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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耽美]清和-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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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没有出面,却将孟氏族内的情况和外人说得清清楚楚,更不能纵容!
如果不是被自己撞破,天知道事情会严重到什么程度。同在顺天府的自己尚且被瞒得死死的,何况是远在南京的十二郎!
想到这里,孟清江立刻攥紧了拳头,不慎扯痛了手臂上已结痂的伤口。只恨自己不济,没能抓住同孟清海密通消息之人!否则,十二郎又何必以身犯险,投了锦衣狱!
那是什么地方,进去了就要扒层皮!
对比族人的种种作为,孟清江都为孟清和不值!
控制着情绪,孟清江牵马走到大门前,叩了三下门环,扬声道:“六婶可在,四郎拜见!”
很快,门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开门的不是孟五姐,而是梳了妇人头的孟三姐。
“四堂伯,快进来!”
孟三姐的神情中透着焦急,却又有着喜悦,眼圈隐隐泛红。
孟清江还以为是因自己从南京带回了消息,走进堂屋一看,当下愣住了。
孟王氏坐在圈椅上,和孟许氏不停擦着眼泪,却隐忍着不敢哭出声来。
一个穿着皮袄,一身羊—膻味的男人垂头跪在地上,一声不出,身形伛偻。孟张氏一下一下狠捶着男人的肩背,孟五姐跪在男人身边,泣不成声。
“六婶,这是?”
听到孟清江的声音,跪在地上的男人回过头,两鬓已经斑白,满脸风霜,苍老犹似半百之年。长相五官却莫名的熟悉,结合孟王氏等人的反应,孟清江乍然一惊,“你、你是九郎?!”
第二百章 护短到底
“你真是九郎?”
孟清江上前两步,跪在地上的男人缓缓站起身,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四堂兄,我是清义。”
“清义,你不是……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说来话长。”孟清义仍是苦笑,“一晃十年,我都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之前孟清义跪在地上,孟清江尚且不觉,等他站起,才发现他跛了一条腿,背也有些驼。认真算来,他不过是而立之年,竟已苍老成这副样子!
“四郎,你暂且坐下。”孟王氏擦干眼泪,孟清义能够回家,已是意外之喜。可当家的和八郎却是再也回不来了,连尸骨都找不回了。
孟清江扶着孟清义坐到孟王氏下首,孟许氏和孟张氏带着两个女儿坐到了另一边。
都是家人,孟清江又瞒着族里给十二郎传递消息,孟清义的事,孟王氏从未想过要瞒着孟清江。
“九郎,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武三十年,爹带着我和八哥一起去边卫筑堡服劳役。”孟清义的声音沙哑,语速很慢,好像是许久未曾同人讲话,语序也有点颠三倒四,好歹能将话讲清楚,说明白。
“一路上都很顺利,带路的边军和揣着名册的差丁也没为难我们,说到了兴和所有饼子吃,服完徭役,爹还能额外领一匹布……”
孟清义陷入了回忆,思绪渐渐飘远。
十多年前的事,一直牢牢记在他的脑海里,每时每刻都不能忘。
如果忘了,他就撑不下来。
如果忘了,他早死在塞外的荒漠草原里。
“爹很高兴,同我和八哥说,等服完徭役,领了布回来,正好给十二郎做学里的束脩。”
说到这里,孟清义顿了顿,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变。
“可要到兴和所了,却遇上了鞑子,一群鞑子……总旗和边军都给杀了,差丁也死了。爹让我和八哥快跑,带着几个叔伯兄弟一起跑。说完就拿起掉在地上的腰刀,朝鞑子冲了过去……”
堂屋里很静,只有孟清义说话的声音。
“八哥和我不想跑,不能把爹扔下……爹骂我们……没骂完,就被鞑子……八哥让我跑,可我跑不动,脚生了根一样,跑不动……”
孟清义突然双手抱住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都死了,死了!还活着的都被鞑子捆了起来,像牲口一样拉在马后头。八哥肩膀伤了,又下大雪,根本没能撑到塞外。鞑子就那么把他扔了,和同里的叔伯兄弟一起……我死死抱住八哥,我不走!走了,就把爹和八哥都扔了!”
孟清义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孟清江死死的握住拳头,孟王氏和两个儿媳脸色惨白。
“见我们都不走,有鞑子想出了主意,不走的,一刀捅在身上,连死了五个,后边的就都老实了……”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孟清义仍不自觉的打着哆嗦。
“我和同里的九个,一起被捆出了塞外。到了那些鞑子的部落,我们就是奴隶,是牲口!放羊,扛帐篷,最苦最累的活都是我们干。遇上没粮食的时候,我们就是最先被饿死的。加上我,十个壮年汉子,到如今就剩了我一个……”
“我想跑,跑了两次,被鞑子用鞭子抽断了腿部。第三次被抓回来,我就不跑了。闭上嘴,当自己是棵木头,是块石头。就想着,拼一口气活下去,活下去找着爹和八哥没了的地方,十一年啊,不能让爹和八哥连个安生睡的地方都没有,死了都不能回乡。”
孟清义断断续续的说着,孟许氏已然哭晕过去,倒在孟三姐的怀里,人事不省。
孟王氏也是双眼红肿,却没有倒下去,而是认真的听着,要将儿子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听进耳朵里,牢牢的记在心里。
当家的,八郎,天杀的鞑子!
突然,孟清义抬起头,看向孟清江,双眼通红,神情格外的奇怪。
“当年,本不该我爹带着乡人去兴和所的。”
孟清江低下头,心中的愧疚,无论如何也抹不平。
洪武三十年,本该是他爹和大哥去应役的,却借着和里长家中有亲,将孟广智和八郎九郎的名字换了上去。
“还有,”孟清义的神情愈发古怪,看着孟清江的眼神,竟似带着刻骨的仇恨和疯狂,“那些鞑子里还有汉人!给鞑子带路的汉人!除了被鞑子杀了,被捆去塞外,一同去的,可有人逃回来?”
“没有,没有一个回来。”孟王氏喃喃道,“只有县衙里的小吏送信,说是都给鞑子杀了。”
“没有?”孟清义突然笑了,笑得让人胆寒,“没了好,都死了好!狼心狗肺,心肝都黑了的东西,该死,都该死!”
“九郎?”
孟清义不对劲,像是犯了癔症一般。
“娘,你看。”孟清义从羊皮袄里取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包,巴掌大的布料早看不出颜色,却被他贴身带着,打开布包,里面是结成了硬块的药粉。
“九郎?”
“娘,你知道这是什么?”孟清义咬牙切齿道,“是药,毒药!”
“啊?!”孟王氏吃了一惊,“儿啊,难道是……”
“娘,这毒药不是我的,是同被抓去塞外的二郎给我的。”孟清义转向孟清江,眼睛更加赤红,“死前给我的。他告诉我,原本,这毒药就是我们爷三个准备的!”
“什么?!”
“他还说,六郎也知道这事。按照原本的谋算,是打算到了卫所再动手。”
到边塞服徭役,死人几乎成了常例。只要不太过分,卫所和都司都不会追究,连巡按御史都不会多言。
“二郎告诉我,说这药是族长给他的。只要事做成了,就给他家里五亩上等肥田!六郎在出发前醉酒说漏了嘴,同去的人里不少都晓得!以为是说笑也好,怎样也罢,就是没一个人提个醒,我们爷三一直被蒙在鼓里!可笑爹还护着他们,护着他们!”
族长?
十一年前,孟氏的族长,不正是孟广孝?!
孟王氏嘴角流下一抹殷红。
想当初,孟广智父子三人死讯传来,孟清和当即因错被逐出儒学,家里的田产几乎全部被孟广孝侵占,却还被惦记着宅子!
害了孟广智父子三个,给出的肥田从哪里出?定然是自家被占去的田地!
“畜生!他是个畜生!”
当家的死了,八郎九郎也没了,十二郎也病在榻上,起都起不来!
霸占了良田不够,连仅余的几亩薄田和祖宅也不放过,这是要逼着他们一家孤儿寡母去死啊!
“不是人,不是人啊!”
是人,怎么能长出这般畜生的心肠!
孟王氏晓得,孟广孝和孟清海的所作所为同孟清江无干,可终究意难平。
震惊之后,孟清江也知晓,无论自己说什么,六堂叔和八郎都没了。孟王氏没有马上把他撵出去,已是顾念着往日的情分。
可自己不能不识相。
九郎死里逃生,不会空口白话给他爹和大哥捏造罪名。何况,当年发生的种种,他同样看在眼里。没有可辩驳的,只要是人,就没那脸皮。
“六婶,这是十二郎的信。”孟清江站起身,“十二郎说,族里的事,朝廷自会派人下查。大宁北京都通了消息,朝廷来人时,必不会好惊扰到六婶家中。”
孟王氏接过信,到底叹息一声,“麻烦你了。”
孟清江摇头,道:“那几个丫头还关在后院?”
“都关着。”
“如果六婶信得过侄子,可否将人交给侄子带走?”
孟王氏和两个儿媳操劳惯了,不习惯用丫头。小厮更不行,一门的寡妇,容易招惹闲话。
孟清和想接家人到大宁,孟王氏没点头。送了两个劈柴做饭的婆子,孟王氏留下了。孟重九死后,族人又送了两个丫头到她身边,个顶个的水灵,说是伺候伯太夫人,实际上打的什么主意,彼此都明白。
族老开口,孟王氏推不掉,人留下,却绝口不提移居大宁。只想着过两年,族人自己明白,也不必撕破脸皮。不想她想给旁人留脸面,旁人却压根不想十二郎在外有多艰难。
察觉到族中行事愈发张扬,为占良田竟险些逼死了人命,孟王氏连忙给孟清和写信,却发现,家中的两个丫头都在暗中给族人传递消息。两个婆子很本分,孟王氏却不敢冒险,托孙女婿将孟清江找来,把人全都关了起来,只等消息送到十二郎手里,再看如何处置。
“两个婆子是十二郎给婶子的,定是好的。那两个丫头,交给侄子来办。”
“人是族老送的,好歹掌握些分寸。”
“婶子尽管放心!”
孟王氏的一句叮嘱,总算让孟清江松了口气。
还好,婶子虽然有气,却没有真正迁怒。至于他爹和大哥,孟清江闭了闭眼,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他为他们求了几次情,够了!
他也有家小,妻子刚为他生了第二个儿子。不是他不孝不悌,人总是要为自己考虑。以爹和大哥对十二郎一家所为,他拼着脸面不要也张不开这个口。
两个丫头被从后院带出来,欲向孟王氏告饶,却被一同走出的婆子扭住了胳膊,堵住了嘴。
“人先送去族老和族长家。”孟清江见孟王氏没有反对,才接着道,“侄子还要去成叔家一趟。”
孟成是孟重九的长子,族人侵占良田等事,孟重九一支都没有沾手,反而劝说族人尽早罢手。奈何族人不听劝,便是族老也被金银迷住了心窍。
“应该去。”孟王氏看向孟清义,欲言又止。犹豫半晌,还是打消了念头。九郎回屯都是避着人的,等诸事了结,再去补办户籍,见过九叔的家人也不迟。
孟清江离开时,孟清义一直没有出声。
直到他走出堂屋,身后才隐隐传来声音,“娘,十二郎可会回来……不能就这么放过害了爹和八哥的……”
脚步顿了顿,孟清江终究没有回头。
自接替孟广孝成为族长,孟广顺一向顺风顺水,很是得意。
突然见送到十二郎家的丫头被孟清江送回来,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四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清江没有多言,人送到,转身就走。族老家中也是一样。气得族老大骂他不敬长辈。
“四郎如此行事,还当自己是孟氏儿郎吗?!”
“正是记着姓孟,清江才要提醒诸位一句,人心不足必遭祸患!”
话说得生硬,毫不理会族老的跳脚大骂。
待他去到孟成家中,十几名锦衣卫连同从营州卫调来的边军,已然进入了孟家屯。
带队的纪纲骑在马上,从怀里取出一份名单,看着被边军从家中带出的孟氏族人,冷声道:“按照名单,全部抓起来!年十五以上男丁充军戍边,年十五以下发遵化炒铁。家眷发边塞屯田。抄没田契家产造册,呈送指挥后再做决断。记着,切勿惊扰到伯太夫人,不然,本官第一个不放过!”
“遵令!”
边军同锦衣卫一起行动,凡是记在名单上的,从孟氏族老到孟氏族长,再到普通族人,一个也未能逃脱。
从几名族老和族长家中抄出的田契尤其多。明面上挂着孟清和的名字,真正所有者却是捏着田契的孟氏族人。
“同知请看。”
接过校尉递上的一叠田契,纪纲问道:“都在这了,没落下?”
“回同知,弟兄们绝不敢马虎,也不敢私藏。”
“恩。”纪纲点点头,“东边的,可是孟伯爷提及的族老家宅?”
“正是。”
“也莫要惊扰了。”
“是。”
锦衣卫和边军的动作很快,孟家屯里先是一阵喧闹,哭声和骂声不绝,随即又很快消失。面对出鞘的腰刀,无人不心生寒意。
“留几个人同刘百户在这里看着。你们和本官去一趟兴州卫。”
纪纲将名单收回怀中,拉起马缰。
孟广孝,孟清海,跑了谁也不能跑了他们。戍边都不必,和“来历不明”的那几个扯上关系,这对父子至少要在诏狱里扒层皮。
是死是活,或许该说,是早死还是晚死,单看他们的造化了。
顺天府的消息很快传到京城,同样的,孟氏族人犯下的错事也被揭开了盖子。
朝堂上立刻掀起了一波对兴宁伯的讨伐之声。
孟清和告假,不上朝,消息却十分灵通。
“要不然,我再回诏狱里住段时间?”
这个提议被定国公当即否决。
上门讨要牢房损失费的杨指挥使,头也摇得像拨浪鼓。
开玩笑,万一北镇抚司也被拆了,让他搬到南镇抚司办公不成?会笑掉历代锦衣卫指挥使的大牙!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孟清和看得很明白,孟氏一族八成只是个引子,为的是引出更大的鱼。不然的话,人都抓了,地也还了,涉及倒卖木材的几名指挥佥事也论罪了,怎么动静反而越闹越大?
为防万一,他还是继续到锦衣狱中住着,才更保险。“首恶”进牢房了,旁人还有什么话说?
“不必。”
沈瑄斩钉截铁,大有孟清和敢进诏狱,他就连北镇抚司一起拆之意。
孟伯爷当即老实了。
得了,杨指挥使人还是不错的,虽说见天上门要账……还是别害人家了。
锦衣狱不能去,要么应天府?还是刑部?
没等孟伯爷做出选择,沈瑄开始发力了。
满朝文武彻底见识到,定国公如何将兵法活学活用,在朝堂上一力降十会,接连干趴下四位监察御史,两名侍郎,六名给事中。五军都督府里有不识相的,也照拍不误。
朝堂上拍完,朝堂下继续切磋。
老子是文人?年纪大了?
那好,儿子上。
武斗不成?
那就文斗!
于是乎,群臣再次见证了奇迹,定国公不只会打仗,还会写诗,更会做文章。
引经据典,阐述经意,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但凡是和他切磋过的,十个里有九个觉得人生一片黑暗,自己苦读十年,竟比不上一介武夫!
剩下一个,也被沈瑄的武艺折服,卧床不起中。实事求是的讲,当真是“折”了才“服”。
京城中起了新的八卦,定国公顿时名声大噪。
孟清和觉得不妥。他不想出“风头”,却也不想沈瑄替代他被推到风口浪尖。
沈瑄却捏了捏他的耳垂,道:“瑄说过,一切交予我,十二郎安心即可。”
孟伯爷犹不死心,还想再说。国公爷不多废话,直接堵嘴。
朱棣接到锦衣卫回报,再看沈瑄种种行事,愈发的手痒。
沈瑄在宫外,无事绝不进宫,被“扣”在京中不许归藩的朱高煦和朱高燧倒了大霉。
武艺差一截,抽!
读书差两截,再抽!
综合实力差三截,继续抽!
朱高煦和朱高燧上蹿下跳,里子面子都在儿子侄子跟前丢了个干净。
朱棣火出了,气顺了,当即下旨,“诏河北,河南,山东,山西,永乐五年以前逋负税银,及追偿未完盐粮刍豆诸色课程赃罚悉免。”
“功臣获罪,可赎银抵罪或随军立功,免刑罚。”
“有诬告者,视诬告之罪,重惩。”
诏令陆续下达,不知情的,高呼天子圣明,宽厚仁德,爱民如子,乃当世明君。
知道内情的,如朱高煦兄弟和近身伺候的郑和侯显等人,只能沉默,表示无语。
兴宁伯简在帝心,纵观天下,几无出其左右者。
第二百零一章 不太对头
在兴州卫拿下孟广孝和孟清海父子,纪纲一行立即飞驰回京。
由于孟清和事先打过招呼,孟清江并不在抓捕的名单里。因同孟清海是亲兄弟,也得跟着进京一趟。
“同知,证据确凿,又住在一起,怎么可能一点不知道,什么干系都没有。”一名校尉对纪纲进言,“就算是兴宁伯递了话,也不能……”
“恩?”纪纲冷眼扫过,嗤笑一声,“本同知做事,还要你来教?”
“卑下不敢!”
“兴宁伯如何,是你能置喙的?”
“卑下再不敢了!”
“带你来这趟差事,是看你有眼色。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心里得有数。”
“谢同知教诲!”
校尉的额角流下了冷汗,行礼后,立刻退下。
纪纲没有多言,只让手下看好了囚车里的父子两人,“到京之前别为难他们,水食也别缺了。”
“是!”
校尉和力士领命,看着囚车里的孟广孝和孟清海,一甩鞭子。
想不开,上枷的时候早该撞墙咬舌。没那本事,摆出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孟广孝呆呆的坐着,一声不出。
孟清海靠在囚车上,发髻凌乱,神情呆滞,眼中偶尔闪过一丝凶狠,没人知道他正想些什么。
队伍中还有一辆马车,上边坐着孟清江和孟清义。
孟清江见到从家里搜出的东西,就主动跟纪纲上路。他相信,有孟清和在,到了京城,自己也不会怎么样。
孟清义则是带着孟王氏的书信,到京城去找孟清和。既然回来了,身份终有大白的一天。他已经销了户籍,没法开具路引。跟着纪纲是进京的最快办法。而孟清义的真实身份,在见到孟清和之前,孟王氏和孟清江都打算瞒下来。
听到是给兴宁伯带信,纪纲没有多问,只当是名老仆,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九郎,还撑得住吗?”
“无碍。”孟清义咳嗽了两声,长期的塞外生活彻底摧残了他的身体,如果不是一股意志撑着,定会像多数被鞑子掳走的边民一般,死在茫茫草原上。
“再忍忍,就快到京城了。”孟清江低声说道,“等见了十二郎,一切就都好了。”
孟清义点点头。
孟王氏和他说起过家中这些年的变化。听到孟清和弃笔从军,跟着今上靖难,以从龙之功获封一等伯,是朝廷的从一品的武官,孟清义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既为十二郎出人头地感到高兴,也为他心疼。
十一年没见,他可还记得自己这个九哥?
当年,十二郎才十四,不过是个半大孩子。
爹没了,八哥和他都不在,又有孟广孝的逼迫,族人的漠视,十二郎是如何撑起一家的?
去了边塞,又上了战场,究竟是怎么熬下来的?
孟广孝,孟清海!
如果不是这两个畜生,爹娘本该儿孙环膝,八哥和嫂子不会天人永隔,他和媳妇应儿女双全,十二郎该继续科举,考得功名!
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孟清义靠在车厢里,背好像更驼了。
孟清江想要开解,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叹息一声,狠狠一甩鞭子,似要将所有的郁气都发泄出去。
一行人将出兖州府,正当午时,离驿站还远,纪纲下令在路旁休息。
一名力士提着水囊两个饼子,打开囚车的门,“吃吧!”
趁着力士回身的当,孟清海突然暴起,狠狠咬住了他的耳朵。
“啊!”
一声惨叫,众人骤然一惊,距离较近的一名小旗立刻扑上去,同一名总旗合力,才将孟清海拉开。
力士捂着缺了一块的耳朵,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凶狠的盯着被按倒的孟清海,“我要杀了你!”
“杀,你杀啊!不杀你就是孬种,小娘养的!”
“你!”
力士红了眼,抽—刀就要上前,却被校尉按住肩膀,怒气无处发泄,双眼逼出了血丝。
纪纲走过来,让人将力士带到一旁治伤,冷笑一声,一脚踩在孟清海的头上。靴底用力碾压,很快,孟清海的脸就变了形。
“怎么,想死?”纪纲移开脚,垂低视线,“没那么容易!”
“同知,就这么放过他?”要是孟清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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