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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择_卷土-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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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是在对衙门当中的人施展?”

林封谨:

“。。。。。。。好吧。。。。。。。。当我没说。”

猥琐付见到了主家吃瘪,更是兴奋,笑得都露出了满嘴的烂黄牙,用公鸭嗓道: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出去用一个铜钱就打听到眼下主管刑名的孔功曹手下,一共是有六个书吏,但家里面最有钱的,却是胡书吏!都五十三了,上个月还娶了第八房小妾,哼哼,现在被我拘魂的这个家伙,就是胡书吏最倚重的管家,也是他第三房小妾的哥哥刘铁头,这厮能有什么官身?”

林封谨一怔以后,顿时眉头舒展了开来,忍不住赞了一个妙字。

话说猥琐付这贱人确实是闯荡江湖的老手,眼下官场上面,往往办事的都不是官,而是吏,那孔功曹若是要在崔家庄杀人案的案卷里面做手脚瞒天过海的话,没可能不经过手下人。因为偷换不难,难的是偷换了以后不被办事的吏员发现。

要做这种违背南郑律法的事情,肯定就不可能找清正廉明的手下,而猥琐付直接去打听最有钱的书吏,便是正中要害!而官与吏不同,官通常都是三年一迁,可是吏却是可以一直在当地做下去的,俗话说官清若水,吏滑如油就是这个道理。

这胡书吏整整五十三岁,在这苍桂县里面乃是老资格的地头蛇,相信各种关系都是盘根错节,若说他这里都连崔家庄杀人案的风声都听不到,那才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猥琐付拿鞋底抽打了那小纸人一会儿。都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便瘫在椅子上歇息,不过这厮似乎一刻都闲不下来,哪怕是坐在了椅子上,也会拿手指去抠自己的烂脚丫,接着去挖鼻孔,挖几下以后又觉得很爽的样子,顺手弹弹。

林封谨见了后都觉得相当无言,皱着眉头。脸色有些发白,赶忙坐远点唯恐被这厮给“误伤”到。不过此时林封谨也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奇道:

“我记得你用的这一招扎纸人应该是属于魇咒术当中的一种吧,这是需要旁人的生辰八字的,你是怎么拿到刘铁头的生辰八字的。”

猥琐付立即奸笑了起来,一面扣着脚丫一面道:

“是他亲自告诉我的。”

林封谨绕是智计百出,也完全没有想象出来这其中的波折,忍不住道:

“那个刘铁头。。。。。。亲口把他的生辰八字告诉你?”

猥琐付奸笑道:

“我先打听了一下附近人家的基本情况,然后就告诉刘铁头。说是某家人有求于他,便打算将女儿送给他做妾,不过因为涉及到名节,目前不便声张。所以先要他的生辰八字拿去合一下。”

林封谨愕然了半晌:

“。。。。。。很好,那么,喂,刘铁头应该是个光头吧。你从什么地方找来他的头发呢?”

猥琐付愕然道:

“头发?我有说那个是头发吗?我记得那本道书上写的取其毛发都可以啊!”

林封谨张大了嘴道:

“呃,那难道是?”

猥琐付眉飞色舞的道:

“毛发都可以,那么这厮没有头发。当然就是毛了!”

林封谨:

“。。。。。。。。”

此时就连林德也是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用同情的眼神看着猥琐付,后者却是继续得意的道:

“我是先请刘铁头吃饭,然后灌他到半醉的时候对他讲合生辰八字的事情,刘铁头立即精虫上脑,兴奋无比的说了,接下来他喝醉了之后就呼呼大睡,我就用剪刀剪了他一撮胸毛下来。。。。。。”

“原来是胸毛。”林封谨出了一口长气,猥琐付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会儿两人,然后愤怒了起来:

“那你觉得是什么毛?喂喂喂,主人,你们这是什么无良的眼神?!!!区区五十两难道我就会去解男人的裤带吗!你简直是在侮辱我,没有一百两休想!!”

***

刘铁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加上他性格横蛮暴躁,牛高马大,所以他平时横行霸道,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少做,很是帮他的姐夫干了些下作的活儿。

当然,这厮也从中捞到了不少的好处。

这一天忽然有人仰慕他的“威名”摆酒,并且说有人家要将女儿送给他做小妾。刘铁头自然是开心无比,喝得烂醉若泥,也不知道晕头转向的怎么找到自己家门的,倒头就睡,浑身酒臭,鼾声若雷,然后开始做梦。

在梦里面,这厮正仿佛顶替了自家姐夫胡书吏的位置,拿着偌大的家私狂嫖滥赌,正快活的时候,忽然发觉自己被两个黑影夹了就走,周围的人竟是都视若无睹!而他自身的蛮力却是丝毫都使不出来!

腾云驾雾的在黑暗里面飞了一会儿,刘铁头不停的哀告,无意看到了两个夹着自己的黑影真面目,竟是牛头马面!已是吓得魂不附体,然后来到了一处极其宏大的宫殿当中,宫殿里面竟是有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差!

那鬼差少说也有十来丈高,若一座山也似的站在那里,这鬼差的长相,居然和十来年前就死了的朱老大类似!

刘铁头平生最怕的人就是朱老大,当年自家在城里面厮混的时候,一言不合,这凶神恶煞的人一刀就直捅了过来,若不是闪得快的话,自己都要被扎个透心凉!而他见到了那鬼差,惊得屁滚尿流,正要哀求,便见到巨大的怪物鬼差狠狠的举起手里面的鞭子抽了下来。

这一鞭子抽打到了刘铁头的身上,居然不仅仅是中鞭子的地方剧痛,而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仿佛是被一片山倒下来砸到一般,刘铁头凄厉惨叫,却是没有任何用处,整整被惨无人道的蹂躏了小半个时辰,刘铁头已经是被折磨得半死,奄奄一息。

这个时候,那青面獠牙形似朱老大的鬼差才恶狠狠的道:

“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刘铁头立即狂叫了起来:

“爷爷!我自然是要活的!”

鬼差狞恶的道:

“你作恶多端,阴司里面却是有冤魂将你告了!!现在发下了文书,要拘你的魂下去对质个七八日。”

刘铁头呆滞了一会儿,立即惨叫了起来:

“鬼差爷爷!!对质个七八日没干系,但我阳世里面的肉身恐怕早就生蛆了啊!我对质无论输赢,这他妈都是一个大坑等着我跳进去呢!是哪个讨死鬼来诬陷我啊!”

鬼差桀桀怪笑道:

“是崔家庄的死鬼!他们用两库金银开路,找到了你的身上。”

刘铁头愣住了一会儿,估计他先前心中泛出来了无数个名字,却也没有联想到崔家庄这三个字身上去,好一会儿才疯狂挣扎惨叫了起来:

“冤枉,冤枉!小人真的是冤枉啊!崔家庄的案子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这帮孤魂野鬼赖上我的身做什么?”

鬼差举起了鞭子就是狠狠的一下,抽得刘铁头在原地痛苦抽搐了半天才缓过劲来,鬼差桀桀怪笑道:

“爷爷我从不管你冤不冤枉,只是等到子时,便送你下去对质!再说崔家庄的鬼魂谁也不赖,为什么要赖在你的身上?想必是有理由的。”

刘铁头又楞了一会儿,立即苦苦哀求道: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姐夫曾经让我从签押房将一份案卷带走,然后将其烧掉,我也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只是案卷的开头似乎写了一个崔字!见鬼,一定就是那玩意儿害我被冤魂纠缠!”

接下来那鬼差反复盘问,确定了一些细节,时而还狠狠的抽打一下刘铁头,将那胡书吏的恶行一项一项的说了出来,最后那鬼差才放这刘铁头还阳,等到刘铁头重新挣扎醒来,却发觉自己还是躺在床上,尽管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伤痕,却是略微动一下就感觉到了剧痛,他也不敢声张,整整修养了四五天才好。

***

那青面獠牙的鬼差,其实就是猥琐付,他的邪术本质,就是召来刘铁头三魂七魄当中主管记忆的胎光魄附在了小纸人上,然后让自己的形象幻化成刘铁头心中最为恐惧的人和场面。

所以刘铁头会觉得那巨大鬼差的形象有些眼熟,类似于自己最害怕的朱老大了。

这一番逼问以后,几乎都可以确定,那个胡书吏便在其中起到了十分关键的帮凶作用,并且林封谨知道,这种积年在公门里面打滚的老货往往都会留后手,很可能会对毁掉的案卷进行存档,甚至连知县,功曹的把柄很可能都会捏在手上。。。。。。。

胡书吏虽然不入品,但是“吏”的位置,却也是在南郑的行政编制里面,所以他也会受到国家气数的庇护。对付这种人,猥琐付的半吊子偷鸡摸狗的邪术就派不上用场了。

第十六章衙门黑幕

不过,林德在出手之前还是有些犹豫,杀人若杀鸡的他倒不是不敢,而是因为在这样的太平环境下,杀胡书吏这么一个背景特殊的人很可能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林德自己倒无所谓,拍拍屁股一走就是,但林封谨还要在这书院里面呆几年的,并且林家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现在要全面放弃,代价也太大了。

林封谨闭着眼睛仔细想了一会儿,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诡秘的微笑。

“不妨事,你听我说,按照我的计划尽管放手去做。”

既然有了主人放话,林德自然就像是一头狼似的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从刘铁头处,林封谨他们了解到了胡书吏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去苍桂县城里面的一个相好处喝花酒。什么,你说他刚刚纳了第八房小妾?

纳妾是一回事,但是玩别人的老婆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妾什么时候想玩就玩,别人的老婆则是得撞机遇,二者之间肯定是选择后者了。

至于怎么让胡书吏心情好,那更简单了,猥琐付直接前去,送上一张百两银票,委托胡书吏办件小事自然就心情极好了。

所以,林德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便在三更时分等候在路上,将喝得醉醺醺的胡书吏截住。。。。。。然后,第二日早上,便有渔民发现了被淹得似个蛤蟆也似的胡书吏的泡涨尸体。

***

胡书吏酒醉落水溺死的消息很快的传遍了整个县城,最初是没有人想到凶案方面去,因为捞尸起来的仵作说,胡老爷身上的钱袋里面都还有十几两银子,一文不少。

但接下来又传出县衙老爷义正词严的说,怀疑此事可能是仇杀不是劫杀,不过这时候,胡家人早就反应了过来。异口同声的讲我家老爷是有名的大善人,一团和气,绝对不可能和人结仇。

县衙里面接下来又有风声猜测,凶徒有可能窥探县衙的机密,故而抓住了胡老爷逼问后行凶!

知道了这个最为接近真相的消息以后,连猥琐付也有些慌神,都在准备收拾破包裹打算跑路了,没想到林封谨依然十分镇定,只是冷笑。

果然,胡家人依然不甘沉默。这一次就很干脆的派了亲儿子胡大舌头出来,跪在衙门口大哭,说那晚上是陪着老爹一起回家的,结果在发现尸体的附近道路上去撒了泡尿就发觉老爹不见了。然后就来来回回的寻找,只是没有往失足落河方面去想,哪里有什么狗屁凶徒。。。。。

这其中的缘由弯弯绕绕的,明明是谋杀案,偏偏苦主的亲属反而竭力帮凶手遮掩,这他妈还有天理吗?……其中的弯弯绕绕。却不是明眼人根本就看不明白,但林封谨冷笑着说破真相,却又是如此的简单。

县衙真的就是有心明察秋毫想要伸冤吗?当然不是,而胡家人是受到了林封谨威胁积极配合吗?那更是十分荒谬!

驱动二者的。无非就是利益两个字!

胡书吏在这苍桂经营了整整几十年,小妾都娶了八房!家中宅院的宽广可想而知,更不要说县里的店铺至少有十来处或明或暗都有他的股子,县城周围的水浇地更是林林总总的不下几百亩!

胡书吏在的时候。自然将这财产护得周全,一口咬下去就会反将嘴巴给刺伤了。可是现在他人已经不在,并且还是这样连后事都没有安排的“暴毙”方式。那么这家产就真真切切的变成了一块大肥肉!

毫无疑问,最先觊觎这块肥肉的,便是县衙,因为贪婪的程度总是和权势成正比的。

但县衙总不能吃相太难看,直接就将胡书吏的财产直接扒拉过来,这就完全不符合规矩了。官府和盗匪虽然本质上区别不大,但表面功夫总是要做好的,那总得找个由头来介入胡家的家事当中来。

…………………还有什么理由比查案更理直气壮的呢?

等到衙役上门,肯定拘押的就是儿子!为什么呢?因为胡书吏死掉以后,他的儿子收益最大啊!什么?你要证据?那些积年公门的衙役,要什么证据就能拿什么证据出来。

此时市面上再随便流传什么儿子与小妾通奸,被老头子发现了以后,慌乱杀父这种群众都喜闻乐见,津津乐道的香艳情节出来。不久就全县沸沸扬扬的,知县断案当然就顺水推舟,顺请民意。。。。。。

而在这期间拘押的人犯想要被释放出来,送不送礼?想要在监狱里面过得好点,送不送礼?衙役上门办差取证,送不送礼?仵作验尸送不送礼?过堂的时候要想不挨打,送不送礼?。。。。。。

这其中可以上下其手大捞油水的地方,可以说随处都是,若是心黑一些的县令,直接将家产当成是赃物罚没,也是顺水推舟!

但是,正因为胡书吏之前就干过(或者是帮凶过)许多类似的坏事,所以他的家里人就算是再傻逼,也肯定耳濡目染了不少相关的龌蹉事。所以深知这种事情围观起来很爽,但是发生在自家身上,那就只能用家破人亡来形容!

所以,这就是尽管胡书吏之死疑点颇多,胡家人却也是狠狠的一口咬定“酒醉落水”的真正原因!因为这么干的话,估计偌大的家业还能落下一大半。

若是真的点头认了凶杀这件事,只怕真凶没抓到,整个家业就先被糟蹋光了,搞不好最后出来抵命的,还是胡家的嫡亲家人!那才是最惨的报应!

林封谨也正是看穿了这一点,因此才肆无忌惮。

不过,林德虽然成功灭口,带回来的也只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首先带来的坏消息是,胡书吏也完全不认识那个让他毁掉案卷的人。根据他的描述,那个人穿青色的布衣服,年纪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本地口音…………………干他娘,这样的人在苍桂县里面随手一抓都是一大把!

“那个人真是狡猾呢。”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林封谨沉吟道。

林德点头道:

“我反复逼问了三次,那个姓胡的家伙的口供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他说谎的可能性很小。”

“这条线断掉了。”林封谨很干脆但是不沮丧的道:“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好消息了。”

林德道:

“那一份被毁掉的案卷其实并没有真的被毁,而是被胡书吏带走了,这家伙习惯性的做了备份,给自己留了后路。”

林封谨终于嘘出了一口长气,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既然胡书吏这边的线索已经断掉,而那一份案卷又真的被毁掉了!两条线索一起断掉以后,整个事件就再次变得一片漆黑,无从入手!

“不过那老东西奸猾得很,知道一说出来藏匿的地方就会被杀,所以我没问出来藏匿的具体地点。”林德接着道。

林封谨笑了笑,仿佛林德提出来的疑问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事实上对他来说也真的是一件小事。

“这老东西总不可能单独将案卷放起来,更不可以随随便便放在被人找得到的地方,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他的金银财宝房产地契在什么地方,我们就保准可以在那里找到想要的东西。”

然后林封谨掏出了一张银票,顺手塞进了正在双眼乱转,正在无聊挖鼻孔的猥琐付的脖子里面,淡淡的道:

“胡书吏家里面貌似没有在衙门里面当差的人了,所以,我要在明天吃午饭的时候看到那一份案卷,你动作得快些,因为胡书吏多半还暗中藏着不少用来要挟上官,同僚的证据,所以当他的后人开始分赃的时候,有很大可能将这些烫手山芋连同案卷一起烧掉。”

眉开眼笑的猥琐付一看银票的数字,立即奸笑了起来:

“主人!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

林封谨接着淡淡的道:

“当然,如果你明天午饭之前拿不回来我要的东西,作为惩罚,一个月以内你吃饭都得自己掏钱。”

猥琐付立即有些惊恐了,开始掰起了指头:

“一个月??我算一算,昨天晚上我的夜宵是三壶女儿红,五道小菜,一共是五钱六分银子,每天会吃四顿饭!!天哪,这就是说我有可能会每天都掏二两多银子出来,并且仅仅是吃饭!!啊啊啊啊!我还得连续掏一个月的钱,这还不如直接凌迟我吧!!胡家的混蛋们,绝对不允许你们碰那份案卷,不对,那份命根子!!”

***

在强大无比的压力和动力下,猥琐付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将他的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的本领发挥到了极处,结果林封谨当天晚上就拿到了这一份案卷。

这一份案卷拿到了手上以后,显得格外的厚,显然是需要笔录的地方较多,林封谨随意的翻阅了一下,时间跨度是从三年前的正月,一直到去年的四月为止的,可见这玩意儿在官府手里面,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烂尾案,十分棘手。

第十七章真相之壹

尽管这案卷貌似普通,不过林封谨可以肯定的是,那幕后黑手一定在案卷里面留下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破绽!所以,才会不惜出面来毁掉这玩意儿!

所以自己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仔细的检查这其中的疑点,从中找到那幕后的黑手想要隐藏湮灭掉的东西!

蜡烛的火焰昏黄的摇曳着,案卷的记载十分驳杂,既有周边邻居的口供,又有传闻的介绍,还有现场取证后衙役的口证,还有仵作验尸以后留下来填写的尸格。

不过绕是如此,随着林封谨的仔细研读,一个异常诡异,凶险的故事,便在字里行间渐渐的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故事发生在三年前,

准确的说,是三年前的四月十三日,恰好是二十四节气当中的谷雨时节。

那霏霏冷雨,却是直要下入到崔时杰的骨子里面去。

崔时节就是崔家庄的庄主,因为他曾经从军,然后做到了一任伙长以后退了下来,所以威望很高。当然,在前方搏杀留下来的箭疮刀伤留下来的暗伤,也令他往往都会在寒湿的天气里面辗转反侧,晚上几乎都没有能合眼的时候。

这时候,有一个游方的郎中来到这里,给崔时杰扎了几针,竟是异常见效。但这郎中告诉他,此时的这种针灸只能治标,无法治本,自己若是再继续扎上几天的话,有可能会缓解症状,却也有可能在往后发作则是病痛会更加深重。

崔时节深受病痛困扰,此时便是一杯毒酒摆在面前,也甘心饮用下去,又怎么能够不赌上一把?结果这名游方郎中便施针,结果崔时节却是赌赢了,病痛顿时仿佛完全消失在了身上一般。

游方郎中则是开了一贴药。嘱咐说连续服用十天便可以将老毛病断根,只是要切忌,在这十天内既不能喝酒,也不能近女色,崔时节自然满口答应。

(案卷便在这里也有批注,说是游方郎中开的药方一直都没有寻找到。)

但他每天饮用这郎中的汤药,最初还不觉得,但后来竟是这汤药越喝那么就对酒水越发渴望,咬着牙坚持了八天,那时候对酒的渴望。却仿佛是沙漠里面几乎要渴死的旅客对清水的渴望一般,终于破了戒。

大醉之后,酒色本来就是一体的,立即又拉住了旁边的小妾行房,酣畅淋漓,一泄如注,顿时将两样忌讳全部都破得干干净净。

结果第十天以后,那汤药服完,病痛更是变本加厉的袭来。崔时节痛苦欲死,哀号连天,好在这个时候,他派遣出去寻找那游方郎中的家丁将还在隔壁几个村子行医的游方郎中给请了回来。

那郎中一来。立即便埋怨崔时节怎么不遵他的医嘱要破戒?崔时节无言以对,只能拿出重金出来恳求郎中救救他,结果那郎中就说,他此时的病痛已经不是单纯的药物可以治疗的了。非得借助鬼神之力不可,便要他在村外修筑一座傝神庙!

崔家本来就是大户,此时对这郎中便是百依百顺。很快的就按照那郎中的话将神庙修了起来。郎中便说,要崔时节派遣血亲的女人去虔诚侍奉傝神,借助神力和药力以后,才能够奏效。

崔时节膝下却是有三个女儿,一个嫁了出去,另外两个却是待字闺中,听说父亲重病,便主动前去傝神庙里面侍奉,期望老父能够摆脱病痛的折磨。

但是,这两个女儿只去了傝神庙三天,回家换洗衣服的时候,晚上厨娘便惊恐的发现,这二小姐和三小姐居然半夜跑到厨房里面,走路的时候十分僵硬,并且偷偷的吃生肉!!

(案卷上面,关于二女吃生肉的地方,都用墨笔圈了出来,旁边的批注是:乡野匹夫传言,以讹传讹,疑为伪。)

然后村子里面就开始诡异的死人,最先死的,就是去侍奉傝神的二小姐和三小姐,她们两人是被发觉死在了傝神庙当中。接下来每逢初一,十五,村子里面都会有人暴毙,死前的表情都是木然而呆滞的。

(案卷上面备注,这个时候那名游方郎中已经不见了,并且是很诡异的人间蒸发那种,连崔家庄里面的狗也没有惊动。)

当连续两个月都死人了以后,崔家庄当中的人便恐惧了起来,两位小姐死前吃生肉的诡异事情也开始流传,便有人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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