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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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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了气,你们才赶到,若是再有下次,你们这千户大人的命可就没了,好啦,统统散开。”

这些番子自然不敢散,不过郝风楼这个样子,却是让他们突然感觉到,这个年轻轻的家伙身上,似乎带着某种可怕的力量,郝风楼越是举手抬足之间带着那几分与现在气氛不相符的洒脱,就越是让人踟蹰不前。

可是不敢上前,并不意味着他们肯走,因此大家就站在原地,人人手按着刀柄,目光都落在那掌班身上。

掌班呢,却是心里叫苦,眼前这个人他当然认得,宫中义子、碌国公之后,假若对方即便是纪纲,他们受此大辱,这口气也决计不能咽下的,偏偏郝风楼的许多身份,让人忌惮,再加上此人面对自己这些人所表现出来的淡然洒脱,更是让他尤为忌惮。

大家都等自己下令,自己是傻子么?这姓郝的可以不计后果,自己小小一个掌班,能不计后果?

所以掌班铁青着脸,动又不是,不动又不是,说话不是,不说又不是。

而此时,郝风楼已经走进了这些番子们的人堆里,走到一个番子面前,郝风楼似笑非笑看着这个番子,这番子眼神飘忽,一肚子的怒气,竟是不见了踪影,反而不敢去看郝风楼的眼神,最后这人居然顺从的退到了一边。

其他番子见状,竟都是沉默的让开了一条道路。郝风楼当先,其他耀武扬威的校尉们自然尾随其后,在番子们想要杀人的目光之下,几乎是扬长而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虽然那郝风楼带着人已经远去,可那掌班冲进了厂里,看到到处都是鲜血淋漓和散碎的桌椅,那掌班和另一个档头面面相觑,最后不知是谁突然冒出一句:“要报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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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家事国事天下事

官是报不了的,而如今,整个东厂几乎已经被拆,实在教人觉得心酸。

至于那些暴徒,自是已经走了,这个脸,实在丢的有点大。

本来嘛,王安是躲在宫中掐着指头算时间的,可是听到东厂没了,竟是顾不得什么,气冲冲的从宫中出来到了东厂。

看这一地的狼藉,王安失魂落魄,这可是他的心血啊,桌椅砸了,还可以再置办,人伤了,尚可以救治,屋子烂了,可以修葺,可是这脸面呢?

今此一砸,这东厂还有脸面把门脸朝南开么?说砸就砸,要打就打,这东厂的番子都是沙包,容得了他们这样欺负?

在王安的脚下,已是跪了一地的人,所有人如丧考妣,个个露出的,尽都是惭愧和畏惧之色,掌刑千户方劲武已是送去救治了,剩下有资格的人也不是很多,许多人身上都有伤痕,都如落汤鸡一样,只是磕头:“督主,卑下们万死……”

“万死!”王安握着拳,他很有理由愤怒,那白皙的脸腾地血红起来,咬牙启齿:“你们当然万死,一群没有用的东西,咱家养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

他气急了,偏偏这时候,却又无可奈何,你就算骂出一朵花来,又能如何,那些暴徒都已经走了。

深吸一口气,王安才慢悠悠的道:“是郝风楼亲自带人来砸的?”

理刑百户道:“回大人的话,确是郝风楼亲自带的队。所有人都瞧见了,化成灰大家都认得,这郝风楼还口出狂言……”

“不必说了。”王安显然没有受虐的爱好。那郝风楼狗嘴里怎么吐的出象牙,**成,是用下三滥的词儿形容了自己,王安倒是慢慢冷静了,不由吁了口气:“都起来吧,好生将这里修葺一下,所有的人。全部从街上招回来,好生点卯,看看伤了几个人。没有咱家的命令,眼下谁也不许轻易在街面胡闹,锦衣卫那边,不必理会了。”

“遵命。”

王安踱了几步。苦笑摇头:“眼下打声打死。没什么益处,这事儿没玩呢,到了这个地步,也唯有不共戴天了;不过眼下,还是恳求天子圣裁吧,终究是他们招惹咱们,谁也保不住他们。”

王安显出几分智珠在握的样子,心里也权衡一番。觉得东厂这边,没有什么明显的错处。想来,这御前的官司不会出什么岔子。

既然动粗的不成,如今,只好跟那些发了疯的锦衣卫好好讲一讲大明律了。

想定之后,王安又吩咐一番,便好整以暇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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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到了傍晚时分,紫禁城是依山而建,又傍着玄武湖,这玄武湖的水引入宫城,既成了护城河,又灌入了御池之中。

日落黄昏,那一片片余晖落下御池,使这湖水泛着银光。湖中有一岛,郁郁葱葱,亭台楼阁时隐若现,金色的琉璃瓦所折射出来的光晕自枝叶中的缝隙透出来,使人炫目。

亭台上有专门一处垂钓的去处,徐娘娘多数时候,都在北平,见惯了那漫天的雪絮,并不觉得稀罕,因此格外钟爱江南的青山绿湖。

偶尔的时候,她总要来这里坐一坐,并不垂钓,却是让几个伴驾的宫人自顾去嬉闹捉鱼,自己却坐在楠木的楼台上笑吟吟的远观。

身边是个红木金漆的案子,案上是一顶照着紫纱的宫灯,灯下摆着十几碟吃食,徐皇后倚在凤椅上,似是有些看乏了,便靠在软垫上阖目小憩。

今个儿朱棣也来了,他难得有这兴致,许是因为近来忙于批阅奏书,而冷落了徐皇后的缘故,因而朱棣今个儿特意陪坐这里。

那湖畔边上几个宫人赤足嬉笑着拿着鱼篓子,这些统统是小丫头,入了宫来,也是不谙世事,幸赖徐皇后宽厚,因此性子都是天真无邪,偶尔发出银铃的笑声。

朱棣是素来不喜这等场景的,偏偏还要苦中作乐,眼睛时不时撇向徐皇后,接着捋一捋呼吸,哈哈干笑几声,然后说几句:“哦,你瞧,多看又捉住一条肥鱼了,看她们乐得……哈哈……哈哈……”

徐皇后却尽显慵懒,并不搭腔。

朱棣顿觉得尴尬,笑不下去了,索性自娱自乐,玩弄着腰间的玉珠子,这位平素并不太高雅的天子,若是非要形容此时的场景,怕也只有淡出个鸟来这样的粗话了。

就这样一个冷漠,一个干笑了老半天,朱棣终于忍不住了:“朕的好娘娘,你休要这样,好生生的,为何非要板着脸呢?你有什么话,直说了罢。”

徐皇后这才张眸,她那在斜阳光辉下倒影着几分银光的瞳孔微微一红,带着几分抽泣:“陛下是九五之尊,臣妾哪里敢给陛下摆脸子看。这家事国事天下事,不都是陛下操劳么,臣妾更不敢干涉半分,陛下若是觉得烦闷,尽管摆驾暖阁便是,何苦来嬉弄臣妾这苦命之人。”

话里夹杂着诸多讽刺,朱棣笑的更苦,叹道:“是啊,家事国事天下事,家就是国,国即天下,朕知道,你虽然不说,可是心里,不就是怪朕把汉王差遣去了大同?朕也当然晓得,高煦这一去,一时糊涂,就可能误了自己。可是你要明白,朕的家事就是国事,朕这样做,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为这个家好,也是为这个国考量。高煦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么?他自幼呢,就爱争强好胜,如今他也一样,非要争抢。朕其实细细思来,解缙说的对:古来如此,立君以长。皇太子仁孝,天下归附,若弃之立次,必兴争端。先例一开,怕难有宁日,历代事可为前车之鉴。何况高炽终究是朕的儿子,儿子之间,岂可有高下好坏之分?朕意已决,望太子朱高炽能克继大统,高煦若是非要争,朕就得给他吃点苦头。”

朱棣说到这里,动容起来:“朕这么做,是为了家,是为了天下,其实也是为了高煦,高煦的性子太刚烈,若是不让他知难而退,将来必定尾大不掉,朕不来处置他,难道要等太子来处置他吗?父子之间,毕竟是骨肉至亲,即便他做错了事,朕也会留有几分余地。可若是异日朕老了,朕崩了,太子登基,兄弟相残起来,有这样仁厚么?”

徐皇后听的眼眶微红,啪哒啪哒落下泪来,边上的宫人要上前,徐皇后抬手,修长的柔荑挥了挥,示意她们退下,方道:“早知是这个样子,这样不安生,还不如在北平,这皇帝都有好做的,臣妾素来知道陛下有大志,当年靖难,也是为形势所迫,万不得已而为之,可是如今大功告成,却为何还有这诸般的烦恼,手心手背都是肉,臣妾才不敢他们是藩王还是太子,只是知道,扎起来都疼极了,钻心的疼。”

朱棣只是唏嘘,亦是动了真情,最后摇头道:“天下的事,大抵尽都如此吧,哪里会有这样多的顺心呢?”

徐皇后抹了泪,见朱棣亦是消沉,便不禁强颜欢笑:“好啦,臣妾其实并没有责怪陛下的意思,只是心里不落忍罢了,陛下不是也说,这么做是为了这个家好,是为了这个国好,陛下是睿智之人,既然认为这样好,那么便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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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王安入了宫,一问,才知道天子陪着徐皇后在御池,一时间倒是为难了,他现在急着见天子告御状,可是这天子却在徐皇后那儿,徐皇后的性子他是知晓的,那郝风楼是徐皇后义子,徐皇后可隔三差五念他的好呢。若是这事儿当着徐皇后的面编排,以徐皇后护犊的性子,还不把自己撕了?

可若是不去,天色已晚,今个儿也就耽误了,事情等到明日,天知道会有什么变数。

告御状这东西,宜早不宜迟,当然是越快越好,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捷足先登。

这王安急的团团转,终于还是下了决心,飞快往御池去了。

到了御池,远远看到亭台楼榭四周,布置了诸多宫人和大汉将军,天色昏暗,王安眺望到宫灯密集处,踟躇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沿着那湖上的浮桥快步过去。

“奴婢王安见过陛下,见过娘娘。”

趁着天子和娘娘说话的空档,王安闪出来,旋即拜倒在地,仔细的磕了个头,扬起脸来讪讪笑道:“奴婢惊动圣驾,实在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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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

第四百六十七章:徐皇后的智慧

朱棣见了王安,禁不住皱眉。

这个时候日头已经落下了,一轮圆月升起来,夜风吹皱了银光下的湖水,淋淋的湖面折射着月光的光晕,置身在这阁楼之上,享受徐来的轻风,耳畔哗啦啦的水浪声,即便是朱棣,也不由静下心来,此时王安突然凑来破坏气氛,教朱棣的脸色微微拉下来一些。

王安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在这个时候突然跑来凑热闹,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徐皇后是极懂事的,款款起身,笑吟吟的对朱棣道:“臣妾告退。”

这里耳目多,无论是宫人、太监、侍卫,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将宫中的事传出去,若是被人捕风捉影,这妇人干政四字,徐皇后却是不愿承担的。

因此这个样子,徐皇后非做不可。

朱棣莞尔一笑,却是压压手,道:“不必如此,这是内朝,王安也是内里的人,不必有什么避讳。”

徐皇后便不吭声了,重新坐回去。

这一切,三言两语,一唱一和。乍看上去一点必要都没有,实则却是宫中的某个潜规则,徐皇后不想走,也想听听怎么回事,朱棣呢,也不敢让徐皇后避讳,多少要显露出几分大度之心,可是有了这么一句奏对,接下来便是说破了天,那也和徐皇后无关了。

王安其实也明白这规矩,可是心里还是隐隐期盼着这位徐皇后索性走了了事,此时见徐皇后又端坐于此。心里不免有几分失落,却不得不道:“陛下,出事儿了。”

他不敢怠慢。添油加醋的道:“今日清早,厂卫发生了冲突,有锦衣卫勒索商户,东厂这边,瞧不过去,遂管了一管,谁知道这些锦衣卫恼羞成怒。竟是疯了一样,对东厂的人殴打,此后……”

王安说的声泪俱下。痛哭流涕,说到最后的时候,王安禁不住道:“那郝风楼……”

说到郝风楼时,朱棣和徐皇后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徐皇后本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意思,这男人真是奇怪,打打杀杀的,总是没个消停,就因为几句口角,打生打死,有时候真是想不明白,怎么就有这么多要争要抢的东西?

可是当听到郝风楼三个字时。徐皇后骤然淡定不能了,她的凤眸掠过一丝不同的光泽。但是脸上依旧是表现淡然处之的模样,笑吟吟的端起几案上的茶盏,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安。

王安顿感压力甚大,却还是硬着头皮:“那郝风楼带着人,竟是把东厂砸了,打伤了不少武官文吏,口里还称,砸的就是东厂,打的就是他们,还说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怕……陛下……陛下啊,这厂卫成了这个样子,闹得满城风雨,已成了天大的笑话,奴婢该死啊,虽然是那锦衣卫挑起的事端,可是奴婢没有为大局着想,终究还是没有……”

朱棣听的目瞪口呆,旋即勃然大怒,厂卫打起来了,若是其他衙门打起来,朱棣至多也就是愤怒而已,可是厂卫不一样,这东厂和锦衣卫可都是朱棣下旨筹建的,建文时要嘛早已裁撤,要嘛便根本就是从无到有。

当时创东厂和锦衣卫的时候,便招致了不少人的反对,朱棣也清楚,一旦开了这厂卫的先河,必定要受人诟病,可是他终究得国不正,是以才需要厂卫来探听消息,查问妖言不法之事,可是这厂卫居然打起来了。

这等于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朱棣的脸上,火辣辣的,有点儿疼。

朱棣的脸色,刹那之间阴沉下来,那一双眸子,掠过腾腾的杀机。

丢人啊,这么大的人,怎么丢的起,他宁愿其他亲军打起来,宁愿户部和礼部的人打起来,即便是贻笑大方,那也是笑朝廷。可是厂卫大水冲了龙王庙,笑的不是朱棣是谁?

朱棣胸口起伏不定,正待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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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茶盏摔在了地上,立即四分五裂,那碎瓷溅开,有的直接砸中王安的脑壳,打的他头破血流。

王安不敢再说了,更不敢叫疼,只是勉强忍着剧痛,抬起头来,便看到徐皇后手中的茶盏已是不见了。

徐皇后风淡云清的抿抿嘴,却只是莞尔一笑:“陛下恕罪,臣妾一不留神失了手。”

朱棣看看徐皇后,再看满脸血肉模糊的王安,顿时明白什么,一股子怒火只得暂时压住,尴尬的道:“嗯,你定是累了,平时要多注意休息。”

徐皇后含羞道:“是呢。”却又如沐春风的转眸看向王安,关切的道:“王公公,不碍什么事吧?”

王安自然是碍了事了,疼得牙关疼的厉害,可是现在,却是不敢说什么,只是道:“不碍,不碍的,奴婢该死。”

徐皇后依旧是笑吟吟的,吁了口气道:“这是什么话,你哪里有罪,哦,是了,方才你说什么?郝风楼有这样大的胆子?这倒是奇了,平素本宫瞧他挺端庄得体的,并不曾听说他有如此残暴,莫非是本宫老眼昏花了还是怎么着?”

这话里藏着机锋,又隐含着威胁,娘娘都说了,这人是很得体的,你若是说他残暴,说他不得体,这不是说娘娘没有识人之明,说娘娘瞎了眼么?

此话一出,王安只怕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徐娘娘平时虽然不过问政事,对内官和宫人也算和睦,但是王安却是深知,这个人,是绝不好招惹的,一不留神,便可教王安万劫不复。

王安只得悻悻然的回答:“这郝风楼,平素确实是端庄得体,为人,其实也是不错……”

他想着措辞,本是想最后来个但是,可惜徐皇后却是嫣然笑了。

这世上的事,其实玄妙的很,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呢,什么事都往深里想,会瞻前顾后。可是女人其实很简单,女人想的是,这个人即便砸了东厂又怎么样,小孩子而已,胡闹一下又妨什么事,倒是有人,乱耍嘴皮子,实在可恶。

徐皇后也不能免俗,这护犊的心起来,当然不肯罢休,所以她耍了个花招,先震慑王安,王安一见不妙,便不得不小心翼翼回答,所谓先扬后抑,其实就是先对郝风楼给予肯定,这个人嘛,其实还是不错,而之后,再来个但是、只不过之类的转折。

偏偏徐皇后是此中高手,早看透了王安的心事,王安刚刚扬了,徐皇后便笑吟吟的打断他:“这便是了,既然王公公也认为他端庄得体,为人也是不错,却又为何将他说的如此不堪,他嘛,本宫是知道的,是个乖孩子,不过年轻,偶尔总会犯错,犯了点儿错,也没什么,小孩儿嘛,总有胡闹的时候。”

王安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了,一开始是说好话,估摸着徐皇后也晓得,自己敢指证郝风楼,肯定那郝风楼确实是做过什么事儿,所以话锋一转,又来讲小孩子了,这郝风楼砸起东厂的时候,是小孩儿么?徐皇后这分明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听的王安冷汗直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朱棣一时之间也有点气闷,他可和徐皇后不同,徐皇后不晓得这里头的厉害,一门心思要袒护,而朱棣的想法,只是彻查,偏偏徐皇后如此定性,让这朱棣有点儿英雄气短的感觉。

这徐皇后美眸流转,又是笑了,她真正的杀手锏还没出,如今顿了一顿,才故作几分调侃的道:“年轻气盛之人,不都这个样子,陛下,说起这事儿,臣妾倒是惦记起一件事来,那时在北平,臣妾和陛下刚刚完婚,陛下呢,那时候真是年轻,也有荒唐的时候,这大半夜的,非要拉着臣妾去骑马,在那大雪纷飞的天儿里晃荡,那时候真冷啊,风吹的脸儿都起了褶子,大雪纷飞,眼睛都睁不开了,那时候陛下虽是有点儿胡闹,可是臣妾觉得,是真的有意思,可是如今,却是不成了,老咯,陛下从皇子做了天子,也要顾忌体面了。”

王安听的差点没有咽气过去,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一句**,却实在是厉害无比。

先是定性郝风楼胡闹,郝风楼既然胡闹了,那么再念及当年天子年轻的时候,也曾胡闹过,你看,天子年轻时候都胡闹过,你就不准郝风楼胡闹一下?再加上这句话,本就带着温情,宛如一股暖流,使朱棣回想到一些从前的记忆,天子是个念旧的人,心念这么一动,满肚子的火气,也就消停一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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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天大的笑话

连消带打,王安一下子没词儿了,这个时候,他哪儿敢破坏气氛啊,人家在郎情妾意,这个时候,自己凑热闹,这不是找死么?

朱棣自然也看出了徐皇后的居心,不过他也只能莞尔一笑,并不以为意,随即道:“嗯,如今是不同了啊。”

可是在朱棣看来,这事儿终究是非同小可,决不可小视,可是碍着徐皇后的面子,却也不能深究,只得耐心陪着徐皇后唏嘘一番,这才将目光落在王安身上,厉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儿,朕自然要彻查,朕委你们重任,你们就是这样报效?”

夜更深了,摇曳的宫灯照耀之下,朱棣显露出了九五之尊的威严,他冷冷一笑:“若是不能彻查到底,重惩相关人等,只是是非曲直,朕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那郝风楼呢?明日让郝风楼觐见,朕且要看看,他想怎么说。”

本来这事儿,王安早就预料好了的,当今陛下,脾气最是火爆,一个火爆脾气的人,遇到这样的大事,只要添油加醋,惹得天子火起,一道旨意便可以立即出去,锦衣卫就得倒霉,甚至那郝风楼,也得倒霉。

可眼下王安却是失算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徐皇后,徐皇后一番言辞,等于是把王安和郝风楼重新放置到了起跑线上,大家谁也没有占到便宜,甚至郝风楼那边,还小小的占了一些优势,明日假若是当殿对峙。虽然王安占着道理,无论怎样,人证物证都是俱在。可问题的又一个关键就在于,凡事都有夜长梦多的可能,谁知道那郝风楼,会留有什么后手,又或者,这一夜之中,徐皇后给天子吹什么枕头风。

一切皆有可能。这一次,倒是有些弄砸了。

王安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是唯唯诺诺。道:“是,是,奴婢万死……”

徐皇后笑吟吟的道:“王公公,你何罪之有。不必如此了。你瞧瞧你,都吓成了什么样子,怪可怜巴巴的。”

这句调侃,连王安自己都猜测不出有什么用意了,他突然感觉到脑子不太够用,平时他自以为自己其实顶聪明的,否则又怎么可能被陛下委托重任呢?

可问题在于,他其实一直对徐皇后是敬而远之的。毕竟他不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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