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纪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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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娘子叹道，“唉，我是怕钱花多了，债主又上门来了……”
　　陆子翊将一袋子大米扛到厨房放好，走回来时听到这句话，便问着林大柱，“林大叔，家里欠了哪些人的钱？能不能跟我说说？”
　　“你这孩子，跟你说了也没有用啊。”林大柱叹了一声。
　　陆子翊说道，“老话说，一个女婿抵半个儿，我是你们未来的女婿，等于半个儿，我咋不能知道的？”
　　林大柱皱了下眉头，“子翊啊，告诉你也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去管。”
　　陆子翊忙问，“为什么？”
　　林园说道，“我爹的意思是说，我家欠的债，由我家来还，你知道就行了，不能替我家还，一文也不许还！”
　　林大柱点头，“是这个理，自古以来，就没有叫女婿帮忙还钱的理！我不能叫人看低了园子。”
　　陆子翊听明白了这句话。
　　如果他替林园家还了钱，将来林园嫁到他家，人们会说林大柱家拿女儿换钱，会瞧不起林园。
　　陆子翊点头，“晓得了，子翊明白林大叔的想法。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而已。”
　　陆子翊坚持要看记帐本，林大柱执拗不过他，只好拿出来给他看。
　　记帐本很破旧，从七八年前的，一直记到了现在。
　　早些年的，有些还了，有些没有还。
　　有欠一二两的，有欠七八两的，十两的。
　　人数有二十多。
　　陆子翊记性好，将这二十六个人的名字，一个个默记在心里。
　　“好了好了，我家欠钱的事，你别操心了，我会还清的。就在刚才，我已经还了三个人的了。”林园笑着，从陆子翊的手里抽回帐本。
　　陆子翊看了她一眼，目光闪了闪，没说什么。
　　林大娘子也说，不要太操心这边的事。
　　陆子翊知道他们的想法，点了点头，“晓得了。”
　　因为林园去县城，是得亏了张贵财，再加上张家平时对林园家也十分的照顾，所以林园还买了送给张家人的礼物。
　　趁着时辰还算早，林园将礼物捡了四份，装在篮筐里，和林志一起去送礼。
　　张家三个儿子一家一份，张老太一份。
　　三个儿子家小孩子多，每家是一盒糖果，一斤油面。
　　给张老太的则是一包红糖，一斤油面。
　　家里还欠了张贵财的五两银子，林园打算先还三两，这月底再还二两。
　　其他人家的，也这么安排，明天她去村里走一圈，每家先还上一部分。
　　陆子翊则留在屋里，和林大柱一起安装新买回来的锄头。
　　锄头买回来的，只有下半截锄草的铁器部分，上面用来握手的木杆，得自己做。
　　这是个小工程，陆子翊十分的拿手。
　　等林园回来时，陆子翊已将锄头安装好了，林大柱正在试手感呢。
　　“陆大哥好能干！”林志嘴甜，蹲在地上，双手托腮，眼睛晶晶亮地瞧着陆子翊。
　　陆子翊看他一眼，温和地笑了笑，他坐在院中一个小凳子上，在磨两把镰刀。
　　“这孩子，别磨了，不急着用哩。”林大娘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疙瘩汤放在堂屋的桌上，抬手叫陆子翊，“子翊啊，来来来，吃点再回吧。”
　　“这就来。”
　　林园走过去，笑道，“我来磨吧，你去吃东西，我娘做的疙瘩汤可好吃了，冷了就不好吃了。”
　　陆子翊站起身来，拿过林志递来的旧布擦着手，“已经磨好了，你收起来就行了。”
　　“你呀……”林园抿唇一笑，“真是一会儿也不闲着。”
　　陆子翊吃好后，就起身告辞。
　　林大娘子推一把林园，小声道，“去送送。”
　　林园好笑，她还不懂这个？
　　等两人一走出屋子，林大娘子飞快关了堂屋门。
　　林园心中更好笑了，陆子翊反而不自然起来，好在夜晚光线不好，没人看得到他的红耳根。
　　走到篱笆院门口，他轻咳一声，“你进屋吧，我回去了。”
　　“我看着你回去，我再进屋。”林园一指牛车，“把牛车也赶回去吧，以后也放在你家。”
　　陆子翊讶然，“阿园，这是你的钱买的。”
　　林园摇摇头，“你昨天说，你的钱是我的钱，我的钱，也是你的钱啊！再说了，我家的债主频繁上门，看到我家有两头牛，一架车，还不得将我家的屋顶掀了去？”
　　陆子翊想了想，林园说得似乎有道理。
　　林园又说道，“放你家，跟放我家，有什么区别？我家要用车了，去你家拿，不是一样的？”
　　她其实，是想送他一架牛车，但是，她要是明说了送，他一定是不会收的，还不如说成是暂时放在他家。
　　陆子翊听林园一分析，没再反对，“好，那我将牛车赶到我家。”
　　“嗯，你去吧。”林园朝他招招手。
　　陆子翊回头看她一眼，眉眼含笑，赶着牛车走了。
　　离开林园家后，陆子翊并没有往家走，而是去了一户人家。
　　林园家欠了那户人家的钱，但是呢，那家的男主人也欠了他的一笔人情债。
　　当陆子翊敲响门，喊出那人，说起林园家的债时，那汉子二话不说，当下表态，“放心吧，陆大兄弟，你救了我儿子一命，这点小忙还是会帮的。”
　　“他们家也不会赖你的钱，只是目前有些困难，今年会陆续还你一些，你别上门催就行了。”陆子翊说道，“如果今年还不了，你可以到我家找我要。”
　　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陆子翊的人品很好，他一开口，这汉子马上点头，“一定一定，你陆大兄弟的话，我是一定会听的。”
　　离开这家，陆子翊又去了另一个债主的家。
　　凭着他在各村行走积累起来的人脉，和平时为人处事的良好人品，这人也答应了陆子翊的要求，不会为难林园家。
　　如此这般，他走到后半夜，二十六个债主，就有二十人说，不会上门催债。
　　

　　☆、063　做鞋子，熊孩子遇老虎（加更）

　　第二天，林大柱一家子都起得特别早，吃罢早饭后，都各自忙开了。
　　林园前一天回得晚，整理好买回来的物品，已经是一更天了，油灯昏暗，大家都无法细看那些商品。
　　这会子，天色渐亮，都在各看各的礼物呢。
　　林大柱摸一摸锄头，看一看镰刀，是越看越欢喜。
　　“咱家园子真是越来越能干了。”林大柱不住地夸着林园。
　　林园正站在院中给牛犊喂青草，听到林大柱这么说，马上笑道，“爹，你将女儿养这么大，女儿为家里出点力是应该的。”
　　“爹，我也要为家里出力！”林志捧着林园送他的宝贝书，将脖子一挺，大声说道，“我也长大了，我十岁了。”
　　“对对对，我家志儿也长大了。”林大柱哈哈一笑。
　　看到儿女们如今都十分的懂事，林大柱很是欣慰，又想到大儿子不在了，林大柱眉眼间闪过一抹隐隐的惆怅。
　　林翠走来，伸手拍了下林志的后脖子，嗔道，“你出什么力呀？先上好你的学吧！虎子都来了，你还在这儿玩什么玩？书念不好，说也是白说！”
　　“呀，时间不早了，我得上学去咯。”林志捧着书本，嘻嘻笑着，拿书包去了。
　　张贵财的儿子，同林志年纪一样大的虎子，乐颠乐颠地跑来了，站在篱笆院门口大声喊着，“林志，你快点呀！”
　　“来了来了！”
　　两个半大的小子，说着笑着，迎着初升的朝阳，一起往学堂跑去。
　　林大柱扛起铁锹，去地里看秧苗的长势去了。
　　家里只有两亩地，一亩半的水田，半亩地的旱田。完成一亩地的大工程后，那半亩地的旱田，林大柱一个人就能打理得过来。
　　林大娘子便没有去地里，加上天气好，她便喊过林翠林园姐俩，一起做鞋子。
　　林园早就想给陆子翊做鞋子做衣衫了，自然是十分认真地学着。
　　在前一世，她记得太奶奶喜欢自己给自己做布鞋穿，具体是怎么做的，因为她当时年纪小，加上年代久了，早已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原主是个混沌的丫头，也没上心学过。
　　林大娘子和林翠，抬出块平整的木板搁在地上。
　　林翠找出块抹布抹着灰尘，准备一会儿晾晒鞋面。
　　林园将几摞新买的粗布从屋里搬出来，问着林大娘子，“娘，咱们开始吧。”
　　林大娘子回头，忍不住笑了笑，“傻丫头，这么好的布料全用来做鞋子，那得多浪费？”
　　林园眨眨眼，“可是娘，我买布料的时候，那店家说，这就是做鞋子的布呀。”
　　林大娘子笑道，“这是做面子的，那里子，用家里穿坏的旧衣做就行了。”
　　林园恍然，“是这样啊。”
　　林大娘子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到林园跟前，挑了块墨青色的布，和一块白色的粗布，“其他的放着吧，用这两块就可以做好几双鞋子了，青色的做面，白色的做底。”
　　“好嘞。”林园点头。
　　林大娘子从她卧房的箱子里，翻了五六件破旧得无法再补的衣衫，这都是林志林翠穿小的衣裤，拆成一片一片的后，将硬纸鞋样放在旧布上，比对着裁剪成一块一块备用。
　　林大娘子做林大柱和林志的，林翠剪她自己的。
　　林园留意过，陆子翊的脚和林大柱的差不多，便拿着林大柱的鞋面样，裁剪起来。
　　林大娘子回头，见林园又裁剪一双男子的鞋子，便说道，“园子，你爹的鞋子我裁剪好了，你剪副自己的吧。”
　　林园弯唇一笑，“再做一双！”
　　林大娘子忽然想到什么，笑了笑，“再做一双也好，但别忘记你的啊。”
　　“晓得了，娘。”
　　为了耐穿，鞋子底和鞋子面，都得剪成好几层。
　　剪好后，便是上浆了。
　　林大娘子招呼着两个女儿进了厨房，在大铁锅里烧开了水，加入少面粉调成糊状，拿林志用坏的毛笔沾上糊糊，一点点的分别刷在剪好的鞋样上。
　　上好浆后，再分别平铺在木板上晾晒起来。
　　“晾晒干了，就可以缝制了。”林大娘子道。
　　等晾晒好，需要一天的时间，这会儿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母女三人又开始忙着做午饭。
　　林园计划今天还去一部分的债，在林大柱回家吃午饭的时候，跟他商议着，先还哪几家。
　　“先还借得早的吧，不管多与少，借得早的先还。”林大柱抽了口旱烟，说道，“一会儿爹跟你一起去。”
　　“好勒。”林园点头。
　　昨天还了四人的银子后，林园的手里头，只剩六两多的银子。
　　而林大柱的手里头，只有几百文卖狼剩下的钱，根本不够还钱，那得留着家用。
　　所以，这一次林园只能还五人的钱。
　　而且，只能还一半。
　　当林园和林大柱去还钱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债主们没有一个因为欠钱欠久了而甩脸色的，还连连说，“不急用，有钱再还。”
　　“这是咋回事？”林大柱心中纳闷。
　　直到走到最后一家时，那人收了一两多银子后笑道，“大柱哇，你女婿这人真不错呀，能当儿子使了。”
　　林大柱憨憨一笑，“哪里哪里，不及你家的哩。”
　　林园却听出了话外之音，这人忽然提起陆子翊，莫不是陆子翊事先来这家打过招呼？
　　要不然，陆子翊为何问债主的事？
　　……
　　傍晚时分，林志和虎子一起下学回来了。
　　春日天气晴好，两个半大小子，一路走一路玩，玩到董家村和秀水村之间的野猪岭附近时，遇到了林春生和他的三个痞子同伴。
　　四个人的手里头，有的拿弓箭，有的拿长矛，有的拿柴刀，看向密林方向，说着什么。
　　林志的好奇心马上上来了，他跑到近前问道，“你们做什么呀？”
　　“抓老虎。”林春生得意一笑，一指野猪岭的密林，“听说，一只老虎值五六十两呢！那里有只老虎，我们打算抓了来去换钱。”
　　“哇，这林子里头有老虎？”林志又惊又喜。
　　他长这么大，只见过野猪，狍子，野兔，野/鸡，野鸭，狼，再便是一些小鸟，却从没有见过老虎，连老虎皮也没有见过。
　　“当然有了，要不，我们来干嘛？县里有人收老虎皮，三十两一张，整只老虎五十到六十两一只，要是活老虎，开价一百两！”林春生两眼放亮。
　　“林志，咱们看看老虎再回吧？我还没见过老虎长什么样呢！”虎子一脸期待。
　　林志也想看老虎，便点头应道，“好。”
　　“站在外面哪里看得到？走，进林子里看去。”林春生招手叫着两个小毛孩子。
　　“嗯。进去看。”林志将书包往身后一甩，跟着林春生四人，大步往密林走去。
　　虎子紧跟其后。
　　……
　　为了准备娶林园的彩礼，和布置新房的银子，陆子翊开始忙活起来。
　　地里的收成太差勉强够吃饭，连税也不够缴，得钱快的，还是打猎。
　　村里的人都穷，大家都靠打猎为生，附近的山林又不多，猎物越来越少了。
　　陆子翊想起和林园一起杀狼的野猪岭，决定再去碰碰运气。
　　大的猎物喜欢晚上行动，他今天早早吃了晚饭，背着弓箭就来了。
　　走到野猪岭附近时，看到前方有一个小孩飞快跑来，一边跑着，还一边哭着。
　　陆子翊急走了两步，他看清了，那是林园邻居家的小孩，张贵财的儿子虎子，和林志一起上学的。
　　“你不是张虎子吗？怎么啦？你哭什么？”陆子翊抓着虎子的胳膊问道。
　　“是陆家大哥啊，了不得啦，林志被老虎吃了。”虎子嚎啕大哭起来。
　　“什么？林志？”陆子翊心头一跳，不好，“天不早了，你先回家去吧，对了，这件事不准跟任人说起！不然的话，我就抽你屁股！”
　　陆子翊叮嘱着虎子。
　　林志究竟有没有被老虎吃，他得知道真相才能告诉林家人，现在还不能乱说，免得引起林大柱一家子慌张。
　　虎子哭着点了点头，“我晓得了，陆大哥。”
　　

　　☆、064　　陆子翊打虎，整治四泼皮

　　天也快黑了，虎子怕老虎跑到路上吃他，一边哭着，一边迈着小短腿飞快往家跑去。
　　陆子翊皱起了眉尖，大步走进了密林。
　　他摇摇头，这真是两个熊孩子啊！
　　那野猪岭，是随便能进去的吗？就算是遇不上猛兽，那山林绵延几百里，走进去要是迷了路，走到死也走不出来。
　　他已经听了不下二十起，闯进密林后再没有走出来过的例子了。
　　可林志那毛孩子，居然还跟林春生那几个心术不正的坯子进去！
　　陆子翊是又气又急，更多的是担忧。
　　他不希望林志有事。
　　外面的天色，本身就暗了下来，进了密林后，就跟半夜一样了。
　　只模糊地看得清哪里是树，哪里是空地，猫头鹰的叫声，时远时近地响起来。
　　陆子翊早有准备，他点着了火把，举得高高地照明着，然后大声喊着林志的名字，“林志！林志你在哪儿？”
　　走了一会儿，陆子翊隐约听到前方有人在抽泣着。
　　是个孩子。
　　林志？
　　陆子翊加快了脚下的步子，那声音更加的清晰了，没错，是林志。
　　林志还活着。
　　“林志，我是陆大哥，别怕，我来了！”陆子翊高声地喊着。
　　“陆大哥？呜呜呜呜，陆大哥救命呀，有老虎呀！啊——，呜呜呜呜——”林志的哭声更加大了。
　　老虎？
　　陆子翊不敢大意了，他将火把移到左手里拿着，右手伸手腰间拔下柴刀紧紧地握着，放轻着脚步往林志的哭声方向走去。
　　越走越近了，老虎的低吼声也听得更清楚了。
　　“陆……陆子翊，救命啊！”
　　陆子翊眉尖一皱，林春生？
　　他拔开一丛树叶，眯着眼细看。
　　只见前方一棵两人抱的大树上，爬了几个人。
　　林志坐在最下方的一棵枝丫上，双手抱着一根枝丫，吓得浑身发抖。
　　那老虎的两只前爪搭在树杆上，抬着头，张着嘴，露着利牙，正朝树上的几人吼着呢。
　　吼一声，树上的几人惨叫一声。
　　“陆子翊，你不是会射箭吗？你倒是快射呀，你别只站着看热闹呀！”林春生看到了火把光，认清了陆子翊，更加大声地叫嚷起来。
　　这一叫，老虎松开了爪子，掉头朝陆子翊走来。
　　“嗷——”血盆大口张着，露一口利牙。
　　“陆子翊，射箭，射死它！”林春生大声喊着。
　　陆子翊没有取弓箭，距离太近了，来不及了，再加上老虎已经盯上他了，根本没有机会拉弓射箭。
　　陆子翊咬了咬牙，将手里的火把朝老虎“嗖——”扔了过去。
　　火把砸到了老虎的头上，掉到一旁的荒草里，引燃了荒草。
　　老虎更加的怒了，大吼一声朝陆子翊扑来。
　　“陆大哥，快闪开，快——”坐得高的林志大声喊着。
　　陆子翊没有闪开，而是双手握着柴刀，站在原地不动。
　　老虎一跃而起，扑向陆子翊。
　　“陆大哥！”林志吓得大哭起来，“老虎你别咬陆大哥，他是好人。”
　　但奇怪的是，只听啪——
　　一声重响，老虎摔倒在地上不动了。
　　陆子翊的柴刀上，正往下滴着血，他的衣衫上脸上，也溅了斑驳的血渍。
　　他抬袖子抹掉了脸上的血渍，走过去捡起火把照了照老虎的肚子，这才松了口气，朝树上的几人喊道，“都下来吧，老虎死了。”
　　“啊？陆大哥，你杀了老虎吗？”林志高高兴兴地，从树上溜下来。
　　一跳下树，就跑来看老虎。
　　可不，地上流了一滩血，那肚子上，好大一个豁口呢！肠子都流了一截出来。
　　陆子翊拍着林志的肩头，“下回不准再来这里，听到没有？”他声音沉沉叮嘱着林志，“甭管别人说这里有多好，也不准来！再来我抽你屁股！”
　　陆子翊虽然少言寡语的，说话声一向都温和，极少发火。
　　这会子对林志说话时，却是严厉得很。
　　把个林志吓着了，他连连点头，“我晓得了，下回再不敢了。”
　　林春生几个，随后陆陆续续爬下树来，眼见陆子翊同林志说着话，四人打算悄悄溜走。
　　但陆子翊耳力好，听到声音后马上大声说道，“我准你们走了吗？”
　　那四人吓得身子一抖，赶紧停了脚步。
　　林春生胆子大些，笑嘻嘻说道，“妹夫，啥……啥事呀？”
　　“谁是你妹夫？嗯？”陆子翊沉着脸。
　　林春生慌忙改口，“陆大哥。这天都黑了，老虎也死了，我得回家呀，我回家，还要跟你说吗？”
　　陆子翊走到他的跟前，脸色阴沉难看，“说，为什么挑唆林志进这林子里来？”说话时，还扬了扬手里滴血的柴刀。
　　林春生吓得脸都白了，就怕陆子翊杀红了血，将他也破了肚子。
　　他慌忙摇头，“没有，冤枉，是林志自己要进来的，不关我的事！”
　　“对对对，不关我们的事。”其他几个也跟着附和。
　　“是你叫我来林子里看老虎的，你不说，我哪会进来？”林志有了陆子翊壮胆，一点也不怕林春生。
　　“你撒谎！”
　　“你才撒谎！”
　　林志和林春生吵了起来。
　　“行了，别吵了，春生你作为哥哥，明知密林不安全，你见了林志进来。却不劝着，是不是想故意害死他？嗯？”陆子翊冷哼，“你想吃拳头吗？”
　　“哼，算我倒霉！”林春生甩了下袖子，瞪了一眼林志，“下回我一定离这个死瘟神远点！”
　　“他也不稀罕跟你玩。”陆子翊将柴刀插到腰带上，招手叫着几个，“几个人在这里正好，把老虎抬走，我就不怪你们。”
　　林春生打不过陆子翊，哪敢不听？其他三个也是一样，只得老老实实的听着陆子翊的安排。
　　四个人一起抬着老虎，陆子翊背着林志，林志手拿火把，一起出了密林。
　　这是只成年老虎，大约有七八尺多长，三百来斤重。
　　四个泼皮都是没怎么干体力活的人，一人抓一只老虎脚抬着，从密林走到秀水村，这七八里的路差点没将他们累死。
　　偏偏陆子翊嫌弃他们走得慢，不时地催着，“走快点！”
　　催都走不快的人，他直接一脚踢到了对方的屁股上。
　　

　　☆、065　打秋风（加更）

　　虎子按着陆子翊的吩咐，没跟林大柱夫妇说起林志遇上老虎的事情，只说，林志遇上陆子翊了，一起玩着呢。
　　这么说后，林大柱一家子就安心了，没有去找林志。
　　因为虎子是个老实的孩子，是从不撒谎的。
　　而林春生那四个泼皮，常日里玩得夜不归家，也是常有的事，也没有人寻他们。
　　陆子翊带着大家回到秀水村的时候，也才刚刚一更天时分，有些在田里忙得晚归的人们，还在路上行走着。
　　月光明亮。
　　人们看到林春生几人抬着一只大老虎，一个个惊讶得睁大双眼，纷纷走上前来。
　　“老虎啊，谁打的？”一个汉子问道。
　　“当然是我姐夫了！”林志仍由陆子翊背着，他拍拍陆子翊的肩头，十分的得意。
　　几个泼皮为了炫耀，马上说道，“我们引来老虎，陆大哥杀的。”
　　有一个村民说道，“这只老虎咬死了董家村的三头牛和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