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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原著遇上同人之争霸-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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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人,”过了一会儿,宁子云喏喏的开口,“我打算回去了。”
  傲祁像是意料之中的颌首:“嗯,怎么突然这么决定了?”
  宁子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师父教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到了我这里好像就变成了涌泉之恩滴水相报。恩人你救过我一次,公子也救过我一次,你们给我的是命,我就端端茶倒倒水。”
  “我以前总觉得我力量小做不了大事,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一点事,就可以理所应当的一直这样下去留在你们身边。
  “今天花友其实说的没错,会这样想是我自己太不懂事。”说到这,宁子云羞赫的笑了几声,“我觉得我还欠你和公子很多很多的恩情,但是我现在的那点本事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连不拖后腿都不能保证。所以,我想要回去多学点武功,学着变得更强大。如果有一天能做到你们需要我,那才算回报你们的救命之恩,而不是现在这样。”
  傲祁听了宁子云的话,没有给与直接的肯定或者否定,话题一转说起另一件事:“你知道我和淇奥为什么会带你在身边么?”
  “为什么?”宁子云对这个问题也一直怀有好奇,但他见傲祁他们从来没提过,也就没有想着去问一问,想着只要能呆在他们身边就好了,如今听傲祁主动提起有些惊讶。
  “你身上有我和淇奥从没有过的东西,因为从没有过所以才觉得很珍贵。想要保护这个东西,因为看到它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也变得简单很多。”傲祁伸手拍拍宁子云的肩,这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肩膀依然单薄,但是已经种下了成长的种子,“不管你以后想要怎么样,我们都希望你初心不变。”
  傲祁很少有对宁子云讲过这么长的一段话,宁子云听得云里雾里的,这话里有很多东西他都没有明白,但他还是把这句话刻在了心里,以至于成为了他今后永远的向导与指示。
  说到要回去,自然而然就提到回去以后的一些事。宁子云应该是想了很久,所以对于回去已经做好了准备:“有苏茶哥哥帮我担保,师父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回去以后我就要好好练习剑法,以前太贪玩浪费了好多时间。”
  傲祁又恢复了少言寡语平时的样子,只是点头以表示了解。
  又吹过一阵夜风,湖里的月亮被吹成一片一片,宁子云低头看脚边摇摆的小花,小花向傲祁那边倒去,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
  傲祁终于是侧过头看了宁子云一眼,眼神又收回去看向不远处,放低了声音对宁子云说:“回去睡吧。”
  宁子云乖巧地“嗯”了一声,转头看着恩人在月光下格外俊美的脸,大多还是像恩人的样子,但是有那么细微的温柔从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来,和公子有九层相像。
  宁子云一时神思恍惚,心里忽的也像湖水一样漾起一圈圈波纹。他突然撑起身,在傲祁的脸上落下一个简单又纯净的吻,是对兄长、对恩人、对师对友,动作轻而快,就像是羽毛划过脸颊的瞬息。他看向傲祁的眼睛还是第一次认识时一样的澄澈,带着一如既往的暖心的笑:“恩人,你要和公子好好的。”
  等宁子云离开,傲祁在湖边又坐了一会儿,才坐着登云梯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还是刚刚离开时的模样,淡淡的荧光笼罩着,四周很安静。傲祁绕过从门口到床边一路上的桌椅屏风,拖鞋掀起一点被子躺了进去,转过身伸手握住淇奥被夜风吹得冰凉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帮淇奥取暖。
  淇奥先是轻笑了一声,他的声音轻而模糊,仿佛只不过是在梦呓:“都走了还要让他记住你的恩惠,说是不忘初心,其实是想要他一直记着欠你一条人命。临别前的夜谈,这种机会你都不放过。”
  “你说,他在我们身边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们怎么就一点长进也没有。”傲祁这话里自嘲的味道十分明显,但是却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
  “骨子里就是黑的,皮肤里浸的都是血,吃不了人就要被人吃。冰雪纯净无暇是好看,但一出太阳只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由不得自己的意愿。”淇奥半梦半醒说话有些含混不清,但这不妨碍这一番凉薄的话从淇奥嘴里吐出来就像天经地义的。
  他边说边往傲祁怀里缩,把身上带着的夜晚的凉气全部传给傲祁。
  傲祁把傲祁的手全部握在右手里暖着,另一只手环过淇奥的腰把他再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让两人紧紧相贴几乎没有间隙,然而他的语气却没有动作那么轻柔,带着些许责备:“你身体本来不好,又还在休养期间,下次夜里出去多穿两件。”
  淇奥这一回连应都没有应一声,已然进入了梦乡。
  

  ☆、千面身

  玄阳绝地阁被花友转手给了傲祁和淇奥,自然阁里的所有房间也都是供他们随意使用,傲祁他们知道花友的性格,一点也没和他客气。
  傲祁刚在练功房里出了一身的汗,接过午城呈上来的布,一边擦拭脖颈上的汗珠,一边听报告暗使的报告:“根据我们放出的消息,现在江湖上的情报只是说到主人和公子寻找玄阳绝地阁,并没有更深一步的进展。戈乌那边也一直没有联系上。”
  淇奥身体比之前已经有很大的恢复了,因此也就开始着手了对暗使进行调整。
  他首先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明确把情报和护卫分开,负责情报的为暗使,负责护卫的为暗卫,而像午城、子夜和辰煜又是暗卫里偏向近卫的一种。静女这一脉专门负责傲祁和淇奥之间消息的传达,既不属于暗使也不属于暗卫,人员多是从最底层选出来,虽然基础差但是发展空间大又极易建立他们对上级的忠心,由淇奥慢慢□□。
  傲祁听了暗使的报告有些不悦,也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只是说:“继续控制江湖上关于我和淇奥的消息,不要把我们和玄阳绝地阁合作的事情透露出去,至于戈乌,作为魔教的高层自然要难接触些。”最后这话说得不温不火的,却让暗使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赶忙把准备如何安插人员接触魔教里人的几套方案说给傲祁听,傲祁这才脸色稍霁。
  听过暗使的报告,傲祁大步流星地走出练功房到主阁乘着登云梯回房,登云梯的暗门打开,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床帏搭在弯钩上,里面的床铺整齐清洁,桌上的书也被合上放在桌边,明亮的房间纤尘不染显然主人刚走不久,走之前还吩咐人来打扫过一遍。傲祁站在登云梯里果断的关上门,按住向下的按钮。
  登云梯的门再一次打开,同刚才完全不一样的热闹声顺着门缝溜了进来。走出门再绕过一个屏风,就看到两个在床上衣衫凌乱纠缠不已的人影,入耳的是高低起伏的喘息声。
  花友骑在淇奥身上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在淇奥眉间画成了一朵艳红的莲花形状花钿,这才带着诡计得逞开心的笑地从淇奥身上下来,坐在床的另一边满意的看着被他的手改造了一遍的淇奥。
  淇奥被这一堆又是纱又是丝绸又是绢的布弄得差点起不来,挣扎了半天才从里面摸出大概的顺序,把又长又大又宽的衣摆一层一层地铺开,把缠绕在胳膊上的琵琶袖理好,勉勉强强坐直身子。
  淇奥从来没穿过特别明亮的颜色,第一次在花友的强制下被包裹在一片如火的鲜红色里,还好淇奥自身的温和气质柔化了五官,才不至于显得滑稽。
  衣裳很宽大,但是一点都不露,就连脖子都被墨边勾画的红色立领掩盖了一半,一向温润干净的眉眼反而被艳色衬得有些明艳动人的味道,再加上眉间那一朵莲花,比之花友的矜贵妖冶,淇奥有了另一种让人想要引他堕落的圣洁和禁欲。
  花友从淇奥的发丝看到脚趾,忍不住抚掌大笑:“我就知道淇奥装扮上会好看。”
  淇奥的发带已经被花友扯开,黑发披在肩上,从傲祁站立俯视的角度只能看见淇奥被头发半遮半掩的脸,脸上的光彩随着药浴慢慢恢复,皮肤不再是那种死人的白,开始有些最初晶莹的样子。
  乌丝红裳,星目清眉,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莲,这是一种不同于花友的更加男人的美,勃发的英气和些许的精致糅合在一起,傲祁欣赏得也很满意,都快要忘记自己有着一张同样的脸。见淇奥从容的笑着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傲祁一时兴致所起,单手撑在床上,俯下身轻薄地拍拍淇奥的脸:“很好看。”一扫刚刚进来时的阴郁,表情很放松语气很浮夸。
  淇奥朝傲祁看似不气不恼地展颜一笑,顺手就拿过身边的胭脂,用手沾着一点一点涂上傲祁的嘴唇,涂完以后还撤开身仔细的端详一番,才十分认真的下了评语肯定傲祁的说法:“是很好看。”
  傲祁在气质上就要阴狠许多,配上火焰红唇肯定不会好看,傲祁知道淇奥是故意这么调笑他,把被花友折腾的郁闷转移到他身上。两人之间这样的来来去去总是在每一个细小的时刻展现出来,尽管如此花友和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天还是没有习惯,就像现在花友正大呼小叫地嫌弃他们亲密得过分了,那语气不知道说是讨厌还是激动,或者说纯粹是一刻不被注意就浑身不舒服。
  扶着淇奥从床上下来,看他赤脚走在房间里像一朵行走的花,傲祁盯着淇奥缓慢行走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才把来这里找淇奥的正事说出来:“该去做药浴了。”
  淇奥僵硬的转过头,在花友看不见的地方给了傲祁一个哀怨的眼神。
  衣服太多,把淇奥裹成了一个漂亮精美但不能动弹的娃娃,就连脱衣服也只能站在那让花友和傲祁帮自己动手,衣服一层又一层堆叠着铺在地上,傲祁帮淇奥把不方便的手从袖子里弄出来,刚好抬眼和淇奥的目光相触,两个人突然就莫名其妙地相视一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旁若无人的笑得很是开心。
  最后还是没有把衣服全部都换下来,一个是药浴的时间规定了就是下午某一段时间,早了迟了作用都没那么好,另一个就是淇奥脱到自己能舒服行动了,也就懒得再换上自己的衣服。
  说服了花友留在房间里,淇奥和傲祁两个人从主阁走到空无居。淇奥嫌束□□费时间,就这么披着头发出来了,所幸路上没有什么人,他的发垂下来,从傲祁的方向看下颚的弧线被遮住了一半,整个侧脸显得柔和了许多,再配上眉眼和唇角恰到好处的弧度,竟丝毫不觉得奇怪和突兀,哪怕是自己熟悉的一张脸,也生出了些让傲祁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味道。
  一路上凉风习习,淇奥现在穿在外面这件外裳质地非常好,上面用暗红的线绣着的花纹繁杂细密,看起来硬挺直括,被风吹起的时候能透过阳光看到衣服后面的景色,这才能体现它的细软轻薄。
  两人正说着戈乌的事情,傲祁忽然来了一句:“你穿艳色也挺好看。”他们俩的衣服经常换着穿,都是素色居多,比较亮眼的也就是有几套雨过天晴的月白和画了墨竹的白锦,傲祁穿上就是贵气逼人,淇奥穿上另有一番风流雅致,到是从来没有过大红大黄的色彩。
  说完那一句,傲祁又接着摇摇头:“不能经常穿,太招摇了。”
  淇奥看了一眼傲祁,傲祁今天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好,表现在他较一般更为舒展的五官和平静的气场里,明明刚到花友房间完全不是这样的。
  傲祁也不好说自己长了十六七年,第一次对着自己的外貌样子产生了新奇有趣的想法,又把话题带回到如何联系戈乌上面。
  戈乌身为魔教右护法,傲祁身中剧毒淇奥不在身边那一段时间基本是靠他照顾的,而戈乌也算是照顾得十分尽心尽力。加之尽管比傲祁和淇奥还要大上两岁,戈乌在认了傲祁当大哥以后不管是端药传话只要傲祁吩咐的他二话不说就去做了,看得出他的确是个讲义气值得结交的人。
  但是傲祁他们到底还是对他的身份还是有些忌讳,就连让暗使联系戈乌也不准备把他们和花友结交的事告诉戈乌,连玄阳绝地阁都不提,把见面的地点放在了附近的小村镇里。
  傲祁有意把戈乌揽入自己手下,却又顾忌他的身份,没有明确的事例表明戈乌已经完全倒向他们这边,他就不可能彻底的用他,特别是傲祁是想要通过戈乌进一步接触魔教,这种事情一个反水就可能让自己损失惨重,偏偏现在又急需戈乌来证明魔教里有练习易容术和缩骨术的人,这样的情况实在是让傲祁有些烦闷。
  一直到了空无居准备药浴了,傲祁他们还在聊着易容术和缩骨术的事情。
  就在傲祁和淇奥对于这个问题都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在一旁默默准备各种药浴需要用的配药的云初突然出声了:“现在江湖上这些身怀易容术和缩骨术两技的,比起当年的‘千面身’都不值得一提。”
  云初口中的“千面身”,是要比寻骨风还要老一辈的前辈了,傲祁他们都只属于听了一个名字知道一些传说的层次,自然没有怎么了解,云初却像是十分熟悉的样子,但是她也就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让淇奥去泡药浴了,后面就一直闭口不提,和平常一样静默地守在房间里看傲祁和淇奥两人。
  待淇奥做完药浴穿好衣服,云初才走到他们身边抬手要把架子上琉璃灯的烛火熄灭,淇奥在身后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淳于云初。”
  云初有些奇怪的转过身,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想要和她搭话。淇奥这时候已经平复了气息,除却脸上的绯红没有半点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好一副翩翩浊公子的温和有礼:“关于‘千面身’,我还想请教一下淳于小姐。”
  云初先是想了一会儿,才了然的点点头,把药浴房关了,引他们到正厅坐下。
  大概是很少说这么多话的缘故,所以云初的声音断断续续,吐字也有些囫囵,但好歹还是把事情说得差不多了:“易容术和缩骨术向来被江湖中人斥为旁门外道。‘千面身’是当时江湖中少有几个同时知晓易容术和缩骨术的人之一,然而将是这两个技艺练成绝技的人只有他一个。传闻中,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貌,也没人知晓他的实际年龄。
  我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他与先父是至交好友,我还记得在我小时候,他曾来我家小住过一段时日,教授了我一些技术,说起来我也算得上他的半个弟子。他真正收入门下的弟子有两个,分别继承他的‘千面’和‘千身’,年龄比我还要大些,在我家的那段时间和我一起玩耍过,长得什么样我记不清了,只能记得是一个姐姐一个哥哥。”
  淳于云初是寄养在玄阳绝地阁里的人,花友将玄阳绝地阁的领导权交给了傲祁和淇奥,作为玄阳绝地阁里的人自然也是要听命于他们俩,所以这一次她尽可能详尽的把淇奥要问的都回答了,有一些事情实在是年岁太久远,又经历过一场灾难,记得不太清了。淇奥他们也没有为难她,大概问了一些事情就离开了。
  他们自己手上的暗使还有其他的任务,便用了玄阳绝地阁的“耳”,来收集江湖上关于千面身的消息。由于时间已经隔得比较远了,江湖上又不像史册那样事无巨细一一记载下来,信息的收集进展有些缓慢。
  

  ☆、新春番外

  00
  他们终于都已经过上了平静安好、免去了风尘仆仆的日子,武林祥和四海平定,闲暇的时候就看看山川河海,伸手就能触碰到云卷云舒,抬眼就能看见日升日落。
  在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已经走到了巅峰,故事在这里就画上了句号,剩下的就是漫长的却永远不会厌烦的相守,直到太阳燃烧成灰月亮铺满阴影,直到天坼地裂山崩海倾,再也没有任何一处能够容身的地方。
  到那时,他们的血肉早已相融,哪怕化成灰烬,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但是这个尽头毕竟还是看不见也摸不到的很久很久以后,现在他们两只顾着黏黏糊糊纠纠缠缠,还有没羞没臊。
  有时候哪怕只是一个人在另一个身边睡着了,然后另一个人什么都不做只趴在对方身边看着他,许多许多次都如此。
  时间就是这样从他们身边绕过离开。不过他们不在乎,反正现在时间都是由他们掌控。
  平常的生活就是聊聊天下下棋,到处游玩游玩,昨晚淇奥突发奇想想要去千玥山庄看看,这时距离淇奥与傲祁第一次相遇已经过去了九百八十一年,故地重游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连王朝都已经过了盛世,渐渐衰败最后是战火纷飞国破人亡,新的王朝建立。
  仿佛就是一年四季那样,烈火烹油以后是秋风萧瑟,然后慢慢进入了寒冬,万物都被埋葬在了冰冷的白雪下。
  而现在,正好是初春,小草从一片死气沉沉的地下钻出,绒绒的绿将棕黑的土地一寸一寸掩盖,随着春风微微摇摆。
  曾经的千玥山庄早就不见了踪影,经历过战争的千玥山庄满目尽是断壁残垣荒草丛生,那些倾颓倒下的朱梁雕玉,那些地上留有硝烟痕迹的瓦片石块,其实和千玥山庄并没有多大联系。
  千玥山庄曾经湮灭在大火中,后又重修,专门隔了一个小亭子种满了莲花和竹,是淇奥夏天最喜欢待的地方,但那毕竟也是九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莫说莲花,就连水塘早就被填为平地。
  新国百废待兴,这个曾经也是一片繁华的地方,现在只有一座孤零零的茅草屋,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建来给过路人休息的,傲祁他们到达的时候孤月已挂上了深蓝的天空。两人见这茅草屋还算干净,匆匆收拾一番就躺下了。
  这是一片郊区,窗外很安静,偶尔能听见花朵绽放时发出的细微的爆破,树木抽出枝芽时树皮被撑开撕裂,到了半夜开始下雨,春雨都是绵绵软软的,洒落在花瓣上和树叶上却悄无声息,只是将夜色下的远山点染得犹如大家持笔晕色的水墨。
  01
  窗外还是灰蒙蒙的天,一片混沌不清中点燃的光亮还没有熄灭,远处就开始传来了忙碌繁杂的脚步声。
  明明睡在床上,傲祁总觉得自己是漂浮在半空中,有东西不停地在挤压他的脑袋,又在拉扯着他的四肢,他脑袋疼,身上更疼,偏偏手脚都像是被束缚了一般动弹不得。这样的情况很快的唤醒了他的思绪,这时候更多的不对劲像潮水一样涌进他的脑中:
  身上铺盖的棉被,陌生又熟悉的气味,睡着的不怎么舒服的床板,粗制的衣服,最重要的是他只能感觉到他自己一个人,身边一片空荡没有淇奥存在的痕迹。
  这样的事情变成一把大锤将钉子狠狠地从他的太阳穴砸进去,虽然疼痛却能让他瞬间从混沌中挣脱出来。傲祁猛地坐起身,无视了从额头上留下黄豆般大小的冷汗和不断颤抖的双手,他喘息着慌乱的寻找淇奥,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周围了环境。
  肺部被清晨冰冷的空气充入,慢慢地泛出了腥甜味,那吸进来的冰凉幻化成结着寒霜的藤蔓,让温热的血液失去了温度,心脏从中间开始被啃噬,冰凉就顺着血液的流淌,又进入了心脏,直至五脏六肺全部都被覆上了冰雪。
  正在此时,床帏被挑开,有人警惕的看向了傲祁:“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已经被浑身发抖的傲祁抱过压倒在床上。
  只有这比落在草长莺飞上的一抹四月春光还要温暖的气息,才能将傲祁身体里的冰雪融化。
  听着对方埋在自己耳边不停地唤着“淇奥”二字,那人一边是不由自主的环抱过傲祁的被轻拍着让他缓和下来,一边礼貌得体的说道:“在下千玥山庄四公子独孤傲祁,上有两位兄长一位姐姐,下有一弟一妹。敢问兄台姓名?”
  随着他吐出一个一个字,怀里人的身体也越来越僵硬。
  “淇奥”等了一会儿见这个奇怪的陌生人仿佛变成了石头,就伸手推了推他,结果刚刚碰到了陌生人的肩,手就被陌生人擒住反压在了头顶上,那陌生人也放开了自己,撑在自己身体上方,用他那深邃如刀刻一般的眼打量过自己的每一寸。
  最后,那锋利的刀刃里淌过流水又开出花来。
  “在下独孤傲祁,两位兄长一位姐姐,下有一弟一妹。”
  “千玥山庄四公子,今已十七。”
  “生母为万香楼歌伎,难产而亡。大夫人虽厌恶自己相公与低贱歌伎有染,为了维持当家主母在庄主面前的完美形象,收养了歌伎所生的儿子,对外宣称是友人的遗孤。明面上是独孤家的四公子,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小家奴。”
  本以为早已遗忘的对话如此鲜活的再次从自己嘴里说出,铺开到自己眼前,这时才发现原来点点滴滴都被珍藏在心底。
  真·傲祁从发现床上有人就一直处在一个高度警惕的状态中,他自知在庄里已经尽量低调,但是还是不能轻心,毕竟没有人都是危险的,不能赋予半点信任。
  这一番对话后他虽然不能明白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存在,但真正让他放下警惕的是傲祁的一个笑。
  花从心底生长出来的,在眼睛里盛开。
  看得出这个人不常笑,和自己有完全是两个样子,但他有好像对着自己笑得十分熟练,一点都不奇怪僵硬,而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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