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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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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又有一个人,说上一回,瞧见朱婆子鬼鬼祟祟。
  朱婆子却一个字都不认,“怎么滴了?!还不让人出门了!我这粮食就是拿钱换的!”
  崔稚见她咬死不认,眼睛咕噜一转,转到了东财身上,戳了东财一下,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跑这么慢!你真能跑去粮长家报信?!”
  东财才多大年纪,哪能经得住她这么一激,立时反嘴,“怎么不能?!我都报两次信了!”
  东财嘴巴一秃噜,这群人还有什么认不定的?
  中间夹着的几个妇人,手脚麻利地很,直接把老朱婆捉了,抽了腰带绑在树上,东财也被绑到老朱婆腿上。
  老朱婆气得大骂:“你们没本事抢粮食,倒是怪到我头上来了!欺负一个老寡妇!不要脸!”
  她再骂也没用,一伙讨粮食的人根本不理会她,只道:“去老朱婆家把黑心粮食都搜出来,分给大家伙!”
  一伙人气愤不已,要去老朱婆家搜刮。
  崔稚一看,这重点不对啊!
  现在抓了通风报信的人,不得赶紧筹谋着,怎么再去粮长家把粮食讨回来吗?去老朱婆家这么要紧干嘛?!
  她脑子呼啦啦转,想着怎么把这群人喊住,就听老朱婆骂那群人不得,转而骂起她来。
  “你个死丫头!你哪来的流民!村里不许有流民!这就把你卖勾栏去!”
  崔稚一听这话,正好给了她开口的机会,也同老朱婆吵起来,“我才不是流民!我是魏木子家的亲戚!”
  “谁信你?!瞎胡说!他家都快死了绝了吃不上饭了!还有口粮收留你这个死丫头?!”
  朱婆子不亏是有粮食吃的人,脑子反应快得很。
  崔稚虽然饥肠辘辘,可嘴皮子不笨,直接回她:“我表姨母就爱收留我,干你什么事?!”
  她说表姨,旁边一个老妇人反应了过来,“你表姨母是木子的婶子,田氏?”
  崔稚赶忙点头,这是田氏教她的说辞,她眼见那几个男人还商量着要去老朱婆家,赶忙道:“刚才,木子说讨不到粮食,肯定有人通风报信,这才让我出来盯着的!他说抓了报信的人,上门去讨粮食就成了!”


第4章 土味好名字
  崔稚赶忙把自己的办法说了,拿了木子当幌子。
  好歹木子也有十岁了,灾年之前,也念过两年学堂。方才他解释里长的时候,很有几分学霸气质,村里人应该知道。总比她这个六七岁的黄毛丫头,说话让人看重些。
  虽然在她眼里,木子就是块木头,一天24小时,有20个小时不在线。
  刚才那个老妇人又问她,“这都是木子说得?木子哪去了?他可有说用个什么法子讨粮食?”
  老妇人像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她这么问,郭天达就走了过来,喊了一声“娘”,老妇人让他不慌去,只看着崔稚又问了一遍。
  “是木子说的,木子去哪了,我也不知道。但是木子说,要是有人把粮长家的人都引走,就好了!”
  崔稚心道她能说的,也就这样了,再说多了,怕是超出木子的认知极限了。
  她准备看看这些村民怎么施行,再趁机出点小主意,就听一个妇人笑道:“木子来了!正好问他!”
  言罢就见来路上,木子步履稳健地跟了过来。
  魏铭紧赶慢赶,终于追了上来,一靠近瞧见这情形,吃了一惊——老朱婆和东财都被绑到了树上,一村的人都围在小丫头身边。
  这也罢了,齐齐往他身上看来是怎么回事?
  “木子,木子快过来!有人通风报信的事,是你想出来的?”
  魏铭这一听,明白过来,但见村里人都看着他,崔稚夹在人群里,朝着他噼里啪啦一通眨眼,心下觉得好笑,面上不表。
  “嗯。”
  他应了一声,眼角瞥见小丫头大松了口气。
  用他的名义倒是用得溜……
  郭天达将他拉到身前,“好孩子,读书好就是得用。夫子有没有教,怎么把粮长家的人引走?”
  夫子恐怕没这么能掐会算,魏铭暗想,答道:“声东击西。”
  “这却是个什么意思?你仔细说说!”
  魏铭没急着开口,目光落到了崔稚脸上。
  既然是她起的头,想来她是想好了法子的。
  果见她呵呵笑了两声,小孩说笑话一样,道:“要是官府又来发粮食了,赵家肯定去抢!”
  “咦?要说发粮食,那赵家人,还不得比抢着投胎还要紧?这小闺女脑子倒是快!”
  “可不咋地?到时候他们家都空了,咱们去他家讨粮,还不跟去自己个儿家一样?”
  一伙人都笑起来,郭家婆婆还慈祥地摸了摸崔稚头顶上的黄毛揪揪,问她,“你叫什么名?跟婆说说?”
  “崔稚。”崔稚扬了小脸。
  郭婆婆笑眯了眼睛,“哦,翠枝啊!好名字!”
  她身后二儿媳妇刘氏还道:“咱们村有翠花、翠叶,这回又来个翠枝,可正好!”
  崔稚眨巴着眼傻了一下。
  魏铭忍俊不禁,听她嘀咕道:“真是土味好名字……”
  郭天达倒是没空理会这些,问了一句,“找谁去?赵功这么精明,会信谁?”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魏铭不急不慢地看向崔稚,见她小手一指,指到了骂骂咧咧不停的老朱婆腿上。
  “东财去!”
  她果然都是想好的。
  ——
  赵塘村,粮长赵功家里,一大家子十几个男丁,蹲在院里喝稀粥。
  “绿亭村都荒成什么样了?一村的男丁没有我赵家的人多!还敢上门讨粮食?”
  “泥鳅想翻船——不自量力!”
  “咱们还每日里赔上多少柴火!喂狗还知道看个门呢!明天不给他们发粥了!”
  粮长赵功放下手里的碗,抹了一把嘴。
  “粥水照发,但是再发几天,都是咱们说了算!我本来还想着,把糠发给他们,现在……算了!”
  赵家人都跟在赵功声后应和,有个胆小点的问:“里长知道了,别上县里告咱们一状吧?”
  赵功的儿子赵宝建扬了头,“王老头这个里长也干了八九年了,还不该退?等他退了,按粮按丁,那是要我爹当里长的,他现在敢告,以后有他好看!”
  赵功瞥了他一眼,“这么大声干嘛?没得出去张扬得罪人!”
  赵宝建却不怕,“爹,你老说什么是什么,反正这事雷打不动!”
  一院子的赵家人哈哈大笑,笑声没停,有人拍了门。
  “谁啊?”赵宝建上前开了门,一低头看见东财。
  “咦?你小狗崽子?跑回来干嘛?还想要粮?下回再说!”
  方才打发老朱婆费了不少口舌,赵宝建想到那个难缠的老婆子,就烦得慌,连带见着东财也没好气。
  他有没有好气不重要,东财直接把村里人教他的话喊出了口。
  “县太爷又来发粮食了!到北头的堤上了!俺们村的人得了信,全去抢粮食了!俺婆让俺来说的!”
  东财说完,一句废话都没有,扭头就跑。
  刚才村里人说,如果他不好好报这个信,就把他捆树上一天一夜,现在他报了信,不用捆树上了!
  东财转眼跑没了影,赵家人想多问一句都没有。
  一家男丁互看一番,直把手里的碗一放,砰砰响。
  “走!抢粮食去!”
  说话间,院里尘土飞扬,一个人都没了。
  ——
  跟着东财过来的两个绿亭村人,一见着赵家人投胎一样地往北头的堤上跑去,差点笑出了声。
  携了东财跑回去给村里人报信,村里人早就翘着脚、伸着头等着了,这下见着旗开得胜,各个脸上笑开了花。
  郭天达是村里的年轻一辈里说话办事稳重的,当下由他领着一拨人先奔赵家去,再让另一拨人兵分三路,一拨去把村里各户集中起来等着分粮食,另两拨再把西边的酒溪庄和西北边的堤西村的人喊来,大家共属一里,绿亭村的人抢粮食,不能抢了人家的口粮。
  崔稚看得直点头,一转眼,见魏铭不知何时背着手站在人群外,老大爷看下棋一样,还观棋不语,赶忙拉了他,“你也跟着去呀!”
  他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跑不动。”
  崔稚不知道说什么好,郭婆婆在一旁呵呵笑,“别催他,他刚想了这么个好主意,肚里一碗稀粥早没了。”
  崔稚对这个解释竟然无可辩驳。
  不过这次,木子倒是给她正经帮了忙。
  她回头去看木子,发现木子又开始发呆,望着人群离去的方向出神,脸上不知何时露了些情绪……似是悲悯?


第5章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魏铭想起了从前。
  那是永平二十七年,他中进士后授知县职、往广西平南县任职的第二年。
  平南连一月下雨,百年不遇。终于只晴了一日,接着突降暴雨,水位猛涨,堤坝垮塌,全县受灾。这一场灾害并非只平南县,周边各县甚至各府全部淹在水中。
  广西地处偏远,不及山东靠近京城,消息传得快,朝廷还能拨相邻省份粮仓赈济。他主持的平南县无有救济,官员和当地百姓只能自救。
  洪水、疫情、饥荒接踵而来,一斗米值一千钱,一猪值银二十两,男男女女插根稻草入市买卖,不过数十文。要知道江南富庶之地,一斗米才值二钱银子,二十两够十口人过一年了!
  钱和吃食的价格完全乱套,没钱买粮的人家,都能把埋在地下的尸体挖出来,更有甚者,父子夫妻当街相杀相食。
  他亲眼看着一个女孩从他身前跑过,只几息的工夫就没了影,他听见惨叫声急急寻过去,女孩却已经被撕扯入了人堆,他喊人将围在前的人全部拉开,女孩还是没了,一条腿孤零零地掉在地上……
  所以,崔稚跑晕在他家门前,他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就将她拉了进来,用一直棍子挡住门外的人,才救她一命。
  也算是解了当年的心结吧。
  后来,总也等不到朝廷的赈灾粮,他收来的富户捐粮不过杯水车薪,便强行动用了当地一大寺庙的香火钱,去外地买粮赈济,灾情才稍稍得缓。
  只是这一年的灾荒,导致直到他三年任满离开,平南尚未恢复往年的生机。
  天地不仁……
  “想什么呢?”一只小手突然在魏铭眼前乱晃。
  魏铭被搅得头晕,方才的心思瞬间一散,“没什么。”
  “但我看你眼神很深邃诶!你才十岁,能想什么深邃的事?”她歪着头打量他,忽的点脚靠到他耳边,“喂,你不会也不止十岁吧?!”
  魏铭顿了一下,难道她看出他是重活了一辈子的人?
  她的来历,他还没弄清,若是在被她抢了先机,可不是上策。
  他不动声色,只听她又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你接一下?”
  她说这话,倒像是什么治国韬略,他为何从未听说过?
  “你说的什么?”
  他问回去,她却盯着他看了一眼,接着叹了一声,“算了,你果然只是个傻木子而已。”
  她瞧着她又坐回了村里的老榆树下,光秃秃的树杈上,只有树梢尖尖上还有几片新嫩的叶子,风一吹,轻轻晃动。
  郭家婆婆和白家婆婆正在说她,“这么点子年纪的小闺女,我还没见过哪家有比她精的!真是可人疼!”
  她傻笑,“嘿嘿嘿!”
  白婆婆指着她道:“我像她这个年纪,还只会地里玩呢!魏家是好人家,能收留她,也是她的福气。”
  郭婆婆又摸了摸崔稚头上的揪揪,问她,“你爹娘兄弟呢?”
  “不见了。”
  俩老婆婆听着俱是一叹气,一阵子没说话,过了一会缓过来了,才道:“你就在魏家好好过日子,木子是个好的。”
  魏铭听着挑了下眉,向她看去,见她好像没听懂,还是傻笑,“嘿嘿嘿!”
  两个婆婆被她的傻笑闹到,也跟着笑起来。
  不多时,酒溪庄的人奔了过来,从绿亭村借道,往赵塘村抢粮。
  崔稚不知何时从两个婆婆怀中溜了出来,一拉他的胳膊,“走走,跟去看看!”
  ——
  赵家院子里乱作一团。
  赵功的媳妇、儿媳妇、小女儿和孙辈们全被关进屋里,有人守着门,不让他们出来。赵宝建的媳妇嗓门大,这会正扯了嗓子嘶嚎。
  只那北头的大堤可不是一般的远,赵宝建媳妇嗓子喊哑了,一个赵家人也没回来。
  郭天达站到他家的磨盘上说话。
  “赵家婶子、弟妹也别哭闹。咱们就是取走咱们该得的粮食,你家的东西咱们不要,等咱们走了,你们自去清点,错不了!”
  他义正言辞,下面有早就看不惯赵功的人道:“要我说,咱们就该把赵家的粮食一块抢喽!见天弄些薄汤稀水糊弄人,现在就剩下这点粮食,还不是被赵家人弄走了!”
  这人一说,有不少人应和。
  可这是个算不清楚的账,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应急粮从赵家搬出来,粮食拉回各村,赵功回来也只能干跺脚。
  可惜村里人因为灾荒去了不少,各村该领多少粮食又算不清了。
  满满一院子的人,都等着一个在县里做过几日学徒的年轻人打算盘,年轻人急得满头是汗,偏还老是打错,重新再来。
  魏铭被崔稚拉着从人堆里挤进去,一眼瞧见粮食都搬到了院子里,只是这数目算不出来,所有人只能干等着。
  魏铭很久没遇到过这种状况了,这等事总有人替他办妥。现下这个情况,好不容易制住了赵家的人,难道让他亲自上手?
  魏铭思量着怎么指点年轻人一番,眼角瞥见崔稚已经走到了那人身后。
  那年轻人叫吴董,是赵塘村的人,饥荒以前在县里一个酒水铺子干过伙计,饥荒一到,铺子养不起伙计,就把他遣了回来。
  他嘴里嘟囔着每村多少户,一户有几丁几口,官府应急粮发了多少,每户该领多少粮食,各村又该从赵家领走多少,现下剩下多少粮食,该如何分。
  “天啦噜,怕是小学一年级的水平……”
  魏铭见崔稚露出惊讶又质疑的脸色,虽听不懂她说得是什么,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难不成,她还会打算盘?
  魏铭心下微惊,问她,“你会打算盘?”
  崔稚:“不会。”
  不会打算盘,还嫌弃人家吴董?
  魏铭揣着疑惑看她如何行事,见她蹲下身来,捏住了他脚下踩着的一根树枝,“抬抬脚,我赶紧把数算了,领粮食走人。”
  魏铭连忙抬起脚来,只见她用树枝抹平了一片土,问起那吴董来。
  她不问户,也不按丁,却是问了丁口,丁是十六到六十的男子,口指却把所有人都算上。似他们魏家,只有失踪的叔父算是一丁。
  她问来各村人口,便用树枝在地上画几个扭曲的符,然后问了剩下多少粮食可分。
  应急粮有麦有米,方才郭天达已经领着人称量过来。她又用符记下来,转头问他一句,“我记着一石是十斗,一斗是十升,一升是十合,是吧?”
  魏铭颔首。
  就见她开始用那几个符画起来,这一画还画了不少,有圈有点有横有叉,画完,她似是嘀咕着又核了一边。
  “好了!”魏铭见她一回头,朝自己展颜一笑,然后一脚将那画了半天的圈踢成了飞灰。
  她把头凑在还在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吴董身后,朗声道:“你这不是算出来了吗?”
  “是、是吗?”吴董愣愣的。
  崔稚看着他算盘上根本没有的数,念了出来,“绿亭村麦八斗、米九斗,酒溪庄麦五斗、米五斗六升二合,堤西村麦六斗、米六斗七升五合,开始称吧!”
  挤在院里的人得了这话,也不管出自谁口,立时都动作起来。
  “啊?啊?是我算得?”吴董看看算盘,又看看动作起来的老乡们,挠头。
  崔稚拍拍他的肩,“就是你算得,没错!”
  吴董还有些懵。魏铭目光从崔稚身上掠过,又落到她没踢尽的圈符上,心下微沉。
  她会的太多了。


第6章 给你编草鞋
  赵功院里,绿亭村、酒溪庄和刚来的堤西村人,都动作了起来,赵塘村其他村民可沉不住气了。
  “咱们又不是赵家人,咱们的粮食怎么算?不能都被你们领了吧?!”
  “没领你们的,赵塘村的自家按丁口领就是了,吴家哥哥算着呢!”崔稚躲在吴董身后喊了一句,拍了吴董一下,“快算!人口数乘一口该领的粮食!”
  说完也不管吴董算得如何了,一转头拉住了魏铭的手,“走走,咱们跟车回去!”
  魏铭被她拉着,从搬粮食的人群里挤出去,见她手脚灵巧地爬上了绿亭村的地排车,坐在边上偷笑。
  魏铭瞧见她那偷油吃的小老鼠样,方才心中因她而起的沉沉疑惑,又消减了几分。
  人的能力和心性是两码事。
  “木子,你要不要上来?”她伸着脑袋问。
  魏铭一度怀疑她要从车上掉下来,他道,“我不上了,我走着便好。”
  她撇撇嘴,嘀咕道,“你是穿草鞋穿习惯了,我可受不了,想念我的松糕底……”
  魏铭听她又开始说胡话,也不再多问,往一旁水塘边,掰了些蒲草带着。
  为了粮食来回跑了几趟,她脚下草鞋确实磨破了。
  ——
  赵家人一窝蜂地奔着北边大堤去了,跑得满身是汗,刚喝下的粥水都消耗了干净,然而到了北头大堤一看,堤上比粥水还干净,一个人都没有。
  “咋回事?人呢?”赵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宝建比他爹强点,道:“莫不是咱们跑得太快了,绿亭村的人还没赶到吧!”
  这话引了一众年轻人笑,“都是些肚子没饭的东西,跑断腿也跑不过咱们呀!”
  年轻人嘻嘻哈哈地笑,赵功却不笑,“不对,就算绿亭村的人没跑到,朝廷押粮食的又去哪了?”
  众人一愣。
  有人试探道:“会不会,已经被绿亭村的人抢走了?!”
  “不会吧!这么快?!”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不可思议。
  赵宝建道:“那就去绿亭村!把粮食抢回来!”
  一群年轻人响应,赵功眼皮跳了一下,觉得总有些地方不对。
  他喊住了赵宝建,“别慌!要是都去绿亭村了,大堤再来了押粮食的,不就岔开了?!”
  赵宝建一听,连连倒是,“爹说的对!那留几个在这!这事忒他娘的邪乎!”
  “邪乎”两个字就像是大锤,咚咚敲在赵功头上,他眼皮又是扑腾一阵乱跳,心里更不安了,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快看,那边怎么那么多人?!”
  众人都顺着他手指向下看去,看到了赵塘村到绿亭村过水塘的路上。
  那路上黑压压全是人,有眼尖的,惊叫一声,“车里拉的是粮食!”
  拉的粮食?哪来的粮食?!
  赵家人还有点蒙,赵功单看人群走的方向,一下明白了过来,头一昏,差点从大堤上滚下去。
  “糟啦!家里的粮食全被他们抢去了!”
  “啊!”赵宝建大叫一声,“贼!敢抢公家粮食!绿亭村反了!爹!咱们去县里告!”
  “对!让县太爷收了他们村的粮食!就归咱们了!这回让他们饿死!”刚跟绿亭村人推搡过的赵家人,都瞪眼咬牙。
  来路上一个赵家亲戚飞奔过来报信,“赵家被围了!粮食都被抢了!”
  赵宝建听了,一脚踹在一旁的柳树上,“去找人,把酒溪庄、堤西村的人都叫来,还里长老头!绿亭村的人抢了四个村的粮食!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赵宝建恨得要命,一旁的赵家人也都跟着应和,那个急急跑来报信的亲戚有点懵。
  “宝建兄弟,酒溪庄、堤西村的人都在了……是、是跟着一块来抢粮食的!”
  赵宝建耳朵轰鸣,“你说什么?”
  “绿亭村喊着酒溪庄和堤西村一块来的!咱们自己村的人也抢起来了!”
  赵宝建脑子不够用了,“那、那就把这三个村一块告了!真是反了,我去县里……”
  话没说完,被赵功一脚踹到了地上,“你去县里干嘛?!自己告自己?!”
  “可是爹,他们抢粮食……”
  赵功气得捂着头,“自己没看住怨谁?!”说着,深吸两口气,看着远处路上拉着粮食的车,恨恨道,“等到朝廷的粮来,我让他们都吃屁!走!回去!”
  ——
  赵家没了粮,家家都有了粮。
  这粮食核准下发,都是按照各家人口数目。说实在的,没崔稚这个流民什么事。
  不过崔稚偷偷给木子失踪的三叔算了一份,她就帮木子叔叔吃好了。
  见到粮食进了家门,田氏眼里涌了泪花,“这下好了,小乙能吃上正经饭了了!”
  小乙这两日都在吐,小孩子脾胃弱,赵家发的稀汤薄水根本没用。
  崔稚上前同田氏道,“给小乙熬些米汁,慢慢她吃下就好了。”
  熬米汁得用多少米?虽然家里有了些粮,可吃到朝廷发粮,也只能紧巴着。
  田氏犹豫不决,看看崔稚又看看魏铭。
  崔稚直接喊了魏铭,“木子,你说呢?”
  “婶娘,崔稚说得是,先顾着小乙,她还小。”
  上一世,小乙虽然没饿死,却得了胃心痛,时常吃不下饭,消瘦乏力,未及及笄,一场风寒就要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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