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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攻略(府天)-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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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宫总体规模比长安的太极宫和大明宫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毕竟这里当初就经过隋炀帝时的多次修建,大唐定为东都之后又屡次修缮,宫室亦颇为华美。这东宫如今不住人只办公,更显得井井有条,中书门下的官员来来往往,有时还能听到上官仪招牌的嗓音。

自从不得不和李贤配合之后,号称风仪天下第一的老上官,现如今嗓门是越来越大了。再这么下去,王福顺简直要怀疑老上官那翩翩风度是否还能保持下来。

他一脚踏进宾善门,就听到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连忙拉住了一个小吏询问了一番,得知只不过是李贤在和自己的东宫属官争吵,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平日没见识,一到里头他就立刻见识到了,那个年轻人虽说不是宰相,脾气亦大得惊人。

“这平日也就算了,这几天那么忙,殿下你若是再那么游手好闲,臣只能撂挑子不干了!”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随着年岁日长,姚元之早就没了当日跳脱的脾气,遇事极其沉稳。然而,这多年历练出来的沉稳在李贤面前却始终不堪一击,就比如现在,在他恶狠狠的目光下,对方还保持着那种笑眯眯的表情。

“咳,能者多劳,小姚你这么能干,何用我成天坐镇?”李贤仿佛没看到姚元之那喷火的眼神,那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这进士科的结果听说快出来了,我正好看中了一个人,等他来和你搭档必定是如虎添翼。放心放心,我会给你增加帮手!”

对于这种回答,姚元之心里顿时更郁闷了。他是想激励这位储君勤奋向上,谁知道对方居然说给他挑了帮手,而且还是肯定不懂政务的新科进士!火冒三丈的他情知再说下去也只是让自己更生气,遂重重叹了一口气扭头就走。

想当初他怎么就因为李贤够义气,所以上了他的贼船?

这姚元之一走,李贤不由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案桌,心中极其得意。幸好这大唐够格考进士的人不多,这一百多号人的名单浏览下来极其快捷,而且这回给他撞了大运,瞥见一个熟悉不过的名字——宋璟。

人说唐太宗之所以能有贞观之治,靠的是房玄龄杜如晦;唐玄宗能有开元盛世,靠的是姚崇宋璟。他有了姚崇,再把宋璟早点弄过来,这姚宋搭配,岂不是干活不累?正想得美滋滋乐陶陶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殿下。

“啊,原来是老王!”看到王福顺,李贤立刻笑容可掬地点了点头,“怎么今天有空到我这东宫来坐坐,你不是在父皇身边忙得团团转么?”

王福顺满心都是刚刚姚元之和李贤打擂台的情景,这一时半会还没能回过神,因此打头便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紧跟着,他方才想起了此来的目的,遂小心翼翼把李上皇最近的异常表现一一说了,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字纸。显然,这最初是扔掉的,但被他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头找了出来。

这种举动是极其犯忌的事,但武后曾经指使人干过,李贤通过王福顺也不止干过一回。作为胆大包天的人,李贤从来就认为结果最重要过程可以忽略,所以此时拿过来立刻铺平了,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上头不是诗赋,却是数百字的随笔。

“朕即位二十余载,平高丽,定吐蕃,封禅泰山,播我大唐威名于宇内。奈何晚景寥落无依,虽有妻子侍奉左右,儿女承欢膝下,却依旧难解心中郁结。欲求长生不得,欲求养生亦不得,所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岂非如是?……”

后头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伤怀字句,李贤一一看完之后,终于吁出了一口粗气。他就觉得老爹这些天脾性不对,偶尔上朝也说些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一点都没有昔日的神采,果然是因为失落心作祟。这失落心固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若是一个处置不好,也会造成大麻烦的。

虽说他也是天天去探望老爹,但对于这些复杂的心理活动,他自忖不可能有王福顺看得明白,遂开口问道:“父皇最近见的最多的是什么人?有没有说什么?”

“陛下这半个月里头,在便殿接见了好几位有名的道士,似乎一直在说求长生的事。”王福顺虽是阉人,但亦想长命百岁,所以对于这些听得相当仔细,转述一番后便叹息了一声,“陛下念念不忘失踪的郭行真,一定说他是炼丹成功而飞升了,对没有得到那些丹药惋惜万分。”

这李治老爹还真是一个仙丹癖!

李贤头痛得揉了揉脑袋。这郭行真是找到了,人也在调养着,前几天他去瞧看的时候,发现那神棍已经恢复了几分往日仙风道骨的派头,大约再过一段日子就能见人了。可即便如此,这家伙失踪的将近两年时间该怎么解释?他又该从哪里去找什么仙丹给他老爹吃?

这些都是次要问题,他陡地想起一件大事,遂把王福顺拉近了一点,低声问道:“我问你,最近父皇和母后……大约多少天同床一次?”

做儿子的询问父母的房事,这大约也是极其少见的,因此王福顺愣了片刻才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这个答案让李贤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依不饶的追问了下去,得知老爹兔子也吃窝边草,曾经宠幸过身边的几个宫人,过后就弃之不理,他顿时摇了摇头。

他那位老妈五十岁了,看上去仍好似三十许人,依旧不减妩媚风情,老爹贪新鲜劲头一过,却还是惦记着她,这也不奇怪。

“只是,昨儿个……昨儿个我隐约听到,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似乎吵了一架。虽说天亮之后看不出端倪,但足足争执了半个时辰,这还是到洛阳之后的头一次。”

王福顺犹犹豫豫地道出了那对太上夫妇的床头家事,心中便有些打鼓。要知道,这李治武后并不是没有吵过架,但似昨天晚上那样长时间的争执却从未有过。这如今都已经荣升太上了,不会再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吧?

当李贤在东宫详详细细地打听老爹老妈的吵架隐私时,武后也正在自己的大仪殿中大光其火。只不过她的光火并不是像寻常泼妇那样骂人砸东西,而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一张张的临帖写字。她的规矩比李治更大,所有人都被赶到了外头,包括阿芊也不例外。

李治居然要她完全放权,从今往后不在每日的朝会上垂帘,而是和他一起参加五日一次处决军国大事的朝会!这是否军国大事都是宰相说了算,这若是没有军国大事,岂不是说她就不能参与其中?

虽说心思缜密,但武后并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建议,仅仅是由于李治心理不平衡,这么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原因。

第六百五十五章 盛夏日的加班茶点

盛夏的季节对于穷人们来说很好过,大不了光膀子摇蒲扇,满头大汗的时候用一桶井水冲个凉,仅此而已。比起大冬天缺衣少食四壁漏风,这点苦头算得了什么?然而,对于有钱人家来说,夏天却远远比冬天难过。

冬天冷了可以生火,可以裹上厚厚的絮袍皮袄,可以在马车中烧上炭炉子,更有钱的甚至还能够在厅堂的四壁设立铜柱,里头烧上炭火。但是,骄阳之下却是躲没地方躲,藏没地方藏,即使冬季藏冰无数,这夏天还是不够用。这需要齐齐整整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官员就更不用说了,官服虽说采用的是上好的丝绸和纱,但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却仍旧不透气。

按照李贤的本性,他恨不得在东宫里光着膀子办公。无奈作为亲王在家里还能来这么一套,作为储君却是休想,因为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人太多了。虽说整间屋子里摆着十几个硕大的冰盆,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燥热。

这天气的燥热再加上人心的燥热,足以让他热得发疯,恨不得摔了所有东西,一头扎进洛阳西苑那些冰凉的水中去游个泳。但事实和想象终究有无限差距,此时此刻在凤目冰寒的武后面前,他只能一把把使劲擦汗。

“母后,这父皇兴许只是说说而已……”

“说说?他当初觉得长孙无忌一人独揽大权,那些所谓的托孤重臣没一人把他放在眼里的时候,也不过是枕边和我发的牢骚,但结果如何?”

武后的话没有一丝温度,在这炎热的夏天里更是冷得像冰似的。自从当上了皇后,她几乎是一帆风顺,就是李义府贬官去职,也没有动摇她的根本;那次的餍镇风波也在关键时刻嘎然而止;至于李治和她的亲姐姐私通,这种更是可以容忍的小事。

她不能容忍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放权,安安心心当一个只管后宫的皇后……不,应该是太上皇后!

“贤儿,难道你也和别人一样,认为我不该掌权,应该安安分分呆在后宫当一个贤妻良母?”

这句赤裸裸的质问让李贤为之一呆,心里随之苦笑不止。这要是他点点头,说老妈你确实应该好好当贤妻良母,这武后会听他的么?这权力本来就是最诱人的东西,甭说他平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恨不得撂下所有负担,可真要是让他当一个什么权力都没有的闲王,他也是不肯干的。这权力太大了麻烦,但没有一丁点权力也绝对不行!

“母后怎么会这么想?牝鸡司晨不过是那些腐儒之言,这天地初开之际,原本就是以女人为尊,更何况母后原本就有经天纬地的才干,埋没于深宫岂不可惜?”一个反问就让武后面色霁和,李贤却知道这话并未足够,“要我说,父皇只是因为退位而觉得心里失落,想要母后多陪陪他,仅此而已。”

虽说这话原本不该一个儿子来说,但李贤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撂出来。果然,武后一听到这种说法,那眉头立刻紧紧蹙起,紧跟着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是说,我可能忽略了你父皇?”

不是可能,是一定!虽说李贤很想这么说,此时也只能微微点头,其他的让老妈自己去想。人家说后宫粉黛三千人,但如今他老爹的身边就只有他老妈这么一个,这仅有的一个虽说是解语花不假,但却还得把大部分的精力扑在国事上,试问一个男人怎能不寂寞?这就和女强人的家庭始终不会和谐一个道理。

儿子点头保持沉默,武后面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忽然站起身来在李贤的头上拍了一巴掌,旋即转身就走。这一连串动作让李贤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只见自己的老妈已经推开门扬长而去,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这年头孝子还真是难当!”

李贤叹了一口气,这当口,恰好抱着一堆文书的李敬业走进来,听见这自言自语,脚下立刻就是一个踉跄。好容易站直了身子,他就将一大叠东西重重地放在李贤面前,没好气地努了努嘴:“这大夏天的,出的事情也特别多,山南那边发了大水,河东旱灾,剑南那边时有吐蕃人骚扰。这都是政事堂合计之后报过来的,今天之内就必须有答复。”

李贤的额头上原本就是油光光一片,骤然听到这么一档子事,他不禁瞪大了眼睛:“今天?开什么玩笑,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这不是催命么?”

“谁让你刚刚一直在当孝子来着?”这话别人不好说,李敬业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敲打了再说,“我说你这个儿子也当得太道地了,太上皇和太上皇后的私事你也管,难不成太上皇后真的当你是万能的?反正这是今天的工作,待会你要是完不成,保不准郝老头会亲自过来督工,你自个看着办吧!”

望着那至少二十多个卷轴,李贤的面色简直比吞了黄连还要难看。然而,最让他上心的还有李敬业的警告。想来也是,他这个当儿子的给老妈排忧解难是应该的,可那种私生活的事貌似确实不归他管。等等……李敬业怎么知道武后此来何事?

这下子,不管什么交情不交情,他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盯着对方就是一阵死瞪。无奈这一招对于别人都还能奏效,李敬业却偏不吃这一套,反而嘿嘿笑了一声。

“太上皇后虽说厉害,却不能禁绝人言。这内内外外已经有不少风声了,都说太上皇和太上皇后闹了别扭,今早陛下和皇后去问安的时候,太上皇还给了那两位脸色看。六郎,你今天大约没去过贞观殿吧?”

他今天早上貌似是没去过贞观殿,因为他在半道上遇上了准备去西内苑划船散心的老爹……等等,这么说老爹老妈闹矛盾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一瞬间,李贤只觉得头大了。他倒不担心如今这种时节那一对夫妇会闹出什么离婚……不,应该是废后的重大事件,但不管怎么说,父母失和总归是莫大的麻烦。有道是大臣吵架,锣鼓喧天;他老爹老妈这一吵架,那就是国无宁日了。

“喂,我可提醒你,现在已经是快酉时了!”

李敬业一句提醒,李贤很快从无限的担忧中叫回了神。望着堆积如山的公文,他只得认命地开始奋战工作。当然,李敬业也没有把他丢在一边不理会,搬了个锦凳便在一旁帮忙。而在他的监督下,李贤想要当盖印机器的梦想也自然而然落了空。

这一天,李贤一直忙到黑灯瞎火的时候方才将这些事情统统忙完,站起身伸懒腰的时候,他的肚子亦不争气地咕咕直叫。李敬业刚刚嗤笑了一声,却不料仿佛是为了应和似的,他的肚子也大叫了两声。于是,两个人你眼望我眼,最后齐齐哈哈大笑了起来。

“来……来人,快上点心!”

笑完之后,李贤亦没有忘记先填饱肚子。一声令下,外头立刻响起了一个吆喝,下一刻,程伯虎就端着一个大大的盘子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把东西搁下就笑眯眯地说:“刚刚陛下过来,带了这些,见你们正在忙就先回去了,这些正好给你们俩填肚子!”

李贤不等东西放稳就拿了一块绿豆糕往嘴里塞,顺便捧起那碗粥喝了一大口。这东西还没咽进去,他就听到了程伯虎的解释,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没呛出毛病来。这李弘送东西表示关心很正常,但是,这家伙刚刚来过却又悄悄走了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他陡然醒悟过来,现如今他又不曾监国,这些乱七八糟的决策工作,关他屁事!想到这里,他蹭地一下站起身,冲着李敬业怒目以视。

“别看我,这都是你的皇帝五哥的意思,和我一丁点关系也没哟!”李敬业举起双手,一脸的无辜,“就因为这个,我都耽误了回去陪娇妻爱儿,伯虎也是一样,不是只有你一个倒霉!陛下说了,能者多劳,如今内外谣言这么多的时候,就该让人家知道你这个储君也是有担待的!”

李贤才不相信这种鬼话,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兄长,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他会不知道?他恶狠狠地抓起一个馒头重重咬了一口,忽然觉得又有几分不对劲——这东西招牌式的难吃口味,貌似是出自他家的某个母老虎之手……

此时此刻,他终于怒发冲冠了。死李弘,压榨他的劳动力也就算了,竟连慰劳品都是借花献佛!这哪里是宫中御膳房的手艺,分明是他家那几个婆娘做的点心!刚刚那块绿豆糕也就罢了,这馒头里头也不知道是否搁错了什么料,简直比毒药还难吃!

就在他气怒的时候,李敬业和程伯虎也一人抓了个馒头,犹如饿虎扑食一般狠狠咬了一口。还来不及咀嚼,两人的面色就僵在了那里,面色比苦瓜还难看。

这是什么慰劳品?难道是谋杀么?

修文坊那座豪华大宅第里头,苏毓正在手把手地指点贺兰烟揉面团。后者满手满脸的面粉,心中却是乐滋滋的——这学会了汤羹之后第一次做点心,送给皇帝哥哥试吃之后,就可以让自己的夫君尝一尝了!

她哪里知道,头一回做点心的试制品,如今已经躺在了东宫那三个人的肚子里头。

第六百五十六章 吓煞人的温柔

是男人都喜欢温柔乡?

这话并不绝对。比如说倘若一个男人身边都是极尽温柔体贴的女子,那么他偶尔也喜欢换一种口味,这时候屈突申若这种平素永远敬而远之的女人便会进入视线,或图一亲芳泽。倘若一个男人成天被一个彪悍的妻子压榨得点滴不剩,那么这时候,他如果有机会,才会流连温柔乡不想回家。

在李贤看来,他的老妈武后无疑是一个异常彪悍专制的女人,但那是对外而言。在对待李治的时候,武后才会显露出性格中属于女人的妩媚和温存,就比如这一天的贞观殿中,无数宫人内侍呆在外头目不斜视,但暗里全都在侧耳倾听内中的声音。

这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不是刚刚失和么?怎么这会子又好得犹如蜜里调油似的?

父母那边的旖旎风光,李贤自然不知道。忙活了一整天好容易回到家里,他只觉得眼睛也是花的,脚也是麻的,总而言之是腰酸背痛没一个地方不痛,恨不得就立刻躺倒在床上永远不起来。至于那肚子里或美味或难吃的点心,他已经完全顾不得了!

天知道贺兰烟那双是什么手,那些点心中是美食中混杂着毒药,这挑选的时候简直和赌博似的!分手时李敬业程伯虎那两张青中带白的脸,他实在难以忘记。

“贤儿!”

说曹操,曹操就裹挟着一股香风飞了过来,害得李贤脚下虚浮差点摔倒。好在贺兰烟也是自幼练武的,虽说武艺稀松,这力气却大,竟是硬生生托着李贤的手把他扶得稳稳当当。已经嫁人当家做主妇的她却依旧不改昔日少女脾气,时而天真烂漫,时而撒娇卖痴,那种娇憨中不忘吃醋的风情绝对不为外人道。

李贤想到肚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食物,没奈何叹了一口气。抬头往贺兰烟脸上一瞧,发现鬓角和额头都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他不由生出了一丝疼惜——虽说这年头也宣扬什么妇德妇功,可大唐风气开放,豪门贵女会学习吟诗作赋,会学习舞刀弄棒,但在针线女红和厨艺上会下功夫的,大概只有那些传统中原世家。

就比如贺兰烟,从小到大,何尝见她动过一根针线,动过锅碗瓢盆?

“好好的怎么像是从面粉里头捞出来的?”李贤轻轻替她拂去了那些面粉印渍,这才将人揽在了怀中,“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满心想的都是那万恶的加班。彼时都已经宵禁一个多时辰了,要不是他凭着东宫印信还没法回来。正在那恼恨撒手掌柜的李弘,他忽然感到一双手箍住了自己的脖颈,细细一瞧却发现贺兰烟双颊通红,眼神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贤儿,今天小苏教我做点心呢!想不到她的手那么巧,做出来的东西那么好吃。那么小小的绿豆糕,居然还有那么多名堂,我真是长见识了。我今天跟着她学做了好多,后来装满一个食盒送到宫里给皇帝五哥尝鲜了。这要是五哥说好吃,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好嘛,敢情是李弘把这爱心试吃的任务转嫁到他头上来了!李贤一下子感到,刚刚就不太舒服的胃此时此刻翻腾得厉害,但在那双充满了憧憬的眼睛面前,他少不得称赞了几句。谁知道,这看似丝毫没有问题的赞语,居然让贺兰烟一下子耷拉了脑袋。

“申若姐和阿嫣如今坏了孕,之前她们一个主外,一个主内,阿萝的针线活做得活灵活现,孩子也带得比我好……往外头说,这小苏的厨艺也是第一把好手,焱娘姐更是无所不能,倒是我这个正妃既不能给你帮忙,也不能做什么家务,就连孩子也生不出来,我一点用都没有!”

李贤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见贺兰烟说到最后,那眼圈已经是红红的,一汪眼泪眼看就要夺眶而出,他顿时这丫头又犯了平常的毛病。

“傻丫头,有道是术业有专攻,有些事情不会就别勉强自己,不管是申若阿嫣还是阿萝,还有……”他硬生生把还有两个字后面的名字给掐断了,差点出了一头冷汗。这要是一嗓子吼出来,那就不是劝解而是添乱了。

轻轻咳嗽了一声分散了注意力,他便笑嘻嘻地搂着贺兰烟慢慢往前走:“不管是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不是因为她们擅长什么而娶进门的,而是因为我喜欢她们。就像你,你又不温柔,又不能干,你说我为什么娶你?”

前头的话说得贺兰烟眼睛大亮,待听到最后一句,她不禁恼火了起来,拎起拳头使劲在李贤的背上敲了两下:“你要死了,居然说我不温柔不能干……哼,那你为什么娶我?”

李贤笑吟吟地在那坚挺的俏鼻上轻轻捏了一记:“傻瓜,当然是为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

面对李贤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贺兰烟顿时感到娇躯发软脸上发烧。可李贤说的似乎是好话,她却有些不太明白,不免打破沙锅问到底:“喂,别卖关子,什么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对于妻子这样不依不饶大煞风景的态度,李贤只能无可奈何地摸了摸鼻子。举头望了望皎洁的明月,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更加柔和了:“那是民间流传的一首长诗,我背给你听。”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十五行诗轻轻念完,他再低头一瞧,见贺兰烟正在喃喃自语地重复,面上混合着喜悦和兴奋的荣光。此时此刻,他唯有在心中向尚未出世的李白默默祷祝——这次他可不是有意的,但此情此景,亦只有这首长干行最最应景了。

“贤儿,回头把这首诗写给我好不好?”

李贤当然不会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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