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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随轻)-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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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彭阁老刚刚提拔了与李佑极其不对付的罗星野,后面就出现了这么几封奏章,很是可疑。
  有些闲不住的人便议论彭阁老私心过重,提拔罗星野有公报私仇的嫌疑,整出这么几封奏章明摆着欺辱功臣。欺负人不是问题,但问题在于,彭阁老的举措貌似过于难看和愚蠢了,这点很值得嘲笑和鄙视。
  其实相对于军国大事而言,几个地方上的官员互相指责弹劾并不算大事,但这次因为李佑的明星效应,却被大家当趣闻段子传来传去。使得彭阁老别有滋味的难受,而且又涉及到李佑这个灾星,继续几日睡不安枕。
  他没有喋喋不休的自辩,感觉有嘴也说不清了。连他自己都扪心自问,罗星野真的如此之蠢?难道自己又看错了人?
  如果李佑在朝中没有援手,那欺辱了就欺辱了,无所谓,功臣又怎样?但现实并非如此,李佑在朝中至少有四个宰辅尚书一级的人物鼎力支持,受到了类似莫须有的遭遇,没法简简单单糊弄过去的。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公开将此事在朝会上拿出来议论,这倒不是想和稀泥将事情糊涂过去。
  朝廷中大都晓得,李佑此人轻易不肯吃亏。眼瞅着他渐渐从少年幸进变为少年得志,又要从少年得志变成少年显贵,在此当口出了这么几本奏章,没点表示就稀奇了。还是看看李佑有什么反应再说罢,很多人都有种错觉,李佑自己单枪匹马就可以搞定彭阁老的。
  就在这个氛围下,几本来自于扬州的奏折打了包一起送到京师。扬州地方急递铺顶头上司李大人表示这是一种偶然现象,几本奏章都是从扬州发往朝廷的,混在一起打包实属正常,不必过多解读。
  第一本是朱钦差的。内容极其推崇李佑,言称江都县数万黎庶慰留李佑如山崩海啸,古今罕有。另外只道李佑有风骨气节,感觉与弹劾他的罗知府同时受奖是一种侮辱,辞掉了封赏,如何是好请朝廷速速示下。
  第二本是李佑的,洋洋洒洒数千言,看花了几位大学士的老眼。总而言之概括为五句话,本官太委屈了,那仓官太欺负人了连本官的兄长都抓,但罗知府他是无辜的,最大的黑手在朝中,只怕连地下天上的祖宗都看不过眼啊!
  臣欲效武穆,奈何朝中有秦桧一句十分扎眼,彭阁老很自不由主的代入了……
  若说前两本都是意料之中的话,第三本便就是很诡异了。盐运司再次发难,弹劾李佑横暴不法、乱抓无辜、滥用营兵、肆意人命、干扰盐政……致使扬州地方人心惶惶几成变乱之地。
  看到奏章的都很不理解,李佑难得识大体讲大局,已经在奏本里放过了府衙和盐运司一马,可盐运司为何还要继续弹劾李佑不放,这狗咬吕洞宾也太不识好歹了罢?没有李佑那死狗也要上墙的本事,就该消停会儿的。
  此外还有一本密奏,直接封进了宫中。
  十一月二十二日,文渊阁中堂,诸位大学士分席而坐。精神欠佳的彭阁老有气无力道:“内阁票拟,宫中批红,发至扬州,把事情处置过去算了。”
  许次辅眼皮也不抬,口气淡淡的说:“有关功勋之臣,还是明日面见圣母朝议再定。”
  彭阁老也没什么办法,只要许次辅愿意在朝会上提起什么事情,难道还能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
  这件事确实让他丢了面子,但拿到殿上去公开议论也只是丢面子而已,有什么实际意义?许次辅就如此热衷于当面打脸吗?
  到了次日,彭阁老就明白了。
  武英殿里,站在文臣班列第二位的建极殿大学士许道宏依旧是淡淡的口气,“彭兄识人确实有欠缺,去年重用王启年,今年又出了一个罗星野,这都是什么货色?所以今后在升迁罢黜之事上还是免开尊口了,圣母以为如何?”
  登时彭阁老陷入昏昏沉沉,之后议论盐漕府与李佑各方到底如何处置时,全然没有听入耳。满脑只有灾星两个字,自从认识了李佑,就像遇到了灾星,官运便急剧下滑。


第五集 牧守江北 第381章 翁婿摊牌
  二十三日这场朝会散后,议论起被李佑骂成朝中秦桧并权柄被削的彭阁老,群臣纷纷叹道:“涉及李佑无小事,小事也要捅成大事,绝对是小事化大,大事破天。”
  以上乃后话不提,十一月十三日这天是金宝儿生母谢老夫人的生日,由于并非整寿,金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张灯结彩、大摆筵席并请了戏班子登台。
  整整绕宅院外墙一周的锦障,门前街巷连绵三里的大红纱布灯笼,满满十个厅堂的流水酒席,十二个戏班子在院内院外四个戏台连轴演出……
  李佑也觉得老丈人这次确实比较简素低调了,起码只限于宅院街巷,没有绕着扬州城来布置陈设。
  可惜女寿星没有给李大人太好脸色,李佑拜过寿,扔下几包寿礼和金宝儿在厅内,就出去找金百万去了,虽然寿星左右陪同的亲戚女眷们都对他很感兴趣。
  李佑找金百万,自然是要说一说广邀文人幽园修禊的事情,已经数日了也没有动静,让李佑很奇怪。
  虽然李大人现在不以作诗为主业,担心诗名冲击官声,但不代表他放弃了这方面。朱放鹤是京师文化界的名士,难得他到扬州来,办一场诗文盛会,通过放鹤先生将自己的声音传回京师文坛,对维持名气是有好处的。
  两人在僻静处说话,提起幽园修禊,金百万顿时愁眉苦脸:“你要大办,至今方知此事艰难。许多有名气的文人不应邀。无论找三流文人凑数还是零零落落不成样子,都是糊弄钦差。”
  李佑不满道:“扬州名士云集,听说一次诗词唱和起来数十上百卷都是有的,怎么会找不到人?朱钦差是极喜欢这样的文人盛会,你别事到临头却画了大饼。”
  “大凡名人寓居扬州,都是我们纲商花钱请来的,供奉在书院、书馆中。现在别人家的不肯应邀,为之奈何?”金百万解释道。
  没有预料到这个状况的李大人无语,敢情问题出在这里,他被抵制了。
  “还有更不妙的,那何家也将大办诗会,地方就在平山堂,同样广邀名士。盐运司下了帖子到幽园,盛情邀请朱钦差同去,朱钦差伸手不打笑脸人,又仰慕平山堂胜景,便应邀了。”
  听至此,李佑警醒了,这绝对是故意唱对台戏。这平山堂号称淮东第一胜景,宋代欧阳修所建,现在是七大盐商巨头之一何家的产业。明知他将为放鹤先生举办修禊,大冬天的又另办什么诗会,如果说背后没有盐运司的影子,鬼才相信。
  心里盘算了几下,李佑突然问道:“那你是如何想的?”
  金百万不知是否装糊涂,“老夫不明白贤婿说的什么。”
  “那盐运司找上何家却不找你,你没点想法?”
  “都是同业纲商,谁去应承都一样,这有什么奇怪的。之前皆知老夫在帮你张罗,盐运司怎么也不可能再找老夫。”
  李佑直言道:“别装傻了!盐运司分明是排斥你,若去求你那位当运同的亲家发句话,你们盐商养的名人能拒绝前来参加修禊么?放鹤先生是天子身边红人,在他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
  金百万忍不住抱怨道:“贤婿要说这个,老夫有些话不吐不快!老夫向来与运司衙门和同业亲密无间,自从你到了扬州,我却渐渐成了另类,一切缘故只在你身上。老夫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认了你这个女婿,老夫这点脸面在同乡同业面前损失殆尽。如今连运司都不待见老夫了,不知明年盐事如何是好……”
  金百万本想继续抱怨,但见到李佑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说不下去了。
  “你接着说,将本官说的一无是处、十恶不赦,再来个大义灭亲,想必你的脸面就回来了。”李佑见老丈人识趣的住了口,便嘲讽道。
  金百万无奈的摇摇头,这女婿不愧是坐堂大老爷,心肠如铁石,诉苦叫屈装可怜对他真是无效。
  “方才得报,在后日那选秀钦差吴公公从江南返回京师,要路过扬州。你若想当国丈,就将素娘准备齐当,再准备一万两银子。我叫吴公公将她带到京师去,有吴公公照料,素娘至少可以平安无事,只看有没有机缘选为贵妃了。”
  金百万先是喜道:“那多谢贤婿了。”
  “但你与我走得太近,只怕要让你继续在同乡同业面前没有脸面。”
  “贤婿这是说的哪里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是真能如此轻易么?”金百万不放心的问道。如此大事,李佑这口气却有点随便,让人几乎不敢相信,当初李佑还口口声声千难万难的。
  李佑没有回答,低头饮几口茶,再抬头时问道:“说老实话,你与运司每年瓜分多少赃银?”
  金百万颇感意外,自从认了女婿以来,李佑某些方面还算懂事,从来没有直接问过这些隐秘不见光的事情,却不料此时突然提起。不由得干笑道:“贤婿说话真是不中听,什么赃银,合伙作一些买卖而已,他们是官身,不好直接出面。”
  “你若想抄家灭族就继续对本官不尽不实罢。”
  金百万闻言变色,谁也不爱听这种赤裸裸的恐吓。“贤婿此言未免危言耸听了!”
  李佑伸手指着上方冷笑道:“你若没这个顾虑,肯花几十万去买贵妃作甚?或者你觉得本官暂且还够不到你后面那些人,但是你后面那些人,有天高吗?”
  女婿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放在从前,金百万只当耳旁风。但他见过朱放鹤、吴公公两个宫中人物与李佑的关系后,便觉得李佑这不是虚张声势的开玩笑。
  常人谁闲着没事干与天比试高低?明显是话里有话的。
  金百万深吸几口气,语焉不详道:“合伙人不但有运司衙门,还有……南京的中官和国公爷。”不必说的太透彻具体,大略点出来让女婿自己先掂量去罢。
  原来如此,倒也在情理之中,李佑微微沉思片刻。
  这个中官肯定指的是当今南京镇守太监的某位,听说是先皇身边的老人,先皇龙宾上天之后,便到了南京出任镇守中官;而国公爷必然指的是当前出任南京守备的魏国公了,世袭罔替的国公啊。
  这个组合,虽然在朝廷中没啥影响力了,但在南京及周边当土皇帝还是可以做到的,更别说现在南京衙门不像甲申之前那样是纯摆设,稍微有点类似于巡抚的权力。
  掂量完毕,李大人很深刻的认识到凭借自己绝对摆不平的。还是过几天让吴公公传话,叫某长公主自己看着办罢。其实换成谁来也很难办,估计也只有学挟天子以令诸侯来一个挟天子南巡,某长公主亲自跑一趟才可以搞定。


第五集 牧守江北 第382章 抢风头
  暂且放下二百多里外的中官和国公,李佑又盯着二房老丈人看了几眼,意味深长道:“我总算真正明白你为何愿意花费巨款求一个贵妃了。”
  一方面是贩卖余盐数目巨大,有护身符才能放心,另一方面,与那些“合伙人”打交道,有个皇亲国戚身份更便利,或者说不那么自卑。
  金百万察言观色,见这便宜女婿听到中官和国公的字眼后,神情依旧胸有成竹般的从容,心里直犯嘀咕,他还有多少底牌没有露出来?
  “我会告诉你天有多高的。但话已至此,你也该交底了,你们的买卖,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不然若有哪天你想让我伸手,我都不知道怎么伸手了。”李佑继续盘问道。
  金百万沉默一会儿,便开口道:“两淮三十个盐场,额定总产数是五亿斤,两百余万引。几十年来墨守成规没有变过,每年两淮盐运司上报和下分都是这个数目。但如今实际产量远不止此,约莫在七八亿斤左右,多出的这两三亿斤便是余盐。”
  李佑闻言点点头,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真正的一手数据。
  那五亿斤计划产量是官盐,至于余盐说白了就是私盐。盐场都有大使监督管理食盐生产,按照制度产量是严加限制的,只能根据年度计划生产,严禁擅自增产。
  但偷偷增产显然是管不住、禁不绝的,再说盐场大使也就未必愿意根据国策严格限产了,这就是私盐的最大源头。
  “这两三亿斤余盐里,经过老夫贩运的每年在一亿多斤左右。”
  这个数量让李佑瞠目结舌,一直平静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倒是让金百万不知为何暗爽。
  李大人原本猜测,金老丈每年偷偷贩运千把万斤私盐多赚几万两银子而已,万万没有料到他竟然搞得如此巨大。
  两淮产盐据天下之半,照这个比例,私盐产量也该是天下之半。金老丈人每年贩运的私盐按一亿斤计算,大约是天下私盐总数目的五分之一!这个数量,绝对是天下第一盐枭。
  李佑感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你们每年获利多少?”
  “产地购入时每斤三厘,运到口岸批发价格每斤八九厘不等……”
  “一年获利六十万两白银!”李佑迅速算出了结果,继续目瞪口呆。对于私人财产而言,每年六十万两入账真是庞大的难以想象了,号称富有四海的天子私房钱据说每年也就一百多万。
  上次金百万一掷千金的叫嚣用五十万两买一个贵妃名额,已经让李佑震惊半晌无语。没想到这个数目还不是上限,今天又听见一个每年六十万……
  李大人这样的江都县正堂官,讲究清廉的话今年收入差不多有一两千的样子,对于常人而言已经是高收入了,抵得上普通富商。但是与六十万两比起来,实在是渺小的不值一提。
  不过自从和盐商打交道以来,特别是认了这个便宜金老丈人以来,李佑对于以万为单位的银子数目越来越麻木了,不会像从前那样过于大惊小怪。
  “账不能如此算,六十万真正到老夫手里的也就十来万而已。”金百万看着女婿的表情苦笑道。
  其他几十万两去了哪里?醒过神的李佑没有细问,只好奇的打趣道:“这只是你贩运私盐的收入罢,你那每年七万引官盐至少也得赚十万。老实说,你老人家每年总收入是多少银子?有没有三十万两?”
  “绝无此多!”金百万矢口否认道。
  将数据拿到手,李佑也不再继续刨根问底,正色道:“你想不想洗白?”
  “什么叫洗白?”
  “这……你想不想光明正大的贩运余盐?”李佑诱惑道:“本官有个机会,不要说不照顾自家人……”
  金百万十分警惕道:“你这又是替谁与老夫说话?”
  李佑问道:“你可知道,选秀钦差吴广恩是谁的人?”
  “你说过是归德长公主殿下。”
  李佑科普道:“那本官现在就告诉你,不要小看女流之辈。归德千岁手里有先皇遗诏,是当今天子身边最有力臂助,宫中事务做得了一大半的主。胸中格局甚大,图谋天下盐业,本官到扬州之前,她对本官有过交待的。所以本官可以牵线,让你在她手底下做一个盐业皇商,世世代代光明正大的为皇家效力,如此对律法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岂不比你与什么运使、国公、中官鬼混强得多?”
  最后李佑又道:“再说起素娘入宫的问题,若归德千岁和天子都同意,那么素娘选为妃子大约问题不大,有归德千岁看顾也不会受人欺辱。”
  这次换成金百万被李佑设计的宏图震惊了,女婿的底牌怎么无穷无尽,竟然又露出了一张归德长公主,叫人几乎不敢相信。口中喃喃道:“若你所言为真,自然是好的。”
  李佑当然看得出来,金老丈真的动心了。女儿为妃加上皇商世家的诱惑,绝非普通商家可以抵挡的,更别说金百万这样需要洗白的人。
  说动了金老丈,今天的目的便完成了一大半,后续的一些动作,只能等到天子南巡时再说了。不然凭借他自己,最多也就打打游击,无法从根本上撼动现有的盐业利益格局的。
  真是有点期待南巡啊,李佑暗想。如果长公主没有对盐业失去兴趣的话,一定会亲自随驾南下的,那个应该叫朱柳的小男娃娃也会过来罢。
  临走前,李佑又叮嘱道:“修禊的事你要继续用心,如果风头都被盐运司抢了,本官的面子往哪里放?”
  对这个要求,金百万只能唉声叹气。
  走到金宅大门,李大人忽然又想起一个大问题,如果南巡的消息传起来,盐运司很可能会继续抢风头……
  对依靠窝本和盐引的纲商而言,盐运司才是衣食父母,他李大人最多就是敲打几下使难堪,触及不到根本。
  换句话说,盐运司向盐商伸手要钱比李大人便利的多,更别盐商现在对李大人敌对情绪很浓。
  如果盐运使丁大人召集众盐商,筹集上百万的款项捐输给天子南巡所用,那岂不要将他李佑的风头抢了?根据另一个时空的相关历史经验,这是很有可能的。


第五集 牧守江北 第383章 李大人败给银子了
  李佑立在金家门廊下沉思良久,很是为自己不经意发现的新问题而苦恼。之前他为了有机会搜集钱财去逢迎天子而兴奋,却忘了盐运司干起这事比他更在行……
  如果比试筹集银两,他根本不可能比得过盐运司。扬州城里大多数银子都在三百盐商手中,而大多数盐商的命脉都捏在盐运司手中。即使几个巨商各有势力,但也与盐运司利益一致。所以关键时刻盐商绝对要看盐运司的眼色行事,这方面他怎么威逼利诱也争取不到的。
  想来想去,与盐运司比银子确实是个无解难题,如何算计也不可能让盐商放弃盐运司捧他李佑的场,那简直是与虎谋皮。
  不过也幸亏经过种种手段施展,从灭杜家掺沙子到围攻盐运司挑拨离间,从展示背景到许诺选秀,恩威并施之下渐渐将金百万这个老江湖潜移默化了,不至于毫无臂助。
  又想起何家受了盐运司委托大办诗会,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继续打击“前途无望”的自己的气势罢。在扬州城做事,即使不关盐事,但这盐运司终究还是绕不过去啊。
  自己在扬州城这样折腾,那丁运使也是个聪明人物,肯定对自己的终极目的已经有所怀疑和猜测了。盐运司从各方面要与自己别苗头也在情理之中,特别是如今还是丁运使所认为的“良机”。
  李佑在心中默默的进行对比,目前他的最大优势只在时间差上面。无论提早知道天子南巡的消息,还是盐运司无巧不成书的误判局势,都造成了盐运司的反应步步落后一拍。但这个优势也只能维持十几天而已,想做在这上面文章就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次日,扬州城里又爆出一桩惊天消息!很惊天的消息!不过自从李辅世公官扬州以来,惊天消息这个词的含金量越来越低了。
  每隔几天就能爆一条耸人听闻的惊天消息,这个频率早把全城看客的八卦之心锻炼到麻木了。好在各种惊天消息种类繁多,花样百出,才不使人感到无趣,保持住了平稳而不下滑的订阅数,不,是收听数。
  而这次,还是不一样,又出了新花样——朝廷钦差、天子族兄朱大人和本城李大人在公馆亲切接见了盐业的杰出代表、在册纲商金百万,并对他进行了勉励和嘉许。
  究其原因,是那金百万想天子之所想,急天子之所急,慷慨解囊,捐输巨款赞助天子南巡。
  关键词,天子南巡。
  如果说百姓只是听个热闹,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而且说不定会被抓差遭殃,那全城排名前列的富豪们便真真正正轰动起来了。
  大明皇帝自从搬家到现今的京师后,三百年也难得有一两次南巡,难道这辈子有幸能遇到一次了?
  明知这是故意放出的消息,但大户富豪们还是不可抑制的轰动了,至少这消息不会是假的,不会是流言,钦差和李佑没有胆量捏造这种事。而且多半是那钦差肩负责任,所以故意放出风的。
  在某种程度上说,国朝富商巨贾的生意大到了一定层次,比如说扬州排名前二三十的盐业纲商这个档次,最担心的就不再是赚不到银子,而是唯恐“报国”无门。
  甲申之后兴盛起来的这批盐业巨富毕竟远在扬州,距离京师毕竟太远,距离九重之上的天子更远。若报国有门,出现了机会能够直接给皇家送礼的路子,当然是机不可失。
  大明天子南巡,说是百年难遇也不为过。若不是今年祖陵险些崩陷于洪水,天子必须要南巡谒祖谢罪,那些只想将天子关在紫禁城的文官实在没有道理阻拦,南方人只怕几辈子也遇不到一次天子南巡。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下个店了,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次居然让金百万消息灵通把了头筹,有个好女婿真是羡慕不来的。但有头筹就有次筹三筹,金百万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全部包圆。
  或许要担心巨富沈万三炫富被灭掉的例子在先,但是时代已经变了,现在早不是百废俱兴极度压制商人的太祖时代了。朝廷也食人间烟火,也是需要银子办事的。
  再说扬州盐商与沈万三不一样,他们不是守着金山坐吃山空、于国于民别无用处的巨富。他们每年上缴给朝廷数百万盐课,是朝廷的最大单项现银收入,在朝中也有支持的势力,朝廷不大可能杀鸡取卵的制造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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