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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随轻)-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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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互不信任的对立情绪弥漫了几个月,一直引而不发的。这种局面下,任何一件矛盾都有可能变成导火索,因为对立情绪膨胀成巨大的政治风暴,更别说今天这样放在任何时期都足以骇人听闻的丑闻。
  不得不说,李佑为了谋夺五城提督而制造出的廷推事故,再加上他在殿中慷慨悲愤的无意煽动,影响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也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毕竟他这次进京才几日功夫,对京师气氛只听别人说了几次,没有直观的感受,预见性缺失也属正常。
  闲话不提,却说李佑既然已经请辞,那么他就该走人,就像前面的焦士美、申鹤龄一样出殿而去。因为请辞后,不再是廷推候选人,他便没有资格进殿了。
  但李大人只是以退为进,又不是真退,其实不想走人。按照计划攻击完首辅,李佑站在原地,偷偷扫了几眼殿内,发现大多数人神情严肃,要么低头沉思,要么悄声议论,已经不再注意他了。
  好像很平静……但李佑却敏锐的感觉到,这并非无事,这是真正爆发前的压抑。
  按正常情况,应该有人站出来说几句,无论是敌是友,他都可以顺势接话赖在殿中不走。
  但在此刻,从前排大佬到科道言官,从他的靠山到他的仇家,四十多个大臣中,没有一个站出来带头发言的。
  并非朝议菜鸟的李佑晓得,只有遇到了极其复杂和要紧的关头,才会出现如此场面,大家都需要时间在心里进行大量盘算。特别是,他亲手将首辅和彭阁老推到了火山口上。
  似乎玩大了,超出了控制……李佑无奈想道,为了一个五品官搞出如此大动静,好像很不负责任啊。
  既然已经请辞过,总不能一直立在丹陛前不动,李大人只好一步一步向外挪动,快到了殿门时,仍然没有人站出来发言。
  好像导火索已经完成任务,可以退场了,什么检校佥都御使人选,已经不重要了。
  在沉闷气氛中,李佑欲哭无泪,再走下去,就要到门外了。一旦出了殿门,那就是天人相隔。
  他真的不想出去,这次在太后阴谋之下,他暂且成了文官铨选出来的独苗,已经制造出了强大的舆论氛围,又何尝不是绝好机会?
  万一要重新从头开始推选程序,又挑出几个候选人,个个都是文官正途。那他就失去了独苗的地位,到时候有什么变故为未可知。
  所以李大人最期待的是,现在有人挽留他,然后继续廷推。可惜有些人希望他真的就此走人,另外还有一些人为了是否留住他,正处于极大的纠结中……
  群臣最末尾班位是科道官,李佑瞥见个面相年轻的,走到他面前,拱手为礼道:“这位兄台请了。前番焦申二大人被迫离去,你不言不语;如今本官被迫离去,你仍不言不语;那么若你遇到被罢退时候,还有谁可为你言语?”
  那御史斥道:“尔胆敢诽谤吾之恩师徐阁老,还有脸立于殿中乎!”
  识人不明的李大人凄凉而去,望着门外秋日蓝天白云,长叹一声,一只脚踏过门槛。难道挥挥衣袖就此离去?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背后殿里有人高呼,“李大人慢着!”
  终于等到了这一句!李佑几乎要泪眼朦胧,心里不住的千恩万谢,欣喜而激动地转身望去。
  挽留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内阁中最大的死对头彭阁老,武英殿大学士彭春时!
  彭阁老对着李佑微微点头示意,招手道:“李大人才干卓越,治政有方,功绩闻名遐迩,正是用你之际,朝中谁人不知,岂可轻率求去?你请辞时,太后并没有准奏,你却心急起身匆匆离去,年轻人要戒急戒躁哪!莫道朝廷无用人之量!还不速速回来!”
  话很动听,李佑却站在门槛里呆住,不知道自己是眼花看错了人,还是耳朵出毛病听错了话。这位对他溢美之词滔滔不绝的人是彭阁老?
  就在李佑发愣时,东阁大学士金阁老又站了出来,同样不吝褒美之词:“李大人品行高洁,不同于流俗,如同皎皎明月,本官钦佩得紧。还望李大人善始善终,以全节义,朝廷并非不识人,终有云开月明之时!勿要被那有眼无珠的人耻笑贪恋官品,以求去要挟朝廷,致使美玉生瑕疵,岂不可惜?”
  李佑呆上加呆,如果说彭阁老是他的仇家,那么金阁老与他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原因有两个,其一,金阁老是袁阁老援引入阁的盟友,他和袁阁老有隙,与金阁老的关系自然不会好。
  其二,金阁老出身翰林和礼部,清流情结很重,隐约之间对于他的出身很鄙视,所以当初在朝时就很不对味。
  就是这样的金阁老,忽然出面吹捧他不同于流俗?
  李佑看了看武英殿大学士,又看了看东阁大学士,这两个都与自己不对付的宰辅,一瞬间简直双双伯乐附体,满口莲花,抢着拍马——一个夸自己才干卓越,一个赞自己品行高洁;一个说自己正该大用,一个劝自己以全节义。
  殿中群臣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居然上来就是两个大学士白热化的短兵交接,争相去勾引李佑。这李佑是何德何能……
  很荒谬又很真实,其实也很简单,等李佑从惊呆中醒过神,立刻就听懂了。就是彭阁老叫自己留步进来,金阁老请自己出殿走人……
  让自己留步进来的这个,必然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廷推事故还有补救之机,他也可以顺利获得理想职位,达到双赢效果。
  让自己走人的那个,必然要将事情往大里闹,暗示自己不要被彭阁老这个老仇人的一时褒扬所迷惑,让廷推丑闻彻底板上钉钉才是正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李大人终于抛下了检校佥都御使的小算盘,只觉得脚下这一步万般艰难,不知朝那里迈才好。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都注视到李大人脚上,仿佛这一步迈出,立刻就会天地失色风云变幻。
  李佑的目光则望向大靠山许次辅,不知次辅大人又想怎样。


第六集 名震京师 第463章 检校佥都御使
  之前满殿沉默的那片刻,许次辅心中曾将连同自己在内的六个大学士罗列一遍,排列组合游戏,就将在这六个人之间进行——
  首辅中极殿大学士徐岳、次辅建极殿大学士许道宏、群辅之一文华殿大学士袁立德、群辅之二武英殿大学士彭春时、群辅之三文渊阁大学士杨进、群辅之四东阁大学士金恕。
  对朝政格局稍有了解的都清楚,这六人虽然还没到党羽遍布朝野地步,但又可分为三大派别:
  徐岳、彭春时是一派,徐岳历任词林科道,是前首辅的门生,彭春年先历科道,后以户部尚书入阁。
  如今此派以左都御史江辛岳、户部尚书晏俊两个重量级九卿为外围,科道势力也很强。
  许道宏与杨进算为一派,许道宏出自吏部,是最年轻的阁老,杨进出自刑部。如今此派以吏部尚书赵良仁、刑部尚书荀飞谦为外围。
  去年为了保送赵良仁迁吏部尚书,而让出了左都御史。此外,老资格朝臣兵部卢尚书因为与吏部尚书赵良仁的同乡关系,也算靠近他们的一个。
  袁立德与金恕同派,均出自礼部,在外朝九卿中势力最弱,只有礼部尚书海书山勉强算是。
  但袁立德与彭阁老都是先皇时期就入阁的老牌大学士,一向奉行贴近皇家的路线,很受两代天子亲近。所以虽然在外朝口碑一般,但位置坐得也很稳当。
  却说次辅许道宏看到李佑站在门槛处进退不得,心里忍不住的连连苦笑,说起来李佑让他苦笑或者哭笑不得几乎已经成了常态。
  他做事喜欢计划周详,算无遗策,谋定而后动,倾向于稳扎稳打。例如当年谋取次辅的入阁之路,他先推动刑部尚书杨进入阁打下根基,后派李佑进内阁办分票事牵制阁老,最后忍到六年一次的京察时,才携势发动。
  正所谓,先有台下十年功,后有台上一分钟。但李佑偏偏相反,总是台上一分钟,便硬要顶去别人台下十年功,太善于随机应变借力发力,同时常常搞出很多计划外的变故。
  今天又是这样,演化至目前,重要的事情已经不是廷推了,一个小小五品不算什么,也不是太后想表达什么态度,不过一个快归政的太后而已。真正值得深思之处在于,继续下去可能又要导致内阁重组。
  执掌中枢的内阁变动走向,乃是朝廷政局最大的事件。说句诛心之论,在内阁势压外朝的体制下,皇位交替虽然还是国家仪式中最大的事件,但对一般大臣的实际影响力还真不如内阁大学士换人。
  历代大学士没有类似于普通文官这样的任期限制,往往是久任不去。所以官员都懂得,要实现“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活力和变动,只能通过各种或见光或不见光的手段来实现。
  但想大动内阁,特别是到了改变权力格局这个程度,终究是件牵连甚广的事情,时机堪称可遇而不可求,十几年也未必能遇到一次。
  想至此建极殿大学士许道宏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就是这样十年一遇的机会,居然在短短两年内两次出现了并让李佑主导。景和八年二月迫使老首辅致仕、内阁彻底大变样算一次,今天大概也可以算上一次。
  身边已经站出来的两个大学士怎么考虑的,许次辅不用细想就一清二楚。
  武英殿大学士彭春时所想的很简单,无非是从根源上消弭事故,稳住形势。这必定也是首辅徐岳的意思。但是徐岳刚刚被李佑半是斥责半是弹劾,所以不便亲自出面,由彭春时站出来主动示好。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李佑肯回来老老实实继续充当候选人,就不存在“正途文官全部被排斥”这种让所有朝臣都脸面无光的大丑闻了。若这个面子还在,那么一切善后的事情都好说。
  想到彭春时与李佑的芥蒂,再看到彭春时当众表扬李佑,许道宏就觉得好笑,彭春时的心里一定是吞着苍蝇般的感觉。不过作为政治人物,谁都有遭遇这种违心状况的时候。
  另一个大学士金阁老,他所想的就比较复杂了。大概要将水搅浑,让徐岳和彭春时担上责任。从表面上看,对他这个排名最末的大学士没有多大好处,可是金恕的表态,也绝对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此刻不在场、正在侍驾南巡的文华殿大学士袁立德。
  想起袁立德,许次辅突然警惕起来。若是很粗浅的分析此事,首辅徐岳承担了责任后有很大几率去职,他作为次辅应该是最大受益者,所以应当叫李佑决绝而去。但实际上呢?
  说来话长,其实也就短短的几个瞬间,许次辅便拿定了主意。望着立在门槛边的李佑,远远地高声道:“为人臣者,岂可因一时之激而轻忽恣意!”
  此言一出,徐、彭两阁老脸色稍缓,金阁老却满怀失望。
  闻弦歌而知雅意,李大人立刻就明白了靠山的心思。许靠山的指令还是很合乎李大人之意,因为一旦出殿后,事态完全不可控,还是让人不太安心。回了殿里也好,安安稳稳将高流品的检校佥都御使拿到手,总不是坏事。
  他向里迈出一步,要重新回到殿中。如果不是错觉,踏出这一步后李大人仿佛隐隐听到了几声欢呼。这是他个人的一小步,却是整个朝局风向的一大步。
  有欢呼者,就有失意者,失意者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的。
  李佑正打算从两侧朝班中穿过走到丹陛前,才前趋几步,右侧就有人在班位上戟指喝道:“李大人!事有不遂便妄意求去,此乃心术不正,意欲挟制朝廷求官也!汝其心可诛!”
  李佑冉冉前行,目不斜视,嘴里信口而言道:“本官岂为一身官职哉?只为严明祖宗法度尔!诸公皆可见,本官进谏祖制在先,求去在后!庶几无愧!”
  又走了几步,左侧群臣中有人大喝道:“李大人!你若真心求去为谏,何故去而复返?难掩悠悠众口,亦难遮众目睽睽!显是卖直虚伪、小人行径,见风使舵而已!”
  李佑徐徐前行,仍然目不斜视,口中轻描淡写道:“本官重返,并非为廷推官职。乃是方才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有诽谤君臣之过,心中有愧,欲谢罪于陛前也!莫非还不许人知错了吗?尝闻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话说在数次出风头的朝议中,李佑嘴炮大战的时候经常跑到最前方,大多数人看到的只是个背影,亦或是侧面。
  如今看到李佑从殿门迎面而来,款款而行,方才的愤慨激烈居然一扫不见。只见得其姿容高标,风轻云淡,挥洒自如。在两侧唇枪舌剑左右夹攻之下,随口应声而答,却丝毫不落下风。
  不由得暗道此子只论处惊不变、言辞敏给这点,便绝非凡俗也!
  李佑到了丹陛前,叩首道:“臣见识短浅,执迷不明,妄议朝纲,言辞辱及君臣,其罪难恕,惟请圣母发落。”
  方才丹陛下纷纷扰扰的热闹大戏都看在慈圣皇太后眼中,心里烦闷的紧。如果有可能,她真想学着戏词里喊一句“推出午门斩首”,但那不现实,至少在文皇帝之后的大明不现实。
  她知道,重返殿中的李佑此刻就是文官团体的脸面代表,做给勋戚看的代表,只要处罚太重,就会被群臣一拥而上、不死不休的劝谏。
  她又醒悟到一个道理,为何历代先皇都远离朝臣,任由君臣相隔,朝议面议几乎绝了迹。如果都像她这样勤奋视朝,时常与朝臣议事,若时常与群臣对立,只怕气也要气死了,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可惜后悔也来不及,这些心得只能传与后人了,钱太后惘然暗道。
  在徐首辅再三催促和提示下,慈圣皇太后无奈下谕:“李佑罚俸三年,廷推继续!”
  说完,太后起身离开武英殿,结束了秉政期间的最后一次视朝。
  之后廷推的结果很显然,李佑绝对优势入选为检校右佥都御使、提督五城兵马指挥司。
  这个廷推结果按照程序,还将上奏待批。内阁票拟肯定顺利过关,批红问题估计也不大,走完程序发至吏部怎么也得花一两日功夫。
  不少人围着李佑贺喜,正五品的科道清流官,不是凡品,流品甚至高于知府。以此起家,前途只要不坎坷,必然是无量的,绝对值得大喜特喜。
  李佑应付了几下,正欲离去,却见彭阁老面带微笑的祝贺:“恭喜李大人!”
  他心里不禁咯噔一声,今日之事虽然最后互放一马,但只是个紧急情况下的交易,谈不上弥补关系,仇隙还是很深的,怎么会值得彭阁老笑着祝贺?
  不过很快他醒悟到,从前这些大学士始终将自己当做小人物,在不屑中屡屡露出破绽,又因瞧不起自己而显得很容易气急败坏,那不见得是真正状态。
  现在这样子,才算是正视自己,有了点正常的态度,笑里藏刀这门技术不稀奇。
  想到此处,李佑同样露出迷人的微笑,拱手还礼道:“谢过阁老抬爱。”
  不过李佑仍有个疑惑很是不解,许靠山为何放弃了打击首辅、自己上位的机会?


第六集 名震京师 第464章 自毁长城
  李佑进京以来,心情一直紧绷着,此时新官职基本尘埃落定,才松懈了下来。接任命诰书之前再无事可做,他出了宫回到家中,用过午膳,便懒洋洋的坐在书房,总结今次得失。
  其实新官职是什么差遣无关紧要,巡街也好,捕盗也好,都不是重点,他真正在意的是“检校右佥都御使”这个官衔。这次连长公主都指望不上了,真是绞尽脑汁、耗费心血抢回来的。
  区区七个字,代表了这是风宪台垣之官,是仅次于词林坊局之官的清流官职!清流两个字并非虚头八脑的东西,它具有实实在在的利益,主要是两点好处。
  第一,能入清流官不仅仅代表着名声好听,而且还代表着进身之阶和资历,说直白些就是镀金。若没有镀金资历,级别到了一定程度就很难继续上升。以李大人的出身,这种镀金机会终生只怕也没有几次,必须抓住不可。
  例如一个知县如果不迁转御史,那么这辈子最多就是知府。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路线就是通判、知州、同知、知府、致仕。
  如果这个知县迁转了御史,那么就相当于镀金,可以就可以按照按察佥事、参议、知府、参政、按察使、布政使路线升迁,显然前景广阔的多。
  第二,将流品升到高位,将来升迁会很迅速。清流浊流划分不是没有意义的,国朝官场升迁有一个纸面上没有的规则——
  从浊流向清流迁转,等于是升流,既然升流一般就不升品了,有时还得降品,知县迁御史就是这种例子。
  从清流向浊流迁转,等于是降流,所以必须要升品级作为补偿,不然就是贬斥,所以七品御史可以直接外放为五品按察佥事。当年李佑以分票中书直接被发配成扬州府通判,流品降低了,级别却不变,才被大家同情的看作是贬谪。
  因而在国朝官场,分辨地位高低不但要看级别,还要看流品。关于流品的分法,非官场中人很难精通。
  三品大员以上自有一套规则,在三品以下、七品以上的中坚官员中,同级别情况下,总得来说京官清于地方官。
  而京官中又以词林坊局最清,典型代表就是翰林;其次便是科道台垣,典型代表是监察御史;第三是六部各曹,典型代表是各司主事;最后是寺监官,什么鸿胪寺之类的。
  地方官的顺序则是方面官、正堂亲民官、佐贰官,其中方面官流品比京官中的寺监官稍高。
  于是综上述,大明文官的中间阶层里,按照品味总排序第一的是词林坊局官,第二是科道台垣官,第三是六部各曹,第四是方面官,第五是寺监官,第六是正堂亲民官,第七是佐贰官。
  清流和浊流有时是相对的概念,比如方面官在亲民官面前是清流,但是在六部各曹面前又成了浊流。
  还有一种比较激进的说法,笼统提到的清流,一般只指前三种,也就是词林、科道、部曹,至于后面四种一概用浊流称之。事实上,大学士、尚书、督抚这些顶级文官,无不出自前三种。
  彻底弄明白了上述清流浊流次序和转化关系,才能算在大明官场学中入了门,不然永远是讨论“八府巡按”、“包青天”、“庞太师”之类的外行人。
  回头再看李大人这次官职迁转,懂行人自然能看出和外行人不同的东西。
  李佑嘴炮全开、上蹿下跳,又是搬出祖制,又是狂喷首辅,还不惜再次得罪太后,这才捞到的一个检校右佥都御史,显然是值得的。
  虽然品级不变,好似平迁。但从清流浊流的角度看,是直接从倒数第二的正堂亲民官跨越了方面官、寺监官、部曹官三个层次,一跃为第二等级的清流官。
  这就是令他激动亢奋并疯狂追求的意义所在。第一,镀到了金,具备了清流资历,前景更加广阔。第二,以后再迁转,除了词林官之外的任何官职,对他而言都等于是降流,降流就要用升品级来补偿。
  却说李大人反反复复品味了这个官衔,暗爽够了,才又想起差遣。提督五城兵马指挥司,好像是个很麻烦的差事……
  李佑曾经打听过这方面情况,将自己新官的职能默默地与上辈子比较了一下,结果很无语。
  检校右佥都御使、提督五城兵马指挥司可以视为中央纪检委常务委员会委员、督导组组长,兼京师法院院长、京师警察局局长、京师消防局局长、京师城管局局长、京师工商局局长、京师物价局局长、京师城市建设委员会副主任。
  在大明,这只是个五品清流官。而大兴和宛平两个京县县衙,好像仅有的差事就是管理户口和应付无数差役。
  得意中李佑困乏中昏昏沉沉打了个盹,再一觉醒来,心里想到,今夜应当去陈靠山府上去拜访。一是表表忠心,二是探询一下他的想法,免得以后不明不白的发生什么冲突。
  忽然有下人在门外禀报道:“归德长公主遣了人来传话,急召老爷立刻去十王府。”
  对此李佑感到有些头大。今天不但再次狠狠顶撞了太后,辜负了长公主尽力转圜之情,又一举击碎了宫廷扶持勋戚的意图,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见千岁殿下。这倒不是惧怕,实在是不想和她吵架。
  原本打算躲一段时间,没想到归德千岁这就来叫他去见面。李大人考虑再三后,便随着使者横跨御街,来到东安门外十王府长公主宅第。
  只见得见归德千岁正端坐于堂上,十指相扣,眉头微蹙,丹唇紧抿,玉面略显阴沉,似乎已有等待的不耐烦之意。
  今次没有摆出屏风阻隔避嫌做样子……李佑拱拱手为礼道:“见过殿下。”
  长公主此刻心情矛盾得很,既很欣赏李佑力争上游的进取心,又更痛恨他发起疯来完全不把她的苦心和告诫放在心上,最愤怒的是李佑似乎完全不珍惜她的心意。
  挥退了左右宫女,与情夫独自面对面,她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所思所想渐渐凝聚成一个词,忍不住从嘴里吐出来:“贱人!”
  李大人当即愕然……久久无语,第一次从千岁殿下口中听到这等近乎粗口的骂人。他回过神来,咳嗽几下道:“请殿下注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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