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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剧情不对-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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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氏本就不喜欢这个对她而言是污点一般存在的庶出子,努力了十几年没能把他养废,那就只有彻彻底底赶出去才好呼吸顺畅。
    楚雍又是个没胆量的,在牢里听了他的那些话后,只怕心里早就有了嘀咕,怕他因为救人的事得罪了燕都里的权贵。
    母子俩一合计,再找上楚大富稍稍说上几句,可不就把他从楚氏除名了最能撇干净,避开麻烦。
    楚衡起身,随意地抓起长发束在脑后,穿好衣裳就要往外头走。
    临到门前,他忽地转身,陆庭坐在床边,衣襟敞开着,露出里头大半胸膛,上面还有他方才留下的几个牙印。
    “一起去吧。”他道,“我的事,你都可以知道。”
    
    第41章 【肆拾】两姓楚
    
    楚雍从燕都回扬州第一件事,就是在廖氏面前嚎啕大哭了一场。
    他是楚家嫡子,既占了长,又占了嫡,在楚家以及楚氏旁支面前,无人能压他一头。
    可燕都一事,却叫这从前多少端着架子的楚大郎,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楚衡比他要厉害的多。
    越是这样觉得,他越是明白,为何这些年来,廖氏想尽办法都要养废了楚衡。一开始兴许只是厌恶这个意外的庶出子,到后来却是担心过于聪颖的庶子强占了嫡子所拥有的一切。
    而今,楚雍知道,不能再叫他留在楚家了。
    得知楚衡回来,却不想着先跟生父嫡母问安,径直回西厢歇着去了,廖氏气得又砸了一只杯子。
    见嫡子回来,病就好了大半,如今已能正常下床走动的楚大富,几乎怒发冲冠:“孽障!在燕都惹了大祸,半途遭人劫掳,竟然就这么回来了!这是要把整个楚家拉下水不成!”
    楚雍坐在一旁,忙上前安抚。
    楚大富气得不行,廖氏还在边上添油加醋:“三郎可向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那姨娘当初都敢瞒着你我怀上孩子,三郎肚子里的算盘估计早拨了百遍。”
    楚大富气得满面通红。他并非不想子嗣丰盈,但楚家到他手里之后一度曾出现过外人不知的危机,若不是仰仗廖家,只怕楚家列祖列宗早在夜里把他掐死了。因为廖氏不愿让他有庶子,那边没有庶子。
    三郎这个意外,让廖家差点没打上门来,逼着两家和离。如此一来,楚大富对这个庶子更是见也不愿见。
    “不过是读了点书,懂的一些之乎者也,竟然也敢不敬兄长,不孝父母!”楚大富一叠声的喊来楚管事,“去!使人把族老们都请过来!我要把从族谱上除名!除名!”
    廖氏眼中闪过狂喜,几乎不假思索地看向楚管事:“去把族老们都请过来。带上人,抬着轿子去!其他族人要来的,也尽可以过来!”
    “对对对,要来的都来,亲眼看着咱们把这个孽障除名!日后燕都的贵人们要是记起他做的那些该死的事,降下大祸来,咱们也算是为楚氏做了一桩保命的好事!”
    楚大富说着,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楚衡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去。
    楚雍眼里闪过错愕,但心头的欣喜转瞬压过一切。
    回扬州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始终不明白,以三郎的身份,是怎么做到叫靖远侯放他走的。说不定压根就是借着他的事,攀上了燕都权贵。
    但很快,楚雍转念一想,想到三郎在牢里说的那些话,似乎又不像是和靖远侯交情匪浅,反倒是心有怨念,被靖远侯拿住逼着要做什么。
    这件事思来想去,直到马车进了扬州,他回家不过半日的功夫,跟着三郎的两个下人突然前后脚回了楚家,说是三郎半路遇到劫掳。
    楚雍就好像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忽然觉得,会劫走三郎的人一定是燕都的权贵,三郎一定是招惹了麻烦,闯下大祸了!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廖氏,廖氏当即又说给了楚大富。一家三口思量了许久,廖氏明里暗里引着楚大富往族谱除名上想,然而楚大富却始终犹豫不决。
    好在现在终于决定把人除名了,不但是楚雍,便是廖氏心里也松了口气。
    楚家住在扬州城,是城中首屈一指的大户。楚家至今唯有楚大富这一支嫡系,旁支却不少。嫡系已无长辈,活着的族老们都是旁支。
    如今,旁支有留在扬州城的,也有去外头营生的。族老们年纪大了,倒是都留了下来。但对楚大富来说,把族老们请来,就足够了。
    楚衡是清早回的楚家。不到下午,几位族老就被楚家的轿子抬着,从扬州城各处接到了平津胡同。
    亲眼见着挂着楚家腰牌的下人抬着轿子,吭哧吭哧在城中跑,早有有心人互相传着消息,在猜楚家这是遇上了什么事。
    
    楚衡带着陆庭,撞上来请人的楚管事时,已经走到了中堂外。
    堂内族老们才喝完一杯茶水,正满头雾水地看着楚大富和廖氏。远处不知谁家的孩子往楚家的院墙里扔了一串爆竹,噼里啪啦的声音震的楚大富忽然眉头一跳。
    不多久,他抬头看向堂外廊下缓缓走近的青年,忍不住眯了下眼。
    时隔几个月,楚大富恍然觉得,快要认不出这个庶子了。
    楚衡走近中堂,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其中的楚大富和廖氏,视线从夫妇二人身上扫过,顺着往边上几位族老身上去。
    都是花白胡须的老头了,高矮胖瘦一应俱全,穿着朴素,瞧着精神头都不差。
    楚衡翻了翻楚三郎的那点记忆,一一照应着同几位族老行礼问安。
    “三叔公,七叔公,九叔公。”楚衡问安罢,这才重新看向楚大富和廖氏,“阿爹,阿娘。”完了又似模似样地同坐在一侧沉默不语的大郎夫妇掬手,“阿兄,阿嫂。”
    楚大富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唔声,三位族老此时也觉察出其中的古怪来,纷纷搁下茶盏,闷声不响地等着楚大富说话。
    廖氏轻咳两声,问:“三郎,你在燕都可闯了什么祸?”
    楚衡回:“并未。”
    “当真?”
    “当真。”
    廖氏回头看了一眼楚大富,后者脸色发青,她又追问道:“你可是得罪了靖远侯,又招惹了胡人,不然为何半途会被胡人掳走,直至今日才返回扬州?”
    族老们一时愣怔,齐齐看向楚雍。
    大郎在燕都闯祸的事,虽未能在扬州城内传开,旁支们却早已通过各种渠道听说了这个消息。当时楚大富病倒,还是三郎去燕都处理的这事。怎么现在,竟成了三郎在燕都闯祸?
    楚衡抬了抬眼,脊背挺直,回头冲着一直站在中堂外的陆庭笑了笑。
    “三郎!”楚大富猛拍桌案,“你若是老老实实承认了,楚家还能帮着担着点,你要是再否认,我这就去开祠堂,把你的名字,从族谱里删了!”
    族老们哗然,廖氏垂下眼帘,差点笑出声来,就连楚雍的脸上也不由自主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这些,楚衡都看在眼里。
    中堂外的陆庭,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再者,若是我承认了,阿爹你就不会再提族谱除名的事了?”
    楚衡噗嗤笑出声来,笑唇勾勒着讥讽的弧度,凤眼中满满都是嘲讽。
    “阿爹你请来几位叔公,不就为了当叔公的面,将我除名。”
    楚氏如今楚大富的话说了算,族老们身为长辈更多的是作为威严和见证。然而,楚大富只知经商,只知哄着廖氏,仰仗廖家,却到底是个愚不可及的蠢物。当年若不是楚大富的阿爹出海遇难,又怎么会这么快就让这个儿子当上家主。
    族老们有些气愤地看着楚大富,试图把这对父子说和。
    然而楚大富吃了秤砣铁了心,见楚衡已将事情说破,更是不管不顾就要去开祠堂。
    楚大富在上头和族老们你一言我一句地闹腾,楚衡始终站在底下,笑盈盈地看着楚雍,又去看看廖氏,直把楚雍身边的妻子看的满头冷汗,心虚地躲到了夫君的身后,他方才收回目光,转过身去。
    “都说,天地君亲师。我楚三郎,敬天地,尊君师,却唯独自懂事起,便被这一字‘亲’避而远之。”
    楚衡的话,是说给楚大富和廖氏的,目光却始终看向陆庭。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明明方才心头还难以自制地泛起苦涩和酸楚,明面上的平静差一点压不住心底的愤怒,可看见陆庭向自己看来的目光时,却仿佛被他拥在怀中,温柔并安全。
    “今日阿爹你因那虚无缥缈的言论,认定了儿将来必会惹祸上身,牵连楚家,于是一心要将儿除名。”他顿了顿,回了一个苦笑,顺势道,“儿谨遵父亲教诲,日后便不再是楚家子,任何事都再不会牵涉到楚家。”
    楚大富原以为楚衡会撕破脸皮,闹得两相难看。见他如此痛快地就说了这番话,当即放下心来,再不去管族老们如何反对,忙命人去开祠堂。
    楚衡见此,朝族老们无奈的笑了笑,而后后退三步,毫不犹豫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磕头罢,他不再去看任何人,走向站在堂外拧着眉头,一身杀气的陆庭。在身后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他握住陆庭的手,低声道:“走吧。帮我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回别云山庄。”
    陆庭抬手擦了擦他沾灰的额头,眼底流出一丝心疼,转瞬间变得越发坚定。
    “以后,万事有我。”
    “好……”
    “以后别再给他们磕头。”
    “嗯。”
    楚衡点头。
    其实,那三个响头,不过是他代替一心盼着能得生父嫡母宠爱的楚三郎,做的最后一件事。
    从此之后,天高水远,楚衡与扬州楚家,再无任何关系。
    楚衡一走,廖氏就坐不住了,叫上楚雍,直接就要送族老们离开。
    族老们心中不忿,拉住楚大富最后问道:“把三郎逐出家门,断了宗,你当真不后悔?”
    楚大富此时心头只有妻儿满目的欣慰,沉声回道:“不后悔。此子不孝,多次忤逆父母,留在家中早晚要惹出大祸。”
    “你真的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这就开祠堂除名,等明日再去官府改户籍,日后就是两家人了。”
    “糊涂,你当真是糊涂!”
    楚大富有些不乐意被说糊涂,奈何族老们都是长辈,他也不好发怒,只得忍着冷哼:“我可不糊涂。”
    族老们见他心意已决,只好摇头叹气。
    楚三郎是多好的一个苗子,早年没被养废,即便歇了科举的心,就凭如今的善人之名,还有那一手医术,也足够他脱离楚家活的好好的。
    楚大富一心怕惹上麻烦,赶紧撇清关系,却不知福祸相依,万一楚三郎得了燕都权贵的青眼,一朝得道,楚家那是要跟着鸡犬升天的。
    只可惜,楚大富愚蠢,廖氏心狠,那楚大郎也是个自私的,楚家嫡系只怕就要毁在这一代了。
    如此一想,族老们也不愿再去管嫡系的事,只想早些回府,同家中的儿孙通通消息,兴许等嫡系这一支败了,能撑得起楚家门楣的,就只有旁支了。
    祠堂开了,亲眼看着楚衡的名字被从族谱上划去,廖氏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想起别云山庄,忍不住又想让楚大富拿回来。
    还未离开的族老们见楚大富当真想要动这心思,终于暴怒,手里有拐杖的,直接抄起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
    “休要丢了我楚家的老脸!”
    “那些地是之前分家时就给了三郎的!分家不分宗,现如今连宗都分了,你们夫妻俩还想把分出去的家产土地也抢回来不成!那地契上可还明明白白写着三郎的名字呢!”
    
    第42章 【肆壹】洗旧尘
    
    别云山庄的那些地到底没拿回去。
    楚大富即便是家主,也拼不过威胁说要把这事往官府报的族老们。
    族里的事情拿到官府上说,丢的到底是楚家的脸面。
    楚大富顾不上廖氏再吹什么枕头风,也顾不上楚雍欲言又止的几次试探,把改好的户籍往楚衡怀里一丢,直接赶人。
    楚衡大大方方地收好户籍,天不亮就带上人,直接出了扬州城。
    城中百姓只道平津胡同里大清早的就出去了一辆马车,丝毫不知这车里头坐的是谁。有时常往来生意的药铺小二瞧见马车,回药铺时随口同掌柜念了几句。掌柜认得不少平津胡同里的人家,也没往深处想。
    不久,有人从药铺门外跑过,拉着边上地动时受过别云山庄恩惠的朋友大声道:“楚三郎被楚家除名了!”
    “不是早就分家了吗?”
    “这次是直接从族谱上除名,我在官府里做事的表叔说,连户籍都已经改好了!”
    平和八年地动,扬州城及周边不少人受过别云山庄的恩惠,更是亲历了山庄遇流寇,楚三郎带人拼死抵抗的事。对楚三郎,这些后来陆续回到扬州,继续新生活的百姓们都怀有满满的感激。
    因而,听闻楚衡被楚家直接除名,甚至改了户籍,不少人都觉得吃惊。
    更有扬州当地的官吏得知楚家将其除名的来龙去脉后,摇头晃脑,直道楚大富目光短浅,廖氏妇人之思。
    这些,已经离开扬州的楚衡并不知道。
    楚衡的马车离了扬州城,不紧不慢去向允城,又很快地就到了别云山庄的地界。
    早有下人等候在山庄门口,见马车过来,赶忙上前恭迎。
    老陈头在最前面,看见楚衡下马车,仔细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目中隐隐带着泪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陈头点点头,“郎君好好回来就行。日后,外头的那些事,都与咱们无关了。”
    “是啊是啊,以后那些事都和咱们别云山庄没关系。”
    几位小管事也跟着应和了几句,忙不迭指挥人这时候把爆竹点起来,将人迎进山庄。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楚衡回到了别云山庄。佃户们听闻三郎回来,纷纷拿出家里的新鲜鱼肉,送到老陈头处。
    女眷们则想出了跨火盆去晦气的主意,点了几个火盆摆在地上,殷切地盼着三郎能往上头跨过去,把这一身的晦气都带走。
    要知道,当时五味传来信,说三郎半路被胡人劫走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三郎怕是要回不来了。
    好在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说什么也得去去晦气,免得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楚衡顶着佃户家的女眷们殷切的目光,哭笑不得地提起下摆,大步跨过一个两个三个……等等大小不一的火盆。
    脚步才刚落下,又被人迎头拿枝叶挥了一把不知从哪里来的水。
    楚衡:……
    “这是从庙里请来的神水!”撒水的是邵阿牛家的侄子,手里捧着一小碗澄清的水,“庙里的和尚们说,拿这个往人身上挥洒,能驱邪祛晦!”
    邵家的小侄子很早以前就是楚衡的脑残粉,一看到大人们都在准备迎接三郎回来,急忙跑到附近的庙里央求和尚给了这一小碗神水,还折腾小伙伴爬树折枝,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出。
    楚衡淡定地抹了把下巴上的水,看着小侄子一脸孺慕,背后快要生出狗尾巴来,于是伸手笑摸狗头:“回头准备准备,明日我要抽查你们的功课。”
    小侄子“啊”了一声,再顾不上其他,捧着水就喊上三五伙伴回家赶紧温习去。山庄里虽专门请了先生给孩子们教书,但能得到三郎的指点,仍旧是每个孩子最期盼的事,当下就跑走了好些过来看热闹的小孩。
    当夜,楚衡大手一挥,一点也不小气地在山庄里摆上了流水席。鱼肉是佃户们送上来的,老陈头另外又亲自去允城整车整车采买了鸡鸭鱼肉和各种蔬果。
    鞭炮响了个彻底,酒窖里的好酒也摆上了桌,山庄里所有的佃户下人都坐上流水席,敞开肚皮吃起这顿饭来。
    还没桌子腿高的小娃娃在席间奔来跑去,所有人都高兴地笑着。楚衡出来每桌敬酒,白净的脸上很快就浮起红云。
    有人发觉他身后跟着的男人,正有些奇怪,等见楚衡红着脸敬完酒,下意识往那男人身边靠了靠,这才明白,这人是特地跟着当拐杖来的。
    流水席一直吃到戌时方才结束,楚衡洗了个热水澡,躺在榻上醒酒。五味被赶去睡觉,隔壁守着的是白术。听到外头的说话声,楚衡在从榻上坐起来。
    房门打开,陆庭不出意料地走了进来。
    白术跟在身后,看了看榻上的三郎,再看了看明显不打算看一眼就走的陆庭,咬咬牙,还是屈从了:“三郎若是夜里需要水,就唤一声。”
    楚衡咳嗽两声,脸上浮起红云,却不知是酒意,还是害臊。
    门才带上,就听得落锁的声音。楚衡抬头,看向站在门前,干净利落从里头把房门闩上的男人,顿了顿,让出半个床位:“你别把他吓着了。”
    “早晚得习惯。”陆庭说着走到榻边,宽衣解带,坐到楚衡身旁,鼻尖全是他刚刚沐浴后的皂角味,“头晕吗?”
    知道楚衡不胜酒力,流水席时陆庭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等他敬完酒一轮酒,便把人拘在身边不许他再过去。
    “不晕。挺好的。”楚衡笑,凤眼亮晶晶的,突然跪坐起来,伸手摸进陆庭的中衣里,“我想你抱我。”
    陆庭低笑,凑到他肩膀上,吻了吻他长发披散时遮盖住的耳朵,低声问:“刚才不是你说别吓着白术吗?”他指了指隔壁,“不怕被听到?”
    楚衡脸色发红,心里砰砰跳:“我不叫出来。”他双眼发亮,身上的皂角味越发好闻,甚至还伸手帮陆庭去脱中衣。
    陆庭顺从地脱了上衣,露出漂亮的胸膛。他的身上那些陈年旧伤因为当初伤势太重,很多已经无法褪去伤疤,哪怕用了楚衡给的药,也只能如此。楚衡笑盈盈地看着他的胸膛,视线回到肩头,顷身摸了摸他肩头上的那道已经淡下的疤。
    肩头的这道疤已经褪的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不去细看并不会在意。可楚衡看着这道疤,仍能分外清晰地想起那日在云山居后,浑身是血的男人。
    “幸好没在脸上。”楚衡扳着他的下巴,手指摸过脸颊唇角,满足地看着陆庭英俊的脸庞。
    陆庭左手将人搂在身前,肌肤相贴,右手熟练地给楚衡脱中衣,闻声笑:“喜欢吗?”
    喜欢的。
    楚衡抱着陆庭的脖颈,呼吸有些急促。
    陆庭的这张脸他是喜欢的。他从前是没谈过对象,但一直有着自己比较喜欢的类型。
    那些瘦弱的,白净的,斯文的,意外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倒是陆庭这种,让他即便没投入全部的感情,也偏爱的不行。
    不需楚衡回答什么喜欢不喜欢,他急促的呼吸,发烫的肌肤已经代替话语做出了回答。
    陆庭也不再等回复,直接将人压倒。
    夜风吹着屋外廊下的灯,烛光一晃一晃,熄灭时屋里的春意正浓。
    陆庭在别云山庄一留就是数日。
    楚衡上山采药时,他跟着。楚衡下地查看时,他也跟着。
    山庄里的佃户们瞧见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起初还觉得诧异,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就连五味也习惯了跟在三郎身后采药时,那一大筐的竹篓子有人帮着三郎背起。
    白日里不是在山间地头,就是看诊制药的两个人,到了夜里,没羞没臊的混在一处。白术为此连着值夜好几晚,到后头黑眼圈深的叫楚衡都不好意思再继续下去。
    还是楚衡喊来五味,当着他的面说明了自己目前和陆庭的关系,这才叫白术有了夜里轮着值夜的帮手。
    然而那日之后,五味的视线开始频频往陆庭身上转。
    小小的孩子,说话还带着几分稚气,实在忍不住了,也只敢偷偷扒拉楚衡的袖口,低声询问:“三郎,你同陆大人日后要……要如何?”
    刚得知楚衡和陆庭的关系时,懵懵懂懂的五味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直到入夜进屋想给三郎换壶热茶时,撞上被捧着脸亲吻的三郎,他这才惊觉其中的不对劲。
    三郎似乎……似乎跟男人在一起了?!
    五味的年纪尽管不大,可心里头也是知道,天地乾坤,男人女人阴阳结合,成亲生子的。
    两个男人不仅不能成亲生子,甚至还可能被人所……看不起。
    “过一日,是一日。”楚衡笑着解释。五味似乎还想再问,他却不准备往细里解释,只是心下明白,日后需要稍稍注意,与陆庭亲热时,避开了两个小童才行。
    楚衡刚回山庄,结结实实忙了几天,只在夜里得空和陆庭厮混。但因着白日的忙碌,夜里陆庭也不敢做太多次,回回都是一次作罢就主动下床帮着浑身瘫软的楚衡清理,而后抱着睡去一夜。
    好不容易手头的活都歇了下来,楚衡坐上马车,就带着人急匆匆上云山居泡温泉去。
    那头白鹿依旧时常在云山居附近晃荡,楚衡被陆庭搂着在温泉里喘息时,隐约瞧见它要往温泉这边走。约莫是瞧见动静了,耳朵晃了晃,呦呦两声,重新拐进林子了。
    之后的事,楚衡便彻底混沌了起来,只觉得这几日不光因为自己白天忙,再加上白术五味在隔壁值夜,似乎的确没叫陆庭尽兴过一回。
    等意识回来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云山居内透着淡淡香料味。本该同床共枕的男人站在窗前,手边一只胖鸽子正咕咕叫着啄窗台上的一把米粒。
    “怎么了?”
    楚衡从床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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