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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编年史-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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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沐言小心翼翼地坐了回去。
“人类。”
“你可以叫我夏穆。”
“人类,”
“……你讲。”沐言有些无语。
“你们的名字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即便是在上一代人经常提起的兰斯洛,也已化为一抔黄土。”阿玛瑟罕见地对他说出这么多话。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突然愿意和我交谈了吗?”他忍不住问。
“那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精灵看向他,面无表情。
“……我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他诚实地回答。
“你说错话的时间还少吗?无所不知的人类先生,一直惬意地活在他人惊讶目光中的你竟还能意识到这一点?真是让我意外。”
“阿玛瑟先生……”
“不,我担不起这个称呼。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在试图向我传递善意,但我从没想过要接受。”
“为什么?是因为种族原因吗……”
“不,那只是一小部分。你不觉得自己总是带着一股悲天悯人和看透一切的傲慢吗?”他的语气突然变冷。“你以为自己是在道歉吗?不,你那是施舍,饱含着傲慢和同情的施舍,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你在践踏一个精灵的尊严,肆意蹂躏他的心灵,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大喊‘对不起,我错了’,饱含着真诚和愧疚。”
阿玛瑟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
“然而更可悲的是,我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
他的表情唤起了沐言一份尘封已久的记忆。
十一岁那年,他和往常一样百无聊赖地躺在病床上。突然,全息光幕(电视)里开始播放一条治疗瘫痪的广告,他疯了似的一个劲儿大喊大叫,直到三十秒广告放完,屏幕上最终出现一个可怕的数字时,才怔怔地闭上嘴。
急急忙忙赶来的父亲几乎和他同时看到那串数字,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后来,他突然开始嚎啕大哭,父亲就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也不劝阻,除了时不时帮他擦去泪水以外什么动作也没有。
那一刻,透过朦胧的泪眼,他看清了父亲脸上的自嘲和难以言喻的绝望。
……
“你还想听吗?”阿玛瑟转过头问,诧异地发现这个可恶的人类眼眶竟微微发红。
“你那一脚疼死我了……”沐言知道自己表情有恙,急忙挤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低下头拼命地揉着肚子,顺势眨了眨眼。
“我为自己野蛮的行径道歉。”
“不不,那是我罪有应得。”
阿玛瑟轻笑着,自顾自说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我只记过三个人类的名字,一个是那位让我的长辈们都印象深刻的兰斯洛·晨星,一个是前些年听到过的星辰剑圣莱茵哈鲁特。
“我一直以为,他们再辉煌,终究只是一闪而过的流星罢了,丝毫不会介入我的生活,毕竟和精灵比起来,人类的一生实在太短暂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握紧了拳头,身体都在微微战栗。
“第三个人类,叫格雷泽,你应该听说过吧?”
“嗯。”沐言点点头。格雷泽,时光之主雷斯林的关门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于信仰历547年,早于他的老师三年晋入传奇之境,之前是一名白袍火舞者,因此成为传奇法师后被称为红魔,他的法师塔也改名为‘余烬’。
“他在成为传奇以前,服用变形药水成了一名精灵,混迹在银月城,还入赘了夜语家族。”
“什么!?”
沐言惊讶地站了起来。
阿玛瑟这句话就像最后一块拼图,还有画龙点睛的作用。
拼图落下,原本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的五爪金龙仿佛活了一般,从画卷上一跃而起,腾飞在空中,璀璨的鳞片发出万丈霞光,龙吟声惊天动地,似拨云散雾,致豁然开朗。
毫无疑问,能让阿玛瑟印象如此深刻,格雷泽肯定就是依德丽尔的父亲了,这也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依德丽尔会化名丽娜·因巴斯出现在珈蓝,她的背后为什么会有议会在支持——格雷泽本身就是议会六席中的一席,更不要说他和雷斯林师徒情深,这样一来就相当于这姑娘的娘家是半个议会……
“你从哪儿知道的依德丽尔?”阿玛瑟突然问。
“嗯……一个叫‘围炉夜话’的人类学者组织。”他故技重施。
“哼。”精灵哼了声,不再多费口舌。
“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格雷泽就是依德丽尔的父亲。因为他的缘故,依德丽尔从一生下来就多了一个绰号——短尾鹿。”
沐言浑身一震:这个绰号的杀伤力堪比《哈利波特》里的泥巴种,带有高度鄙夷的歧视味。
“但他们一直没有伸张这件事,一来格雷泽溜得快,二来好在依德丽尔天生就有极强的元素亲和力,在天赋和家族丑事面前,一向以血脉纯净自居的仙吉尔族长选择了前者。因此对外她依旧是夜语家族的大小姐,只是为人处世向来低调,名声不显,久而久之也被蒂娜小姐的光环盖了下去。”
阿玛瑟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飘忽,似乎回想起一段温馨的往事。
“新月467年(信仰历709年),那时我刚结束为期30年的哨兵役,前往苏拉玛学院进一步学习,碰巧遇见了同为新生的她……
“她就像一尊圣洁的雕塑,银发如雪,肌肤似水,周身散发着恬静温和的气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无瑕,从那时起,我就明白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女人。”
“那蒂娜小姐呢?”沐言忍不住问。
“她们两人一同来到苏拉玛。”阿玛瑟回答道。“之后我们三人关系一直不错,我和依德丽尔能走到一起还多亏了她的牵线搭桥。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我们一起去上涅列斯基老师的雕塑课,一起临摹荷尔拜因先生为历任祭司长准备的画像,一起哼唱塞勒斯大人歌颂双月的圣歌……再后来,她邀请我去静谧湖,在双月的见证下,她流着泪问我,如果她只是个被人嫌恶的半精灵,我是否会离她而去。
“我抱着她,摩挲着她的头发回应道,‘亲爱的伊丽,我爱你就像鱼离不开水,就像蒲公英离不开微风,就像静谧的夏夜不能没有皎洁的月光。我爱你完美的灵魂和善良的心灵,与身份和地位无关,反而会因此担心自己不够强大,无法保护如此美丽的你,又怎会离你而去’,听到我的回答,她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好像受了无尽的委屈,然后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我爱你’,我不懂她为什么这样,只好耐心地安抚着她。”
阿玛瑟眼眶微红,他呼出一口浊气,似乎代表着故事迎来了转折点。
“那晚我们结合了。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我,每次我去找她,都是蒂娜出来代为推辞。这种日子持续了一个月,我终于忍不了了,我堵在她去学院的必经之路上,打算问个清楚。
“然而她依旧没有出现,相反,站在我面前的是蒂娜小姐。那时我已经快疯了,便把自己的愤懑和不满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她默默听完这些,答应说会劝伊丽和我见一面。”
“那后来你们见面了吗?”
阿玛瑟突然抬起头,用漠然的眼神看着他。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宁愿那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71。
第71章 人类和精灵'
就在沐言等待下文的时候,故事转向其他话题。
“其实也不是所有的精灵都厌恶人类。”他说,“比如——”
“我知道,不用举例了。”
沐言打断了他,因为他知道,这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阿尔忒斯。
阿玛瑟点点头,他也不想提起逝者的名讳。
“他曾说‘银月城的氛围愈发像一潭死水,写作高贵,读作傲慢,散发出腐烂的气息,下至未服役的孩童,上到几大家族的首脑,无一不浸泡其中。反观人类,文明似星星之火,渐有燎原之势,一副澎湃的生机,宛如在烈火中愈发璀璨的精金。’起初我十分认同这段话,但随着时间推移,随着那件事发生,便不再如此。
“受制于短暂的生命,你们就像一种没有脚的鸟,生下来就不停的飞,飞累了就睡在风里,至死方休。没人愿意停下来,甚至没人愿意降速,因为那样意味着被他人超越,而每个人都想做第一名。”
“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生来即弱者的我们连奋力去改变自己命运的权利都没有?”
“不,这没有问题。”阿玛瑟回答道,“但是有多少人为了力量误入歧途,有多少人被贪婪和欲望蒙蔽了双眼?所以我说这是天性,你们生来就被欲望支配,反抗者甘心为凡人,庸碌一生。臣服着失去心智,沦为奴仆。即便偶尔涌现出杰出的强大个体,依旧无法改变种群的悲哀。
“格雷泽入赘夜语家族后的第二年就消失了,抛下刚诞生的依德丽尔,还留下一封信,里面用一种近乎炫耀的口吻表达了得意和讥讽,荒唐可笑的强烈自卑跃然浮于纸上,他称自己在用独特的方式为四百多年前惨死在黑棘森林的人类先烈们复仇。”
说到这里,他突然问:“可你知道伊丽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没等沐言回答他便给出了答案。
“心碎而死。”
阿玛瑟的语气带着几分嘲弄。
“格雷泽在信里对她极尽嘲讽,就像一个卑鄙的乞丐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弄脏了贵族的漂亮衣服,然后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身份其实早就被对方看穿了,反而是在伊丽母亲的帮助下,他才能不被发现。
“荒谬吗,可笑吗?这还不是故事的结束。
“那天晚上,依德丽尔如期而至。我质问她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见我,她却哭着说担心自己的身份拖累了我,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他或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短尾鹿’的绰号,一生都会活在屈辱中,她不想让自己罪恶的血脉传承下去。
“我想抱着她,告诉她这些我都不在乎,然而她拒绝了,她表现得更加愤怒,说我对‘高贵’一无所知,如果我真的爱她,就不应表现出来,不该在她陷入绝望时伸出手,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示绝望者以希望,然后亲手掐灭……就在我跪在地上,试图劝说她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了。
“他说‘看吧,我的乖女儿,这一幕与当年何其相似,那时你的母亲也如你这般善良,懂得为他人着想,好几次她都隐晦地向我表示自己不在意身份和种族,要不是我得以顺利逃脱,估计都会怀疑她发现我的秘密了。’
“我惊呆了,我没想到格雷泽会胆大包天到再度回银月城,还出现在静谧森林深处,我看向伊丽,虽然她也有些惊慌,但很显然在这之前已经见过生父。她更多的在惊讶对方为什么会跟过来。
“就在我打算释放手里的信号弹时,格雷泽用法术将我束缚在地上,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放过。他说‘我的乖女儿,是不是很惊讶为什么我会跟来?你和你那美丽的母亲一样愚蠢,竟然选择相信一个’无耻的人类’,既已贴上标签,又为何心存侥幸?这样自欺欺人是你们精灵的特质吗?”
说到这里,阿玛瑟紧握着颤抖的双手,眼里仿佛喷出怒火。
“那个人类——那个衣冠禽兽!他说完这番话就毫不犹豫地杀害了自己的女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伊丽看向我,脸上挂着痛苦的泪水,嘴里嗫嚅着‘对不起’……然后那个禽兽拿着剑向我走来,他抓着我的头发,把剑横在脖子上,脸上带着鄙夷和厌恶。
“‘你的银发让我想起另一个讨厌的精灵,让我送你和依德丽尔去另一个世界团聚吧。’他说着,就在这时,一道流光划破空气,他气急败坏地闪开,化为一团火光消失在空中。”
“是仙吉尔族长?”沐言问。
阿玛瑟叹了口气。“是她,她救了我,但不允许我再触碰依德丽尔,还让匆忙赶来的下人带走了我。
“过了没多久,我从别人那里得知,格雷泽娶了自己老师的女儿,顺利加入珈蓝的六人议会,还获得了最高规格的物资援助,重新修建了自己的法师塔‘余烬’。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全部,以及我为什么如此憎恨人类。”
他看向沐言。
“所以,强大的胜利者,这个故事你还满意么?接下来你要如何处置自己的俘虏?”
“诶?”
沐言还沉浸在故事里无法自拔,被他问的有些措手不及。
于是他沉吟了会儿,整理了下措辞。
“阿玛瑟先生,首先请允许我对这个故事表示悲痛和惋惜,其内容我不做评价,因为任何一个庞大的族群里都不缺少这样的投机者,世间万物在他们面前都是筹码,他们要做的只是权衡利弊,这种做法无法用对错衡量,甚至我也是其中一员,但和他们不同的是,我有自己坚守的底线。我刚才之所以道歉,也是因为不小心突破了底线,心有愧疚,而不是怜悯和施舍。
“然后,关于阿尔忒斯大人那段话,我觉得你还是没有理解。他作为一个年长者,看待事情更加透彻和理性——”
“那个理性者已经死了,死于过分理性。”
“但他伟大的人格将得到延续,这也是生命和轮回的意义。”沐言深吸一口气,“弥娅赐予你们漫长的寿命,造就了今天的族群氛围,这在我看来是一种生命的稀释,而不是延长。她为你们打开一扇门的同时,也必定关上了一扇窗,或许现在你还不觉得,但有朝一日,你会发现阿尔忒斯说的没错。
“最后一点,阿玛瑟先生,从这里出去后,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可以隐藏身份去一趟牧马平原。或许这样说有些‘圣母’,但我希望你能暂时放下仇恨与偏见,游历一遍图灵,晨星和珈蓝,或许在‘最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货。”
阿玛瑟显然没听懂他的暗示,不置可否地笑笑。
“没机会了,为了偿还救命之恩,我已经在双月的见证下立誓,会永远追随在蒂娜小姐身边。”
“什么?”沐言大吃一惊。“精灵的奴仆契约不是已经废除了长达一万年了吗?”
“不是契约,只是口头上的誓言,我会用一生去遵守。”阿玛瑟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讨论。
“现在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以后也请不要再纠缠我,也不要试图向我传递善意。”
沐言撇撇嘴,这算是被NPC华丽地拒绝了么?这简直就是传奇学者交际史上失败案例中的典范。
“另外,有番话,我想拿来作为俘虏换取自由的筹码。”
“请讲。”
阿玛瑟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你刚才的极力辩解让我愈发确信这一点,不同于我们与生俱来的骄傲,你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傲慢连你自己都未曾察觉。自我反省一下吧,过于夸张的力量往往伴随着某种献祭,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失去了什么。即便是最绝望的时刻,我都没有屈从于内心的黑暗,希望你也不要。”
沐言微愣片刻,随即深鞠一躬。
“受教了。”
“交易而已,我们再无瓜葛。”
说完,阿玛瑟转身离去,两人就此分离。
'72。
第72章 小王八蛋'
半个小时前。
古斯塔沃在空中飞了老远,他全身上下的力量都被封锁了,只能任由伊莫特鲁下垂的枝条抽打在脸上,丝毫不能反抗。
族长大人除了被心碎的母熊追杀以外,何曾这么狼狈过?
快要落地时,他感觉力量再度回到了身体,急忙变成飞鹰贴地飞了会儿,堪堪避免平沙落雁的下场。
重新盘旋在空中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了风丛。
“小穆在地图上给这儿打了个圈,问他他也不肯说,只一个劲儿大呼‘奇怪’,我去看看这儿有什么奇怪的。”
于是他一拍翅膀,飞向印象中那片合欢木丛。
没过多久,一个庞然大物映入眼帘。
“我滴乖乖……”
古斯塔沃太过惊讶,以至于差点一头撞在上面。
“伊二愣子真是个瞎子啊,上次看不见狼王也就算了,这次这么大一幢屋子,他还看不见?还说什么这儿有一片合欢木丛,有个鬼啊!那群树还能合体不成?”
被困在迷宫一层的伊戈尔突然打了个喷嚏。
“你的鼻涕粘在我头发上了!”索林跳起来大骂,红胡子愤怒地抖动。
“对不起!”伊戈尔急忙道歉。
……
古斯塔沃围着这棵巨大的屋子转了一圈,因为他不擅长数字描述,所以只得出了“大概有八分之一个天坑那么大”的结论。
从上往下看,它就像一颗巨大的橡果倒放在地上,整体呈梨形,上头略尖,但也没尖到哪儿去。
颜色也一分为二,下面是赭褐色,突出来一圈的盖状结构,往上逐渐变淡,到最顶上,已经无限接近头顶枝条的米黄色。
族长飞到下面,试图找到这幢建筑的门在哪儿。然而落地后他才发现,这玩意儿竟然是一棵树,离地一米多高,根系粗壮,虬结在一起,像柱子一样支撑着树干,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以正常人的思维,或许探索到这儿就放弃了,但古斯塔沃是谁,族长大人是正常人吗?显然不是。他此刻的想法是——如果这么大个玩意儿里面是空的,上面再钻出一些窗户,那岂不是能当屋子住?试想一下,喜欢飞的住在上面,喜欢跑的住在下面,多么和谐。而且既然这东西是树,那时间久了还可以像藤木战士一样成精,这样一来,如果再遇到兽潮,这么大个屋子拔腿就跑,岂不美哉?从此以后天下之大大可浪的!
光是这样一番幻想就已让他血脉偾张,激动不已,如果实现了,那还得了?
于是身为一个行动派,他立刻着手实践起来。
第一步,就是把这东西搬回去,让大家一起研究。显然他没想过,把这东西搬回去和让营地的众人迁过来哪个更快捷。
他变成豹子钻到下面,在如密林般错综复杂的根系间灵巧穿行。但很快,去路就被挡住了。
从眼前的根须直径判断,他估摸着自己来到了最中心,之前那种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也不复存在,根须虬结,脉络纠缠,宛如被捏合的橡皮泥,上面沾满泥土、苔藓和菌类。
古斯塔沃后退几步,变了回来,把手贴在根系上。身为森语者的他,最擅长的就是和植物沟通,每棵树的根系就是最接近它心灵的地方。
但显然不是每棵树都愿意和他交谈,比如眼前这棵。对方貌似在呼呼大睡,他发出的好几声呼唤都石沉大海。
“奶奶的,你又不是林纳尔那头熊,怎么这么爱睡觉……”
族长突然想起去年还是前年玩过的一个恶作剧。大家用蜂蜜的香气把冬眠中的林纳尔从树洞里勾引出来,让他摔进门口的松脂坑里,然后趁机把空军成员脱落的羽毛粘上去,称其为伊莫特鲁新物种——“鸦熊”。
“虽然不知道什么能把你引走,但摔你个大狗趴还是问题不大。”
这样想着,族长大人悄悄召唤出不少藤蔓,在身下的泥土里窜来窜去。
藤蔓在魔力支撑下像不知疲倦的松土工,偶尔遇到粗壮的根须就在其上盘踞缠绕,一圈圈摩擦,直到褪去上面所有泥土,留下空隙后再恋恋不舍地离去。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藤蔓缠绕在这棵树的根须上。
……
橡果醒了。
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年,好像自从被那个小矮个骷髅赋予意识,改造成现在这副模样还塞到了地下美其名曰“保养”之后就再没醒过。
刚才有种莫名的上升感,但很快就停了,所以它依旧没从浅度睡眠中醒来,但现在不一样了,好像有人在疯狂搔弄自己的腋窝。
好痒……
太痒了!不行,我要把这些烦人的小家伙赶走。
……
古斯塔沃一边加大魔力输出,一边时刻观察着眼前的大树,现在身下的泥土已经被疏松的差不多,对方随时有可能掉下来,他只想把它摔个跟头,可没想过把自己压死在下面。
就在这时,眼前的根须突然开始颤动,上面的泥土簌簌掉落,同时头顶传来咯吱声,周围一阵地动山摇。
“什么情况?地震了?”
古斯塔沃急忙变成飞鹰,就在他准备闪出去的时候,眼前交错的树根蠕动了几下,突然下坠,他眼前一黑,仿佛天塌了下来。
……
橡果试图挥舞根须把身下这些小家伙赶跑,然而没想到的是,它刚有所动作,就一脚踩空,陷进了松软的泥土里,这还不算完,它想挣扎着爬起来,又一脚踩空,身子竟陷下去一截。
哪个小王八蛋给我松的土!
它愤愤的想。
……
小王八蛋眼前一片漆黑,还好他卡在了两条根须之间,要不然恐怕就变成了古斯塔沃酱。
“我滴乖乖……还好我平时干的好事多。”他一边想着一边把腿从松软的泥土里拔出来,然后拿出两截藤木法杖。
这是他这儿为数不多能发光的东西,现在眼前一片漆黑,急需照明。
法杖断口处冒出绿莹莹的光,让他顺利看清了周围。
面前两条粗壮的根须交叠在一起,留出一个三角形空隙,他正好待在这个空隙下面才没被压扁,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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