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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炮灰前妻[穿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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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察觉他这话低沉,一群军汉似乎也都沉默了,就猜到应该是战场上出了什么事,她也不好多问。
不过既然这个军汉都表了态叫她一声嫂嫂,余下四个军汉也不用林初亲自倒水,自己就提起水壶倒了一碗水端着喝。
“不劳烦嫂嫂,我们自己来。”
除了最先用刀抵着林初脖子的王虎和那个挑水的年轻军汉,神色间似乎有些不自在,另外两个军汉对林初的态度都友好了很多。
“好了。”军医的这句话,让一屋子的人瞬间都围到了床前。
“胡军医,燕大哥怎么样?”军汉们抢着问。
“先让老夫喝口水。”军医道。
林初忙递了一碗水过去。
军医喝了个干净,才舒了一口气说,“命是保住了。”
这是林初意料之中的事,军汉们却都松了一口气,显然只是都是悬着一颗心的。
“燕明戈这小子!命大,阎王爷都不肯收他!”军医话语里带着笑意。“好好养一个月,估计就能下地了。”
“我就说燕大哥肯定会没事的!”那个叫王虎的军汉,竟然呜呜哭了起来。
“老五,你也就这点出息!”其余军汉打趣他,不过眼眶都是微红的,显然是真的担心燕百户的伤。
不多时又有军汉上门来,带着五升米和两块猪肉。
林初瞧着这次来的人应该是个当官的,因为为首的那小胡子穿的甲胄明显不少寻常士兵穿的,神情也颇为倨傲。
“燕百户在这一战中受伤了,将军挂念着呢,燕百户伤势怎么样啊?”旗排官虽是这么问的,可是那语气可一点也不亲近,显然没把这么一条人命放在眼里。
“身上刀伤斧伤好几处,最严重的还是胸口那一箭,若是再偏一点,人就救不回来了……”军医面对旗牌官,说话似乎也疏离了许多。
“那让燕百户好好养着吧。”旗牌官神色倨傲,“这些东西都是给燕百户补身体的。”他示意左右的小兵将米和肉放下。又掏出一个钱袋,看上去鼓鼓囊囊的,不过听他晃动钱袋的声音,就知道里面是铜钱居多。
“这些,也是赏给燕百户的。”他的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林初身上,色眯眯的目光将林初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才调笑道,“哟,听说燕百户前些日子才娶了个漂亮媳妇儿,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那视线盯得林初头皮发麻,心中草泥马草骂了千万遍,但现实里她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不说话。
第三章
那五个军汉阴着脸盯着旗牌官。
疤脸军汉开口,“赵元,你说完了就给老子滚!”
“怎么跟大人说话呢?”跟在旗牌官左右的士兵推了他一把,愣是没推动。
那士兵自知丢脸,卯足了力气去推,还是没推动,反倒是那疤脸军汉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吼,膀子上的肌肉似乎一下子膨胀了起来,那士兵吓得跌了个屁股墩儿。
赵元一行人也后退了好几步,显然他们是怕这群莽汉的,不过嘴上仍是逞强道,“袁……袁三,你……你还想以下犯上不成?”
“奶奶个熊的,不就是你家妹子当了个将军小妾吗?靠女人捞个军职,算什么东西!你大哥赵大志能坐上千户侯的位置,还不是抢了咱们大哥的军功!如今倒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王虎气势汹汹要找旗牌官一行人算账。
叫袁三的疤脸军汉一只手拦住他,冲赵元道,“是你自己滚出去,还是我把你扔出去?”
袁三比赵元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庞大的身形对比和气势压倒之下,赵元在袁三面前就跟只菜鸡似的。
“我们走!”赵元也不敢盯着林初看了,将钱袋扔到桌子上,带着那一群软脚虾属下几乎是落荒而逃。
几个军汉这才把视线移向林初,本来一肚子火,觉得她是个祸水,却发现她肩膀抽动着,显然是哭泣的频率。
胡军医在这边塞多年,见过的事多了去了,之前林初声名狼藉,他也是不齿的,不过今日接触,倒是发现林初没有传言中那么不堪,想来都是人言可畏。
一个女人,若是生了一副顶好的容貌,却没有足够的家世,那么注定是可悲的,胡军医心中有些怜悯,道,“燕家娘子放心,燕明戈这小子会好起来的!”
他是告诉林初,不用怕那些人。
“多……多谢军医,多谢几位兄弟!”林初哽咽道。
“嫂嫂哪里话!燕大哥待我们如亲兄弟,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今后嫂嫂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们兄弟几个!”袁三道。
等送走军医和袁三他们,林初才抹干眼角那挤出来的两颗眼泪,骂了一句操蛋的人生。
她如今处境已经够艰难了,那姓赵的家伙生怕她活太久似的,暗示她跟着他?
她是脑子有病,才敢给未来的反派戴绿帽吧?
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林初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这日子都得过。
她捡起旗牌官扔在桌上的钱袋子,打开一看,果然一袋子铜板,还有几颗碎银。
林初对古代的银钱没有什么概念,想着有总比没有好,就寻思着找个地儿把钱袋子藏起来。
这房子她已经翻得差不多了,能藏东西的地方还真没有。
这边塞混乱,今日旗牌官拿着东西来家里肯定是不少人都看见了,反派相公又重伤昏迷,万一有亡命之徒半夜里来偷银子呢?
林初越想越怕,瞅着屋角的地方铺了几块青砖,干脆去院子里拿了一把锄头进屋,刨开几块青砖准备挖个小坑存银子,却不想刨开青砖以后瞅见下面放着一把大弓。
尽管只露出了一小部分,可是那黑亮的色泽,还是让林初一个行外人都能看出这把弓锻造得极好。
林初眼角抽了抽,不明白为何要把一把弓箭藏在这地底下。
原著中虽然有给燕明戈一个武功高强的设定,但是没详细介绍他有什么武器啊。
所以这把弓是这反派小相公藏的,还是原来就有的?
林初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既然反派小相公都把宝贝武器藏这里了,看来这里的确是安全的。
林初数出一百个铜板后,安安心心把钱袋子也放到了大弓旁边,将青砖挪回了原位。
她并不担心反派小相公拿了钱袋,毕竟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她拿出一百个铜板,只是想着平日里应急用。
做完这一切,林初看了看燕明戈满是血污的脸,寻思着打点热水来给他擦擦,顺手把胡军医放在桌上的药拿去煎了。
说干就干,林初用木盆打了水,找了一块干净的棉布帕子在热水里泡湿了,才敷在燕明戈脸上。
他脸上的血迹都干涸了,得先用水打湿才能擦去。
小心翼翼擦干净了燕明戈的脸,望着眼前这玉雕般的面孔,林初有些纳闷,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后来就成了个杀人狂魔呢?
虽然他成为大反派好像和这张脸没啥关系……
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林初继续给燕明戈擦洗。
他身上也有不少血迹。
那残破不堪的兵甲在包扎的时候就脱下来了的,眼下就只裹了一层层纱布,身上搭着一床被子。
林初用湿帕子把他身上有血迹的地方都擦了一遍,瞅着那形状分明的八块腹肌,没忍住摸了一把。
啧~身材不错!
她正打算收回手,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凉飕飕的。
回头一看,反派小相公竟然醒了!正用一种困惑又怪异的目光盯着她。
老天鹅也!
林初三魂都吓得飞了两魂,讪讪收回在人家腹肌上揩油上的手,两泡眼泪说冒出来就冒出来,“相公……你终于醒了!”
燕明戈的表情这下有点惊悚了。
难不成是装的过头了?
假哭的林初陷入自我检讨中,抽抽搭搭道,“军医开了药,在灶上煎药着呢,我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去给你端过来。”
说罢林初就端着小木盆逃一般的跑了。
一直到了厨房,林初才扶着灶台深吸一口气。
怎么就在揩油的时候醒了呢?
林初搓搓脸,生无可恋。
可是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她端着一碗黑褐色的药汁,一副愁眉苦脸忧心得不得了的样子进了屋。
“相公,我喂你喝吗?”林初继续扮演小白花儿。
燕明戈眉头皱了起来,看她的目光也阴恻恻的。
林初端着药碗的手一抖,差点把药都给洒出去了,小心肝也乱蹦乱跳。
大哥,你这目光还能再阴森一点不?
老娘好歹是朵娇花儿啊!
难不成是怕她在药里下毒?
林初拧着眉头看着那碗褐色的药汁,浅抿了一口,然后一脸堆笑疤药碗递过去,“已经不烫了……”
“扶我起来。”燕明戈终于收回了那压迫性十足又格外寒凉的目光。
嗓音沙哑,不过声音还是挺好听的。
林初跟得了大赦似的,放下药碗,去帮着燕明戈坐起来。
这家伙看着清瘦,实则死沉死沉的,胳膊也硬邦邦跟块板砖似的,林初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帮他坐起来,又塞了一个枕头在他身后垫着。
林初捧着药碗递过去,他接过直接一口闷,又把碗还给了林初。
林初光是看着,都觉得喉咙发苦,可是他愣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有吃的吗?”他问。
“我马上去煮!”林初拎着旗牌官送来的那袋米到了厨房。
考虑到燕明戈现在的伤势,林初决定先煮个瘦肉粥好了。
灶里还有之前煎药留下的火,林初手脚麻利煮了一碗米,处理好一块瘦肉剁成肉末,又切了半碗青菜碎末,一起放进锅里慢慢煮。
起锅的时候,放了半勺盐搅拌。
闻着肉香,林初自己的肚子都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
她也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哎,再忍忍吧,先伺候完屋里那位大爷!
林初找了一个大海碗,盛了满满一碗这才端进屋子里。
燕明戈靠着枕头半倚在床头,许是闻到了肉粥的香味,朝着门口望过来。
林初将碗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又用勺子舀了一勺自己试毒,刚起锅的粥凉得慢,林初被烫得大舌头,哭丧着脸说,“这个烫,得放凉了才能吃。”
他移开了那意味不明的目光,像是觉得没眼看。
林初贼委屈,伺候这尊大佛她容易吗她?
燕明戈却已经开始闭目养神。
约莫过了十分钟,林初想提醒他可以喝粥了,可是他呼吸绵长,像是睡着了一般,林初只得轻轻碰了一下他,“相公……呃……”
“粥凉了”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她的喉咙就被锁在他手里了。
林初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窒息的感觉太过强烈。
他眼神是阴鹜的,狠佞的,仿佛一条人命在他手里根本不算事。
她还是注定要炮灰在这里了吗?
林初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自他醒来,她一直都是战战兢兢,讨好卖乖的。可是眼下他要杀她!
她眼底有对死亡的恐惧,有不甘和愤怒,也有祈求。
就在林初以为自己要嗝屁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她。
空气重新涌入喉管,林初捂着子被掐起一圈红痕的脖子一个劲儿的咳嗽,眼角也溢出几滴生理的泪水。
他冷笑了一声,才端起那碗粥尽数吃掉。
林初这下是装都懒得装了,踉踉跄跄跑出了屋子,躲到厨房里。
她肚子也饿得厉害,闻着厨房里肉粥的香味一直咕咕叫。
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林初抹了一把眼泪,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喉咙现在做吞咽的动作都很疼,这一碗粥林初吃得艰难。但她还是一边吃一边哭。
刚穿过来的时候,得知原主的境遇,她都没想哭的,可是眼下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屋子林初是不敢回去了,谁知那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会不会半夜再把她脖子拧断。
半夜林初正缩在厨房的稻草堆里,却听见了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林初瞬间警觉起来,莫不是燕明戈摸过来了?
不对!燕明戈伤势那么重,根本下不得床啊。
难不成是偷银子的?
冷汗爬满了背脊,听着那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是往主屋去的,林初摸索着从稻草堆里爬起来,拿着菜刀蹑手蹑脚往厨房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嗷~作者菌只是改了几个错别字(偷偷捂脸遁走)
作者菌下午要出门,可能回来比较晚,码完今天的字再发出来,应该也比较晚,宝宝们表等我,乖乖睡美容觉~明天点开文文,一定能看到更新哒~
第四章
因为这厨房只是挨着主屋搭起来的一个偏棚,家中又是一切从简,所以并没有装门,只是用了一个厚布帘子挡风。
林初小心翼翼将厨房的布帘子掀开一条缝,正好看见一个黑影在主屋门前半弓着身子。
残月如钩,却亮的惊人。
月光下,林初能清晰的看到那人手中明晃晃的大刀。
寻仇的?
林初紧张吞了吞口水,心跳如擂鼓,自己握着菜刀的手也开始发抖。
只见那人将刀竖着从门缝里伸了进去,似乎是想挑开门栓,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闩门。那人似乎轻笑一声,推开门轻手轻脚进去了。
林初之前回到厨房后就再也没敢回主屋,自然没人闩门。
她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双手握着菜刀两脚发软的往主屋那边靠近。
“小娘子……”屋子里传出一道刻意压低了嗓音的轻浮唤声。
这充满奸情气息的声音让林初脚下一个趔趄,踩到白天那个挑水军汉试图跟李氏动手的木棒,差点摔了个仰趴,好在她即使扶住了墙壁。
不过这动静也引起了屋中人的警觉,一下子没了声音。
林初掌心全是冷汗,不过好在脑子还是清醒的,对方叫了她的名字,那么说明绝对是认识原主的!
偷情还带着一把刀?是想顺便干掉燕明戈吗?
天爷耶……那是原著中男主在主角光环加持下都斗不过的反派啊!
剧情要是真这么发展,她敢确定,燕明戈绝对是捏死那个脸都没露的奸夫,再捏死自己!
林初心中内流满面,她现在还能自救一下吗?
她将菜刀放到地上,双手握起了那个圆木棒,带着哭腔道,“相公,我起夜灯被风吹灭了,好黑啊……我摔了一跤,你把房间里的火折子点一下。”
兵器都是一寸长一寸强的,她的菜刀显然没有那人手中的大刀有优势啊,不如换成一个大棒槌敲闷棍来得实在。
她说话分散了贼人的注意力,应该让他不敢轻易对燕明戈下手,希望反派大佬燕明戈能看出自己弃暗投明的一片真心,不要这么快弄死她!
屋中。
赵元手中的大刀还高高举着,不过只是僵持着,分毫不敢动作,额角的冷汗缓慢滑落,他瞳孔里倒影着的是另一把闪着寒光的刀锋。
金属的凉意和刀身常年饮血散不去的血腥味刺激着他,让他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白日里还重伤不醒的燕明戈半坐在床上,用刀锋抵着他的喉咙,眼底是叫人不敢直视的阴冷和狠佞,他像是一只被人侵犯了领地的野狼,时刻准备着咬断入侵者的咽喉。
“燕……燕……”求生的本能让他讨饶,可是极度的恐惧让他话都说不出来,双腿颤抖得几乎站立不住。
燕明戈刀锋又逼近了一分,赵元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喉咙被浅浅的割破一层,恐惧让他禁了声。
他大哥靠着小妹是将军小妾的关系,抢了燕明戈的军功,可是燕明戈素来睚眦必报,如果不趁着他这次重伤弄死他永绝后患,只怕以后提心吊胆的就是他们兄弟。
何况他也垂涎了林初许久,整个边关,怕是找不出这样标志的美人儿了,杀了燕明戈,美人儿自然就归自己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哪怕燕明戈重伤,他也不是对手!
屋子里没有人回答,林初担心贼人对燕明戈不利。
燕明戈虽然受了重伤,但好歹武功底子在,只要他是醒着的,应该没那么容易让贼人得手,于是她继续哭喊,想叫醒燕明戈,“相公,你睡着了吗?”
听见屋外的哭喊,燕明戈皱了皱眉,刀背用巧劲儿在赵元左右手臂一打,赵元两只手瞬间脱臼,软软的垂了下去,他手中的大刀也哐当掉落在地。
赵元抓住这个空子就往屋外跑。
燕明戈眯着眸子看着赵元仓皇逃走的背影,手中的尖刀已经瞄准了,百步之内随时可叫他毙命,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薄唇扯出一个冷血的弧度,将佩刀放回了刀鞘。
林初听见刀落在屋里的声音,心跳都漏了半拍,眼见一个人影被鬼追一样跑出来,她瞅准机会将手里的大木棒抡了过去。
“梆——”的一声,黑灯瞎火的也不知敲中了那人那里,林初猜测这么清脆的声音应该是脑门。
“你……”那人似乎没料到会有诈,踉跄了一步却没有倒下。
林初心中怕的不行,抡起木棒要又砸过去,却被那人躲过,她当即就丢下了木棒,提起放在地上的菜刀朝那人抡去,撕心裂肺大叫着,“相公——相公——”
“救命啊——杀人了——”
赵元本就被燕明戈吓破了胆,又被林初那当头一棒砸得晕头转向,他心知大事不妙,只想快些逃走,不想林初又扔了一把菜刀过去,他闪躲不及,肩膀被菜刀砍中。
“臭娘们!”疼痛让他头脑有短暂的清醒,一脸凶恶向着林初走去。
身边已经没有什么是可以防身的了,林初怕得不行,双手撑着地往后退。
那人已经到了她跟前,却是不知何故突然惨叫一声,像是被什么暗器打到,抱着腿滚到了地上。
对面邻居家的灯已经亮起来了。
林初手忙脚乱爬起来,又要去捡自己的菜刀。
那人受了伤,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拖着腿一瘸一翘的逃走了。
邻居家的大门打开,邻家大叔和婶子一人拿着铁耙一人提着马灯走出来,林初才彻底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浑身都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
“燕家娘子,这是怎么了?”宋婶身上还披着一件厚厚的外袍,显然是刚从被窝里出来。
她原先也是不喜林初的,可是眼下燕明戈受了重伤,身边总得有个人照料,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林初大晚上叫得这么撕心裂肺,她们也不肯能当做没听到。
“银子,有人抢银子……”残存的理智只能支撑林初编出这样一个谎言。
她不知对方是为何而来,但这无疑是最好的解释。
这关外亡命之徒的确不少,燕明戈得了赏赐如今又卧病在床又不是什么秘密,的确也说得过去。
果然宋婶一听就怒骂道,“这挨千刀的王八羔子,人家救命的钱也要抢!”
“燕兄弟没事吧?”一把年纪的宋大叔问。
林初这才跌跌撞撞的往屋子里跑,“相公……相公……”
“嗳,燕家娘子,你慢些……”宋婶提着马灯走在林初后面,之前度林初有再多不喜,看到她眼下这幅样子,心中都多了几分怜悯。
林初手脚到现在还是软的,没到床前呢,她膝盖就一软,扑倒在床沿处。
这么大的动静,燕明戈不可能没有醒。
借着宋婶提着的马灯的灯光,林初能看到燕明戈一双眼漆黑如墨,冷冽如冰。
她该怕他的,可是之前的恐惧还没有消散,合着委屈一股脑的爆发了,林初哽咽着叫了一句“相公”,然后“哇”的一声扑到他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次是真哭,林初觉得从小到大遇到的惊吓都没有今天多。
她哭的嗓子都哑了还是停不下来。
宋婶子见她哭得可怜,安慰道,“燕家娘子快别哭了,不就是几个银钱嘛,钱财都是身外物,人没事就好。”
林初胡乱摇头,还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宋大叔看着燕明戈身上缠的纱布皱眉,“燕兄弟如今糟了难,有银钱上的需要,尽管找我们借,多的没有,但是抓药的钱还是有的。”
“多谢宋大哥。”
因为林初是直接扑倒燕明戈身上爆哭的,头就靠在他胸膛上,所以他说这话时,胸腔的震动异常明显,传到林初耳朵里也分外清晰,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了,这都到后半夜了,你们小两口也歇着吧,有什么事明天再合计。”宋婶子将屋中的油灯点亮,这才拉着宋大叔往屋外走。
林初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她原本平复了一些的情绪,一下子又紧绷起来,哭声也慢慢的小了。
她感觉到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头上,只是放着,没动。
林初颈后的汗毛一下子竖起,她毫不怀疑,只要这双手的主人想,她脑袋随时会被扭到另一面。
“不哭了?”他问。这嗓音清越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初吸了吸鼻子,想抬起头来,他手上用了几分力,愣是没让林初成功把头抬起来,林初自然也不敢跟这位祖宗较劲儿。
但是一想到他胸口还有伤,又不敢将脑袋完全靠上去,只能偏着脑袋维持这么一个艰难的姿势。
他似乎也发现了,突然松开了手,林初忙弹了起来。
看见他胸前的纱布浸红了一块,吓得林初魂不附体,她刚才太害怕了,情绪崩溃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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