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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殇-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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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非得剥了我的皮。”

青冉连连笑了笑,继而又担忧道:“小姐还没回来吗?”

闻言,苏夜涵心下蓦地一凛,没有回来?她不是喝了喜酒,戌时就离开回山庄了吗?

“没啊,她要是回来了灵影不可能不知道,再说这么大的雨,她回来了肯定会找我给她准备热水和换洗的衣物。”

“也许是雨太大,王爷和红座主把小姐留下了也不一定。”

“说的也是,既是这样我也就不用担心了,都这个时辰了,赶紧睡下吧,明天是小姐生辰,一大早就有的忙呢……”沛儿正说着,突然话音一顿,快步掠至门旁打开门四周看了看。

青冉皱眉问道:“怎么了?”

沛儿满脸疑惑道:“我刚刚明明听到脚步声的……”她说着看了青冉一眼,而后又叹息一声道:“看来是我多虑了,山庄周围都已布下阵法,旁人又怎么进得来……”

易辰在山庄外寻了处低坡候着,本以为要登上一段时间,却不想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看见一道身影轻悄从山庄内掠出,几个跃身之后落在马车旁边。

“王爷,怎么这么快……”易辰正欲开口询问,却被苏夜涵冷冷打断:“我先行一步,你们回府候着,若是见着了清尘郡主,明火告知!”说罢牵过一匹驾车的马匹,翻身跃上马背迅速离去。

虽看不清他面上事情,可仅凭声音便可知苏夜涵此时神情是有多严肃,待易辰二人回过神来,已不见苏夜涵身影。二人相视一眼点点头道:“走!”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在涵王府门外会合,众人衣衫已湿,脸色都不好看,而苏夜涵的神色最为清冷肃然,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的回禀:

“王爷,属下已经问过洵王府的总管和守门侍卫,郡主确实已于戌时离开,还是总管亲自送至门口的。”

“启禀王爷,清王府、涣王府以及十三王爷的府上都已问过,郡主并未曾前往过。”

“王爷,宫中十四王爷已经派人回了话,郡主近日来一直没有进宫。”

“王爷,冰凰山庄附近一带都已搜遍,未曾发现郡主踪迹……”

他虽是只字不言,可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他身上渐渐透露出来的冷决气息,不由齐齐暗暗心惊,将目光投向何子几人。

何子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王爷……”

“府中侍卫分为两队,易辰和方亥领着,循着第一围到第三围仔细搜寻,天策卫分为两队,由章麒和严戌领着,循着第四围到第六围仔细搜寻,不容放过一丝可疑的角落!”冷冷的声音传来,得令的几人全都愣了一愣,而后迅速领命而去。

即使他看起来面无表情,神情冷淡,可是何子几人却瞧得出他眸底隐隐藏起的焦躁和担忧。这般神色的苏夜涵并不罕见,可是他身上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剔骨寒意却让他们在这夏日里不寒而栗。

“王爷……”何子勉强压住心里的慌张,提醒道:“清王殿下和涣王殿下都在追问发生了什么事,问要不要帮忙……”

无声沉吟片刻,苏夜涵冷声道:“回他们,无碍。”

何子只看了一眼他的神情便已知他是何想法,侧身看了身旁的几名侍卫一眼,眼神示意他们速速去回话。

一旁久久不言的曾巳开口道:“城中寻不得,郡主会不会出了城?”

何子不由摇头道:“这不大可能,大半夜的还下着雨,郡主没事出城作甚?”

话虽如此说,可是何子却并没有多大把握,衣凰的脾气非他们所能掌握的,她素来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即使今晚她真的出了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见苏夜涵眉角微微一动,即刻道:“何子,你去找一个,请他务必帮忙派人开城门出城,寻找清尘郡主的下落。”

何子稍稍思索了片刻,而后会意,道:“是,属下这就去。”

“咳咳……”何子刚一离开,苏夜涵突然一阵咳嗽,轻咳了几声之后越来越重,他不得不抬起手,衣袖掩面,强忍着自己的咳声。

“王爷……”曾巳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上前与扶住他,却被他抬手轻轻挥开,后冷声吩咐道:“曾巳,你领一队人随我来……咳咳……”

“可是王爷,你的身体……”

苏夜涵蓦地侧身,冷厉的目光“咻”地落在曾巳身上,看得曾巳心下一怔,不再多言,低下头去道:“是。”

微微抬眸看着近在眼前的雨帘,苏夜涵只觉自己的心一阵阵地揪起。即便他心中也知晓衣凰出城的可能几乎不存在,却还是不能放过这一丝可能。

她答应过他的,她会在山庄等他,可是现在,却寻不见她的身影!

出了洵王府,不在山庄,亦不在其他几人府上,她究竟能去哪里?

雨势越来越大,似乎将白天没有下的雨都积压到了夜间,雨点如珠,打在众人的身上。一道道黑影无声地从大街小巷飞檐走壁而过,虽然他们身披蓑衣,然此时衣物也已湿透,淋湿的蓑衣穿在身上不免累赘,众人干脆除了蓑衣,只留一顶斗笠。

……

夜来风声雨声重,一声一声如敲打在心。

渐渐地恢复了知觉,尚未睁眼,一阵怪异的淡香便迎面扑来,嗅得此香她的神智一下子情形了许多,睁开眼睛四下里淡淡扫了一眼,嘴角不由得浮上一丝清冷的笑意,凉意侵人。

“呵呵……旃檀香……”

闻声,那伫立窗前的男子豁然回身,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人,许久他终于悄悄松了一口气,然,他的脸色却越发沉冷。

“你终于醒了。”苏夜洵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淡然,可是负在背后的手却不由得渐渐握紧,不曾松开。他向前走了两步,本想走到床边去,可是目光甫一碰上衣凰的冷眸,脚步便又不由自主地收住。

“呵呵……”衣凰依旧轻轻一笑,一众表情全都被她掩藏在冷冽的凤眸后面,她动了动双手,想要坐起身来,怎奈手臂却一阵酸软,使不上力。

以她之聪明,在醒来的那一瞬间,便已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全都串连了起来。

她是戌时离开洵王府不假,只是却并未回冰凰山庄。就在她距离山庄约有三里路时,有人从后面追上来拦住她的去路,来人衣凰曾见过几次,是苏夜洵的亲信侍卫曹溪。

曹溪说王妃突然昏迷不醒,苏夜洵担忧不已,遂命他前来接回衣凰。然而就在衣凰调转马车准备随他回府之时,一阵异香缓缓袭进了马车,接着衣凰便觉眼前一片黑暗,沉沉睡去……

一阵阵凉意传遍全身,衣凰的心狠狠下沉,轻笑道:“也许,一直以来是我太信任你。”

苏夜洵眉峰骤然一蹙,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墨绿色的冷眸紧盯着衣凰,轻声道:“以你的聪明和机敏,加之你对迷 香的熟知,怎会这么轻易就中了曹溪的招儿?”

衣凰侧身看了他一眼,眼神渐冷,“他刚动手的一刹那我便知他意欲何为,只是我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不过是想来亲眼看一看,为什么。”

“衣凰!”苏夜洵终于忍不住一声轻喝,快步走到床边。衣凰那疑惑而讥讽的言语,字字句句都犹如长针扎在心上,他宁愿这个时候衣凰起身打他骂他,也不愿听她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然而,低下头对上那双如水清眸,在她昏睡的那段时间里他所想的万千言语如今都化成无声的叹息,只字说不出口。

【二百一十】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对衣凰之心思,他身边之人没有人看不穿,更别说是他的亲卫曹溪。

之前在宴上,那个突然出现让他突然离席之人正是曹溪,而当时曹溪只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王爷,清尘郡主现在畅音阁。”

短暂的诧异之后,对上曹溪意味深藏的眼神,他瞬间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向客人表歉,而后匆匆离去。

当他赶至畅音阁,看到紧闭双目躺在床上的衣凰,一个冷眼扫过曹溪面上,曹溪立刻跪下请罪:“属下这么做,只是不想王爷就此错过,留下遗憾。属下知道王爷一直心属郡主,如今却要遵从皇上旨意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所以……”

“所以,你便自作主张,以迷 香将人掳来?”苏夜洵冷冷打断曹溪,垂首看向曹溪,眼神清肃之中带着些残冷,隐隐还有一丝怒意。

曹溪被他透着杀气的眼神震住,只那一个眼神他便知自己拿错了主意,“可是王爷,属下实在不忍心看王爷终日为郡主心事重重,忧心不已,属下只是想……只是想既然王爷狠不下这个心,那属下便替王爷狠心……”

“蠢货!”不说则罢,一听曹溪此言,苏夜洵蓦地怒了,厉声喝叱道:“本王都舍不得勉强、舍不得狠心用低劣手段得到的人,你竟敢这么对她!莫不是,你忘了唐肃的教训?”

“王爷……”听到苏夜洵提起唐肃,曹溪骤然慌了神。他自然是不会忘记唐肃,不仅是他,他们这一帮兄弟都不会忘记,那是苏夜洵第一次对他们这帮亲卫动手,更重要的是那晚他一剑割断的是唐肃的咽喉,那个虽然完成了任务,却害了一个对苏夜洵来说十分重要之人。

苏夜洵面无表情,眸色冷冽,“你可还记得本王曾说过的话?”

“属下……记得……”曹溪脸色沉了下去,失去了方才的一丝生气。

苏夜洵那晚曾经说过:“今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动本王身边任何一个人。”

“你们的忠心本王不是不知,可是本王却绝不能容你们猜测了本王的心思,再擅作主张自作聪明地替本王拿主意,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本王心中自有打算!”

曹溪面如死灰,淡淡道:“属下自知犯了王爷不可原谅之错,只是属下死不足惜,只望王爷能得到想要的人,能开开心心,属下便舍了这条命!”说罢手中刀光一闪,袖中一枚匕首从袖中滑落,他二话不说举起匕首便朝着自己的胸前刺去。

“啪……”匕首应声掉在地上,苏夜洵冷冷地看着他,“本王没说要你的命,你与唐肃情况不同,便留着你的命来日替本王做些有用的事!”

……

“既然我已经来了,你要跟我说什么,今晚便说个明白吧。”衣凰清冽的嗓音将苏夜洵的思绪拉回,苏夜洵回神朝她望去,见她不知何时已经勉强撑着坐起,只是显然气力不足,只能紧紧靠着身后的床栏,然那一双丽眸中的凛冽气势却丝毫不减。

整理了一下情绪,苏夜洵恢复镇定,走到床边的桌子旁,沏了两杯茶,“我想跟你说的话说多很多,说少也很少,你想怎么听?”说着递了一杯茶到衣凰面前。

衣凰没有拒绝,接过杯盏,手却忍不住颤抖,呵呵,药效还没有完全消失,全身都没有力气。

苏夜洵看在眼里,心里一阵疼惜,他想告诉她今晚的事并非他本意,亦非他命令曹溪这么做,然,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曹溪之言又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想?只是他狠不下心却勉强她,从锦瑟殿第一次遇见她他就知道,他和她之间不会平淡而过,而在后来这么久的接触中他更加明白这个人是自己一心想要得到的,清高傲然如他,普通女子又岂能入得了他的眼?

衣凰向来心思缜密,苏夜洵神情之怪异她早已发觉,喝了几口热茶心里终于舒坦了些,“那边挑最重要的说。”

“最重要……”苏夜洵不由清冷一笑,直视着那双凤眸,声音沉稳道:“你知,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只要你愿意,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是阻碍。”

“呵呵……”嘴角挑出一抹淡笑,有些自嘲有些无奈,“你也知这不可能,最大的阻碍便是我自己。”她说着抬眸看向苏夜洵,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伤痛,她只能故作不见。“我慕衣凰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生一人心,可是仅这一点你就做不到……”

闻言,苏夜洵没有说话,双拳却紧紧攥得“咯咯”响。

“四哥,从我们最初相遇开始,我与你便注定不可能,你抛不开你的志向与抱负,你有你丢不开的责任,无论是权势还是亲人,所以我们注定不是同路……”收回目光,她微微阖眼,不忍去看他心痛的神色。

她说过的,她不会欺瞒他,只要他开口问了她的事情,他就绝不会欺骗他,对他,坦诚是她唯一能给他的,从那晚苏夜洵前往为她送行时她便知道。

因为那时,即使他在她身边,即使那个人在千万里之外的北疆,相距如此之远,她的心依旧偏向了那个人,那个在十年前给她惊鸿一瞥的男子。所以更勿论一年之后的如今,他们已经许定今生的如今。

“四哥,其实从一开始我与你之间便已有了结果。”

“够了……”苏夜洵蓦地挥手打断她,沉敛俊眉紧盯着眼前这个总是让他失去理智的女子,心中只觉有团团怒火中烧,然到了面上却只剩一片清冷。

心中轻轻一声太息,衣凰收声,侧身想要放下杯盏,不想手上一抖,杯盏从手中滑落。她惊了一惊刚想动身,苏夜洵却快她一步移至床边,伸手接住杯盏,再一抬头便直直对上衣凰近在眼前的水眸。

相识至今,第一次如此之近地看着她,看着她的脸、她的眉眼,感受着她的鼻息,一股淡淡的清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似有似无、无从追寻,却又那般引人入胜。

终究曹溪还是了解他的,他的心底比任何人都想得到她,只是他实在不忍心伤害她,仅此而已。

而然此时此刻,这个他渴求的人儿就在眼前,离他如此之近,从未有过的近,心底缓缓升起的占有欲已然渐渐吞噬了理智。他知晓自己的情绪,他也知道他可以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此时他却不想清醒,如果可以,他宁愿让自己放纵一回,不再受自己严谨心思的束缚。

如水俊眸渐渐暗沉下去,燃起的火苗在眸中越烧越旺,他显然不打算将其压下去。

感受到他情绪和眼神的变化,衣凰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想身后移了些,想要摆脱苏夜洵高大的身影带给她的压抑。可是她刚刚挪了一下又马上停了下来,苏夜洵的一只手在前握着杯盏,另一只手正撑在她的背后,让她前不可进后不可退,硬生生地卡在了中间。

平缓了气息,衣凰努力撑住自己的身体,嗓音平稳道:“今晚是你大喜之夜,让新娘独守空房只怕不妥吧,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呵!”苏夜洵不言,只是轻声一笑,搁下手中的杯盏,目光却片刻不离衣凰,嘴角笑意越来越冷,眸色霸道之中带着一丝邪气,让衣凰见了心中暗惊,却无奈此时自己全身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回去么?”良久,他终于缓缓开口,嗓音有些黯哑,伸出腾出的那只手轻轻捏住衣凰的下巴,“慕衣凰,你究竟是有多残忍,明知我心中所念所想之人是你,却放任红嫣对我的感情日渐增长,明知她会让父皇提出这样的请求,你却丝毫不加以阻拦,便是今夜此等情景下,你依旧这般冷冷地对我下逐客令,不愿多看我一眼……你告诉我,你如何能做到这般冷酷无情?”

“我……”衣凰正要辩解什么,然而对上他那双挣扎而后矛盾的眼眸,话语终究没有说出口,沉沉一叹,道:“你既是知道我冷酷无情,我残忍,那就更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精力,你身边有一个对你那么钟情的女子,有何故还要与我纠缠……嘶……”

话未说完,突然感觉下巴一痛,苏夜洵突然加重手上的力道,打断了她的话,嗓音冷酷而阴沉,“至今,我想要的东西还未曾有得不到的,慕衣凰,便是你,也不能例外!”

衣凰心中又是一惊,“你……”

话音未落,苏夜洵蓦地抬起撑在她身后的手,手指从她的睡穴上带过,衣凰只觉身体突然一阵沉重,向后仰去,眼前越来越黑。

呵!四哥,感情之事岂是旁人能强求的?红嫣对你感情深重,我既知你又怎会不知?你的心性我了解,红嫣若嫁与你必是她一生的劫难,我若能阻止得了又岂会放任她,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将自己逼进绝境?若是她还只是我山庄里的红嫣,并未嫁与你,便是她对你感情再深,我也不会让你为她做任何事情,可是如今不同,你已娶她为妻,就不该将她丢在一边不闻不问。四哥,你已经负了一个一心为你的女子,不可再负了红嫣……

意识剥离,渐渐失去了知觉,脑海中残留的是苏夜洵那愈渐残冷的眸中缓缓升起的欲望,以及他靠近身旁的气息。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整个兹洛城中到处都有人在寻找她的踪迹,天策卫与涵王府侍卫齐齐出动,几乎要将兹洛城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她知道,这个夜里会有一个人一夜无眠,无法入睡。她曾答应过他子时在山庄等他,可是,她却没能等到他来找她……

   {第四卷凤来朝

【二百一十一】轻帘未卷影沈沈

三更过后狂风骤起,大雨滂沱倾泻而下,兹洛城中河水渐长,坑洼之处早已积满泥水,一脚踩过泥水四溅,沾湿了衣摆鞋袜。

众人一条街一条街细细搜索,几乎到了挖地三尺的地步,各位王爷公主重臣府邸皆已暗中寻遍,然而却仍无果,根本寻不得一丝踪迹。

一夜无眠,直到凌晨时分,天色渐亮,众人终于回到涵王府,再次会合,此时不用他们多言,仅凭他们的脸色推测,苏夜涵也知没有任何结果。

人群中走出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面容始终严肃,对着苏夜涵微微行礼,低声道:“王爷,城外并无郡主踪迹,因着昨晚是洵王殿下大喜之夜,所以守城兄弟异常小心谨慎,恐有宵小之徒趁机作乱,只是由始至终都未曾见过郡主出城。”

说话之人正是元丑,夏长空曾经转告过苏夜涵,依衣凰所言此人可用,想来这人与衣凰曾多有接触,甚至有所牵连,所以苏夜涵才想到要他帮忙出城寻找。

昨晚戌时衣凰才出的洵王府,本该是回冰凰山庄的,即便她临时改变主意,要前往他处,也不会不留一丝痕迹、不惊动任何人就消失在兹洛城中,只是如今城里城外都已搜遍,便是揽月楼、润泽楼、甚至大悲寺苏夜涵都已找过,却仍然没有任何线索,眼前事实让人不得不疑惑。

何子走上前,在苏夜涵身旁轻声道:“王爷,如今城里城外就只有一个地方没有没有搜过……”他说着犹豫了一下,那个地方自然就是洵王府,可是昨天洵王大喜,睿晟帝特允他今日早朝都免了,更曾话中有话地暗示,任何人不得前往洵王府打搅,在没有任何线索和证据的情况下,贸然前往终究不妥。

更重要的是,如今朝中情势危急,暗潮汹涌,洵王与涵王已渐成对立关系,此番事情若处理得不好,只怕会引来更大的矛盾。

苏夜涵脸色阴沉,眸色冷刻,墨绿色的眼底风起云涌,然抬眸看向何子的一刹那,却又将一众情绪悉数略去。何子暗惊,又轻轻喊了声:“王爷……”

“备马。”苏夜涵突然出声,打破这片死寂,众人终于轻轻松了口气,却听他接着道:“本王要前往洵王府拜见彤妃。”

彤,那是睿晟帝赐下的封号,彤妃便是红嫣,余彤妃。

“这……”兄长娶妃,第二日一大早,为人弟者就急急上门探望拜见,无论如何这都说不过去,更别说苏夜涵此行目的不在彤妃。

何子一行人又怎会不知苏夜涵与苏夜洵兄弟二人只见日趋紧张的关系并不单单是因为朝权政事?冲冠一怒为红颜,古往今来多少血亲手足为了女人针锋相对,似衣凰这般的女子,以她的聪明与机警已经在二人之中努力斡旋调和,才使得他二人至今还能安然相处。

见何子犹豫不决,苏夜涵蓦地冷眼扫过他的脸庞,何子一见不由心下一惊,垂首道:“是,属下这就去……”

话音刚落,守门侍卫便匆匆来报:“王爷,清王府和涣王府都来了人,询问郡主一事。”

苏夜涵沉吟片刻,沉声道:“回,无碍。”

无碍。仅仅这简简单单两个字,那侍卫不由愣了一愣,而后讪讪应了声退下。

周围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不知当何为。此去洵王府,若是寻着了人最好,若是没有,只怕与洵王这梁子也就要结下了。

毓皇后重新得势,洵王又取了德妃娘娘的义女为侧妃,睿晟帝更亲自赐了封号,不管怎么说,如今都是毓家占上风,而苏夜涵手中,却什么都没有。

至少,目前在旁人看来,他是一无所有,根本没有一争之力。

到了清晨,雨势渐收,终于没有了夜间的凶猛气势。推开窗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大雨冲刷过后的腥味儿,风中带着一丝凉意灌进屋里,吹动垂着的纱帘,撩起一角,清晰可见里屋床上躺着的人正清眉微蹙,沉睡不醒。

过了好久,苏夜洵方才缓缓站起身,刚刚走到纱帘前伸手撩起帘子,门外就传来下人的声音:“王爷,涵王殿下到访。”

苏夜涵的手微微一顿,一抹沉冷的淡笑在嘴角化开,“请他过来。”

终于来了么?远比他预料中的快了些,他以为苏夜涵至少会等到今晚才会行动。看来是他低估了这个兄弟,昨晚夜雨滂沱,只怕也未能阻止他寻找衣凰的行动吧。他既然能这么快就找了过来,那就说明兹洛城里里外外其他地方他都已经找遍了。

这么想着,他缓缓踱步走至床边坐下,看着那张清丽面容,伸出的手在距离她的脸颊一寸处又停了下来,她的眉又紧紧蹙在了一起,从昨晚她见到他第一眼到现在,即使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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