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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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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这边,人手若是不足,就少不得让弟兄们打起精神,原来的三班,可改为两班,熬过这些日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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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求月票。

第六百零四章:双喜临门

周司吏将事情一一应下,却似是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郝风楼见他为难,不禁道:“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何故吞吞吐吐?”

周司吏不由讪讪笑了,道:“是这样的,学生虽是每日在卫中,可是看大人的布置,似乎要将那些北京来的……咳咳……”有些话,周司吏不便细说,却还是道:“既是如此,大人为何不多过问一下,那佥事朱和……”

本来这些话,周司吏是不该说的,本来嘛,其实郝大人的许多布置,大家心里明白,只是心照不宣而已。而现在那个朱和,如此遭人排挤,郝大人多少,也该出面一下才是。

偏偏郝大人无动于衷,这就让周司吏忍不住去问了。

若是别人,当然不敢来细问,而周司吏终究是郝风楼心腹中的心腹,这里又没有外人,周司吏这才大起胆子,忍不住相询。

郝风楼却只是微微一笑,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是么?你去忙你的罢。”

这个回答,显然是有些遮遮掩掩,很是云里雾里,不过郝大人不肯说,周司吏倒也不敢深究,连忙点点头:“学生告退。”

目送走了周司吏,郝风楼的表情,却是值得玩味起来。

他忍不住又拿起朱和的奏报,郝风楼几乎能依稀记得,这个家伙和自己是同坐吃过酒,酒桌上。很是热络,临别时,郝风楼甚至还记得。亲自将他送到中门,和他说了许多体贴的话。

而现在,这个家伙,出现在了锦衣卫的奏报上,倒是有些别开生面。

其实一开始,郝风楼就能预料到这种情况。北京派的出现,使得靖难派开始抱团。这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情绪,丘福完了,这么多人都完了。朝廷说收拾就收拾,而顶替他们的,竟是一群北京来的人,大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瓜葛。这难免。让那些满肚子怨气无处发泄的靖难派如今找到了发泄口。

再加上……兵部那边刻意的推波助澜,比如在安排差事的时候,使了些许的小手段,让他们双方,本就形成了制衡的局面,因而这矛盾,自然而然,也就越来越深了。

而且可以想象的是。要不了多久,这个矛盾。只会越来越深。

若是以往,郝风楼或许会出头,可是现在的郝风楼,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郝风楼了,这两年的磨砺,让他少了几分冲动,而多了几分沉稳,从前的郝风楼,无法摆脱自己是棋子的地位,而如今,他已成了棋手,再不可能像从前那般,轻易冒出头去。

郝风楼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自己的对手,有许多人,而眼下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候。

所以他很快就将奏书丢到了一边,并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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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到了四月。

天气越来越暖和,可是放晴了几日,又突然是细雨绵绵,这金陵的雨,却如蚕丝一般,如丝一般断断续续下来,却又连绵不绝,这银丝落在人的身上,带着几分清凉,也顺带,让这天色,多了几分昏暗。

郝家这儿,却已是一阵慌乱。

上下数百口人,一个个行色匆匆,郝老夫人手里拿着佛珠,在后堂里惊慌不安的捻动,口里颤颤,却也不知念的是什么经。郝风楼呆呆坐着,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脑中空空如也,很是茫然。

朱智凌也显得有几分不安,有婢女劝她回去,生怕她动了胎气,朱智凌却只是摇头,眼睛看向郝风楼,也不禁掠过一丝担心。

春雨沙沙的落在窗上,更添几分惆怅。

香儿倒是已去右厢那儿帮忙了,稳婆、御医俱都齐备,无数的女婢都在外头静候,随时听候吩咐。

陆妍儿要临盆了。

……………………

过不了多时,陆家的人自然也到了。

陆征携着陆老夫人,神情有几分慌张,也有几分期盼。他们近来的心情并不算很好,郝风楼娶了公主,这对陆家来说,并不算好事,一方面,是怕自家女儿受气,另一方面,对这肚中的孩子,也有别的考量,生怕这嫡子的地位,发生什么变故。

这满肚子的小算盘,等到真正临盆,便早已抛去了爪哇国,他们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母子平安的事,至于其他,哪里还有计较的心情。

大家都在屏息候着,谁也没有说话。

见了面,也只是相互点了点头,都能体谅到对方的心情。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直到了子夜,那清亮的哭啼声骤然响起来,这后堂中的人顿时都坐不住了,一个个都霍然而起,郝老夫人颤颤的站起,身子都在颤抖,郝风楼脸色又红又白,激动中又带着几分担心。

“老夫人,少爷…二夫人………”

有婢女飞快冲进来,道:“是男儿,是男儿……”

呼……

所有人都像松了口气一样。

即便是郝风楼,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整个人喜出望外。

来到这个世界,郝风楼早已被这个时代的人所同化,固然他的骨子里,依旧还有一些后世残留的东西存在,可是在这潜移默化之下,也不免有几分‘封建’,终于……有儿子了……

郝风楼长长出一口气,因为唯有如此,郝家的宗祠,才能延续,郝家辛苦挣来的一切,才能延续,这延续的不只是香火,更是富贵,是郝家两代人的努力。

他禁不住道:“母子平安么?”

那婢女道:“俱都平安。”

所有人俱都松了口气,郝风楼已经率先走出了后堂,往产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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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家近年来的声势,已是越来越大,作为新贵,且又新近立下了赫赫大功,因而郝家的一举一动,都是牵动人心。

到了次日一清早,所有的消息便已传开,这郝风楼先是娶妻,旋即又是产子,双喜临门,不少人已是做好了准备,等到那孩子满月,就少不得要前去祝贺了。

其实何止是朝野,即便是宫中,也都得到了消息,因而宫中的太监一早便到了,送来了一些产妇所需的名贵药材,还有宫中的一些赐物,随后便是请郝风楼入宫觐见。

宫中的厚赐,郝家上下,自是连忙谢恩,而郝风楼也早料到宫中要召见,因而也不敢怠慢,早就穿上了朝服,连忙动身。

很多时候,到了郝风楼这个地步,家事已经不再只是私事这样简单,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作为禄国公的继承人,作为海防侯,生了儿子,就意味着,家中的格局,将会大变。

郝风楼一会儿功夫,便抵达了午门,午门这儿,赵忠在这儿久候多时,多半是天子左右等不着,便叫赵忠来看看,这赵忠在这儿巴望了许久,见了郝风楼,不免上前,说几句喜庆话。

一个是东厂,一个锦衣卫,一个疑似是太子的人,一个与赵王关系非同小可,这二人,本该天生就是敌对,可是现在,郝风楼却给了赵忠不少好脸色,欠身还了礼,这才匆匆入宫。

暖阁……

朱棣是刚刚下了朝,近日四海升平,平安无事,这永乐朝,已有了几分盛世的先兆,朱棣的心情,也逐渐好了不少,他在暖阁里已换下了朝服,换上的是一身常服,而这个意思,显然要和郝风楼谈的,不是公事。

郝风楼进来,行了礼,朱棣则手捧着茶水,笑吟吟的道:“朕一大清早,便听到了喜报,难得啊,朕知道你们郝家都是单传,如今总算是有了后,可喜可贺,哈……这些话,你这几日,想必是已经听的耳朵起了茧子罢,来,坐下,朕有话要和你说。”

郝风楼不敢怠慢,欠身坐下,道:“请陛下指教。”

朱棣不由摇头:“你看,又是指教,又是示下,朕不过是有几句想掏心窝子的话而已,并不打算教训你,哎……近来,确实没什么喜事啊,好不容易有了喜,朕呢,也跟着乐呵乐呵,怎么,你和荆国公主,如今还好么?”

陆夫人生了孩子,这老家伙却问荆国公主,郝风楼表情有些古怪,却还是点头:“托陛下洪福,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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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

第六百零五章:龙颜大悦

朱棣却并没兴致去理会郝风楼心中的疑惑,却是不由叹息道:“本来,你是有妇之夫,朕并不愿委屈了荆国公主,只不过,她既是非你不嫁,朕又能奈何?她自幼丧父丧母,孤苦无依,一心要报这不共戴天之仇,靖难之中,也立下不少功劳,一介女流,又是天潢贵胄,能到这个地步,连朕都佩服她,所以凡事,都尽量顺着她的心意,你能好生待她,朕也就放心了,朕也并非是食古不化之人,这男女之间的事,朕也知晓一二,罢……不说这些题外话。”

朱棣慢悠悠的道:“湘王的宗祠,朕已命人修葺了,寻些时候,你该陪着凌儿去那湖南一趟,好生拜祭,只是眼下荆国公主身怀六甲,多有不便,这事,也不急。”

朱棣说东说西,就仿佛是在太虚中神游,总是让郝风楼寻不到任何踪迹。

郝风楼索性也就放开了,朱棣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并不去追究什么用意,只是不断的应承,连声说好。

朱棣喝了口茶,似是带着几分感伤:“这湘王,性子很是刚烈,你知道么?从前的时候,咱们几个兄弟,本王的性子是最急躁的,可是和那湘王比起来,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太祖皇弟曾请了师傅来给咱们兄弟授课,湘王最是聪明,读书最好,可是那教授的博士,却最不喜的是湘王,你道是为何?哈哈……那博士是上翘的胡子,这湘王呢。喏……就这样,用墨在自己唇上也画上这样的胡子……哈………”说到这里,连朱棣都忍俊不禁起来。

郝风楼甚是古怪。这个记忆,是朱棣的,朱棣或许想到这个,忍不住想要捧腹,可是说出来,对郝风楼来说,却只是个冷笑话。

朱棣终于还是想起了什么。道:“噢,是了,你生了孩子。朕竟是把这一茬给忘了,孩子的名字,可曾想了么?”

郝风楼道:“尚未决定,只怕还要去信谅山。请教家父。”

朱棣摇摇头:“这一来一去。总不能已满了月,这姓名却还是没有,你若是不嫌,朕就想一个罢。”

朱棣说罢,唤了身边的太监,道:“拿笔墨来。”

笔墨奉上,朱棣提笔,唰唰写下几字。交给身边的太监,这太监连忙转呈给了郝风楼。郝风楼打开,却看上头写着:“敬天、法祖、勤政、爱民”八字。

看了这八字,郝风楼的手一抖,差点没把下巴摔下来。

望文生义,这八个字,敬天法祖尚且好说,之后的勤政爱民四字,就有点儿离题了,勤政是对帝王的要求,爱民也是差不多,比如当今天子,理当勤政爱民,比如那太子,亦可以作如此要求,甚或于宁王、周王、楚王、湘王,那也不成什么问题,可问题就在于,郝家这孩子,凭什么勤政爱民,这分明是要自己造反不成?

只是朱棣却是含笑道:“朕送你这八字,你们郝家,与那沐家一样,虽无帝王之名,却也是建了藩镇,为我大明,卫戍一方。何谓封藩?一即是一言之褒,荣于华衮;一言之贬,严于斧钺。内圣而外王,正心诚意,修身齐家,平国治藩者也。你不必害怕,这是朕的本心,并非是别有什么意图,郝家在交趾,上马管兵,下马安民,这个孩子嘛,将来迟早要如那沐家沐春一般,效法你们郝家父子,为我大明西南屏障,若是不能敬天、法祖、勤政、爱民,如何为朕,为朝廷效命?是以,朕便赐他一个名儿,就叫勤民吧,勤者,勤政也,民者,爱民如子,如何?”

郝风楼这一下子,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了。

本来,他最大的隐忧就是家中立嗣的问题。

要知道,郝家如今是如日中天,与那云南沐家,可谓平分秋色。而陆妍是自己的正室,眼下生出来的孩子,也是郝风楼的嫡长子,按理,是理应继承郝家家业的。而现在,娶了一个公主,亦是明媒正娶,郝风楼自是喜爱凌儿的,凌儿这边呢,也未必愿意和陆妍儿争夺什么,可问题就出在她公主的身份上,一旦将来,凌儿若是生了孩子,她地孩子亦算半个龙子凤孙,宫中会坐视不理么?郝家最担心的就是皇家开始插手郝家立嗣的问题,毕竟,朱棣名义上也算是即将出生的第二个孩子的外公,有这层关系在,就难免,要为自己儿孙打算。

而现在,孩子刚刚出生,天子便开始赐名,赐名不说,还饱含深意地取了这么个名字,这分明就是在立嗣的问题上,给予了极大的暗示,甚至于是支持这个孩子,也就是叫郝勤民的家伙,将来继承郝家的家业。

想到这儿,郝风楼不轻松才是怪了,这一次他是真正感激涕零的谢恩,道:“陛下赐的这个名儿,郝家上下,如何担当的起。皇上圣明,如此恩德,郝家不敢相忘。”

这句话一语双关,颇有点多谢不杀之恩的意味。

朱棣只是深深看了郝风楼一眼,笑了,道:“有句话,叫做大恩不言谢,况且,你在北京的功劳,朕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赏你,这是你应得的。呵……荆国公主的孩子怕也要生了吧,朕多想让这个孩子,去湖南拜祭一下湘王,让湘王在天有灵,见了这个孩子,心里有几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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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带着满腹的疑惑出了宫。

天子发出那句感叹之后,便将郝风楼打发了出来。

不过他怀揣着天子的墨宝,心里却还是满腹的疑惑。

依着天子强势的性子,这一次,竟是没有干涉郝家实在有悖常理,本来这一次,下嫁公主就亏了血本,对宫中来说,八成是一万个不乐意的,难道连荆国公主肚中的孩子,也不顾了?

名份这事儿,看上去好似虚无缥缈,只是虚名罢了,只要宫中乐意,荆国公主肚中的孩子,照样是一辈子的富贵享用不尽,可是没有这个虚名,宫中的脸面往哪里搁。比如公主下嫁给有妇之夫,本就让宫中有点掉面子,难道公主的孩子,还要做庶子,连家业也不能继承。

本来郝风楼还想为此事据理力争一下,大不了将来这份家业一分为二,一人一份,既不能冷了妍儿,也不能让凌儿吃亏,只是这一次赐名,却是让郝风楼鼓足的劲头,一下子没处泄了,自己用尽全力挥出拳去,却是落了个空。

只是……不管如何,这对郝风楼是件好事,无论宫中打什么主意,郝风楼都不吃亏,所以他乐呵呵的怀揣着墨宝回到家中。

一回到家,便得知郝老夫人与朱智凌、香香在西厢那儿逗弄着孩子,而陆妍儿却已是熟睡了。

郝风楼蹑手蹑脚的去了陆妍儿的房里,见她躺在榻上,阖目熟睡,边上的小婢想要将她叫醒,郝风楼朝她摇摇头,努努嘴,这小婢识趣地去了。

郝风楼坐在榻沿儿,凝视这有些虚弱的陆妍儿,心里五味杂陈,小心翼翼的为她掖了被子,最后准备动身离开。

却不妨陆妍儿嘤的一声,却是醒了,陆妍努力微笑,道:“夫君不是入了宫么?”

郝风楼连忙回到榻前,道:“是,刚刚从宫中出来,和陛下说了些,陛下已得知你生了儿子,也是龙颜大悦。”

陆妍儿却有些神情低落,道:“是么?”

她出自大户人家,家中也算是半个王侯的身份,一些内情,却是晓得的,陛下龙颜大悦,多半是郝风楼的安慰之词。

郝风楼见她不信,连忙拿出怀中的字:“陛下非但是龙颜大悦,而且还给孩子赐了名,你瞧,敬天、法祖、勤政、爱民,所以这孩子的名儿,就叫勤民,这名字好,陛下对他的期许很高,望他将来能继承咱们郝家的家业,效法他的父祖,能勤政爱民,永镇我大明西南藩屏。”郝风楼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陆妍儿:“陛下此举,用意很是明显,妍儿明白了么?”

陆妍儿先是不信,可是看了御笔亲书的字,又得知这勤民的名儿,也不由得不信了,她不禁有些奇怪,可是心中的大石,终是落定了,她未必就想争什么,可是自己的孩子确实就是嫡长子,理应是继承家业,作为正室夫人,如今多了变数,若是生的是女儿便罢,如今却是个男儿,岂可因为自己这做娘的身份不如人,就从此让孩子受委屈…现在,终于不必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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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天大的家业

陆妍儿的心里,自是百感交集。

其实本来她对荆国公主并没有什么反感,这时代的女子,早已习惯了男人三妻四妾,郝风楼只不过这一次玩的有些大,娶的乃是公主,可是陆妍儿也明白,这公主下嫁郝家,对郝家有利无害,郝家到了这个份上,虽不算是位极人臣,却也成了顶级的豪门。

能到这个地步,却终究少了一些什么。

根基!

由于窜起的太快,虽然万丈高楼平地而起,可是根基终究不够牢靠,比如那徐家,虽是平时并不耀眼,实际上却是一门二公,从明初开始经营,到了如今,宫中有徐皇后,外头有两个兄弟,几个子女,要嘛娶了公主、郡主,要么嫁给了藩王宗室,他们已经通过联姻和各种手段,早已与宫中纠缠在一起,休戚与共,再加上徐家的人脉,还有数十年积攒的各种关系,这个家族,即便是有人谋反,朝廷能做的,多半也就是处置一人,绝不可能牵涉一族,大明若是还在,徐家的富贵就享用不绝。

其余如沐家、张家也绝大多数如此,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而郝家是新贵,这新贵若是迈不过去一个坎儿,家业就未必能保全,而这道坎,就是与宫中的关系。

所谓伴君如虎,这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若是对解缙甚至于郝风楼这样的人来说,这等新贵,天子若是突然对你深痛恶绝。也不过是一道旨意下来,便可教你阖族而亡,明初时的蓝玉、胡惟庸。尽都是如此,可若是徐家这等,即便是天子再如何痛恨你,即便是天子打算敲打,那么求情之人,也是络绎不绝,而这些人。偏偏都是天子的近亲,天子又能奈何,是以靖难之役。那徐家的老大徐辉祖曾与朱棣刀兵相见,朱棣入京登基为帝之后,徐辉祖避而不见,一副前朝遗老的姿态。让朱棣颜面大失。这天子还不是乖乖给徐家诸多礼遇,也绝不肯对徐辉祖给予什么严惩,几次放低姿态,指望他能回心转意,假若是方孝孺这等人,早就杀了一百次也有余了。

陆妍儿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正因为明白,也知道这对郝家的重要。因而对荆国公主下嫁,是带着几分期许的。

因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生是郝家的人,死是郝家的鬼,郝家的荣辱,便是她陆妍儿的荣辱。

唯一的担心,或者说自己的私心,便是自己诞下的孩子的问题罢了。而现在,一切的问题,迎刃而解,宫中的意思,已是显而易见了,见了这幅字,陆妍儿有落泪的冲动,差点儿喜极而泣,旋即露出笑容,道:“勤民么?这名儿好,郝勤民,好勤民,好生勤政爱民……只不过,有些犯忌讳罢了,寻常人家,哪敢取这样的名儿,哎……这陛下洪恩……”

郝风楼却是苦笑:“其实,为夫也不知,这陛下打地是什么算盘,我看他是别有所图,这些话我当然不敢和外人去说,也就家里说说罢了,总是觉得,事情不会有这样的简单。一言以蔽,这对我们不坏,至于凌儿那儿,却不知有什么想法,你平日与她要相互敬爱,她性子有些孤傲……”

陆妍儿生了儿子,如今又吃了一颗定心丸,心情自是大好,甚至巴不得自己的母亲来探望时,和自己母亲说了,那陆老夫人,也是这么个意思,在妍儿面前,多次提及这件事,也是掩不住担心,陆家虽然也是豪门,可是胳膊扭不过大腿,谁能和皇家争权夺利,见母亲怅然若失的样子,陆妍儿也是难受的很,如今倒是巴不得将消息递过去了。

陆妍儿连忙道:“我自是晓得的,当我是妒妇么?”

郝风楼却是抚额:“你若是一点妒忌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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