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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Omega后发现自己怀孕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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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雄还没念完,贺宙就整个人冲了出去。
椅子被他的动作带倒,实心的红木椅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跑得太快,连贺雄都没能反应过来。
不等他出声,儿子的身影就彻底消失了。
贺雄顿了顿,低头问女儿:“这是什么意思?季屿去洗标记了?他不是一直不肯洗掉吗?”
贺娇长叹了下气:“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去洗标记了,他最近异常的举动是挺多的。”
贺雄怔住,把接收到的信息在脑子里过了遍,忽然睁大眼看着女儿,大声道:“宙儿刚才还说他们两个两情相悦,结果他就一个人跑去把标记洗了,怎么?感情是宙儿在倒贴他?”
贺雄越想越怒,一巴掌连着手机拍在桌上,“开玩笑!还有人敢看不上我儿子?他一定是在报复!”
“之前一直死抓着宙儿不放,一追到就立刻翻脸,这就是在报复!简直岂有此理!”
贺娇顾不上自己那出现裂纹的手机,抬起头呆愣愣地看着父亲:“爸,你喊我哥什么?”
贺雄一愣,低咳了声:“贺宙啊。”
他把手机放回贺娇桌前,坐下道,“吃早饭吃早饭,别理贺宙,他爱吃不吃。”
贺娇眨了眨眼。
爸,你不用刻意再念一遍哥哥的名字的,而且你不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奇怪吗?
“看什么?吃你的早饭。”
贺雄面不改色地咬了口糕点,“手机自己再去买一个,零花钱还有吗?”
贺娇点点头:“有的。”
啊,你居然是这样的爸爸。
—
“感觉怎么样?”
“非常好,就是有点饿。”说完肚子就应声咕噜了一下,季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概是看他太迫不及待,本来八点的手术硬是七点四十不到就全部到位了,一切准备就绪,又有空的手术室,所以自然而然地手术提前了。
医生笑了笑,幽默道:“那待会我下刀的动作快点,争取让你今天晚上就能吃上东西。”
季屿配合地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吗?那我真是太感谢你了,等做完手术我一定给你送一面锦旗。”
“哈哈哈。”医生也乐了,他看了眼站在季屿身后的麻醉师,继续说道,“你午饭是吃不了了,但能想想今晚吃什么。”
脖颈后刺痛了一下,有凉凉的液体注入。
季屿眨了眨眼,回道:“我早就看好菜单了,今晚打算喝乌鸡汤,早上我旁边床就吃得这个,又有枸杞又有党参,有好多东西,差点馋死我。”
麻醉药起效飞快,这句话说完季屿就觉得自己的舌头不灵活了。
医生见状没再说话,给旁边的护士比了个手势。
护士们的动作熟练得很,很快就把季屿调整成了头朝下的姿势,他脸部对应的地方有个缺口,可以让他顺畅地呼吸。
季屿的意识渐渐朦胧起来,但还没有彻底陷入昏迷。
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后颈上有东西在划,但不痛不痒,他还知道自己在做手术,也能想象脖颈被划开的画面,但就是不疼,这种灵肉分离的感觉非常奇怪。
“额,呕。”
他有点晕,也有些难受,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一声。
晕完之后就是觉得冷,非常冷。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后颈的一个点出发,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不疼,但很胀,好像要把他所有的血管胀开。
我怎么还不晕过去?
是麻药打少了,还是我太亢奋了啊……
刚想完,眼前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
“我找季屿,他现在在哪?”
贺宙冲到了标记科服务台,一边问一边抬头看墙上的名牌,很快就找到了季屿的名字。
他果然在这!
贺宙又低头看了眼时间,才七点五十,还来得及。
护士问:“你和季屿是什么关系?”
贺宙一顿:“我是他,我是他……”
他是什么?
他对于季屿来说,算什么?
这时,有一个医生正查完一个病房出来:“诶,这不是贺宙吗?你找季屿啊?他已经进手术室了,那孩子也是好玩,今天一早就来蹲着宋大——”
“手术室?”
贺宙攥紧拳头,“他不是八点钟的手术吗?”
医生愣了下:“时间又不是定死的,早准备好就早点做啊。”
“手术开始多久了?”
医生看了眼手机:“七点四十进去的,到现在也十二三分钟了。”
贺宙赶紧追问:“他在哪个手术室?”
“你要做什么?”
医生有些防备地看着他,“我们医院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正在进行的手术的。”
贺宙急道:“十二三分钟够做什么?不是还要术前准备吗?护士和医生不都得检查一遍工具的吗?还得打麻药吧?这么点时间够麻药起效?”
医生有些不高兴了:“术前准备术前准备,手术前就会全部到位,哪会等手术开始了才检查?十二三分钟还不多?都够我们救多少命了。”
他抬脚略过贺宙,准备继续查房,“你要想见他就在这等着吧,已经进了手术室就没半路出来的道理。”
贺宙脑袋空白地站在原地。
他拿出手机,上面是十来个未拨通的电话,退回联系人页面,他翻了翻,竟然没有任何能联系到季屿的人的电话。
“靠。”
眉头拧起,贺宙一拳砸在墙上。
—
季屿从手术室出来的时间已经上午十点,麻药的作用一点点消失,他已经醒来,只是还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
他缓缓地眨了眨眼,只觉得浑身都被烧过似的疼。
每一寸皮肤,每一寸骨骼都在疼,甚至所有的血管都突突突地跳着,特别有存在感地发着疼,疼得他眼前发黑,脑子也是一片浆糊。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一被推出手术室,就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即使那人站到他的身旁,他也没有一点感觉。
“季屿。”
贺宙垂眸看着病床上的人。
两个小时过去,他已经从一开始的火烧火燎中缓了过来,心情平静了许多,可一看到季屿出来,看到他手上挂的水,看到他脖子上的颈托,再看到他昏昏沉沉的样子,心里就跟被人狠狠揉了一把似的,很痛,脸也被打肿了似的,很痛。
除了痛,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感包围了他。
他不知道那到底什么,只觉得难受,浑身上下都很重,心也被什么压着似的喘不上气,他很憋闷,这种沉闷的感觉令他想发怒,想破坏些什么。
他握了握拳,忍住了。
“季屿。”他又喊了一遍。
季屿仍是一动不动,双眼茫然地盯着一个方向看。
贺宙垂眸看着他,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你真的不喜欢我。”,
第32章
0728号病房内。
靠门的两张病床空着; 其中一个人已经出院,另一个去做检查了。偌大的病房内只剩下两个人; 他们一个躺着一个坐着,都安静非常。
贺宙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看着病床上的季屿。
他双手环胸,眸色沉沉,周身仿佛环绕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期间外出检查的一个病友回来; 看到他的表情就又扭头走了出去。
时间滴答而过,病床上的季屿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他似乎痛苦至极,却又一声不吭,手上吊着针; 也不能攥点什么,只能闭着眼用力咬住嘴唇,浑身发抖; 脸色惨白。
“疼吗?”贺宙忽然出声。
季屿深呼吸了一下; 染上斑驳血迹的唇张开一条缝:“啊。”
他清醒着; 很清醒。
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上的疼; 也能理智地回答人的问题。
“有多疼?”贺宙又问。
季屿吃力地扯了扯嘴角:“想立刻昏过去。”
贺宙抿了下唇; 面色更加难看。
他昨晚还给谢祈发了个问号; 对他忽然那么大的反应不知所云且觉得莫名其妙,结果今天就把谢祈的感受彻彻底底地体会了一遍。
震惊和怒火已经平息; 他也不想再质问季屿什么。
他只是觉得难堪; 无法形容的难堪。
他似乎总是在季屿的身上栽跟头; 而且回回都栽得格外惨,不管是哪个季屿,都让生来天之骄子的他切切实实地感受了一把从云端跌落到尘埃的滋味。
让他显得很可笑,也很愚蠢。
牙根紧咬,腮边的肌肉动了动。
片刻后,贺宙沉声问:“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宁可做这么痛苦的手术,也不肯和他发展一丝一毫的关系。
“还好吧。”季屿快速地眨了眨眼。
睫毛上的汗水似乎流入了眼眶,刺得他眼睛发疼。
贺宙从鼻子里呼了下气。
他的胸口沉闷至极,像是积压着无数阴云。环在胸口的手攥紧,他的目光落在季屿因为刺痛而不停眨动的眼睛上。
手指动了动,下一瞬又被更用力地攥紧。
“现在分清我和原来的季屿了吗?”季屿主动道。
医生要求他术后不能立刻睡觉,得等上三个小时。身上的痛楚放缓了时间的步调,他总觉得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可实际上才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真的太慢太慢了。
贺宙一听到他说这个,刚有些恢复的脸色就又沉了下去。
他的嘴角微微向下撇,完美的下巴线条紧绷着,没有吭声。
“我早就说过,我和他不一样。”
贺宙仍是沉默。
季屿有些痛苦地吐息了一下,又道:“你一直都弄错了。”
“……”
“不过也谢谢你。”说话太过费力,季屿打了个哈欠。
眼眶里顿时涌上了水雾,干涩难受的感觉消失,但也让他更困了。
“谢什么。”贺宙冷冷道。
“谢谢你在这陪我。”
贺宙别看眼:“是护士让我陪你的。”
“那也谢谢你。”季屿说着又打了个哈欠,眼睛眨了眨,有些困倦地闭上。
贺宙声音冷硬:“你不能睡。”
“我知道。”
季屿用力地睁了睁眼,“你可以走了,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不会睡的。”
“我再等一个半小时就走。”
喉结动了动,贺宙又补了一句,“你以为我不想走吗?”
“那就走吧,没事,我一个人可以。”说着,季屿再次闭上了眼。
胸膛起伏,贺宙看了季屿一眼后猛地站了起来。
他大步朝门口走去,出门时正好碰上一个Omega回来,对方看到他后瑟缩着躲了一下。贺宙瞥了他一眼,侧身让他,等这个Omega进去后才拉上了门。
他一路疾走,很快走到了医院外。
九月底的太阳仍火辣辣的,照在人身上像是能把皮肤烧着。
他看着医院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目光留意着所有路过他身边的人。
Alpha,Beta,Omega,不管什么人,路过他身边时都会下意识地看他一眼。
贺宙知道,自己很出色,无论外表还是能力,也知道自己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但为什么,为什么独独吸引不了季屿?
他们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百分之百,而且又有标记存在,这种刻进灵魂里的羁绊,为什么会对他毫无作用?
就算换了个人又怎么样?信息素没用又怎么样?
他本身难道就那么没有魅力?
贺宙烦躁地拿出手机,打开了难得看一眼的校园论坛,里面又一次因为季屿的事情闹翻了天。
自从考试那次开始,季屿这个名字似乎一直在轰炸者龙城一中所有人的眼球。
这回关于季屿洗标记的事情说什么的人都有,有的说他曾经为情所困,所以无心学习,又有的人说他曾经的卑微都是装的,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怜惜,现在看开了,就不再隐藏实力了……
季屿什么都没说,就有无数人为他的改变找好了理由。
手指滑动屏幕,贺宙目光飞快地扫着上面的评论,忽地,往上滑的手指顿住,又轻轻往下拖动,翻回某一楼层——
【我觉得季屿好像Alpha啊,他要是Alpha就好了!想嫁!】
贺宙定定地看着这一条,脑子里忽然空了一瞬,很快,空白之后潮水般的记忆就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
他还记得季屿曾经在浴室说他不是Gay。
Gay这个词存在于百年前,由国外传入,是当时最洋气的叫法,在本国则更多地叫做龙阳或者断袖,在当时的社会被认为是不正常的、见不得人的癖好。
而那次小树林季屿身份曝光时他问过一句“你们这的男人能生孩子?”,显然在他生活的地方男人不能生孩子,并且不存在Alpha、Beta、Omega的性别分类,否则一个Omega不可能走到Alpha的浴室里。
赤条条的Omega站在Alpha浴室里,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然而季屿不是在找死,他是真的不知道。
贺宙舔了舔后槽牙,神色里是不可置信,也是自嘲。
他明明对季屿的异常举动有过怀疑,甚至猜到了他的来历,却在往后的相处中全然忘记,甚至还问了他好几遍知不知道自己是个Omega。
季屿每次都说知道,他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已经适应了Omega这个角色。
却没想到,他知道归知道,但芯子到底还是个旧社会人。
他认为他是个男人,并且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其他思维模式也仍是旧时的那一套,就好像古代的女人穿到现在,她们知道时代变了社会变了,但要她们穿比基尼,肯定也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季屿也是同理。
即使他来到这个世界,成了Omega,要他和男人在一起,要他生孩子,也是痴人说梦。
思及此,贺宙更觉可笑。
那他们之前那些乌龙都是在搞什么?他的自作多情他的气急败坏他又是安排酒店又是安排国庆行程又是在搞什么?
“师傅,借一根烟。”
贺宙跟旁边的保安大叔借了支烟。
这烟有些廉价,吸在口中味道浓烈,又呛又干,可贺宙却觉得吸着正好。
他仰头呼了下气,一阵灰蒙蒙的烟雾袅袅而上,胸腔里的郁气仿佛也随之消散,一下舒服了许多。
贺宙给了保安大叔一百块钱,干脆把一包都要了过来。
他站在车水马龙的路边连着抽了大概半包,才觉得心里彻底舒爽了。
把剩下的香烟随手塞进口袋,贺宙拍了拍衣服,往马路对面的花店走去。
一段阴差阳错的感情而已,没什么好纠结的。
烟一抽,花一送,把话说开,也把往日的尴尬翻篇,他们都是男人,彼此之间大气一点,好聚好散,没必要这么难看。
“给我拿一束花,我要送人,他住院了。”
花店老板问:“是朋友还是亲人?是Alpha还是Beta、Omega?”
“Omega,算是……朋友吧。”
贺宙双手插兜,微眯着眼想了想,“不过待会可能就不是了。”说完他耸了耸肩,笑了下,“谁知道呢。”
花店老板了然地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多,贺宙抱着一大束橙玫瑰回到了住院楼。
他特意嚼了两粒口香糖,还在外面站了会,等身上没什么味道了才摁下电梯键,一上七楼就直直地朝季屿所在的病房走。
他都想好了,进去后就跟正常看望病人一样,先送花,再简单地聊两句,委婉地把过去的一切翻篇,季屿是个聪明人,肯定能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要是聊得来,那以后就做兄弟。
要是聊不来,那就潇洒说再见。
这么想着,贺宙推开了虚掩着的门,然后脚步倏地顿住。
病房里除了季屿外还多了个人,是个女性Omega。
她也穿着病号服,此刻正坐在季屿的病床旁,言笑晏晏地拿着毛巾给季屿擦汗。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女孩在笑,季屿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点笑意。
贺宙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一点多。
因为他之前在手术室外等待,所以护士以为他是季屿的朋友,说季屿没人看顾,就要他帮忙看着季屿,让他术后三个小时内别睡觉。
现在三小时已经过去,季屿能睡觉了,却不睡,反而和Omega女孩聊天聊得开心。
他果然喜欢女生。
他对自己就从来没这么腼腆地笑过。
通过刚才的一番梳理,贺宙现在很能理解季屿的心思。
很能理解,但还是……
草。
“砰砰砰——”
贺宙用力地敲了三下门,在那两人看过来后面无表情地对季屿道:“感觉怎么样?”
说着他走到季屿旁边,把花束摆在季屿的床头柜上,“送你的,喜欢吗?”
季屿:“……为什么要送我玫瑰?”
虽然是橙色的,但玫瑰这种花不管什么颜色好像花语都挺暧昧的,并不适合送病人吧?而且还这么一大束,看着有99枝?
“想送就送了。”
贺宙说完,面不改色地冲Omega女生伸手,“谢谢你照顾他,毛巾给我吧,我来帮他擦汗。”
女孩一看贺宙就知道不好惹,赶紧点头送上毛巾。
季屿愣了愣:“不是,难道你还没懂我刚说的话的意思?”
等女生让位,贺宙大马金刀地在椅子上坐下:“我懂。”
“真的?”
有外人在,季屿不好明说,但贺宙这模样哪里像想明白的样子?
“我真的懂。”
贺宙把毛巾折了折,轻轻地擦着季屿唇上的血渍,“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既然生活在这个先进的社会,那么思想自然也要跟着一起进步。”
季屿:“?”
贺宙抬眸看了季屿一眼:“Alpha和Alpha相爱,并不稀奇。”
季屿:“……”,
第33章
季屿定定地看着贺宙; 他现在不止身上疼,脑子也有点疼。
他真的弄不懂为什么贺宙会去而复返; 也不知道他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忽然回来跟自己说什么新思想,以及什么双A恋。
简直莫名其妙。
他不吭声,一旁的女生反倒捂着嘴惊诧地看着他:“你是Alpha?”
季屿:“……我不是。”
女生看看贺宙又看看季屿,再看看床头柜上盛放的橙玫瑰花束,目光在三者之间游移多次。最后忽然啊了声:“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这就出去!”
话音未落她人就已经到了门口; 说完后直接跟季屿挥了挥手,关上了门。
季屿:“……”
好么,病房里又剩下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了。
他叹了下气道,“说说吧; 你到底在想什么?”
贺宙这会也冷静了下来。
他目光微垂,毫不斜视地落在季屿的下巴上,刚刚还在擦拭季屿嘴唇的手已经停住。他抿着唇; 喉结动了动; 表情看起来有些许的无所适从。
“我就是想说; 我能分清你们俩。”
贺宙说着低咳一声; “我能懂你的意思。你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只分男女; 不分ABO; 而且男人不能生子,只有女人能生。”
“然后?”
“男的和男的在一起被称作Gay; 并不被社会认可和接受; 一般是男人和女人相配。”
“嗯; 然后?”
贺宙抬眸看着季屿的眼睛:“你虽然现在的身体是Omega,但你还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思维方式也受到原生世界影响,和现在这个世界存在差异。”
季屿又叹了下气:“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就是,你既然来到了这个新的世界,也成了Omega,那么就该适应并融入这个世界的规则,不要对男性产生排斥。”
见季屿不吭声,贺宙又道,“这个世界不存在Gay的说法,Alpha和Alpha也能在一起,只是比较少,而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成双成对非常常见,所以——”
“所以我们做兄弟吧。”季屿打断了他的话。
贺宙一顿,脸色微微发青。
他扯了扯唇:“是,做兄弟也不错。”
季屿把贺宙难看的脸色尽收眼底,他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认为我和你的信息素匹配度百分之百,认为我身上有你的标记,所以我应该喜欢你,甚至喜欢你才是正常的,但其实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
“跟你相配的人是原来的季屿,被你标记的也是原来的季屿,我和你,本质就是陌生人,当然,现在认识了。”
说完一长串话,季屿又冒了一脑门的汗。
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又道,“你也并不喜欢我,只是因为信息素和标记才会格外地注意我,换了任何一个灵魂穿到这个身体上,你都会这样。”
“你喜欢的、在意的,都不是我,是信息素,是你的标记。”
贺宙脱口而出:“不是。”
季屿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又问:“为什么回来?不是走了么。”
贺宙顿了顿,好一会才叹道:“我想回来把话都说清楚。”
既然季屿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那他也没有再腆着脸凑上去的必要。
贺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如释重负道,“你知道我的想法,我也知道你的想法,我回来就是想把话说开,要是聊得来我们就当兄弟,要是聊不来就当陌生人。”
“那为什么送我玫瑰?”
“楼下花店买的,没别的意思,就想祝你康复。”
“你刚才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贺宙双手环胸,别开头,目光看向窗外:“一进来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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