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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乃刘备(陈明)-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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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看到这里,忍俊不禁。孙尚香向着刘备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干净的鬼脸:“贪吃鬼!”

郭嘉可全不在意,干净利落了抓了数颗,和酒又吃了些,正欲包好在放入怀里,但见左右刘备在,也就不好意思将果实放在了案几上。吃喝了一番,这才举头向天,闭目沉醉般,将刚才未唱完的句子,一发的唱完了:“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好好!”

刘备首先鼓起掌来。

“过奖了。”郭嘉唱完又去取酒:“此乃玄德公昔年之作,我只不过是拾君牙慧,将之记下,闲来时偶尔吟唱两句罢了。”

孙尚香先前尚自取笑郭嘉唱的难听,但她听来后面那几句,却是撩人心魄,不觉陶醉。及至听到郭嘉说这诗是刘备昔年所作,对刘备无来由的生出一股暧昧之心,看刘备的眼光又不一样了:“这诗真的是大人所作吗?”

这首《凤求凰》,男子对女子唱来是求爱之歌,但要是男子拿来对男子唱,那其中就蕴含着求贤之意了。如果记得不错,昔年初唱给郭嘉听时是在徐州城外,土丘之上。第二次却是他化身为左慈时,在昌邑城听郭嘉在曹操府上唱的。算这次,《凤求凰》已三显人间了。

“好虽然是好……哎……”

刘备细细品味一番,怎料还有话没有说完,继续笑道,“奈何,凤兮!凤兮!何德之衰?”

拔开塞子的,酒香溢出,郭嘉没有立即仰脖子喝酒。听到他这句话,似是触及身心,眉头皱了起来。

刘备挥了挥手,让孙尚香先下去了。郭嘉,亦挥了挥手,让保护自己的将士下去了。

“请!”

刘备亲自为郭嘉斟了一杯水酒,举起来。郭嘉端起酒杯,仰脖子喝了。

现在四周都没人了。秋的落叶无法飘零到此。一片平躺的土丘上,只剩下他两无声的浊饮。

刘备突然停盏,笑道:“先时,陛下突然封我太尉,拜我楚侯,又让我将道借出来与曹公,会诸侯于皖县。讨伐逆贼袁术。我看,曹公讨伐袁术是假,对付我刘备是真吧?他这一曲‘假道伐虢’,想必也是出自奉孝你的大手笔吧?”

“意外,意外!”

郭嘉惭愧的低下头,伸手将撒泼在衣服上的酒水乱扫去:“些许雕虫小技。何能入玄德公法眼?”

刘备笑了笑,又给他重新倒了一盏,放下酒壶,笑道:“你这可不是雕虫小技,若不是我运气好,在曹公追兵赶来之前渡过江水,不然我只怕早已葬送在了豫章瘴疠地了。若我不能回来,此刻彭城想必早就是奉孝你的囊中之物了。奉孝。你这‘假道伐虢’之计。毒啊!”

郭嘉没奈何的挤出一团笑,伸手捋须:“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是天意。且看天意最后是属曹还是属刘吧。”

刘备轻哦一声,假问道:“难道上天之意奉孝还没看出来?”

郭嘉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喝酒!”

刘备又与他对饮了一杯,将话题扯到三年前:“奉孝可还记得,三年前,我夫人被曹公接走,当时曹公的大将于禁却也被我请到了军中。为此,我与曹公约定,在徐州城外土丘之上相商交质之事。其时,你可是代表曹公与我一晤,也就在那时我得识先生。至今想来,一别三年,我两居然又在不同的地点,相同的场合,在这高山之上,迎风把酒言欢,纵谈天地,是何其快慰呀!若无战事,我倒是愿意与先生携手归隐原野,时来煮酒弹铗。”

郭嘉眼睛扫向远处枯败纷落的黄叶,往事越沧桑,口角微微一翘:“若知道于禁将军最终还是归了玄德公,倒是不换也罢!”

刘备苦笑一声,放下酒盏,长身而起,拱手道:“奉孝背上之剑可否借与某一用?”

郭嘉微一震愕,几乎在他的提醒下,才知道他居然是空手与自己赴约的。

“请用!”

接过郭嘉递过来的剑,刘备将衣一震,一口风恰如其分的吹将过来,将雪衣撩拨起,露出刚健的大腿。刘备手中的剑,霎时如惊风之雨,又与三年前舞的不同。只见他愈舞愈疾,似带了无限的愁丝。他一面舞剑,一面开口唱道:“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

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鲂鱼赬尾,王室如毁;

虽然如毁,父母孔迩。”

歌音纷乱如麻,如杂风雨,欲要惊鬼泣神。刘备一首唱完,郭嘉却还震惊其中,忽然间愁肠百结。而再看刘备,眼眸深处,无限凄凉,似要挤出几滴泪来。郭嘉微惊,接过剑,放入鞘内。两人重又坐下,郭嘉缓缓问道:“玄德公突然唱出这首《汝坟》,莫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之事了?”

秋风萧瑟,瑟瑟飞舞。

刘备自顾自饮了一杯,往事入怀,怎不悲秋?

将酒放下,叹了一口气,方才说道:“奉孝说得对,当初要是知道换回夫人她也活不了多少时候,倒是不换也罢!”

郭嘉愣在那里,怪不得他会突然变了脸色,原来是想念亡妻了,只得宽慰他几句,以酒相劝。

刘备突然唱出这首当初在亡妻坟上悼亡之歌,倒也未必全是为了博得郭嘉的同情,却也是情到深处,不觉化出的愁肠。夫人陈氏虽然一去渺茫,刘备两三年来却是不曾或忘。有时,就是入梦深时,他也会梦到陈夫人临终遗言,数落他的那几句话:“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你说,这是你说的?说呀说呀!”

刘备将酒入喉,将手一扫,嘿嘿一笑:“没事的,就是突然很想念亡妻陈氏。”

郭嘉默然不语。刘备见他神色,恍然想起一事。外面说,郭嘉先时曾喜欢一位姑娘,只是这个姑娘死于战乱。郭嘉为此三年不碰女人。一直写诗悼亡。比起这点。刘备自愧弗如。刘备替他倒了一盏,赶紧将话题转移,说道:“说起来,奉孝你这次见我,居然将我第一次唱的诗词再次吟唱出来,我真的十分震惊。对了,刚才奉孝你演唱的那首凤求凰还是先生亲自赐名的呢。一直未曾言谢。”

郭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唱一首凤求凰,玄德公你却将接舆当年劝奉孔老夫子的歌拿出来相迎合,这却不知是何意?”

“奉孝你是聪明人。”

刘备盯着他,缓缓说道:“曹公目下身陷豫章,谁都知道。他已经是十生九死,绝无活路了!兖州乃曹操一手所支撑起来的,若他不在了,你等以为还能支撑多久?我大军到此,尔等不思早开城门,放我大军觐见陛下,却尚敢拦我大军去路!尔等这样做,是何其不智之举!”

郭嘉不卑不亢。整了整衣。笑道:“我似乎明白了。‘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原来玄德公是欲劝我等‘绝士免祸’,将兖州。将陛下拱手都献了出来,是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

刘备以手加案,缓缓道:“曹公乃当世豪杰,某向来佩服。但他既然一步走错,早已满盘皆输。他已凶多吉少,就算现在出现也已改变不了局势。奉孝,你自以为以尔等这盘散沙,举州抗我大军还有意思吗?天下兵戈久矣,岂不闻‘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闻。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我想,百姓思太平久矣。”

“这是曹公的诗。”

“对。他的蒿里行。”

郭嘉突然沉思起来。刘备也不逼他,为他又倒下一杯水酒。

秋风悲送,在郭嘉头上的那方头巾被风吹动,呼噜噜的啪打着他的左耳,时起时伏。郭嘉放下酒盏,突然笑道:“早就听说玄德公能言善道,刚才被玄德公一说,我差点就懵了进去了。你我都知道,百姓思太平久矣,只是,在这乱世之秋,唯强者称王,谁都想为百姓做主,打出一片太平盛世。不过,那也需要无数的将士的血,无数干戈相见,岂能一句话就能轻易化解的?对了,我还忘了告诉玄德公,在玄德公面前的有三万死士,除了他们,尚有一支两千人的精锐部队正在定都整装待发,不日便到,还请玄德公做好准备,免致大败。”

刘备扯开嘴来,就知道郭嘉没有这么好骗的。他将酒一举,问道:“若我猜的没错,这支精锐部队,应该就是曹公的老底,虎豹骑吧?”

郭嘉点了点头,笑道:“曹公能拿得出手的,也只能是这支虎豹精骑了。说来,上次方与城之战,虎豹骑被玄德公小挫锋芒,那次败后,曹公却是担心从此锐气受挫。不过,经过数月训练,早已今非昔比。虽然人数上不多,但你可别嫌少,他们可是以一挡百,万中选一的精锐部队。”

刘备摇头苦笑:“奉孝这是那老底跟我拼了?”

“不敢!”

郭嘉憨憨一笑。

刘备站了起来,为郭嘉倒酒:“来来,我们喝酒。难得这么好的天气,就不要拿这些事来扫兴了。”郭嘉举起酒杯,仔细看了刘备两眼。如此激恼刘备的话,刘备居然当做没人事儿一般,居然面不改色,实在难得。喝了一杯闷酒,心里暗叹。刘备撇眼见他神色,停了酒盏,问他:“奉孝如何面有愁容,是酒不好喝吗?若不好,我回头叫人去彭城将那宜城醪取来,送你个十瓶八瓶也没关系的。嘿嘿,你可别说,这美酒可是简雍简宪和那老家伙埋存的。还没喝完呢,有年头了,是好酒呢,世上难得啊。”

郭嘉摇了摇头,伏案长叹:“若你不说刘备,我不是郭嘉,我们倒是可以交个朋友。好朋友。”

何尝不是!

刘备心里一沉,他说出这句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曹操的了。刘备长身而起,欲要再为他倒酒。举起酒壶,倾壶而出,一滴酒也没有!郭嘉站了起来,吁了一口气,挤出一团笑容:“酒也喝完了,玄德公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了。我们就战场见吧。你不要留情,我也绝不手软!”

郭嘉转身,举步就走。

刘备看到,他的背影被斜阳拉的老长,秋风萧瑟中,他的衣襟翻飞,一片潇洒,一片沧桑。他走时他的口里仍是唱着歌,是他的那首《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贤士啊贤士,两番求之不得,真的要换成“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就要与贤士从此绝缘了吗?

回到大营,快马送来颍川方面李典、李通的消息,说是本来驻守关中的钟繇,终于移兵洛阳,有可能联合鲁阳的蔡瑁十万师,对颍川甚至陈留形成不利之势。

刘备省书良久,叫来从事中郎孙乾并将军凌统。

“麻烦将军保护孙大人去汉中走一趟,去见一个人。”

“何人?”

“汉中张鲁。”

刘备将一封亲笔书交到孙乾手上,千万嘱咐:“若能说动汉中张鲁,让他出兵关中,则钟繇就不敢乱动了。此功若成,两位功劳非小。”

“明公放心,此事包在我两身上!”

孙乾、凌统拿了书,立即告辞。收拾包裹,带了数十骑,出了大营,策马飞奔。(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张飞阚亭作画

兖州东平国,阚亭关,张飞驻地。

一名小校伸袖不停揩拭着头额的汗珠,口里呼哧呼哧扑出粗气,碎步小跑着,奔向张飞后园。

“张将军可在?”

“在后堂。”

咚咚咚,小校刚转过一座假山,眼看就要到后堂了。突然,里面传来滚雷也似的声音:“你这厮要是再抖,让俺下笔重了,看俺不把你剁了拉出去喂狗!”

接着,传来呜呜的哭声”“。这哭声一起,那声咆哮接踵而至:“你这厮忒也没出息,如何俺没打你,你恁的哭个娘娘腔。休要再哭!惹毛你张爷爷,叫你死在眼下!”哭声顿住。小校脚步停下,知道张爷爷正在发火,不敢贸然闯进去,只得躲在门边。蹲下身来,右手按着胸口,左手挥袖揩汗,伸出长舌,学者狗的样子长长吐了吐。蹲了一时,左手掰开右手,伸到眼下一看,还好,小心肝并没有破腔而出。这才努力吞了吞口水,平复身心,深吸一口气。悄悄将自己的一颗脑袋,慢慢伸了进去。

阳光如飞丝般射入堂屋,宽大的堂屋里面,光线还算充沛。

入眼处,一张略带点蜡黄的画纸,如银河卷空,从屋顶上方直丢而下,平铺垂离地面一尺处。三五个甲士合力肩扛着一方周宽六尺的大榻,大榻上叠着小榻。一人虎背熊腰,正盘腿坐在上面,手举一支粗毫,正大咧咧的挥舞剔弄着。五六碟颜料,三四杆粗细不等的毛笔,无规则的摆放在大榻之上,随时取用。

小校微微一愣,抚平了磕歪的头盔,再看那蜡黄的纸张上,眼前一亮。一副仕女图浓抹淡勾,在张飞一杆笔下,已初俱规模。削肩蜂腰。玉臂轻舒。胸脯微隆,裙摆招风。一张秀气的瓜子脸俏皮可爱,婉约的双眼能勾人心魂,明艳的唇瓣最是惹火。再看她浅浅一笑,双颊间隐约也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酒窝。而那轻启的朱唇,露出的贝齿,怎禁的撩拨?

呃。忒不争气!小校脸上一红,赶紧伸手镇压小弟。左右一看,幸好没人看见,不然糗大了。

再伸头看时,差点笑喷了出来。想必是纸张似长实短,而屋顶横梁又离地面太高。无法够着,愣是让两个甲士爬上屋梁,来了个倒挂金钩,让他两一人捏着一角,举着纸张,以方便张飞作画。看他两痛苦的神情,想必是时间长了,掉着的手臂早已麻木了。故不住的颤抖。以此惹得张飞无辜的大骂。

对于此举小校是早已习以为常,不足为怪。张飞喜画仕女。因此养了个怪毛病,只要他在作画时,就算天大的事也不得打扰他,否则……想必谁也明白后果很严重这个道理。所以,一般这时,谁也不敢去撩拨张爷爷。

小校蹲了下来,太阳晒在身上不耐烦,汗珠也从面颊上直流进两边脖子里,头盔里也似起火了,还哪有心情继续欣赏下去。砸吧着嘴巴,看着高高在上盯着自己的那颗太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着还是在门外蹲着吧,等张爷爷忙完正紧事再把重要军情禀报给他吧。

正要蹲下,屋内早传来张飞的大呼声:“是甚鸟人在外面磨磨蹭蹭的,快给俺出来!”

小校心里一喜,赶紧撑起身子,撩开衣角,跑进堂去,屁颠笑道:“回张爷,有重要军情。”

张飞猛然住笔,回过头来,扯破嗓子问道:“可是我大哥让我出兵的命令?”

小校干笑一声,说道:“这却不是……”

“干你娘的,不是你来消遣俺!”

张飞眉毛一拧,随手抓起一碟颜料,劈手就泼了过去。小校不及避让,幸好泼偏了去,只把半边脸还有半只耳朵染成了蓝色。小校不敢出一声,也不敢伸手去揩拭,只紧闭起左眼,低头不敢理会。张飞见他不啃声,早是火冒三丈的,大骂道:“还不先给俺退出去等着!”小校不敢一语,连声道是,低头退在了门外。

张飞又画了两笔,正是举笔描胸,不想思想开了个小差,画长了一笔。要是他人,则用补救法也可挽回。但张飞向来脾气暴躁,既然已经破坏了画面的美观,哪里还有心情继续画下去?也不知哪根筋犯了,只将手中笔往地上一丢,大吼一声,双手左右一伸,抓住纸张,居然连带着将那横梁上两个甲士一齐卷了下来。只被这大力不防的一带,两甲士早已是头下脚上,跌的不轻。若不是离得地面不高,不然可有苦头吃了。

张飞跳下榻来,左右赶紧将榻撤了。眼看两个甲士在地上嗷嗷叫着,早是怒吼一声,撩起大腿,一脚一个,噗噗两声踢到他两后腰雪山,直踢的不轻:“没用的东西,还不收拾了滚出去!”两个甲士哭丧着脸赶紧爬起,还想蹲下去将张飞画作捡起来,后腰雪山一痛,差点直不起来。两人哼哼着,好不容易收拾好了,赶紧背着腰,挨了出去。

张飞走到案边,举盏喝茶,哪有一滴茶水出来?啪,茶盏丢掷在地,砸的粉碎,大骂道:“小畜生,快给爷爷送茶来!”自不用吩咐,听到的粗痞甲士赶紧重新拿了个茶盏,倒了一盏茶送了来。

“想烫死你爷爷!”一盏滚浓的热茶直往甲士脸上一泼,甲士惨叫一声,抱着头不敢一语,被张飞喝下。张飞只瞪着双眼,鼓着鼻孔,吹着胡须,拳头一握,砸在案上,乱叫道:“眼看兖州四处都在打战,连俺二哥都带兵讨贼去了,只剩俺窝在这里……呔,大哥也是,为何还不让俺出兵!这日子没法过了,直淡出鸟来!”张飞发了通闷气,坐了一时,气也渐渐消了。突然想到外面小校有军情要报,又让他进来了。

小校听到张飞叫唤,哪里敢耽搁一分,赶紧屁颠着跑了进来。只不敢抬眼相看,小心肝咚咚擂鼓,生怕一语不对,冷不防又要遭了张飞的暗器。张飞眉头一皱,叫道:“直娘贼,你为何不敢抬头看我?俺吃了你鸟?”

小校条件反应。伸手挡住胯裆。这才敢把头抬了起来,但眼睛不敢在张飞脸色停留片刻。

张飞仔细盯着小校看了两眼,站了起来,伸手抓去他两条臂膀,两只大眼瞪着他,对着他仰脖子憨然大笑:“你这厮,如何把脸上画得花花绿绿?不曾是盗了俺的彩墨去了?”小校一愣。这鸟人真健忘,尴尬一笑,不敢直辩。但看张飞憨笑的神情不似虚伪,只摸不着头脑。

张飞笑够了,这才问到正事:“对了,你说有重要军情告诉俺?快说。是何鸟事?”

小校不敢扯淡,赶紧道:“张爷,是曹军攻来了,正在城下。”

“直娘贼,老子不去打他他倒先撩拨起俺来了!”

东平国自被刘备打下来后,由北中郎将鲁肃坐镇以来,南面重要关口阚亭关一直由着张飞把守。

阚亭关距离巨野城几十里地,两边虽时有战事。但都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所以关内的发展相对太平。闲来无事。张飞却也听取副将陈二和赵洁的建议,把个关口修了再修,加高加固了不少,如此一来初具规模,也算得上是东平国第一关口了。

镇守巨野的却是曹操从事毛玠。此人虽然文臣出身,但也颇熟兵法,加上与张飞、关羽等接壤,时有战事发生,早已历练得他上马能管军,下马能治民,成了能文能武之才。此次带兵前来犯关,却也出乎张飞预料。想来平日里都是他张飞带兵不时骚扰着毛玠,只叫毛玠苦恼不堪,哪里什么时候轮到他欺负到自家门口来了?张飞大呼小叫,命令副将赵洁守关,自带着陈二领了三千人马大开城门,摆开阵势。

张飞豹眼圆睁,黝黑的半边脸上环扎的虬髯根根倒竖而起,右手挺着丈八蛇矛,左手青筋直绷扯起马缰,黑色的披肩吃饱了风,嚯嚯直响。对方阵上一小将飞马而出,张飞身边副将陈二勒马向前,大声叫道:“不劳将军动手!”早已是挺着大刀,扯马飞奔而去。两马八蹄只在中央平地之上团团打转,踏起的灰尘直冲云霄。

“擂鼓!”

鼓声如密雨响起,轰隆隆如半天响雷。不下十合,陈二一刀劈贼将于马下。张飞趁势带领三千人马,往对方阵中一通厮杀。毛玠眼见败绩,赶紧扯马回身。张飞远远望见,挺矛大叫:“毛玠小儿哪里跑!”撇下众将,把马直追。城楼上赵洁眼见贼兵如水败去,而张飞紧追不舍,害怕他不知进止,中了敌人的埋伏,赶紧叫左右鸣金。张飞跑到半途,听到金铁声响,充耳不闻,继续追击。陈二远远跟来,提醒张飞勿要再追了,张飞哪里肯听,一发又追出了十里地。

毛玠没命价跑着,看看张飞一骑独快,余者不及,方自回身求饶道:“将军何苦逼我太甚?”张飞环眼咆哮:“知道俺厉害,还不给俺站住,让俺乖乖捉了你去。”毛玠嘿然一笑:“这厮说些蠢话!”也不理他,打马转入山凹。张飞看看追上,到了山凹的地方却又不见了对方的人马。张飞牵着马团团打转,撑眼大叫:“毛玠小儿,快给俺滚出来!”

梆子声响,突然两边山上杀出无数人马。此刻张飞带了大半人马早入了贼人埋伏圈了,眼看前后截断。陈二吓得头额汗出,大叫道:“如何!当真着了贼人的埋伏了!”无数大石和着箭矢滚下,惨呼声此起彼伏。眼看不时人马早已损了数百之多,尸体堆了一地,张飞环视,怒气填胸,呼息欲焚。突然看到山头上转出数骑,居中一人正是毛玠。毛玠一身文士打扮,骑着一头黄色瘦马,正跟着身边的将士向着这边指指点点,谈笑自若。

张飞不见犹可,把个头盔往地上一掷,拽了披风,扯了铠甲,跳下马来,扯步挺矛直向山头奔去。陈二看到张飞亲身犯矢,早是吓得喝叫不住,而眼看贼兵两路截断,将他们围在里面,若不能突围只怕落得全军覆没。但又不能弃了主将走了,一时彷徨无措。

毛玠身旁将士见己等刚才议论之人,此刻居然敢弃马而来,相顾震愕。但又见他被乱矢挡住,一时不能上来,也就放下心来。各自哈哈大笑。一轮又一轮密集的箭矢下来。张飞臂上早是中了一箭。眼见无法冲上去,一时也焉了气。这时,陈二亦跳下马来,保护在张飞身后。见张飞中箭了,赶紧叫道:“贼兵箭矢太过密集,将军还是先撤了,这里末将顶着!”

张飞撤下来。忍着巨痛,将手臂上箭矢拔了。撕下内衣一角,胡乱将手臂扎了。一面包裹着伤口,一面却是环眼四溜,瞧着周围的地势。毛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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