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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头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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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歪头杀
作者：姜以纾
文案：
校园糖罐儿，秋名山车神’的呛口小辣椒
开始，布丁对纪燃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还要不要脸？”
纪燃永远干脆，“我不要脸。”
后来，布丁对纪燃说的话里，又多了一句，“注意安全。”
纪燃总是搂着她，在她嘴上着力亲一口，“好嘞。”
在纪燃张扬的人生里，布丁一直笃定，她是个局外人，然岁月更迭，千帆过尽，竟是她入戏最深。往后那些年，可以治愈整个世界的歪头杀，除了纪燃，她再没给过别人。
1V1，HE，甜，酥，麻、辣、酸，日更，偶尔加更。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恋爱合约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燃、布丁 ┃ 配角： ┃ 其它：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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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
歪头杀/姜以纾
2017。09。05
她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皮肤和肌肉支撑的皮囊，是走风漏气的残垣断壁。
灰扑扑的食物在胃管里蠕动，喉咙有个小孔，插着吸氧管。
剩余一些塑料管横七竖八插在她的脑袋上，使她更像一具生物标本。
无法骄傲，无从羞赧。
她叫汪雅芳，布丁她妈，四个月前在工地发生意外，从四层楼摔下来，摔成植物人。
既已走到人生尽头，布丁他爸布天洋也没再执着，携家带口回到二人相爱所在——汀江。
找关系，托人，在北区芳馨园租了一套两室两厅。
房子不赖，在北区一带已经算是中档偏上，却还是要被扣一个穷人区的帽子。
因为这里比起南区，像极了一个抽象的破败的臭水沟。
搬家第三天，布天洋给布丁办理了市里最有名望高中——汴江三中的转学手续。
参加完学校面试，得到教导处主任首肯，布丁随布天洋往外走。
还没到门口，医院打来一通电话，布天洋登时面色惨白，仿似被刷上一批灰刀白灰，又粗又厚。
他看着布丁，每个字都显得艰难，“软软，我得去医院，你……自己回家。”
向来不问他为什么的布丁，听从安排，乖乖回家。
布丁小名叫软软，没什么具体含义。
新邻居也有个女儿，跟她差不多大，叫闫笑，长得漂亮，听到她小名，笑的前仰后合，“幸亏你是个女的，要一男的叫软软，那他准得天天觉得自己，哔了狗。”
她满嘴‘操…你妈’和黄段子，头一天认识，就给布丁科普了一堆生理知识。
她还告诉布丁，三中到芳馨园，有条小路，比大路要节省二十多分钟。
重点是，荒废已久，十分安静。
布丁慢慢吞吞走上那条小路，踩着石子儿踏入废弃铁道的势力范围。
望不到头的老铁道，铁皮车厢到铁轨，都是锈色。确实无人问津有些时日，可也确实引人注目。
它被北区随处可见的破败感染，然，依然具备南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还没走一半儿，前头两节车厢冒出一拨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
布丁正反应着，后边传来动静，她一扭头，也是一拨人，也是二十来岁。
他们手里都有家伙，最次也是烧火棍，一些高级的，她甚至叫不出名字。
两拨人越走越近，在最后屈指可数的几米距离时，冲向对方，气势汹汹。
布丁，懵了，逼了。
关于火拼，她只在电影里看过，不过人开砍之前都先吹一通牛逼。
这种直接干，没有一丁半点废话的，使她凝固成一个大写的胆战心惊。
她在他们中间，跟个沙包一样被推来搡去，毫无脾气。
突然，一只白的她妒忌的手伸向她，把她扯出现场，“滚！”
布丁连他模样都没顾上看，沿着铁道，发足狂奔。
回到家，她把门关上，贴着门板，惯力滑向地面，眼里是惊魂未定。
倒不是多害怕，主要是头一回碰上，要提早有思想准备，她一定不至于这么狼狈。
布天洋比她晚半个小时回来，她抬眼撞见他面如死灰，心里咯噔一声。
“你妈，去了。”
布丁看着布天洋唇瓣上下翻动，提着的心晃晃晃晃下去。
本来跟学校说好的一号上学，因为汪雅芳去世，往后拖了一个星期。
入学前一天，布丁袖子别着黑纱，帮布天洋搬东西。
闫笑出来，看到她，皱起眉，“布叔，软软我借走一会儿。”
把布丁拉到自己房间，她把牛奶递过去，“喝了。”
布丁摇头，“我不渴。”
闫笑硬端给她，“给我喝了！你看看你最近几天瘦成什么样了？”
布丁把牛奶杯捧在手里，奶沫凝成一张白膜，稍有风过，赶到一块儿，皱成一朵芙蕖。
闫笑试图转移布丁的专注点，“想点开心的事儿呗，你不过了三中面试吗？我跟你说，我们三中，那是出了名的帅逼批发市场，尤其……”话说一半儿，她觉出不对劲，扒拉开布丁耳边碎发，没看到助听器，蹙眉，扳过她的脸，一字一句，“助听器呢？”
布丁后知后觉摸上耳朵，原来是助听器掉了，难怪发丧那天，没听到号丧。
“你竟然连助听器掉了都不知道。”你到底有多难过。
布丁大概知道她助听器掉在哪儿了，这些天她也只去过一个地方。
闫笑把头枕在她肩膀，“我一直没问过你，你为什么会听不到。”
布丁没看她，不知道她说什么。
闫笑也没想要答案，她只是好奇，布丁的故事相较她普通的人生，有什么不一样。
布丁还在祭奠她随汪雅芳而去的底气，从此，她就没妈了。
她并没有做好准备，不过凋敝下去的活力，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
入学前一天，布丁又去了那条小路。她得找着她的助听器。
汪雅芳丧事，使原本拮据的家境更是雪上加霜，布丁不能在这时候跟布天洋要钱。
她沿着旧铁道，躬着腰，一寸都不放过。
在印象中的地方，她不经意瞥见两节车厢间，一个女生埋首在一个男生胸膛。
她猛地转身，身体僵硬笔直。被看到了吗？可能吗？不是吧？
挺了许久，没人让她滚远点，她才把掀到嗓子眼儿的心安置回原位。接着找。
她低着头，刚扒开一束蒿草，一双白的晃眼的鞋出现在视线。她抬起头。
来人逆着夕阳光，只剩下一个发光的轮廓，布丁看不清他的脸，不过却看到他的高大。
他手里把玩着她的助听器，“找这个？”
布丁看到，伸手去够。
他举高，不给她。
布丁急，“还给我！”
他不给，“这什么？助听器？”
布丁只管伸手去够，“你给我！”
他不疾不徐，“你这破玩意儿硌了我一宿。”
布丁抿唇，她听不到。
他没管她听没听见，转身朝前走。
布丁追上去，“你还给我！”
他骤然踅身。
布丁猝不及防撞上他胸膛。
他左唇轻挑，托住布丁后腰，让她抱，“眼馋了？”
布丁看清了他的话。原来，是刚才被抱的男生。原来，她还是被发现了。
她倏然退开，针对他的轻浮举动，巴掌差点扬起来，“无耻！”
被骂无耻的人，眼角泄出一抹惊喜，“竟然是个刺猬。”
布丁不想再跟他纠缠，可助听器又必须得拿到，情急之下，指着不远处，“有人。”
说完她就后悔了，什么破主意！愚蠢至极！然而，那人真的看过去了。
她趁着他扭头，抢了助听器就跑，却没注意，它勾住了他的冰袖，她刚一用力，人就又给弹回去了，两股力撞在一起，都失了平衡，山坡扔西瓜一样滚出铁道，扎进蒿草丛。
来人火气升腾至一个临界点，周身萦绕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布丁拿到助听器，头也没回的发足狂奔。
滚下铁道时，肉挨肉的触觉像电流一样侵蚀着她每一处肌肤。
她必须得承认，她摸到了那人宽阔的脊梁，甚至知道他拥有琴键一般结实的脊柱。
回到家，布丁看一眼桌上的饭，却没看到布天洋的人。
她知道，他在房间里，摩挲那张曝光过度的结婚照。
布天洋这一生，把所有期待，都给了汪雅芳，汪雅芳却把所有时间，都给了事业。
身为一个建筑工程师，汪雅芳对得起她的职业，而身为一个妻子和母亲，她却从来都不合格。
布天洋不怨她，布丁也就更没理由怨她。毕竟，生命，生活，都是她给的。
周一，布丁上学，布天洋要送她，她拒绝了，一个人坐了班车。
汀江三中，人在百米以外的地方，都能感受到它区别于别校的……有钱。
布丁走进校门，碰到学生值周。他们穿着校服，挂着迎宾带、值周牌、校徽。
小门门禁站岗的男生拦住布丁，“哪个班的？校服呢？”
布丁把入学证明拿给他，“我是11班转学生，校服下周才到。”
男生又瞧见她的助听器，“还戴耳机了？”
布丁正要解释，一个男生单手拎着校服，走进来。他身后是闫笑。
闫笑看见布丁，一把勾住她脖子，“还以为你得等上课才来呢。”
顺便跟站岗的男生说：“我姐们儿。以后见面叫姐。”
“是是是！姐姐姐！”男生点头哈腰，谄媚的不堪入目。
闫笑揽着布丁朝前走，捂着肚子，“又没吃早饭，估计等会儿又得胃疼。”
布丁从包里掏出蛋黄派，递过去，“给。”
闫笑不客气的拿过来，“还是我们软软知道心疼人。”
吃着，闫笑下巴努了努前边那人，“知道他谁吗？”
布丁看过去，她昨天才见过这个背影，一时半会儿还忘不了。
“他叫纪燃。你不11班的吗？他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纪燃，耶。
第2章 02
到高二教学楼脚下，闫笑往左走，“有什么事儿，到7班找我。”
“嗯。”布丁点头，往右走。
11班在6楼，6楼9个教室，只有这一个班，棘手程度可见一斑。
布丁先到3楼办公室找班主任。
班主任眼尖，她刚到门口，就瞧见了，笑着拉她进门。
布丁礼貌叫人，“杨老师。”
曲水市中考状元，班主任杨笛早闻布丁大名。
如果不是她班最近几个不上了，正好缺人，她想都不敢想，中考状元能到她的班。
她是教英语的，首先递给布丁一堆英语资料，“先去班上吧。”
布丁又被她领到了班内，乌烟瘴气的班内。
此时正值自习课，认真自习的却寥寥无几，入眼是聊天儿的，打牌的，玩儿手机的。
杨笛走上讲台，拿个铁尺拍拍桌子，“安静！”
无人响应，只有前排学生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杨笛又敲了敲，“安静！！”
他们勉强敛了喧哗，不能确定是被她震慑住了，还是看见了新鲜的布丁。
杨笛叫布丁上台，跟大家介绍，“布丁，曲水市中考状元，咱们班转学生。”
台下一片哗然，有好事儿的插嘴，“嗬！叫啥？补丁？”
杨笛瞪过去，“沈生间你给我老实点！最近没逮着你犯错误，你又翘尾巴了？”
沈生间把嘴上拉链拉上。
一个沈生间倒下了，还有一堆沈生间站起来，“长得不太像状元。”
有人附和，“跟关颖一卦的，还有7班闫笑，问题少女标准面相，我可不信是学霸。”
沈生间管不住嘴，“关颖跟闫笑能相提并论吗？一个女神一个女汉子。”
“从燃哥那儿论，可不就能相提并论了？”有人哈哈哈。
沈生间琢磨了一下，嗯，也是，都一天到晚跟在纪燃屁股后头。
杨笛敲敲桌子，打断他们的放声讨论，继续，“下自习咱们排座位。”
“呜——”班内学生沸腾起来。
杨笛扭头看布丁，“等会儿你可以先选。”
有女生不满意，“咱们不都是按月考排名挑座位吗？凭什么她可以先选？”
沈生间又说话了，“因为人家比你长得好看啊，你个挫逼。”
女生扭头，课本也随头动而动，飙向沈生间，“包子你找死！”
沈生间躲开她的正面攻击，摊摊手，二度闭嘴。
杨笛解决大家困惑，“人家是中考状元，就算考试，名次也在你们前边儿。”
布丁不想搞特殊化，“杨老师，还是按月考排名选吧，我最后。”
杨笛更觉得小姑娘懂事儿了，斜台下一眼，“看看人家，看看你们！”
底下传来一声声‘嘁——马屁精——’
此时，纪燃从后门进来，把校服往桌上一扔，趴下就睡。
杨笛不管他目中无人，班上却因他进门而立马安静下来。
下了自习，副班长组织排座位，按规矩，第一名先选。
倒数第二是纪燃，他还在他原来的位置睡觉。
倒数第一是郝玥，学习委员，成绩一直在班内名列前茅，上次没发挥好。
可除了班主任，谁都知道，压根儿没有没发挥好一说。
轮到布丁，仅剩下两个位置，一个在郝玥前边，一个在纪燃前边。
她选了郝玥前边。
郝玥一上午都在为自己坐到纪燃身边沾沾自喜。
纪燃睡醒，看见郝玥，眉头一皱，抓起衣服往前挪了一个位置。
郝玥看着纪燃的后脑勺，目瞪口呆。
沈生间哈哈大笑，“郝玥就问你尴不尴尬？”
班上一些不爽郝玥的也冷嘲热讽。
郝玥为伍的几个女生开始冲布丁投去敌意。
布丁拿出课本，还没翻开，左侧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原来是转学生。”
她深呼吸一口，偏过头，“同学你好。”
当布丁知道，在铁道跟她结下梁子的是她同班同学纪燃之后，酝酿了一万种相处方式，都有弊，都无疾而终，权衡之下，她决定装死。
纪燃似笑非笑，“你叫什么？”
布丁启唇，刚要说话，纪燃长手伸过去，把她课本拿来，看一眼封面，“果冻？”
布丁去抢，“还给我。”
纪燃举高。
布丁用上双手，“你还给我！”
纪燃善用的慵懒口吻，“对话耳熟吗？”
布丁不抢了，把书包拿出来，丢过去，“你要是吗？都拿去。”
卢盛正好进来，坐在纪燃后边，郝玥旁边。
他没注意现场气氛诡异，捅了捅纪燃后背，“卧槽我刚路上又碰见9班那孙子了。”
纪燃把布丁书包、课本扔回去，转过身来，“怎么？”
卢盛火大，“上上周末咱不是干了他一回吗？这low逼还特么到处喷粪。”
纪燃满眼不以为然，“那再来。”
“我看成。”卢盛点头。
说完，他才发现调桌儿了，自己旁边是郝玥就算了，纪燃旁边又是谁？
他再捅捅纪燃，“嗳，你旁边儿谁啊？”
纪燃瞥旁边一眼，“果冻。”
卢盛咯咯笑，“还特么奶昔呢？”
纪燃没应声，再瞥向布丁，才注意她把别到耳后的头发放下来了。
她的助听器藏在那绺头发里。
矫情。
卢盛拿笔扔郝玥，“想跟我换换吗？”说着瞥了瞥前边纪燃。
郝玥眼一亮，书包都拿起来了，卢盛又说：“想的美。”
“卢盛！”郝玥大吼，吸引了全班除了布丁、纪燃的所有目光。
卢盛手撑着脑袋，“你都高二了，怎么还那么天真呢？”
郝玥堵住耳朵，不想再听他说话。
卢盛把她手拿下来，“谁都想跟燃坐一起，我是在帮你，避免你成为女生公敌。”
郝玥不想理他。
第一节 课是杨笛的英语课，她进门就宣布了一个噩耗，“一、二节课考试。”
沈生间爱跟老师说相声，“又考试啊？还占数学课！老师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杨笛瞪他，“你不考就收拾东西滚蛋，反正倒数一二三名也是要叫家长的，正好你提前实施。”
沈生间闭嘴。他也就是痛快痛快嘴，实际上人挺怂。
6楼教室多，永远不用担心没有小测考场。
考英语占了两个班，本班是前三十名，隔壁班是后三十名。
杨笛重点监后三十名的考场。
考完是大课间，要做课间操。
曲水高中课间操跟汀江不一样，杨笛允许布丁不做，改在队伍前边学习。
她站在队伍前边，面对全校学生。
站了三天，全校都知道，11转来一个留着BoBo头的女生。
她喜欢歪头，脑袋一偏，似乎可以治愈整个世界。
周四，第一节 课上课前，杨笛念英语考试成绩。
“纪燃，120。郭晓琪，117。范玮，110……沈生间，71。卢盛，68。”
念完卢盛，杨笛顿了下，“布丁，66。”
话音刚落，一阵哄堂大笑，“有魄力！班主任的科敢考66！”
沈生间差点背过气去，“我都比她多5分，含金量好高的中考状元。”
卢盛戳纪燃一下，“你左边真牛逼，666。”
纪燃瞥布丁一眼，她低着头，头发挡住她百分之百的脸，他看不见她表情。
中考状元考66，是挺6的，他嘴角泄出一抹轻蔑。
杨笛敲敲桌子，“考好的继续保持，没考好的也别气馁，下次努力。”
‘哨将’沈生间又开始了，“老师，您也忒双标了，状元没考好就不叫家长了？”
卢盛隔着半个班扔根儿笔过去，“人家状元好看，你好看吗？”
沈生间撇嘴，“我长得也算是在正常范畴内吧？”
卢盛长长的哼声从胸腔涌出，“正常个鸡巴，你那脸一看就是被岁月的车轮碾压过。”
笑声再次扬起，连杨笛也没禁住，“行了，上课吧。”
布丁僵硬的身姿在这些欢声笑语中，显得十分突兀。
她翻开英语书，瞅着密密麻麻的英语字母，心里乱成一团粗麻。
“下面讲完全倒装的几种分类。表时间或方位的状语放于句首，For example；now； then； away； down； up； out； in。地点副词置于句首，For example；here； there。。。”
杨笛在台上讲，意料之中的，布丁一句都没听进去。
英语本就她弱项，中考也只有英语没过一百，而且，要不是她死记硬背压了题，可能也就六十。
高一时，汪雅芳出事儿，即使有布天洋千叮咛万嘱咐，好好上课，不要分心，她也做不到。
毕竟躺在病床上、那具肉堆砌的、活着却又显不出活着的，是她亲妈。
布丁度过艰难的四十五分钟，终于下课。
杨笛走出教室，她趴在课桌上，第一次，想破罐子破摔。
这时，后门同学喊了一嗓子，“布丁！有人找！”
布丁闻声扭头，后门口是几个不认识的女生。
出于尊重，她还是走过去。
打头的女生叫关颖，她上下扫量布丁，“布丁？”
布丁应声，“是我。”
关颖往教室里瞥一眼，没看见纪燃，但话还是要说，“离纪燃远点。”
布丁为难，“短时间内，可能不行。”
关颖没想到布丁这么有种，挑眉，“什么意思？”
布丁实话实说：“我们刚排座位。”
原来是这样。女生说：“你只要记住，私下不要靠近他就行了。”
话毕，纪燃站在她们身后，“起开。”
关颖一伙人立马让开。
卢盛看见打头的人，讽刺，“我说关颖，要不你就让你爸找找关系，转我们班来吧。”
关颖瞥他一眼，没理，转而抱住纪燃胳膊，“下晚自习一起回家好不好？”
纪燃不动声色，“我不上晚自习。”
卢盛替他补充，“今天不上，明天待定。”
关颖皱眉，“去哪儿？”
卢盛：“嗷，就那个……”
“上课了。”纪燃兀自走进教室，打断卢盛的话。
卢盛幸灾乐祸，“自己喜欢的人，脾气再烂也得忍着。”
关颖顿觉身体被一股无形的愤怒包裹，却又无从发泄。
布丁在他们之后，进教室，回到座位。
她比谁都想离纪燃远一点，可短时间，真没办法。
第3章 03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闫笑上来11班找布丁。
布丁收拾好东西，跟她去吃饭。
闫笑揽着她溜达在走廊，一步三回头。
布丁看她眼不在前方，“你是来找我吃饭的吗？”
闫笑扭过头来，“是啊。顺便找纪燃。他在吗？”
布丁：不在。”
闫笑惊讶，“哪儿去了？怎么也没跟我说？”
布丁想起卢盛说的那句，“只知道他不上晚自习。”
闫笑对布丁的‘只知道’很好奇，“他说的？”
布丁：“卢盛说的，我听见的。”
俩人从教学楼出来，碰到关颖一行。
闫笑瞬间变脸，没想跟她们过多纠缠，绕了过去。
关颖又去拦她，“闫笑！”
闫笑不耐烦的看过去，“哟，校花儿啊，有事儿？”
关颖顾不上她的揶揄，开门见山，“纪燃呢？”
闫笑笑的讽刺，“我怎么知道？他又没别在我裤腰带上。”
关颖忍着她的难听话，又说：“他们班包子说他还要打曾骁。”
闫笑皱起眉，“什么时候的事儿？”
关颖看她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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