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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豪杰[精校]-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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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么?”翻了翻白眼,李通懒洋洋地说道,“怪不得撞得那么准……你是死人呐?瞧见有车过来,不知道回避一下?”
  “不是你叫我别动么?!”
  “你怎么这么听我话啊?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啊?”说着,李通瞥了一眼牛车,对臧霸以及陈到说道,“宣高,阿到,老大被压车底下了。”
  “哦哦。”臧霸与陈到一听,连忙将被压在牛车底下的张煌解救了出来。
  而这时,单福已经掸掉了身上的草屑,走上前来,见李通正与那个骑马少年争吵不休,遂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少侠,您先别急着动怒。您看您这一慌,我们这一忙,可不就撞到您了么?”
  什么叫做你一慌、我一忙撞到了?赶紧你们撞到我还是我的错?那骑马少年闻言气地满脸通红。突然,他眼角余光一瞥草料堆底下竟有几把兵器,眼中顿时露出几分警惕之色,嘲讽说道,“怪不得有这般说辞,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好人!”说着,他猛地拔出了腰间的宝剑,厉声喝道,“哪方的鼠辈,敢害你家爷爷的性命?!今日且给你们一个教训!”
  此人不拔剑倒还好,他一拔剑,性质可都全变了。
  “怎么着?”李通面色微微一寒,抄起地上一支佩剑,拔剑迎了上去。
  “锵——!”
  两剑碰撞,臂力不分上下。
  “什么?”那少年与李通见此面色微微一变,显然是因为对方的臂力与自己相差无几而感到意外。
  “万亿!”陈到抄起地上几支宝剑丢给单福与臧霸二人,三人隐隐将那名少年给围了起来。
  “不需要!”似乎是听出了陈到话中的深意,李通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兄弟几个且看我将这狂妄的小子拿下!”
  “好贼子!”那骑马的少年闻言面色更怒,本来他还有些担心自己双拳难敌四手,而如今既然对方要与他一对一地拼斗,那他又何来畏惧?
  这一打,便是足足小一刻辰,起初二人是因为意气这才动手,打着打着,可能是因为觉得对方武艺不逊色自己,隐隐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倒也不至于死拼恶抖。这让张煌作罢了劝解的心思,招呼陈到、臧霸、单福过来,四个人先把翻到的牛车先扶了起来,再将脱缰后在不远处吃草的牛也重新牵回来。至于那名少年的马,却遗憾地早在双方相撞的时候便嘶叫着跑了。
  “你猜谁会赢?”
  见李通与那背弓的少年一时半会还停不了,张煌索性靠着牛车坐了下来,取出臧家兄弟替他们准备的肉干,就着清水一口一口咀嚼着。
  “肯定是万亿。”陈到虽然与李通争夺着‘战斗队长’的职务,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外时坚定地站在自家弟兄这边。
  “难说……对方的招数精纯,武艺不俗。”嘴里撕咬着肉干,臧霸含糊不清地说道。
  听臧霸这么一说,单福眼中泛起几分惊讶,喃喃说道,“万亿不至于会输吧?单凭武艺,万亿就算是跟首领比试,一时半会也难分出胜负。若是首领分神,保不定还会输呢。”
  “竟有此事?”臧霸并没有见过李通的本领,闻言有些惊讶,直到陈到点点头说他也没十足把握打败李通,臧霸这才信服。毕竟陈到的武艺他是领教过的。
  他们这边聊得兴致勃勃,却叫正在打斗的二人倍感烦躁。
  李通倒是还好,毕竟他已经适应自己兄弟几个的性格了,可那位背弓的少年却似乎无法适应,眼神频频瞥向张煌等人,表情很是怪异。可能他是在想,这群人怎么不上前帮自己的兄弟,还在一旁啃肉干看好戏。
  “不打了!不打了!”大叫了一声,那背弓的少年气呼呼地跳出了战圈。
  见此,李通也没有再出手,收剑站立瞧着对方,毕竟少年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阴晴不定。
  就在这时,张煌朝着他们俩招了招手,喊道,“相见即是有缘,反正差不多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不如坐下来吃点东西?”
  李通一听顿时就收起剑跑到了牛车旁,反正在他看来,若是他们老大张煌认真起来,祭出道术,他们几个加起来也不会他对手,对面的那个背弓的家伙,有敌得过他们黑羽鸦老大的本领?
  李通这一走,那少年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怪异,左右一瞧,见自己代步的马驮着路上应用之物与盘缠早就跑地不知所踪,身上除了一把剑、一把弓,啥都没有,在犹豫了一下后,倒也豁的出去,与张煌等人坐在了一起。
  “怎么称呼?”张煌将一块肉干丢给那少年,笑着询问道。
  可能是见对方方才并没有一拥而上围攻自己,那少年心中倒也减低了几分敌意,接过肉干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回道,“东莱郡奏曹史,太史慈,字子义。”
  “什么?你是官府的人?”陈到闻言惊呼一声,唬得太史慈险些拔剑自卫。
  “是……”太史慈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这一群人的表情,见对方一个个面带吃惊之色,心下疑惑不已。
  “郡奏曹史,是一个什么样的官啊?”单福悄悄朝着太史慈挪了挪地方,嘿嘿笑着问道。
  似乎是注意到了对方这几个眼中有羡慕之色,太史慈稍稍放心下来,解释道,“也不是什么大的官,就是向曹官呈情的微末小官罢了,不入流,不入流。”
  “可加上一个郡字,那可就不得了了吧?”单福舔了舔嘴唇问道。
  臧霸在旁亦是点头附和,毕竟他的老子臧戒曾经也是泰山郡的狱曹,深知在郡府当差与县府当差的区别,那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你年纪与我们相仿,竟然能在郡府当差?”陈到满脸吃惊地问道,恐怕这才是他方才那声惊呼的缘由。
  被众人一番带有惊奇的追问,纵然是太史慈也不禁小小有些自得,先前的那些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挠挠头讪讪笑道,“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我就是运气好,况且在家乡稍稍有点小名气,因此侥幸混入郡府,谋得一份差事……”说到这里,他微微叹了口气,带着几分遗憾说道,“不过那已是之前的事了,如今我与犯罪之身无异。”
  “怎么回事?”张煌好奇问道。
  太史慈犹豫了一下,徐徐解释道,“我东莱郡乃青州治下郡地,郡守大人本与州府大人也是相熟,他们两家的公子爷也是熟悉,平日里经常带着兵丁结伴打猎。有一日,郡府公子与州府公子约好去我东莱郡的阳丘山猎虎,猎得一只白毛异种猛虎,此虎皮白如雪、柔如棉,两位公子心中欢喜,皆欲带回府上。本来他们说好比试武艺,谁胜出谁得白虎皮毛。可期间,州府公子竟不慎跌落山崖而亡。见此,州府公子的护卫大为惊怒,竟砍伤我郡公子,却又被我郡公子的护卫所杀。结果,州府公子是摔死了,而我东莱郡的郡府公子救回府后亦是伤重不治而亡。两家公子皆死,郡守大人与州府大人亦因此事而反目成仇……”
  “究竟是谁对谁错呢?”李通诧异问道。
  太史慈叹了口气,摇头说道,“问题就是说不清楚啊。郡府大人气恼州府的护卫害死了公子,而州府大人则觉得是我郡府大人家的公子见奇起异,不顾多年兄弟交情,害死义兄,谋夺虎皮。于是,两家人由此结怨,州府与我郡郡府分别上奏呈至洛阳朝廷。诸位想必也明白,这种说不清究竟谁是谁非的事,想必是哪一方的奏陈先上呈到洛阳朝廷便属哪一方占得先机。我受郡府大人器重,许久未有报答机会,于是便自告奋勇接下此事,匹马前往洛阳,只求务必要在州府使者之前将我郡郡守大人的陈情上报朝廷……”
  “成功了么?”陈到急切问道。
  太史慈点了点头,说道,“天见可怜,我在洛阳城门等了十余日有余,终于等到那州府使者。我假冒洛阳驿站信差骗那州府使者,骗来奏呈将其毁掉,又将那使者骗走。随后我再将我郡守大人的奏呈上报朝廷,总算是让郡守大人占得先机。诸位放心,我郡郡守大人在奏书上写得颇为公正,不偏不倚,不像那州府大人所些的奏书,尽是指责我东莱郡的话,我看了心中气愤,因此将其毁掉。”
  “原来是这样。”张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毕竟这种事确实很难判断谁是谁非,更何况身为当事人的州府与郡府两家公子都已亡故,那就更难辨别对错了。
  “那你不回东莱复命,在这东海郡转悠什么?”陈到纳闷地问道。
  太史慈闻言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如何是不想回家,奈何归家无路罢了。此番我虽报答了郡守大人的提携之恩,但也因此触怒了州府,州府以行刺州府使者等诸条罪名捉拿我,更发布出了八百两的通缉令,我是有家难回啊。本来寻思着要不去辽东避避风头,带过些年再回来,没想到途中撞见你们,马跑了,盘缠也丢了……”
  听闻此言,李通满脸尴尬,毕竟从太史慈的话中他也听出此人是重情重义的豪侠,心中自然为此前的事而感到愧疚,拍拍太史慈的肩膀笑道,“咱可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要不这样,你加入我们得了,咱一起闯荡天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见李通诚心邀请,太史慈有些感动,犹豫说道,“我可是有罪之身……”
  想来陈到在听说了太史慈的事迹后也十分喜欢此人,毫不在意地笑道,“悬赏八百两算什么?咱这位兄弟,徐州府发布通缉令悬赏两千两!”说着,他指了指有点尴尬的臧霸。
  “两千两?”太史慈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见此,单福便将在泰山郡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太史慈,只听得太史慈时而满脸愤怒,时而畅快点头。
  “好!杀得好!似那等中饱私囊、不顾百姓死活的郡守,死有余辜!”说着,他叹息道,“还以为天下郡守皆似我东莱郡郡守大人那般仁义兼备,不想亦有许多败类!”
  说完,他转头望向臧霸,诚恳说道,“若是这位大哥不嫌弃我,我愿加入黑羽鸦,惩奸除恶,为弱者拔剑!”
  话音刚落,便见李通、陈到、臧霸、单福等人故作咳嗽起来。
  “那个……咱黑羽鸦的老大可并非宣高……”
  “咦?”得到李通目光示意后,太史慈诧异地望向张煌,惊讶问道,“莫非这位兄弟的悬赏更在臧兄弟之上?”
  “这个……”
  在太史慈期待的目光下,黑羽鸦知情的众位成员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神色古怪地瞧着不知何时缩在角落双目呆滞的张煌。
  片刻之后,牛车再次徐徐向前行驶,然而车上却传来了太史慈震惊的呼声,戛然而止。
  “什么?五十……”
  “嘘……”


第三十二章 遭遇地头蛇
  从东海郡到扬州,要经过徐州府的治所彭城。
  彭城,又称彭都,据说这里最早是人祖黄帝建立的都城,又是古大彭氏国的旧址,还有许许多多厉害牛地不得了的传说,总之一句话,这彭城的历史厉害地不得了,仿佛城墙上随便找个碎砖都笼罩着神话的传说。
  本来张煌倒是想见识一下这座不可思议的城池,遗憾的是,他黑羽鸦的六名成员中有包括他在内的三名队员遭到了徐州府的通缉,而彭城则是徐州府的治所,因此,张煌思前想后的半天,最终还是作罢了参观一下这座城池的念头,与五名黑羽鸦连城池都没敢靠近,灰溜溜地绕了远路。
  毕竟从新成员太史慈的口中,张煌终于得知了他在泰山县的那晚为何会施咒失败的原因。
  “城乃旺地,有镇压邪气之宜。”
  当时太史慈是这么解释的,他曾在东莱郡郡府当差,自然能知道一些寻常人不知道的事。有些事从他嘴里说出来,自然要比别人更令人信服。
  “子义(太史慈),照你所说,若是在城池之内,就算掌握了气也无从施展?那岂不是会被官府制了软肋?”李通诧异地询问道。
  太史慈闻言笑了笑,点头说道,“对啊,本来就是要起到这个作用啊。侠,以武犯禁。据我所知,先秦时武人便掌握了气,致使天下各地频频生乱,因此,秦王嬴政听取了李斯的建议,走出两步棋:其一,刀枪入库,收天下兵器熔炼,铸造十二具铜人;其二,取不周石筑城,严防侠士暴动、谋夺各地城池造反。我大汉,亦沿袭了先秦的策略。”
  “想不出来你还知道不少呀?”单福用意外的眼神打量着太史慈这位新兄弟。
  “军师言重了。”太史慈笑着解释道,“我自幼喜好听书,这些都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并不真假,不过既然老大那日在泰山县内被禁了道气,想必不是空穴来风了。”
  张煌听到这里微微皱了皱眉,说实话,他本来并没有把官府的兵丁当回事。毕竟从章县县尉刘严口中得知,大汉除了正规军、即北军与南军皆是精习了武气的精锐士兵外,其余天下各地守城的城卫军,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除了县尉、郡尉厉害一点,掌握有一两手的绝活外,其余的寻常兵丁,就算来得再多,张煌也怡然不惧。
  可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太史慈竟说但凡城池之内竟然封禁妖气,虽然张煌实在想不通武人的武气与道家的道术怎么就成了妖邪之物了,但不可否认,在泰山县内,他确实被封禁了道术。
  不会是自身的原因,因为在护送臧家父子的途中,张煌也曾私底下偷偷施展道术,未曾碰到任何问题,如此可以说明,那泰山县确实有点邪乎。唔,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天下的城池都有些邪乎。
  这样一来,张煌便不敢轻易带着黑羽鸦的弟兄入城了,虽说他掌握了好几手的道术,队伍中更有着臧霸与太史慈这两位已经初步掌握武气的兄弟,但是一到任何一座城池内,无论是他还是臧霸以及太史慈,就只能凭借身体的本身力量。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要知道天下城池大多屯驻着军队,就算张煌几人再能打,也不可能在不借助异力的情况下单挑一支军队。不必说多,单单五十个训练有素的城卫军士兵,就足以让黑羽鸦这支刚具雏形的义军彻底覆灭。
  人呐就是这样,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随着年龄增长,知道地越多,畏惧的事物也就越来越多。这不,在听了太史慈的话后,黑羽鸦的几名成员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沿途的郡县,专门寻找寻常的小村落,以向村民交易的形式补充途中所需的东西,毕竟他们黑羽鸦如今可是值整整两千九百两呢,这可是一笔会令人眼红的缉银。
  不过话说回来,途中尽量避开郡县不成问题,可是臧狱曹却要张煌等人到扬州投奔臧霸远房的叔公,这就使得扬州一行不可避免了。
  终于,在小心翼翼赶了二十多日的路程中,张煌等人抵达了扬州的治所广陵。
  广陵,又称江都,与徐州的治所、那座可称之为都的城池一样,亦曾是古邗(han)国、古吴国的旧址,尤其是古邗国,其历史竟可追溯到先周时期,也正因为历史悠久,这里充斥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荒诞传说。
  “宣高,臧伯是说你那位叔公是在这江都,对吧?”
  来到城门前,眼瞅着城门口来来往往等待盘查的百姓,张煌有些迟疑地询问着臧霸。
  说实话,其实臧霸也不想冒险入城,毕竟太史慈的话着实将他们几个吓得不轻,更何况他本人还背着两千两银子的通缉,万一被人在城中认出来,那可不是说笑的。单凭拳脚工夫,臧霸可没把握从江都这样一座州府的治所强杀出来。
  “家父确实是说过,我那远房叔公现居广陵……”说着,臧霸从怀中摸出了父亲臧戒亲笔所写的推荐书信。
  尽管这封书信众人不敢私拆,但是封皮上的人名众人这些日子已不知瞧过多少遍。
  【臧氏旻公】
  臧旻,这便是臧霸的远房叔公的名讳,至于这位叔公究竟是做什么的,臧戒却并没透露,不过看他表情,似乎颇为自豪的样子。众人由此私下推算,多半臧霸的这位叔公在江都混得不错,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十分幸运的,无论是臧霸在徐州的通缉令,还是太史慈在青州的通缉令,都还没有传到扬州,这使得张煌等人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城卫军的盘查,顺利地进入了城门。
  一踏入城内,张煌便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奇怪感觉。尽管对他本身没有任何的负力,但是道术却如太史慈所说的那样被限制住了,这是张煌在一个偏僻小巷中施展道术得以验证过的。
  而臧霸与太史慈二人亦是如此,据他们所说,一进入这江都,他们体内的武气便仿佛受到了禁制般消失地无影无踪。至于李通、陈到、单福三人倒是也什么感觉,毕竟他们虽然有向臧霸与太史慈请教气的掌握,但终归时日不久,难以做到体察入微,清晰地捕捉体内气息的变化。
  “都老实一点,莫要在城内生事。”在了解到自己等人现今的状态后,张煌对自己几个兄弟叮嘱道。
  众人相继点了点头。
  进得城门第一件事,便是找到臧霸的那位叔公臧旻的住处,因为人生地不熟,张煌等人只好询问过往的行人。
  可让他们颇为吃惊的是,当他们向街上百姓询问臧旻的住处时,那些百姓却在一惊之后,竟用气愤的眼神狠狠瞪着他们,一语不发甩袖而去。
  一个两个倒是无妨,连问十几个都是这样,这就让张煌等人感觉有点惊诧了。
  “怎么回事?”张煌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并没有注意,在街道的对过,有两个泼皮正依在墙边远远打量着张煌等人。
  忽然,那两个泼皮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一溜烟跑了,而另外一个,却笑嘻嘻地小跑到了张煌等人身边,一脸热情地说道,“兄弟几个哪人呐?”
  “你谁啊?”单福皱眉反问道。毕竟从对方的穿着打扮,单福便不觉得这是一个良民,多半是江都地头上的地痞无赖,他可不想与这种事打交道。
  那泼皮拱手抱了抱拳,笑嘻嘻地说道,“冒昧搭话,小的叫李小四,我瞧着几位爷像是外乡人,莫不是对咱江都不熟?不知道几位爷想去哪?可用得着小的代为指路?”
  '带路的?'
  张煌等人心下有些恍然。毕竟每行都有每行的活法,无论是哪里的地痞无赖,也不全靠敲诈勒索当地的百姓谋生,替外乡人带路收取一定的报酬也是他们这些人的副业之一。
  “你对这江都很熟?”李通插嘴问道。
  “那可不是?了若指掌啊!”李小四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混道上的兄弟都管我叫‘胡同耗子’,江都这地面,没有我李小四不知道的地儿……哪怕是几位爷挖地三尺要找个茶碗盖,我李小四也能轻松助几位爷找到。”
  “真的假的?”张煌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单福早就知道他黑羽鸦的老大平时少个心眼,很容易就被人骗,倒也不在意,在沉吟了一下后对李小四说道,“我们不去什么地方,我们只是想找个人。”
  “那更容易了!”李小四拍着胸脯打包票,旋即,他眨眨眼睛,低声说道,“不过眼下时辰也不早了,不若今日小的先给几位爷找个落脚的地方歇息,待明日起早,咱在出门找人,如何?”
  张煌等人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见此时已日落西山,心下不免有些意动。毕竟,天知道臧霸的那位叔公究竟住在哪里,好找不好找,江都既然被称之为都,占地之大那可不是小小一个泰山县可比的。
  见张煌等人面露意动之色,李小四眼眉间笑意连连,趁热打铁说道,“几位爷且跟小的来,小的知道一个地儿,住宿便宜不说,还有乐子可找……”
  “乐子?什么乐子?”陈到疑惑地问道。
  “就是……嘿嘿……”李小四贼笑了几声,看得陈到更是莫名其妙。
  旁边见多识广的太史慈摇了摇头,心说自己这位兄弟倒还真是老实,遂凑过头来低声说道,“这家伙这是打算带咱去逛窑子找乐呢!”
  “什么?”陈到闻言满脸涨红,也不知是因为害臊还是气愤,一把抓过李小四的衣襟,怒声斥道,“混账东西,你当我们是什么人?!”
  “爷,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被陈到这么一吓,那李小四眼中亦露出畏惧之色,毕竟张煌这一帮可是有六个人,他只有一个,真打起来,恐怕骨头都不知要被打断几根。
  “行了兄弟,为这种人动怒犯不上的。”李通站出来松开了陈到的手,随后转头对李小四说道,“替我们找个便宜的住处便可,其余的,不需要。办成此事,少不了你的酬劳。”
  “明白,明白。”李小四连连点头,带着张煌等人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
  还别说,这李小四还真不是盖的,附近小巷如数家珍,可问题是,不知怎么他却隐隐将张煌等人朝人少的偏僻小路上引,兼之此时天色也逐渐暗淡下来,这就让单福、臧霸、太史慈等人逐渐起了疑心。
  在单福的眼神示意下,臧霸与太史慈二人走上前几步,一人一边伸手搭住李小四的肩膀,沉声问道,“我说李小四,你带的路有点不对吧?”
  “几位爷说什么呢?”李小四转过头来,面不改色地说道,“就在前面不远了,因为那客栈的位置偏僻,所以知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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