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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种田-赵岷-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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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月认真听着,她知道这还没完,接着便问:“然后呢?还有呢?”
李三婶说到这里,不由得深深叹息一声,接着又说道:“本来以为挺好的一门亲事,谁知道……反正就是有些美中不足,不过,这世上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的。我就怕你性子强咽不下这口气,婶还是劝你,你听了也就装不知道吧。”
“你倒是快说呀。”桐月急不可耐地问道。
林三婶半吞半吐地说了,她说得十分隐晦,但桐月还是听明白了。
按照林三婶和大家的看法,就是那李大郎人不错,老实能干,不嫖不赌。李家人也不错。人家都不错,那错在谁?当然是谁在梅月。
原来梅月嫁过去后,新婚第二天,相公就黑了脸,婆婆也黑了脸。回门时,不但梅月和李大郎来了,李家婆婆也来了,是来找白氏说道的。理由是,梅月之夜没落红,不是处女。梅月当下就解释了说,自己在贺家时上山砍柴,摔到灌木丛里,伤了□□,当时贺家的人都知道。李婆子就说,她去走访。因此这事只有贺家最清楚,贺家的人恨林家恨得要死,怎么可能说实话,就一口咬定梅月早就跟她儿子圆了房。李家母子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气归气,在林老实的强烈要求下,还是把梅月领回家去了。回去以后,至于过得是什么日子,谁也不知道。
桐月只觉得心口有一股无明之火直往上窜,她腾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她刚起身,就被林三婶给拽住了。
她好劝道:“好孩子,你可别冲动。你说这事你咋说咋闹啊。还有啊,你千万别声张出去,现在就咱们几家知道,村里人还不知道呢。”
桐月才不信村里人不知道,若是不知道,他们刚才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再说了,她也顾不上那么多。她一定得把梅月接回家来。
林三婶叫桐月如此性急,劝也劝不住,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忙说道:“对了,小桐,你刚到家,你爹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桐月心累地问道:“我爹又有什么事?”
“你爹啊——”林三婶说起这个二伯子这个人,全然换了一副语气,满脸的气愤和为嫂子打抱不平。
桐月听罢简直惊掉了下巴。梅月的事被逼嫁还尚在她的预料之中。但林老实的事却是没想到。
事情是这样的,今年不是邻近县城不是有雪灾吗?有雪灾就有难民,难民有男有女,其中就有一个寡妇,三十来岁,有两分姿色。此人跟着难民流落到杨树村来,不知怎地就跟林老实有了首尾。
林家最近几年家境渐好,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好歹也是小康之家。林老实起初挺满足,但渐渐地又感觉到美中不足,因为他没儿子啊。没儿子再有钱又怎样,百年之后,这家计还不落到外姓人手里?没有儿子,他死后都没给他烧纸。没有儿子……
反正林老实那段时间吃饭睡觉都想要儿子。以后不敢想换老婆更不敢想纳小妾。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这么想,村里有人知道后也开始撺掇,让他娶个二房,人选就是这个寡妇,人们都叫她孙寡妇。白氏得知后,气得嚎啕大哭。林三婶和林三叔去劝,林老实哪里肯听。一心一意地要娶孙寡妇进门,还说白氏无子,犯了七出,要不是看在几个孩子的面早把她休了。她要是再不识抬举,就别怪他不顾夫妻情份了。
桐月之所以觉得惊诧,倒不是对林老实的品德有什么幻想。而是她一直鄙视他。她一直认为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女人愿意勾搭他?况且,她家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可是这样的事还是发生了。或许她根本就忘了,什么锅配什么盖。别说是她爹这个人,就算是牛粪都有屎壳郎要。
“桐啊,你四妹的事先不急,也许过些日子李家人看着小四贤惠能干,慢慢想开了就好了。毕竟人是他家的人,还能退回来不成?倒是你爹的事,你可得着紧,那个女人可不是善茬,真让她进了门,你们娘几个可就苦了。”
桐月恍似未闻一般,先是好笑再是冷笑。接着,她站起身离开了。
桐月回到家时,林老实已经回来了,二姐杏月也来了。白氏一手拉着一个闺女,小声哭着,像是在恳求林老实什么。
她一见了桐月哀声唤道:“桐月,你也过来,咱们娘四个一起求你这个狠心的爹。他要不要咱们娘几个了。”白氏越说越伤心,哇地一声哭起来。
杏月见了妹妹顾不得寒暄,也跟着说道:“是啊,三妹,你要好好劝劝爹。”
林老实脸皱得像只苦瓜似的,双手揣在袖笼里,佝偻着腰踱来踱去。
踱了一会儿,他斜眼看着三女儿道:“小桐啊,这家里就数你最明白,你好好跟你娘说说,你自个也好好想想,你有弟弟的好处。”
桐月怒极反倒平静下来,像耍猴似地看着林老实,问道:“那你倒说说有什么好处,我听听。”
林老实根本听没明白桐月话里的讽刺,竟真的一一数起有儿子的好处来:“先说我和你娘的好处,将来百年之后,有人给俺们摔盆、烧纸祭祀——”
桐月冷笑着反问:“摔盆是吗?”她说着走到院中举起一只洗衣盆对着林老实狠摔下去:“你说你要几个,我现在就摔给你!”
林老实目瞪口呆。
白氏和杏月也是一脸不知所措。
桐月又道:“你还想要烧纸是吧?我现在也烧给你!”荷月立即跑进屋拿了一叠过年烧的黄纸,还体贴地递上了火镰。桐月擦亮火镰,当着林老实的面烧直纸来,在熊熊火光中,认真说道:“你说吧,你还想要什么,我全烧给你。”
林老实这个时候似乎才彻底反应过来,他气得脸皮红涨,指着桐月颤声骂道:“你他娘的,你就这么、这么给你老子说话?”
桐月看着他,淡淡地说道:“这不都是你想要的,我提前给你了不好吗?”
林老实瞪着双眼,拍着腿大叫大骂:“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闺女,大年下的咒着老子死,我倒了啥血霉生了你个孽障!”
桐月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这话该是我说才对。——究竟我倒了什么霉才生在这样的家里。荷月跟上,咱们去接小四回家。”
“好咧,马上就来。”荷月这会儿也早知道四姐的事了,她的声音十分响亮。
林老实大吼道:“你给我回来,回来——”
桐月走到门口,慢慢转身,漫过林老实看向白氏,声音疲惫而又无奈:“娘,对于骨子里已经烂透了的东西就别想着凑合着用了,该扔就扔了吧。咱们几个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白氏又是惊诧又是发怔,杏月则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着这个三妹,她张嘴想说什么,无奈,桐月一心想着梅月的事,不等她说话,转身就离开了。
十二月的天,寒风凛冽,彤云密布,四野昏沉。桐月的心情就跟这天一样压抑、沉重。
两人问了村民李家村怎么走,便一直朝着大路走了。
桐月心情极度不好,似自言自语又似在荷月:“为什么我懂得了那么多道理,练了那么久修养一见到傻逼还是忍不住愤怒无措?”
荷月向天翻个白眼,凉凉地说道:“这时候就该拳头出场了,它会让傻逼不得不跟你讲道理。”
桐月听到这话,想笑又笑不出,她正色道:“今天我先去讲道理,如果对方不跟我讲,你就上去跟他们讲。”
荷月握握拳头:“放心。我会好好跟他们讲的。”
李家村离杨树村有十几里路,两人为了节省体力就雇了牛车过去。
桐月这才想起来来福,就问他人哪去了。
荷月道:“他去办别的事了。咱俩就可以了。”
桐月笑笑,是可以了。李家村毕竟不比贺家村,听说,李家还是挺明理挺好面的,她好好看看这家明理好面的人怎么对待梅月。
……
李家村。
梅月此时正躺在床上忍着腹中翻江倒海一样的疼痛。她由于幼年受了凉气,每到来月事时就会痛得死去活来,后来三姐请医调治好转许多。但有一样,就是来事时不能用凉水更不能受凉。在家时千般好,出嫁后一切休提。这两个月来,她每日早起晚睡,洗着一大家子的衣裳,做着一大家子的饭,一刻不得闲。忙累她都不怕,从小就做惯的。比忙更可怕的是婆婆和妯娌们的冷言冷语,比冷言更可怕的还有丈夫的冷漠和蔑视。
当初,梅月之所以嫁到李家并不是全然被迫。说亲前,两人曾见过一面,李大郎对她很满意,她对他说不上什么感觉。但她知道,自己一定得嫁,她不嫁以后怎么办?她不嫁还会影响两个妹妹的婚事,会让全家受到大家的嘲笑。何况,这家人还不错,李大朗老实能干,比贺家人强太多了。而且,李大郎有过两次婚约,跟她是一样的人,对方应该不会心里不平。所以,她是抱着一丝丝期待嫁入李家的。可是命运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噩梦的根源就是新婚之夜……
她也想到回娘家去,可是这个愿望在回门之后就破灭了。她爹娘是不可能让她回去的。她爹强强迫着婆家人把她领回去。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残缺的货物,买家不想要,卖家不愿意退回。她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梅月头脑昏沉,她在想她的家,她的小屋,她的三姐和五妹,也不知道她们在京城怎么样了?
梅月正沉浸在美好的想像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屋里院里响了起来:“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出来做饭?这是想饿死人吗?”这是李二郎的媳妇何氏的声音。
梅月强撑着支起身,有气无力地对外面说了一声:“二弟妹,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就替我做顿饭吧。”
何氏不但没收敛反而愈发肆无忌惮:“我的娘哎,一个没人要的破鞋倒摆起千金小姐的款儿来了。今儿装不舒服明儿装不舒服,就我这样的粗人该干活……”
梅月强忍着气道:“你能不能积点口德!”
何氏咣当一声推开门,叉着腰对着床上破口大骂:“我怎么就不积口德了,有的人她就是个不要脸的破鞋。”
何氏咄咄逼人,而梅月也并非一味忍耐的人,两人便你一言我一句的对骂上了。
两人正吵得激烈,正好李大郎李二郎以及李大郎的娘江氏一起回来了。
何氏一见丈夫和公婆回来,便恶人先告状:“娘,二郎,大哥,今天该轮到大嫂做饭,她又推三阻四,借口身体不舒服躺床上了。还笑话咱家穷,咱娘抠,不舍得用油,说她做不好这种猪食似的饭菜。”
梅月听到何氏诬陷自己,急忙辩白道:“娘,大郎,我没说过这种话,二弟妹一言不和就问我是破鞋——”
她没说完,就见李大郎举起巴掌,照着她的脸扇下去,他满脸青筋,压着怒气低吼道:“你还嫌不够丢脸是吧?你要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你的丑事是吗?”
梅月怔怔地看着李大郎,突然,她不知哪儿生出一股勇气,扶着门框,反手一巴掌打回去,那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李大郎脸上。
众人先是愕然,接着哗然大乱。
江氏拍着大腿大叫:“反了反了,婆娘竟敢打起男人来了!”
何氏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嚷道:“都是惯的,就该好好教训她一顿。”
……
梅月被围在众人中间,像一只身陷狼群的羔羊似的。
☆、第七十六章 还击
梅月见众人气势汹汹,心中不由得胆怯了。可是她毕竟跟着姐姐妹妹锻炼了那么久,纵然心里害怕,面上仍然不显。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大喝一声:“你们一家人都来打我,把我打死算了!”其实这种时候,她应该学妯娌何氏那样撒泼哭闹,可是她做不出来那种做派。
本来,梅月的婆婆江氏正赶气头上,她准备和其他儿媳妇一起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懂尊卑的儿媳妇,结果梅月这么一喊她又迟疑了。他们李家是有脸面的人,真要都上去打她,传扬出去似乎也不好听啊。江氏有些迟疑。她这一犹豫,立即引起了她二媳妇何氏的不满,她一边催促婆婆一边上前去厮打梅月。
按说,梅月性格沉静、周全也从没得罪过何氏,何氏为什么这么恨梅月呢?原因太过复杂,一时难以说清。主要还是因为嫉妒。
梅月虽然出嫁得匆忙,但是桐月早早地把姐姐妹妹的嫁妆都准备好了。白氏就让她把嫁妆全部带了过来。林老实虽有不满,但想着他们是趁着三女儿不在家时办的喜事,多少有些心虚,再加上杏月和林三婶在旁边劝着,他也不好扣下。梅月的嫁妆别说是在李家,就是在整个村也是数得着的。而且,她长相清秀,举上斯文,又识文断字,针指女红厨艺样样精通。她一来就把李家几个儿媳妇比下去了。其他人还好,最不甘的就是何氏,因为在梅月嫁来之前,她是最出挑的。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她是处处看梅月不顺眼,觉得她太装,有空不跟她们唠家常,反而是看书;太干净,大冬天的竟然洗澡;太不爱说话,反正没一样好的。所以,她一得了机会就拼命地踩梅月。她们这几个妯娌也空前的团结起来,背地里一齐议论笑话梅月,在公婆大伯子面前不停的上眼药。
何氏要去撕打梅月,不料却被李大郎给制止住了。
何氏以为李大郎要帮着梅月,正要拿话激将他,她抬眼一看,却见李大郎的胸脯剧烈起伏着,一双赤红的眼睛里喷着怒火,她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几步。同在一个屋檐下,她是知道李家兄弟发起怒来是个怎样的可怕。何氏害怕过后又是高兴,因为梅月要倒大霉了。
李大郎早就因为新婚之夜的事在隐忍压抑着。今天,这个女人竟敢当着众人的面还了他一巴掌。他怎么还能忍?但他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教训她。
李大郎一把拽过梅月,一边往屋里拖一边吼道:“走,进去!”
梅月脸色苍白,她知道李大郎要关起门来打她。尽管在外面也不一定有人劝来拉架,可是她还是不敢进去。她拼命地挣脱:“我不进,你有种就在外面打死我!”无论她怎样挣扎也没用,别说她身体不舒服,就是身体好时,她也挣不过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李大郎用力拖拽她,梅月扒着门框死活不进去。其他人在旁边或是冷眼旁观,或是拿话刺激撩拨,或是假意劝架。
梅月勉强支持了一会儿,终于再无力挣扎,李大郎语法不耐烦,抬脚踢了一下,梅月一吃痛,扒着门框的手不由得一松,李大郎毫不费力地将人扥将进去。
院子里的看客越来越多了,那些人的眼睛亮晶晶地,都在等着看好戏,也有几个人于心不忍,试图劝架,可是连李家人都不动,他们也不好上前。
门咣当一声撞上了。接着屋里传来一阵厮打声和女人凄厉的叫声。
李大郎的母亲江氏先是痛快,接着又害怕真打出人命,便高声嘱咐道:“儿啊,你出出气就完,别真打坏了。”
江氏的话音刚落,突然身体被人猛然一撞,她趔趄几步,险些摔倒。她稳住脚步,正要质问是谁这么不长眼。
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扶住了她,女孩子的脸绷得紧紧的,一双眼睛黑沉沉地盯着她。
江氏正要问她是谁,突然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她抬眼一望,就见又一个十来岁的女孩飞奔到了她大儿子的房门前,飞起一脚,轻而易举地将房门踹开。
门板咣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众人的心不由得一阵震颤。
大家交头接耳,互相问道:“这是谁啊?她从哪儿来的?”
大家议论未完,就见那女孩闪进了屋,人们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忽然眼前再一闪,一个重物,不,是一个人,从屋里飞将出来。
“咚”地一声巨响,那个人重重地被摔掼在地上,震起一片灰尘,呛得众人不停咳嗽。
接着便是两声让人浑身觳觫的惨叫声,男女都有。
人们再定睛一看,原来那从屋里飞出来的人是李大郎,被他压砸在身下的人则是他弟媳妇何氏。
李大郎摔得头晕眼花,不分东西南北,何氏被砸得鼻口流血。
大家惊魂未定,刚要上前去扶两人。忽然眼前一花,就见从屋里窜出来一个少女,那少女一脚踏在李大郎的后背上,一边辗转着一边厉声喝道:“一对狗男女,你们也有今天,敢打我姐姐,他们他娘的不要命了是不是?”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两女孩子是梅月的姐妹。也不能怪他们不认得,当初成亲时,两人根本不在家。
这时,李大郎的娘也回过味了,哭喊着去拉儿子。桐月房却死死地抱着她,不让她动。
这时梅月也出来了,她如在梦里一般,扶着门框,看着三姐和五妹,嘴唇不停地翕动着,眼泪流着,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好。
桐月却先跟她说话:“你站在那儿看着,出了气咱就走。”
梅月不停地点着头,依旧扶着门框站住。
荷月用脚踩踏着叠着的两人,手里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只鞋子,对着李大郎的头脸噼里啪啦地打着,一边打一边骂。
众人先是惊呆,接着就有人来劝架拉架。
桐月一边拽着江氏一边冷笑着说道:“哦,你们这会要劝架了?刚才干吗去了?别说我没告诉你们,我妹妹脾气暴躁,你们谁挨了她的打都是活该!”
大家在迟疑着,李二郎却来上前了。刚才他哥打他嫂子时,他不想劝也不想看热闹就去后院劈材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事情来了个大逆转。眼看着自己大哥被人摁在身下打,这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他怎么可能不来帮忙。
李二郎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他站在荷月跟前,瞪着眼道:“你是大嫂的妹子是吧,你赶紧把人放开了。要不是看在你个女的份上,我一定不会对你客气。”
荷月懒得理她,桐月却在一旁冷笑道:“这话说得好像你们兄弟都不打女人似的,那我妹是被哪个畜生打的?”
李二郎被噎得哑口无言。
江氏一边挣扎一边哭喊:“二子啊,你赶紧去帮你大哥啊。”
李二郎不再犹豫,上前就去打荷月,他还没挨到荷月的边,就被一拳打飞,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接着又有人试图去拉架,结果谁上前谁挨打,一个个鼻青脸肿地跑回来。
荷月一边揍人一边叫嚣:“我打我姐夫,这是我们家的事,跟你们没关系。”
这些人都奉行家务事跟别人无关,在他们眼里,男人打老婆是天经地义的,再仔细一想,那么小姨子打姐夫似乎也是正常的。
大伙这会儿不但是震惊还有害怕。
梅月怕姐妹两人吃亏,稍稍缓口气便下来帮忙。
江氏一见了梅月,往往地上一坐,一边哭着一边叫喊:“大儿媳妇啊,你倒是劝劝啊。”
梅月道:“娘,大郎打我时没人劝,我现在也不想劝了。”
江氏气得两眼一翻,险些晕过去。
桐月才不管她晕不晕。她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对荷月道:“赶紧打,打完好回家。”
“好。”荷月脆生生地答应一声,然后用脚将李大郎翻转过来,打完背后再打正面。
李大郎满面青肿,口角流血,只能喘气不能说话。被压在身上的何氏还略好些,嘴还能说话,她一开口就大骂梅月姐妹几个,荷月岂能饶过,用鞋底把她的嘴抽得肿得像缸沿一般,想骂人也骂不出了。
整个院子里响彻着何氏含糊不清的骂声,以及众人的抽气声和压抑的议论声。
不过,这毕竟是李家庄,不可能容忍她们姐妹太久。很快就有人告知了梅月的公公李老头,李老头带着另外一个儿子及几个堂侄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桐月见人越来越越多,生怕荷月一人应付不过来,便说道:“咱们走吧。”
荷月倒真听姐姐的话,当下便放开了李大郎,临离开时又踢了他一脚:“死狗,这帐咱以后再算。”
两人扶了梅月正要离开,却见李老头带着人堵着门口,李家几个堂侄粗声喝道:“你们就这样走了?”
桐月刚要开口,就听见院外一阵喧嚷声,原来是来福驾着车载着杏月夫妻以及白氏来了。
荷月见人来了,自己的后顾之忧也没了。她笑着对桐月道:“你扶着四姐上车,我再跟这几个渣滓聊聊。”
☆、第七十七章 一生负气成今日
她们正说着话,就见杏月和刘二虎他们跳下车往这边跑来。
李老头自然认得他们三人,他沉着脸喝停几个侄子们,转身去迎接白氏等人,他绷着脸强作客气道:“亲家母来了,亲家公呢?”
白氏道:“我当家的今日有事来不了,我在这也一样。刚才到底是咋回事?”
李老头似乎觉得跟白氏对话有损自己的威风似的,便看着刘二虎道:“大侄子也来了,都进来了。”
刘二虎对他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杏月悄悄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说道:“大爷,你有什么事跟我娘说也行,或者跟我们俩说也行。刚才我在村口听人说我四妹妹挨打了,我想问问大爷,我妹妹究竟犯了什么错?”
李老头沉默片刻才道:“我刚回来,不太清楚,咱们进屋说吧。”
说着,他领着白氏等人往屋里走去。走了几步,他们就与桐月梅月她们三人劈面相逢。
双方面面相觑,一时无言,气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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