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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华西里)-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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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的副总裁可是一个广收门生,蓄养人脉的还机会,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朝廷个派势力较量之后的结果。

赵文华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居然得了这么一个美差,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

吴节心中疑惑,突然间,他身子一震,猛地想起听黄锦说过的一句话:“咱家听说赵文华这阵子到处送礼,态度也非常谦恭,想让朝中的大员们帮他说说话。可惜,他送出去的礼物,都被人跟退回来了,唯独景王留下了他送过去的的炭敬。”

看来,赵文华之所以能够得到副总裁的差使,这其中景王肯定是用了力的。

不过,景王不过是一个藩王,能力还不至于大到这等地步。再说,这事还需嘉靖点头。

这个皇帝,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是恨不得将赵文华一捋到底……对了,照理说,赵文华丢掉尚书书一职之后,言官们肯定会顺利上折子弹劾的。偏偏这阵子都察院平静得很,灭有任何动作。

如此说来,朝廷各派都已经达成了默契。

吴节想了半天,死活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正想着,赵文华的轿子过来了。这人现在已经没在尚书任上,可依旧使用的是二品大员的仪仗,四抬大轿。队伍前的牌子也举得招摇,什么:工部尚书、进士及第……比最前头的徐阶还威风气派。

刚从一桩政治风波中脱了身,眼见着看到一丝翻身的机会,却如此不低调,可见其人平日是如何的嚣张。

说来也怪,赵文华的轿子的门帘和窗帘子都大敞着,可以直接看到赵文华的模样。早春二月,天气还是有些冷,这么大敞着门窗,一般人都经受不住,更何况他还是个老头子,着就让人有些奇怪了。

吴节好奇,定睛看过去,却见里面坐着一个面容蜡黄的,六十来岁的老头。他一脸病容,看起来气色显得灰败,但人却胖,额头上好象还挂着一丝汗气,时不时用手巾擦一把脸。

吴节皱了一下眉头,他虽然不懂医,却也能够看出这人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这么凉的天,赵文化居然还满头是汗,显然是内热所至。

目光有落到赵文华高高坟起的肚子上,吴节突然想起真实历史上的记载。就在赵文华回乡的路上,听到儿子被发配到边疆,而自己又被废为平民“及遭谴卧舟中,意邑邑不自聊,一夕手扪其腹,腹裂,脏腑出,遂死。”也就是说,赵大人又忧又愤,有手使劲抓自己的肚子,以至于把肚子都抓破了,五脏流出而死。

想来,他的大肚子是生病所至。难道是在江南地区主持军事时,得了血吸虫病?

吴节也不敢肯定,这事得问李时珍才能知道。

不过,这事反正同吴节也没什么关系。谁当这场会试的考官,他不一样答题考试?

赵文华名声实在太臭,见到他的依仗,先前的欢呼声都消失不见。所有的考生都默默地看着这长长的队伍,面上的表情丰富多彩。

明朝的读书人讲究的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事事关心”,对朝廷中发生的事情自然清楚。

就连吴节身边的几个举人也是同时摇头,显然都觉得朝廷派赵大人来做副总裁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这个赵文华倒是一个久经风雨的政治老人,这脸皮的厚度自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一路行来,赵大人还是不住地朝众人微笑招手,显得异常镇定和自得。

等经过吴节他们身边时,赵文化突然朝这边点了点头,像是在同他们打招呼。

吴节和众生都是一楞,相互看了看,然后又同时摆头,以示同赵大人没有任何交集。

可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桌子上的吴伦突然恭下身去,对着赵文华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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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皇帝的家访

吴伦这揖刚一作下去,那赵文华同时点了点头,然后猛地直起身体,将轿帘放了下去。

前后动作不过只是一瞬间,等到吴节转过头来,吴伦已经直起了身体,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吴节何等的眼尖,刚才又对赵文华留了意,吴伦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心中突然一惊:难不成这个吴伦想在这次会试中作弊?通过刚才在酒楼中所说的那一番话,已经可以肯定这家伙之所以能够恢复秀才功名,并过了乡试,都是景王府一手扶持所致。

看来,吴伦同赵文华已经互通了关节。

难怪他刚才放言誓进一甲前三,的确,有赵文华这个副总裁,又是个能够豁出脸面的小人在背后支持,却也不难。

赵大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

吴节深深地看着吴伦,皱起眉头,却不说话。

吴伦见吴节如此表情,心中也是咯噔一声,知道已经被他看破,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

可对吴节强烈的愤怒却战胜了畏惧,吴伦慢慢地抬起头,狠狠地看着吴节,眼神里全是挑衅:唯我胜利才是真正的正义,只要能够战胜你,能够夺得一甲前三,不管什么手段,都要试上一试。什么公理正义,读书人的节气,谁在乎?

就这样,二人狠狠对视,各怀心事,久久没有将目光挪开。

很快正副总裁的队伍过完,接着是十八房同考官,队伍浩浩荡荡,走了一个时辰才过完。

就如同一场热闹的游街盛会,对古人来说。也是一件难得看到的希奇。

等到考官们都进了贡院,街边的举人们这才散开。又都涌去看榜文。

眼前的人潮稀疏下来。吴节等人这才从桌子上下来,各自分手。该看榜的看榜,该回家的回家。

吴节也没兴趣去看榜文,径直走出贡院广场。准备找顶轿子。可惜,今天来这里的人实在太多。轿夫的生意实在太好,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居然没等到这明朝的人力的士。不好再等下去,就同连老三一道安步以当车走回去。权当是锻炼身体。

回了家。看到吴节满头的热汗,蛾子慌忙叫连桂枝打来一盆热水,侍侯自家老爷擦洗手擦脸。

她一边用皂角在吴节手上搓出泡沫,一边小声地说:“老爷你放心,考试时用的物件都已经准备妥了,稳稳地放在考篮里。文房四宝、木炭米粮衣服被褥一样不缺。早半个月前妾身就与桂枝一道上街买回来了。”

吴节笑笑,故意逗着蛾子。伸出手指在蛾子鼻子上刮了一记,在上面抹上一点白色的泡泡:“上次本老爷参加乡试,你紧张成那样,又是烧香拜佛,又是低声祷告的,让人看了心酸,这次怎么却不当一回事,如此镇定?”

“考得多了,我也疲了。”蛾子一笑,道:“我听人说了,只要有举人功名就可以做官。以老爷如今在宫里那位的心目中的地位,就算不中进士,也能光宗耀祖。所以,老爷这次考试,中了固然是一件天大喜事,中不了也是无妨,根本不用担心的。平日里怎么作文,进去了还怎么写。”

“你倒是懂得如何给我解压,虽说举人也可以做官,可却不是正经出身。虽然我在宫中那位心目中有点分量,可自古伴君如伴虎,不是进士出身,总觉得有些不安慰。只有中了,才算是彻底地顶天立地。”

蛾子:“妾身又不懂得这些,老爷说的话自然是听不明白。我只知道,如今家里也算是过得不错,也有些积蓄,就算是不中进士,也没什么大不了。将来实在不成,咱们一道回南京去,买了宅子、田地,倒也过得滋润。说起来,还真有些怀念南京老家了。”

的确,正如蛾子所说,吴节现在手头也有些钱了。就算不做官,可顶着个举人的功名,又在朝廷中有惊人人脉,也是一等一的缙绅。再加上他在士林中的声望,这辈子不说富贵,至少也是像模像样。

但吴节志不在此,他笑了笑:“蛾子是是不是想家了。”说起来,四川只是他户籍意义上的故乡,吴节从小长在南京,现在想起来,还真有些想念江南的山山水水。

蛾子神色有些黯然:“是有些想念了,虽然爹娘哥哥当初贪钱卖了我,可毕竟血浓于水啊!”

吴节见她难过,故意笑道:“好,等你生了孩子,本老爷就带你回南京去一趟,怎么着也得让你在家乡父老面前风光一场。”

蛾子有些惊喜:“真的,可……老爷你有官职在身,又如何走得了?”

“这个你就不知道。”吴节道:“按照我朝制度,只要中了进士,点了翰林,在入职之前,还得巡阅地方,到时候我请个差使去南京就是了。”

蛾子:“风光不风光真的不要紧,只要能再看一眼长江,看看雨花台,蛾子心中总是欢喜的。”

看到蛾子激动的神情,吴节一把将她抱住:“蛾子你刚才不是说不懂得什么什么的,老爷现在就要教你。”

说完,就一口吻了过去。

蛾子羞得满面通红:“别,大白天的……老爷明天又要进考场……不能浪费精力……”

老爷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大白天的,即便是晚上也要点灯,真真羞死人了……

“什么浪费精力,这不科学。”吴节表示反对。

蛾子只能乖乖就范,自然是一场旖旎风光。

良久。

蛾子松弛下身子,将头缩进被子,嗡声嗡气地说:“老爷,只怕再过几日,妾身就不能侍侯你了。”

“怎么了?”吴节有些不解。

蛾子:“别人都说,这女子有了身孕,就不能与丈夫同房,我们以后还是分开睡吧。要不,老爷你纳个妾,比如彩云啊,依依啊的,都可以。妾身也不过是一个小妾,没资格反对也没资格吃醋。”

吴节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这毕竟关系到下一代和蛾子身体的健康,只能无奈地同意了。

就没好气地说:“我同那彩云和依依可没有任何关系,也谈不是男女之情,蛾子你可别诬陷我。本老爷以后就睡书房吧,对了,以后洗浴梳洗都用冷水。”

“却是为何?”蛾子大奇,将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

吴节:“实在打熬不住,本老爷冷水退火。”

蛾子咯咯地笑起来,吴节也是一阵大笑。

刚笑得欢畅,吴节笑容却是一敛,猛地坐起来:“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蛾子:“老爷明白什么了?”

吴节朝她摆摆手,示意蛾子安静:“我先整理一下思路,你且不忙说话。”

“好的,老爷。”蛾子伸出手去,将吴节抱在怀里,用手在他背心温柔地抚摩着。

吴节刚才突然有了一个念头:这个吴伦肯定是同那赵文华有所勾结的,据黄锦说,赵大人前一段时间给很多人送了礼,结果都被退了回来,惟独只有景王收了他的孝敬。

由此可见,景王肯定是有心要招赵文华进自家的阵营。

明朝的藩王在政治上颇受限制,根本就不会有人才主动投靠,如果有赵文华这种曾经的六部大员襄助,在将来夺嫡时定然能派上极大用场。

表面上看来严党是景王的人,可实际上,景王对严党也没有任何约束力,大家都是相互利用而已。所以,严党在紧要关头未必就可靠,还是得自己手头有人才稳妥。

正因为景王和严嵩父子是政治同盟,要想说服严党放过赵文华,甚至将他推上副主考的位置,也不是什么难事。

“难怪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御使弹劾赵文华,原来是这样。至于皇帝为什么会同意赵大人做副总裁,估计也是不想再费这个神,或者说暂时不想同严党彻底撕破脸。毕竟,江南战事和朝廷财政口上,还得依赖严家父竭力维持。”吴节喃喃道。

正这时间,外面就有桂枝在说:“蛾子姐,老爷,晚饭已做好了,现在就用吗……啊!”

大约是意识到房中的情形不对,桂枝羞得连忙跑开。

估计是心中慌乱,撞着了东西,院子里传来木盆和椅子倒地的声响。

等到晚饭的时候,连桂枝还是满面的涨红,不敢看吴节一眼。

吴节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

连桂枝,吓得忙站起身来,捂着脸奔了出去。

吃过晚饭,天已经完全黑了。

吴节先前与蛾子肉搏一场,神思疲倦,便欲上床睡觉。明天三点就要起床去贡院报名,还要耽搁一天,不好好睡一觉,人遭不住。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使劲地敲着院子的大门,连桂枝正好在院子里,就去开门:“谁呀?”

“吴节是不是住这里?让他出来。”声音很熟悉,透着一丝威严。

吴节一呆,忙站起身来,冲到院子里。

就看到嘉靖正好站在门口,身边也没带其他人。

“这是来家访吗?”吴节心中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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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如意

嘉靖今天穿着凉鞋净袜、青丝绢道袍,背着手站在门口。同十来天前相比,皇帝瘦了些,下颌上的胡须也略微枯槁,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普通老者。

道袍是明代男子最常见的便服款式,上至皇帝官员,下至士庶僧道皆可穿着。加上嘉靖皇帝笃信道术,日常做道人打扮,群臣纷纷效仿,以至在京城中蔚然成风。

嘉靖倒是引领了明朝的时装潮流。

当然,也有人对皇帝这个举动很不感冒,觉得做天子的就该有天子的模样,你一天到晚身着道袍,口中满是“金丹、文火、武火”什么的,不务正业。

这人叫夏言,内阁首席辅臣,为嘉靖的着装很是说了不少风凉话。后来……套用后世网络上的一句话,后来他死了。

吴节对皇帝穿什么根本就没兴趣,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如祭天大典、早朝这种正式场合需要装制服,平日里穿什么,别人也犯不着说三道四。

说起来,道袍穿起来轻便舒适,关键是比儒袍窄小紧身,倒也对吴节的胃口,他也让裁缝给自己做了几套做为日常便服。

普通人穿道袍,头上都戴着方巾或者六合一统帽,今天的嘉靖头上却戴着一顶道冠,连桂枝还真拿他当道士看待了。

听嘉靖说话无礼,连桂枝心中不悦:“这位道长好生没有道理,这天都黑了,还上门化缘,快走快走。否则等下天一黑,小心被顺天府巡街的碰到,把你当歹人拿了。”

嘉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呵斥过,顿时一怔。

连老三也笑呵呵地走上前去,将一串铜钱塞到嘉靖手中,道:“道长快走吧,我家老爷明天还有要事,要起早的。”

蛾子可是认识嘉靖的。见连老三居然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当今天子,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忙道:“不可!”

嘉靖有些意外,一笑:“本道可不是和尚,道家不讲化缘的。当然,如果你真要给东西,把你们手头那柄乌木如意拿出来吧。”

连老三瞳孔一缩,双手暗暗蓄力。身上腾起了一股杀气。他自然知道吴节手头的那柄乌木如意是皇帝所赐,如今正供在正堂上。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老爷前脚刚带回御赐之物,后脚就有人来讨,真真是行迹可疑。

连桂枝也大吃一惊,她虽然脾气好。却也忍不住爆发了,怒道:“你这道人好生没道理,怎么知道我家有一柄乌木如意的?那可是咱们吴家的传家之宝,乃天子所赐,正供在正堂神龛里,日夜烧香祈福。”

“供奉正堂,还烧香祈福?”嘉靖突然仰头大笑:“这事倒有些意思,不就是一个物件吗,何须如此?”

连老三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天子之物乃是有灵性的,寻常人就算是多看一眼,也觉得神清气爽,福泽深厚,你这道人没见识,说出这等话来,平白让人笑话。”

原来,明朝的皇帝日常也会赏赐臣子一些日常用品,做为福利。以示亲近。比如内阁大学士在筵讲之后。通常会陪皇帝吃顿饭。吃剩的饭菜,皇帝会专门叫人打包给臣子带回家去与家人分享。平日里。兴之所至,也会随手写个条幅赠予大臣。

明朝的君臣关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等的,所谓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除了特殊场合,文官见了皇帝并不用下跪磕头。

这情形有点像西方谚中的那句话:上帝的归上帝,国王的归国王。

君权、神权互不干涉,一个掌握世俗政权,一个掌管意识形态。

而明朝的则是君王的归君王,文官的归文官。

皇帝是宪法,是最上位法,负责仲裁;文官是下位法,掌管行政。

平日里相互提防,相互制衡。

所以,像满清那种皇帝和大臣纯粹是奴隶主和奴才的关系,在明朝根本没有可能。

也因为这样,皇帝所赏赐的东西大臣们也不当真,能吃的就吃,能用就用。甚至还有大臣觉得皇帝赐予的条幅字实在难看,大肆鄙薄,扔废纸篓子里去的事情。

对于这种情形,皇帝也是一笑了之。

蛾子、连老三父女都是粗人,只觉得既然是天子所赐之物,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自然要供奉起来。

却不想,此事却让嘉靖心中一喜,暗想:这个吴节对朕的忠诚和敬爱果然是发自肺腑的,此人可信、可用。

吴节听到嘉靖笑得欢畅,忙迎上去,一拱手:“吴节拜见真君。”

蛾子也一把拉住连桂枝,对着这二人连连摆头,示意他们不要说话,面色已经有些发白。

嘉靖笑毕;“吴节,带上如意,走。”

吴节:“好。”就吩咐蛾子去将如意取了,也不收拾,就这么随嘉靖出了门。

“老爷,老爷,你这是要去哪里,明天还要参加考试呢!”连老三连连叫喊。

“老连,别喊了,别喊了。”蛾子连连摆手。

连老三:“蛾子,怎么了?”他见蛾子表情奇怪,心中大觉诧异。

蛾子低声道:“刚才那位道长是万岁爷,就是我在北顶娘娘庙看过的。”

“啊!”连老三身子一颤,面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今天的夜色出奇的美,满天都是星斗,整个北中国的夜空呈现出一种幽幽的深蓝色。

嘉靖宽衣大袖,在夜风中大步向前,飘飘欲仙。

吴节小步跟在后面,他心中奇怪,这个皇帝大晚上的亲自跑到我家来究竟想做什么,还采取这种方式。

他若有事见我,只需一道口喻将我吴节传去西苑见驾即可,又何必微服私访?

想到这里,吴节又朝四周看了看,却没发现有其他人跟着。

便没话找话,说:“臣侍奉陛下大半年,可从来没得到过任何好处。如今总算蒙陛下厚爱,赏了柄如意,却又讨要回去。”

“看来你是在向朕诉苦了,怎么,你侍奉在朕身边就为了得到好处?”嘉靖也不停,一边走,一边笑道:“送出去的东西自然不会要回来,当朕什么人了?”

吴节故意装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就好,那就好,臣是真喜欢这柄乌木如意,准备给未来的儿子当传家的宝贝留着呢。”

“怎么,你要当爹了?”嘉靖有些意外:“什么时候的事情?”

吴节:“是臣的小妾蛾子怀有身孕,已经一个月了,李时珍李太医说是男孩子。”

“哦是那个姑娘,不错,看她模样也是宜男之相。这是好事啊,朕刚得了个孙子,吴节你就要得个儿子,甚好,你我君臣的福气都不错。”

吴节:“臣哪里敢于陛下相比,对了陛下,大半夜的传臣出来,这是要去哪里?”

“怎么,怕耽搁了你的科举?”嘉靖淡淡一笑:“误不了你的前程,且放心好了。朕要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你也别问。”

吴节心中咯噔一声,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难道皇帝这是要去见陆炳?

只有这一种可能。

毕竟,陆炳是嘉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感情不可谓不深厚。

上次吴节提陆炳给皇帝带信,说是想在临死前见嘉靖一面。当时,皇帝勃然大怒,连带着吴节也受了牵连。

估计是这十来天,皇帝念及了陆炳的旧情,心中感伤,还是决定去陆家一趟。

可惜,皇帝和陆炳都是政治人物,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着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回在政坛引起轩然大波。

也因为这样,皇帝才会采取微服私访这种特殊的方式。

不过,嘉靖要见陆炳自去就是,干吗要扯上我吴节?

可怜我吴节明天凌晨三点就得起床,必须在爱四点之前赶去贡院广场点名排队入场。

想到这里,吴节心中郁闷,忍不住捏了捏手中的如意。

不捏还好,这一捏却发现不对,感觉把手处的下方有一排很奇怪的花纹。

像乌木这种材料做成的器物,讲究的是顺着它本身的纹里顺势而为,这才天然趣成。乌木材质坚韧,光润如玉,工匠一般都不会在上面雕东西。

当初皇帝赏给他这柄如意的时候,因为这东西不值钱,吴节大失所望,也没细看,就顺手扔给了蛾子,根本不知道这上面雕了什么。

刚入夜,街道两边的人家还燃着灯火,恰好路过一家没有关门的店铺,借着屋中投射而来的灯光,吴节朝如意上看了一眼

这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摸的花纹原来是一行米粒大小的字,上面刻着: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这一句五言诗的诗句,吴节却是认识的。乃是建安七子中的刘公干所作,名曰《赠从弟》,全诗是“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冰霜正惨凄,终岁长端正。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诗中描写松树坚贞的节操,用比喻的方式勉励从弟奋发图强。

按说,看这柄如意的年份也不是太古老最多几十年的光景,而皇帝身边之物的题款都有讲究。嘉靖和当代书法大家的字吴节都是看过的,但这一句诗的字迹他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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