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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随轻)-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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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听自己这个远房皇兄说到李佑,想起在宫中翻到的一本有趣好笑的书,便又问道:“江南名人唤作李佑的只有一人否?现居何职?”
  也在场的吏部尚书许大人答道:“近日新选直诰敕房中书舍人。”
  天子便下旨着内监去诰敕房察看,若李佑已经上任便召过来见一见,却不曾想上来就问林黛玉。
  这皇帝陛下正当少年,十五六岁,倒也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其它李佑也不好细看。
  大概天子也是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唐突了,于是改口道:“朕闻你诗才出众,是天生耶?还是勤学修来耶?”
  李佑连忙答道:“一多半是天生,不过自幼蒙蔽不明,顽劣无知。但自景和元年后却灵窍渐开,时有所悟。”
  他倒是想说苦学,但从小到大念过几天书乡里都知道,说勤学苦修太欺君了,还不如编个天赋奇才。况且本朝对神童向来很优容,能占点便宜也是好的。若是换成其他朝代,在御前李佑就未必敢这么大大咧咧的自吹天才了。
  皇帝笑道:“好一个天生。朕试上一试,着你即席而作。听仔细了,题曰春闺。”
  李佑不禁喜上眉梢,本来还担心陛下出个偏题怪题,不想如此容易。以春闺和闺怨为题材的诗词太多太多了,各种风格均有,随便想想心里就冒出几首不错的。
  但他隐约还感到陛下的口味似乎不太对头罢,又是林黛玉又是春闺的,有点不符合皇帝身份。
  不过陛下是什么口味不关他的事,他只管卖弄才学就行了,所以又到见证奇迹时刻……他要抄一首长达数百字的,彻底震慑住殿中诸公。
  李大人立定于原地,显得一步不动也可成诗,正要开口,偏偏听到从左侧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打断了李佑的酝酿的节奏感。
  竟然有人君前失仪,李佑偷偷瞥了一眼,却见左都御史赵良仁老大人瞪着他。
  要不说李佑时常被称赞悟性高。就是被瞪了这么一眼,立刻福至心灵,瞬间发动了变脸技能。
  只见得李大人揖拜道:“陛下坐承大宝,虽海内清平,亦当常思祖宗创业艰难而勤于经义史策,或能修身或可鉴今。故与殿中君子坐而论大道方是正理,安可沉于声情小道娱人娱己哉!此乃文华之殿,此乃日讲之时,臣不敢应诏,请陛下收回旨意!”
  颇有贤良正直大臣的风范……因为李佑刚才突然醒悟,自己现在的位置不同了。位移则势易,不能照搬基层的一些土鳖做法生搬硬套。
  皇帝在庄严的上课时间,出个家国社稷题目也就罢了,出个春闺题目你也去凑热闹,还要脸不?前朝有青词宰相,难不成本朝出一个春闺舍人?
  有诗云,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听到李大人很莫名其妙而又耳熟到起茧子的谏言,少年天子兴致盎然的脸色骤然耷拉下来,冷哼一声道:“扫兴!”
  随后天子便起身挥袖朝后殿而去,侍卫内监连忙跟上。
  李佑还在回味自己的精彩发言,意淫着起居注官怎么记录自己忠言逆耳犯言直谏……
  只听见一通作响,抬眼却发现少年天子又转身回来了,赌气指着某贤良道:“李佑所言极是,朕心领之。朕观李佑形貌出众,声音洪亮,可状观瞻,今后经筵日讲,以李佑为读书官!”
  这也叫奖赏?李大人登时苦上心头……但天子恩典,仍不得不拜倒叩谢。
  能在御前经筵日讲占据一席之地,从士林声望角度说绝对是荣耀。可以看看这份名单里都是什么人,有大学士,有部院九卿,有公侯勋贵,有翰林清流,有台垣科道。
  好像是不错的差事诶……为何李大人还叫苦连天?首先是他对经义丝毫没有兴趣,感觉十分枯燥难忍,哪有心思在四书五经里虚度时光。其次,这个读书官职责让人有点烦。
  经筵日讲上也是有很多角色分工的。有负责统筹的知经筵事,有负责讲课的讲官,负责翻书的展书官,其他大部分都是旁听的所谓侍讲。
  按惯例,讲课讲到某段,必先反复诵读四五遍,然后讲官才开始讲课。大概读书官就是这个负责诵读的差事,一般都是由讲官本人自己兼职了,自己读自己讲,便利得很。
  但天子下旨让李佑去当读书官,说白了就是做人肉复读机。
  可以想象,大殿之中其他人老神在在的无所谓,位置好的打盹似乎也可以,但读书官可以吗?
  读书官必须的聚精会神听着,一旦到新段落章节时候,就要及时出场反复朗诵几遍给大家听,容不得一丝差错。
  又费口舌又耗精神,而且对李大人来说又是很乏味的内容,如何能好受?
  关键是李佑还落不到好处。清流词林混两年经筵日讲,就成了一种资历,这种资历对李佑这非科举出身的杂牌中书舍人有什么用?
  但表面上,天子这是虚怀若谷的奖掖李佑,李大人还不得不感激谢恩上演一场君臣相得的戏码……李佑心里谨慎估计,即使他朗诵到口干舌燥,皇帝陛下不会赐茶的。
  左右绯衣大臣中,走出一老者,对天子奏道:“既有钦赐可状观瞻之语,今后朝参,内阁章本均可由李大人奏读。”
  天子点头道:“善,正直贤良,岂可匿于囊中。”
  朝会上有一种代读奏疏的差事叫读本官,例如地方官上来的奏疏肯定是要代读。读本官多由通政司里选身材高大、声音响亮、相貌堂堂的官员充任。内阁要奏的章本基本都不是自己原创的,派李佑这中书舍人出去代读也无可厚非。
  当了一次忠直大臣的李佑欲哭无泪,真真是自讨苦吃了。早朝公认的很辛苦,顶着星星起床,随着月亮进宫,夏热冬寒,又礼仪严肃不可轻忽。这下想偷偷翘班都不可能了。
  马上要到冬季了,想想一下自己在凌晨六七点,顶着寒风、吸着寒气在上千昏昏沉沉的人面前念奏本的蠢样,李大人就不寒而栗。


第四集 京城风云 第224章 出卖驸马的后遗症
  “说书”场子散了,天子退入殿后,侍讲大臣鱼贯而出。李佑与朱放鹤、以及若干翰林官这些穿青袍的,只能避让一旁,请穿红袍的先行。
  趁此机会,朱放鹤对李佑低语道:“你啊,这嘴脸学得真快。劝陛下不以声情自娱,你自身做得到么?”
  “身在其境,不得不为尔。”李佑做出无奈样子道。又盯着刚才向天子奏报让他作朝会读本官的那老者背影,歪歪嘴问道:“此人为谁?”
  朱放鹤知道李佑所想,笑笑道:“袁阁老。”
  原来就是那个普遍不受京官欢迎的大学士,果然是人嫌狗憎!李佑心里骂了几句。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突然跳出来多此一举,难道为了迎合天子恶趣味?
  这回李佑还真猜对了,袁阁老为的就是既能在小处暗暗讨得天子欢心,同时又没什么风险,明面上也是褒扬李佑,不会落人把柄。他的行事风格向来如此,不然先皇怎会不由廷推直接简拔他入阁,一直进位到文华殿大学士。
  两人同行出殿,朱放鹤边走边问道:“林黛玉是何人?天子为何初见你便问此人近况?”
  李佑支支吾吾简略道:“此乃江南流传的书中人物。”
  朱放鹤大感兴趣,追问道:“是何种书?”
  李佑皱眉半天,“是一本佳人才子书,闺阁阅众甚多。作者与我有一些关系,不晓得天子居于深宫怎的知道这书,奇哉怪也。”
  朱放鹤毕竟对宫中事务熟悉,稍加思索便有了答案,猜测道:“年初太后下诏,从江南选了一批女官充实宫掖,莫非由此而来。”
  李佑恍然大悟,那定然是了。皇宫中女官多要年纪较长、能书会写、做事有分寸的。这年头江浙一带女子文化水平比较高,女官常常选于此地。所以这些人带几本《黛玉观园记》入宫不奇怪,却不知怎的让天子看见了。
  想至此李佑便忍不住问:“天子日常所读何书居多?”
  只听朱放鹤叹道:“慈圣宫和归德千岁对天子管教甚严,每日读书不出经义、史鉴、诗抄、时策、历算,左右内监不敢有违献者。”
  李佑将音量压到最低:“天子后宫可有侍寝之人?”
  朱放鹤为李佑的问题楞了片刻,摇头道:“应当是无。慈圣宫怕天子年少伤身,严禁女色近旁,乾清宫所用女官皆为中年妇人。”
  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李佑在心里为皇帝陛下的苦闷生活呜呼哀哉了一把。
  估计这可怜的青春期少年整天活在子曰诗云里,偶然从女官手里看见个《黛玉观园记》便像捡了宝,哪怕是逆向后宫文也饥不择食了。
  而太后和千岁根据历史教训,严防内监献恶书教唆天子,却没想到女官手里也有了跨越时代的作品。
  李佑可以断定了,用春闺出题并非天子有意不端正,而是一个逐渐发育的少年对相关事情非常好奇的表现……唐诗宋词里写闺情的还少了?大概这就是天子受到的最大尺度性教育。
  可怜,陛下这点乐趣在今天被李大人误以为是出言戏弄,为了自身形象义正言辞驳斥掉了。
  眼看走到会极门这边,朱放鹤要出去,临别想起什么道:“近月不见林驸马,甚是怪异,我多方打探,却听说入住长公主府不曾外出。其中内情,李大人可曾知晓么?据说之前你曾夜入驸马府。”
  李佑暗道这驸马八成是被软禁了罢,归德千岁当然不会傻到将事情真相传扬出去,不然平白给人口实,自寻烦恼。
  该怎么与朱部郎说?在其中充当了不光彩角色的李佑也很为难。最后言简意赅的说:“驸马委托我敲登闻鼓状告长公主,状文在我手中……”
  话这么说倒是没错,就是省去了李大人引诱驸马上钩的前戏。
  朱放鹤大惊失色道:“他竟要如此决绝?”
  李佑看了看朱放鹤表情,继续道:“我却不知如何是好,但思量自身实在承受不起敲登闻鼓的后果,若皇家脸面荡然无存,都是在下之过。便将状文交给了长公主。”
  朱放鹤叹口气离开了,“虽属无奈,那你可将驸马害苦了。”
  李佑回到内阁,已是午时,到了用饭时间。
  内阁有制,为了防火灾,不许在阁中造饭就食,所有人吃饭必须出阁,大学士也概莫例外。
  内阁庭院的角落里,有个月门,穿过月门是单独一排饭舍,与其他建筑互不相连,据说是为了防止做饭生火一不小心烧到中枢重地。
  李佑站在饭舍门外,见里面正有二十来同僚用饭,便琢磨起自己该坐哪里。
  正当此时又见一眼熟内监匆匆步入院中,叫道:“李大人!归德主千岁有请!”
  饭舍中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心里的惊异不消说了。
  他们之中年纪老的已经在内阁办事二十余年,虽然身在大内却从未被天子、长公主、太后之类的皇家贵人单独召见过。
  而这李佑何德何能,据说只是依赖于天官力荐的外方小子,正经出身都没有,居然在上任半日内接连有恩遇?尤其那位在宫中威名仅次于圣母太后的归德千岁,很少听说她单独召见外臣。
  此人不寻常啊,看来需要重新认识了,众人不约而同想道。
  李佑只好再次随着内监出了阁门。这位来请他的内监姓吴,确实已经有些熟了,三番两次的被长公主派来,能不熟么。
  却见吴公公在前头引路,从东面绕过文华殿继续向北而去。
  李佑之前对大内格局稍微打听过的,知道文华殿之北是号称太子东宫的端本宫,当然现在没有太子。便忍不住发问道:“要去何处?”
  吴公公答道:“去端本宫偏殿,乃是归德千岁在宫中治事小憩之所。”
  李佑佩服到无语,长公主千岁真乃一代猛女,端本宫这么有特殊含义的地方也敢去用。
  吴公公猜到李佑所想,轻笑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先皇临终前,还欲将端本宫改了名赐予归德千岁居住。千岁固辞不受,仅领了偏殿。先皇御赐,谁敢说三道四?盖因此处距离东华门很近,千岁出入便利。”
  殿名昭凤,台基低小,殿体规制不大,李佑看了后心道这千岁也不是没顾忌。
  不知为何,归德长公主正坐在椅上发怔,甚至没有觉察到李佑被领了进来。
  有左右宫女提醒,长公主才猛然醒神,先前的淡淡忧愁一扫而光,顷刻间恢复了神采奕奕,开口对李佑褒奖道:“李大人今日面圣,谏言得体,万望日后多多扶助幼主,不可心生懈怠,朝廷必不负贤良。”
  李佑微微一躬身,算是谢过。这几句开门话绝对不是主题,且候着。
  “距母后万寿仅有数日,李大人应承的代制贺诗可曾拟就?”
  李佑瞬间出现一脑门汗,自从任职敕命下达,他天天吃酒应酬,倒真把这事给抛之脑后了。幸亏如今时间还来得及,实在不行胡乱抄一首交差算了。于是答道:“已有腹稿,这两日便奉上。”
  好罢,这依旧不是长公主接见李佑的主题。
  归德千岁屏退了左右到远处,又让李佑上前几步。距离甚至近到使李大人鼻中钻入了幽甜的香气,一时居然有点小小的心猿意马。
  “太后万寿盛事,我夫妻不可缺位仪礼,但驸马如今十分不妥当……”长公主低声说道。
  怎么个不妥当法?李佑不闻不问的低头数砖块。
  “还得烦请李大人去劝一劝驸马。”长公主终于挑明了传唤李佑的用意。
  话说上回李佑干脆利落的出卖了林驸马,状文到了长公主手中被展开后,简直要把千岁气炸了,二话不说将驸马抓到公主府软禁了,省的再出妖蛾子。
  后来归德千岁欲与林驸马推心置腹认真谈谈,消除自家后院隐患。但似乎多年被压迫的林驸马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或者说被李大人洗脑洗的很成功,认准了登闻鼓三个字,口口声声要大闹求解脱,长公主疲惫不堪的与之吵了数场均无果而终。
  林驸马也就继续被软禁着。其实没什么影响,平常朝会可以替驸马告病,来往的狐朋狗友见驸马失踪后谁又敢找长公主要人?
  但眼看着太后寿诞,长公主与驸马两人身为太后的唯一女儿和女婿,总不能不去应景。不过以林驸马这愤激样子,归德千岁怎么敢放心?真要在母后大寿上出了意外,她这千岁脸面何存?真是愁杀人也。
  长公主对钻了牛角尖的林驸马说不服、打不服,无可奈何时便想着叫李佑来劝劝。
  无论是从驸马告状本身,还是状文内容,都不好张扬出去,容易引发不可控的连锁反应。在找别人帮助容易泄密的情况下,归德千岁也就只能请深明内情的李佑去了。
  皇家的家务事……不想在其中越陷越深的李佑连忙推脱几句。
  归德千岁柳眉紧蹙,玉手拍案道:“李佑!此事究其源头,却是因你而起,我念在你及时相告,不与你计较。但堂堂八尺男儿身,敢做不敢当乎?”
  “并非在下不愿相助,实在是因在下无辞可说,不能劝得驸马。”
  归德千岁胸有成竹道:“说辞我已替你备好,借你之口而已。你去照本宣科即可。”
  慑于长公主连迫带请,李佑最终不得不去。不过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这一去又给他的人生添了无数色彩,原本清晰可见的路线图似乎都乱了套。


第四集 京城风云 第225章 你还好吗
  见过归德千岁,被迫应承了当说客后,李佑又回到内阁。其实也不完全是被迫,李大人还盘算着请长公主出面免掉自己读书读本的苦差事。
  内廷入直的规矩是辰时入、申时出,李佑初来乍到真不好随意提前走人。何况长公主也有一堆宫中事务要处理,只能约定好日头偏西时出宫。
  此时饭舍空空再无他人,饥肠辘辘的李佑胡乱寻了几碗饭吃,随后便去东阁北庑自家的小屋内消食打盹。
  今天是他首日上任,倒不用理事。怎么也得先熟悉一二日情况,摸一摸水深水浅,不必行那急不可耐之举。
  “李大人不去拜一拜阁老们?”忽然有人在门外廊下问道。
  李佑抬眼看去,却是早晨那个领他进来的引路人,似乎姓秦,同为中书舍人。便笑了笑道:“多谢秦兄挂念。在下区区末进,微不足道,焉敢搅扰当国诸公,唯有勤于王事以报君恩而已。”
  那秦舍人此番也是卖好来了,却不料得出如此一个回答,这新来的同事似乎并没有攀结阁老的意思,是目中无人还是艺高人胆大?
  现今文渊阁里坐着四个大学士,李佑深思熟虑后,并不打算去主动拜见。因为随着见识开阔,他这些时间又有了些新感悟,对自己的所处位置认识更深入。
  虽然朝堂内外有太后、天子、内廷、外朝等彼此交缠而错综复杂的局面,这一两年随着天子长成,确实也到了权力分配的关键点,情势混沌的谁也看不透彻。以至于区区诣阙监生毙命案到现在也没能彻底查清。
  但在增设分票中书这个分支情节里,若还看不清楚脉络,那李大人还是趁早回虚江县当不问世事的乡下土豪罢。
  近年阁臣受先帝遗诏辅政,一因天子年幼二因太后秉政名不正言不顺,内阁权势渐张。此次内宫外朝一致同意设立分票中书,先有太后下诏,后有吏部以最快速度选官,焉知不是暗有制约阁臣之意?
  许尚书和长公主抢位置,不过是在这个大方向下争夺主导权的小小细节而已。若不是李佑对林驸马使了点类似于钓鱼执法的小手段,又轻轻而恰到好处的摸了摸归德千岁的七寸,现在怕是还在僵持之中。
  有这个背景因素存在,深明自己为何能顺利上位的李大人有理由认为自己就是特殊的一个,须得显出几分不同气象来。直诰敕房中书舍人兼理分票岂可等同于那些名为官身、实际却演化为阁老属吏随员的中书舍人?
  虽然阁臣在人们口中近乎宰相,但至少在大明职官制度里,内阁仅是办事地点而并非正式衙门,换句话说是个地理词汇而不是政治词汇。
  所以名义上大学士阁老只能算天子辅臣,并非一方主官,所谓有宰相之实却无宰相之名,而且很多时候都依赖于个人威望和政治形势。
  如果李佑自视高一点也可以自吹,殿阁大学士们是入直文渊阁,他李佑则是入直诰敕房。名头上都是辅助天子的侍从之臣,地位有高低差别,但之间并无从属关系。
  除去来历,从出路这个方面讲,普通两房舍人按惯例是由阁老荐举升迁的,所以才会演化为属吏一般,但李佑可以不用依赖于此。
  再说难听点,就算李大人拉下脸皮卖身求荣投奔归德长公主去都比巴结这几个正在争夺头把交椅的阁老靠谱。
  刚送走秦舍人,又见司礼监文书房内监捧着一些章本到廊下请示,李佑忍住行驶权力的欲望,问道:“之前如何处理的?”
  内监回道:“送文渊阁大堂圣人像下的木柜中,四阁老不看柜中情形轮番抽取,直至抽完为止。”
  闻言李佑很无语,这不就是抽签的办法么,真是极品。听说当年吏部选官被各方势力逼得没办法,一段时间里也采取过抽签的办法,待选官员抽到哪算哪,这样被嘲笑了几十年,没想到今天他也遇到这种啼笑皆非的事。
  “今日照例,明日再议。”李佑吩咐道。
  之后一下午再无别事,李大人清清静静的。
  自从日头微微西斜,内阁舍人陆陆续续的散班出阁门,间或夹杂着一两个大学士。但长公主没有使人传话,李佑只好继续坐于屋中等待消息。
  渐渐地人都走完了,整个内阁里只剩了两个人。一个是李佑,另一个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四个大学士之一,太子太保、户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杨阁老,在文华殿日讲后,朱放鹤向李佑指点过的。
  身材中等,相貌也中等的杨阁老慢慢踱至东阁北庑的门外廊下,敲了敲门框,将正在打盹的李佑惊醒了。
  虽然李大人并没想着去如何巴结阁老,但有阁老主动上门,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他连忙起身,就要跪见。
  杨阁老阻止了李佑,问道:“今后要常相见的,不须繁文缛节。今日无事,李舍人何故滞留不去?”
  李佑答道:“与他人有约,欲多等候片刻,不想惊动了阁老。”
  杨阁老笑着打趣道:“你不走,老夫也走不得,只能陪着你一齐等。”
  原来内阁乃中枢机密之地,每晚阁门必须上锁,诸大学士人手一把钥匙,谁晚上要有紧急公务就过来开门办理。
  在日常里大学士们轮值锁门重任,每天保证有一个最后离开内阁并上锁的,今天便轮到了杨阁老。所以李佑不走,杨阁老也只能一起等着。李大人初来乍到,一时没想到这个规矩,不然断不会如此没有眼色。
  “下官一时不察,延误阁老行程,这都是下官的大罪过了。”搞清楚了状况,李佑连连长揖致歉。
  “无妨,老夫也没有别的事。”
  阁老这般说,李佑当然不能这般听,回身关了房间门,陪着杨阁老一同步行离开内阁。
  杨阁老……杨阁老……李佑忽然觉得这个人很耳熟,仿佛有一种很久前就认识的感觉。
  不停地左思右想,走到阁门时,李佑猛的记起,昔日他在虚江县当差时,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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