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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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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崔稚没答应魏铭的条件,只是在晚上往安丘县城看花灯的时候,给他买了一盏琉璃灯,聊表心意。
  魏铭还是很满意的,一晚上爱不释手,连小乙要帮他挑一会,他都不肯,崔稚没办法,只好又帮小乙买了一盏,她问魏铭,“你不是见过琉璃吗?怎么还这么稀罕?”
  魏铭用琉璃灯晃了一下她的眼,“我稀罕的是琉璃吗?是你难得有良心,给我买一盏灯。”
  “唉,魏大人,你说这话就不讲理了,这些年我送你的东西不少吧?”
  魏铭看着她,说不一样。
  琉璃的光亮在他脸上流转,古代美男图鉴的事,又被崔稚想了起来,她突然觉得,似乎要给魏大人提一提名次了,瞧他那如刀刻一般的硬朗五官,比起段万全的精致,左迅的倜傥,更有一种风骨在里面。
  她瞧见他线条细细勾勒的嘴唇轻启,“这盏灯,是你对我的心意。你的心意,我怎么能容许别人碰呢?”
  他声音异常轻,人潮涌动的街道上,崔稚险些没听清楚,但她没有错过,她朝他眨了眨眼,他跟他勾了勾嘴角,“崔稚,我在。”
  ……
  从那天起,崔稚总也睡不好觉了,晚上经常梦见从前的事,有时候梦见那个编草鞋的小男孩,有时候梦见想象中的大将军,更多的时候,梦见那个将她一把抱在怀里的人,那人说,“崔稚,我在。”
  他在,一直都在……
  可是变化来得太快,崔稚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
  ——
  今年的二月没有春闱,备战会试的人却不敢有一丝松散,尤其魏铭被桂教谕连番提醒要好生备考。如果今年魏铭的会试能过,十有八九桂教谕可以拿到再次科举的通行证!
  不过像刚刚过线的举子,去会试的通过几率不是非常大,葛青和邬梨都是七十多名,葛青很想试试会试深浅,邬梨这种人就直言自己算了吧,倒是琢磨上了娶媳妇。
  他每日瞧见万音在自家进出,却还不是自家媳妇,别提多惦记了,偏万音让他好好读书,让他同葛青一道试试水。
  邬梨不愿意,某日和温传一道去宋氏吃酒的时候,同温传道,“我还不如像你这样,直接不打算会试了,等三年再说,但是我老娘和阿音吧,总是对我抱有幻想!”
  温传也有温传的苦恼,当下自干了一杯,“我倒是盼着能会试,至少不用应付眼前的杂事了。”
  他这么一说,邬梨来了精神,“怎么?去你家说亲的,可把门槛踏破了?你不想娶亲吗?”
  温传说不是,但为什么不是,又说不出来了。
  邬梨问了几句,丝毫探不出来他的口风,笑道,“你是不是有看上的姑娘了?”
  这一说,可把温传惊了一下,他这反应,邬梨连忙追问,“肯定有了,是谁?是不是你举人名头太大,把人家吓跑了?!”
  他把温传说愣了,“你、你怎么知道?”
  “哈哈!”邬梨一笑,“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快说,是谁?你梨子哥替你摆平!”
  温传想了想,正要说,被自己的二舅黄先生喊了一声,“传哥儿在这吃酒呢?”
  黄先生现在自己开了一家私塾,温传中举之后,黄先生的私塾也跟着风生水起,他常寻了外甥温传给他写几篇文章,拿给学生们观摩。温传自然乐意给他二舅帮忙,眼下便问他,“上次写的那篇文章,您瞧着可还好?”
  黄先生连声道好,“我还让你表哥誊抄了两遍,你有这样好的学问,二舅真是欣慰啊!”
  他说着,不忘把一旁的邬梨也夸了夸,“还这么年轻,都没成家就中了举!放在中举之前,我真是想都没想到!”
  邬梨没成家是因为他家穷耽误的,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年轻,不过他没啥不好意思的,同黄先生说起温传,“咱们传哥儿是该成家了!就是上门来的太多,也分不清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
  这话得了黄先生十二分的认同,“说得太对了,所以我说,等到明年消停消停,再说亲事的事!”
  温传瞧了他一眼,说起自家大哥来,“大嫂走了一年多,娘倒是想先给大哥续弦一位嫂子,不然两个孩子没人照看,我娘也不能全然顾上。”
  他只是随口一提,想把自己的亲事话题错开,没想到黄先生问他,“你娘真是这么想的?”
  温传说是,“昨儿听见我娘同爹说起来的。”
  黄先生立时站起了身,“我去问问。”
  他说着,立时就去了,走得比风都快,邬梨稀奇,“你二舅这是怎么了?好像他急着娶儿媳妇似得!”
  邬梨说笑起来,温传也觉得奇怪,却没放在心上,继续同邬梨吃酒,吃着吃着,却总感觉有人盯着他看。
  他回头一瞧,见宋氏酒楼门口站着个中年男人,温传认识他,是从前的邻居,姓贺,因着行三,人都叫贺老三。
  贺老三早先和温家做邻居,是榨油出身,后来精于买卖,赚了些小钱,再后来不知道怎么,搭上了郝氏书局全省卖书的路子,跟着跑了一省,一年就赚了个大院子,手里攒了不少钱,买了好几个小油坊,俨然商户老爷的做派了。
  他经商,温家读书,本是不相关的,可温传自中了秀才的时候,他就惦记上温传了,要跟温家叙叙旧情,温家说温传还小,没同他家做亲,现在温传中了举,贺老三也发了家,又把注意打到了温传头上,几次三番遣人上门说亲,要跟温家好好说道说道。
  眼下温传见了他,当作不认识,那是要落一个发达了便六亲不认的名声。温传只好起身同他打了个招呼,“贺三叔近日可好?这是要往哪去?”
  那贺老三没回答他,笑着进了宋氏酒楼的大堂,“听说你在此吃酒,过来瞧你一眼,瞧瞧你可还识得我?”
  竟然是奔着温传来的。温传吃了一惊,连邬梨都讶然道,“您这消息倒是灵通!莫不是寻温举人有事?”
  那贺老三照旧打量着温传笑着,“要说有事,倒还真有些要紧事。”


第442章 差点被套路
  “贺三叔有什么要紧事?”温传狐疑,心想要是有要紧事,怎么不直说,倒是在门口瞧着他,等着他打招呼才进来。
  那贺老三仍旧一副笑意不明的样子,他说,“这事我也说不好,不若我领你去看看?”
  温传更迷惑了,倒是邬梨问他,“往哪看?”
  贺老三瞧了瞧邬梨,“这位是?”
  温传连忙介绍,“是邬举人,与我同年。”
  贺老三上下把邬梨瞧了一遍,“邬举人可曾成亲?”
  邬梨说还没,见他净扯闲篇,不由疑惑,“贺老爷到底有没有要紧事?若是又事,咱们自帮你瞧一瞧。”
  那贺老三听他这么说,便道真有事,说着起了身,引了两人去了。
  他这一路七拐八拐地,把邬梨绕得头晕,倒是温传瞧出来,“贺三叔这是往家回吗?”
  “正是。紧要事就在家里。”
  温传正说不要贸贸然上门,就见那贺家已然是到了。贺老三引了两人进去,问两人要不要吃茶,两人哪有心思吃茶,被他弄得头晕,直道,“瞧事便是。”
  贺老三说好,带着两人直往后去,转了两转,到了贺家后面的小花园。花园不大,四五颗树环绕在一池池水旁,只是树下有两个姑娘,坐在树下低头垂泪。
  邬梨和温传目瞪口呆,温传问贺老三,“这是?”
  “是我两个无用的闺女,嫁不出去,在这发愁。”贺老三道。
  邬梨问他,“为何嫁不出去啊?两位姑娘瞧着甚是清秀,贺老爷也有家资,嫁女应是不愁。”
  可贺老三却问他,“话是如此说,可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怎么能看这些条件,随便嫁呢?”
  这话说的不错,只是邬梨就更不明白了,“不知贺老爷叫了我二人过来,作何用啊?若是想让我二人说媒,我二人自然留心的。”
  若是想招他们两人作婿,会不会太夸张了点?哪有把男子从外边叫进来强行作婿的?
  邬梨没把话说透,可意思却也明白,他捅了一下温传,“你不是说家中还有旁的事吗?咱们答应了贺老爷,让两位姑娘别愁,遇见合适的人自然会牵线。”
  温传被他一提醒,也明白了几分,正要说是,贺老爷先说了道,“那倒是不急,只是眼下小女不听劝,不知两位才子,可能劝一劝小女?”
  他这边问着,两位姑娘哭得更大声了,一副要哭晕过去的模样,贺老爷连声叹气。
  温传心软,同两位姑娘道,“二位姑娘不要惆怅,姻缘乃是天定,来时自来。”
  他隔着两丈远说了这话,两位姑娘只当听不见,贺老爷拉了他的胳膊,“你说的是,只是她二人听不清,不若近前好生说说!”
  他拉着温传往两位姑娘身前去,回头不忘招呼邬梨,“邬举人一并过来啊!”
  不想邬梨非但没过去,还一把扯住了温传,直把温传扯得一愣,“你不是说你家还有事吗?!两位姑娘的事,回头再说吧!”
  说完,拉着温传就走。
  “唉?!”
  贺老爷见状,很是惊讶,连那两位姑娘都停止了哭泣,皱着眉头瞧过来。邬梨扫了一眼两人,更是拽着温传不丢手了,只是温传另一只手也被贺老爷拉着,竟成了拉锯一样。
  “你们两人不是答应帮我劝解女儿吗?怎么说走就走?!”
  邬梨连忙道,“这不是突然想起家里有事吗?您家的事,我们记在心上了,遇上合适的必然给您牵线!”
  他说着不忘掐了一把温传,温传登时明白过来,连连道是,“我娘和二舅还叫我有事,贺三叔,改日再叙!”
  他使了一把巧劲挣脱了贺老三,和邬梨一道,脚底抹油了似得,遁没了影。
  两人一路跑出贺家的巷子,才歇了口气。
  邬梨拍了他,“这个贺老爷到底是什么人?!这种招数都能使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温传虽然明白不对劲,也具体哪里却没识破,他问了邬梨,“你瞧见什么了?”
  邬梨指了贺家的方向,“我方才瞧了一眼那两位姑娘,那一张脸化的跟扬州瘦女似得!这是迷人的招数,要迷了咱们两个留他们家做女婿嘞!”
  “啊?!”温传大吃一惊。
  ——
  第二天邬梨跑去魏铭府上借书的时候,就把这事当笑话说了,当时田氏和崔稚也在。
  田氏听得吓了一跳,“怎么还有这样做亲的?等人清醒过来,这不是要成仇吗?!”
  “成不成仇的,两位新科举人却实打实到手了!”邬梨拍拍小心肝,“幸亏我反应的快,不然温传那个傻蛋,可就惨了!”
  崔稚却和魏铭对了个眼神。待到没了旁人,崔稚问魏铭,“上一世温传的事,和这贺家有关吗?”
  上一世温传离家流浪,正是因为贺家和温家做亲不成,散布谣言说温传和嫂子有染,温家乱作一团,温传嫂子自尽,他离了安丘,再也没回来。
  魏铭回忆起上一世久远的事情,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贺家。”
  可崔稚就迷惑了,“温传的大嫂去世一年多了,新嫂子还没有谱,贺家还能瞎传什么?”
  魏铭也说不好,毕竟前世今生变化太大,前世此时,温传可没中举,今生温传提前中举,引起什么样的连锁反应都不无可能。
  魏铭沉吟了一下,“不论如何,温传娶亲这事,只怕还有些波澜,尤其那位前世的大嫂,今生还没有进温家的门,若是前世温传有憾,今生……”
  他瞧了一眼崔稚,“前世的遗憾,如果都能今生弥补,不枉费再来人间走一遭。”
  崔稚被他瞧得心里发慌,可想起魏铭上一世的遭遇,心里又酸楚了几分。
  她装作不在意地摊了手,“来着世间一遭,本就是要好好过日子的,魏大人,你已经帮很多人都好好过日子了,你自己也好好过呗!”
  魏铭瞧着她,眼中荡漾了笑意,“我一直在好好过,只是总还差一点,不知道谁能帮我补上?”
  “咳!”崔稚又被他呛到了,他总能拐到这些奇怪的地方。
  她满心吐槽,手背却被人剐蹭了一下,“你心里是不是在吐槽我?”
  “咳!咳!”崔稚更呛了,赶紧收回了手。
  他不光学会了“吐槽”这个词,还能活学活用了!


第443章 老办法
  永平十五年的春天,缺少了春闱的新鲜事,安丘县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只有高矮生的《食神飞升记》。现在高矮生露面的频次较少,小高矮生倒是成长了起来,新篇也好,旧篇也罢,把高矮生的神韵学了个十足,有时候几人相互搭配,舞台剧的架势都冒了出来。
  相比较戏曲的繁复,小高矮生的舞台剧就是让众人看个乐,倒是引得不少人特特跑安丘来看。
  崔稚思量着带着小高矮生四处巡演,可段万全说,因着保定地动一事,很多地方都趁势乱了起来,说朝廷不仁,皇上不圣,天降责罚云云,各地的土匪流寇不减反增,乱象纷飞。
  各地乱不是没有缘由的,皇上收回派出去的矿监税使之后,并没有真的安分下来,反而加重了部分赋税,导致民间怨声载道,连魏铭都连道“不该”,他说,“今上这般糊涂下去,大兴到底还是要完。”
  比起上一世此时,大兴已经安泰了不少,可架不住封建帝王只手遮天,崔稚问魏铭,“你要如何?”
  她知道魏铭这样的读书人,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忠臣良将,若是让他们造反取而代之,反而得不到认可。
  就如同明朝首辅张居正,权倾朝野,可顶着巨大的压力仍然把“臣”坐到了头,身后事一概不问,崔稚想,就算张居正知道自己死后那般凄惨,也未必走得了造反这一步棋。
  更不要说魏铭,前世还没有张居正这么惨。
  可是国破家亡,魏铭真能眼看着大兴摇摇欲坠吗?
  她问他,“你是不是寄希望于太子?”
  魏铭点了头,“太子贤明,只可惜前世英年早逝,若是太子能平稳登基,大兴不至于倾覆。”
  就是因为前世断掉了太子这个贤明的君主,今上死后由小太孙登基,藩王无不另起心思,而太孙年幼力不从心,又有今上留下的烂摊子,这才是大兴垮塌的一大重要原因。
  魏铭当时说,“若能延得太子阳寿,大兴有救矣。”
  但阳寿刻在阴曹地府的生死簿上,魏大人又不是孙行者,怎么能改呢?除非前世太子之死,另有缘由,这又不知何时能寻到了……
  崔稚没再跟魏铭提这件家国大事,认真操心着自己的多桩生意,有袁大当家保驾护航,五景酿基本遍布京杭沿线,崔稚乐得当起甩手掌柜,准备再把高矮生的事归拢归拢,可她和魏铭一道来安丘县城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谣言。
  谣言传有两位举人吃醉了酒,闯进了一家宅院里,撞见了这家的两位姑娘。两位举人做了什么不晓得,但急急忙忙从这家跑了出去是真的。
  众人纷纷猜测,“难道是轻薄了这家的两位姑娘?”
  有人质疑,“若是轻薄了姑娘,怎么没闹出来啊?”
  “傻了不是?姑娘家的声誉多重要啊!敢闹出来,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也是哦!这是举人能做的事吗?!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众人对这两位举人群起攻之,幸亏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不然这两人只怕不能安生了。
  但是在旁听了半晌的崔稚和魏铭,相互对了个不妙的眼神,崔稚小声道,“我怎么听着,跟梨子说得有点像啊?”
  魏铭也说像,“只怕不过两天,这两位举人就要渐渐浮上水面了。”
  到时候,要么就是和这两位姑娘结亲,双方都全了名声,要么两位举人可就要下水了。
  崔稚说,“既然不怕姑娘名誉遭殃,看来是女方家人所为,下手有轻有重,既能钓到两位举人女婿,也不玷污了自家名声,好计谋。”
  她戳了戳魏铭,“赶紧同梨子和温传说吧!可等不得了!”
  当天下晌,崔稚就把这事告诉了那两人,邬梨破口大骂,温传惊讶连连,“贺家疯了?”
  “既然能先用女儿引诱你两人,那这贺家做出这样的事,也不足为奇。”魏铭点了一句。
  当前的要务是,把这个贺家的谣言解决掉!
  邬梨直头疼,“总不能我二人现身说法吧,万一这个贺老三找个证人什么的,我二人岂不是越描越黑?”
  温传出了半身冷汗,“从前我家不想和贺家做亲,就有些这个原因。我爹娘说那贺三叔是个狠人,下得去狠手的狠人,我们家高攀不起。眼下看,我爹娘果然说中了。”
  狠人,还是下得去狠手的狠人,邬梨和温传两个被他缠上,也是真够倒霉的了。众人都沉默了起来,魏铭敲了敲崔稚的椅背,“还是老办法吧。”
  邬梨和温传懵着,“什么老办法?”
  而崔稚却知道魏大人说得是什么,她朝他一笑,“我也觉得,还是老办法好使。”
  “到底是什么老办法啊?你们俩打哑谜呢?”邬梨和温传更懵了。
  ——
  提前放出了高矮生本人要出场的预告,到了这天中午,宋氏酒楼座无虚席。
  座下的人都吆喝着“高先生好久不露面了”、“高先生瞧着高了,难道吃了什么长高的药丸”、“高先生给咱们来一段新奇的吧!最近吃饭都没滋味了”,崔稚在高矮生的服装套子下,扬手拍了醒目。
  “各位父老乡亲,我高矮生今日出面,就是给大家带了一件稀罕事,我起了个回目,就叫做《青天白日挖坑埋人,黄天厚土颠倒是非》。”
  这回目一出,众听众都在其中闻到了奇闻异事的味道,当下都叫了高矮生,“高先生,开说吧!”
  高矮生醒目一拍,张口就来,一段一段地把邬梨温传两人的事说了起来。她自然也都用了化名,贺老三没指名道姓点出邬梨和温传,她也不过多映射贺家,毕竟姑娘家的名誉是要紧事。
  她把前后这么一说,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看见门口听说书的贺老三了。
  “……这是个实打实的一石二鸟之计,事成之后,自有两位新科举人成了婿,便是女婿中了进士,有着这段传言在前,糟糠之妻不下堂自成定局!诸位客官,哪位能想出来这么个好法子?”
  众人都不傻,听了高矮生说得这一段奇闻,当即和前两日的轶事联系了起来。
  “哎呦,难道是咱们安丘县的事?”


第444章 延续香火
  宋氏酒楼众人猜测纷纷,邬梨、温传和魏铭都在角落里瞧见那贺老三脸色铁青,贺老三攥着门框,好像恨不能把宋氏酒楼的门框撕下一块来。
  宋老爹不知缘故,见他跟门框较劲,赶忙拍了他,“我说贺老爷,这是做什么呢?您就算听了高先生的说书不得劲,也不能跟我家门框过不去呀!”
  宋标是玩笑着说得,可那贺老三却露出几分狰狞表情,“浑说什么?!谁不得劲了?!”
  “没不得劲就没不得劲,您怎么这么大气性?”宋标莫名其妙。
  那贺老三却不想跟宋标纠缠下去,瞪了他一眼,又狠狠地看了一眼高矮生,最后把众人一个不落地扫了一遍,邬梨和温传都躲到了魏铭后面,不想让他起疑发狠,只有魏铭目送他,恨恨地走了。
  “嘿!没辙了吧?!”邬梨乐得不行,起身瞧了一眼贺老三离去的方向,拍了温传,“这下解了危机了!”
  说着,跟着魏铭绕回后院给高矮生护驾,崔稚照旧讲的满头是汗,魏铭帮她把外面的宽大行头卸了,“都说高矮生长高了,他们这么一说,我瞧着好像是有点!”
  崔稚瞥了他一眼,“根本就是长高了,是你整天盯着我瞧,所以看不出来。”
  魏铭轻轻一笑,“你也知道我整天盯着你瞧?怎么从来没瞧过我?”
  邬梨和温传两个还在旁边说着贺老三的事,崔稚见他说话没个轻重,直接踢了他一脚,谁想他反过来问她,“踢我做什么?”
  崔稚被问得一愣,邬梨听见了这句,也问了过来,“你干啥踢咱们魏解元,要不是魏解元想出来这个好的办法,能把贺老三逼退吗?”
  崔稚无语了,“敢情都是魏解元出的力,我这会儿白说了?”
  温传连忙道不是,也谢了她,魏铭笑而不语,温传说请众人去家中喝茶,“我娘自己制的梅花茶,往年送了亲戚朋友,都说还行,一道去尝尝?”
  有吃有喝,崔稚就笑盈盈了,当即说好,问魏铭,“魏解元不是说去郝氏书局吗?还去不去温举人家了?郝家不知道有没有梅花茶哦!”
  崔稚朝他挤了一下眼,还以为他不能去了,不想魏铭一点犹豫都没有,“那就去温举人家品茶吧!”
  崔稚猜错了。
  ——
  温传家翻新了院子,但是因为周围住的密,并不似魏家这等气派,家中仍然随处可见农家生活气息,温传母亲黄氏晒了一院子的花,墙边还摆着温传父兄做的木工。
  黄氏把梅花茶拿出来泡了,说去给几人端些小点心来,温传跟过去忙活,还以为她娘要现蒸一些,没想到厨房里竟然有现成的。
  黄氏笑道,“要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呢?你二舅母刚送来的!还热乎着!”
  她捏了一个给温传,“尝尝,可还能拿出来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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