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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王爷俏女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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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避开了常有宫人行走的回廊,来到一处水池边。暮光融融,水色潋滟,枯叶在水面上飘浮,游鱼沉在池底,似乎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峥嵘坐在一块岩石上,看着池面映出自己的容颜,发髻轻绾,脂粉未施,眸子里深藏着解不开的忧虑,似这天边暮光一般,浓郁而哀愁。
来郑国已有四个月了,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平静,两处完全不同的心境,却并不代表,她已将过去遗忘。
她仍记得,百姓安成乐业的蜀国,却也同样记得战火蔓延下千疮百孔的蜀国;她仍记得慈爱忠良的父王左利,却也同样记得征战沙场、誓死如归的父王左利;她仍记得景阳宫木莲花树下温润如玉的楚尧哥哥,却也同样记得浴血奋战、魂归缰场的楚尧哥哥;她仍记得无忧无虑的峥嵘公主,却也同样记得,步步为营、运筹帷幄的女官左峥嵘……
这就是她,她的使命,她的命运,她注定要走上的路。
她不能后退,不能害怕,不能犹豫,不能恐惧,甚至,不能露出一丝软弱。自她像董太后自请陪伴楚南殿下前来蜀国之时,她便已不再是忠勇王府的峥嵘郡主,她是楚南殿下的后盾,是蜀国的一柄利剑,唯独已不再是自己。
可是,在这静寂无人的时刻,能否允许她软弱片刻……
一枚落叶飘进水里,拂碎了峥嵘映在池面的容颜,一滴泪随之落入水中,溅起小小的水花,消失于无形。
峥嵘不能告诉任何人,她有多么思念蜀国,有多么思念忠勇王,有多思念楚尧哥哥。她必须坚强,因为只有坚强才能让楚南殿下没有后顾之忧。可她到底只有豆蔻之龄啊,这样的年纪,难道不正是应该被父母宠爱、被恋人关怀的年纪吗,而峥嵘,只能在这郑皇宫里如履薄冰。如果她的所做所为能换来蜀国的光明,那她甘愿赴往刀山火海,可倘若一切都是徒劳的话……
想起在暴室经历的一切,峥嵘便忍不住心寒。她心寒的并不是自己险些丧命,而是紫玉皇后支手遮天的手段。在这里,权利和地位就代表着正确与真理,不管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谁的地位更高,谁的手段更狠。蜀王楚衍的嫔妃并不多,却仍难逃瑞云王后残害子嗣的毒手,后宫之争有多血腥残忍,甚至更胜于战场。
至少战场之上的厮杀是光明正大的,而后宫里的争斗,却只有黑暗和算计。
峥嵘确实曾想过要把香伶送入后宫,成为蜀另一把有利的剑,但现在,她犹豫了。香伶柔弱善良,倘若真进了后宫,恐怕难逃死路一条。或许成大事不该拘泥于个人生死,但如此绝情绝义,又跟紫玉皇后之流有什么区别?
峥嵘心中犹豫挣扎,如坠迷宫,找不到出路。她真的累了,很累很累……
霞光渐隐,黑暗吞没了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掌灯的宫女手执火种沿着宫廊一路点起宫灯,驱散了这无边黑夜,却驱不散峥嵘心头的悲凉。她深深呼了口气,拭去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起身准备回去揽星殿。
一道人影沿着花影摇动的宫廊走来,一身月白色锦袍出尘脱俗。峥嵘瞧见他后不禁愣了一愣,举步想要回避,但那人已先开了口:“峥嵘姑娘。”
“沈大人。”峥嵘身影一顿,向他行了平礼。沈云朝站在宫灯之下,清朗的眉目里含了一抹笑意。
“多日不见,姑娘身上的伤势可是已痊愈?”
“不碍事了,劳沈大人挂心。”峥嵘于他保持着距离,淡漠地说道。
“如此王爷便也能放心了。”沈云朝知她心存抗拒,只站在原地未再靠近。听到他提起东方玄,峥嵘脸色骤然一冷。
“天色已晚,揽星殿中尚有事情要处理,我先告辞了。”峥嵘转身欲走,沈云朝却将她唤住。
“姑娘难道不想知道王爷的消息吗?”
“我与北静王素无瓜葛,请沈大人今后莫要在我跟前提起此人。”峥嵘声音冰冷,已不留半分余地。
沈云朝知她心结难去,并不在意,只笑了一笑说道:“随国王战王爷已经取胜,不日便可班师回朝,应当能在万寿节之前赶到。”
胜了……
峥嵘心头一怔,东方玄那狷狂的声音蓦然闯入脑海——随国之战,你是希望我凯旋归来,还是希望我战死沙场?
如今他自己胜了,即将带着用无数鲜血染成的荣耀归来,而峥嵘的心中,依旧没有答案。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她的恨意仍然决绝,可阻碍她下定决心的那条线是什么?峥嵘后退一步,本已淡忘的事因沈云朝这句话再次复苏,直叫她心如寒冰,浑忘了身后便是深不可测的水池。
“姑娘小心!”沈云朝箭步上前,拉住峥嵘已失去平衡的身体,惯力使峥嵘跌入了沈云朝的怀抱。沈云朝的手仍握着她的胳膊,静静风声中,他似已忘了他们之间身份有别,更忘了怀里这个女子是北静王的一生挚爱,只让那纤细的身躯靠在自己怀中,再舍不得放开。峥嵘猛然回神,重重将他推开,拉远两人的距离。
沈云朝这才醒悟过来,饶是他优雅从容,也不禁为自己的失礼感到内疚:“对不起,峥嵘姑娘,是我冒险了。”
夜色掩盖了峥嵘脸上的红云,她的声音听上去依旧那般冷漠平静:“此处乃是后宫,沈大人不宜久留。”
“冯昭仪身体不适,我方从瑶华宫回来,本无意冒犯姑娘,请姑娘恕罪。”沈云朝揖礼说道。
峥嵘知道方才若非他出手相帮,自己此刻或已落入池中,论理应向他道谢。但他始终是东方玄的人,叫峥嵘开口对他说一声谢谢,却是难以加难。峥嵘肃了肃神色,说道:“楚南殿下仍在揽星殿等我,若回去晚了,总会叫他担心。沈大人,请恕我告辞。”说罢,她转身踏着夜色离去,玄色衣裙拂过清风,不留一点痕迹。
沈云朝望着那道倩影渐渐消失在远处,目色一沉,悠悠地叹了口气。
这世上最难以捉摸的便是情这一字,他明知不可为,不能为,却还是沦陷在了那清冷高贵的眼神中……
☆、第八十九章 梅园偶遇
腊月已至,天气较前两日要冷了许多,梅园里的梅花在一夜之间尽相绽放,玉树堆雪,美不胜收。峥嵘想起绿意先前说的话,在揽星殿里等了两日,也未见绿意送来梅花,想是冯昭仪身体不适,她无暇兼顾的缘故。峥嵘看今日天色尚好,便唤了香伶一起前往梅园准备摘些新鲜梅花过来,等熬成胭脂后再送去瑶华宫。
“姐姐,我听说冯昭仪生得十分美貌,是不是真的呀?”香伶拎着篮子走在峥嵘身旁,小脸被风吹的红彤彤的,分外惹人怜惜。
“既然能叫陛下如此宠爱,想来应是天人之姿了。”峥嵘笑着说道。
“天人生得如何我虽然没见过,但我知道姐姐肯定比天人还要好看,以前在蜀国时见了姐姐,我都不敢去看一眼呢!”香伶毫不掩饰神情里的崇拜之意。见她这毫无心机的可爱模样,似乎也感染了峥嵘,将她这几日的郁烦之情消减去不少。
“那肯定是你觉得我太过凶恶,事事都避着避着了。”峥嵘玩笑着说。
“才不是呢!姐姐你身份尊贵,我就是一个小婢女,怎么敢抬头与姐姐对视。”香伶着急地解释。
“我们家香伶何时学得这般油嘴滑舌了?”峥嵘打趣着说。
“我说得句句都是真的!”香伶信誓旦旦地说道,“以前在蜀国我第一回见到姐姐时,还当是看见了仙女下凡呢,那冯昭仪生得再好看,我想肯定也比不过姐姐的!”
“这话若在叫人听去,肯定得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峥嵘故意吓唬她。香伶左顾右盼一眼,见身边确实没什么人之后,才松了口气:“姐姐你莫要吓我了。”
她就是这般心思简单,旁人说什么便信什么,从不去怀疑。峥嵘越发怜爱她,揽了她的手臂说道:“好啦,等这梅花胭脂做好用,我唤上你一同前去瑶华宫,叫你仔细瞧瞧冯昭仪的模样,可好?”
“不不不,”香伶连连摆手,“即是后宫宠妃,想来是十分严历吓人的,我笨嘴拙舌的,要是惹恼了她,还得给姐姐添麻烦,我可不敢。”
“你若将梅花摘得好,冯昭仪一高兴,兴许还会赏你几块糕点。”峥嵘打趣地说道。
“姐姐你又在取笑我!”香伶红了脸。她素来喜欢甜食,尤其是那些模样精致漂亮的糕点,旁人看得都觉得腻味,而她却可以独独吃下一盘。她年纪较雅风等人还要小一二岁,平日里小厨房做出来的糕点,雅风总会将自己那一份让去给她,虽然众人偶尔会拿此事打趣,却也从未计较过。
“等一会我们多摘些梅花回去,留一些晚上做成梅花香饼。”峥嵘想起了蜀国这道特色小吃,不由得有些怀念。
“好啊好啊!”香伶拍手兴奋地说道。每每入冬之时,梅花香饼都是蜀国宫廷御厨必备的一道甜品,它以梅花、檀香为原料,将梅花切碎,混以面粉之中,再以檀香煮水,和成面团,制成梅花形状,上屉蒸制,入口软棉,香气四溢,口感极佳,在蜀国极受欢迎。
梅园已近在眼前,她们尚未走进便已闻到冷香扑鼻。梅园是郑国皇宫里一处专门用于裁种梅花的庭院,除了白梅之外,也裁有黄梅与红梅等其他品种,远远望去疏枝缀玉,有的艳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美不胜收,恍若仙境之地。梅花乃高洁之物,迎寒而开,不与群芳同列,峥嵘想,冯昭仪的性情也必是如此,才会对梅花情有独衷。
“香伶,你在此处摘些红梅,我到那处白梅林中瞧瞧。切记仔细着些,不要弄折了花枝。”峥嵘叮嘱道。
“是,姐姐。”香伶柔顺地应下。香伶出身平民,自幼家境贫寒,学识自不能与峥嵘相识,便是比木棉都要差了些许,但她心思纯良,对人从无攀比之心,峥嵘让她去做什么,她便乖乖去做什么。
红梅傲寒而开,娇艳中不失清冷,香伶伸手小心翼翼将它们摘下,唯恐弄伤花枝。冷风吹过,花落如雨,香伶被风迷了眼睛,不禁伸手揉了揉,一朵红梅飘然落而,落在她的秀发上,淡白色棉制宫衣被风吹得轻扬起来,愈衬得她娇柔可人,雪肤花貌。那重重梅树之后,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朝她望了过来。
“这是哪一宫的女子?”
“看着倒是眼生,要不奴才去问一问?”瞧见宣远帝的神情,李自忠便已猜到他的心思。宣远帝却摆了摆手,只静静注视着那在梅树间穿梭摘花的纤细身影。香伶浑然未觉那道炙热的目光,轻抬纤纤素手抹去额头的汗珠,轻轻哼起家乡小调。
宣远帝听不真切她在哼唱什么,只觉得那声音犹如被清水滤过的美玉,清灵动听,不带一丝杂质。皇宫中圈养了那么多名伶歌者,那些声音精致而华美,却在过度修饰与技巧之下失去了最天然的质朴,从来没有一个人的声音能让宣远帝如此怀念眷恋。
竹篮中的花渐渐多了起来,香伶低眉瞧见地上躺了许多被风吹落的花瓣,觉得甚是可惜,便俯身一朵一朵捡起来放进篮中。一双宝相龙纹靴子出现在她视线里,她愣了一愣,不禁抬头望去。宣远帝身穿一件明黄色绣五龙戏珠的龙袍,眉间含笑,看着眼前那张秀丽的小脸渐渐由错愕变得惊慌。
“大胆奴才,见了陛下还不行礼!”李自忠高声斥责道。
香伶已然吓呆了,樱唇轻颤,不知该如何是好。宣远帝不悦地横了李自忠一眼,温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奴婢叫香伶……”香伶怔怔地回答,甚至忘了跪地行礼。
“香伶?是在哪一个宫里侍候的?”宣远帝完全不怪罪于她,神情依旧那般温和,连一旁的李自忠看了都不禁乍舌。
“奴婢……奴婢是揽星殿的。”香伶哪里还敢去看他,低头怯怯地说道。宣远帝一时想不起来揽星殿里住的何人,便将询问地目光投向李自忠。李自忠忙上前说道:“回陛下,揽星殿便是蜀国质子楚南的居所。”
宣远帝”哦”了一声,点点头,又看向香伶:“原来你是蜀国来的宫女,怪不得朕瞧着眼生。”
“奴婢……奴婢……”香伶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尽是惊慌。峥嵘已采了些许白梅回来,远远看见香伶俯身蹲在那一道威仪的身影面前,心头大骇,急步走了过去,跪下行礼道:“臣左峥嵘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哦?原来左大人也在此处。”宣远帝望了她一眼,眸光深沉。
“臣见梅园中梅花开得正好,便来采摘一些制成糕饼食用,若有冒犯之处,求陛下恕罪。”峥嵘见宣远帝突然出现,唯恐他会怪罪于香伶失礼,忙毕恭毕敬地说道。
“梅花做成的糕饼?这朕倒是头一回听闻。”宣远帝饶有兴趣地说道。
“回陛下,梅花香饼乃是蜀国的一道甜点,陛下若不嫌弃此物粗陋,等小厨房制好之后,臣差人送去给陛下。”峥嵘将话头转移到糕饼上面,隐瞒了为冯昭仪制作胭脂一事,更希望宣远帝能恕去香伶失礼之罪。
宣远帝半眯着眼睛,视线从峥嵘身上转过,停留在怯弱的香伶身上,说道:“也好,你就差香伶送来吧。”
峥嵘心头一惊,难道宣远帝他……
“是,陛下。”峥嵘不敢将神色显露出现,垂眉恭敬地说道。宣远帝用眼神示意着李自忠,李自忠心下了然,居高临下地对香伶说道:“你就在戌时将东西送到承泽殿来吧。”
承泽殿……
那是宣远帝平日就寝的地方,而且还挑在戌时,意图已经非常明显。峥嵘心中惊愕不已,但事成定局,她又怎能在此时拂了宣远帝的意?香伶并未察觉出异样,只诚惶诚恐地应道:“奴婢遵命。”
宣远帝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在一干宫人的簇拥下踏着满地芬芳离开梅园。见他已经走远,香伶才松了口气,身子瘫软下来,忽又抓着峥嵘胳膊紧张地说道:“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事了?皇上他是不是生气了?”
“你没有做错过,皇上也没有生气。”峥嵘看着她秀丽的容颜,目光哀怜而悲伤。她确实想过要将香伶送到宣远帝身边以助楚南一臂之力,但面对那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争,她仍是犹豫了。可是现在已容不得她去思量却考虑,因为宣远帝的话就是圣旨,没有人可以违抗。
“姐姐,你怎么了?”香伶见她神色有异,扯了扯峥嵘的袖子担忧地问道。
峥嵘知道这件事已没有转圜余地,她轻叹一声,伸手抚上香伶的脸颊,柔声说道:“香伶,你听姐姐说,不管今晚上皇上要你做什么,为了蜀国,为了楚南殿下,也为了你自己,你都不能反抗,知不知道?”
“皇上不是叫我送梅花香饼过去吗,他会叫我做什么?”香伶眨了眨如小鹿般水灵灵的眼睛,不解地问。
“你只需要记得住姐姐的话便可以了。”峥嵘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今后你不管遇到什么事,姐姐都会帮助你,但是今晚,只有靠你自己。”
“姐姐,我听不明白……”香伶柳眉轻蹙,眼里露出一丝慌乱。
“别害怕,不会有事的。”峥嵘轻轻拥住她,“有姐姐在这里,姐姐会保护你……”过了今晚,香伶或许仍会是揽星殿里没名没份的宫女,但也有可能会真正成为这后宫的一份子,倘若如此,自己真的可以在这后宫争斗中保护她的安全吗?峥嵘已不知道……
☆、第九十章 是恩宠还是灾祸
回到揽星殿后,峥嵘挑拣了一些梅花让香伶送去小厨房制成香饼,尔后又去了找了满公公过来一同去了正殿。楚南正由玲珑和雅风陪伴着在殿里读书,他素来性子孤傲,自来郑国后虽改变了许多,但仍不喜欢与人结交,多数时日都会留在揽星殿里读书,在墨香浸渍之下,愈显得他丰姿出众,便是眼神也沉静了许多。
峥嵘进门时看了玲珑一眼,玲珑瞧出她眼中的含义,便笑着说道:“殿下,快到晚膳时间了,奴婢与雅风去厨房看看,这里便让先峥嵘侍候着,可好?”
“去吧。”楚南倒未觉得有何异样,点点头说道。玲珑携了雅风准备离去,在经过峥嵘身边时,两人目光交汇,玲珑眼里带了些许担忧,她虽不知道峥嵘是为着何事才示意她与雅风回避,但她相信必事出有应,才叫峥嵘这般郑重。
房门被轻轻掩上,殿里只剩下楚南、峥嵘、满公公三人。骤然安静下来的气氛叫楚南有些不适,抬眼望向峥嵘,但见峥嵘神色严肃,不禁一怔,问道:“峥嵘,是殿里出了何事吗?”
“殿下,今日我与香伶前去梅花采摘梅花,遇见了皇上。”峥嵘正色说道。
“莫不是他为难你们了?”楚南担忧问道,暴室一事仍叫他心存后怕。峥嵘摇了摇头,与满公公公对视一眼,才继续说道:“皇上……似乎瞧上了香伶。”
楚南手中书卷一颤,险些落到地上:“什么?你是说宣远帝对香伶……”
“他虽未明说,但从言谈举止来看,确实如此。”峥嵘说道,“并且,他独独叫了香伶晚上前去承泽殿送梅花香饼。”
楚南虽未通人事,但也懂得这话里的意思,闻言不禁觉得尴尬,脸颊微红,有些坐立难安。他到底仍是年幼,此事又与旁的不同,更叫他不知该如何应对。满公公是侍候过三朝皇帝的员老了,自是懂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上前说道:“殿下,既然香伶有了这份机缘,咱们理应把握机会,好叫香伶一举得宠,将来也能为我蜀国做出贡献。”
楚南想起香伶那无辜柔弱的模样,心头蓦然一沉。他年纪虽小,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后宫争斗的残酷,瑞云王后当年的所做所为仍历历在目,更叫楚南打心底厌恶这种行为,他又怎么忍心亲手将香伶送进火坑?满公公瞧出楚南神情里的犹豫,劝说道:“既然是皇上亲点了香伶,这事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了。殿下,我们如今要做的便是为香伶铺陈设路,即要保她在后宫中的安宁,亦要教她如何运筹帷幄,为蜀国效力。”
“此种行为难道不是利用吗?”楚南皱起眉头。
楚南确实想将蜀国从郑国的专制霸权中解放出来,这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他也知道,在这条路上,布满了荆棘与陷井,他会拥有很多同伴,也会失去很多同伴。但是,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杀伐决断仍太过艰难,而以色侍人同样是他最反感的事。
满公公欣慰楚南的慈悲,但有时候过于慈悲却会将自身置于危险境地,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慈悲。
“殿下,纵然我们不愿,此事也无可更改。”峥嵘开口说道,“香伶性子单纯,今晚之后她若未得册封,我们便当此事从未发生过;倘若她当真入了后宫,那今后她的安危便与揽星殿息息相关,不管是哪一方,都无法再袖手旁观。”
楚南心中虽有不忍,但事已至此,他亦无可奈何,只得叹气一声说道:“满公公,此事便交由你去安排。”
“奴才遵命。”满公公躬声应道。
“那一会便有劳满公公陪护香伶前去承泽殿。”峥嵘到底是未出阁的少女,这件事并不宜由她出面去办,等到了承泽殿后,剩下的事自会有嬷嬷教导。
“峥嵘姑娘放心,咱家明白。”满公公点了一点头。
殿外暮色渐深,已至酉时,峥嵘将香伶唤到自己房中,从柜子里拿了一套新衣出来。先前内府务发的布料楚南尽数赏给了宫人,木棉便拿去叫制衣库裁了两套新衣。峥嵘平日里穿惯了玄色女官服,虽说是时新样式,她却也没什么兴趣,一直摆在柜子里没有动过。香伶从她手里接过衣服,茫然地问道:“姐姐,这是……?”
衣服是一件素白滚边散花云锦罗衣,配淡粉色绣蝴蝶葡萄藤下裙,花色素净,透出一股小女儿的温柔情怀。峥嵘笑着说道:“你将它换上让我瞧瞧。”
哪一个女儿家不喜欢漂亮衣服,香伶虽不明白峥嵘的用意,还是喜不自胜地点了点头,走到屏风后面更衣,不肖片刻便走了出来。她的身量与峥嵘相差不多,那罗衣锦裙穿在她身上,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愈衬的雪肤花貌,楚楚动人。香伶在原地转了个圈,兴致勃勃问道:“姐姐,这样好看吗?”
“好看,这件衣服很是衬你。”峥嵘上前替她理了理衣襟,由衷地说道。
香伶跑到镜子前面照了照,她在揽星殿的品级不高,自是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不由得有些爱不释手。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她还是说道:“我先去将它换下来吧,一会叫别人瞧见了,该说我不懂规矩了。”
“香伶,你不喜欢吗?”峥嵘问道。
“当然喜欢啊,这么漂亮的衣服我都没有见过呢。但这毕竟是姐姐的东西,姐姐能让我一试,我已经很高兴了。”香伶从未与人争过任何东西,哪怕那件东西本就应该属于她的,她也会让着别人先选。
“那我就把它送给你,好不好?”峥嵘微笑说道。
“不行不行,我只是个小宫女,怎么能要姐姐这么贵重的东西。”香伶急忙摆手推托,“宫里已经发了过冬的衣物下来,我平时还要干活,穿这么好的衣服不是糟蹋了吗?我现在就去换下来。”
“这衣服留在我这儿,也是放在柜子里落灰,那才叫糟蹋。”峥嵘拉住她说道。
“可是……可是……”香伶显得那般手足无措。
“好啦,没事的,过来先坐下。”峥嵘看她急得脸都红了,便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拿想梳子为她梳理发髻,“你马上要去见皇上了,这样灰头土脸的可不行。”
香伶闻言便乖乖坐下,忧心冲冲地问道:“姐姐,皇上是不是很吓人?”在蜀国的时候,香伶品阶较低,就算偶尔见到国君楚衍,也只能躬身曲背,不敢抬头看一眼。今日在梅园偶遇宣远帝,她吓得连基本礼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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