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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甜品大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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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玉:滚……回来……
36、我不是唐煜!
一片沉寂的卧室;夜色沉沦;高楼外的冷风从没有完全合拢的落地窗缝中钻入,吹得正躺在床上回邮件的沈烈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跨下床关紧落地窗的时候;他的眼前又浮现了那道轻薄泛锈四下透风的卷帘门,胸膛内的那个脏器又被紧紧的一拧。这么冷的天;住在那种只有一盏电灯的车库里,日子可怎么过?
沈烈犹豫了几秒钟;还是从衣帽间整理出几件冬天穿的衣服,又取出一床加厚的冬被;明知他未必领情,却还是将东西拎到楼下车库,一边暗骂自己做的事太傻;一边开车前往棠玉所住的那个小区。
他以前通透智慧;冷静从容,却每每在面对棠玉的时候总是有无法控制的不淡定。明明应该毫不在意,但心里,却总是搁不下。
将车停在车库对面的通道上,沈烈惊讶的发现那间车库的卷帘门半掩着,昏黄的灯光幽幽暗暗,而车库里却空无一人。
将被子和衣服从车里拎过来,沈烈一弯腰进了车库,四下里一打量,这里的简陋程度比自己下午远远看到的情景还要更糟糕一些。单人的木板床上只有一条薄薄的被子,旧家具店里淘回来的桌椅漆都掉光了,油腻腻的摆满了腊肉火腿咸鱼之类的年货。也没有柜子可以放额外的东西,只有墙上钉着一条麻绳,毛巾和衣服都在绳上胡乱搭着。
沈烈只能将带过来的衣服被子搁在床上,才出来就遇上隔壁一个瘦骨伶仃的广东女人,她将沈烈上下打量了一番,操着一口口音浓厚的普通话问:“这位先森很面生,是来找玉仔吗?他往那边找他的猫去了,要偶帮忙去把他叫回来吗?”
沈烈踌躇了一下,方道:“不必了,我是他亲戚,只是给他送点东西过来而已。先走了,告辞。”
广东女人看着沈烈开车离开,撇了撇嘴,她还真没想到棠玉会有这样的阔亲戚。
小区的那条小河边,棠玉已是找到了丢丢,这笨猫爬到河岸上的那株梧桐树上,却是不敢下来了,难怪一晚上都没瞧见它的踪影。
“丢丢,别怕,我上来救你!”棠玉一边哄着小猫,一边琢磨着办法。猫所在的树梢虽高了些,其实也难不倒他,只是那树枝横在河面上,瞧着却是有点吓人。
但天已这么晚,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棠玉只能亲自动手顺着树干往枝桠上爬去。
沈烈将车开出小区的时候遇到一点麻烦,河边堵了不少人,他不得不按了按喇叭,又将头探出车窗外,向一个路人问道:“什么事,这么多人挤在这里?”
“有个小孩救猫掉河里去了,走,赶紧瞧瞧去!”
难道是唐煜?!他可不会游泳,而且最是怕水!沈烈心中一凛,将车熄了火下来一瞧,果然黑漆漆的河面上有一个人影正在扑腾着。虽然岸上围了一大群人,但天气寒冷夜色又黑,那条河又被扔满了各种杂物,平素里秽气冲天,是以竟没一个下去救的。
沈烈救人要紧,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便只脱了身上的风衣和鞋便跃入河中。那河水臭不可闻,他屏住了呼吸游近那个落水的小孩,却见对方已是挣扎的脱了力开始往水里沉去。
夜色极黑,只有微弱的星月之光零零星星的洒在河面上,沈烈知道这种情况下如果任那孩子沉下去自己水性再好也再难把他捞上来,忙忍着恶心认准方位一个猛子扎进那浑浊的水中,奋力向前一游伸手环住了那人的腰。浮出水面时怀中那人已是软软的不动了,沈烈扶着他的后颈看清那人的容貌,果然便是他!
“唐煜!”这一瞬,沈烈肝胆俱裂,赶紧抱着失去了知觉的少年游上岸,他在国外时也曾学过一些急救知识,当下便让尚有微弱心跳和呼吸的棠玉俯卧在自己膝头,压其背部帮他排出肺中和胃中的积水。
夜意浸润,浑身湿漉漉的他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过分的紧张更是使他的双手的动作都有些僵硬变形。不敢想像如果今夜自己没有来,或者是刚才离开的时候选了另一条路,会是怎样。不敢想像如果就此一别会永远的失去他,又将是何等境况……只是想上一想,已更是遍体生凉。
这时,棠玉却已是“哇”的一声吐出一滩水来,昏昏乎乎的他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救了自己的人,冻得发紫的双唇不由得一阵颤抖。
“你……”
“别说话,保持呼吸!我先抱你回家。”沈烈鼻子有些发酸,心却终于落了地,忙取过自己脱在岸边的风衣裹着他打横抱起。
“猫……我的猫……”被抱在怀中的少年脸色发青,四肢还微微有些痉挛,虚弱的语气听来分外的令人揪心。
“别担心,猫会游泳一定没事。”沈烈怕他着凉,顾不上开车,抱着他一路奔回那间车库。先帮他脱了湿衣裳,正想打点热水帮他擦擦身子,但桌旁唯一的那只暖壶里却只剩一丁点儿热水。无奈他只得从挂着的绳上取下一块半干的毛巾胡乱帮他擦了擦,又取出自己今晚才带来的那床厚羽被帮他盖上,瞧着小家伙呼吸渐渐平稳,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忙完这些,沈烈这才发觉得自己已是冻得浑身哆嗦,无奈唐煜这儿并没有他可以替换的衣裳,他只能换下湿衣穿上那件风衣勉强凑合着。但湿漉漉的西裤还冷冰冰的裹在自己身上,这鬼地方又冷得跟冰窖一样,一阵阵风从卷帘门隙缝里吹进来,冻得他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被暖暖的安置在被窝里,棠玉已是从刚才落水的惊惧慌乱中慢慢的清醒了过来。本以为自己会淹死在那条河里,不料却是沈烈来救了他,再没有比这更令人意外的事。眼角余光瞟见床上那包衣裳,他这才明了男人来的目的,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慢慢爬上他的心头,像长着尖牙的虫子一口一口的在那个被深深伤害过的地方撕咬着,酸痛难当。
“谢谢你救我……”看着沈烈那苍白的脸庞和泛紫的双唇,棠玉垂下了眸,低低的道:“我现在没事了,你回去吧。”
“今晚我陪着你,如果发烧什么的,我还可以及时送你去医院。”男人坐在那张并不令人舒适的椅上,疲累的眉眼因他的话更是黯了黯,但坚定的口吻却仍不容拒绝。
真讨厌他这种专横的语气,但棠玉还是无法抗拒那双望进自己眼睛最深处的黑色眼眸。赌气的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眼睛,不要看他就好,就当他是空气!等天一亮,他要是再不走,就赶他出去,让他也尝尝被人赶走的滋味。
但沈烈在灶台那边忙忙碌碌弄出的声响,却没法儿让人把他当作是不存在,棠玉正想把被子拉下来看一眼究竟,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却端到了自己面前。
“把汤喝了。”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不喜欢喝姜汤。”棠玉将头扭向另一边,哪怕是他救了自己,也不想领这份情。
沈烈静默半晌,令他极为惊讶的放低了姿态,放柔了声音道:“身子浸了冰冷冷的河水,又吹着了风,喝了这碗姜汤也好祛祛寒气。”
“不用你假惺惺。”想起他以前的无情,棠玉紧咬着唇,倔强的道:“反正我现在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你还管我做什么?就算是我生了病,也用不着你来心疼。”
沈烈恼羞成怒的目光在幽暗的灯光下霍然一跳,但小家伙那副受伤的表情却像是一根尖刺,扎在自己最柔软的地方,说什么也对他说不出重话来。
于是沈烈便自己喝了一大口姜汤噙在口中,另一手捏住棠玉的下巴,俯身将唇贴上那恼人的小嘴,不容他后退闪躲,另一手压着他的后脑勺强行撬开他紧闭的牙齿,将口中的姜汤全数渡到了他的口中,又不顾他的呜咽挣扎,顶住他不断闪避的舌尖,逼着他将姜汤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
“你就只会欺负我!”棠玉被逼得气都喘不上来,又呛又咳,一时,连眼睛都红了。
“你是要自己喝,还是继续要我喂?”小家伙虽是动怒,表情到底生动了许多,不再像下午那般让人心悸的冷漠。而且,他的唇,还是自己记忆中那般的甘甜怡人,让沈烈久未萌动的心微微一荡。
其实,他现在所做的事完全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但面对眼前这个人,他却总是全然无措。恨他嗑药滥交的时候真是痛心疾首、身心俱疲,但现在看他困顿脆弱,却又为他怜惜伤怀、难以割舍。
自己,究竟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棠玉爬起身来,负气端过那碗一仰脖喝干了,将空碗丢还到沈烈手中,呛声道:“你不用再装出一副对我好的样子,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文件需要我签字?统统拿来,我全部都签!以后你不要再来烦我,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在你看来,我过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你签什么文件?”沈烈半眯着眼眸瞥他一眼,素来心高气傲的他被棠玉想得这般不堪,自是有些生气。
见男人又变得这般语气不善,棠玉更是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忿忿的反击道:“在你眼里,不就是一直把我看作是贪图钱财、一心想要跟你争家产的人吗?!”
“好,我问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我给你桂和园的房子、还有那些股权文件,你都没拿?”
“我不是你的弟弟,我也不是唐煜!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也不用你假慈悲的施舍,我一个人也可以养活自己!”想起这段日子自己的辛苦,棠玉又是心酸,又是骄傲,小尾巴翘得老高,乜斜着眼用鄙视的眼神瞟着沈烈,用鼻孔发出哼的一声。
真是只傲娇的小东西,虽然他说的话字字刺耳,但心却又莫名的柔软了几分。但……慢着!仿佛有什么东西闪电般从脑海中划过,沈烈突兀的从椅上站了起来,疑惑而又锐利的眼神灼灼的盯着眼前的男孩,沉声道:“你刚才在说什么?你不是唐煜?”
反正已是和他断绝了关系,棠玉再也不会在乎自己的假身份被拆穿,心里虽然万般难受,他还是昂起头,一字一字的道:“我的名字叫棠玉,海棠的棠,玉石的玉。我六岁起就师从御点大师陆千山,所以才会做那么多中式的点心。冒认你的弟弟,是我不对,被你当作弟弟欺负,也是我活该。如今我们两清了,你带来的这些衣服被子麻烦你原样儿带走,以后也请你不必再来。”
沈烈站在床前怔立半晌,下意识的以手试额,却被棠玉一手拍飞,但就刚才摸到的温度,他似乎并没有发烧,但怎么说出来的话,却像是烧糊涂了说的混话?此时此刻,他的脑中一片混乱,完全没有思路。
趁男人怔怔地发着呆,棠玉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将他推了出去,随便儿把那包衣裳也齐齐丢还给他。
还没等沈烈反应过来,卷帘门已是在身后被拉上。
夜色沉沉,寒风料峭,站在风口的他身上被吹得冰凉,但混乱的大脑却也被这冷风吹散了些许迷雾,渐渐的清明起来。
“我的名字叫棠玉,海棠的棠,玉石的玉。”
“我六岁起就师从御点大师陆千山,所以才会做那么多中式的点心……”
少年那坚定而有力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这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撕开这无边无尽的黑夜,自混沌中慢慢的浮出水面。
一直以来,自己与戚长安只怀疑唐煜是否真的失忆,却从未想过,他会是另外一个人。一个除了相貌之外,与唐煜完全不同的人?!原来所怀疑的一切,完全不同的个性,凭空而来的手艺,让人将信将疑的失忆……这所有的一切,如果用这个看似匪夷所思的答案却居然能够解得开全部的谜团?!
这一刻,沈烈全身的血液如滔天巨浪般涌起,急急的冲向大脑,导致他在刹那间有一阵眩晕感,几乎站立不稳。
夜更深了,云层却悄悄淡去,天边那几颗原本幽幽暗暗的星,渐渐的明亮起来,正如宝石般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37、真相在迷雾中
回到自己的车内;沈烈并没有急于回家;而是把车开到戚长安所住的小区,然后从风衣口袋中掏出手机拨了他的号码。
“小七;我有点事,你能出来一趟吗?”因为鼻塞的缘故;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而混浊。
“我说……你就不能找个正常点的时间打电话给我?既然回了国,咱就不要再过伦敦时间了好不好!”电话那头;戚长安骂骂咧咧的,却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在家?”
“我在你家楼下。”顿了一顿;沈烈又说了一句:“小七,你带套衣服下来,我身上都湿着。”
戚长安摸不着头脑;但他和沈烈身型差不多;便取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又细心的拿了块浴巾拎在手中下了楼。
见戚长安下了楼,沈烈便让他上了车,自个儿去后座换衣服。戚长安见他这般狼狈,不由得又是惊奇又是好笑,便乐呵呵的问道:“我靠,你这是怎么了,泡小正太被人家长泼了洗脚水啦?”
“我有这么猥琐吗!”沈烈将换下来的湿衣服扔了他一头一脸,这才解释道:“是唐煜掉河里了,我把他救了上来。”
一听到这小子的名字戚长安就来气,胡乱把脑袋上的衣服扒拉下来,皱着眉头道:“我就纳了闷了,你怎么又和那小子捣饬到一块儿去了,这才安静了没俩个月啊。”
“今天他跟我说了个事儿,我有点琢磨不透。”沈烈裹上戚长安的大棉袄坐回驾驶座,吸着鼻子道:“小七,跟你说正经的,去年四月份接到医院电话那天,你去医院接唐煜,有没有可能……接错人?”
戚长安见沈烈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
“什么?!我看你八成是烧迷糊了吧。”
“我很清醒。”只是湿衣裳穿在身上太久,似乎有点感冒而已。沈烈从纸巾盒中抽出几张纸巾揉了揉鼻子,声音愈发嗡声嗡气起来。
“得得得,发着烧你也不在家好好休息,跑出来发什么疯,我送你回去,有什么事等你烧退了再说。”
沈烈将转身准备开车门的戚长安一把拽住,低低的道:“小七,他说……他不是唐煜。”
戚长安一怔,缓缓的回过身来,眼神一下子雪亮起来,“沈烈,你说什么呢?”
沈烈将今日发生的事挑重点说了一遍,戚长安一改他散漫的腔调,极认真的听着,神情却愈来愈凝重。当初在他老爸过寿那晚,他就曾有过感觉,那个人简直不像是唐煜本人。但医院的手续是他去办的,人是他接出来的,怎么可能出错?天底下又怎么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名字也只是同音不同字,又刚好错躺在唐煜的床位上?那是戏,电视里都不带这么演的。
琢磨半天也没个头绪,戚长安便嘟哝着道:“这事可真TM的比失忆还要复杂,敢情是车祸的后遗症——精神分裂了!”
“要是这么简单我也不至于这么纠结,你倒是去精神病医院给我找一个精神分裂之后突然能做满汉全席点心的人出来。”
戚长安一撇嘴,不置可否。但唐煜突然会做点心,而且还做的极好,这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俩心中最大的困惑,殚精竭虑也找不出可以解释的原因。
“棠玉……”戚长安咂摸着这个名字,棠这个姓挺少见,明儿可以去局子里联网查一查,到底有没有这么个人,包括那个叫什么陆千山的师傅。如果真的有这么两号人物,相貌年纪又跟唐煜都对得上,那这事就逆天了。
“你先查着,要真有了消息就告诉我。”不过沈烈心中其实也疑虑重重,尤其是那个陆千山。按照棠玉制作点心的水准,他的师傅不可能是没有名气的人,但或许是自己对国内中点界的人物还不够熟悉?反正自己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小七,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话还没说完,沈烈连打了三个喷嚏,只得又抽了一叠纸巾捂着鼻子低声道:“唐煜现在对我很有敌意,我想给他送点衣服被子他都不肯领情,但他住的地方也太简陋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得想法子让他自己搬出来。”
“这叫我怎么帮忙?”戚长安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虽然我跟这小子不对付,但他爱住哪儿也是他自己的事,我看你呀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你还真是个猪脑袋,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我挑明了说吗!”沈烈咬着牙拎着戚长安的耳朵把他脑袋揪过来靠近自己,附在他耳际传授锦囊妙计。
听完了,戚长安不由得瞟了他一眼,又嗤的一笑道:“我说,你还真够缺德的,这种法子也亏你想得出来。”
沈烈却在心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虽然还是有点介意他那天嗑药滥交的事,但却依旧放心不下他。假如他真的不是唐煜,那自己一定要好好补偿一下自己误会他的缺欠,假如他是精神分裂、失忆这种情况,那自己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穷困潦倒,生活的那般辛苦。
无论如何,经过这一夜,他已知道自己无法轻易的将那个人从自己心中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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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棠玉睡得并不安稳,朦朦胧胧的睡去,却总会因为一些细小的声音便惊醒过来。索性打开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等着天亮,看着那四四方方只是简单粉刷过的天花板,看着那片雪白的颜色已是被油烟薰染出黄腻腻灰蒙蒙的色泽,眼中莫名的流过一丝酸涩。
在沈烈今夜出现之前,还以为自己能够把他忘得彻底干净,但在他意外出现之后的夜,甚至连周围的每一分空气都在叫嚣着空虚与寂寞。早已习惯了他的照顾,早已习惯了他的拥抱,早已习惯了……有他相伴的每时每刻。哪怕再欺骗自己,说过的很好,却也只是疲于奔命的活着而已,哪里还有快乐?
哪怕再欺骗自己,说不再会喜欢他,却依旧记得他为自己做早餐时烤的巧克力吐司。那酥脆溢香的外皮,那滑过齿间的松软面包,那涂抹着温热的花生酱,所有的一切,挥之不去,无法自拔。
哪里……还能再遇上一个会为自己做早餐的人……
棠玉眼中湿湿的,望向门边那冷冷的灶台,不争气的肚子又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一丝淡淡的曙光悄悄地透过了卷帘门的缝隙,照得车库的水泥地有些发白。棠玉慢吞吞的爬起身来,从暖壶里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只口香糖盒子,从里面取出几枚硬币,准备去小区门口的山东煎饼摊子为自己买份早饭。
才将装钱的盒子塞回枕头套,门外却传来哐哐哐的敲打声,把他吓了一跳。
“开门!派出所外来人口巡检!”似乎有好几个人等在门外,语气十分的严肃。
派出所?棠玉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又没干啥坏事,怎么会检查到自己家里来。虽奇怪,但外面敲门催得好急,他还是赶紧拉开卷帘门,一瞧,果然是一群穿着制服的人。
从古到今,吃公粮的人都不好惹,棠玉虽年轻也懂得这个道理,便客客气气的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领头的警察四下打量了一下,见棠玉似乎是一个人住,语气便略温和了一些,拿出文件夹一边做着记录一边问道:“是本地户籍吗?”
棠玉也不清楚自己算不算本地户籍,便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
“哎?”棠玉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他原来倒是有一张身份证,可惜因为是唐煜的名字,那夜离开的时候便被他留在了沈烈家。
那警察见他拿不出来,便皱了皱眉,拔高了些声音问道:“多大了,成年了吗?怎么会没有身份证?”
“我十八岁。身份证……没在身边……”棠玉从来没应对过这种事,一时张口结舌的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有户口本吗?家属呢?有工作单位吗?”
那警察问一句,棠玉便摇一摇头,直到最后一个问题才终于能点头,小声的道:“我在前面巷子口的圣凡西餐厅做点心师。”
“有工作证明吗?”
“呃……老板、老板娘回老家过年了……”
“什么证明材料都拿不出来,这怎么行呢。”那警察态度虽温和,却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向不知所措的棠玉一挥手,沉声道:“既然是三无人员,先跟我们回派出所吧。”
被稀里糊涂的带到片区的派出所关了一整天,棠玉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自然紧张不安。这地方又不管饭,他连早饭都没吃,到了下午的时候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不仅饿心里还又慌又乱,不知道自己要被关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安安稳稳的回到自己那间小小的车库。
心里又些微的有点后悔,早知道身份证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当初真不该留在沈烈家里。满心想要找个人问问,但派出所里并没有多少友善的面孔,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也没人会留意到他。
好不容易早上那个警察又在自己眼前经过,棠玉忙大着胆子起身叫住他,怯怯的问道:“警察大叔,你看我虽然没身份证,但我也没干啥坏事啊,能放我出去不?”
那警察抬腕看看表,差不多也是下班的时候了,便道:“如果你能提供家属电话的话,可以让你家属带着你的身份证或户口本来领。”
“我……”棠玉张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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