。

桓飞大肆扩兵的后果很严重,以至于他跟随李利游历时,时常担心飞熊兵粮草供应不足,饷银自然更不用说了。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得不向李利坦白,希望长安府库拨发粮饷支持飞熊兵的日常用度。对此李利自然不会拒绝,身为西凉军统帅,保障麾下兵马的粮饷供给义不容辞。是以他将此事交给张掖太守李典全权负责,导致张掖郡一年来的府库收入全部投入到飞熊兵身上,并且李典肩上的压力巨大,屡次上疏诉苦。

有鉴于此,早在李利游历之前就对李欣等人交代过,一旦突发战事,首先考虑征调的兵马就是桓飞手下的飞熊兵。毕竟张掖郡地广人稀,全郡人口拢共不过十几万人,却要供给将近五万大军和万余郡府兵,加之百姓两年内免交赋税;如此以来当真是将李典逼到绝境,除了征收来往商队和商铺的税赋之外,整个张掖郡郡府兵都在大肆屯田,甚至于李典还在自家府邸内开垦种菜,藉此贴补家用。

这些事情李利之前一无所知。他只知道李典负担不轻,却没想到竟把李典逼到这等田地,堂堂太守居然还要自己种菜,否则一家人就没有余钱买菜。太守尚且如此,其他人的处境可想而知。

直到此次飞熊兵全部开进汉阳郡之后,李利才从副统领黄烈口中李典的处境。对此李利深感内疚,从北地郡返回汉阳刺史府的第二天晚上,他得知此事后立即下令嘉奖张掖郡一众官员,擢升李典为都亭侯,赏三百金、绸缎百匹,其他官员加俸一年。

守护车驾的后续军队最为庞大,分别是:两万青龙营铁骑、三万无双铁骑、一万武威营步军和五千金猊卫战骑,合计六万五千步骑。

前、中、后三队兵马合计十四万步骑,绵延二十余里,区区百余辆马车需要这么多兵马沿途护驾吗?

显然,如此庞大的队伍不是专为护送百余辆车驾而来的,因为李利还没有昏庸到这种程度。动辄调动十几万兵马护驾,即使李利再怎么好面子、讲排场,也做不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单从兵马调动上面就能看出,这十四万步骑全是驻守雍凉二州的主力战营,几乎是屯兵二州的八成兵力。除此之外,驻守雍凉二州仅有四万主力仍旧留在原地驻扎,余下驻守城池的兵马全是郡府兵。

再结合李利放下塞北战事先行返回凉州,而后更是将汉阳郡家眷全部接到长安,并率领雍凉二州的主力战营赶赴长安。如此种种,无不显示出西凉军将面临一场空前大战,而李利的重心也从雍凉二州转移至长安,所要面对的敌人自然是中原各路诸侯。

与此同时,中原诸侯会盟之事也没有瞒过西凉军细作的耳目,以至于李利早有准备,将各州郡的治安和防御事宜交给郡府兵接管,从而将主力战营抽调出来。时隔整整两年,长安城将再次迎来西凉军大集结。

第606章守得云开见月明

塞北寒风铺草原,西凉旌旗卷长空。

中原大地起风云,东海惊涛触暗礁。

今秋九月天时变,群雄并起竞风流。

万物枯荣始有节,一束绿叶漫山红。

当塞北草原之战如火如荼的时候,中原大地暗流涌动,各路诸侯纷纷调兵遣将。

暮然间,大汉神州气氛诡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之感充斥在无数人的心头,耳边似乎时刻激荡着铁蹄声,鼻息中始终萦绕着烽烟味儿。

连日来,司隶上空始终笼罩着一片乌云,使得天空灰暗阴沉,令人倍感压抑。其间北风阵阵,让人愈发清晰感受到深秋的清冷,寒冬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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