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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丞天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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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成。”司马绍望着他,“你将王家世子的玉印与我交换,我便把金印借你。”
  王悦看了会儿司马绍,“是有些过分,那这样,金印我不要了,你将你戴了二十年的那一对龙纹玉佩送我。这没问题吧?身外之物换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我够慷慨了。”
  “那玉你拿了没用。”
  “这你别管!”王悦对着司马绍笑了下,脸上的气血更淡了,“东西给我,淳于家那女人的事我便不追究了。”
  司马绍盯着他看,似乎要从他脸上瞧出些什么东西来,终于,他解开腰上的佩玉,勾着那玄黑色长绳轻轻松开手。
  玉佩悬在王悦的视野中,王悦笑了下,伸手一把捞过玉,掀开帘子便要下马车。
  “长豫。”
  王悦动作顿了下,“我急着去治病,你还有事?”他回头瞟了眼。
  “和我回太子府,我带你见个人。”
  王悦笑了下,“祖约骂我是个肺痨鬼,我怕我这个肺痨鬼吐血死在你面前吓着你,太子府我今日便不去了,有人想见我,不如让他来找我。”王悦说完这一句,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一抬头,果然瞧见王导与一群王家大夫在下面候着,他对王导笑了下,朝他走了过去。
  “没事吧?”王导问了一句。
  王悦摇摇头,片刻后又问道:“祖约人呢?”
  “走了,给你吓着了。”
  “这孙子……”王悦一时不知道如何说好,这孙子胆子小成这样,还打算去豫州那虎狼之地与各方势力周旋?那还不迟早吓破他的胆?


第42章 淳于
  王悦坐在案前; 手指拨弄着那对龙纹玉佩; 半圆形的白玉佩中间用锁扣巧妙地扣着,一对便是浑圆,左边是上腾的游龙; 右边是下潜的游龙; 寓意着飞龙在天与潜龙在渊。
  王悦把玩了一会儿; 找了只盒子将左半边玉佩放了进去。
  王有容给王悦把煎好的药端上来; 王悦伸手接过药,将那封好的盒子递给了王有容。
  “把东西拿去给祖约。”
  王有容接过盒子,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抬头看去; 王悦正在把右半边玉佩塞到兜中。“这是太子的玉佩?”
  “是啊。”王悦漫不经心地应了句; “你手上的是左半边; 你送去给祖约,他在豫州用得上。”
  王有容有些诧异; 王悦瞧着确实不像是大度的人,竟然要把这玉送给与他往日有冤近日有仇的祖约?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是送去给豫州刺史祖约?”
  王悦闻声抬眸看了眼王有容,样子像是在翻白眼; 他低声道:“是啊,豫州刺史,平西将军,祖约,祖士少; 就刚被我吓跑的那位将军。”
  “世子。”王有容凑近了些,“你想害他?”
  “我这是救他。”王悦也凑近了些,为表自己高风亮节难得多解释了几句,“祖逖刚死不久,豫州是朝中各派势力的必争之地,皇帝刚派了刘隗与刁协带兵过去,荆扬一代我伯父也盯着豫州,豫州旧部各派更是趁着祖逖尸骨未寒忙着瓜分豫州,祖约以为他这回升官发财多风光,到了豫州有他苦头吃的。”王悦自己把自己说笑了,他承认他是有些幸灾乐祸。
  “那这玉?”
  “我这是保他一命。我和我伯父打过招呼,暂时不宰他,但刘隗与刁协可说不定,刘隗以前是我的夫子,人称活阎王,我见了都怵。祖约这孙子要是聪明,与刘隗打交道时把玉拿出来,表明自己算半个太子、党,侥幸还能捡回条命。”
  王悦喝了口药,抿唇片刻后看向王有容,“为何不说话?”
  “刘隗为人谨慎,不会轻易信他。”
  “你没我了解刘隗,刘隗为人傲慢,祖约是豫州刺史,但在刘隗眼中,他连路边的一条狗一头驴都不如,刘隗不会花这个心思去确认,他有的是正事要干。”
  王有容思索了片刻,“难免不会有意外。”
  王悦点点头,“所以我自留了另半边玉佩,到时随机应变,刘隗不会放下几万兵马跑到建康找司马绍确认,只要他不亲自回来,我就有办法混过去。”
  王有容瞧着王悦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世子,你不是说与那祖约有仇?我们为何还要帮他?”
  “他兄长死了,他又是个天生的傻子,我瞧着他可怜。”王悦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虚伪,一时也给自己逗笑了。
  王有容立刻夸赞道:“世子高风亮节!”
  王悦深深地看了眼王有容,颇为受用,“去吧,把东西给祖约送过去。”
  “是。”
  王悦坐在原地,王有容走远后,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药碗,低低地咳嗽了两声。
  为什么要帮祖约?
  王悦自己都有些想不清楚,祖约可怜是可怜,但也挺招人恨的,烂泥扶不上墙,谁沾上谁倒霉,又是个无耻之徒,整日游手好闲,斗鸡走马逛窑子,比他还懂得及时行乐,死了兄长不知道哭,竟然还乐呵呵地准备接替兄长的位置,升官发财后头一桩事竟然是纳妾,和他一比,王悦觉得自己简直忠孝双全。
  就这么个废物,他为何要吃饱了撑着去帮他?
  大约是因为那傻子和自己有那么些像吧。
  谁说世上只有英雄惜英雄?纨绔惜纨绔,听上去也很是顺耳啊。
  豫州是天府之地,也是虎狼之地,祖约那废物如今高高兴兴地去了,摸爬滚打后,说不定也能变得顶天立地起来,将来的事谁知道呢?莫欺少年穷,这年头斗鸡走马逛窑子的,怎么就不能是将军了?
  王悦笑了笑,低头喝了口药。
  祖约镇豫州,这是个兆头,豫州如今形势紧张,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怕只怕是东南大乱将起,雨点未落,妖风先来。
  王悦觉得自己最好抓紧些,他最近给谢景迷得昏头转向,乐在其中,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可别真耽误了事。他若有所思,他不想逼谢景,他是真心想与谢景细水流长,可他等不及了。
  他等不及了。
  午夜的谢家水榭,亭子里点着灯,壶中烹着茶。
  谢景与青衫大夫面对面坐着,一旁是正在低头写字的谢家小公子谢尚。
  那老大夫端着茶犹豫了一会儿,没喝,“大公子,容我说一句,大公子这腿伤年份久了,要治好不容易,能走路已然是大幸,大公子实不必折腾自己。”
  谢景尚未来得及说话,装作低头看书的谢尚却忍不住了,“你说的什么东西?我堂兄是什么人?他如何能是个……”谢尚咬着牙,“瘸子”两个字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祖仁,你先回去。”谢景看了眼谢尚。
  谢尚用力地捏着书,他想不明白,这些事为何会落在谢景头上。十二岁的少年还不知道压抑心性,“不平”两字直接写在了脸上,终于,在谢景的注视下,他忍了情绪抱着书起身,“堂兄,我先回去。”
  谢景点了下头。
  等谢尚走远后,谢景这才看向对面的青衫大夫,抬手给他倒了杯热茶。
  老大夫在谢家多年,照顾了一代又一代的谢家子弟,他望着谢景,终究忍不住开口道:“大公子也是个大夫,自己应当清楚,这伤年份久了,骨头已然长好了,怕是不好治了呀。
  “我知道。”谢景轻轻拂了下袖,抬头看向对面的一身药香的老大夫,淡然道:“依程大夫看,能不能折了骨头重接一遍?”
  那老大夫一瞬间愣了,“什么?”
  敲折了重接?这得受多大罪啊!万一没接正呢?医者父母心,老大夫忙开口道,“大公子可要考虑仔细了,这伤年份久了,打折了重新接骨活受罪不说,还不容易好全,万一没将养好,这以后刮风下雨天怕是要遭不少罪,大公子如今年纪轻不怕这些,可等以后年纪大了,人一老,毛病就都出来了,下雪天挨几遭寒气,保不准会伤减寿数啊。”
  谢景看着那惊惶的老大夫,“程大夫不必忧心,我一直是最惜命的人,伤了便好好养,平日吃睡也讲究,闲散富贵人一个,贪生得很。”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黄花道:“人生百年都觉得短,唯恐自己活得不够长,怕死到我这份上,肯让自己伤减寿数?治吧,治得好再好不过,治不好便继续养着,即便是双腿废了如何,风转水转,我这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
  那老大夫微微张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终于,他慢慢道:“公子是个有福气的人。”
  谢景望着他,抬手给他递了杯茶水。
  那是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掌中小巧的青瓷杯子里腾出一盏雾气,老大夫伸手接了那茶,清冽的茶香沁人心脾。他抬头看去,夜晚的湖心凉亭微风徐徐,着月白色长衫的男人随意地坐在案前,一身儒雅书生气,又有些清冷。
  这气质与晋朝流行了几十年的倜傥放诞相去甚远。
  那老大夫端着茶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这位谢家大公子,风过的一瞬间,这位自称闲散富贵人的世家公子随意地抬手抿了口茶,长袖鼓风,衣冠胜雪,这一身儒雅书生气忽然间占尽了魏晋风流。
  谢景回房的时候,瞧见房门是大开的。
  他忽然微微顿了下,望着那间没有亮光的屋子,没了动作。
  谢景进去了,没点灯,四下看了圈,最后视线落在了一处,他推着轮椅过去,缓缓伸手去掀床帐。
  黑暗中,少年闭着眼翘着二郎腿躺在他床上,衣襟被扯开了些,像是等得不耐烦,睡着了。
  谢景盯着他看了会儿,眼中暗了下去。
  王悦其实在谢景进门时就醒了,他故意没动,想看看谢景什么反应,结果半天没等到动静,终于,他先沉不住气,闭着眼突然一把抓住了谢景的手。
  一片昏沉沉的黑暗中响起一道调侃轻浮的话。
  “谢景,我想同你上床。”
  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
  谢景一字一句问道:“你说什么?”
  王悦睁开眼,瞧见黑暗中谢景的脸那一瞬间,他浑身的血都沸开了,他用力地抓着谢景的手,一把将人拽到了床上,弹起来便将人扣着手腕压在了身下。
  谢景看着压着他的腰坐在他身上双眼冒光的王悦,感觉到手腕上绑了个什么东西,忽然,他浑身一僵。
  王悦低下头,轻轻地咬开了他的衣襟,温热的湿气喷在了他脖颈上。谢景忽然就僵住了。
  王悦坐在谢景身上,头一次干这种逼良为娼的缺德事,他有些心虚,手不停地哆嗦,连连出岔子,头上冒了一层的汗。他实在是等不及了,他没有时间,他想用最直接的法子解决问题,快刀斩乱麻,他咬咬牙,豁出去了。
  王悦怕谢景挣扎,又怕谢景大声叫喊把谢家人招过来,来之前他带了两大捆麻绳和一堆干净的布头,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可他没想到谢景一声不吭,也不挣扎,王悦自己反倒做贼心虚,有些下不去手,手忙脚乱半天,他差点把自己的手给绑起来。
  “你别喊啊!”王悦低头盯着谢景,绑着他的手,急得脸都有些涨红了,忽然,他握着两大捆麻绳顿住了。
  等等,谢景这一世是个残废啊!王悦猛地睁大了眼。
  是啊!谢陈郡他是个双腿残疾的病秧子啊!谢陈郡他本来就没法反抗啊!哪怕自己最近身体有些虚,可对付个残废也是绰绰有余吧?
  王悦睁大了眼,一边唾弃自己真是禽兽不如,一边刷得了眼睛,他将绳子一扔,低身凑近谢景,“谢景?”不会是给他吓着了吧?王悦看着谢景的眼睛,忽然笑了下,抓着谢景的手抖个不停,“谢景?谢景?说句话!”
  谢景觉得自己确实能忍,被喊了半天,他终于冷冷扔给王悦两个字,“出去!”
  王悦抖了下,脸色有些白,却仍是笑道,他低声缓缓道:“谢景,你喜欢我,对吧?”
  谢景死死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王悦笑了,“你别喊啊,我现在有些紧张,你别吓着我。”说着话,他抬手去扯自己的衣带钩,一声清响,他把那玉带钩给扯了下来,甩手就狠狠地扔了出去,他豁出去了,伸手就去扯朱红外衫,然后颤着手去摸自己的中衣衣带。
  还没解开,手忽然被人按住了。
  “出去!”谢景忽然从一旁捞过王悦的衣服甩在了他的脸上,啪一声响。
  王悦顿了片刻,伸手将衣服从脸上慢慢扯下来,伤自尊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景,忽然笑了,“你说出去我便出去?我凭什么听你的?”他伸手不紧不慢地脱着自己的中衣,“我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谢大公子多担待。”
  王悦说得倒是很猖狂,可他心里其实没底,谢景跟从前是不太一样,若是谢景真的不想要他,他今日算是活成了笑话。王悦赌了一把。
  “王悦,别胡闹。”谢景抓住了王悦扯着衣襟的手,少年的身体滚烫,他的气息浑浊起来,“王悦,出去。”他低声警告。
  王悦敞着衣襟,看了他一会儿,一字一句道:“你不敢看我,谢景,你喜欢我。”
  谢景眼神一下子变了,他冷冷地看着王悦,一言不发。
  王悦忽然伸手利落用手把头发往后梳了下,他伏低了身体逼近他,不管不顾地掰正了谢景的脸,什么都没说,低头对准了他的唇就狠狠压了上去,就像是很久之前谢景对他做的那样,他掰着谢景的下巴撬开谢景的唇齿卷了进去,清冽的味道一下子充斥了他的脑海,那一瞬间,他彻底兴奋了,这刺激强烈到他头皮都在发麻。
  谢景好像是怔住了,任由王悦摆弄竟也不反抗,像是震惊到没反应来了,王悦掰着他的脸,极为生涩却又极为蛮横地咬着他,他贴着谢景的耳垂低声道:“我喜欢你……谢景,我是真喜欢你。”
  谢景听着那句话,猛地僵住了,战栗从心底层层涌上来,下一刻他狠狠攥紧了手,他望着一身胆气的王悦,没有说话。
  王悦低头看向谢景的脸,开玩笑般道:“你现在开口求我,说喜欢我,让我饶了你,都还来得及,我现在都还听得进去。”
  谢景依旧是未吐半字。
  王悦看这脸色感觉谢景这回怕是真气得不轻,这玩笑开得有些似乎不合时宜,他尴尬地咳了声,伸手扯下自己的发带给谢景把眼睛蒙上了,“我说了要睡你,那便是真的要睡你的,你看着我也没用,你千万别喊啊,别吓着我。”
  谢景的眼睛被遮住,眼前一瞬间暗了下来,可感官却一瞬间锐利起来,他本来就是极为警觉的人,黑暗中听着声音完全能判断出王悦在做什么。
  王悦看了眼谢景,捏紧了手深深呼了口气,他虽然说话像个流氓,但这事儿他还真没什么经验,他之前和谢景上过床,但那时候他心思不在床上,他就像是冰天雪地里快冻死的人,跟谢景上床不过是图个暖和,也察觉不到谢景多少温柔多少体贴,他在谢景怀中甚至全程都没说两句话,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谢景作何感想。
  所有王悦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经验,他拿着从家中幕僚那儿抢来的册子翻了几天,唯一的感觉是这些图上的姿势真是极费腰力,他一个学了十多年武的,身体已经相当柔软了,那些姿势他坚持下来都很吃力,难以想象世上真有人能把这上头的花样玩个遍的,王悦心想这一整套若是坚持下来估计不死也快被玩废了吧?
  王悦伸手替谢景解着衣服,心里有些没底。
  之前问过他家那幕僚这档子事儿,那幕僚被他堵在墙角,怕他父亲王导发现浑身哆嗦得跟只鸭子似的,只敢隐晦地提点了两句,说是若是世子第一次玩,世子下手千万轻着点,对方容易受伤,那幕僚还拿了本册子抖着手给他讲了讲,王悦一副低头琢磨的样子。
  那幕僚打死都想不到,王悦压根就没想过玩人家,王悦舍我其谁的牺牲觉悟不是开玩笑的。
  王悦见谢景蒙着眼睛不说话,莫名有些下不去手,这事儿他干得是有些缺德,他怕真把谢景得罪了。
  他索性先脱自己的中衣,结果因为太紧张一不留神打了个死结,他扯了两下,干脆不弄了,他捏紧了手………………
  此处省略四千字,各位自行寻找……
  ……谢景低声道:“睡吧。”
  王悦看着他,抬手抱住了他,低声沙哑地喊他的名字,“谢景。”他忽然有些颤抖,一点点将人抱紧了。
  患得患失这么久,提心吊胆这么久,直到这一刻,王悦的心才忽然定了下来。是他啊。
  他低声喊着他的名字,“谢景。”
  谢景抱着他,手枕在王悦的脖颈下,抬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眼神渐渐地温柔起来,“是我。”他低声道:“睡吧。”
  暗沉沉的夜,王悦抱着谢景,在一片狼藉中,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景替王悦擦干净了身体,借着月光盯着他的脸,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他抱着王悦记起些过去的事。
  东晋建武元年的除夕夜,那年他外镇江州不久,忽然听闻了太子娶庾家小女儿为太子妃的事,他斟酌了许久,终究有些放心不下王悦,于是回建康想看看他,正好在街上撞见喝得烂醉如泥的王悦,那天晚上东风夜放花千树,王悦穿着身鲜艳的朱衣,抱着盏不知道从谁家小孩手里抢来的兔子灯,吐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就这样了,还不忘仰着脖子朝路边的树扯着嗓子喊,“你看什么!老子是王长豫!琅玡王长豫!没见过啊?”
  骂完不识相的槐树后,王家小世子抱着盏兔子灯红着眼回过头,正好撞见坐在轮椅上静静打量他半天的谢景,一下子眼神都看直了。
  烂醉的王家小世子当下猖狂一挑眉,咻得吹了声轻佻的口哨,“喲,美人啊?!”
  话音刚落,撒酒疯的王悦就被追上来的司马绍扯着脖子猛地拽了个踉跄,“王长豫!”忍无可忍的当朝太子拖了这丢人现眼的王家败家子扭头就走。
  谢景静静看着远去的两少年,争论声隔了大老远还零星地传来,他听了一会儿,慢慢低腰伸手从地上捞起王悦丢在地上的那盏兔子灯,拍了下灰。兔子是用最便宜的青纸糊的,这样子的灯在江东很常见,逢年过节家家户户的小孩都会央父母做这种灯,小孩子的玩意儿,哄小孩挺好使的。
  的确还是个小孩。
  谢景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王悦,伸手替他理了下额前的头发。
  二十年,七千个日夜,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此生谢逢君。


第43章 惊雷
  谢景一夜都没怎么睡; 王悦睡梦中一直抱着他; 脑袋枕在他臂弯里,他摸着王悦的头发,不知不觉就醒到了天明。
  外头的天已经很亮了; 屋子里却仍是一片昏暗; 他在王悦睡熟后放下了床帐; 床帐中暗得像是深夜。
  王悦睡得很安稳; 头埋在他怀中,呼吸均匀。谢景低头静静地看着他,他当然记得昨晚的景象; 王悦破碎崩溃的喘息声似乎还在耳边; 少年疼得直抓床单却仍是一遍遍疯魔似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喊得他心头发热; 他只能一遍遍耐心地安抚才能让王悦稍微安静些,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在那声音中红了眼; 星火燎原,理智烧得干干净净。
  谢景捏着王悦的手腕,从枕头边拾起扯断的长命锁,轻轻地给王悦缠回去。昨晚确实折腾得太过; 长命锁的红绳是他亲手扯断的,那时候王悦正将头埋在被子里呜咽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抓着王悦的手,在王悦主动回头颤抖地吻住他的那一瞬间,红绳被硬生生地扯断了。
  谢景的眸子有些暗了下来; 他看着王悦,慢慢地将长命锁给他系回去。
  刚系好,谢景感觉到一股极为炽热的视线投在他脸上,他缓缓抬眸看去,果然看见刚睡醒的王悦睁着一双眼,亮的惊人。
  “睡醒了?”
  王悦醒来发觉自己抱着谢景,索性抱得更紧了些,刚睡醒浑身都欠力气,手劲软绵绵的,他低头用力地抵着谢景的肩,过了许久才笑着问了一句,“谢陈郡,昨晚感觉如何?”他浑身酸软,嗓子都还是哑的,一说话喉咙隐隐的疼。
  谢景低头看着他,两人身上盖着一床被子,而王悦几乎要把头都塞进被子里去了,他伸手轻轻掖了下被子。
  “舒服吗?”王悦问了句,声音沙哑而低沉,他的手轻轻地摸着谢景的脸和脖颈,低声又问了一句,“有没有觉得很痛快?”
  谢景终于回了他一个字,“嗯。”
  王悦伸手抓着了谢景的衣领,“谢陈郡,我昨晚可是把你给睡了。”
  “嗯。”
  王悦自己都把自己逗笑了,他抱紧了谢景,勒着他的脖子低声沙哑道:“既然我睡了你,那从即日起,你便是我的了,你觉得如何?”
  “嗯。”
  云淡风轻一个字。
  王悦从被窝里抬头看向谢景,正好撞上一双黑色的眸子,他忽然颤了下手,缓过神后低声道:“应得这么痛快?”他有些不可置信,凑近了些盯着谢景仔细地瞧。不会有猫腻吧?
  谢景任由着他打量,“不高兴?”
  王悦乐了,“高兴!当然高兴!”他盯着谢景,缓缓伸出手去摸谢景的脸,温热的触觉让他忽然一阵战栗,“谢景。”他低声喊了他一句,猛地用力将人压在了身下,他低头定定地盯着谢景的脸,眼中顿时神采惊人。
  “怎会不高兴?”王悦扯出抹笑,有些轻浮,又有些邪气,他慢慢地低下头去。
  谢景觉得王悦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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