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纪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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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陆子翊正在秀水河边磨锄头，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喊他，“陆大哥。”
　　他回头来瞧，是林园来了。
　　林园背着手，正俏笑着看他，“问你件事。”
　　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她问。
　　“你订婚了吗？”林园问。
　　陆子翊不假思索地摇头。
　　林园唇角微扬，“那……，你愿意娶我吗？”
　　

　　☆、027　乡下丫头也有好的

　　陆子翊望向林园，眸光中闪过一抹惊讶，不过，他很快又垂下眼帘去，转身继续去磨锄头。
　　林园脸上笑容一僵。
　　啥意思？
　　“喂，陆子翊，你什么意思？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你倒是吱一声呀？我又不会赖上你。”林园心中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前一世的她，忙着工作，将自己熬成了大龄剩女，连个男人的脸都没有摸过。
　　这一世她决定，遇上中意的，就马上将自己嫁了。
　　哪知，她中意的人，是个闷葫芦。
　　“阿园……”陆子翊叹口气，“可我没有想过要去成亲啊。”
　　林园一愣，这个回答？
　　“子翊，家里来人了，正找你呢！快回来！”陆子翊的母亲陆大娘子，在不远处忽然喊道。
　　“来了。”陆子翊在衣衫上擦掉手上的水渍，站起身来，扛着锄头就走了。
　　陆大娘子看一眼林园，看一眼陆子翊，转身大步走了，也是一句话也没说。
　　林园一头雾水。
　　这母子俩，怎么神神秘秘的？
　　想不出所以然来，林园回了家。
　　下次再问陆子翊，不行就拉倒吧！
　　……
　　陆大娘子朝走远的林园看去一眼，见四下无人，便沉着脸问陆子翊，“你还在跟她来往？你喜欢她？”
　　陆子翊不做声，闷头走着。
　　“认个妹妹吧，娶妻是不行的。”陆大娘子忽然说道。
　　陆子翊脚步一停，转身瞧着他娘。
　　“你看我也没用，不行就是不行。”陆大娘子的脸色，更加冷沉下来，“你若娶妻，得娶家世好的，怎能娶个乡下丫头？”
　　“乡下丫头也有好的。”
　　“总之就是不行！”陆大娘子声音一沉，“你忘了你的身份吗？”她沉着脸，扭身往家走去。
　　陆子翊站在原地，目光一直看向林园离开的方向，直到林园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离开了。
　　……
　　林园虽然表白不成，但也没有灰心气馁，拍拍衣袖就回家了。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一进家门，林志和林翠二人，马上拉着她叽叽喳喳说开来，一脸的兴奋。
　　“姐，你刚才去哪儿了？有好玩的事嘞！”
　　“你错过了真是太可惜了！”
　　林园走到桌旁，倒了碗水喝了，笑着问道，“啥玩好的事？”
　　“一个胖傻子追着秀月姐一直嚷着‘媳妇，媳妇’呢！把个秀月姐吓得都哭了。”林志哈哈哈笑着。
　　“还有哇，他们家都不敢开门了呢。”林翠也笑道。
　　二房的人尖酸，林翠和林志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感受到了来自二房人的白眼和刻薄。
　　眼下那一房闹了笑话，两个孩子当然是瞧热闹瞧了个饱。
　　“后来呢？”林园问。
　　她回来时，远远地瞧着，二房那儿院门紧闭着，已经没看到金宝了。
　　“有人把那胖傻子拽回去了呀，像是他的家人拽回去的。”林翠道，又问，“姐，那傻子是谁呀，怎么会喊着秀月姐为媳妇？”
　　“谁知道呢？”林园往屋后走去，“爹娘回来了吗？”
　　“爹还没有回来，娘回来了，正在做晚饭呢。”林志说道。
　　“我去帮娘做饭。翠儿，你再去采些竹叶儿回来。”林园往后院走去。
　　“好嘞！”林翠欢欢喜喜去找篮子。
　　“我也去！”林志也欢喜说道。
　　两个小的各得了几文钱的小费钱，做事更加的卖力了。
　　林园走进厨房，林大娘子正在熬野菜粥。
　　“娘，咱们今晚吃什么？”林园往砂罐里瞧去。
　　里头煮着些高粱米，小米，一旁的菜板上，放着切好的野菜。
　　林大娘子往灶堂里塞了把柴火，“野菜粥，再做几个野菜饼。”
　　林园后悔今天回来得匆忙，忘记了买大米。
　　正想着明天买些回来时，忽然听到后院门那儿传来林志的尖叫声，“大姐，大姐，娘，娘，快来啊，二叔要砍光咱家的竹子哩！”
　　林园一怔，转身就往外走。
　　林大娘子拍熄了灶堂里的火，也跟着往外走。
　　“娘，你别去，你在厨房里给爹做晚饭吧，我去看看。”林园回头朝林大娘子摆摆手，示意她别去。
　　“你一个孩子家的，我哪儿放心？”林大娘子说什么也要跟着去看看。
　　后院门外面，有座屋子高的小山坡，种了片二三分地的竹子，是林大柱在这里盖房子时，种起来的。
　　这片竹林，可是林大柱一家的另一个收入来源。
　　林大柱会用竹子编些鱼篓子和筛子去卖，赚些家用钱。
　　所以林大柱一家子都十分宝贝这片竹林。
　　林大娘子执意要去，林园无法，只好由她。
　　母女两个走出后院篱笆院门，果然看到林二柱，正拿着砍柴刀砍着竹子。
　　“他二叔，你为啥要砍我家的竹子？你快停下，这些竹子还细着哩，砍了也卖不了钱啊！”林大娘子站在山坡下，焦急地劝着林二柱。
　　因为竹林地少，林大柱早在前一年就将粗的竹子砍了去，做了竹凳子鱼篓子卖了钱，眼前剩下的，全是今春才长出来的细竹子，最粗的也才蜡烛粗细，根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林二柱停了砍柴刀，冷笑道，“谁说这竹子是你家的？我家也有份！”
　　说完，又去砍。
　　林志大叫着，“不对不对，这竹林是我家单独一家的，怎么会有你家的份？你不准砍！”
　　林志怕嚣张的林二柱媳妇，却不怕林二柱，眼下见大姐和娘来了，更加壮了胆，马上冲上前去阻拦。
　　“反了你个小兔崽子！你敢拦你二叔？啪——”林二柱扬起手巴掌，重重扇到林志的脸上。
　　把个林志打得眼泪汪汪。
　　林大娘子心疼地大叫一声，“志儿！”慌忙冲上前，一把抱住林志，红着眼朝林二柱道，“他二叔有话好好说，你怎么打志儿哩？他还是个孩子啊！”
　　“小毛孩子居然敢在长辈的面前大喊大叫的，我这亲叔叔替他爹管教一下，怎么不行了？”林二柱板着脸，一本正经说道。
　　林园怒从心中起，大步冲上前，将林二柱手里的砍柴刀一把抢了过来，“二叔想动武吗？”
　　

　　☆、028　拿柴刀赔

　　林二柱一愣，马上怒道，“死丫头，你敢这么跟你二叔说话？你还想跟二叔动武？”
　　说着，林二柱还撸起了袖子。
　　大房不肯将闺女嫁到金家，害得他家得不到那头驴崽子，他媳妇建议，只要大房出事，一定会去求着有钱的金家或是他家，这样，将林园嫁过去，就不成问题了。
　　他想到了大房另一个收入的来源，竹林。
　　将竹林要到手，大房就彻底成穷光蛋了。
　　可他没想到，大房的几个小兔崽子们，这么难缠。
　　“是二叔想跟我们几个晚辈动武吧？”林园冷冷说道，“你一个大人，又是长辈，居然朝一个孩子动手，志儿才十岁！”
　　看到林志的小嫩脸上，青红的手掌印，林园心疼极了。
　　林大娘子心疼得更加搂紧了林志。
　　林翠站在一旁，吓得不敢吱声，她怕挨打。
　　“他言语冒犯，我这亲叔，怎么不能打了？管教不肖子有什么不对？”林二柱大声怒道，“小小年纪就敢顶撞长辈，长大了还了得？不是要杀人了？按着我罚他哥哥的规矩，是直接提着棍子抽了，打他一巴掌算是轻的！快把柴刀还我！”
　　林园将柴刀往身后一藏。
　　“二叔这话就不讲理了，明明是二叔先砍竹子不讲理在先，志儿不过是阻拦而已，怎么叫他故意顶撞？”林园冷冷说道，“护自家的竹子还有错了？二叔要是不服，咱就去里正那里评评理去！”
　　“你敢说我不讲理？”林二柱更怒了，“这竹子我家也有份，我自己砍自家的一部分，你敢说我不讲理？找里正就找里正！”
　　林二柱挽了下袖子，从山坡上大步往下走。
　　他还傲然地朝林大娘子挥了下手，“走啊，找里正啊！当初分家，这片竹林还没有分呢！今天正好借机会分了。”
　　没主见的林大娘子，马上吓白了脸，“他二叔，这事儿等大柱回来再说吧。”
　　林二柱冷笑，“等谁回来也一样。当初分家时，里正也在呢，当时说好的是，我们家养老太太，东西就全归我们家。老太太心善，分了二亩田给你们大房，可这竹林，却是一分地也没有分给我们二房，你们家一直独占着，你说说，到底谁不讲道理了？”
　　林大娘子呆住，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二柱呀，分家了也还是一家人哩，有话好好说，你跟大柱的孩子媳妇吵个啥哩？”
　　这边争吵的声音很大，林志挨了一巴掌，哭声也很大。
　　再加上这会儿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家家有人在，林园家的邻居们，马上走来看热闹。
　　有看不过去的，便开始劝说。
　　“我怎么跟孩子计较了？我替大柱管孩子我有错？”林二柱不服，“我是他们亲叔！”
　　林园眸光一转，问道，“二叔说这竹林是爷爷留下的，有证据吗？我可记得，是我爹种的，不是爷爷种的。”
　　林二柱梗着脖子，“要啥证据？要啥证据的？当年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啊！当初你爹在这里盖房子时，缺少做篱笆的材料，你爷爷便从家里搬了一捆竹子来，给了你爹做了篱笆院墙，当时多了几根竹子，被你爹插到土里，生了根发了芽，才长了这片竹林。哼，那捆竹子你爷爷放了一年都舍不得用，你爹要用，他马上拿了来！如今那几杆竹子成竹林了，凭啥给你一家？啊？凭啥哩？”
　　邻居牛大爷看不过去了，“二柱，可当时只有几根竹子啊，如今这竹子都有三分地了，你是不是要得太多了？”
　　“咋多了？咋多了？”林二柱依旧不服，“没有那几根竹子，大柱能有一片竹林吗？”
　　林园这时笑了笑，“牛大爷，您别劝了，我家和二叔还是去里正那里评评理吧。几根枯竹子插地里，也能长成一片竹林？二叔还要我家赔一半地的竹子过去？我年纪小，不懂枯竹子咋还会发芽，想请教一下里正。”
　　林二柱一愣，啥意思？
　　牛大爷一拍大腿，“二柱啊，当初园子爷爷搬来的是放了一年的枯竹子，就算一捆全插土里，也发不了芽啊！你现在要他家分一半的竹林给你，可说不过去哩！这竹林可是大柱自己开的荒啊。”
　　林园笑微微道，“二叔，两家盖房子，爷爷都有帮忙，二叔家是砖房，我家是木头房子，等于说，房子全是爷爷的。二叔，要重新分家产的话，房子不如拿来分一分？”
　　“你休想！”林二柱发觉理亏了，没便宜占了，袖子一甩，灰溜溜就走。
　　走了两步，林二柱发现柴刀没拿，于是又回来抢林园手里的柴刀。
　　林园怎会还他？
　　买一把柴刀要二十多文钱呢！
　　送上门的东西，怎能还回去？
　　门都没有！
　　她后退一步，不给。
　　“咋地？你还想占我家柴刀？”林二柱怒。
　　林园道，“二叔，老话说亲兄弟明算帐。你砍了我家十来棵……十二棵竹子，就这么算了？”
　　林二柱脸红脖子粗，“你娘都说了，这几棵细竹子值不了几个钱。”
　　林园一笑，“二叔，现在是不值钱，但长成了粗竹子，做成了竹凳子，竹筛子，一棵竹子做的东西，能卖上几十文呢，这十来棵，值上几百文了……，可你如今却砍了它们。这笔帐，咋算？二叔，损坏东西要赔偿，可是连三岁小儿都懂的理，二叔不会不懂吧？我看二叔不一定带了钱，那就拿柴刀换吧，唉，这柴刀也值不了几百文呢，我们家亏大了。”
　　“二柱哇，园子的话，说得没错呀！”看了半天热闹的张老太，这时也开了口，“大柱家长得好好的竹子，你不能说砍就砍了呀？你那柴刀赔园子家算了。”
　　林二柱词穷了，指着林园“哼”了一声，“你这刁钻的丫头，嘴巴这么毒，谁家会要你？哼——”
　　占不到便宜的他，扭头就走。
　　走了两步后，林二柱不甘空手而归，便去捡那几棵砍断的细竹子。
　　林园脸儿一沉，这点便宜也要占？
　　趁着天色渐黑视线不清时，林园忽然抬脚踢去一截断竹。
　　

　　☆、029　学费攒齐了

　　林园穿越而来，前世的本事，也全都带来了，断竹准确地弹到了林二柱的一只脚背上。
　　扑通——
　　“哎哟！”林二柱摔得一声惨叫。
　　哄——
　　牛大爷，张老太，还有其他几个看热闹的人，一起大笑起来。
　　张老太说话直，“二柱啊，你说你家又不缺钱，抢大柱家几棵竹子，你有意思吗？这下可好吧，老天都看不过去了，罚你摔一跤。”
　　林二柱彻底丢大了脸，连脸上的灰都不抹一下，飞快爬起来灰溜溜跑走了。
　　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林二柱回了家，他媳妇见他空手而回，还一脸青痕，一身泥土的样子，马上问情况。
　　得知不仅竹子没砍回来一棵，竹林更没有抢到，还丢了柴刀，马上跳起脚来骂林二柱，“你还真是个废物！”
　　林二柱正窝着一肚子火呢，马上还嘴，“你能你去啊，林园那死丫头，自打落了一次水后，脑袋就像开了光似的，能耐着呢！哼，总有一天，我要卖了她！”
　　“那是你没用，狗屁开光！”林二柱媳妇跳起脚来，扯起她男人的后衣领，轮拳就开打。
　　她长得身子壮实，林二柱个子矮瘦。
　　几拳头下去，打得林二柱连连求饶。
　　更惊得屋中的林秀月，慌忙跑来劝架，“爹，娘，你们这样打架，传出去不是叫人看笑话么？被大房的人听去，更加嘲笑咱家了。”
　　林二柱媳妇这才哼哼一声收了手。
　　她是个喜欢占便宜的人，谁想到，跟大房几番交手，却连连吃亏，她心中怎么不窝火？
　　“叫你爹去大房砍几棵竹子回来挂蚊帐，他可好，竹子没砍到，还摔破了脸，还将柴刀送人了。”林二柱媳妇冷冷一哼，“真是没用！”
　　“哪里是送人？是林园那丫头硬抢的。”林二柱赶紧辩解。
　　“那你也太没用了，连个丫头也对付不了？”林二柱媳妇翻了个白眼。
　　林二柱烦躁说道，“行了行了，下回我遇到那死丫头，一定狠狠收拾她！”
　　“收拾她的事，下回再说，眼下那金傻子一口咬定秀月是他媳妇呢！只怕呀，现在还在金竹村嚷着，秀月名声都被败坏了。刚才媒婆又来话，说金家在问，园子不嫁他家，问秀月嫁不嫁。”
　　“她做梦！”林二柱指天骂了一句。
　　林秀月吓白了脸，当下就哭了，“爹，娘，我不嫁傻子，我死也不嫁！”
　　林二柱媳妇一把抱住林秀月，心疼说道，“傻闺女，你是娘的心头宝，娘怎会将你嫁个傻子？要嫁也是林园嫁！”
　　“你还有什么好办法？”林二柱问。
　　“竹林没有得到，只好这样了……”林二柱媳妇眯了下眼，“你看这样行不行……”她往门口那儿看去一眼，小声说了自己的想法。
　　林二柱吓了一大跳，“这……这可有点儿冒险。”
　　他媳妇伸手拧了下他的耳朵，翻了翻眼皮，“老话说的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想想那头驴崽子吧，白送呀！把林园嫁到金家，除了个眼中钉不说，还白得一头驴崽子，这么好的机会，上哪儿找去啊？”
　　“爹，这个办法很好！”林秀月赞同地点头。
　　林二柱背着手，低头想了一会儿，“成，就这么定了，不过，办事时得小心点，可别叫人发现了。”
　　“那是当然了，哪能叫人发现呢？”林二柱媳妇得意一笑。
　　……
　　林大柱从田里回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林翠和林志口快，将傍晚时林二柱来砍竹子的事，跟林大柱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爹，咱将二房得罪了，这往后……”林大娘子搂着小儿子，一脸的忧心。
　　林大柱放下铁锹，走到院中的一个大水缸旁，拿起葫芦瓢在缸里舀了水，倒在手上洗起了手，没说话。
　　林园从一旁的木头架子上取了块旧布巾，递给林大柱擦手，朝她娘说道，“娘，怕啥？他敢再来，咱们找里正去！这天下还有王法在呢！”
　　“唉，他必竟是家里人，家里有事哪能总是找里正？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林大娘子又是一叹。
　　“志儿的脸怎样了？还疼吗？”林大柱走到小儿子的面前，低着头摸摸小脸儿，关切问道。
　　林志摇摇头，“大姐寻了些草药，捣碎成汁抹到脸上后，已经不疼了。”
　　“园子，你二叔走了就算了，跟他呕气做啥？”林大柱不想事情一直闹下去，劝着林园，“不就几棵竹子么？”
　　林园就猜到林大柱是个和稀泥的人，不喜欢惹事，当时那稻谷种子被二房的鸭子吃了，他还不想去要哩。
　　眼下竹林没有被占去，当然是什么话也不说了。
　　“他可没当咱们是他的家人。”林园轻哼。
　　“算了算了，吃饭吧，都还没吃吧？都吃饭去。”林大柱摆摆手，往厨房走去了。
　　林大柱不提竹林的事了，林园也只好不提了。
　　……
　　日子平静无波的过着。
　　林二柱被林园赶走后，再没有来过大房。
　　林大柱夫妇，每天早出晚归忙着地里的活儿。
　　林园依旧带着弟弟妹妹做着竹叶儿玩具。
　　前几次，胖老板还能爽快地收下货，到了后面两次，胖老板就抱怨起来，“不好卖了呢。卖完这批就算了吧，你看看，前几次送来的，两三天就卖完了，现在这两批，越卖越慢了呢，一天卖不出几个去。”
　　玩具必竟不是食物这种生活必须品，人们会玩腻，会有饱和期。
　　林园早就预知到了，她也没有打算靠做竹叶儿玩具发家致富，只是想临时赚一笔线，交林志的学费。
　　再说了，靠一家小铺子，又能卖多少？
　　毕竟这是乡下的集市，人流量并不是很大。
　　但买卖不在人情在，林园便笑道，“也成，老板您还要货的话，随时说一声，我家还有新花样。”
　　“不要了不要了，就这样吧。”胖店家连连摆手。
　　离开杂货铺后，林翠忧心地问着林园，“大姐，他不要货了，咱们以后怎么办呀？”她还想攒钱买件新裙子呢。
　　林志也皱起了小眉头，“是呀，大姐，我的学费还不够呢！”
　　林园摸摸两人的头，笑道，“别担心，大姐还有其他赚钱的法子，另外，志儿的学费也攒齐了，后天就能去上学了。”
　　“真的吧？太好了！”林志欢呼起来。
　　

　　☆、030　林志上学，又遇陆子翊

　　林翠站在一旁，咬着唇一言不发，羡慕地看着雀跃欢笑的林志。
　　林园猜出了小姑娘的心思，这是羡慕弟弟能上学，她不能上学呢。
　　乡里也有一家女子私塾，专教女子识字和刺绣女工。
　　林秀月在那里上了一段时间学，自认是个有文化的人，一直瞧不起，从没上过学堂的林园姐弟。
　　林园也想让林翠去上学，但是她现在，实在拿不出多的钱，供林翠上学了。
　　必竟这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林志身为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将来是要当家立户的，而女孩子林翠，则不需要担负起这份责任。
　　所以，她只能让林志先上学。
　　至于林翠，就用其他方式补偿吧。
　　林园走过去，伸手揽着林翠的肩头，笑道，“翠儿，大姐手里还有些钱呢，走，给你扯两尺布，做衣衫去。”
　　林翠不相信地眨眨眼，以为林园哄她，“真的吗？大姐？交了志儿的学费后，还有多余的钱？”
　　“有呢，还有好几十文钱呢！”林园微微一笑。
　　林翠的衣衫，虽然齐整干净，但洗得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墨青色的衣衫，现在退成了水青色，边角处早已磨损，两边袖肘处，均打着补丁。
　　脚上的鞋子，更是补丁上盖补丁。
　　这些都是原主穿小的，林大娘子为了省钱，洗洗干净又给了林翠穿。
　　穷人家的情况都是，老大穿了老二穿，家里小的孩子，总是捡旧的。
　　林翠已经十三岁了，已经知道爱美了，要不是家里实在没钱给她做新衣，她早嚷上了。
　　“太好了！”听说给她买布做衣衫，林翠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那就走吧，去布行。”林园微微一笑。
　　……
　　乡里的集市上就有布行。
　　但因为是乡里的布行，所以，卖的布大多是农夫农妇们爱穿的青色，蓝色，灰色，绛红色或土黄色等耐穿的颜色。
　　布料不是麻布便是粗棉布，只有少量几卷颜色鲜艳的丝绸和细棉布，搁置在木格的最上面。
　　显然，那是卖得最少的。
　　林翠快步走到柜台前，目光一下子就扫到那卷朱色的细棉布上面，一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