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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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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然不语。
我的默认让右相大人更为光火，伸手又是一个巴掌扇过来。
我撑不住，倒在地上又默默地爬起来，跪好。
“我怎么就打不醒你这妖孽！”右相大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骂，“你这没良心的忤逆女！你吃的是李氏的粮，享的是李氏给的荣华，却甘心为个男人叛国谋逆！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我垂下首来，咬着牙不说话，也不哭。
右相大人气到极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对我道，“你若还认我这个爹，现在就去阻止安长风登基！”
“爹，”我抬首看他，“您不是说过吗？他是人中龙凤。他会是个好皇帝的。”
“我不管他到底有什么能耐！”右相大人见我不肯，立刻大吼，“只要他不姓李，就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可这江山，原先也不姓李呀……”
“啪！”
又是一巴掌。用尽全力，打得我双眼发昏，神智都有些涣散了。
“我任景生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为了你这妖孽引狼入室，稀里糊涂地做了那逆臣的走狗！你不知什么是忠孝廉耻，我这个当爹今日就死在你的面前，教教你什么叫做忠义！”
迷迷糊糊的我被右相大人的话吓到，一下警醒过来，看见他正朝一根柱子奔过去。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我顾不得其他，飞奔过去先他一步抱住柱子。
“砰！”
右相大人的头狠狠地撞在我的后背上。他是抱了必死的心，这一下撞得我五脏六腑几乎移位，“噗”地一下吐了好几口血。
吐血之后是极度的乏力，我控制不住地从柱子上滑了下来，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右相大人撞到我的身上，自是没能死成。而我拦得住他一下，拦不住他第二下。却见他扫我一眼，转头又朝第二根柱子奔去。
我心急如焚，奈何动不了半分，只能出声阻止，“爹——”
“噗！”一张嘴，又吐了一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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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妖孽破门进来，飞身过去将右相大人定住，而后紧张地扑过来将我抱起，“小鸟儿……”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妖孽却明白我的意思，“放心。我答应过你会保护他们。”
我于是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深夜。
妖孽就在身边，紧握着我的手，目光呆滞，神游得厉害。
不过我一醒来，他就察觉到了。
“小鸟儿。”他收回涣散的目光，低声唤我。
“恩。”我应一声，在他的帮助下在床上坐起，“我爹呢？”
“已经送回相国府了，我派重兵把守着。右相大人回府后还闹着要死，我已经派人严密监视。如果情况严重 ，我就亲自过去一趟。”
我认真听他说完，撑起身子，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这是给你的奖赏。”我微笑着看他，“因为你做了一件让我高兴的事。”
他愣一下，痴了一般看我，而后扶上了我的颊，细细回吻。
他一遍一遍地吻着我的唇瓣，无尽流连，却总不肯深入。直到唇上的酥麻漫遍全身，我终于耐不住去咬他的舌尖。他的舌尖火热，吻却隐忍而谨慎，点到即止。
“够了，小鸟儿。”他压住我爬上他胸膛的手，温柔地劝告。
再多一些，就要超过我身体的负荷了。
可是空气中，还有这么多的暧昧挥之不去。
我贴上他的身体，用我的脖子缠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噌，像交颈的鸳鸯。我喜（fsktxt…提供下载）欢这样的肌肤相亲。
这样的亲昵让我觉得自己爱极了他。我那样迫切地想要同他亲密，到没有距离，合二为一，那样迫切地想要看他为我疯狂，为我颤抖，到地老天荒。我是这样地爱他，爱到哪怕让我在这一刻死去，也无怨无悔。
他也同样地抱着我，抱着我隐忍的疯狂，抱着我压抑的轻颤。直到没有间隙的拥抱终于让彼此杂乱的呼吸回归于平缓。
我抬首看他。一眼一眼地看，看他上挑的眉眼，看他笔挺的鼻梁，看他薄凉的唇线。我要牢牢地记下，他的容颜，他呼吸的频率，他心跳的声音，还有……他专属的气味。
“怎么了？”他带些沉郁的声音打断了我专注的复习。
我咯咯地笑，打破空气里微微的沉重，“你身上有味道了，该洗澡了。”
“我这就去洗。”他没有任何意见地附和，就要起身。
“我也该洗澡了。”我的手顺着他起身的动作滑下他的手臂，在他的指间轻弹了一下，“我们一起洗吧。”我看着他说。
热水很快被搬进房间。
琼华苑里有一个很大的浴池。但我还是喜（fsktxt…提供下载）欢浴桶，它让距离变短，让彼此更加亲密无间。
妖孽将我放在他的身上，仔细地为我清洗身体，细致地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像在擦拭最喜爱的珍藏。
我只定定地看着他。水汽柔和了他的脸廓，映进他的双眸，那里波光潋滟，湿漉漉的感觉。
我却觉得干渴。
“别这样看着我。”这一次，先耐不住的是他。将手压在我的眸上，他低声恳求。
我在黑暗中压住他放在眼上的手，一个不经意，泪水便开始不争气。
对不起。刚刚我趁你不注意，偷偷照了镜子。
第四个百日还没到，可我，只剩下一个红点了。
第116章 第 116 章
第二天醒来已经中午，睁开眼就看见妖孽在穿衣服，正准备出去的样子。
看见我醒了，他忙停下手上的动作走过来看我。
我拉过他的手，低声问，“去哪呢？”
“刚才有人来报，说右相大人绝食，我过去看看。”妖孽如实回我。
“我可以一起去吗？”犹豫一阵，我开口征求妖孽的意见。
妖孽考虑了好一会，最后点头，“可以。”
我禁不住喜上眉梢，扑到妖孽怀里将他抱住，“我很高兴。”
“恩。”妖孽轻轻地应我，声音温柔，“帮你穿衣服？”
一切打点停当，妖孽让人将一顶软轿抬进了琼华苑，抱着我入轿，一队人马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妖孽的派头，果然跟从前不同了。这顶软轿怕是塞个十来个人都不成问题，莫说抬轿的、随侍的、护卫的人马，简简单单的一个出行，随行的队伍就不下三百人。
“妖孽，你好威风！”我不由得感叹道。
妖孽却不同意，“威风的不是我，是你。”
“我？”我不解地指着自己。
妖孽点头，拿手扶了扶我的脸，“我怕你伤了一根毫毛，就是出动十万禁军，也不觉过。”
我愣了愣，而后嘻嘻地笑，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轻咬一口，调笑道，“王爷果然对本宫一片赤诚，本宫不胜欣慰。”
他掩了眸，将我往怀里收了收，在我耳边低声地叹，“小鸟儿……”
“恩？”我应声之后，等着他继续。
只是一直等到相国府，妖孽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相国府被妖孽派人团团围住，不止门外，就是相国府内也遍布士兵，几乎到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地步。
“昨天右相大人回府后，便开始利用府内的各种东西寻死。所以我才让人进驻相府，时刻监控，杜绝一切危险源头。”妖孽一边随我进门，一边向我解释。
我忍不住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赞道，“做得好，小安子。”
他微微笑开，拉下我的手轻轻地吻了吻。
还没走进内堂就听到了右相夫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老爷，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若死了，叫我怎么办？”
我步进门槛。
一直守在右相大人身边的卫兵看见妖孽进来，整齐地回过头来行礼。妖孽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卫兵的动作引起了右相夫人的注意，她抬头往门口看过来，正好跟我打个照面。
“娘！”
“月儿？”右相夫人激动地唤了声，起身便想朝我奔过来，却被右相大人一把扯住。
“不准你认她！”右相大人声色俱厉地喝道，“她都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要不是你这般溺宠她，她会一而再地做出逆天的事来！”
“放手！”右相夫人怎么也甩不开右相大人的手，恼了，“不管她做什么都是我女儿！我溺爱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错？我情愿她溺死在我的爱里，也不许任何人伤她一根头发！”
“你……”右相大人被右相夫人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孽障！孽障！孽障！”他大呼三声，悲愤地放开了手。
右相夫人一被放开，就跑过来将我抱住，“月儿，娘想死你了。”
我被她团团抱住，鼻头泛酸，说不出话来。
哭了好一阵，右相夫人终于平静下来，看看我，再看看右相大人，对我道，“月儿，你劝劝你爹吧。他要绝食寻死，娘怎么也拦不住他。”
“娘放心，我会好好劝爹的。”我应了声，从右相夫人怀里出来，朝右相大人走去。
右相大人冷哼了声，坐在太师椅上不看我。
我从侍女手中接过装满食物的托盘，走到右相大人面前，跪下，将食物高举过头，“爹，请用膳。”
“啪！”托盘被右相大人一手掀翻。
“爹，”我跪在地上，低声劝，“您吃点东西吧。”
右相大人冷笑一声，“你如果还想认我这个爹，就别让那个臭小子登基！”
我咬咬唇，抬眼看他，问，“爹不想让安长风称帝，不知道想让谁登基？”
“你什么意思？”右相大人指着我骂，“先帝的子嗣虽然年幼，好歹也袭了帝位，容得你想让谁登基就让谁登基？”
“那孩子不姓李。”我逐字逐句地宣布，“他是安长风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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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大人大惊失色，在震惊中足足呆了半刻钟。
“我打死你！”右相大人愤怒地举起手，就要扇过来。
妖孽眼疾手快，一个跨步上来，一手抓住右相大人挥过来的手，一手将我从地上提起来，拦腰扶好。
“岳父大人最好不要太激动。”妖孽扣着右相大人的手，冷声厉色。
“安长风！”右相大人怒火中烧，将矛头对准了妖孽，“老夫跟你拼了！”
妖孽按了按右相大人的手，而后使力一推。
右相大人身子一软，跌回了太师椅上。
“老爷！”右相夫人见状，急忙冲上去查看右相大人的状况，确定他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右相大人跌坐在太师椅上，悲愤不能自已，“可怜我大玄百年基业，居然就这么被一个臭小子毁了！”
“怎么？”妖孽冷笑了一声，言语中带着鄙视，“岳父大人不服气？”
右相大人自是不服气，咬牙切齿地看着妖孽。
“我素来不关心别人的死活，但看在你是我岳父大人的份上，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替李氏皇朝翻身。”
“你什么意思？”右相大人警戒地看着妖孽。
妖孽自负地笑，“我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随你在朝中翻云覆雨，我一概不过问半句。不过，”妖孽语调一转，“若是这样，岳父大人还是没办法将我从皇位上弄下来，就只能安心替我卖命了。”
“哈哈哈哈！”右相大人回以大笑，对妖孽的提议嗤之以鼻，“安长风，你以为我会中你的激将法吗？”
“是激将法，也是个机会。”妖孽淡定地回他，“岳父大人自己定夺便是。”
他说完，往门外唤了声“来人！”
立刻有人捧着一个托盘进来。妖孽挥了挥手，让人把东西放在桌上，“这是岳父大人扔出门外的官印。我已经派人铸了一把可以上斩昏君下诛逆臣的尚方宝剑，预备在登基之时送给岳父大人。当然，若是岳父大人肯来参加我的登基大典。”
妖孽将该说的说完，抱起我就走。
右相夫人见了，追在妖孽背后也出了门口。
“王爷！”右相夫人叫住妖孽。
妖孽抱着我转身，“岳母大人有何指示？”
右相夫人恭敬地朝妖孽行了个礼，“臣妇想跟女儿说几句体己话，还望王爷首肯。”
“当然可以。”妖孽一口应下，将我放了下来。
我下了地，被右相夫人一路拉着，直到看不见妖孽了，右相夫人才停下来，抓着我的手小心地问，“月儿，你老实告诉娘，安长风是不是对你不好？”
“娘，”我对右相夫人的谨慎和怀疑表示不解，“您怎么这么问？”
右相夫人看我半日，心疼得快哭出来，“你比入宫前整整瘦了一圈，还有这面色，都快白成一张纸了……外人都说你做了种种错事，你跟娘说实话，他是不是逼你、威胁你了？你相信娘，若是他对你不好，娘无论如何也想办法把你弄出宫来。”
“娘。”我眼眸低唤了声，窝进右相夫人怀里将她抱住了。
“月儿……”右相夫人将我不说话，有些急了，“你倒是说句话……”
“我爱他。”我打断了右相夫人的话，从她怀里出来，郑重地望着她，“这就是全部。”
右相夫人怔了一下，而后垂了垂首，开始大滴大滴地落泪。
我凑上去，用手帕替右相夫人拭泪，“娘，不哭。女儿很好，就是现在死了，也很好。”
右相夫人抬起泪眼看我，不舍地拉着我的手。
“我回了，他该找我了。”我将右相夫人的手从身上拿开，转身离开。
妖孽果然等得有些急了，见我终于回来，几个跨步过来将我牢牢抱住。
我拿脸噌噌他的脖子，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妖孽点头，抱我出门。
软轿一直候着，侍女们拉开轿帘。
轿子抬起来的瞬间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门里传出来，却是右相夫人跑出了门口，冲着轿子边哭边喊，“安长风！你一定要好好待我女儿！否则你会天打雷劈！”
我没有回头，只是把脸埋进妖孽的怀里。
轿子慢慢地离开相国府，我哭得累了，伏着妖孽的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妖孽的手，温柔而眷恋地，一阵一阵抚着我的长发。
“如果天打雷劈能把你换回来，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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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妖孽登基的日子，登基大典与册后大典同时进行。
为了照顾我日渐虚弱的身体，册后大典的仪式被一再地简化，甚至于那原本应该极尽华丽的礼服也换成了简单轻便的服装，金灿灿的凤冠则简化成一支雕刻着凤凰的金簪。而为了配合我，皇帝的服装也被同时简化成一袭长袍加一顶金冕。我想，再没有比我们更朴素的帝后了。
所幸我和妖孽两人的容貌都是绝顶，倒让人忘了服饰的简洁。
仪式整整举行了一天，但我只在最后一个环节——颁布诏书时出现。
妖孽从外面祭天回来，亲自将在金銮殿侧殿等着的我领出来，拉着我一起登上皇位，扶我坐下。这时，一旁的太监才开始宣读诏书。
大典的事都是妖孽和上官丘等人在忙，我从不过问也不关心。只是坐定之后，明显看见底下的臣子眸里有些不自在，便猜想着妖孽大概为了将就我把仪式的内容改了不少。
只听得太监抑扬顿挫的声音在殿中响起，“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提供下载…fsktxt）常之人，然后有非（提供下载…fsktxt）常之事；有非（提供下载…fsktxt）常之事，然后立非（提供下载…fsktxt）常之功……”
虽然这太监的声音很是顺耳，一篇诏书念起来也声情并茂，但念了半天，还不到主题，我止不住有些犯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底下看到我打哈欠的臣子脸色都变了。而当他们看到我身边的妖孽一见我显露倦态，立刻不再正襟危坐，转过来扶我的时候，干脆将脸都埋下去了。
“累了吗？”妖孽担心地问我，“要不让他别念了，直接宣布登基？”
我摇头，挑眼看看诏书念得有些颤抖的太监，“让他念完吧，他的声音挺好听的。”
妖孽犹豫了一会，而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我放在膝上，轻轻地哄，“那你先歇会。”
“恩……”我轻轻地应着，脑子开始变得有些混沌，赶忙把要说的话说了，“我刚才看见我爹了……”
“放心。”妖孽拍拍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伏在他身上笑了笑，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了琼华苑，身份从太妃变成了皇后。
皇后应该住在凤仪宫，但是妖孽怕我挪地方住不习惯，没让我换行宫。再者，这后宫现在已经被我一人独占了，想住哪里不行？
妖孽没守在身边，小绿一边服侍我起床一边问我要不要去通知他过来。
我摇了摇首，“不用了。他忙完，自然会回来找我。况且，”我垂了垂眸，“我想去景仁宫走走。”
小绿会意，不再多嘴。
景仁宫是现在是安太后和安延住的地方。自从李念死后，安太后就带着安延一直住在里面，期间妖孽从不去探望，而安太后也几乎不出宫门，这对母子大概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那，我和我儿子呢？
虽然安太后放过话说不喜（fsktxt…提供下载）欢有人打扰，但是当我走进景仁宫的时候，没有宫女敢来拦我。
她曾经是一个极尽隆宠的皇后，可是而今却只是一个架着太后头衔但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傀儡。
整个景仁宫都很安静，因为安太后正陪着安延睡午觉。我进去的时候，安太后正睡得沉，孩子就在她的身边，睡得安稳。
妖孽登基那日，正好是他的百日。他若是有一对正常的父母，那是一个应该大肆庆祝的日子吧？
我还曾义正言辞地指责过妖孽，说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喜（fsktxt…提供下载）欢。可是其实，我也不是一个好母亲。自生他下来，我从来不曾尽过养育他的义务，我甚至，还不曾好好地抱过他。
那可怜的孩子不知梦见了什么，猛蹬了一下腿，然后突兀地睁开了眼睛，放声哭泣。
安静在一瞬间打破，霎时间整个景仁宫都被孩子的啼哭声填满。
我只静静地立在那里看他。安太后像是睡死过去了，纹丝不动。
那孩子便一直哭一直哭。我进来之前将人都赶了出去，连小绿都支了出去，所以也没有人敢违抗我的命令进来哄他。
直到安太后终于受不了，起身将安延抱进怀里，柔声轻哄。没一会，孩子便安静下来。
安太后冷眼看我，“为什么不肯抱他？”
我不回答她的问题，只道，“我来问问阎王针的事。”大致说了自己的情况，我看向她。
安太后冷哼了声，不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妩媚地笑开，伸手指向自己，望着她的眼睛道，“因为我，是你儿子为你造的孽。”
安太后怔了怔，微带慌乱地别开了与我相对的目光，“中了阎王针的人，一般活不过三个百日。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将你的寿命延长到五个百日。但以你现在的情况，应该活不到第五个百日。”
“原来是这样。”我低低地回了一句，慢慢地转过身来，出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人叫住，“你，恨他吗？”
“不恨。”我回身看她，笃定地回。
安太后不可置信地蹙了眉，“为什么？”
为什么？我想了好一会，回道，“你好不容易才陪一个人咽下这个世上最难吃的果实，还会再去捡一颗同样苦涩的果实来啃吗？”
安太后惊讶地看着我，有些动容，“或许，我错怪你了。你才是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人。”
“也许吧。”我应了声，踏出门口的时候，却听到了那孩子低低地“呀”了一声。
忍住不再转身，我闭了眼，深吸一口气，“我……要是孩子长大，问起自己为什么没有娘亲，你可不可以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说完，快步离开。
我根本不想听安太后的回答。因为我自己也知道，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法弥补孩子失去母亲的缺憾。
从景仁宫出来，我心事沉重地走在回琼华苑的路上。
小绿看出我的不虞，小心地问我，“娘娘，您有心事？”
我望向小绿，不答反问，“我的脸色还好吗？”
小绿愣了一下，但还是就着我的脸细细看了一轮，而后答我，“娘娘还有些苍白，不过比起前阵子稍好一些。”
我满意地点点头，又问，“皇上现在在哪里？”
妖孽的动向，小绿早早就打探好了，只等我问，“皇上现在御书房，似乎在跟左相大人谈事情。”
“那去找他吧。”我说完，带着小绿直奔御书房。
我在宫中的地位不是普通的高，所到之处没有不恭敬行礼的。看见我直接冲进御书房，守门的太监连象征性地阻拦都没有。
我刚刚推开门，就听得里面一声巨响，却是妖孽拍翻了身前的书案，对着上官丘大发雷霆，“我不想听任何借口！就是翻遍大玄，也要把她给我找到！听到没有？”
上官丘跪在地上，一脸的委屈，“皇上，臣已经尽力了。况且，就算找到……”
“叫你找你就找！我不想再听任何托辞！”
妖孽吼完，终于意识到有人打开了门，抬眼看见是我，有些惊讶。
“我……”我刚想说明来意，却不知怎么岔了一口气，扶着门扉咳了起来，并且越咳越厉害，停不下来似的。
妖孽见我这样脸色都变了，奔过来就要扶我。
我“噗”地一下吐了一口血，感觉气息终于通畅，咳嗽也总算止住了。
不过吐完血之后脚有点软。
妖孽见状，急忙将我接住。他接得不是很好，让我被下坠的力道震了一下，这一震，血又从口中涌出来了。
我拿手抹了抹，无奈血太多，没抹干净，反而沾了一手的血。
妖孽呆呆地看着我，抱着我跌坐到地上。“没事的，我帮你擦。”他嘴里说着安慰的话，掏出手绢，温柔地替我将唇角的血迹擦干净。
“谢谢。”我道了声谢，觉得眼皮有些沉，“我原本想来找你玩的，不过我现在觉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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