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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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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友听着,慢慢点了头,又同罗氏说起了舍多少钱给哑巴的事。
他们这里收了老仆的礼,又和老仆商量如何抢人,魏铭都知道了。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去告诉小莺。
这是小莺的法子,是小莺对这一家父母亲兄的最后的希望,但是这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魏铭沉了口气,告诉了小莺。
小莺没有说话,看着手腕从前戴桃木手链的地方,链子是她小的时候,罗氏带她赶集买给她的,戴了十多年,前几日魏铭递回给了罗氏。
小莺幽幽道,“这链子,是再也回不来了。”
她要求跟着魏铭一起去看魏大友一家人抢人,魏铭答应了,有些事,只听还不够,还要亲眼看得一清二楚才行。
……
那日天晴着,魏大友一家人从头一天的晚上就到了高家庄附近,魏铭安排那位老仆,将他们一家人安置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一晚上,一家人都在商量如何把小莺抢走,又怎么把高家庄的人安顿下来,他们准备好了一把铜板和一把石子,罗氏让魏银揣在怀里,到时候高家庄的人涌上来,就撒铜板和石子,到时候铜板和石子稀里哗啦落了一地,高家庄的人顾着抢钱,就顾不得他们了。
魏银道,“这一把不少铜板呢!真是便宜了他们!我再多掺点石子!”
罗氏道,“只有舍了这个钱,才能把你妹妹抢出来!”
魏大友还在犹豫,“要是小莺非不愿意,怎么办?”
“这家人不是那挨千刀的吕家,那老爷虽然老些,只要小莺懂事,亏不了她!我会跟小莺说明白的,实在不行,送过去再说!慢慢她也就明白了……”
罗氏的话,魏大友听着耳熟,但他实在也想不出旁的来,一家人商量好了,安心睡了一家,翌日天不亮就起了。
魏金打头,按照昨日白天探好的路往高家庄去。她们打听了哑巴家就在村子最里面,找起来不算难。一家人摸黑往高家庄跑,晚上哪有人看着村子,不多久就找到了所谓的哑巴家的门。
天快亮了,东边露出丝丝天光,魏金拍了门,“快开门!”
无人响应,一连拍了十多下,还是没人。
屋里黑黢黢的,是睡得太沉,还是怎么回事?!
那一家人到底沉不住气了,使出一番蛮力把门翘了开,闯进去一看,一个人都没有,屋里空荡荡的,根本像没住人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待这一家人转身回到院子里,只见高家庄的人已经齐齐围住了院子。
第373章 割断
天边鱼肚翻白,罗氏一家人看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高家庄人,吓了一大跳。
那些高家庄人就像是看到了贼,一个个用恶狠狠地目光盯着罗氏一家。
魏金魏银都怕了,魏大友道,“大家有话好说!”
有人笑哼一声,“你们这又是做什么?!想偷东西吗?!”
“哪有偷东西?!我们是来寻闺女来了!”罗氏赶忙撇清。
“天不亮就来寻闺女,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这样的!”
罗氏咽了一口吐沫,思绪一转,大声问道,“这院子不是哑巴的院子吗?人呢?我闺女呢?!”
“你闺女?跟哑巴走了!”
话一出,罗氏一家人都愣了,罗氏急急问,“去哪了?!”
高家庄的人全都笑起来,却不告诉罗氏,“你闺女怕你家不让她安生过日子,和哑巴搬走了!”
怎么会这样?!
罗氏脸都白了,魏金魏银哎呦个不停,魏大友又是叹气。
这时,那老仆从人群里挤过来,到了一家人脸前。
“什么意思?没有闺女?!”老仆质问罗氏。
罗氏忙道,“一时走没影了,还能再寻回来的!”她说着,顾不得许多,往高家庄人里问去,“快说呀,我家闺女在哪?!你们是不是我把闺女藏起来了?!”
“我们可没藏你闺女!是你闺女自己要走的!她怕你们再把她卖了!”
罗氏一听,急了起来,“谁把她卖了?!我是给她找了个好人家享清福!”
“享清福?!给人做妾享清福?好好的闺女被人生生打掉两颗牙?!你们还敢让她做妾呀!”
高家庄人七嘴八舌地说起小莺的遭遇,罗氏冷汗都冒了出来,魏金魏银起初还试图辩解,被人一口吐沫啐到脸上,“你们妹子拿命换来的钱,你们倒是娶妻生子用的心安理得!一次不够,还要再卖一次是不是?!”
魏大友蹲在地上抱着头,魏金魏银被人啐在脸上,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倒是罗氏被人问了几句,哭了起来。
“我两个儿子没钱娶媳妇,闺女嫁人换点聘礼怎么了?!那哑巴想娶我闺女,拿聘礼来呀!”
高家庄人可都笑了,“拿聘礼?救你闺女一条命算不算聘礼?!你家闺女没嫁妆,哑巴只当哑巴了,都没提,别忘了你家闺女到现在连个身份都没有呢!”
罗氏却不管那么多,“同你们有什么关系?!把我闺女交出来!”
高家庄的人都是摇头,有个声音洪亮的妇人盯着罗氏道,“你家闺女想跟着哑巴过安稳日子,她说了你不信,如今搬走了,你还来闹,有你这样当娘的?你要是还想要这个闺女,趁早走人,过几年自然回去认你,若是不想要,你也最好弄明白,这边没有你家闺女!你家闺女早就死在吕家了!死了!”
那妇人说完,见罗氏还要再说,又补了一句,“这是你闺女的原话!”
罗氏倒吸一口冷气。
“妮子!死妮子!怎么这么狠心!连爹娘都不要了!”她呜呜哭了起来,魏大友父子三人都愣愣站在院子里。
老仆上前揪了罗氏,“聘礼你都收了,我们可不管这么多,人呢!”
人呢?
罗氏一边看着嘲讽着谩骂她的高家庄人,一边看着那老仆,听老仆一件件数家里那些满满当当的聘礼,罗氏忽的闯出院子与高家庄人扭成了一团。
“都是你们骗她!我的闺女不用旁人管!你们把她交出来!交出来……”
高家庄的土路扬起一阵风沙,小莺站在不远处土丘的树丛里,把一切瞧得一清二楚。
她脸上似喜似悲,看着和人扭打在一起的母亲,看着不停与村人吵骂的两位哥哥,看着抱头蹲在墙角的父亲。
“三两,”她说,“死了一次又活过来的女儿,连三两都不值……”
魏铭又想起了前世的小莺,小莺前世嫁的那个男人好像已经开始议亲了,那是个老实人,说话都不高声的,以小莺如今的情形,只怕人家不敢再娶。
高家庄村吵成一团,小莺静静看了良久,看到魏大友被一群妇人指着头皮骂,看到魏金魏银都被撕扯得站不住脚,看到罗氏头发散乱得捂着脸哭泣,小莺忽的笑了,伸手抹去脸颊上的眼泪,转过了身来。
“木子,帮我取一个新名字。”
——
李初。
姓取自国姓李,名取初。
关于魏莺的一切都被折叠碾碎,丢进垃圾堆里焚烧掩埋。
李初是扬州人,是苏玲婆家远房的表妹,夫婿死了之后被夫家不容,寻着苏玲到了安丘,如今同万音一起做针线。
李初针线比万音做的好,养伤的一个月里,为小乙从头到脚做了一身新衣裳,小乙接了她的衣裳,甜甜地喊她初初姐,田氏在旁摸了泪,拿给李初一个小荷包。
李初不要,田氏掖到她腰间,“是给你的工钱,以后你靠自己吃饭,做多少活,吃多少饭,工钱记得拿着!”
荷包不轻不重,李初收了下来。眉毛上的疤脱落,粉红色的新皮肤慢慢长了出来。
万音、苏玲和苏家老两口轮番上阵教她扬州话,待到日子进了六月里,李初的扬州话已经说得初具模样,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缺了上下两颗牙,怎么也补不上了。好在落齿靠里,李初只要不张口大笑,就没人能发现。
魏铭让那老仆把聘礼全都要了回来,魏大友一家又四下找了女儿好些天,见果真没有了指望,才死了心。听说罗氏拿着女儿的桃木手链在门前垂泪,魏铭只是淡淡地笑笑。
小莺没有了,只有李初。
崔稚来看过李初几次,李初把给她做的翠绿色方领比甲拿了出来,崔稚一眼瞧去,就看中了。
她如今在余公处正经穿起了女孩子的衣裳,每日里按照余公他老人家的审美,不是穿红就是挂绿,其实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小姑娘家日日穿得喜庆才好!
尽管他老人家有着老人家的审美,但从不限制崔稚的活动,有时候见崔稚盘算五景酿的事情,还给她指点一番,提及水路陆路,便道,“先前说得商队还是要的,生意做起来了,觊觎的人也会变多,不能光把生意做大,还得把自己装备起来。”
就像装备一支军队一样,不能只有人员的扩张,还要武器、盔甲、一应吃穿用度,还要分层管理上下军官。
崔稚受教,准备等段万全回来,得了扬州那边的消息,好好商议一下此事。六月底,段万全便回来了,崔稚一番忙碌自不用提。
李初这边,正好借由这个机会,以新身份示人了。
这一关过了,她才是真的李初,再不是那一家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女儿。
第374章 新身份示人
魏家来了个扬州人,长得和魏铭过世的堂姐一模一样。
罗氏进城来采买魏银成亲用的东西,魏银不肯等了,那女方也怕魏家反悔,把亲事定在了七月初。罗氏从宋氏酒楼门前路过,听见里边有人说起案首魏家。
“……真真一模一样,若不是那魏案首的堂姐真没有了,吕家魏家办了丧事,我还真以为是他堂姐!”
说话的就是当年为宋粮兴相看的媒婆,那媒婆促成了宋粮兴和郭春芳的亲事,来宋氏酒楼吃茶是不要钱的,她经常过来说些奇闻异事,今日说到的,正是李初。
罗氏在门外听的心头猛一跳,直直闯进了酒楼大堂,“你说什么?看见我闺女了?!”
那媒婆一看是她,笑了一声,“哪是你闺女?是扬州来的姑娘家,来寻亲的!”
“扬州来的?寻亲?!”
媒婆知道的多,“五景酿从扬州回来了,段家那小子便把这小姑娘带了过来,是给魏家做活的苏家的远亲,家中没了旁的长辈,跟着船来了安丘!眼下就在巧音绣庄做活呢!”
巧音绣庄是万音新开的铺子,开了才不到半月,但是挂出的绣样都是安丘地界见不到的扬州的花样,城里女眷上街,没有不去瞧一瞧的,销路甚是不错。
李初从扬州到了安丘,自然同扬州来的人一道。
罗氏听那媒婆反复说起李初,“那么好的姑娘家,却死了夫婿,不为婆家若容,回娘家又没了亲戚,多亏苏家肯留下她,也亏得她手巧,会绣那些扬州的花样!我上晌还去瞧了一回,真真是巧手秀出来的,蝶儿鸟儿跟飞起来似的……”
媒婆说那些旁的,罗氏都不要听,她只是问那媒婆,“真同我闺女长得一样?!”
“说这个,可真是巧了!许是和魏家确实有缘分,同魏案首的堂姐长得真像呢!不过人家江南的女子,更水灵……”
罗氏听不得别的,只听连媒婆都说同小莺长得一样,现在又暂住在魏铭那里……是不是,是不是根本就是小莺?!
先前小莺跟着哑巴跑了,他们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倒是魏铭去了吕家,把小莺的东西都拿了回来,让吕家办了丧事,也报给了衙门。又说是找不到尸体,立了一个衣冠冢,就在绿亭村不远。
他们一家都想着小莺没死,就没在意这事,又想着魏铭给办了,小莺以后跟哑巴另立一个身份,是能过了明路的。不论如何,他们家不费钱也没费力,不过去小莺衣冠冢前走了一趟,帮着魏铭把事情做圆了。
但是现在,怎么出来一个扬州来的李初,和小莺长得一样?!
除了高家庄的人,旁人许是以为小莺真死了,可她晓得小莺没死,那小莺是不是就是李初?!
罗氏脑中不断闪烁着这个念头,她不及采买东西了,问了路,直奔巧音绣庄而去。
巧音绣庄在城西偏僻的地方,但因着卖的是扬州的绣样,这会儿人特别多,大姑娘小媳妇把不大的门面挤得满满的。那绣庄的东家万音站在门前招呼众人,“大家不要急,慢慢看!”
这一声说完,正好有位小媳妇问她,“有没有绣花鸟的扇面,拿来瞧瞧!”
万音应了一声,叫了帮忙的人,“小初,把绣花鸟的扇面拿来几幅!”
话音一落,有个声音应道,“在这儿呢!”
这一句没落地,罗氏的心头就猛跳了一下。
虽然那李初说得是扬州的口音,但声音罗氏听得清清楚楚,根本就是小莺的声音啊!
罗氏一把拨开眼前的人,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一眼瞧见那柜台前站了个姑娘,穿着雪青色素面褙子并月白色的褶裙,梳了双环发,耳边簪了两朵白花。
罗氏一下就看住了,那眉眼、那鼻子、那嘴巴,这不就是她怀胎十月生出来、从小娇生惯养的小莺吗?!
“小莺!”罗氏的眼泪都涌了出来。
她这一喊,绣庄里的人全都转头看了过来,李初顿了一下,才同众人一道转过脸看去。她目光在罗氏脸上掠过,毫不停留,又掠了过去,将手里的扇面筐子递给万音,“万姐姐,绣花鸟的扇面都在这了。”
她如常说着扬州话,好像刚才看到的人完全不认识。
罗氏直接急了。
“小莺?!你不认识娘了?!”她说着更将人拨开,直奔李初而去。
罗氏手脚出奇地利索,万音想过来挡一下,都没能挡住她,被她一把抓了李初的胳膊。
“小莺!我是你娘呀!”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处认女的戏份,大姑娘小媳妇们,全都震惊了,一个个瞪着眼睛瞧过来。
万音连忙道,“这位婶子,你认错人了吧!她不是你闺女,她是从扬州来的苏家的亲戚,姓李。”
罗氏根本不听,死死盯着李初,“扬州人?我生的你养的你,你怎么成扬州人了?!是不是魏木子的鬼主意?!”
罗氏的眼里好像烧了火,仿佛要把李初的假面烧穿,露出她原本的模样。
李初心下快跳了两下,演练无数次的场景终于出现了,她知道,就是这一刻,决定了她到底是谁!
是李初,还是魏莺!
极力让自己平静,李初看着罗氏,和气地笑了,“婶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家姑娘,我爹娘早就没了。”
婶子?爹娘没了?!
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刺耳,罗氏手下狠狠攥住李初,“你个死妮子!学了两句扬州话,竟然不认娘了!你还咒我死了!你个死妮子,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多久?!”
她发了狠,一边骂着,一边要拉李初出门,“跟我回家去!”
众人都莫名其妙,街上有路人驻足观望。
万音挡住了罗氏,“这位婶子,这位李姑娘真不是你家闺女!你家闺女去了哪里?丢了吗?我们可以帮你找闺女,但你不能胡乱认人啊!”
大姑娘小媳妇们都点头,“这家绣坊是扬州人开的,主家和绣娘都是扬州人,哪有你闺女!”
人人都这样说,罗氏听的头脑哄哄直响,难道这个李初,真不是小莺?!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第375章 真的断了
罗氏不信,可人人都这么说,她到底是犹豫了,转过头看这李初。
“你就是小莺,我生你养你,怎么能认错?!”她盯着李初反复道。
李初也看向了她,她看到罗氏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喉头一阵又一阵哽咽。
小的时候,娘是疼她的,说她长得比旁人家的闺女都俊俏,是贵人命,旁人家的闺女都跟着大人下地做活,她大多都在旁边瞧着。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娘真好,比旁人家的娘都好,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一切都开始变了。
娘一边骂爹和两个哥哥懒,不干活,另一边见木子书读得好,脑子灵活,想把两家的关系走起来,谁想到因为木子下狱的事,娘吓着了,只怕挨着自家,匆匆忙忙同木子家割了关系,可没想到,木子却被原样放了回来,不光放了回来,还赚了一大笔钱,得了县太爷的赏识。
从那之后,自家和木子家的关系,就怎么都圆不回来了,偏娘不肯在田氏婶子和木子面前低头,又肖想木子家院子盖的好,趁着大雨下塌了房子,搬进了木子家去。两家合成一家,原本又有机会重新恢复关系,可娘却看重了木子家的院子,想占了去!
她不晓得娘怎么会起了这么大的邪念,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娘怎么就不懂,木子家院子再好,也是木子家的,和他们做亲戚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娘偏说,木子家不把他们家当亲戚,不把她爹娘当长辈,既然如此,就不要念着情谊了!
偏偏这个时候,又传来了宋氏酒楼少东家的亲事,娘就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掉进粮仓里,米也想抓,菜也想抓,还想抓肉……最后的结果,什么都抓不住。
一家人搬到了县城北的山沟里,没有木子家做比较,没有村里人戏谑,终于清静了,可娘不清净了,每天张开嘴,都是怨恨。爹和两个哥哥越发懒了,娘看着她,“你嫁人吧,不然咱们家过不下去了!”
可家底这么薄,连舅母都看不上,不肯结亲,娘带着她到处想看,到底她这张脸还值几个钱,被老猎户相中了。她怎么可能愿意,她心里还想着段万全!娘就教她怎么才能笼络段万全的心,她信以为真,没想到反而被人看不起!
后来老猎户没成,倒是吕家上门来,她看见那许多聘礼的时候,看见爹娘哥哥发着光的眼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么多年的事在眼前飞也似地掠过,最后,她看到了罗氏的脸,罗氏的脸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儿时母亲的温暖和慈爱哪里去了?
她只看到罗氏眉间一个川子,眼袋重重拉下,嘴角斜着向下弯曲,再不是太阳底下抱着她回外婆家的母亲了!
不是了,再也不是了!
“婶子再仔细瞧瞧,我真不是你闺女!你闺女姓甚名谁,去了哪里,我们可以替你找。”李初说着,轻轻地笑了笑,“绣坊还要做生意,婶子不要这样,快松开我吧。”
她说得风轻云淡,真的如同旁人家的闺女在说话一样。
罗氏怔了怔,再看向她,恍恍惚惚地认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小莺了!
小莺有这么和顺吗?小莺能被她拉拽着,还心平气和地说话吗?小莺的声音仿佛也不同眼前这个女子一样,平静中略带几分沙哑……这是小莺吗?
罗氏从头到脚地打量李初,李初任由她看,只是罗氏还不肯松开李初的胳膊,不停嘀咕,“小莺、小莺……”
万音和大姑娘小媳妇们都劝她,“真不是你闺女!”
真不是,真不是……
苏婆婆从后院被叫了过来,看见这情形,直接走了过来,拍了一下罗氏攥着李初的手,“作什么呢?”
罗氏吓了一跳,手下差点松开,“你是谁?!”
李初喊了苏婆婆,“表姑。”
表姑?罗氏愣了一愣,李初又道:“这位婶子认错人了,以为我是她家小囡。”
她说笑着跟苏婆婆解释,罗氏这心里原本是泰山一样坚定这就是自己的女儿,现如今泰山却摇晃了,巨大的石块崩了下来。
苏婆婆听了,更是道,“我侄女从小在扬州长大,当年生的时候还是我接生的,十八年过去了,她遭了难事,才到这里来。”
李初点着头,和气地看向罗氏。
十八岁了?她的小莺才刚刚满十五……
罗氏心里坚定的山几乎崩塌殆尽,眼里噼里啪啦滚了下来,李初抽了一方素帕子递过来,“婶子别哭了,人各有命。”
这句话一出,罗氏直接松开了李初的手。
这姓李的扬州女真不是小莺,如果是小莺,怎么可能看着自己流泪,毫不动容呢?
她的小莺,从前是个最孝顺的孩子,她若是被人气哭了,小莺会坐在她膝盖上替她抹眼泪的……她女儿呢?女儿呢……
罗氏走了,神魂落魄、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巧音绣坊。
苏婆婆把李初领会后院,李初刚踏进后院,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断了,真的断了……”
苏婆婆搂了她的肩,万音也走过来,替她摸去脸上的泪,“你是李初,再不是旁人了,我们在这绣坊里,好好地过日子吧!”
——
罗氏认女的事情一时被人口口相传,传来传去,又渐渐被即将到来的乡试稀释。
郝氏书局的时文卖的风生水起,青州莱州特地来买书的学子络绎不绝。郝修晓得这书卖到了如此火热的地步,很快就会有书局在他们的基础上再出翻版。都不是原版,被人拿去翻印也无可奈何。
郝家人把几代人的关系都使了出来,押了书往山东各地售卖,从青州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消息:孟中亭一家从泰州回来了。
从扬州走之前,崔稚就同孟小六说好了,待他们回来,要先探望岳氏,而且她听段万全回来的时候说,岳氏身体一直不太好,因而到了六月底,孟中亭才得以回到青州。
这边得了消息,崔稚立刻带了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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