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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天下第一宠[穿越]-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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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便与浣春一齐跪了下来,磕头道:“请主子责罚奴婢吧。”
秦雪衣倒并不愿意责备她们,并不仅仅因为她们是燕明卿送的,而是她本身就很喜欢这两个婢女,要不然也不会用到现在,昨日之事,无论如何,都怪不到这两个人的头上去。
谁会知道,她那个小小的郡主府里,竟然也会有包藏祸心之人呢?
秦雪衣没有责备,采夏与浣春更是过意不去,满面愧色,劝了半天,她们才敢起来。
采夏眼里盈了泪,她擦拭了一把,才哽咽道:“主子宽宏大量,是奴婢们的福气,从今往后,奴婢愿为主子赴汤蹈火,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亦不会有半句怨言!”
秦雪衣哭笑不得,心道,她哪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别人上刀山下火海的?
但面上还是应了,安抚了两人一番,秦雪衣才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道:“那个画扇,她现在怎么样了?”
采夏与浣春对视了一眼,道:“奴婢也是才得知的,她死了。”
画扇死了。
死在了城郊,一早就一个上山采药的老头儿发现了,山沟里死了一个人,吓得他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去了官府报案。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燕明卿的耳中,林白鹿跟在他身边,一边道:“仵作查了之后,说是昨日死的,死后抛尸在那山沟之中。”
燕明卿嗯了一声,凤目沉沉,让人看不清楚其中的神色,他淡声问道:“怎么死的?”
林白鹿道:“是一刀毙命,没有多余的伤口,下手之人很是利索,可见是染过血的。”
燕明卿问道:“没有别的线索?”
林白鹿答道:“有,在她的鞋底,搜出来一块铜牌,是出入宫门的牌子。”
他说完,便将那牌子双手奉上,果然是一块两指来宽的铜牌,很薄,上面凹凸不平,刻着几行小字。
燕明卿将铜牌拿过来,对着日光打量,林白鹿道:“她很谨慎,把铜牌纳入了鞋底中,所以在她死后,身上所有的财物和首饰都被搜走了,唯有这一块铜牌,没有被凶手发现。”
她或许是想拿捏幕后主使,为自己寻求一条生路,然而她没料到的是,从她答应为幕后主使做事的那一刻起,她的路也已经走到了尽头,与虎谋皮,落得如此下场,也不稀奇。
燕明卿微微眯着眼,看那铜牌上的字,忽然道:“是翠浓宫的牌子。”
他说完,将铜牌扔给了林白鹿,道:“走,入宫吧。”
林白鹿接住铜牌,不经意看见了燕明卿那双凤目中,开始逐渐泛起细密的红色血丝,杀气四溢。
这情状似曾相识,他心里开始暗叫不妙。
然而林白鹿即便是察觉到了,也没有办法,他不过是一个侍卫罢了,唯有紧紧跟着燕明卿,以防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
燕明卿入了宫之后,径自去了翠浓宫,今日天气正好,翠浓宫门前开了一树花,粉色的花朵灿烂若云霞,花瓣飘落下来,十分漂亮。
深色的鞋履踩过那娇嫩的花瓣,燕明卿走到了朱色的宫门前,门口一个小太监正在打扫台阶,见了他,先是讶异,然后连忙扔了扫把过来见礼:“奴才参见长公主殿下。”
燕明卿没理会他,步伐如风,从他身边经过,兀自进了翠浓宫,那小太监一头雾水地抬起头来,看向林白鹿,不解道:“这……”
不需要通报么?
林白鹿抿了抿唇,他如今也不知该怎么是好了,顾不上搭理那小太监,他快步追着燕明卿进了翠浓宫。
此时正是上午,不少宫人正在忙碌着,擦拭栏杆或是洒扫庭院,见了一人闯进来,纷纷好奇地抬头望去,那人竟是长公主殿下。
他们不敢怠慢,连忙过来行礼,燕明卿面无表情地问道:“燕怀幽在何处?”
宫人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一个太监小心地指了指西侧殿的方向,道:“殿下才起,正在侧殿呢。”
闻言,燕明卿突然笑了一下,几乎无人见过他的笑,他的眉目秾丽精致,笑起来时,给人一种惊艳之感,然而在场所有的宫人,无一人敢直视,甚至瑟瑟地低下头去。
长公主虽然笑得好看,但是不知为何,总是阴森森的,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仿佛是透着迫人的锋利意味。
像是开了刃的刀子,要饮血一般。
有些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热腾腾!
么么哒~~=3=
第86章
所以人都不约而同地这么想着,哪里还敢多看?等他们再抬起头时,燕明卿已大步离开了,他的侍卫也紧追而去。
因着他们方才都是低着头的,所以并未看见,燕明卿是提着剑去西侧殿的,于是惨案发生的时候,整个翠浓宫上下的宫人都是一脸懵然。
平静的上午,和煦的日光洒落下来,四月的清风徐徐轻送,带来远处的花香,清新好闻。
如此惬意的气氛,却突然被一声惨叫打破了,那惨叫声极富有穿透力,霎时传遍了整个翠浓宫,凄厉无比,令人听了简直头皮发麻,脊背上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所有的宫人俱是眼露惊恐,迷茫地看向那惨叫声传来的方向,是西侧殿,三公主燕怀幽住的地方。
发生了什么?
容华殿中,德妃正躺在软椅上,宫婢跪在她身边,替她轻轻捶着腿,屋子里熏香袅袅,她阖着眼,日光透过窗纸,落在她的身上,分割出明灭不定的阴影。
“啊——”
惨叫声传来的时候,德妃倏然睁开双目,眼中惊疑不定,她坐起身来,道:“刚刚那是什么?”
那宫婢也面露迟疑道:“好像是有人……在叫?”
涂了丹蔻的指甲搭在软椅的扶手上,被日光映照出红艳艳的光,德妃神色凝重道:“怎么这么大的动静?派人去看看。”
旁边一个宫婢连忙去了,然而不知为何,德妃却觉得心中十分不安,她慢慢躺下去,目光穿过了殿门,落在庭院中,一树花开得正好,大朵大朵绯红色的花,把树枝压得低了头,满地都是零落的花瓣,依旧是红艳艳的,有些刺目。
德妃望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直身子,问捶腿的宫婢道:“刚刚那是幽儿的声音吗?”
她才问完,便有惨叫声持续不断地传来,一声比一声凄厉,甚至隐约伴随着“母妃”“救我”之类的字眼。
这下哪里还用得着问?这分明就是燕怀幽的声音。
宫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嚎吓到了,震惊地点头:“是,好像是殿下的声音。”
正在这时,外面有一名宫人冲了进来,扑倒在地,磕头急声道:“娘娘!长公主殿下刚刚来了!”
德妃一愣,面容含怒道:“为何不先通禀本宫?”
宫人急促道:“回禀娘娘,长公主殿下是闯进来的,根本没给奴才们通报的机会,她进来之后,就往殿下住的西侧殿去了!”
结合刚刚听到的惨嚎声,德妃的脸都白了,她死死捏着手中的帕子,将小几上的茶盏抓起朝那人砸过去,哆嗦着嘴唇怒骂道:“废物!这么大的事情,不及时通报本宫!本宫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她说完,便立即站起身,宫婢连忙跟着站起,要来扶她的手,被德妃狠狠扫开,大步往外走去。
才到了游廊上,前方又有一名宫人行色匆匆地奔过来,他整张脸都惨白无比,神色惊慌失措,甚至刹不住步子,差点一头撞到德妃身上。
待看清楚来人,那宫人连忙噗通一声跪下去,不住磕头道:“娘娘,娘娘饶命!”
德妃顾不得骂他,沉着脸问道:“西侧殿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宫人一脸惊惧,大约是因为太过紧张,口齿都不清楚了,道:“是长公主殿下,她、她——”
她了半天都没她出个花来,德妃差点要被气死,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那宫人用力咽了咽口水,才惊恐道:“长公主她拿着剑,冲进西侧殿了,把殿下刺伤了!流了好多血……”
德妃听了震惊无比,她万万没想到,燕明卿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
此时的西侧殿中,传来了燕怀幽的哭嚎之声,她狼狈地趴在地上,浑身都是血,而她的右手正被一只深色的鞋牢牢踩住,她疯狂地试图推开那只鞋,然而如同蜉蝣撼树,她的力气在此时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锋利的剑在阳光下折射出雪亮的光芒,殷红的血液顺着剑刃一缕缕流下来,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头顶上传来一个平静得近乎冷漠的声音:“这只手还要吗?”
燕怀幽怕极了,痛哭着连连点头,眼泪将她沾满灰尘的脸上冲刷出了白色的道,她长到这么大,身为公主,十年如一日的娇生惯养,每天做的事情不过是弹弹琴看看书,最大的委屈也就是被母妃责罚。
她头一次见到这么多血,满地都是,而且还是她自己的血。
她的右脸颊侧几乎被鲜血糊上了,发丝粘在一起,一缕一缕地贴在脖子上,而在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一团鲜血淋漓的东西,看形状,竟是一片耳朵,上面还挂着镶宝的金耳坠子,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
燕怀幽痛极了,她刚刚晕了过去,醒来便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被燕明卿踩在脚下,那切去她耳朵的利剑,正悬在她的手上方,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来。
燕怀幽恐惧无比,嘶声哭喊着求饶:“皇姐!皇姐饶命!求求你了!母妃!母妃救我!”
“母妃!”
燕怀幽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然而那剑纹丝不动,她不知道,她每喊一声皇姐,燕明卿的眼便愈发沉,凤目中聚集的阴郁,显得他的瞳仁尤其的黑,宛如浓重的夜色,就连阳光也无法照入其中。
他甚至慢慢地笑了起来,下一刻,那染了血的剑尖便猛地刺入了燕怀幽的手背,她痛得大声叫喊起来,因为过于痛苦,一张姣好的面容都扭曲了,双目圆睁,额上的冷汗刷刷往下流。
那锋利的剑刃紧紧贴着燕明卿的鞋子边缘,不差毫厘,严丝合缝,可见他的手是如何的稳。
剑将燕怀幽的手钉在地上,他没再动作,而是顺势蹲了下去,半跪于地,地上的鲜血将他的衣裳染透了,他却视而不见,轻声道:“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因为过于痛楚,燕怀幽的瞳仁都木然了,过了一会,她才转了转眼珠,嘴唇惨白,缓缓摇头,颤抖着道:“不、不知道……皇姐……”
她的声音微弱,如风吹落叶,分外可怜,燕明卿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笑意,他随手将剑拔了起来,燕怀幽吃痛,大叫起来,五指死死抠着青石砖缝,原本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已被磨得破烂不堪,指尖都是淋漓的血。
燕明卿低头看着她,凤目阴郁森然,问道:“你知道画扇这个人吗?”
燕怀幽双目微睁,闪过几分慌乱,她下意识摇头:“不、不知——”
话音未落,手指霎时间传来一阵剧痛,燕怀幽惨嚎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她的两根手指被切断了!
殷红的鲜血霎时间汩汩流出,燕怀幽痛得拼命蹭着青石地砖,她试图推开燕明卿,然而却毫无用处,燕明卿稳如磐石,将她的那只手桎梏在地上,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燕怀幽看着他那冷漠到了极致的眉眼,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燕明卿或许并不担心会杀了她。
甚至,他今天就是为了杀她而来的。
巨大的恐惧攫取了燕怀幽的全部心神,她怕得浑身都颤抖起来,拼命扭头去看西侧殿的院门,门被紧紧合上了,外面还有林白鹿守在那里。
白花花的日光照下来,燕怀幽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脑子开始昏沉起来。
那人的声音,在此时就像是梦魇,沉沉地传了过来,执着地问:“你知道画扇这个人吗?”
燕怀幽张了张口,却没有力气吐出一个字眼,眼前一片血红,她的意识伴随着血液流失,正在快速地消泯,就在她要陷入昏睡之时,突然,五指再次传来一阵剧痛。
燕怀幽的双目猛然睁开,她徒劳地张着口,却已经喊不出声音了,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嚎叫,像是挣扎的困兽一般。
眼前一片迷蒙之色,一时白,一时黑,她被太阳晒得眼睛都花了,却还是看见了自己剩下的三根手指,也被齐齐切断。
燕明卿的声音清冷如冰玉相撞,在她听来却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你认识……画扇这个人吗?”
这次燕怀幽即便是说不出话来,也要拼命点头,她已经没了力气,额头一下一下地磕着地面,沾了满脸的鲜血。
那恶鬼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终于松开了她的手,燕怀幽却无力再爬起身来了。
她的脸贴在滚烫的青砖地面上,双眼微睁着,眼神木然,看见那雪亮的剑光里透着殷红的绯色,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然后,她的世界倏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日光熄灭了。
锋利的剑刃上,有殷红的鲜血一滴滴滑下来,顺着剑尖滴落在青石砖上,盛开了一朵朵细小的花。
燕明卿抬起头,凤目微微眯起,一抹云如白练一般,漂浮在瓦蓝若琉璃的天空上,几只黄鹂自宫檐上展翅飞起,朝着远处而去了。
正在这时,西侧殿的院门猛然被推开了,德妃站在那里,望着满院子的鲜血,妆容精致的脸上瞬间如死灰一般,震惊,不可置信等等情绪一一闪过。
她的目光投向那院子里唯一站着的人身上,深青色的衣摆上绣着赤红的纹路,间或夹杂金线,在日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微光。
他手里提着剑,剑锋上犹自染着鲜血,回过头时,目光冷若寒霜,望了过来,锐利如他手中的剑,透着嗜血的意味。
德妃竟被看得心中发寒,脚下一个踉跄,被身后的宫婢连忙扶住,她眨了眨眼,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目光在院子里逡巡,试图找到自己的女儿。
最后,停在了燕明卿的脚下,一身衣裙尽被鲜血浸透了,简直成了一个血葫芦似的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德妃的脑子一懵,差点没翻着白眼晕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不好意思今天更完了,出去浪到现在才回来。
十一点半还有一更,么么哒!~
第87章
德妃到底是没有晕过去,她哆哆嗦嗦地指着燕明卿,不可置信地道:“你……你做了什么?”
燕明卿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只是他的眼神森冷又阴郁,德妃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有些发软了,她顾不得什么,快步走向燕怀幽。
待看清楚了自己女儿此刻的情形,德妃尖叫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燕怀幽整个人趴在了血泊中,失去了意识,右手的五根手指已被切断,而更令人心中发寒的是,她的双目,此时被一道伤口横贯而过,正汩汩流着鲜血。
“幽儿!幽儿!”
德妃回过神来,连忙爬了过去,将人事不省的燕怀幽抱了起来,她失去了往日的从容,语气惊恐地哭喊道:“快来人,快!快去叫太医!”
“幽儿!”
德妃紧紧抱着燕怀幽,嘴里不停地唤她的名字,颤抖着用手指去试探她的鼻端,呼吸微弱无比,宛如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正在德妃无暇他顾的时候,一道人影在她面前停住,遮去了日光,沾着血的剑刃映入了她的眼帘,德妃这才反应过来,惊恐地抬起头,瞪视着燕明卿:“你……你做什么?”
燕明卿垂着眼,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提着剑,忽然问道:“你知道,画扇这个名字吗?”
德妃的瞳仁顿时紧缩,那是一点微不可察的变化,然而燕明卿却看清楚了,他语气森冷道:“看来你也是知道了。”
这话里没什么情绪起伏,德妃紧紧抱着燕怀幽,心里陡然升起巨大的恐慌,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她下意识往后挪了挪,惊惧道:“你想做什么?”
燕明卿没有回答,他只是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意,如同看着蝼蚁一般,举剑向她刺去。
不同于折磨燕怀幽,这次他的目标是德妃的脖颈,若是刺中,只怕德妃就要当场血溅三尺,一命呜呼了。
剑势凌然,德妃吓得呆怔当场,她万万没想到,燕明卿竟然真的敢动手,亦或是,情急之下,她甚至已经忘了如何躲避。
所有的宫人恐惧地下意识别开视线,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剑自旁边横过来,将那剑的去势挡住,发出铛的一声,剑刃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寒光。
燕明卿漠然转头,凤目中泛起血丝,透着可怖的猩红,望着来人,冷冷地质问:“你要犯上?”
林白鹿额上汗珠细密,盯着那迫人的气势,压低声音劝道:“殿下,不可。”
若在这里杀了德妃,之后要如何收场?
燕明卿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他慢慢地放下剑,然而在林白鹿松了一口气时,反手便是一剑,刺入了他的肋下,林白鹿痛哼一声,下意识握住那剑刃,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燕明卿表情冷漠,完全无动于衷,他一寸寸抽出了剑,因着林白鹿的劝阻,他之前死死压在心底的那种狂躁感,此时彻底翻涌了上来,如同反噬一般,滔天的洪水,迫切地需要一个出口。
剑上原本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再一次染上了鲜血,所有人,包括德妃在内,都全部惊呆了。
他们看着林白鹿跪倒在地,第一反应是,长公主疯了。
他连自己的侍卫都动手,那接下来呢?
所有人都下意识退了一步,宛如看着什么可怖的怪物一般,神色震惊,目光里透着异样,这使得燕明卿心中的狂躁之感,越发强烈起来。
他想让这些目光都消失。
想让这些人通通都消失!
手中的剑柄握得越来越紧,燕明卿泛着红的双目微微闭起,他听见了什么东西在轰然塌落,一寸寸破碎开来。
那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智。
他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急切地想要斩断那压抑在心口的沉重,心底里住着的那只怪物,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入目之处,尽是猩红的血色,刺激得他步子都有些不稳,燕明卿握着剑,继续朝德妃走去,一想到这个女人一手策划了谋害心儿的诡计,他心中想杀人的欲望就愈发强烈。
想杀了她……
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心儿是他的,谁敢动他的珍宝?!
谁也不可以!
德妃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燕明卿提剑一步步朝这边走来,双目猩红,眼神透着森森的冷意,就仿佛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一般。
她吓得抱起燕怀幽,不停往后躲,上好的织金妆花布料在地上胡乱蹭着,沾染上了灰尘与血迹,狼狈不已。
正在德妃绝望地以为自己要躲不过这一劫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唱喏:“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德妃如闻天籁,双目一亮,顾不得什么,立即高声尖叫起来:“皇上!皇上救命啊!救救臣妾啊!”
崇光帝终是赶到了,当他那明黄的身影出现的一刹那,德妃再也没能撑住,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待看见燕怀幽的惨状,崇光帝惊得呼吸都要停止了,低喝一声:“燕明卿!你在做什么?!”
燕明卿却恍若未闻,继续举剑向德妃刺去,崇光帝双目暴睁,喝止道:“拦下他!”
数名侍卫一拥而上,欲抢下燕明卿手中的剑,却被他挥剑逼退,反应稍慢的人,差点因此见了血。
燕明卿是正经学过武的,他的一招一式,俱是毫不留情,那些侍卫一时招架不住,又有些束手束脚,好几个都挂了彩。
崇光帝看得心里急得不行,皇后见了,低声劝道:“皇上勿急,长公主只是一时间气昏了头,待冷静下来便会好的。”
崇光帝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好在侍卫人多,最后终是把燕明卿抓住了,长剑被夺下来,扔在了地上,剑刃上的血迹犹新,看得人触目惊心。
再看看人事不省的德妃,以及浑身都是血的燕怀幽,崇光帝气得手都隐约发颤,他道:“反了,反了……”
这位素来好脾气的帝王也终于发了火,声音里带着怒意:“来人,把这个孽障……把他给朕关进抱雪阁!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来!”
龙颜震怒,燕明卿听了却面无表情,眼神未曾有过一丝波动,所有人都能看清楚其中的偏执与疯狂,令人不由胆寒。
等侍卫们押着燕明卿出去了,崇光帝深吸一口气,过了许久,才吩咐道:“来人,去请太医给三公主与德妃治伤,再把这院子给朕收拾干净了。”
他说完,不肯再多留一刻,甚至连皇后都没搭理,转身就走了,唯余皇后上官氏站在院门口,望着这庭院中的惨烈景况面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崇光帝的反应有些古怪。
至于哪里古怪,细细思索,却又说不上来。
却说崇光帝离了翠浓宫,上了龙辇,往养心殿的方向走,随行的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整个仪驾队伍寂静无比,气氛有些莫名的怪异。
直到走了一半的路程,随行伺候的大太监程芳忽然听见龙辇中传来叩叩轻响,他连忙紧走几步,凑近了些,低声道:“皇上有何吩咐?”
崇光帝的声音从明黄的车帘缝隙间传出来,很低,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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