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纪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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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辈子，她得换样活法。
　　缺钱就去赚，钱不用太多，够生活就好。
　　这辈子，她得享受人生。
　　陆子翊一把抓着她的手，目光灼灼，“阿园，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认真想过了？不是临时起意？”林园再次问他。
　　陆子翊点了点头，唇角扬了抹讽笑，“从被人带离陆家村，我就想过了，我不过是他们争权夺位的棋子罢了，亲祖母，也不可如此。”
　　第一次见到皇祖母——人们口中敬仰的韩皇后时，他是抱着爱慕思念之心去见的。
　　必竟，那是他的嫡亲祖母，除了母亲妹妹之外，最亲近的人。
　　他亡父的生母。
　　可当他见到那个玩弄权势四十年的老妇时，他的心欢喜不起来。
　　那朝他望来的眼神是陌生的，含有厌恶的。
　　他什么都没做，她厌恶他什么？
　　在京城定居下来后，他才慢慢的琢磨出了她的心思，她厌恶他们家不该出现，他们家该死绝才是，这样，就没有人敢立陆氏子弟为皇，从而拥立她为女皇了。
　　这几月，若朝中没有正式的仪式，他是不准踏入宫中的，她放话出来，让他多多学习朝政时事，不必每天进宫问安。
　　说白了，就是不是见到他的意思。
　　怎知，他也不想见到她！
　　林园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坚决。
　　“可是，你走与不走，并不是你能决定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林园问道。
　　她得知道他的计划，她好配合他，好帮他。
　　“近观其变，不管是一年，还是两年，总之，我一定会离开这里，带着你一起走。”陆子翊道，“只是阿园，这样就苦了你了，害你一直等着我。”
　　林园不以为然笑了笑，“你心中有我就够了，等一二年又算得了什么？我今年才多大？刚刚十六岁呀！”
　　在现代那世，十六岁的女孩子还在上学呢，还是个小孩子！
　　“阿园，谢谢有你。”陆子翊紧紧握了握她的手。
　　这汉子，谢什么呢？
　　“你别忘记了，我是你未婚妻！谢什么呢？”林园望了眼窗外，笑了笑，“你真打算在此过夜？”
　　陆子翊微怔。
　　“时辰不早了呢，三更天了。”
　　“不走，随他们去说去！”陆子翊倔强地坐在椅上，“亲妹妹生病，我不放心她。”
　　“好好好，不放心她。”林园抿唇一笑。
　　……
　　永安县主生了生病，亲哥哥太孙殿下寝食难安，决定住在妹妹的住处，亲自喂药看护。
　　就算有宫中侍从站出来反对，说男女有别，也仍阻止不了陆子翊的决心。
　　反而惹来陆子翊一顿狠狠地呵斥，“尔等冷情冷血之人，也希望其他人冷情冷血么？再敢劝说，拉下去杖毙了！”
　　平时他极少发火，这大怒的样子，将身边一众人全都惊住了。
　　没人敢劝。
　　为首的人，冒雨连夜进宫汇报请示。
　　韩皇后听了老太监的汇报，微微惊讶了一瞬，轻轻笑了一声，“他倒是个重情义的人，罢了，随他。”又道，“再有消息再汇报。”
　　“是，娘娘。”
　　……
　　韩皇后没有反对陆子翊照看陆子燕，消息传来鎏园——陆子燕和陆大娘子住的地方，陆子翊并没有惊讶，更没有感激。
　　他大不了不坐那个位置，还能把他怎么着？
　　陆子燕住鎏园的西园，所以，陆子翊自然也住西园了。
　　西园的屋子不少，连夜收拾一间出来，并不是难事。
　　林园吩咐黄嬷嬷去做了。
　　有陆子翊在的时候，黄嬷嬷更加不敢顶撞林园的安排。
　　陆子翊住的房间，和陆子燕住的房间，中间隔着一座花圃。
　　林园撑了伞，过去检查屋子的布置情况。
　　陆子翊来时，只带来了一个老太监，估计他也瞧不上那太监的服侍，一定是自己收拾屋子。
　　小庭院的三间屋子里，全都亮着灯。
　　林园将伞放在廊檐下，走进了正屋。
　　那老太监见到林园，一脸的不高兴，“自有咱家服侍太孙殿下，就不劳姑娘了。”又一个想亲近太孙殿下的女人，什么玩意儿？
　　林园看出这老太监眼底闪着的嘲讽，懒于理会，只说道，“是秦国夫人吩咐我来的。”
　　我们一家子的事，你管得着吗？
　　林园心中翻白眼。
　　老太监被林园一瞪，只好放她过去了。
　　陆子翊听到林园的声音，想走出屋来迎接她，但怕这样一来，引得老太监起疑心，只好站在屋中候着林园。
　　听到林园的声音后，他的心情明显地好多了，唇角不由自主的翘起来。
　　林园进了卧房，就见他微微含笑朝她看来。
　　惹得她抽了抽唇角。
　　“夫人吩咐奴婢来，查看殿下卧房的布置情况。”林园看了陆子翊一眼，走向靠里的床榻。
　　被子，褥子，枕头。
　　林园一件一件伸手摸摸。
　　还行，没有委屈着陆子翊。
　　“查完了，奴婢告退。”林园朝陆子翊点了点了头，转身就走。
　　唉，外面有个老太监呢，话也不能好好说。
　　但才走了一步，林园的手就被捉住了，一只什么硬物件，塞入了她的手心里。
　　首饰？
　　圆圆的，像是镯子。
　　林园摇摇头，要往回塞。她才不要宫里的赏赐品，天晓得之前是哪个屈死的嫔妃戴过的？或是哪个肮脏的男人赏给哪个烟花小巷的相好戴过的？
　　陆子翊紧紧握着她的手，俯身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亲手做的，不准嫌弃。”
　　嗯？
　　陆子翊亲手做的？
　　她抬头看他。
　　陆子翊眼角含笑点了点头，又低声道，“每日想你，却见不着。所以，给你打了对金镯子，想放在身边日日看着，权当你也在呢。三天前刚打好，可巧，你便来了。”
　　这么说，她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咯？
　　林园扬了扬唇角，将镯子收回怀里。
　　她又往门那儿看去一眼，发现老太监站在廊檐下呢，而且是背着身子站着，没有留意这屋里。
　　林园踮起脚，朝陆子翊的脸上，飞快啄了一口，转身快步离去。
　　陆子翊：“……”
　　他伸手摸摸左脸，唇角微扬，笑了起来。
　　……
　　林园回到自己的住处，从怀里取出那对镯子来看。
　　一对扭丝赤金镯子闪闪发亮。
　　她往手腕上一套，大小正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上面的刻花，线条不柔和。
　　显得十分的笨拙，却透着一股子可爱。
　　林园走到镜前，抬手，撩发，那赤金镯子，怎么看，怎么耀眼。
　　反正她是县主身边的一等大侍女，戴一对价值百两的金镯子，算什么？
　　大把的丫头戴金饰品呢！
　　……
　　陆子燕“病”的第五天，“病情”好转了，能下地走路了，能吃东西了。
　　身为哥哥的陆子翊，也该回自己府上了。
　　陆大娘子和陆子燕将他送到二门处，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林园看到眼里，唯有心疼，却没有办法帮他们解决这分离的问题。
　　……
　　林园离开家人，和陆子燕住在鎏园的十天里，也曾告假回去过一次。
　　当然了，那黄嬷嬷以为会抓着林园的把柄，一路上悄悄尾随，这哪里逃得过林园的眼睛和耳朵？
　　她故意兜兜转转，绕了几条街衙，就将黄嬷嬷甩掉了。
　　回家报了平安，送上陆子燕的礼物——每人一块上好的布料，外加四盒子时鲜瓜果和精美的点心。
　　林恩关心的是陆家人的安危，得知一切照旧，还见了陆子翊，他长长松了口气，叮嘱林园不要冲动惹事，宫中的人，从宫女太监到宫中嫔妃朝中大臣，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心眼儿多着呢。
　　林园早就领教过了，笑着叫林恩不必担心她，她一切都好。
　　林园又问了家中的情况。
　　林恩说，茶摊由他和林大柱开着，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林大娘子在新宅的后屋，开辟了一块空地，种了一些青菜和韭菜，方便炒个菜，煮个面的。
　　林大娘子和林翠揽了个绣花的活儿，价钱比在秀水村时给的高，两人已经赚了好几百文了。
　　童从文寻了个书院当旁听生去了，同时，将林志也带着，两人每天早出晚归的去听夫子讲课。
　　另外，童从文还作画卖。
　　有人开价五两银子，买走了他的一副秀水浣衣图。
　　就连六十多岁的刘老太，也替人做鞋子卖，她除了动作慢一些，做的鞋子齐整美观，同胡同的一个老太太，一口气定了五双鞋。
　　听着林恩的诉说，林园心中暗道，也就是说，家里人，人人都有活儿干了。
　　虽然如此，却都是小打小闹的小本营生，辛苦不说，赚的钱还不多。
　　该想个法子，赚大钱才是。
　　来到繁华的京城，不狠赚上一笔，实在对不起背井离乡一场。
　　心中揣着想法，林园离开新宅，回鎏园时，特意在街上四处闲逛起来。
　　寻找商机。
　　正闲步时，一辆马车忽然从一侧的巷子里拐出来，从林园身边驶过。
　　行走的速度很慢，林园快步跟上，都能和马车并行了。
　　马车里，有女子在说话。
　　“小姐，咱们也太慢了，照这么走下去，能赶上护国夫人的赏花会吗？护国公府，离这里还有五条街的距离啊！”
　　另一个女子抱怨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快一些？可这马车跑快了，我的发髻就散了，好不容易穿好的衣衫也不整了，我还怎么参加宴会？柳莺莺那个死贱人一定会笑话我的。”
　　“唉，也是呢。”侍女叹了一声，“大家都梳这种发髻呢，换个发髻就会被人说打扮奇怪。”
　　马车里的主仆，是去参加护国夫人宴会的世家小姐？
　　护国夫人便是韩太师的夫人。
　　家里有人做了皇后，男人又是太师，韩夫人享不尽荣华富贵，便隔三差五的办宴会。
　　什么赏花会，赛诗会，马球。
　　翻着花样玩。
　　她是京城最有权势的夫人，她的宴会，谁人敢不赏脸去？
　　有趋炎附势去的，也有结交其他权贵而去的。
　　总之，各图所需。
　　林园看了眼马车，轻笑一声，这位，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去赴宴呢？
　　不过呢，她无心结交权贵，这想法只在心里一闪而过，将抛开了，目光又移到别处，继续寻商机。
　　这时，马车里的女子，又开始抱怨了，“青儿，我的发髻和柳莺莺一样，衣衫的款式也一样，你说，我该怎么将她比下去，才让崔公子注意到我而不去看她啊！”
　　“小姐，你别自卑了，你这样儿很好看了呢！比柳小姐好看多了。”
　　“好看什么呀，每回我和柳莺莺站一块，崔公子就只看她，不看我，唉……”
　　林园眯了下眼，衣着发髻一样却被比下去了？这姑娘，如果长得不丑的话，那么，是输在了妆容上吧？
　　妆容？
　　想到这里，林园心神一动，商机有了！

　　☆、0180　试点新创意

　　她加快了脚步，追上马车，脚步一闪，拦在了马车前。
　　“唉哟，我的脚……”林园半蹲在地上，扶着脚后跟。
　　赶车的是个憨厚的中年汉子，马上停了赶车，探头来问，“姑娘，怎么啦？”
　　“你的马车，刚才拐了下我的脚，脚疼。”
　　“啊？那要不要紧啊？”汉子跳下马车，赶紧来看林园。
　　林园笑着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只是扭了一下而已，过一下就好。”
　　“喂，老陈，她都说了没事了，你怎么还不赶车？”马车里的丫头，伸出头来，大声朝车夫喊道。
　　“可就这样丢下她，不好吧？”车夫老实，皱了下眉头，“你问问小姐，咱们送她去医馆成不成？”
　　“什么？你还要送她去医馆？”丫头气得脸儿鼓鼓的，“你知不知道小姐赶时间？咱们出门已经晚了不少时间了，再耽误下去，就会是最后一个去的，你想让小姐被其他人取笑？”
　　“可是……，这……”车夫看看林园，看看丫头，他跺了下脚，亲自走来请示，“小姐，这姑娘的脚崴了，咱们送她一程吧？”
　　呼啦——
　　车窗帘了被扯开了，一个胖脸女子怒气冲冲看着车夫，“送她？我去迟了呢？责任你担？你担得起吗？回家后，老爷还要问我比试的结果呢，你居然不关心我迟不迟到，反而关心一个陌生人？哼，你等着回府后被老爷罚吧！”
　　哧——
　　帘子又关上了。
　　车夫为难地走回来，看着林园，“对不住了姑娘，你自己去医馆吧，我帮不了你了，我们家小姐要去赴宴，正赶时间呢。”
　　林园摆摆手，笑道为，“不妨事，不妨事，大叔您赶车吧，不必管我了。”又看向马车处，不好意思说道，“不过，我有句话，想冒昧对车里的小姐说说。”
　　那青衣丫头不耐烦，伸着头怒道，“快说，说了快让路。”
　　“你们家小姐的眉毛……，是不是画得……，有点儿……”
　　青衣丫头冷笑，“你个穷丫头懂什么？我们家小姐的眉毛画成什么样，关你什么事呀？让开了让开了，我们要赶时间了。”说完，又催着车夫快赶车。
　　随知，车里的小姐却又露出脸来，朝林园喊道，“喂，那个穿青衣的，你过来下。”
　　林园微微一笑，“好勒，这就来。”她装着脚疼的样子，一瘸一拐地走到马车的车窗旁，“小姐，请吩咐。”
　　“你说说看，我这眉毛怎么个不好了？说得好，我送你去医馆。”胖脸女子看着林园，说道。
　　丫头惊讶道，“啊？小姐，咱们赶时间啊？”
　　胖脸女子横了丫头一眼，“你别管，我自有想法。”
　　原来，这位胖脸姑娘，是京城兵部尚书的小女儿欧阳明珠，她和昌平侯的女儿柳莺莺，一同喜欢上了镇国公的孙子崔三公子。
　　崔三公子是个风雅之人，尤其爱美女。
　　柳莺莺心思聪慧些，总能在打扮上，胜出一筹，引得崔三公子前去同她说话，欧阳明珠总是落单。
　　她便想了个主意，柳莺莺怎么打扮，她就怎么打扮，浑然不管自己的脸形和身材，还有肤色，还有气质，是不是和柳莺莺一样，只管一味的东施效颦。
　　有那么几次，的确是引得崔三公子朝她看来，也和她说过几回话，但大多时候，都是不理会她的。
　　让她很是沮丧。
　　这一天赴宴，她同样是下足了功夫，打听到柳莺莺会画剑眉赴宴，所以，她就画了剑眉。
　　可出了门后，沿路上，只要看到她的人，都指着她的脸，掩唇一笑，让她心中没了底。
　　是不是，眉毛画错了？
　　她的眼睛细细长长的，画上一双男子的剑眉，的确是不伦不类的，当时画完之后，她就有这个想法了。
　　可柳莺莺都画了呀，她不画的话，崔三公子不是更不看她了？
　　这会儿她又被一个陌生女子指出了眉毛的问题，她便有心想问问这人的想法。
　　林园被她喊住，便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前世作为一名顶级特工，易容化妆，是必修课程。
　　为的是方便卧底。
　　她会时而装成一个时装美女，时而是个老太太，时而是个邋遢汉子。
　　对于怎样画眉，那是信手拈来。
　　林园指着胖姑娘的眉头一番评说后，那胖姑娘越听越认可。
　　每个姑娘，都是画妆师，区别在于技术的高低。
　　而林园呢，便是顶级中的顶级，胖姑娘只是个入门的画妆新手而已。
　　“你进马车来，帮我将眉毛重新画一画。”胖姑娘打开马车门，撩起帘子，请林园坐进马车，“画好了，我不仅送你去医馆，还会赏你。”
　　林园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她的目的，是要通过这姑娘，融入京城的贵女圈，看看人们对于化妆的认知是多少。
　　对于京城贵女，她目前只认识一个陆子燕。
　　可那丫头是个野丫头，刚刚才学会了梳仕女发髻，哪里懂化妆？更没有胆量和京城的贵女打成一片。
　　一切，还得靠她自己。
　　坐进了马车，马车又开始缓缓而行了。
　　马车晃动，还要给胖姑娘重新画妆，这很考验技术。
　　那个叫青儿的侍女，看着林园一脸的瞧不起。
　　林园瞧见侍女的眼神，心中暗嗤，马车的晃动算什么？她曾骑马画过妆呢！眼线画得丝毫不乱。
　　林园仔细看了胖姑娘的脸，说道，“小姐，你这上的粉抹得太不自然了，不如，一并去了，全部重画？”
　　“需要多长时间？我时间很紧的。”胖姑娘欧阳明珠皱了下眉头。
　　“不需要太久，一碗茶水的时间吧。”林园说道。
　　才一碗茶水的时间……
　　可以接受。
　　欧阳明珠同意了，“那就重新画吧。”
　　“好。”林园点头。
　　得到同意，林园就放开手脚，给她重新画起妆来。
　　仕女们出门，马车里的胭脂水粉，摆得一点不比家里少。
　　侍女青儿，从马车的角落里，提了个红漆木盒子放林园的面前，“东西在儿，你看着用。”
　　说完，袖着手坐在一旁看着，也不帮忙。
　　林园看她一眼，心中笑了笑，大户人家丫头啊，大抵都如此。
　　狗眼看人低呢！
　　她自己打开了盖子，开始查看画妆用品。
　　虽然比不上现代那世的，但也不少了，零零总总，也有七八样了。
　　虽然她没有见过京城的贵女们，画了怎样的妆容，但刚才在街上走了一番，也看到了一些画了妆的家境微殷实的女子们。
　　她们的妆容，大多富丽。
　　讲究浓妆。
　　这位胖姑娘的妆容也浓，却浓得过了头，像张飞妆。
　　好在她人虽胖，肌肤却白如凝脂。
　　妆画好，便是杨贵妃之美了。
　　林园拿湿布巾将她脸上的妆容一并擦去，重新上薄粉，润胭脂，打底妆。
　　接着，才是描眉。
　　这时代没有假睫毛，所以，眉毛和眼影必须画好，才能衬出眼睛的美。
　　胖姑娘的眼睛细长，眼角朝下垂，不画好，显得大病初愈，没有精神似的。
　　她拿极细的眉笔，在胖姑娘的眼角处，挑画了眼线。又用粗一些的眉笔画了眉头，且同样的将眉梢画得微微上扬。
　　再然后是上眼影，一并跟着上扬。
　　胖姑娘穿着浅桔色衣裙，林园用相似色的鹅黄，在她眼角微微润开。
　　妆还没有完全画完，那叫青儿的侍女，已经惊讶得睁大了双眼。
　　胖姑娘欧阳明珠将眼睛斜过去，“青儿，怎样？”
　　青儿看得眼睛不眨，“小姐今天好美呀。”
　　“真的吗？”欧阳明珠欢喜得眉眼弯弯。
　　“奴婢跟了小姐十年了，几时说谎话了？”青儿嘟囔着嘴，笑着道。
　　“啊，镜子，镜子，快拿镜子。”欧阳明珠迫不及待地要看自己的样子了。
　　青儿去拿镜子。
　　欧阳明珠一把抢过小铜镜，看到镜中的自己，狠狠眨了下眼，一度以为看的是画，而不是镜子。
　　“这这这这……”她眨眨眼，“这是我吗？”
　　林园笑道，“是你啊，不过，还没有画完呢，你快放下镜子吧，还有唇妆没有画好。”
　　“还有唇妆？”欧阳明珠一脸的惊讶。
　　“有，还有手妆呢！”林园笑道。
　　她取走欧阳明珠的镜子，又开始研磨水粉调和胭脂起来。
　　这一回，侍女青儿没有只坐着看而不帮忙了，她忙着给林园递起了东西为。
　　唇妆一上好，欧阳明珠的脸，整体的明艳起来。
　　林园将镜子递到她的手里，“你看看吧，如何？”
　　欧阳明珠一把接过镜子，眼睛盯着镜中的自己，都快挪不开眼了，太好看了，她敢打赌，今天的她，一定是最美的一位。
　　“小姐，崔三公子今天一定只和小姐说话，不会理会柳小姐的。”青儿看着欧阳明珠，笑道。
　　“我也这么认为。”欧阳明珠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正说着话，马车外，车夫这时说道，“小姐，这一路上没有看到医馆，但已经到了韩府镇国公夫人府上了。”
　　“啊，没有医馆？”欧阳明珠挑了帘子看外面，可不是么，前方一座华丽的府邸，便是韩府。
　　她纠结着皱了下眉头，看着林园说道，“你的脚还疼吗？要是很疼，我让车夫送你去看脚。要是不疼了，你先在车上等我吧，我赴宴后，有些事情要问你。”
　　她得将这姑娘的化妆术，学过来。
　　林园正想跟她结交呢，再说脚疼是假的，便笑道，“已经不疼了。”
　　“那好，你在这儿等我。”欧阳明珠朝她点了点头，“等我回来，会有大赏。”
　　“好的。”林园同意了。
　　欧阳明珠带着侍女，进了韩府赴宴去了。
　　没有事情可做的林园，便和车夫闲聊起来。
　　她从车夫的口中得知了这位胖姑娘的身份——兵部尚书最宠的小女儿，欧阳明珠。
　　兵部尚书啊——
　　二品大员！
　　林园觉得，今天的碰瓷偶遇，做得非常的值得。
　　没准，她能暗中帮上陆子翊呢？
　　再说欧阳明珠，画了新妆容的她，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自信。
　　人便是这样，哪怕是个丑女，自信起来时，也能给容颜增色三色。
　　何况，长得并不差，除了微胖，又画着精美妆容的欧阳明珠？
　　一路上，她都是昂首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