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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闲人-第8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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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漕运是否可行,关键还是在于百姓,若废除漕运,百姓自然就免于漕运之役,百姓自然会支持韩艺,若百姓都支持韩艺,那些地方官员又岂敢上逆皇命,下逆民心。”
  李凤直点头道:“大礼言之有理啊。”
  权怀恩气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咱们就看着韩艺在咱们头上撒尿么。”
  王大礼皱眉沉吟半晌,道:“如今看来,想要阻止韩艺是很难的,至少目前是这样的。但是不管他韩艺怎么变,也无法改变我们在洛阳的地位,不管是漕运,还是商人,只要他们从咱们这里过,那么就必须受到咱们的管制,我建议与其想办法去阻止韩艺,还不如想想,我们该如何在其中发挥自己的作用,从而增加咱们洛阳在全国的地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在韩艺的计划中,仓库还是归朝廷管,那么只要咱们掌握洛阳的仓库,并且将其建成全国做大的仓库集中地,那么咱们洛阳的地位将会不减反增,只要洛阳的地位提升了,那么咱们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权怀恩坐了下来,冷静了下来,思忖少许,道:“你说得不错,咱们先前输就输在,太执着于跟韩艺的斗气,而未从整件事去考虑,而韩艺恰恰与我们相反,他利用捐款一事,将我们卷入其中,同时又令自己置身事外。”
  王大礼道:“而且此事对百姓有益,咱们可不能让韩艺抢走了咱们洛阳的民心,因此,咱们得在此事中尽力为洛阳百姓争取到权益,这样咱们的地位才能更加稳固。”
  权怀恩哈哈笑道:“大礼,还是你想得周到。”
  可见他们是合格的官僚,因为他们刚好处于中间,手中握有实权,但是又无决策权,他们只能奉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策略,在政策中寻找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去拒绝执行,不具有决策权的他们,是玩不过上面的人。
  幸亏他们是这么想的,否则的话,他们会死得很惨,别说百姓,韩艺可是连那些漕运官都没有打算留给他们,如果他们要反对,或者从中作梗的话,他们将会成为光杆司令,一个不得民心,不得君心的官员,离下野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为什么韩艺选择在洛阳布置整个计划,而非是回长安去,当然不完全是因为李治在洛阳,还有一点,就是洛阳乃是漕运的中心,在这里有着他需要的一切资料,包括人才,而他的这个计划,就是基于在这上面的。
  在得到李治的支持后,韩艺也立刻如火如荼的干了起来,要知道,他只有三年的时间,三年内必须见得成效,别看李治他们现在支持,但是统治阶级可没有什么耐心的,而且朝堂的情况也是瞬息万变,韩艺必须得把握住这个机会。
  今日,韩艺挑选出来的漕运官就从四面八方赶到了韩艺的庄园内,当然,这些漕运官主要都是来自于洛阳、汴州、长安三地,共有一百人,但是他们也都并非是这三个地方的人,有一部分是执行任务,押送粮食到这里,还未来得及回去。
  “卑职参见韩尚书。”
  “免礼!”
  韩艺淡淡的点点头,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发现他们脸上多多少少有一些忐忑不安,道:“我乃堂堂户部尚书,而你们只是一个个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押粮小吏,我问你们,如果我要整你们的话,还需要亲自出面吗?”
  唐朝漕运官是没有官衔的,一般的称呼什么都是邢老大之类的,舟楫署拢共也就两个官员,一个令,一个丞,其余的全都是吏。
  一些人唯唯若若的摇着头。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要这般忐忑。”韩艺一笑,道:“我找你们来,当然是有好事便宜你们,否则的话,那我犯不着亲自出面。”
  这些人听罢,觉得韩艺说得挺有道理,他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韩艺要惩治他们,还需要将他们叫到自己的庄园来么,这不是杀鸡用牛刀么,不禁暗想,难道真有好事便宜我等。念及至此,他们渐进放松下来,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
  一旁的阎立本见韩艺两句话,就消除了这些人对于韩艺的恐慌心理,而且韩艺也只是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告诉他们而已。
  韩艺又是一目扫去,背负着双手,慢悠悠的走着,边走,边是笑道:“说得好听一点,你们是漕运官,说得不好听一点,你们就是一个跑腿的,除了朝廷发钱给你们外,你们跟那些劳役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我问你们,你们想不想当一名真正的官员。”
  这谁不想啊!
  这些人纷纷露出傻笑。
  “你们这么大年纪,还要那脸皮作甚。说吧,想不想。”
  “想!”
  众人立刻齐声道。
  “很好!”
  韩艺道:“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里面面前,你们其中有些人原本就在洛阳,相信也对此事有所了解,朝廷有意减轻百姓的负担,减少劳役,因此打算将一些粮食交予商人押送,也就是说,将来朝廷不需要那么多押粮人员,你们面临着失业,但是这‘你们’并不代表站在这里你的人。
  俗语有云,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们这些押粮人,有些人勤勤恳恳为朝廷办事,而有些人则是马虎了事,他们认为谁会在意他们呢?然而,如今他们就要为平时的马虎,不负责,而付出代价,我可以告诉你们,像那种人,将会失业,朝廷不会再要他们。而你们的话,我看过你们的押粮记录,都表现的非常良好,因此我打算将他们提拔你们。”
  大家听得面色一喜。
  韩艺又道:“虽说将粮食交予商人押送,但是朝廷也要派人监管,码头、河道、仓库,等等。而你们将会是我的优先人选。”
  这绝对是提拔,以前他们干得是什么事,不也是风里来,水里去的,日晒雨淋,一年难得回一次家,如果只是监管的话,那明显要轻松多了,而且手中的权力也要大得多。
  “蒙韩尚书赏识,我等定当竭尽全力。”
  众人欣喜的齐声回道。
  韩艺笑道:“你们不要高兴太早,我说得只是优先人选,但是具体还得看你们的是否有真才实学。”
  大家一听,不禁面色惶恐,真才实学,我一个押粮的,哪有什么真才实学啊!
  又听韩艺说道:“不过你们也不要太担忧,我说的真才实学,不是读书认字,而是对于运输的认识,你们都是来自全国各州县的,我要看看你们对于自己家乡的河道是否熟悉,对于运输是否熟悉,仅此而已。”
  你早说啊!
  大家听得又是大松一口气,他们个个的经验至少十年,还是自己家乡的河道,这要不熟悉的,那真得拖出去斩了。


第1596章 和与斗
  然而,这些漕运官却不知道,其实他们是韩艺这个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因为韩艺的这个计划,对于细节的要求是非常非常高,哪怕能够省一文钱,也得认真去考虑,因为整个计划的关键就在于这一文钱,这不是技术上的突破,而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提升工作效率,以及降低运输成本,而他们就是提升细节的关键。
  韩艺并未跟他们说太多,只是将一些最实际的消息告诉他们就行了,我们需要你们付出什么,你们又能够得到什么,这就足以。
  随后韩艺立刻将他们以家乡为单位,分成十个研讨小组,让他们将自己所熟知的河道情况以及自己想法,经过讨论确定之后,全部写下来,当然,他们这些押粮的人,认字不多,且只有一些人认一些字,故此韩艺给他们每个小组配了一名刀笔吏,专门为他们记录。
  这些个漕运官生平头回在庄园里面工作,而且不需要干任何体力活,这哪里是在工作,分明就是在度假,每个人都是兴奋不已,工作起来也是干劲十足。
  “这还远远还不够啊!”
  韩艺站在门外,看着里面正在积极讨论的漕运官们,向阎立本道:“这个计划虽说简单,但是每个环节都得进行最为精细的计算,这需要非常冗杂的计算,繁杂的技术,以及丰富的经验,故此,我打算将狄仁杰他们全部调来洛阳,另外,我希望工部也尽可能的派一些技术人员前来。”
  “既然如此的话,咱们何不回长安。”阎立本听闻之后,认为这样的话,就还不如回长安。
  韩艺摇摇头道:“洛阳乃是漕运的中心,其地理优势是长安无法具备的,三门山也是属于都畿道,此事在这里进行,许多方面都要方便的多,另外,在长安进行的话,我怕他们会因为别的事而分心,这里显然没有那么多麻烦。”
  阎立本愣了愣,随即轻轻点了一下头。
  正当这时,这下人来报,平阳郡王、洛州都督、洛州长史求见。
  “他们怎么来呢?”阎立本略感诧异道。
  韩艺却是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呵呵笑道:“这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可见他们乃真俊杰也。阎尚书何不与我一块去迎接这三位俊杰。”
  阎立本稍稍一愣,便反应过来,苦笑的点点头,“请。”
  “请!”
  来到前院,韩艺立刻加快了步伐,神情大变,朝着站在庭院的李凤、权怀恩、王大礼三人拱手道:“哎哟!三位贵客上门,韩艺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岂敢,岂敢。”李凤也是拱手一礼,微笑道:“我们三人冒昧拜访,打扰之处,韩尚书多多包涵才是。”
  “哪里,哪里!”韩艺脸上是堆满了笑容,“平阳郡王言重了,实不相瞒,在下正打算去拜访三位。”
  李凤哦了一声,道:“不知韩尚书有何指教?”
  “不敢,这指教可不敢当。”韩艺不急着说,而是伸手道:“咱们屋内说,三位,里面请。”
  “请。”
  三人又与阎立本相互拱手问好,这才一同入得厅堂。
  韩艺赶紧让人奉茶,真是将他们视作上宾一般,双方有说有笑得寒暄着。
  一旁的阎立本见罢,心中只觉怪异,他们第一回见面就闹得非常不愉快,期间矛盾还加深了许多,可是等到这第二回见面,却又好像那些不愉快完全不存在似得,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只觉自己这般年纪,却还未他们活得透彻。
  这寒暄过后,韩艺轻咳一声,道:“我韩艺初到洛阳,理应上门拜访三位,只因公务繁忙,未能及时抽出身来,还得劳烦三位亲自前来,真是失礼啊!”
  李凤笑道:“韩尚书言重了,我等都知道韩尚书近日非常忙碌。”
  “难得平阳郡王能够谅解,韩艺真是感动万分。”韩艺拱拱手,又是叹道:“不过我这几日确实忙得是焦头烂额,而且——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希望能够得到三位的帮助。”
  这话锋一转,直入正题。
  “韩尚书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你也是为君分忧,为国出力,这也是我等的本分,若是韩尚书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王大礼没有丝毫犹豫,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哎呦!这——这王都督如此慷慨,韩艺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韩艺表现的是激动不已,道:“若是三位能够相助,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权怀恩爽快道:“韩尚书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韩艺轻咳一声,道:“相信三位也知道漕运一事,陛下希望能够减轻百姓的负担,故此打算雇佣商人来押送部分漕粮。而洛阳恰好是漕运的中心,我认为关于漕运改革一事,必须从洛阳发起,但是,这必须得需要三位的帮助,光凭韩艺一人,是办不到的。”
  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你们的办法,我是寸步难行。
  李凤、权怀恩、王大礼相觑一眼,眼中满是得意之色,你韩艺再有能耐,你还得来求我们,你是绕不开洛阳,就绕不开我们三人。
  李凤笑道:“不瞒韩尚书,这也是我等前来的目的,在我等了解韩尚书的计划后,觉得此法甚妙,可谓是利国利民,我等也愿意略尽绵力。”
  权、王二人也是纷纷点头。
  “哎呦!若是这般,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韩艺故作欣喜之色,“是这样的,我打算以洛阳为发起点,因为洛阳漕运繁重,洛阳的百姓也是深受漕役之苦,故此我先打算减轻洛阳百姓的漕役。”
  李凤听罢,立刻起身拱手道:“这真是太好了,我代洛阳百姓感谢韩尚书。”
  韩艺也赶忙起身拱手回得一礼,“平阳郡王此番大礼,韩艺可是受不起。”
  可看在阎立本眼里,又怎一个虚伪了得。
  韩艺又道:“除此之外,我还打算拆了洛西二仓,然后在三门山附近建造一个大仓库。”
  三人听罢,不禁面色一变。可又听韩艺说道:“不管是洛西二仓,还是三门山,那都是属于洛州的管辖范围内,故此这必须还得经过三位的同意。”
  三人面色又是一变,李凤忙笑道:“好说,好说。”
  其实他们三人来就是为了这两件事,第一,漕役。第二,仓库。当他们听到韩艺要废洛西二仓时,心里其实是非常惊慌的,如果将仓库给弄走了,那还玩个球,洛阳的地位必将是一落千丈,但是三门山也是属于都畿道,韩艺也表示这里归他们管,那他们就无所谓了,只不过是将仓库挪动一下而已。
  而且,如今都不用他们开口,韩艺就全说出来了,而且暗示他们,我只负责计划,具体实施,还得交给你们去办。
  这大家都各有所得,故此整个交谈是非常愉快,彼此都是有求必应,无非就是利益交换而已。
  可见这政客就是这么虚伪,但利益相左时,那就是仇人,而当利益相同时,那就是亲兄弟,这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当然,这都是韩艺刻意而为,因为韩艺也明白,这个计划需要得到他们的支持,他不可能老是待在洛阳,管理的洛阳的还是他们三人,而且他的目的不是说要增加自己在洛阳的权力和地位,而是这个计划,只要这个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下去,那便足以,其余的他真心无所谓,故此,给他们一些利益,换取他们对自己的支持,这一笔买卖是非常划算的。
  而且,只要在他的计划内,那么他就是无敌的存在,今日给你们的,我随时可以拿回来。
  ……
  ……
  行宫。
  武媚娘坐在桌旁,右手端着一杯已经冷却的茶,怔怔出神,那如羊脂玉般晶莹白皙的玉手,令手中的玉杯也是暗淡失色。
  “唉……!”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叹气,同时也打断了武媚娘的思绪,她偏头一看,只见李治一脸愁闷的走了进来。
  武媚娘赶忙放下手中的玉杯,起身迎了过去,先是行得一礼,又如贤妻一般,帮助李治取下外衣来,嘴上却是好奇道:“陛下为何叹气?”
  “还能为什么。”李治突然冷哼一声,气冲冲道:“上午杜正伦才来找得朕,说三门山一事已经尘埃落定,而中书省公务繁忙,故此要回长安去。可这下午李义府就来了,理由、说法与杜正伦如出一辙。呵呵,朕还真是幸运呀,身边有如此尽心尽力的宰相,何愁国家不兴。”
  这明显就是反话来的。
  武媚娘眼中掠过一道精芒,却是黛眉一皱,忧心忡忡道:“他们二人急着要回长安,不用说也定是为了那杂色入流之事,在此事上面,他们二人似乎有着很大的矛盾。”
  李治听罢,再也忍不住了,满脸愠色道:“若他们真是为国着想,只不过是政见有些不同,那倒也罢了,此乃常有之事。当初父皇提出精简官吏事,侯君集、房玄龄、舅舅他们也有意见不合,虽然他们多多少少都包含一些私心,但他们还是以国家利益为先。
  可是他们两个分明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自己手中的权力而争。那李义府仗着朕对其的宠幸,在朝中飞扬跋扈,卖官鬻爵,真当朕毫不知情么,朕只是念及他曾今帮助过朕,故此才一直维护他,可这也得有一个限度,他若再不知深浅,终有一日,朕不会再包庇他。
  还有那杜正伦,也是倚老卖老,这么大年纪,也不知道收敛一些,锐气比年轻人还要盛,整日就知道与那些后辈去争,去斗,去舅舅他们相比,真是差远了。”
  他为什么躲到洛阳来,不就是厌烦了大臣们得争吵。因为这种争吵,都是大臣们对于权力的争夺,当初长孙无忌下野,朝中面临重新洗牌,大家都得巩固自己手中那来之不易的权力。但是这对于李治而言,这是没有任何益处的,李治的目的就是要将权力分散,不能再集中在某个人手中,威胁到皇权。另外,李治如今刚刚掌权,当然希望是励精图治,弄点政绩出来,可如今他们竟然还追到洛阳来,并且将其逼回长安,因为杂色入流一事,在长安闹得是沸沸扬扬,导致他必须得回去处理这事。
  可问题是这上午杜正伦才来过,下午李义府就来了,都急着要回长安,很明显就是要打算一决胜负,这两个中书令的斗争,又是因为杂色入流一事,这必定会涉及到满朝文武。
  李治想到这一点,就头疼不已。
  武媚娘面露愧疚道:“陛下,此事皆因臣妾……!”
  不等武媚娘将话说完,李治便道:“朕已经说过,此事与你无关,你的本意是好的,只是这下面的人,想借此事兴风作浪。”
  武媚娘微一沉吟,又道:“陛下,臣妾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李治道:“你但说无妨。”
  武媚娘道:“杂色入流一事,涉及面广,若是控制不得当,可能会导致朝堂分裂,到时只怕会陷入无止尽的党羽之争。”
  李治皱眉道:“这也是朕所担忧的。”说着,他突然看向武媚娘,问道:“不知皇后可有这应对之策。”
  武媚娘沉吟半晌,随即便如同以往一般,当机立断道:“既然如此的话,陛下何不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李治眉毛一扬,道:“皇后此话怎讲?”
  武媚娘道:“若是杜正伦、李义府知道其中深浅,共同商量出一个好的办法来,那是再好不过。可若是他们二人不顾朝堂分裂,只顾自己利益,在朝中争斗不休,臣妾认为,陛下应该给予他们一些教训,而只要将他们两个给制服了,那么这一场风波自然能够平息了下来。”
  李治瞧了眼武媚娘,眼中闪烁着一些光芒,未说什么,只是稍稍点了下头。


第1597章 当家难
  东郊,洛水河畔,这里空气新鲜,鸟语花香,葱葱郁郁,景色迷人,只见两个老者坐在半山亭台间,周边还站着七八个便衣护卫。
  此二人正是卢承庆和许圉师。
  “唉……!”
  面对如此美景,许圉师却无心多看一眼,反而是长叹一声,“真是一山不容二虎啊!”
  卢承庆道:“贤弟说得莫不是二位中书令之争。”
  许圉师点点头道:“他们都恁地着急的赶回长安,看来他们都是想要借杂色入流一事,一决胜负。”
  卢承庆闻言,不禁也是轻轻一叹,愁眉难展道:“倘若是别的事,那倒也罢了,可偏偏这杂色入流涉及到满朝文武,这稍有不慎,可能会酿成大祸啊!”
  许圉师道:“卢兄,你我皆乃枢要大臣,眼看朝中面临着分裂,难道就只能坐在这里,唉声叹气,静观其变么?”
  卢承庆皱眉沉吟片刻,摇摇头道:“我何曾不想阻止,可是你也了解李中书的为人,他是不会轻易罢手的,可是他身为后背,都不肯先低头,咱们又怎好去劝说杜中书收手。”说到这里,他微微一叹,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也怪陛下平时对于李中书太过纵容,以至于到了如今这种不可挽回的地步。”
  许圉师点头道:“如今看来,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呀,咱们也只能看陛下打算平息这一场风波,而我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支持陛下的决定。”
  “也只能如此了!”卢承庆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又道:“不过说真的,我倒是挺佩服韩艺的。”
  许圉师错愕道:“此话怎讲?”
  卢承庆道:“每每遇到这种事,这朝野上下皆是人心惶惶,唯独咱们这位户部尚书可以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你看,自从他在户部上任以来,小争吵虽然经常发生,但是户部从未卷入过任何矛盾中来,更加妙的是,他表示中立,那么谁也不敢轻易的得罪他,生怕他站在对方那边去,如今他在朝中的人缘还算是不错的,比李义府、杜正伦、许敬宗等人都要好不少,这与一开始相比,可是有着天壤之别呀,咱们可得好好跟他学习学习。”
  许圉师点头笑道:“卢兄言之有理。”
  这李、杜之争,其实并非是因为杂色入流一事,而是一直未曾断过,杜正伦几番攻击李义府,都是功亏一篑,李义府也都记在心里,只不过杂色入流一事,将二人的争斗推向了高潮,或者说角斗场,必须要分出胜负来。因为李义府借着杂色入流一事,在朝中的势力大增,杜正伦不可能任由其这么下去,势必会出来阻止。
  这双方当然都不肯退让,如果李义府退让了,那么杜正伦势必要精简官吏,肯定是要将他的人都给赶出去,不等于白忙活了一场。杜正伦更加不会退让,是李义府将打破了平衡,如果不阻止李义府的话,他就会被李义府给架空。另外,这事又必须解决,李治都无法去规避,每个人都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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