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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女当嫁[封推]-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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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句话问你呢。”
因方才往里头递东西时也得了一些好处,小狱卒也不好直接推辞,就趁着人散开之际,跟着这人到了拐角巷子处,低声问:“什么事儿?”
那人便道:“孝敬给忠勇公的东西,他老人家可动了筷儿?”
“没瞧着皇上才刚都御驾亲临了么,都只顾着接驾,哪里有功夫去瞧那个呢。”
中年人从袖中掏出个银锭子来,笑着塞进狱卒手中,凑在他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
小狱卒惊诧的叫道:“你这人不至于吧,这么些银子,再买多少酒买不得,做什么非要将哪壶酒弄回来。”
“劳烦小哥儿,那烧鸡忠勇公没动,怎么处置都成,只是那酒壶,是我家主子心爱之物。务必请将酒壶取回。”
狱卒掂了掂银子,想了想道:“好吧,我就帮你这一遭。”
他便趁着无人注意之际到了里头,见原本牢里放着的吃食都不见了,又忙到了外头来,见几名狱卒正在分着吃鸡,就只得上前将放在一旁的酒壶取了来,又与兄弟几人插科打诨几句,承诺回头再筛一壶更好的酒来给兄弟们暖暖身子。这才将满满的一壶酒成功的带了出来交给中年人。
那中年人收起酒壶,拉着小狱卒去了巷子深处,低声笑着道:“小兄弟。可知道我是哪个府上的?”
“你不是九王爷府上的?你这人好生啰嗦,又问这个做什么……”话音未落,已觉得腹部剧痛。低头看去,雪亮的匕首从腹部拔出,鲜血透过棉袄涌了出来。
“你……”狱卒瞪大了眼,到了这会子也想不出自己为何会丧命。
中年人在他倒下之际又补了两刀,从他怀中搜出刚才那银锭子。这才冷笑了一声,拿起就酒壶走了。
大雪簌簌落下。在倒地之人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鲜血汹涌而出处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马车上,小皇帝将黑貂绒大氅解下披在霍十九身上,见他脸色苍白。头发散乱,不由心疼。
自与霍十九相识至今,只见过他是最潇洒的人,从来都是气度矜贵,神清气爽。哪里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小皇帝到底有些心软了,就耐着性子道:“英大哥,你若不忤逆于朕,又何至于如此呢?真看你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好看。你可还好?”
上下打量霍十九身上,并未见伤痕,也放心了不少。“朕只说关了你,又没说要对你用刑,想来那些狗崽子们也不敢对你如何。”
霍十九颔首道:“皇上说的是,臣只受了针刑而已。不似仇将军,满身伤口层叠,还请皇上开恩。吩咐人好生为他医治。往后若真有动兵之时,我大燕还要仰仗仇将军。”
小皇帝听着这话。就觉得心里不爽。
仰仗?他身为九五之尊,需要仰仗谁?
这一整日,包括去亲自迎了霍十九与仇懋功出来,他都是心不甘的。但既决定了要将人好生惩治一番,到了如今去而因为天下人的舆论不得已亲自去放了人出来,他当他现在心里多舒坦么?
关心他两句,他便又给他扯到仇懋功身上。
“好了,朕放了你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继续来忤逆朕。待会回宫好生换身衣裳,朕已让人给你预备了热汤沐浴,好生去去晦气,也暖暖身子。至于那针刑,回头朕会好生问问的。”
霍十九只笑着点了下头,不在多言了。二人的意见既然不同,他再多说又有什么用?
到了宫中,就去小皇帝的寝殿侧殿里头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簇新的石青云锦袄,披上小皇帝亲赏的那件黑貂绒大氅。头发也整齐的以白玉簪子挽在头顶。
除了气色不大好,其余与往常并无二致。
小皇帝看他如此,心情也好了不少,就道:“朕才刚已经问过了是何人对你用刑,已经吩咐了人将他们拿下,随后交给你处置。英大哥,朕都亲自去接你出来了,你也就不要再气了吧?”
“臣不敢,臣惶恐。”霍十九跪下行礼,只说这样一句,再没了多余的话。
小皇帝就觉得霍十九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变化,对他的态度还是恭敬,却不那么亲昵了。
小皇帝就有些着急,起身道:“英大哥不会记朕的仇吧?虽关了你,那也是你忤逆朕的意思,真不是放了你出来么?”
“臣不敢,皇上仁慈,臣身沐圣恩,感激不尽。”规矩的叩头。
小皇帝看的咬牙,双臂负在背后握着拳,半晌才放开,蹲下沈耐心的道:“英大哥,朕也有朕的苦衷……”
霍十九只垂眸跪着,不去看小皇帝的脸,听着他软硬兼施的摆道理,心里却如同冰封了的湖面一般翻不起丝毫涟漪。
若说从前还不清醒,大冬日在诏狱里受着,他也该“冷”静了。
同一时刻,锦妃所居的钟粹宫中,正由听雨搀扶着行礼:“臣妇锦妃娘娘请安。”
乳娘在后头抱着七斤,也行了礼:“小世子给锦妃娘娘请安了。”
锦妃端坐在首位,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蒋妩,又瞧了一眼在乳娘怀中穿着小红袄的漂亮孩子,心中就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妒忌。
她伺候了皇上也有一阵子了,一开始皇上不肯碰她,后来终于肯了,她肚子却一直都没有动静。
皇上膝下子嗣单薄,就那么一个病歪歪的小皇子,她又是近来受皇帝雨露最多的一个,若是能拔个头筹,将来凤位未必就不会是她的。可是独占恩宠是有,竟然到如今都没成功。
反观忠勇公夫人,已诞下一子不说,如今又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
她虽然是皇帝的人,身份远比蒋妩要尊贵的多。可是仔细想想,她求而不得的那些,蒋妩都轻易的能得到,也不怪她要妒忌一个外臣家眷了。
“快起来吧。”锦妃笑着道:“赐坐。”
“谢娘娘。”
蒋妩这才在听雨的服侍下在一旁侧坐坐下,乳娘刚将七斤放在铺了厚实坐褥的圈椅上,七斤就动弹着双腿想下地来,还张着手唤蒋妩:“娘,抱抱。”
孩子奶声奶气,叫的人心里都柔软了,即便不是自己亲生,到如今也是有感情的。蒋妩就拉着七斤的手,叫他站在自己身前,低声哄着:“七斤乖,别闹。”又对锦妃解释道:“娘娘莫怪,孩子还太小,本不应该带来宫里打扰了娘娘清静的。”
锦妃莞尔道:“忠勇公夫人说的什么话,本宫邀请你们母子来的,还能为了这个怪罪你们不成?再者本宫瞧着小世子却是可爱的紧。抱过来,给本宫瞧瞧。”
“是。”身边宫女就上前来,牵着七斤的手哄着他去。
小孩才学会走路,站还都站不稳,宫女拉着他的小手,他的小身子就有些摇晃。乳娘忙到了近前来,双手托着七斤的背部,扶着他一步步走到锦妃跟前,行走时他手腕上的小金铃铛叮铃作响,格外的清脆可爱。
锦妃涂了鲜红蔻丹的指甲修剪圆润,食指轻轻地点在七斤的脸颊。
小孩仰着头,狭长的眼中似乎有着疑惑,却也不怕生。
锦妃看着七斤这张脸,无端端就想起了小皇帝来。
这孩子的一双眼,与皇帝的眼却是极为相似的。而且看这个孩子,与忠勇公夫人也只有眼睛不像。
八成是像父亲?
他或许真是皇帝的骨血!
要么从前皇上那么疼他,非要留下他养在宫里呢!
这么一想,锦妃就有些慌神。襁褓中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冻猫子不成气候,就是没人害他他或许都活不过几年去。那个不急着收拾。
着急的是眼前的这个。
虽然他现在的身份是忠勇公世子,可是谁能说清楚皇家的事呢?皇上万一起了龙性,要这个孩子认祖归宗,那他可是皇长子。
她这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难道这就要输了?
蒋妩眼看着锦妃看着七斤的颜色不对,就扶着腰上前来,弯腰牵着七斤的手:“七斤乖,咱们不要吵着锦妃娘娘,让乳娘带你去吃点心好不好?”
“要娘抱抱。”七斤仰着头,慢条斯理,说的十分认真。
那小模样着实太可爱。
蒋妩摸了摸他的头:“好,往后娘一定抱你,好不好?”看向乳娘。
乳娘立即会意,将七斤抱了起来:“小世子,奴婢服侍你吃点心吧。”
眼看着七斤被乳娘抱去了不远处,蒋妩这才道:“锦妃娘娘,不知传我们母子入宫到底所为何事?”
锦妃笑望着蒋妩,笑道:“忠勇公夫人好福气啊,本宫都不得不羡慕你了。皇上对你的心意,你也要体会才是。”
心意?
蒋妩心下狐疑,面色疑惑的道:“娘娘说的什么意思,臣妇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不打紧,皇上心里明白就好。你放心,就算看在你与孩子的份儿上,皇上也不会将忠勇公如何的。待会儿咱们就一同去偏殿吧。皇上要在那里宴请你们一家子呢。”
☆、第四百一十一章 脚滑
锦妃说话时,语气中想要掩藏住的羡慕与妒忌就难以抑制的流露出来一些。蒋妩又是最善于察言观色,见她那个表情神态,再加上她特意提及“皇上待她的情分”,心里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看来锦妃是将她当做妲己褒姒之类的妖姬,迷的皇上晕眩眩不做正经事的狐媚子!
若是搁着从前,她或许还能告诉自己莫要动气。就算外头流言蜚语再盛时也没见她将脾气发出来。可许是怀着身孕的人特别容易情绪化。听了这种皇上会为了她这个“姘头”而放过霍十九的论调,她就恨不能带着七斤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她的心中越发的恨小皇帝了!
若不是小皇帝当初不能人道就想着来夺她和霍十九的孩子,特意制造了这样的假象任由留言发展,她的名声哪里会一毁再毁?她不在乎,不代表别人可以随意诬陷吧?
若是敌人做的也就罢了,做这样龌龊事的人偏偏是霍十九最在乎的人。小皇帝这样的货色,也就能在身边的人身上做做文章,越是与他亲近的他就越能敞开来捅刀子。对外人时反而就软了。
这样的人也算个男人!
“锦妃娘娘说的是。”蒋妩红唇轻扬,柔媚的笑意盈满双目。
虽不多说,可锦妃瞧着她那个幸福的微笑,就觉得更堵得慌了。
心中骂了好几声无耻!但是。就算是无耻,人家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是忠勇公的眼珠子。她还偏偏受宠。被两个人都捧在手心里。
锦妃气的脸色铁青,笑容险些挂不住了。
蒋妩转身之际冷笑了一声,坐回来方才的位置,道:“不知道宴会是什么时辰?”
锦妃不想回答,否则会显得她的身份低了一层似的。
好在她身边的宫女机灵,见锦妃不开口,便笑着回道:“回忠勇公夫人。应当是快了。皇上待会儿会吩咐人来的。”
蒋妩便笑着颔首,将七斤叫到身边来。哄着孩子玩,不在理会锦妃。
锦妃明显能看得出蒋妩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恭敬变作现在这般的轻蔑于她,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偏偏她现在的位置还真不能将蒋妩如何。
瞧着蒋妩一身湖蓝色的衣裙,披着白狐裘。头上雪白的卧兔儿当中镶着一颗浅粉的珍珠,身上就再无其他的饰物,偏偏这身素淡的打扮,越发显得孕中的她妩媚楚楚。
生的这样容貌,又有子嗣傍身,还得宠爱,偏她的儿子正牌的亲爹和便宜爹都疼的很。
锦妃很想干脆寻个错处就弄死她算了。又怕皇上怪罪。
就在锦妃内心挣扎之时,外头就来了个小内侍传话:“回娘娘的话,皇上吩咐预备开宴了。说是待会儿与忠勇公就到了。”
“知道。本宫这就与忠勇公夫人过去。”锦妃就要起身。
小内侍却是面色为难,支支吾吾的道:“回娘娘,皇上说。请您吩咐妥帖的人,将忠勇公夫人送去偏殿即可。”
意思就是,她不用过去。
宴请外臣和外臣的家眷,不用她一同。
皇上这是在他“姘头”的面前抽她的嘴巴,而且还抽的十分响亮!
锦妃双手握拳,身子因动怒而略微发抖。头上的凤口衔珠挑心中间垂落下的流苏,就在她额见打着颤。
蒋妩这会子气消了一些。也觉得锦妃也是个可怜人。她气的是小皇帝的龌龊,而出于锦妃的角度去考虑,就算是误会了,妒恨了,也是可以理解。
不过,她可以理解,不代表可以包容。锦妃若是安分还好,若是做出丝毫对他们不利的事,她也会不客气的还击。
站起身来,蒋妩道:“既如此,臣妇就带着七斤告辞了。多谢娘娘款待。”
“不必了。”
随意挥手吩咐人,锦妃自持身份,在当中首位坐下。直目送着蒋妩带着小世子和乳娘,在美貌婢女的服侍下,在宫人的簇拥中离开了殿内。
她那披着雪白狐裘的背影,几乎刺的她眼睛要流出泪来。
锦非安排了小内侍预备的肩轝。蒋妩就将七斤的小红帽子戴上,交给了乳娘抱着,自己抚着肚子坐了上去。
七斤见蒋妩坐肩轝,就在乳娘怀中伸出小手来:“娘,我也要坐,娘抱抱。”
蒋妩怜惜七斤的身世,又是一直养在身边,感情是十分深的,也舍不得小孩在外头冻着,就吩咐乳娘将七斤放在了她的身前,她用白狐裘将小孩罩住,伸手搂着他。
七斤也十分听话,靠着蒋妩的腿不乱动,当肩轝升高时,他只顾开心的笑着,狭长的眼中充满好奇。
抬肩轝的内侍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走起路来又稳又快,一路向着偏殿而去。
悠长的宫道之中,两侧红墙上的瓦片上都落了雪,积雪也被扫起堆放在墙根。青石砖地面上有淡淡的雪迹,还有些冰。
为了宫中的贵人们走的方便,方才就有小内侍在扫雪除冰。
不过因有肩轝从钟粹宫来,宫人都行礼退让到一边。
不成想,抬着肩轝前头的小内侍却是脚上一滑,险些就要摔倒。
蒋妩搂着七斤,抿唇正想着今日的事,突然就觉整个人被往前掀去,而站在她腿边的七斤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七斤!”蒋妩惊呼,伸手去拉七斤,因有孕身子笨重,身法又不能尽数施展,加上事发突然,半空之中无处着力,好容易才抓住了七斤带入怀里,自己也一跃跳了下去。
孩子先是被吓呆。随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听雨眼瞧着那小太监身子一歪,肩轝也跟着右前方倾倒,小世子就从上头甩了出来。随即是蒋妩雪白的身影。
回过神时,蒋妩已经站在地上,雪白的狐裘大氅向后展开,怀中抱着一身小红袄的孩子。
“夫人,您没事吧!”听雨下的脸色惨白,忙去扶住蒋妩,焦急的询问。
孩子响亮的哭声中。已经带愣住的内侍们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方才来传话的那小内侍也着了急,狠狠地训斥道:“你们怎么抬轿的!都不想要命了不成!忠勇公夫人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你们担待的起吗!好端端的,轿子也不会抬了吗?要你们是干什么使的?!”
“公公息怒,忠勇公夫人饶命啊!”
“饶命?只得将你们交给皇上发落了!”
“不是咱们不留神,实在是地上太滑了!”
……
小太监训斥众人之时。蒋妩已经将大哭的七斤交给乳娘抱着,一手扶着听雨的手臂深呼吸。
听雨眼泪在眼圈里头打转,“夫人,您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事。”仔细感受一下,似乎并无大碍,只是略微觉得有些异样而已。蒋妩便道:“先去偏殿吧,这事儿回头追究,也别让皇上久等。”
“是。”
小内侍们再次将肩轝压下。听雨小心翼翼服侍蒋妩坐上,这一次走的更慢了些。七斤在乳娘怀里不过抽噎了几声就不哭了,似乎有些困了。靠在乳娘肩头昏昏欲睡。
一路来到偏殿门前,景同早已经等候在这。
“忠勇公夫人。”先是恭敬请安,随即上前来扶人。
蒋妩握着听雨的手下了轿,负责传话的内侍就回道:“景公公,才刚这些猴儿崽子不留神……”
这件事若是等着忠勇公夫人去与皇上当面说,还不如他们现在自己就招了。或许处罚还能够轻一些。
景同听的脸色一变,冷笑道:“都跟咱家进来!有你们好瞧得!”
“求公公饶命啊!”
……
蒋妩这会儿已经由听雨扶着进了门。一路上了丹墀。到了殿前,就有两名宫娥一左一右挑起了暖帘。
屋内大红的波斯地毡上燃着个三组宝塔的黄铜暖炉,后头摆设着八仙桌,小皇帝端坐首位,霍十九则是偏着身子侧坐于末位。
见蒋妩来了,小皇帝笑道:“姐姐来了?来坐吧。小绿,先给忠勇公夫人上茶来。”
“多谢皇上赐茶,不过妾身不宜饮茶。”蒋妩将白狐裘交给听雨收起来,先行礼。
小皇帝就笑着道:“倒是朕的疏忽了。快些坐下吧,翀哥儿也抱来了吧?”越过蒋妩,看向抱着七斤的乳娘:“快将忠勇公世子抱来给朕瞧瞧!”
乳娘忙抱着孩子到了近前。
小皇帝看着七斤,轻手轻脚的接过来抱在怀里,逗着他说话:“快叫朕啊,以前不是叫朕爹爹吗?翀哥儿,叫一声儿啊……”
七斤被逗了两下,竟然憋着嘴委屈的又哭了。
才刚的惊吓还没过去,这会儿“惊吓”又来了,他就只顾着张开手冲着蒋妩喊“娘。”哭的小脸通红。
小皇帝尴尬不已。
他本以为在宫里养了一阵子了,七斤好歹也认得出他来,不成想却将孩子给吓着了,忙将七斤交还给乳娘。
景同就趁机上前来,在小皇帝身边附耳低声言语了几句。
他们说话的功夫,蒋妩则是拉过霍十九的手,打量他的脸色,又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口,最后眼神落在他的手上。
霍十九的手生的白皙袖长,因常年握笔留下写茧子之外,其余地方倒是不沾阳春水的细致。
可细致的皮肤上,如今多处红点儿。尤其是十指指尖之处。
“这些是怎么留下的?”蒋妩抬眸看着霍十九:“他们给你用针刑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惊变
霍十九原想着伤口不大,只要自己不说,蒋妩应当也不会发觉,就算是看到了这些小红点儿,也未必就想到是针刑上去。
却不料蒋妩一下就发现了。
霍十九怕她焦急生气,动了胎气,忙笑着安抚道:“无碍的,一点都不疼,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伤,一点皮肉之伤罢了……”
“什么皮肉之伤?”蒋妩声音骤然拔高。
那方与小皇帝回话的景同恰好一句说完,小皇帝便向着二人方向看来。
如今在小皇帝心目中,蒋妩就是消磨了霍十九的斗志,撺掇霍十九离开他身边的狐媚子,加之她性情与寻常女子又不同,偏有一身的好武艺又叫人不敢不忌惮,见她在他面前如此大声说话,就有些不悦。
“姐姐怎么了?”
小皇帝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代表什么,霍十九都深谙于心,他这样明显的厌恶,让霍十九起了反感。不等蒋妩说话,就开口道:“皇上息怒。”
不咸不淡的四个字,让小皇帝冷静了一些。
“英大哥说笑了,朕哪有发怒?只是听见姐姐突然大声说话,不了解发生何事而已。”
转向蒋妩,又很是关心的道:“方才抬轿的狗奴才不留神,险些摔着姐姐和翀哥儿,你可还好?翀哥儿还好吗?”
“什么?”霍十九惊愕不已,忙看向蒋妩,拉着她问:“竟还有这种事?你怎么样?”
“我还好。无大碍的。”蒋妩笑着:“我这里根本不算什么,倒是你。”他手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每一个都代表着他所承受过的一次疼痛。
小皇帝见霍十九只顾关心蒋妩。儿子似都不太在意,越发认定了蒋妩狐媚的事实,压下不耐烦,道:“那些抬轿的,每人赏二十板子。”
“遵旨。”景同行礼。
蒋妩却道:“慢着。”
小皇帝便笑容僵硬的看向蒋妩。
皇帝发话,那便是圣旨,有什么异议也只能憋在心里。谁敢在皇帝说话时说一句“慢着”?
这女人愈发的无法无天了!
偏现在小皇帝心中只想着如何让霍十九回心转意留在他身边,让二人的关系如何回到最开始的状态。是以这会子根本无法在霍十九面前表现出丝毫对蒋妩的不喜。
“姐姐还有事?”小皇帝仍旧在笑。
蒋妩道:“皇上吩咐的极是,那些人的确该罚,不过妾身还有一事不明,宫中的人各司其职。每个人都是精挑细选上来的锦妃娘娘又是皇上的新宠,宫中的人自然训练有素,像这样冰雪的路面的确是不好走,可那些人也未必就会摔着。以万全策,还是先问清楚,他们是真正不留神,还是有人指使为妙。此其一。”
蒋妩歇了口气儿,方才看到霍十九手上的伤动了气,再加上为了接住七斤动弹了那么一下。就觉得下腹稍微有些坠坠的疼。
“二则还请皇上细问问,到底何人,出于何居心。对阿英用了针刑。妾身相信皇上与阿英的情谊,就算是气头上关了他,皇上也不会允准人对他动刑的。要知道,这刑罚看起来只是皮外受苦,但却是对人的侮辱。皇上纵然舍得阿英皮肉受苦,也不会对他存羞辱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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