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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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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说这一桩荒谬至极的冥婚,娶得是先前口上定下的太子妃,不也被皇帝轻描淡写的压下,由着他胡闹了吗?
便是一贯都知晓皇帝将他宠的无法无天,此刻想到,太子心里依旧有淡淡不适,像是被一根细针狠狠扎过。以他所知所解,姬楚是绝不可能赔罪的,将将想着要如何换一种手段,耳边便传来一声轻轻软软,又犹犹豫豫的询问:“哥哥……要我怎么做?”
先是要娶故去的国子监祭酒孙女,此刻又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卫,愿意向他赔罪,太子几乎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情绪,有些怒意又有些悲哀。
他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使得眼下,与血脉相连的至亲这么生分。
一夜天翻地覆,而眼下,龙凤烛烧,又是朦胧昏暗的夜。
太子忽而一笑,折回身去,端起牙雕酒壶,再返回拔步床前,定定的道:“自然是以酒谢罪……喝了这壶酒,哥哥便原谅你。”
。
酒是好酒,陈年佳酿,只需些微摇荡牙雕酒壶,便有浓郁沉馥香气,款款溢出。
人是佳人,色若春花,便是在这明珠银辉、逸彩流光下,愈显得眉目盈盈肌肤似玉,只瞧得人心驰跌宕。
象牙白的酒杯,小巧玲珑,倒入清澈酒液,几乎能倒影出如画的眉眼。
一杯一杯,请君莫停。
眼里沾上的是迷蒙水色,颊侧飞上的是浅淡霞红。不知是喝了多少,洁白修长的手指都微微发颤,然而当太子再度倾身,倒酒满杯的时候,依旧是抬着手,颤巍巍的接过。
就好像已经成了下意识的事情。
端着酒杯的手指因为意识晕眩而些微颤抖,凑到唇边时,甚至洒落了大半,沿着雪白的下颔,流入了修长的脖颈,领□□叠处,也被晕染出水色。
酒壶已空,饮者已醉,太子再也按捺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摩挲过湿润的唇瓣。
一滴将要跌落的酒液被太子指腹抹过,凑到了唇边,轻轻舔舐。
是记忆中的样子,相同的烈酒、相同的春|药,以及相同的人。
少年仿佛是彻底醉了,目光涣散,失去了焦点。他咬住嘴唇,努力的睁着眼,就好像拼命要看清,眼前站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不是遂了他的心愿?
抑或说,亦是太子如今的心愿。
他无声的看着眼前人身上套着的大红吉服,听到龙凤烛烧哔哔剥剥的声响。万籁俱寂,所有的杂音都已然远去,只有这方天地、这张床榻,以及其上,眼眸水润的那个人。
是应当合卺缠|绵、颈|项相交的夜,良辰千金,又如何舍得让他孤身只影,寂寞可怜。
太子俯下|身,手指微勾,像以往做过的无数次那样,轻轻解开了玉带。
眼前人似乎身体轻轻颤了颤,却依旧乖觉着,安静地端坐。
太子抽离了玉带,用自己的手,剥开了最外层的束缚。他心里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将眼前人给按倒,又强自忍耐着,有条不紊的,剥去了华美繁复的吉服,一层一层如雪片飘落,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件薄薄的单衣。
这一刻他的手指也在轻颤,几乎是屏住呼吸,将手指伸向了交叠的领口。
便在那一刻,门外如惊雷乍起,一声怒吼,划过天际。
“孽畜!”
。
将将要掀开衣领的手指便生生僵住。
皇帝不知何时来到了此处,遥遥看着房内的一切,满面惊怒。
他断然没有想到,原本应当被瞒住的、依旧在东宫内养病的长子,竟然无声无息来到了楚王府,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悄然潜入了新房之中。
而眼下,姬楚面色迷蒙,瞳含水光,衣带发饰跌落一地,全身衣裳都快要被剥了去。
皇帝决计不会看错太子的眼神,那样缱绻入骨,情意婉转,柔和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太子是想要做什么?
那是他的弟弟,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手足啊!
皇帝眼睁睁瞧着,当真是惊怒到了极致,然而内心悄无人声处,却有一个罪恶念头升起——连他自己,这天下的主人,都已然决定放手;太子此刻又凭的是什么?
这念头升起的刹那,皇帝便是悚然一惊,像是为了掩饰,又像是为了发泄,他大步上前,未等到太子开口,便狠狠甩了一记耳光。
皇帝手劲之大,太子头颅一瞬便被打偏了过去,口中立刻漫上了腥甜的气味。
“跪下!”
太子僵着身体,转过头来,嘴唇嚅动,却像是要开口解释。鲜红的五指印记短短瞬间便已浮出,而其下的那张脸,更没有丝毫悔悟的意思。
皇帝正在盛怒之中,瞧见这张清隽秀美的面孔,只觉得说不出的憎恨与厌恶。什么皎皎如东山之月,什么泠泠如镜湖之水……通通都是些狗屁。
这京中人人盛赞太子行事有古时君子之风,宽和仁厚,假以时日,必成明君——
皇帝从未直言,心中却再不喜不过。
知子莫若父,他怎会不知晓,自己的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三分秀美外貌随了早逝的元后,而七分心肠……却是生生像足了皇帝。温和为表,城府在内,皇帝时常看着长子,只觉着便像是看到了少年时戒急用忍、含而不发的自己。
。
姬楚是被皇帝娇宠大的,他膝下又仅有元后所生的这两个孩子,储君之位,便只能落到长子的头上。
难道百年之后,这九五之尊之位,不是传给太子?
他又为何小小年纪,便心思深沉,待人接物滴水不漏,博得整个帝京的称赞,这恢弘皇城,上至庙堂,下到朝野,竟没有一人对他有微词。
皇帝心中当真是恨到了极致,看着死不悔改的长子,心里怒气瓢泼。
便是跪在地上,太子的脊背也挺得笔直,肩膀支楞楞的,孤兀着。
皇帝冷冷道:“你可知错?”
便是再恨,百年之后,他的位子也只能传给这不肖子。倘若太子肯承认是鬼迷心窍,又或者出声解释,皇帝不是不愿意揭过这茬儿去。
太子不过有片刻迟疑,却像是下了极大决心,垂着头,低低道:“儿臣……不知。”
一刹那间空气死一样的寂静,难堪的重负笼罩了这床前天地。
一股邪|火胸中烧,皇帝再也按捺不住,一脚便踹倒了太子。跪在地上的人撞在坚硬的木床上,一声闷哼,却惊醒了正坐在床上的那个人。
少年咿咿呀呀了一声,犹带水汽的目光湿漉漉的划过,又是好奇又是茫然。
雪玉一样的肌肤上泛着潮红,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皇帝看着一旁早已空空如也的牙雕酒壶,一时间全然压不住怒火。
谁不知道,楚王的酒量,是三杯酒倒的,一壶美酒,一只金樽,这满壶的烈酒,竟然被太子全部灌给了他。眼下幼子早就醉到了极致,只怕眼前天塌下来,都不会再有半点反应。
若当真皇帝来迟一步,说不得,幼子便只能由着长子……为所欲为。
皇帝心中痛极,道:“他是你弟弟。”
太子倒在地上,却眼眸轻弯,竟然是含了笑。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一直都记得的,从头到尾都勒令着自己清醒……却是姬楚,自己先来招惹他,招惹了又无辜的想要跑掉。
太子如何能让他跑掉。
。
他这样冥顽不灵的神气,直直激怒了皇帝,断没想到,太子竟然连掩饰都不再掩饰。
无数的念头翻滚过脑海,一丝一丝蚕食着心里原本存在的柔软,早就被按捺下去的念头突然之间冒出来,皇帝冷冷道:“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子,枉顾人|伦,大逆不道。”
太子不言不语,从地上爬起,又再度跪倒。
他的腰部撞到了棱角,估摸着早就破皮,刺骨一样的疼,他却像一个没事人,依旧安静的跪着。
柔顺而又服从的听着皇帝所有的怒骂,却没有一丝半点要悔改的意思。眉如远山,目如秋水,甚至连一开始潜藏的震惊慌乱都全然消失,只留下一张波澜不兴的面庞。
这天下迟早都会是他的,他又能怕什么呢?
密报早已传回,这皇室里最是血脉相连的三人,却都在病里。
迟早有人要死去的。
便是心比天高,也熬不过岁月时间。
。
一时间剑拔弩张,两人对峙。
皇帝陡然间发觉,自己的这个长子,竟然已经成长到了敢不听话的地步。大概他早已经羽翼丰满,却一直按捺着,没有暴露,直到眼下,此时此刻,面对心里最深的欲|望,却再无掩藏。
凝重到几近于崩断的气氛,却十分突兀的,响起了一声轻浅的呻|吟。
低低的喘|息声又低又软,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含含糊糊的尾音。从喉咙中溢出来,一下一下,黏腻得如同蜜糖,绵软得几乎在发颤。
皇帝一惊,陡然看过去,却见到少年难耐的绞着雪白的衣角,他不停的扭动着手指,像是要将这薄薄的一片布料都给撕下来。
汗珠从额头滚落,沿着秀挺的鼻梁,落在了唇边。
而汇聚之处,难耐的喘|息与轻软的呻|吟,一直都没有断。
皇帝看着他潮红的面色,还有早已迷蒙的眼神,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太子灌了一壶酒倒也罢了,竟然还下了药。
姬楚却才是将将从病中好过来啊!
盛怒到了极点,却反而冷静了下来。皇帝冷冷的看着跪倒的太子,只觉这长子再做出来什么都不稀奇。
“如此胆大妄为,不知悔改……是不是哪一天,连朕底下的位置,你也想索了去?”
此话几近于诛心,太子终于开口,依旧短短几字:“儿臣不敢。”
顺从而臣服的跪着,没了任何言语,但笔直的腰背,从始至终都没有弯半点下去。
。
太医被紧急招入了楚王府,来的正是楚王府上的常客,妙手仁心,药到病除,名讳里头一字为程的那位。
今日是楚王大喜的日子,虽然说娶得不是个活人,但陡然招太医入府,也是说不出的古怪。程太医匆匆前来,却在庭院里见着跪倒在地的太子,当时心里便是一惊。
新房里见到了满目威严的帝王,更是惊诧到了极致。
皇帝示意他上前给楚王把脉,程太医应了,一上前,却只见着素日里苍白到没有血色的那张脸,泛起极为古怪的红晕。
心里说不得便有个猜测,再略微一诊脉,几乎疑心是自己诊错。
脉象并不奇怪,正是中了助兴之药,然而放到眼下,却说不出的古怪。
皇帝面色阴沉,太子跪倒院中……
纷繁的思绪交杂而过,程太医却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些心知肚明的东西,却是决计不能捅破的,只能烂在肚子里,否则宫中枯井里散落的白骨,指不定便是他的命运。
程太医斟酌又斟酌,终于找到略略得当的用词。
楚王眼下中了药,却是一定要发泄出来的,否则欲|火中烧,一直熬下去,指不定身体就要废掉。
皇帝目中似乎有不信之色:“当真如此?”
程太医有口难言,苦在心中,他如何对皇帝说,这烈性之药,楚王中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便在冬日里就中过一次,当时就险些把他的身体底子给败坏了,苦的将养这么久,又来一出。两相交叠,几乎火上浇油无异。
说却不能这么说,程太医只能道:“殿下原本就在病中,身子尚虚……中了这药,虽能用方子略作调和,可到底是需要纾解出来。”
脉已诊完,话已说出,接下来如何,却全凭皇帝决断。
皇帝幽幽凝视着床榻上躺着的人,目中如同有暗火在燃烧。
帐幔已然被放下,隐隐约约的轻纱后,只能听到一声盖过一声的细碎声音,轻轻软软,跟刚出生的小兽一样。
他几乎控制不住,便要走上前去,捞开帐幔。眼底烧得泛出血丝,最终只是狠狠掐着掌心,拉住了内心里咆哮狰狞的猛兽。
皇帝蓦地转身,大步朝外走去,直直到了廊檐之下。
太监无声无息出现在一边。
夜色深浓,跪在庭院里的身影,被晕染得有些模糊,却依旧背脊笔直。
皇帝并不看他,声音淡淡的,飘落风里,却谁也听得清:“朕赐他那两名宫女呢,唤过来。”
太监迟疑了片刻,只能说出,那两人被楚王安顿到了极偏远的住处,来回一趟,恐怕会误了时间。
皇帝却是没有办法责怪自己幼子的,脑海里不期然想起来无数次对话,还有送上的密报,幼子执意的那个人。
皇帝心思百转,面上更是阴晴不定。垂着的手指收紧,掐着腕上的佛珠,只看得一旁太监心惊肉跳。许久后终于开口,一字一字,清晰随风:“那他的侍卫呢?”
太监更加迟疑:“陛下是说?”
皇帝吐出了一个名字:“赵从一。”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这么生气然而他自己也养了一屋子男宠的啊【。不过最后他还是放手了成人之美
上一章我还是想用原本的描写BUT……改了好多遍都申诉失败了
复审、站短、电话……打了三次,最后客服小姐姐让我确定全删了后终于给解锁了
其实没什么,就是为了让楚歌精神受创的更自然,皇帝的床单描述的生动具体了点儿
。
谢谢其实我叫赵萌萌的地雷、火箭炮,谢谢珺昇的地雷
谢谢读者“”、“灵阳”×10、“简”的营养液
2017。7。16
第68章 ACT2·破国
68。
风声四寂。
遥夜冷月下; 太子手指攥紧; 捏起的指节近乎于发白。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从皇帝的口里听到了什么。
巨大的震惊让他便要抬起头来,一声“不可“便要出口; 然而空气里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廊檐下那一道目光凝若实质; 强硬而不容拒绝的按下了他的头颅,不容许他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皇帝是何等人物; 当年骁勇虎将说杀就杀; 满门上下悉数株连; 略有反对者都是抄家流放,一贬三千里。近年来不过稍稍收敛些许; 差点令人忘记了,那些藏在时光之下; 狠厉残暴的凶名。
他的父亲; 这个天下的主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
恐怕只有在姬楚面前的时候; 才会真正现出一个慈父的样子。
至于他; 襁褓中就已经被封为储君的太子——
只是一名真真正正的臣子。
。
太监无声无息退下去,一时间; 这方庭院内; 只剩下这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沉默的对峙。
一人背靠明烛灯火,一人却在伸手不见五指处; 空气如同被绷紧了的丝弦,只差略一用力,便会承受不住,彻底绷断。
脚步声响,莲步轻摇,却是侍女上来,奉上已然煎好的药。
皇帝浓眉轻轩,示意侍女入内,将药奉上,然而侍女立于原地,身形却略有迟疑。
回禀的声音诚惶诚恐:“殿下喝药时,一向都只要楚侍卫伺候……若是换个人,殿下恐怕是要不高兴的。“
哪里是不高兴呢?
整个楚王府上,恐怕除却赵从一,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顺利的哄着他,喝下去一碗苦到发涩的葯汁。
皇帝神色晦暗莫名,半边脸庞隐在廊柱下的阴影里,模糊不清。那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只让侍女也惶恐至极,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淡淡道:“他平日便这么闹腾?“
这语气平静极了,让人猜不到半点内在的意思,然而帝心似海,皇帝究竟如何作想,又有几人敢大着胆子猜?小侍女不敢多想也不敢多问,细声细气便把王府里平日楚王喝药的光景给说了。那一碗碗苦药对楚王来说便真是有深仇大恨,便当真只有赵从一能劝他喝下,别人都不敢触了这个霉头。
一声声细细勾勒,将那少年怕苦的样子勾勒的活灵活现,那正是皇帝极为熟悉的样子,听得小侍女娓娓道来,他面上神色都柔和了些许,却在触及背脊越发僵硬的太子时,化作了一片浓郁的嘲讽。
脚步声响,那小故事片段里的人终于来到了庭院中,皇帝瞧着这穿着暗青色服侍的人,难以掩饰心中弥漫的不适与不喜,挑剔而压迫的打量了片刻,终究还是挥了挥手,语调难掩心绪,化作冷冷森然:“去,好好伺候你主子,若有差错……你也不用见明日的太阳了。“
。
丹纱鲛帐,银釭红烛。
芙蓉香暖,一颗春宵。
玉碗盛来琥珀光,浓郁药汁盈盈,持碗的手修长有力,却在转向鸳鸯帐中蜷起的人影时,些微的颤了颤。
水波悠悠曳起,荡出层层涟漪,宛如持碗的人心绪,摇曳而飘荡,辗转而浮沉。
遥遥望着那银丝金线丹纱帐,芙蓉并蒂鸳鸯纹,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
赵从手持玉碗,沉稳上前,他的神色仍是十分平静的,可一双眼睛却亮的几乎要燃烧。
落地的吉服尚未曾有人收拾,一件一件,如翩然散落的蝶翼,皆是他今日早些时候,亲手替楚歌穿上的。
吉服,玉带,发冠……凌乱而又委顿的,落了一地。
偌大的拔步床上,鲛纱软绡如水波一般轻轻摇曳,荡起朦胧且暧昧的昏暖红光。浮动的银丝红纱下,隐隐能瞧见一个蜷曲的人影,他像是整个人都团在了一起,腰背都弓成了虾米。
明月摇光,红烛共影,是万籁俱寂的夜,偏偏却有一丝人声。
喘|息声又轻又软,在喉间含糊着,厮混着,软软绵绵的溢出,一声声的难耐勾|人,千回百转,跟猫儿也似。
那一下下仿佛是搔|刮在他的心上,肆意而又放纵的辗转,几乎要将胸腔里的所有火都勾起。
赵从一喉结滚动一下,他蓦地停住脚步,欲|要平息。
然而却隔不开画面,断不了声音,那一声声轻软且黏|腻的呻|吟,语语皆入人心。只要听着,便可以想象,在那鲛纱帐中,究竟是怎样一幅旖旎光景。
持着玉碗的手不见一丝晃动,唯有呼吸声蓦地粗重起来,他将玉碗搁在一旁的檀木小杌子上,拂手,撩起了朦胧的纱帐。
被撩起的纱幔卷起了一阵微风,于帐中人来说,几乎与甘霖无异。
如有所觉,他下意识抬起了头,潮红的面庞水光淋漓,眉梢眼角氤氲着薄薄雾气。见到来人,下意识张口,唇瓣翕张着,却只有温热的吐息。
赵从一手指收紧,声音低沉到近乎于嘶哑:“主子。”
因着太久未曾说话,他的声音粗粝而沙哑,偏偏却是这样的声音,帐中人竟分辨了出来,水润的唇瓣翕张着,迷茫而又迟疑的问:“……从一?”
那是有一点点疑惑的语气,就像是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吐出的词,又是那么的清晰。
赵从一并非第一次听见楚王唤自己的名讳,仿佛自从那日里,东宫归来之后,小王爷就一改往日,喜欢上了这么唤他。他一日日听着,并不觉着有何不同,只是今日听来,心里却柔软一片,几乎想要落泪。
帐中人神色茫茫,依旧是懵懵懂懂的,像是没有明白,只仰着头,望着立在床前的身影。气息是无比熟悉的,在日日夜夜的陪伴里,早已经铭记于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呆愣愣的站着。
他开口,轻软的如同撒娇:“从一,我热。”
赵从一呼吸蓦地一紧,他俯下身去,用手背贴上了少年的额头,所及之处一片火热滚烫,那温度几乎就像要烧起来。
挨得近了后,便可以嗅到那弥漫着的淡淡酒香,少年唇瓣水润,连领□□叠的雪白衣料都已然浸湿。
脑海中不期然便想起昔日在东宫里接触到的画面,又想起前来时,除却皇帝外,目光扫到的另外一个人。缓带轻裘,风华高标,论骄傲几乎不输于楚王的人物,却直楞楞跪在庭院里,连头也不能抬。
日前东宫那场喜事里,赵从一亲眼见着,小王爷奉上了一枚梨形坠饰。
那么,便当是……永永远远分离了罢。
经年练武,又常年守在屋外,赵从一的手是微微有些凉的,带着夜风的气息,偏就是那一丝凉意,却教昏昏沉沉中的人愈发想要追逐。
赵从一试过温度后,便要撤开手,无奈却被人贴住,少年手指纤细秀美,根根如明玉雕琢,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抓住了他欲要离开的手。脸颊泛着薄红,轻轻的在他的掌心里蹭着。
相贴的肌肤柔软到不可思议,一下一下蹭过他的掌心,又擦过指尖,酥麻的感觉顺着手臂直直电入心底,赵从一手臂一僵,定定望着痴|缠|娇|软的少年,一时间竟如同被定格。
赵从一鬼使神差扯动手指,轻轻的点上了嫣红的唇瓣,却不妨少年唇齿翕张,竟然将他的指尖含|在了口里。
所触一片湿润与柔软,温热的舌尖舔|舐过顶端,娇嫩到不可思议。
赵从一被轻轻舔|舐着,浑身僵硬,仿佛成了一尊泥雕木塑,彻底没了动作。
素日里楚王虽然口是心非,常常板着面孔,又待他十分温和,但终究不曾如眼下这般,忘却了所有身份与束缚,如平常少年。
那无数次痛苦到几近昏厥的药浴中,无数次煎熬到几乎昏迷的鞭笞里,赵从一只有靠着一点微不足道的念想,一点近乎于奢求的渴望,才能度过那段漫长而又难耐的时光。
此时此刻,所求成真,他一时竟然痴了。
。
呆立了片刻,所幸还未曾忘记,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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