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医妃傲天下-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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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再敢对她下手，我立刻就杀了她！”梵雪谦冲梵印楼大喊，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闪光的匕首抵在了翁宝儿的脖子上。
　　梵印楼看着翁宝儿隆起的肚子，在看看一脸坚决的梵雪谦，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腻子，为了一个不想干的女人，连你的亲弟弟都要杀！”放下鞭子后，梵印楼青筋直跳的质问梵雪谦。
　　梵雪谦冷笑，没有焦距的眸子充满了悲凉，“你为了夺取皇位，不是也照样杀了自己的哥哥吗？”这冷酷的声音在牢房里响起后，顿时引来了一片死寂。
　　“你……”梵印楼气的脸都青了，想要反驳，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藤轻染冷冷的看着这对父子，心中再次复杂起来，她感觉梵雪谦似乎变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有点像从前的太子，对宫中那些为了权势暗中厮杀的人，不屑一顾……
　　可是他不是太子，就算怎么也不可能超过太子，太子从一开始就是不屑这一切的，纵然身不由己，却从来没有把皇位，视为一切，所以，他宁可让自己误会，也要设法让他逃生……
　　所以，她毫不掩饰的鄙视这对父子，哪怕现在他们闹僵，梵雪谦有了一点改变，也无法让她改变！
　　气氛变得有点异常，压抑到极点，昏暗的牢房看起来更像是地狱。
　　沉寂了半天之后，梵印楼还是做出了妥协，手中的鞭子被他扔在了地上，但他依旧不死心，目光异常冰冷的看着梵雪谦：“为了她，你真的愿意这么做？”他质问梵雪谦，那口气既像一个严厉的父亲，又像是一个共同阵营的战友。
　　梵雪谦不为所动，只冷笑了一声，笑容带着惨淡，“你为了皇位可以放弃的，不是比一个女人重要的多吗？”
　　梵印楼微微一怔，脸色顿时变得阴暗，梵雪谦这是铁了心要跟他作对，而且已经丝毫不顾及父子之情了，他之前本来还打算，就算抢夺了皇位，还是会给他荣华富贵，是为了弥补他这个做父亲从前对他的亏欠，现在看来，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放了她……”沉默良久之后，梵印楼很不情愿的开口。
　　牢头不敢违抗，赶紧带着几名狱卒让开一条路，让藤轻染过去。
　　藤轻染走到老门口，梵雪谦凭着听觉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让身后的侍卫护着她离去，这才一把放开翁宝儿。
　　梵雪谦带着藤轻染回到宫中，立刻加派了人手在藤轻染的住处周围，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不得到藤轻染的住处。
　　梵印楼带着翁宝儿回去，回去之后难免再次大发雷霆！
　　“这个逆子，畜生！枉费寡人精心栽培他二十几年，竟然吃里扒外！”梵印楼摔了一大堆东西后，忍不住大骂梵雪谦！
　　翁宝儿在一旁故作惊魂未定，泪痕未干的她看到梵印楼发怒，也不上去劝说，反而哭得更加伤心。
　　“印楼，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什么都不要了，也不要给孩子去争夺太子之位，我只想跟你过两个人的日子，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平安就好了，我们还是走吧……”翁宝儿哭得泪人一样，梵印楼听了这话，心中更加不快！
　　“说什么胡话，寡人还没窝囊到保护不了你们母子的地步，你放心，既然这个畜生大定决心不认寡人，那寡人也不用对他手下留情！”梵印楼安慰了翁宝儿几句之后，说出了狠话，他决定马上就联络下面的人，商议一个对策，必要的时候，他决定发动宫变！
　　“印楼你这又是何苦，我们活着比什么都好，外一你斗不过他，不是要让我们母子受苦吗，我们母子万万不能失去你啊……”看到时候差不多了，翁宝儿继续伪装，给梵印楼心头的火焰再加点火候！
　　“寡人势在必得！你放心，不久的将来寡人登基做了皇上，你就是皇后！”

　　☆、第216章　对阵

　　“印楼，我不希望当什么皇后，我就希望我们母子平安，你也能够平安的活下去，你就听我一句劝，别再跟他斗下去了，你不是他的对手！”看梵印楼气焰上来了，翁宝儿决定再加一把火，让这父子两个彻底闹僵！
　　“他休想！寡人为了能有今天，苦苦等了二十年，这个逆子既然不认我这个爹，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别说了，你好好养胎，等寡人召集下面的人，明日朝上就让他乖乖把皇位给寡人让了！”
　　梵印楼说完一甩袖子，立马叫人跟他去召集人手！
　　第二天一早。
　　到了早朝的时候，梵印楼特意打扮了一番去上朝，昨晚他已经召集了下面的人手，联络了朝中拥护他的大臣，他们已经连夜写好了联名折子，就等今天一上朝就逼梵雪谦退位！
　　梵印楼信心满满的提前去了朝上，谁知一进正殿的大门，就看到了令他十分意外的场景。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大殿之上全部都是提前早到的大臣，可是人数却少了很多。
　　梵印楼仔细过目了一下，除了他昨晚联络的大臣之外，其它反对他的人全都到场了。
　　梵雪谦一身龙袍，高高在上站在那，一双空洞的黑眸直直的盯着他，好似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上朝吧！”内侍总管悄悄过去告诉梵雪谦梵印楼来了，梵雪谦空洞微冷的嗓音想起，朝堂之上的大臣们，纷纷跪下。
　　“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一片呼声，低沉而透着某种诡异。
　　梵印楼看到这场景，心中暗暗意识到不妙，他略一沉吟，打算进去问问梵雪谦，其它大臣都哪里去了，不想刚要卖步进去，就被两边的侍卫拦住。
　　“太上皇，皇上有令，今日起您不得干扰朝政！”两名侍卫拦住梵印楼，警告他说道！
　　“放肆！我是太上皇，你们算什么东西，给寡人让开！”梵印楼顿时怒了，呵斥两名侍卫退后，就让冲进去！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被从外面带上来，浑身狼狈不堪，梵印楼一看，竟然是昨夜他去联络的大臣之一！
　　“太……太上皇，救命啊……！”被带上来的人叫宋原，是昨晚表态愿意跟随梵印楼的人之一，之前是朝中的四品。
　　看到他被带上来，梵印楼一愣，正要问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哪里去了，就看到梵雪谦一挥手，宋原被带上朝堂之后，“咔嚓！”押送他的侍卫一刀下去，顿时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
　　在场人的看到后，吓得全都不敢发声，现场鸦雀无声，压抑的安静快要把人的心脏踢出来了！
　　“你！你这个逆子，这是什么意思？”看到自己的人被当场诛杀，这分明就是杀鸡儆猴，梵印楼气的脸色发青，质问梵雪谦。
　　梵雪谦冷冷的望着他，目光好似结了冰，“其它人，带到午门斩首，若是有人阻拦，杀无赦！”不理会梵印楼的质问，梵雪谦当场下令，一句话说出去，在场一片唏嘘，梵雪谦下令诛杀的都是当朝大臣，至少有十几名。
　　“皇上……，这……这未免太过草率，还是先把他们投入大牢审问之后再按照律例定罪……”
　　“不用说了，朕意已决，现在就去！”那名求情的大臣话不等说完，就被梵雪谦冰冷的驳回，他的眼窝中隐约露出红血丝，看起来昨夜似乎一夜未睡，这般血腥的杀戳衬托下，让他看起来好似一个魔鬼！
　　梵印楼一听这话，脸色黑的好似锅底，心顿时沉了下去！
　　“快去！”不等再有声音响起，梵雪谦冷喝一声，后面的侍卫不敢怠慢，赶紧按照他的命令去执行。
　　“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遭到百姓的耻笑？”看到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虽然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败露的，但梵印楼还是想力挽狂澜！
　　梵雪谦听了冷笑一声，笑声充满了讽刺，他空洞的目光对准梵印楼站着的地方，一会，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变为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讽刺，“这难道不是你教给朕的？”
　　“你……”梵印楼被当场顶回去，气的差点喷血，但左右都有侍卫拦着他，他不但不能迈进朝堂一步，而且还要忍受着他当庭羞辱自己，他此刻简直悔恨万分，当初就不该把这个逆子留下！
　　梵雪谦的命令一下，在场的大臣想要阻拦都不敢，害怕招来杀身之祸，梵印楼又被制住，气氛诡异至极，但却没人敢轻举妄动。
　　可是还是有很多大臣额头上冷汗直流，梵雪谦这么做实在史无前例，而且疯狂至极，一下子诛杀朝中将近一半的大臣，他绝对是疯了！
　　梵雪谦却丝毫不理会，他也知道自己是疯了，可是为了不让梵印楼得逞，他只能这么做，砍掉他的左膀右臂，就算他最终还是坐不稳这个位子，他也不愿意再这么委曲求全下去！
　　他累了，实在太累了……
　　梵印楼气的五脏俱焚似的，站在那脸色僵硬得好似快要崩掉！
　　但他知道，梵雪谦肯定早有准备，如果他现在动弹的话，必定会遭到埋伏！
　　梵雪谦高高在上，梵印楼被拦在殿门外，父子两个就这样僵持对立着，直到午门的人过来报告，那些大臣已经全部被斩首。
　　梵印楼心里气急败坏，但知道此刻还不能动怒，便强忍着怒火一转身走了。
　　等梵印楼一走，梵雪谦好似虚脱了一样，脸上的决绝顿时变为了一种无奈跟复杂，还有别人无法理解的痛苦。
　　翁宝儿在宫中听说了梵雪谦杀了梵印楼联系的那些大臣的事，等梵印楼一回来，她赶紧迎上去。
　　“印楼，怎么样？”翁宝儿故作不知的问梵印楼，同时也看到了他脸色铁青。
　　“寡人还是太大意了，竟然着了那个逆子的圈套！”梵印楼气呼呼的说道，幸好被杀的不过是些没用的大臣，他的手下人马还在，事情还没有到达不可挽回的地步！
　　“印楼，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否则……否则这样下去恐怕要……”翁宝儿故作害怕的说道，一脸惶恐。
　　梵印楼赶紧安慰她：“怕什么，我的人马还在宫外，随时都在冲进来，你放心，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既然这个逆子做的这么绝，也别怪我狠！”梵印楼冷酷无情的说道，说完立刻命人去发信号！
　　晚上，藤轻染听说了梵雪谦今天在朝堂之上对付梵印楼的事情，也知道梵印楼下面要做的事，是翁宝儿传来的消息。
　　藤轻染靠在塌上，静静看着外面的风，静静的穿梭在皇宫中，丝毫看不出即将要到来的暴风雨！
　　她最近感觉越来越淡了，对过去的回忆，对现在的感受，好似一切都即将要消失，唯独常常让她想起来的，是那场大火……
　　夜里梵雪谦来了，藤轻染还没睡着。
　　黑暗中，梵雪谦一个人摸索着进来，他的脚步比从前利索了很多，似乎是感觉更敏锐了！
　　进来后，他一个人走到塌前，轻轻沿着床榻的边缘，摸索到藤轻染冰冷的手指，紧紧的握住，而后一句话也不说。
　　藤轻染感觉到，他的手很凉，几乎是冰冷的感觉，在不停的发抖……
　　他握得很紧，紧得让她感觉有点疼，但是她没有做声，因为她感觉到，他此刻的心里是多么的害怕，这让她脑子里又想起了那场大火，在大火发生之前，一切都那么平静，平静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却来得那么突然。
　　藤轻染的心有点微微的揪起，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变得有点难言的复杂……
　　梵雪谦的手突然抖得厉害起来，几乎让藤轻染没办法再伪装下去……
　　他似乎很害怕，怕极了……
　　藤轻染的心揪的更难受了，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梵雪谦一脸的泪水，突然鼻子就酸了……
　　好像是害怕吵醒她，梵雪谦突然把手放开，强忍着泪水，站起来转身慢慢往出走。
　　藤轻染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好无助……，想要叫住他的想法一闪而过，差点出声，却不知为何，还是忍住了。
　　梵雪谦消失在门口，殿门被他关上后，藤轻染的泪水夺眶而出……
　　夜半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夹着冷风拍打着窗纸，让人感觉到一阵空荡荡的冷气……
　　藤轻染听着雨声，一夜未眠，一直到天亮菊儿过来，她都没有半点睡意。
　　梵印楼马上就要发动宫变了，到底最后谁会胜，谁会败？
　　为何她竟然会担心……
　　菊儿端着洗脸水进来的时候，藤轻染还在想着昨夜困扰她整晚的问题，可是她不愿意再想下去，想到太子，她让菊儿去换一盆冷水过来，她需要冷静……
　　不管是谁胜谁败，这两个人都是害死她最爱人的凶手，她在宫中呆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报仇……
　　菊儿端着热水出去的时候，藤轻染在心里提醒自己，可是尽管这样，她还是有点控制不去，控制不住去想昨晚梵雪谦抓住她的手，浑身抖得厉害……
　　一直，菊儿端着冷水过来，藤轻染洗了脸，脑子恢复了一些冷静后，却感觉到一阵疲惫。
　　两名宫女端来早饭，她没胃口吃不下，命她们撤下去后，一个人走到门口的有廊下坐下，静静望着眼前的皇宫，雕梁画栋，一切依旧如往日，可惜人却已经换了新颜，旧人一去不复返，眼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消失不见了……

　　☆、第217章　宫变

　　晚霞在天空渲染出一片血红，随着渐渐消失的光线陨落之后，夜晚披着神秘的面纱笼罩在偌大的紫禁城之上。
　　花丛中偶尔传来几声知了的脆响，忙碌了一天的宫女们还继续穿梭在雕廊画栋之中，应付着各自主子的传达，做着每天重复的琐碎。
　　辰时一过，穿梭的宫女渐渐少了，每个殿门前都亮起了昏黄的灯光，天空闪现了几点星光，大地更加安静了。
　　自从那天在朝堂之上的僵持后，梵雪谦每日亲自去上朝，梵印楼竟然破例没有再出现在朝堂之上。
　　菊儿每天还是回来把知道的事情告诉藤轻染，只是最近似乎宫里的人都感觉到了那暴风雨前来临的气息，全都变得紧张不安，连夜里值班喜欢偷偷睡懒觉的宫女们，也都变得警醒起来。
　　“皇上这几日天天早出晚归的，听说在跟大臣们商量广东盐税的问题，做个夜里还问过守门的翠儿，问您这几天睡得好不好，需要些什么……”藤轻染轻轻押着西南刚进攻来的毛尖，看着青瓷杯子里飘着的几点翠绿色舒展的叶子，静静听着菊儿的话。
　　“前天吴贵妃过生日，皇上派人送去了一份蚕丝料子，听说吴贵妃感动的哭了一晚上……”菊儿看藤轻染对她说的不为所动，赶紧转移了话题，说起后宫那些妃子，每天盯着荣华富贵的名号，却过着尼庵一样艰苦的生活，梵雪谦自从得到了皇位之后，对谁都不信任，性情一度变得暴虐残忍，那些妃子们的苦楚更是难以形容了……
　　听说，有几名妃子在伺候梵雪谦的时候，因为不小心说错了话，当场就被梵雪谦下令处死了，梵雪谦甚至连像样的葬礼都没给她们，只命人用草席裹了，连夜送出了宫……
　　这些都是藤轻染从菊儿嘴里断断续续听来的，根据梵雪谦的表现，她想菊儿说的这些事不是没有可能，但就算发生过，又与她何干……
　　宫中看似繁花似锦，可深宫似海，她就因为不愿意去尝试那种隐藏在耀眼繁华后面的艰辛，当初才死活不愿意嫁进来。
　　一朝踏入宫门，就等于被卷入了狂风巨浪当中，有几人能全身而退的。
　　一杯茶见底，水渐渐冷了，旁边一个伺候的宫女要过来倒水，藤轻染阻拦了她，抬头望着外面被夜色笼罩下的御花园，琼花玉树没了白天的光芒，也变得黯淡无光了。
　　最近的夜晚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受不了……
　　她凝思了一会，想着最近心中的感觉，正打算让菊儿跟几名宫女退下，关了殿门一个人好好静静，翁宝儿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宫女过来了。
　　翁宝儿派来的人叫碧儿，十二三岁，看着很机灵，她进来给藤轻染行了一个礼，匆匆把一盒藕粉放在了桌上，说是翁宝儿送来给藤轻染吃的。
　　碧儿放下藕粉没说什么就转身又匆匆走了，藤轻染看也不看那盒藕粉，只说累了，便让菊儿跟几个宫女关了门，等她们出去后，打开藕粉，看到上面放着的一张字条，拿起来简单的一扫……
　　一连十天，梵印楼都闭门不出，梵雪谦每日照样上朝，宫中一切依旧，之前很多担心会发生变故的人，被这十日的安静渐渐消除了心中的焦虑，又开始变得跟往常一样活泼，说着笑话，忙着伺候主子。
　　但有人知道，这安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铺垫，越是安静，那风浪来的就越是凶猛。
　　晚上，藤轻染没有早早睡了，而是等着梵雪谦夏朝，梵雪谦这几天忙得白天晚上都见不到人影，夜里也没有过来吵藤轻染，似乎比从前镇定了许多，听菊儿说，他最近颁布修改了很多法令，都是过去被提议却一直搁置的，看起来，他更像一个合格的英明君主了。
　　不知道为什么，藤轻染听着菊儿说这些话，想象着宫中那些惶惶不安的人心中的那份期待，突然觉得可怜。
　　菊儿跟几个宫女也都是孩子，前几天梵雪谦跟梵印楼决裂的事情传出来的时候，很多要变天的话也同时风声四起，菊儿她们也都惴惴不安的，整体提心吊胆，这几天听说梵雪谦用铁血手腕把一切都镇压下去了，又感受到了几日的祥和安静，便觉得事情真的就过去了。
　　藤轻染一边听着她们闲话说着宫中的事，一边在暗中思考自己的事情，翁宝儿已经明确告诉她，梵印楼准备下手了。
　　他要发动宫变，用武力把梵雪谦的皇位抢过来，一场血雨腥风，注定逃不过。
　　梵印楼准备在这个月的十五动手，十五是梵雪谦生母的忌日，梵雪谦每年都会去生母的墓前祭拜，梵印楼准备在路上派人刺杀梵雪谦，事情得手之后，他立即在宫中宣布登基，一举两得，是一个好计策。
　　藤轻染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梵雪谦，梵雪谦已经累了，她感觉得到，可是他似乎没有他那个父亲更强大，好像是一个脆弱的孩子，这么多天的英君明主，更像是一种回光返照。
　　藤轻染坐在榻上思考了很多，想了很多，想到过去太子跟梵雪谦之间，太子明知道梵雪谦几次下手要置他于死地，可是却总是手下留情，她开始一直想不通太子为何对自己的敌人这样，后来渐渐明白了，第一个是因为，太子很清楚梵雪谦不是自己的对手，不屑与他计较，第二个，太子并没有把皇位看得多么多么的重，他永远都不会为了做皇帝而放弃自己坚持的某些东西，可是梵雪谦却不同，他一直活在不安跟恐惧当中，太子是为了自己的某些坚持而去争夺皇位，梵雪谦却是因为恐惧更不安，还有梵印楼的出现，是太子没有预料到的……
　　最近的雨很多，经常在夜里下起来。
　　夜很深之后，差不多快到了亥时，藤轻染理清了心中烦乱的一团麻，终于决定去告诉梵雪谦翁宝儿传达给她的消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因为什么逐渐软化了心中的仇恨，不想置梵雪谦与死地了，可能是因为想明白了太子当初为何不杀他，也可能是看到，他现在就算不死，也比死了更痛苦！
　　坐在榻前想了许久，做了最终的决定之后，藤轻染轻轻走下床榻，缓步朝殿门前走去。
　　这个时候，梵雪谦差不多该回来了，最近这十天，她总是能听到他在深夜回来，而后站在她门前，只是不知为何不进来。
　　她也醒着，可以感觉到他站在门外，那种清楚的感觉，厚厚的殿门却隔不住，只是，她感觉两个人好似永远都隔着那扇门，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无法挽回，因为已经走得太远了……
　　过去的好朋友，如今的仇人，或者以后的形容陌路，不管是什么，她跟梵雪谦之间，注定这辈子都要隔着那厚厚的门，哪怕是打开，也再也无法拉近彼此的距离了……
　　藤轻染想着这些，走到殿门前，心中轻叹一口气，把那份烦扰挥去，她轻轻推开殿门，一声厚重的响声之后，殿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人影。
　　梵雪谦静静的站在雨中，雨水打湿了他的发丝，苍白的脸好似透明一般，棱角分明，看着那么不真实。
　　他空洞的黑眸例外的聚集了异样的光芒，不再像往日那样好不到焦点，藤轻染一开门，他的目光正直直的对准她的脸，看着有些淡淡的凄凉。
　　藤轻染微微一愣，看着他被雨水浸湿的衣服，淡淡的说：“进来吧，外面冷。”
　　一句客套的关心，梵雪谦脸上的冷凝顿时融化了许多，看着藤轻染转身回去，他迟疑了一下，迈步走进去。
　　藤轻染给他沏了一杯茶，亲手推到他面前，怕他找不到。
　　“谢谢你，染儿……”梵雪谦感觉到藤轻染的动作，接过茶杯放在手中，对她淡淡的道谢。
　　藤轻染听到他的声音透着些许的疲惫，突然想到了太子在那场大火之前，沉寂的那样深，丝毫让她感觉不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以至于后来，她什么准备都没有……
　　她现在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梵雪谦内心的不安，可能是因为他更害怕。
　　看了他一眼，藤轻染转身过去关上殿门，她在门口看到，梵雪谦贴身的侍卫守在外面，更确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最近好些了吗？”转身回来，藤轻染轻声问梵雪谦，看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