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法则(慕容)-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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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被六月选中，就意味着你们六个人的天赋，无一例外的都是万中无一。洛咖露，暗夜零，萨菲罗斯，月寒战，还有水云洛……每一个人都是如此，但你，却比他们所有人都更为特殊。即使和同为六月的其他几轮月亮相比，你的血统也是最强的，这也就意味着，你是最有机会，走上那条路的。”

……封神之路。

那是一条只要走上，就注定无法回头的路，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也意味着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

如果说S级已经是山峰的峰顶，那么封神之路，就是更为高旷的天空。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两者的差别犹如天与地的差别，远到……遥不可及！

“如果说，暴风和飞影，还可以用S级对抗的话，那么死者之都的王宫里，那位皇女的水准，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封神之路了。”金丝雀慢慢地说：“只有封神之路，才能对抗封神之路。而这件事情，就只有你能做，也只有你……才做得到了。”

我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这种突然间压力山大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说起封神之路，若是尤利乌斯……如果那个女孩能够赶回来，或许可以和皇女一战。只是如果皇女动用了七宗罪，结果就无法预测了。

“我相信你做得到。”

金丝雀淡淡地说着：“如果这是一场对弈，双方的棋子都已经就位，即将展开最终的厮杀。那么……我赌你赢。最后一战的胜利者，只能是最强的男人。”

夜幕低垂。黯淡的星光下，一片巨大的都市在众人面前，渐渐显露出了轮廓。

只是一团模糊的剪影，却极为庞大，仿佛蹲伏在那里的史前巨兽，等待着外来者的叨扰。然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们一行所有人的精神立刻一振，身上的弦仿佛在这一瞬间绷紧！

那里分明就是……

目的地！死者之都！

第603章前夜

夜色弥漫。

死者之都的中心，王宫中庭。高高耸立的塔楼上。

平躺在塔尖上的男孩双手垫在脑袋下面，嘴里叼着一根草秆，支起了耳朵，像是猫一般地转了转……“咦？”

男孩慢慢睁开眼睛，一双黑得匀净的眸子，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目光似乎透过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投入夜幕下的云层之中。没有影像，也任何声音的出现。

“那是……”飞影皱了皱眉，双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这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就像是凭空而来的直觉，让他在一瞬间感觉到了危险。脑袋里那根安逸已久的弦，也在这一瞬间重新绷紧了。

敌人？还是……

那股熟悉的味道……

男孩慢慢立起身子，在塔楼的尖顶上站稳了。那双白皙的小脸上，黑得匀净的眸子转了转，从整个王宫的上方俯瞰而过，很快就收了回来：“死翼那家伙不在，暴风也没有回来，果然是出了什么意外么……切，这种时候，也只有让我这样的关键人物出来救场了。”

自言自语了一番，飞影扭过头，看向王宫最深处的那个庭院，明明没有一丝光亮，但他却在第一时间找到了那个房间，眸子里意味不明的色彩一闪而过。

“不能打扰皇女殿下，也就是说没办法再借用‘贪婪’了么……真是麻烦，早知道回来的时候就不该把‘贪婪’交上去，不过这种情形下，也只好这样了。”

淡淡的气焰。

像是极为清晰的亮银色，从飞影的右手五指开始，慢慢地向外张开，隐约间仿佛有无数细碎的光斑错落闪动。紧接着……

一块块的岩石从塔楼的尖端剥离，脱落，柔软的不像是质地坚硬的岩石，反而仿佛风干的面包皮。一块块的岩石在漂浮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迅速解体重组，分裂为无数细小的条块，落入飞影张开的手心。

难以想象的炼金术。

细小的手腕抖了抖，在飞影的身前，一丛细密的火光迸溅出来，沿着蓝黑色的岩石一路流淌，莫名的力量将岩石包裹，早已经死去的石元素迅速融化，而后再度凝结。仅仅是转眼的功夫，出现在那只手中的，就已经是不再是石条，而是一杆造型古朴的长枪。

嗖嗖风响，飞影随手挥动了几下，那杆长枪在他身侧幻化出一团枪影。若是眼力稍差的人，只怕根本看不清长枪的轨迹。

“……”撇了撇嘴，飞影的眉头皱了皱，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他挠了挠头，然后慢慢走了几步，站在塔尖上，用手稍微测度了一下。

塔尖的尖锐突起。

在死人之国里，无论宫殿，还是塔楼，都是不存在的东西。对于从封神之路上蜕变的魔族之人来说，所谓“住所”，只是一种遥远空虚的概念，如果需要的话，他们可以随时炼化身边的那些死去的元素，使它们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譬如王座。

只不过这座王宫是仿照人类的宫殿仿造而成，在死翼的一番努力下，整个王宫坐落在死者之都的中央地带，占据了好大一片地盘。而这座高耸的塔楼，就是整个王宫的最高点，长长的突起物在塔楼的尖顶，笔直刺向天空。

……密银蛇骨。

因为材料随处可取，死翼在建造这座宫殿的时候完全是不吝工本。方圆数千公里的死气几乎有三分之二，都聚集在这片死者之都中，而其中的大部分又全部堆积在宫殿的上空。在死气的作用下，死去的岩石元素变得坚硬异常，即使和人类世界材质最硬的金属相比，也不遑多让。

而这座塔楼的塔尖，却是用比岩石还要坚硬百倍的材料打造的。

史前巨兽银焰蟒，那种蛇类生活的时代，曾经以龙类的天敌身份存在过相当一段时间……要知道，龙类本身就已经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堪称最强的战斗种族，能够成为它们的天敌，本身就是一种相当罕见的殊荣。

银焰蟒的生性极为凶暴，嗜好金属，往往出现在矿藏丰富的山脉深处。它们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嗅觉，能够嗅到稀有金属密银的味道，并挖出吞食。长年累月下来，这种蛇类的骨骼和皮肤都已经混杂进大量的密银。

这种硬度惊人的金属，若是在其他动物体内，哪怕只有微小的一点点，都会让它们的身体机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衰竭，甚至当场丧命，因此虽然是极为珍贵的材料，却被不少族类视为禁忌的毒药。加上储藏的地点常常在地底深处，除了爱好打洞的矮人族，几乎没有哪个族类能够得到。

然而，就是这种剧毒的金属，却在银焰蟒的体内安然无恙，长年累月的累积起来，反而将银焰蟒的骨肉淬炼的坚不可摧，造就出一种能够在身体强度上和龙类媲美的怪胎！

和长期吞食密银的银焰蛇相比，时期较晚的啮齿剑龙虽然同样以骨骼坚硬著称，但若是将两种生物放在一起，前者却能够轻松绞杀后者，连同骨骼一起碾成碎末。

就是这样一截比黄金还要贵重百倍的骨骼，却只是被随意地插在塔楼的尖顶，实在只能说是奢侈的令人发指了。

单手握住了密银蛇骨，飞影微微发力，细密的火光从他的手心再度流淌，迅速将脚下的岩石撕裂，一米多长的蛇骨整个抽离，稳稳落在飞影手中。

飞影将蛇骨插在背后，双手张开，以同样的方式熔炼了几把长枪，然后一一握在手中。

说起来似乎很慢，但从飞影起身，到五六柄长枪熔炼完成，不过发生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做完这一切，男孩才直起身来，回头望向远处的夜幕。

没有声音。

俯身，双膝弯曲，聚力。

飞影无声地矮下去，双腿弯折到不可思议的角度，连接关节的韧带都仿佛要折断一般，肌肉在极短的时间内高度膨胀，仿佛积蓄着惊人的力量！

“三……二……一。”

第604章以力破巧

“三……二……一。

淡淡的计数声。就在最后一个“一”字吐出的瞬间，飞影发力！绷紧到极致的韧带一瞬间舒张，带着男孩的身体犹如弓箭一般射出，直入……夜空！！

比起弓箭，或许更像是弹簧，但无论什么样的弹簧，都不可能拥有如此惊人的弹力，在高度移动的那一瞬，飞影的身形甚至化作了一团模糊的虚影，在半空中迅速消失不见！

不可思议的弹跳力。

很难想象，要做到这种地步，究竟需要多么异乎寻常的巨力，在短短一瞬间爆发。要知道以这种极速跳出去，带来的反震力就足以将一个S级强者的皮肉撕裂，连同坚硬的骨骼一起震碎！跃起前积蓄的力量越强，在跳出去的那一刻，这种效果就会越明显！

然而……

只看到一团圆形的冲击波纹四下散开，飞影的身体直接冲破了云层，在高空中划出一条笔直的轨迹，宛如流星般经天而过！！！

如果有一台高倍摄像机，将飞影跃出前一秒的镜头放慢数百倍，就可以看到，在那短短的一刹那，飞影的膝关节诡异地反弯了。那是任何进化到直立行走的哺乳类，都不可能拥有的腿部构造，只在螳螂那样的低等生物身上才会出现，却能够赋予昆虫不可思议的弹跳力！

不可思议到……足以跳上一千米的高空！

黑影一闪！

地心引力在这一刻失效，飞影一头贯入了云层，在高速移动中抬起眼帘，闪电般的出手，双手各自从腰间拔出一柄岩石熔炼的长枪，然后……猛然投掷出去！

锋锐的破空声，刺破云霄！风声在半途化作刺耳的爆鸣，在夜幕下陡然炸响！

来势……如电！！！

……

应该说，完完全全、不在意料之中。

虽然说，在看到死者之都的那一刻，无论是我还是金丝雀，或者水云洛和萧芙，都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但却万万没有想到，敌人的突袭会来的如此之快！而且……是从那么诡异的角度，所发起的……来不及反应的快攻！！

时间恍惚在一瞬间回到了几分钟前……

“作战策略？”苏汐的眉眼中带着丝丝疑惑：“要那种东西做什么？”

我和水云洛双双对视，异口同声地回答：“不管怎么说，对手可是魔族啊，昔日从封神之路上堕落的对手，如果没有详尽的计划，恐怕……”

“会输？还是说，失败的结果就是死亡？”

苏汐挑眉，语气中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冰冷的意味：“没错，对手对于你们来说，依然是未知的敌人，对我们也是一样。飞影和死翼你也都已经见过了，再加上前几天的暴风，想必也对他们的实力有了一些了解，你以为，那种级别的强者，会给你留下搜集情报的机会么？”

不会，当然不会。

或者说，就算能够得到情报，也没有丝毫的用处。因为那种力量太强，强到无法抵抗的地步。就如同暴风那一天所释放的究极风暴，短短数分钟内生生摧毁了整片山谷外加树林，冲势蔓延到几十里外，才堪堪停止。那种招数……不是事先知道，就能够自如应对的。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计谋都是空谈。所谓以力破巧，四两拨千斤，在面对封神之路级别的对手时，根本毫无作用。原因很简单：

在合理的准备下，配以高明的技巧，做到四两拨千斤或许并非难事。但是，如果打过来的力量不是千斤，而是……两千斤、三千斤、四千斤……甚至上万斤！那又该如何应对？

所谓以力破巧，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唯有同样压倒性的力量，才有说话的资格，若是实力连底限都未够，那么无论何种高明的技巧和策略，都无法挽回死亡的结果了。

“人数未知，实力未知，情况未知。”苏汐淡淡的说：“除了对手很强这一点外，我们对敌人根本一无所知。但是你们要做到的，却恰恰是在对敌人没有任何了解的前提下，也要能够战斗下去。”

顿了顿，她接着说：“除了暴风，死翼和飞影三个眷属，死者之都的王宫里，至少还有流淌着纯粹王族血脉的皇女存在。那么也就是至少四名，封神之路级别的强者……嘛，暴风和银翼之龙的共生契约被破坏，他的水准在短时间内无法彻底修补，姑且不算的话，也至少是三人。

而你们几个人中，包括你们两个，还有金丝雀和萧芙，满打满算也不过是S级初阶的实力，联手的话还有一半的机会，单对单么，就必败无疑了。也就是说……”

苏汐抬起手指，从我们几个人身上一一点过：“就算你们四个人加起来，顶多也只能抗住两个魔眷，要想突破防线闯入王宫，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

水云洛、萧芙、金丝雀：“……”

别人在出战前，听到的全部都是鼓励的话，贬低敌人拔高自己才是常见的做法。虽然未必多么有效，但至少也能够增添一点信心。像苏汐这种到了决战前，还不遗余力地出言打击的教练，老实说……还真的不多见。

“但是，”苏汐的话锋一转：“我们也同样不知道，这个时刻正在向死者之都进发的队伍，除了我们这一支以外，还有多少。枫寒市的人自然不用说，十方天堂和北城月墨都不会袖手旁观，除此之外，无法无天地带，服务社，执事会，十二星宫，还有那些潜伏在表世界之下的大大小小的组织，只怕有一半都已经介入了。

这是一场事关人类存亡的战争，无论私底下有多少纠缠不清的恩怨如何，但总会派出人手来一探虚实。这些人中未必没有几位S级，而且除了你们两人外，六月的其中四月也必然会到场，因为如果把这次的行动比作一轮棋局，那么你们六个人，就是整张棋盘上最为重要的几枚棋子，换做是我坐在棋盘后面，也不会让你们缺席。”

第605章意外的相会

“所以……”

“所以在向死者之都进发的过程中，我们会遭遇什么，其他人类的行动，对手将作何打算，何时何地从何处展开猛攻，都是未知数。

苏汐不紧不慢的说完：“所以从现在开始，一切提前布置的策略都没有任何意义，你们几个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状态提升到最佳，面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局面，做出最合理可行的回应。就是这样了。”

回忆……到此结束。

尽管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几个人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真正遇到的时候，却依然……有一瞬间的束手无策。

因为我和水云洛，金丝雀，还有萧芙，都没有想到，敌人的突袭居然会从这个角度发起，而且……是如此迅疾，以至于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快攻！！

锋锐的破空声在风中炸响！！

一瞬间，两柄长枪刺穿了云层，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落向我和萧芙的脚下！两对长翼同时张开，我和萧芙在刹那间反应过来，身体比意识更先一步地做出反应，身形已然把空而起！

嘶哑的悲鸣！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头魔物种雕被长枪刺穿，从头到尾直接贯穿出去，巨大的力量甚至让魔物种雕的躯体都无法承受，只听到“嘭”、“嘭”两声，两只雕从中间炸开，模糊的血肉夹带着内脏，向着四面飞溅出来，空气中一时间多出了浓烈的血腥味。

是……什么人？！

那股气息……似乎还极为熟悉！就好象刚刚在不久前，才曾近距离接触过的样子！在我认识的魔眷中，满足这种条件的就只有……

“飞影？！！”

又是咻咻两声风响，锋利的岩石长枪破空而来，仿佛两颗流星划过，再次刺穿了两只魔物种雕的身体，纷飞的血肉迸溅出来，不少沾到了我的头发和衣服上，味道微咸。

“切。”苏汐冷冷道，随手敲了个响指，乘载着她和米纳斯的几只雕陡然拔高，升入更高处的夜空。而余下的这些全都拍动翅膀，向着四面八方就要散开……

咻咻咻咻……

一连串的细响，五柄长枪几乎是同一瞬间挥出，眨眼间越过数百米的距离，精准地穿入魔物种雕群里。每一柄长枪都蕴含着极其刚猛的力度，魔物种雕赖以自豪的强悍防御在此时此刻，仿佛变成了摆设。其中的两柄长枪甚至在刺透一只雕以后，依然去势为止，硬是贯穿了下一只雕！一箭双雕！

猩红的血肉纷纷炸裂，金丝雀和萧芙腾身而起，在半空中挥动着翅翼，水云洛双手抱紧我的腰身，四个人各自隔开数十米，遥遥相对，目光越过黑夜看向了远方深处。

静默半晌。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看起来颇为眼熟的影子从更高的夜空中降落，仿佛一根羽毛般轻飘飘地在虚空中站定了，脚踏着空气，一步步慢慢走来。

似曾相识的画面，印象中在刚刚来到Z省，那一次几支队伍围剿路西法的时候，那个邪魅的家伙也是露了这么一手。只不过当时他是站在两座大厦间的钢揽上，虽然是冒险，但只需要绝佳的勇气和平衡性，依然有别人能够做到。但飞影……

他的脚下分明就是虚空！然而身子却是比羽毛更轻，即使踏着空气，依然像是踩在坚实的水泥路面上，如履平地。就那么一步步地向我们走了过来。

“……哟，好久不见。”飞影说，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干净的笑意。

“好久……不见……”我下意识的回应。

二百米外，飞影踩着虚空站住了，匀净的眼眸从我们几个人身上一一扫过。“嘛，虽然是意想之中，但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果然还是有点别扭呢。”

我沉默着。

当然很别扭。

……相当别扭。

回想起来，第一次和飞影见面，还是在死人之国。那时候在场的除我之外，还有小洛、乔格、三无和尤利乌斯四人。无论是凶悍的白魔神，还是冰封王座上那种律动，可怕致命的压迫力，都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那样可怕的气息，只要感觉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

但出乎意料的，飞影并没有展露出敌人的姿态，即使一击打飞小洛，也只是为了和白魔神的创伤抵消，并未追击。如果那个时候飞影展露全力迎战的话，我们几个人只怕很难活着离开。

接下来……就是长达数千个小时的，游戏时间了。

枯燥重复的棋盘游戏，进行了无数遍，以小洛率先取胜告终。我们几个在炼金迷宫的岔路口分手，分散离开死人之国，而飞影和白魔神却暗中跟随着我，一同离开了死人之国。脱身出来以后，就遇到了古菲儿，去往秀水镇……

这样算起来的话，我和飞影接触的时间，居然已经有几个月的长度……这绝不是个短暂的时间。

就算和一只猫狗，朝夕相处几个月，也足以相互熟悉了解，到渐渐习惯对方的存在。若是在进一步的话……就可以称为“朋友”了。

没错，我一度是以为，飞影和我的关系已经近似于朋友了的。

就算从香草和白月，甚至小洛的口中，听说了魔之一族的可怕，但至少在那段时间，我真的以为飞影是不同的一个，刚刚从卵中孵化，还没有来得及被残酷意志同化的特殊存在……

然而……

真相是，他要杀我。

从一开始，飞影的目的，都只不过为了最终的这一刻提前准备。选择利用我离开死人之国，一方面因为我的实力和性格都符合他的期待，也相对容易把控；另一方面，大抵就是为了我身上的暴怒了。

如苏汐所说，从封神之路上蜕变成魔，是一条无法逆行的单向路。无论身为人类时多么纯真善良，一旦堕落，就将被魔族意志驱使。即使能够保留着人类的情感，却无法抵抗来自血脉最深处的，象征权与力的**。

第606章注定是敌人

如果能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和权利，即使是最为亲密的朋友，也可以在谈笑间杀死，不会有任何犹豫。

飞影……就是最好的写照。

这是一场，魔族和人类间的战争，从第一秒开始就没有和解的可能。而我和飞影，却恰恰站在了对立的阵营。所以……

注定是敌人。

“看起来，你们已经成长了不少呢。”飞影微微眯起眼眸，黑地纯净的瞳仁从我身上跳过，一一看向了水云洛，金丝雀和萧芙，最后抬起眼眸，定格在更高的上空，三个乘骑在魔物种雕背上的人影。

苏汐，烟灰，和米纳斯。

“暴风两天前离开死者之都，为了取回七宗罪的暴怒。想必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吧？”飞影耸了耸肩，似乎随意地晃了晃脑袋：“既然来的是你们，那么暴风，就已经被解决掉咯？”

没有人回答。

面对飞影这样强大的对手，任何一点多余的分神，都无疑是自寻死路。在不知道他何时出手的情况下，一旦失去先机，就可以立刻遭遇压倒性的失败，甚至……死亡！

所以我们几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即使是苏汐她们三人，也都各自沉默而立，垂眸不语。

不过飞影显然也没有期待回答：“嘛，暴风那个家伙的实力比我强得多，就算遇到埋伏，总还有办法逃走。如果真的被你们杀掉的话，也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你……不担心么？”我低声问。

“为什么要担心？”飞影撇撇嘴，满不在乎的模样：“担心作为伙伴的那个人？还是担心失去了暴风，我们会输？你以为这是什么，还是像我们在死人之国玩游戏时的样子，过家家么？这可是……战争啊。”

我愕然。

“你会有心思，在战场上担心同伴么？会有时间，在同伴身陷险境的时候停下脚步，或者替战死的伙伴伤心落泪么？”飞影的口气中带着嘲讽：“不怪你，说到底，你，你们，都已经是在这样安静的世界上生活的人类，距离真正的战争太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