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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耽美]清和-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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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能眯眼,此事,本官是否有份?
孟清和点头,那是自然!
一国公一伯爷,相视而笑,看向远处大片的森林,眼中金光闪烁。
这可都是钱啊!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发财之路
永乐四年十一月
朝廷大军从广西,云南两路进军安南。
沈瑄率军下鶏陵关,奔袭芹站。闻贼军在芹站设伏,令膺扬将军都督佥事吕毅及都督佥事黄中等领军搜索,觅得贼踪,当即擒杀。
“贼遁去,必往东都。舟师未到,我军可于昌江市桥造浮桥,并置木堡,巡迤江防。待与左副将军合兵,再发贼东西两都。”
张辅此项提议,得到过半将领赞同。
自兵发安南以来,张辅行事愈发沉稳周密,每有提议皆能直指要害。曾同张玉共事过的军中将领纷纷感叹,虎父无犬子,世美泉下有知,可畅怀含笑矣。
身为大军主帅,沈瑄广纳麾下建议,每当战时,皆披甲执锐,立于大纛之下,高声言道:“大丈夫功成报国,当在今朝!”
战鼓声起,主帅带头冲锋的场面,完全不稀奇。
安南军不认识沈瑄,即使听过他的威名,初次见面,也很难将玉面玄甲的定国公与传说中的杀神联系到一起。
大意之下,悲剧可期。
骑兵在水网林木茂密之地施展不开,沈瑄下令骑兵退后,步卒上前,以火铳长枪结成的战阵对敌。
搭着蒙板和油布的战车被推到前方,油布揭开,漆黑的炮口正对以木竹泥土铸成的邦寨。
在明军眼中,安南人的城邦完全属于豆腐渣工程,同“坚固”二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要论城坚池深,明朝敢论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合该让这些鼠目寸光的井底之蛙到南京城观摩一下,或到边塞开开眼界,才能真正晓得什么是坚城,什么叫做堡垒。
城头的安南守军拉开了弓箭,立起了投石机,间或有几支火铳,依外形和发射时腾起黑烟,不难猜出,都是明军中淘汰的烧火棍。
这些烧火棍对大军构不成威胁,为何会出现在安南人的手里,值得深思。
“请李参军来。”沈瑄手持千里眼,望向城头方向,对亲兵下达命令,“就说本帅有要事同他相商。”
究竟是兵部和五军都督府里出了蛀虫,还是有人胆大包天,将制造火铳的技术教给了安南,都必须追究到底。
将士在前方拼命,却有小人为一己私利做出此等事来,当真是该杀!
李参军从后军赶到,沈瑄将千里眼递给他,道:“李参军请看。”
一身绯色公服,前后打着锦鸡补子的李参军同样发现了问题,面色凝重,“以总戎之意,此事该当如何?”
“本帅奉皇命征讨安南,当以兵事为要,此事还请参军多费心。”
李参军神情一变,定国公所言的确不假,可即便劳心军事,也不耽误给朝廷上疏。
思及沈瑄话中的深意,李俊握紧缰绳,隐隐有些激动。
“国公之意,下官明白。”李参军在马上拱手,道,“此等悖逆朝廷之事,下官定会向天子上疏禀明!”
“如此甚好。”
沈瑄重新举起千里眼,不再多言,李参军一脸正气,策马回转。
没将事情彻底挑明,却已是心照不宣。
沈瑄给了李俊在天子面前立功的机会,李俊自然要领他这份情。哪怕这份功劳背后隐藏着不小的风险,或许会牵动朝中某位大佬的神经,李参军也要牢牢把握。
“五军都督府,兵部,工部,军器局,兵仗局,甚至……”某位藩王!
李俊喃喃的念着,兴奋之情不亚于当年金榜登科。
随大军远征,主帅是定国公,副将是西平侯,新城侯,都是天子重用的能臣。军中又有丰城侯李斌这样的靖难功臣,李参军想立功,机会十分渺茫。
他不可能在军事上指手画脚,更不可能挥舞着刀枪上阵砍杀。
出发之前,他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不功不过,战前升帐也闭上嘴巴,权当衙门点卯。班师回朝,能继续在兵部任职,不被某位同僚抢了饭碗,就算成功。
不料惊喜从天而降,定国公突然送给他如此大礼。
天子早有意整顿南京六部,翰林院,大理寺,都察院,六科,都有锦衣卫出没。
自北京六部崛起,南京官员做事的效率和一些约定俗成的官场默契,都让天子看不顺眼。下刀子是早晚的事。区别在于从哪处下刀,第一刀是割肉还是放血。
李俊明白,自己的奏疏会成为天子手中的利刃,朝中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那又如何?”
想起离京之前得到的消息,李俊的表情瞬间冰冷。
想取他而代之?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对方不仁,便休怪他不义。
做一回针砭时弊,弹劾贪官污吏的诤臣,天子重用不提,更可名载青史。
拉住马缰,李俊回首后望,据闻定国公和兴宁伯交情莫逆,同定国公走得太近未免引人猜疑,若是同兴宁伯交好,虽也会引来探究,理由却更说得过去。
自大宁发迹以来,谁不知道,兴宁伯不大不小是个财神爷?
“参军?”
“无事。”
他该仔细斟酌,给天子的上疏要如何写,才更加合适。
李俊折返后军,沈瑄下令开炮轰城。
五门佛郎机炮,十余门虎蹲炮一字排开,震天的炮火声中,不足三米的土墙顷刻间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巨大的铁球伴着轰鸣声从天而降,被铁球擦过,不死也残。习惯了欺负邻邦的安南军队,自洪武年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强悍的敌人,别说当面对战,不被铁球砸死就谢天谢地。
明军似乎不急着全军进攻,而是想让安南人彻底见识一下火炮的威力。
小样的,不揍你一顿,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城内守军惊慌失措,西平侯的火铳队已让人心惊,不想明军的火炮才是更大的杀器。
若非忌惮沐晟的手段,篡位的胡氏国王也不会想方设法弄来明军淘汰的烧火棍,更不会用高于价值几倍的瓷器丝绸同大食商人交换船上的火器。
胡氏一直希望能获得明朝的工匠和火器制造技术,并为此不惜几次侵扰明朝边境,抢劫粮食牲畜,更大肆劫掠人口。可惜胡氏国王想得再好,也只是妄想。广西即便有会制造火器的工匠,又怎么会轻易被他掠走?
不只算盘落空,更因其大胆的行为被朱棣惦记上了。
一般而言,但凡是被永乐帝盯上的都不会有好下场。例如北元,又如鞑靼。
安南很不幸,狂奔在找死的大路上不说,还一边跑一边把棍子递给朱棣。如此行径,不收拾他,简直对不起朱棣的良心。
永乐帝大发善心,明军摧枯拉朽,用新式火器和冷热武器结合的排兵布阵,给安南胡氏上了最生动的一课。
作死没关系,在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不恰当的人面前作死,就很有关系。
其下场,往往是一张通往阎王殿的单程票。
想回程,除非奇迹发生。
几轮火炮齐射,面前所谓的“城池”基本成了土石断木的废墟。
“攻城!”
命令下达,沈瑄本人都觉得不太对劲。看着废墟中四散奔逃的安南守军,临时改为了“抓人”二字。
得令的明军分成数队,收起火铳,单以弩箭袭击奔逃的安南守军。
部分箭矢上涂抹着毒药,剂量不致死,却能让中箭者在数息间四肢麻痹,动弹不得。
毒药是禄州土官刀猛和南策人莫邃友情赠送。追击的明军中,有不少都是土官派遣的勇士和对胡氏不满已久的邻邦友军。
“总戎,是否派军驻扎?”
沈瑄看看带队的张辅,再看看成了一堆废墟的城邦,意思很明显,在这驻扎?怎么驻扎?
张辅不说话了。
好像,是没法驻扎。
临近十二月,战况紧急,比起盖房子,明显进攻安南的东都和西都更为重要。
至于大军走后,安南人会不会卷土重来,只要还有脑子,基本都不会这么干。能抵挡火炮的城墙没了,再跑回来,列好队等着被铁球砸吗?
芹站一下,安南设置的各处关隘守军,闻知明军将到,远隔数里便弃关而逃。
大军一路高歌猛进,直抵富良江北,接连收复被胡氏侵占之地,于十二月初同西平侯的前哨军会师白鹤。
沐晟派遣的前锋将领是都指挥俞让,见到沈瑄,俞让详述了西平侯的进军计划。
“左副将军令末将于此处侯总戎到来,并令末将等报知总戎,大军入安南,一概听总戎号令,概莫能外。”
见沈瑄点头,俞让又道,有八百寨土司领兵,望同大军一并讨逆。
“我等与黎氏贼子不共戴天!”
皮肤黝黑,身材矮小却格外壮硕的土司之子亲自带兵,他胸前的一道刀疤便是拜安南军所赐。
“陛下恩载厚远,以诚推人,诸位所请,本帅自当应允。”
沈瑄同意了八百寨的请求,令人将六百余寨中勇士妥善安置。
翌日,大军开拔,继续向安南境内挺进。
这一次,大军将面临的是以安南东西两都为中心,由水网密林和竹刺土栅结成,绵延九百余里的防守线。
哨骑回报,江口处多下木杆,阻拦大明舟师,各城寨四周及行路处皆挖掘深沟浅壕,遍插竹刺。
有带州伪佥判邓原原,谅江府南策州人莫沓莫远等来见,密报告安南胡氏尽发国内老幼妇孺守城,号称水陆大军七百万,并于东西两都布置精兵,以梁民献,蔡伯乐为帅令,暗布象阵,以逸待劳,待大军疲惫之时发起突袭。
情报道完,主帅帐中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自沈瑄以下,全都为安南的大手笔“震惊”了。
原来,没有最会吹,只有更会吹。
孟清和将朝廷三十万大军吹成了八十万,虽然多了五十万的虚数,好歹三十万大军都是实打实的军汉。
安南倒好,直接吹出一个水陆大军七百万!
统计一下此时的安南国民,能不能达到这个数都未可知。永乐帝都没这么大口气,胡一元是脑袋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砸了吧?
按照兴宁伯的说法,这就是所谓的精神胜利法?
由此可见,号称水陆大军七百万的安南,同有上万年历史的思密达,应该相当有共同语言。
“咳!”
沈瑄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
自年少时历尽诸事,刚懂事就学着打仗,能挥起长枪就上了战场,死在他手下的鞑子和敌军不可计数。
实事求是的讲,除了偶尔会神游太虚的孟清和,能让他吃惊的人和事绝对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安南的情报却着实让他震惊一回,想当个笑话听都不成。
沈瑄和张辅等人都在怀疑,陈氏到底是蠢到什么份上,才会被胡氏抢了皇位?还是说小国寡民都是这般,吹牛不打草稿,严重脱离实际?
“总戎,依属下看,不如今日就拔营!”
这样脑袋缺根弦的,不灭实在说不过去。
“不急。”沈瑄道,“此仅为数人之言,不足以完全采信。应遣人探察实情后再做定论。大军在外,深入敌境,当事事谨慎,轻信不可取,轻敌更不可取。”
众将多非冒进之辈,提议拔营的将领,经沈瑄点播,也迅速冷静下来,不好意思的咧咧嘴,“总戎,是属下想差了。”
见他这样,众将纷纷大笑。
笑声传到随军的各边寨勇士耳中,敬佩和惊讶之情同时升起。
不愧是天军,临战不见丝毫紧迫,定是胸有成竹。
这才是上国风范,天军威严!安南鼠辈,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当下一比,不过是土渣一堆!
永乐四年十二月,明军舟师排除江口沉木,大军乘舟过江,连破安南数道城防。
辛卯,征讨安南左福将军西平沐晟亲自领兵出战,夺宣江,军次洮江北岸,同沈瑄率领的大军会师,与江对面的多邦城对垒。
沈瑄下令,右副将军新城侯张辅率师伐木造舟,并遣马步军于洮江下游十八里伐木造浮桥,做渡江之势,迷惑敌军。
城中守将果然中计,乘夜派人渡江砍烧浮桥。明军伏兵趁势杀出,斩首百六十余,夺江舟五艘,伤敌无数。
自此,多邦守军严守不出,明军干脆白日造舟修桥,有城头射来的箭矢干扰,也影响不到分毫。
实在不耐烦,沈瑄下令炮轰对岸。
巨大的铁球滚落,城墙倒是无碍,人却吓得失声。
几次威慑之后,明军神清气爽,一边哼着小曲一边造桥,偶尔抬头对着城上守军友好一笑。
城内的守军险些崩溃。
出城偷袭,不敢。
射箭干扰,立刻有铁球砸过来。
大声痛骂,人家手里有扩音工具,嗓门比自己大数倍。
可就这么缩在城里,等着明军造好桥,推着战车大炮过来攻城?
守城将领抱着脑袋一下下撞墙,有没有这么欺负人的?有没有!
就在沈瑄率领大军欺负……吔……讨伐安南之时,凭祥及周边地区,开展了轰轰烈烈的脱贫致富大生产运动。
“要想富,先修路!想修路,先砍树!”
暂且不论这两句口号会被环保人士如何鄙视,在凭祥县令李庆青的动员下,县内壮丁及周边土司领导的村寨,纷纷拿起砍刀斧头,沿着朝廷大军征讨的路线,到安南境内开展伐木运动。
砍伐的木材运回,都被送到凭祥县衙,由李大令的族兄出面作价收购。
别看李庆青官职不高,他出身的李家,在思明府却是一股不小的势力。李父是上一任凭祥县令,李庆青非经科举和吏部选官,直接蒙皇恩袭了父职。
这在应天和顺天州府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在广西云南等地,要压服归附的土司和边民,只有如李家这般的当地大族才有足够的实力。
换个人生地不熟的看看?
不出一个月就会下落不明。
孟清和同李县令合作赚钱,朱能也参了一股。土司带着勇士和西南边民开展伐木运动,顺便扫清了大军离开后,隐藏在各处的胡氏残余,还挖出了不少安南军储存的粮库,算是意外之喜。
孟清和不敢擅自做主,同朱能商量后,派遣亲兵追上大军,给沈瑄送信,同时将自己联合成国公李大令发“战争财”的事,写成奏疏,递送入京。
送信的是朱能身边的亲卫,这名亲卫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前锦衣卫。
可以想见,这封奏疏绝对会第一时间呈送御览。
亲卫出发后,朱能仔细瞅了孟清和两眼,发战争财,给皇帝送钱,还明摆到了台面上,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朱能了解永乐帝,只要这封奏疏抵京,想找孟清和的麻烦,也得看皇帝同不同意。
“贤弟果真大才,为兄自愧不如。”
孟清和:“……”
自从拉上成国公一起赚钱,这位就满口的“兄弟”,一脸胡子拉碴对他叫弟弟,不嫌差辈吗?
抛开这些,仔细想想,抱上永乐帝大腿,再靠上成国公这棵大树,貌似也不错?
第一百七十四章 难题
十二月的南京,雨雪连绵。
天愈发冷,出身北方的城头戍卫好似又回到了边塞。
金陵之地罕有如此大的降雪,户部奏报,应天十八府多处遭灾,有个别州县甚至降下冰雹,损坏房屋不算,苏湖等地的冬小麦恐会歉收。
右顺门内,当值的户部左侍郎和两名郎中对坐苦笑。
往前两个月,顺天八府遭灾,陛下免了今明两年的钱粮,如今应天又遇天灾,明年的夏粮怕是无望。
“长此以往,当如何是好。”
户部不差钱,永乐三年,国库里的金银铜钱比皇太孙在位期间加起来还多。
可金银不能当饭吃,不能充禄米军粮。
临到年关,勋贵和朝官排队等着领粮。依惯例,还要以舟师运粮至天津卫和顺天府。拨拉算盘,算出所需的数额,户部上下都急得上火。把粮册看出花来,也凑不齐这么多粮食。
“或可奏请陛下,再以宝钞抵充部分禄米。”一名郎中道,“宝钞不可,铜钱亦可。北疆的军粮可暂时从顺天八府和大宁等地的府库筹集。河间保定等地虽有天灾,宣府大宁等地却是丰产。开原广宁两地互市也有富余,可奏请陛下,请汉王赵王两位殿下……”
“不可!”
郎中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户部尚书夏元吉推门而入,身上的斗篷覆了一层薄雪,乌纱上也落了水痕。
“司徒。”
值房内的三人立刻起身拱手。夏元吉除下斗篷,正了正帽冠,回礼之后走到炭盆旁,冻得发僵的双手总算暖和了些。
“不必拘礼。”
经历过永乐初年和永乐三年的起落,南京户部多次换血。侍郎,郎中,员外郎,司务,主事,隔几个月就会换上新面孔。只有夏元吉始终稳坐尚书之位,同北京的郁司徒一般,堪称南京户部的定海神针。
“诸位暂听本官一言,今上奉行太祖高皇帝之法,以钱钞充禄米能缓解一时之急,却无法从根本解决难题。为今之计,当设法筹集库粮,不言其他,安南大军的粮秣万万不可拖延。”
此言一出,之前谈话的三人都是一凛。
“司徒所言甚是!”
北疆的军粮可以暂时从大宁等地借调,征讨安南大军的粮秣却只能户部想办法。就食当地可以,但大战刚启,陛下又下令不得伤稼轩,此事十分难办。
“若从广西调粮……”提议的郎中都没多少底气。
之前大军驻扎之处,已征调一批粮草,再征,难保当地的土官不会造反。
户部尚书和三名下官员互相对望,都叹了口气。
国库没钱,愁得上火。
有了钱,仍旧愁得上火。
夏元吉本想与部中同僚商量解决办法,结果大家都是一脑门的官司。
空有满库金银铜钱,却为粮食发愁,这叫什么事!
户部尚书在值房里发愁,大明的最高统治者朱棣,正在奉天殿西暖阁里发火。
礼部的奏请被摔在地上,朱棣横眉立目的拍着桌子,怒斥道:“太祖高皇帝之制,民年四十以者始听出家!今直隶及浙江诸多府县,请度牒者竟达千八百余人,其间多为弱冠而立之年者,是不知朝廷之令?!”
礼部尚书跪在地上,一脸的愁容,“陛下,此事……”
“朕不想听你解释!”朱棣怒道,“朕只问你,这一千八百人的度牒,可是礼部许发?”
“……是。”
朱棣怒火更炽,“如此多壮年之人私披剃为僧,僧录司不加详查,便给以度牒,是为渎职。礼部不考其行,更有失察之责!尔为一部掌印,不能驱下官尽其责,理应同罪!”
礼部尚书硬着头皮道,“陛下,臣知错!”
郑尚书脸苦,心里更苦。
实话实话,虽然僧录司归礼部管,但这件事真不是他的责任。锦衣卫给皇帝递条子之前,他同样被蒙在鼓里。一千八百人的度牒,说发就发,一点风声不漏,郑尚书竟不知道,自己手下有这等能人!
如果能平安过了天子这关,不被摘掉乌纱,他必定会追究到底,让背后推自己顶缸的小人好看!
真当他郑赐是个软柿子,任由搓圆捏扁不出声?
郑赐心中将背后害他的小人唾骂千遍,表情却愈发惶恐,不做任何辩驳,连连请罪。
见郑赐认错态度良好,永乐帝冷静下来,也晓得这事不能全怪他。念及夺下南京之时,郑赐迎驾有功,朱棣终究没摘了他的乌纱,只罚俸三月,令其回家反省。
“此事作罢,再有同例,定然不宥!”
“陛下隆恩!”
郑赐过关,僧录司和礼部中的某些人注定要倒霉。朱棣不动手,郑尚书也要把人揪出来,杀鸡儆猴。
刑部尚书不是白做的,当初怎么收拾在刑部起刺的,挪到礼部一样适用。至于冒请度牒的一千八百人,永乐帝亲自下令,没发度牒的停止发放,发了的全部收回。
这些人“出家”的理由,朱棣心里门清。
僧人不用交税,不需服劳役,有了度牒,官府也不得追究。
剔个光头就想逃税逃劳役?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就算是皇帝,每天也要辛勤工作,完成分内职责。不勤劳工作艰苦奋斗,只想每日安逸的睡醒吃吃饱睡,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朱棣冷笑,“此次涉案之人,年三十以下者发辽东甘肃,不许转调顺天大宁!三十以上四十以下者,发云南广西种田。年四十以上者发还原籍,告知乡里!朕遵承太祖旧制,从不敢轻忽,却有下人犯禁若此,眼中可还有朝廷法度?如此纵肆之徒,遇赦不宥!”
礼部尚书白着脸离开,兵部左侍郎奉令籍录兵册。
想逃税?想逃劳役?永乐帝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发完了火气,永乐帝坐在西暖阁内,没来由得疲惫。
国境不平,各地天灾,本已让他劳心劳力,又有如此小民行诡诈之事,换做四年前,绝不是充军发配了事。
奏疏看完,翻开锦衣卫递上的条子,火气瞬间又起。
“有代王府官属告代王桂不受正言,鞭笞以礼谏之者。”
“驸马都尉胡观结党,私下非议天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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