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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丞天下-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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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兔子很伤心,自己一个人走了,想了又想,怕家里兔子给人欺负,又天天给二兔子写信。
  二兔子知道大兔子被人恨上了,不理他,后来啊,大兔子病了,二兔子买了药,大兔子死了,家里的小兔子说,大兔子死得好。”
  小哑巴听得嘴角直抽,扬手又拍了下司马冲。
  司马冲笑了起来,“不好笑啊?笑死我了!”
  声音逐渐远去,低咳声传来,少年擦了把嘴角的血,抱着小哑女在船上睡下了,小哑巴还要闹,他轻轻将手放在嘴边,“嘘!”
  少年的眼中没有光亮,幽暗像是夜鸦的瞳仁,他望着那小哑女,轻轻地笑开了。
  一叶扁舟,江海无声。


第100章 决裂
  王悦在那封信上知道了三件事; 一件是淳于伯之案;一件是周伯仁之死;一件是王敦之病。
  三件事串联起来; 便是王敦之乱的始末。
  王悦进了趟宫。
  司马绍看着浑身是血的王悦顿住了,听完王悦的质问后,他许久都没说话。
  “当年淳于伯究竟是为何而死?”
  尘封的往事被揭开; 血腥味渐渐散出来; 江左那段旧事在时隔多年后的今日终于又重现了人间。
  昏暗的宫殿中; 年轻的帝王将当年之事缓缓道来; 说完后,他沉默了许久,一双眼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王悦。
  王悦脸色发白; “不可能。”
  司马绍望着他; 闻声也有些怅然。
  “你当初为何不说?”王悦盯着他。
  司马绍缓缓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淳于伯死了; 刁协死了; 刘隗投敌,世上还有谁能在乎这些?”他看了王悦一阵子; “你与我都是当儿子的人,做儿子的,如何能说父亲的不是?先帝过世已久,此事不能再提。”他警告似的望了眼王悦。
  王悦没有说话; 他一点点攥紧了手中的杯子,指节像是要折断了。
  外头朗朗乾坤,白日高悬。
  傍晚,王导从尚书台回来,他将买好的糕点送去了曹淑的房中; 又吩咐给王悦送去些,而后他才转身去书房。
  推门一进去,他望着那坐在案前的人微微一愣,王悦坐在案前,不知道坐了多久,浑身都坐僵了。
  “你怎么过来了?”王导一边走过去一边道:“我给你买了点糕,送你房里去了。”
  王悦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王导微微一顿。
  王悦看了他半晌,终于问道:“你怎么了?”
  “伯父怎么死的?”
  王导闻声顿住了,他看着王悦许久,缓缓道:“你说什么?”
  王悦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日这样,好像一夜之前所有一切都天翻地覆,从头到尾,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大义,什么是忠逆?他看着面前的人,放在案上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将把话一句句都憋回去,可他做不到。
  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公道自在人心,可公道究竟是什么?
  王悦缓缓道:“当年江左淳于伯那桩案子,是桩冤狱。”他看向王导,“你想要扶持琅玡王做皇帝,北朝廷让你与琅玡王率兵北上,你与先帝故意延误战机,最终愍怀二帝身死中原,你们为堵天下悠悠之口,说淳于伯耽误水道粮运,将他推出去斩首示众,淳于伯满门被灭。”
  王导望着王悦许久,终于开口道:“这些事你听谁说的?”
  王悦摇了下头,“刘隗当年为何与王家交恶?他与淳于伯是故交,淳于伯冤死,他奔走多年为其伸冤,最终把账算到了王家头上。”他看向王导,“刘隗根本不是个奸逆!士族把持朝政,他与刁协提拔寒素,任人唯贤,得罪了一大批江左士族,士族要他死,所以他必须死,对吗?”
  王导没说话。
  “寒士抬头,威胁到了士族利益,你让王敦进京镇压刘隗与刁协。”王悦望着王导:“他头一次造反根本就是你与士族默许的,义兴周札为其大开石头城城门,所以他如入无人之境,短短一月便攻入了建康城。”
  王导已经恢复了冷淡神色,他望着王悦,面无波澜地听着他说下去。
  “王敦攻入建康,逼皇帝杀了刁协并将所有权柄交到你手上。”王悦看着他,“周伯仁究竟为何而死?是你借王敦的手,铲除异己,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权斗!你在利用他!”
  王导终于低声道:“有些事你不会明白。”
  王悦攥着杯子的手轻微颤抖起来,他沉默了许久,终于低声道:“我什么都明白,你为了琅玡王家算计了一辈子,这些我都懂,我就是想问问你,”王悦忽然说不上话来,他抬头看向王导,声音顿时沙哑,“你为什么要杀他?是你杀了他?”
  谁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王导没说话,他望着有些临近崩溃的王悦,许久才道:“许多事你都还不明白,你年纪轻,总觉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错不是这样算的。”
  王悦一点点低下头去,声音也低了下去,“你是江左管夷吾,他是乱臣贼子,你杀了他,谁都会说你是对的,这件事若是传出去,载入史册你是头等功臣。”王悦点点头,“是这样。”
  王导看了他一会儿,低声道:“他把事做得太绝,江左士族他得罪了遍,他没有活路,他必须反,可若是他真的推翻了皇帝,晋朝就没了活路,中原国祚要葬送在他手上。”
  “他为了谁把事做得那么绝?”王悦终于抬头看向王导,“你虽非授意他杀人,可你引他入朝,利用他铲除异己,是你三缄其口杀了周伯仁。”王悦一字一句低声道:“是你没有控制住,是你让他一步步走上了绝路。”
  王导望着王悦,他听出王悦声音里头的颤音,外头的风一阵阵打在窗户上,屋子里静无人声。
  王悦望着他,“你迅速与京口郗家联姻,是因为你知道王敦不久之后便会失势,你看中的不是郗家的粮食,是郗鉴的兵马势力,从一开始你就想好了退路,你放弃了他。”见王导没说话,王悦缓缓道:“王敦再叛,你从年前就知道这一日必然要到来,要破这局面,只需杀王敦一人就行了,他是东南的军心。”
  王导望着王悦,终于低声道:“有些事拦不住,世上并非事事都能如人所愿。”
  “愍怀二帝身死他乡,淳于伯满门被灭,刘隗南逃,刁协身死,朝中寒士一蹶不振,周伯仁之死,义兴周家倾覆,王敦之死。”王悦一桩桩算过来,终于再无了声音。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是茶叶。”王悦终于缓缓松开了手中的杯子,“对吗?”他看向面前的人。
  王导没说话。
  “清明雨前的茶叶,对吗?不是毒,只是掺了凉性的药材,年前大雪,他寒疾发作,再没能从床榻上起来。”王悦看向王导,“我记得我年后去问王潜世叔一件事,好像就是有关他的事,世叔同我说了襄城公主,那时候他正在沏茶,我随手想要喝一口,他拦住了。”
  王导没再说话,事已至此,许多事情不必多说。
  说不上谁对谁错,古往今来权斗皆是如此,他保住了琅玡王家,他守住了东晋国祚,虽有门户私计,但不输大义。若是王悦心里头有数,他会知道这一切他都走对了,除却最开始他失算了的那一步,从这之前,从这之后,他都是对的,不这样走,便没有今日的大晋朝,没有今日的王悦。
  王悦心里其实都明白,他只是不能接受。
  终于,他起身往外走,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他脚步有些浮软。他一走出阴影,王导立刻看出他脸色的异样。
  王悦的脸色很苍白,血色褪尽,只剩了皮肉的感觉。他往外走,抬脚走出大门,再没回头,眼见着他将要走出去了。
  那一瞬间仿佛心有灵犀,王导终于开口问了他一句话。
  “离开了王家,你还剩下些什么?”
  王悦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前头的路,没说话,伤口崩开了,血从衣服里头渗出来,混在朱衣的鲜红色看不出来。
  王导冷淡地望着他,“你能去哪儿?”
  王悦没说话。
  正巧王有容捧着文书闯进来,一瞧见门口的王悦他就愣住了,又见王导站在大堂里,他立刻反应出不对,下意识低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王导望着王悦,缓缓道:“世上并不是没人知道这事,当日皇帝御驾亲征,护卧六军的人,是仆射纪瞻,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谢陈郡的夫子。”
  王悦浑身一震,他刷一下回头看向王导。
  王导面色如常,“后生可畏,玩弄权术的可并非单只有琅玡王家。”
  “不可能!”王悦望着他,三个字脱口而出。
  王导望了眼一旁不敢出声的王有容,“告诉他,当初是谁引京口郗鉴入朝为官?”
  王悦猛地看向王有容。
  王有容后背顿时被冷汗浸透了,他望着王悦,许久才终于低声道:“是纪仆射与谢陈郡。”
  王悦看了他一阵,忽然回身大步朝外走。
  王导没拦他,望着他出了门,他站在原地良久,终究是没能把这口气叹出来。
  若这是盘棋,王悦这颗子已经废了。可王悦不是棋子,是他的儿子,他这一生在王悦身上倾注了太多心血,他此时的心境远远非一句“弃之可惜”能说清楚的。
  陈郡谢氏。
  王悦站在谢家大门口,望着那扇门,平生第一次敲不下去手,他攥紧了袖中轻微颤抖的手,终于阔步走上前去,他瞧开了那扇门。
  王悦走入了谢家大堂,瞧见了立在堂中的谢景。
  谢景望着明显受伤了的王悦,眼中忽起暗色,他尚未说话,王悦忽然一句话当头朝着他砸了过来。
  “你究竟知不知道王敦叛乱是怎么回事?”
  谢景顿住了,他神色并无变化,可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却很清晰,他顿了下。
  王悦的脸色刷得白了,他望着谢景,一字一句问道:“当初淳于伯一案、周伯仁之死、王敦两次举兵,还有刁协与刘隗,你究竟知道多少?谢景你告诉我,你知道多少?”
  谢景望着王悦,他瞧见王悦的胸口在渗血,王悦在等他开口,他却忽然没了声音。
  王悦神色已经变了,他望着谢景,喉咙里的血气一瞬间竟是压不住,“你为什么瞒着我?你为什么派人杀司马冲,你为什么要杀他?你知道王敦不是病死的?”
  “王悦。”谢景终于开口道,“王悦你冷静点。”
  “你让我冷静?”王悦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景,“我剿灭了东南叛军,王敦旧部全死在我手上,我亲手砍了王敦的头悬挂在朱雀桁,如果不是郗璿与郗鉴,王敦的尸首现在还烂在江宁没人敢收!你让我冷静?你从头到尾都知道王导在干什么,你一个字都没和我说?”
  谢景看着脸色难看的王悦,他想说句什么,可望着王悦的眼睛一时竟是无言。
  “纪瞻为何护卧六军?你明知道王敦是如何走到今日的,你没亲手要他的命,可你确实想让他死,对吗?”
  谢景看着王悦,思绪在迅速转着,可又像是胶着住了,他看着王悦衣襟上的血,思绪忽然转不开了。
  王悦发誓,他跟谢景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他退了两步,一双眼紧紧地盯着他,他忍不住问他,“为什么?”
  良久,谢景终于开口道:“你救不了他,兴亡存废自有造化,你不必管。”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东晋亡了有南朝,南朝之后有隋唐,人事兴亡都是历史必然,王悦救不了这些人,也不必救。大势所向,社稷民生自会废了又生,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王悦听完谢景的话,有一瞬间他没听懂,忽然就明白过来了,他怔怔地看着谢景,“对啊,我怎么忘记了,你不是个晋朝人,北方今年死多少人,江东乱斗又死了多少人,一切在你眼中都是故纸堆里两三句话,你看不见,你天天就跟看戏似的是吧?”
  谢景忽然就没说话。
  王悦望着谢景的神色,恍然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你……”王悦一瞬间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谢景,我们是不是在你眼里都特别好笑?你什么都知道,王家什么时候倒,晋朝什么时候亡,你都知道,瞧我们这群人在这里头挣扎,你看我们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可怜?王导说你玩权术,他不知道,你根本当他什么东西都不是,你是不是觉得他也很好笑?”
  谢景忽然伸手去抓王悦的胳膊,“王悦!”
  王悦退了两步,刷一下拂开了谢景的手,“你别碰我!”
  谢景脸色终于有些变了。
  王悦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错了,你以为你算计我,我以为你和王导一样,可你没有,你只是冷血。”王悦说着话,脸上的血色终于褪干净了,“看戏看这么久,你也看够了吧?蚍蜉撼树,算场好戏吧?”
  王悦摇摇头,他甚至连提起力气说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他抬手扶了下额头,转身往外走。
  “王悦,你站住!”
  王悦没回头,他第一次听见谢景这么有情绪的两个字,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总算明白过来了,自己是个傻子。
  “王悦!”
  王悦看着拦在他面前的谢家侍卫,终于抬头冷冷说了一句话。
  “我看今日谁敢拦我,琅玡王家虽不比从前,但陈郡谢氏还没放在眼里过。”
  王悦没有回头,他没看见谢景脸上是副什么神色。身后忽然没有了声音,王悦越过侍卫往外走,一路出了谢家大门。
  谢景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笼了层阴霾。
  王悦没地方去,他站在谢家大门口,他发现自己竟是没地方去。
  这头温峤被皇帝喊进宫,刚刚才出来,他按司马绍的吩咐去王家寻王悦没寻找,走街上正好瞧见王悦站在那路口跟丢了魂似的。温峤喊了他一声。
  “王长豫!”
  王悦抬头的那一瞬间,温峤冷不丁给那副苍白得水鬼似的脸吓了一跳,他忙走上前去,“王长豫你怎么了?”他一瞧王悦胸口的血就愣了,王悦穿一身朱红他还没瞧见这血色,他倒吸口凉气,“找找找找个大夫赶紧看看!”
  王悦看了他一眼,像是有些回神了,他低声道:“温太真?”
  温峤忙点点头,伸手扶住了王悦,“皇帝说你有些不对头,让我来看看你,你你你这怎么了?”
  王悦想了一阵子,“没事。”他轻轻拍去了身上灰,他问道:“你前两日刚成亲是吧?”
  温峤愣了下,不知道王悦问这做什么,点了点头,“是啊。”
  “我去你家住两日。”
  温峤一懵,“啊?”
  我新婚你住我家来?王长豫你觉得合适吗?王长豫你王家家大业大的你还没屋子住了是吧?温峤是想拒绝的,可王悦垂着头笑了声,那样子不知怎么的吓了他一跳,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冲突比较难写……总有些差了什么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第101章 寒士
  王悦在温峤家住下了; 好些日子没去尚书台; 也不想见人。
  他擅离职守本该算渎职,司马绍也不管他,把王悦的事交代给下头的人暂代处理; 至于王悦; 由着他去了。
  王悦这些日子过得昏昏沉沉; 他不想出门; 吃穿用度温峤和他媳妇供着,他每日只管混吃等死,不知今夕何夕。
  温峤有过一任妻子; 死了; 他又娶了一房妻子; 是他姑母之女。说来人世间的事也真是奇怪; 有的人处了一辈子始终不对盘,有的人回眸一望就看对了眼; 温峤与这位续弦恩爱非常,当年混迹秦淮赌坊多少不羁的少年,如今吃个饭都黏黏糊糊地要媳妇喂他。
  王悦天天看着他们花前月下,不时神色恍惚。
  人过的不如意时; 瞧见别人过得好,心里头原来真的会难受,他倒不是嫉恨,只是有些难受。
  温峤的媳妇信佛,温峤给她盖了个佛堂; 又给她栽了菩提树,王悦过去转了圈,佛堂的案上放了本经书,王悦拿起来翻了两页。
  傍晚的暮光很好,佛堂里清静无尘,王悦坐在地上,不知道为何,翻着翻着书眼泪忽然就下来了。
  小时候他爱看些志怪杂书,王敦骂他说:“年纪小小,少读点没用的书!好男儿志在四方,干点什么不好?”
  王悦低下头去。
  好男儿志在四方,干点什么不好?
  王悦起身拍了拍衣服,抬腿往外走。
  陈郡谢氏。
  谢景一夜没睡坐在堂前,手边的茶水已然凉透,他不住回想王悦临走前的样子。
  他是有些后悔的,一开始应该拦着王悦,当初瞧见局势大乱,他已经有了带王悦退出这趟浑水的念头,他后悔那时没能狠下心。王敦之乱他从来没想过管,若非王悦求他去边境,他连边境动乱这件事都懒得插手。
  各人自有各人的交代,各人各有各人的命。来了晋朝快三十年,见惯了家国兴废,帝王将相也好,公卿名士也好,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说穿了这些东西百年后其实都没多大意思,他在江豫两州算计了这么些年,若是他真的有心,陈郡谢氏不会迄今还籍籍无名,他也不会这么些年过去仍是个六品开外的江州长史。
  王有容与王悦都说他冷血,这句话没说错,他的血确实是冷的,冷了许多年了。
  中原的国祚与南下的亡臣,千年后不过潦草两句史话,王悦要他有什么感觉?洪流归洪流,历史归历史而已。
  他早提醒过王悦,王导这一局收官之时,许多事不是他能够承受的,王悦脱不出身,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谢景有些后悔,当日没早点杀了司马冲,让他顺应时事而亡,添出这许多风波。他以为自己能把握住局势,王导处理王敦之乱的手段很得他欣赏,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确实是顶尖的权臣手笔,他帮了王导,原以为从来没有什么事在他手上失控过,可多出来一个司马冲,他漏算了一笔,局势失控成了今日这副样子。
  当初的王导也是漏算了一笔,最后只能下手杀了王敦。如今轮着他,他呢?
  谢景沉了双眼,望着堂外竹影,神色晦暗不明。
  ……
  王悦时隔多日终于从温峤家中走出来,他进了趟宫。
  他自请去了中书省,他本就是中书侍郎,无非是因为王导的关系才混迹在尚书省,世人都知道他是王家世子,都由着他去。如今王悦不想在尚书台混了,他去了中书省,司马绍答应了。
  王悦去了中书省,再没回王家,也没去谢家,府中东西是另外买的,他在中书省住下了。
  温峤不巧在外头喝醉了,王家世子与琅玡王家决裂的消息次日便传遍了建康城的权贵圈子,时人莫不震惊。
  流言四起的日子里,王悦在中书省干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事。
  他在往上提溜寒士,另辟权门。
  九品中正制,上品无寒族,下品无权门,刘隗与刁协为打破这规则干了一辈子把命与前程都搭上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寒士早就没了出路,结果此时出了个王悦,谁都没想到王悦一个门阀权臣他会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众人总算是信了王悦与王家决裂,不然王导绝不会让他干这种混账事。
  朝中士族另有传言,王家世子打算投奔皇帝,他张罗权门没别的出路,如今士族当政,最想要寒士崛起的是皇帝。先帝死在这条道上,士族好不容易才把皇室这心思压下去了,王家更是搭上了个王敦,眼见着寒士快绝了,又冒出个王悦,士族背地里骂王悦什么的都有。
  还有传言说王悦被人下了降头。王悦恢复精神出去赴第一场宴会,宴上七八个五斗米道人围着他跳来跳去,他开始还不知道这帮人在干什么,一听闻是帮他驱邪,他当场掀了桌子便走,留下一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王悦最近猖狂得很,没了王家做依仗,他气焰不消反涨,走街上就差没横着走了。
  他翻过史书,知道东晋寒门没出头之日,他估计谢景心里头又在笑话他不自量力,王悦觉得无所谓,知道下场他也愿意一条路走到黑,大不了就是个死,他怕什么?
  这东晋士族风流归风流,可是缺了截风骨,有些事既然是对的,那没出路也要去做,这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行天地自逍遥,管别人如何评头论足?
  王悦如今没了拘束,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活得那叫一个随心所欲。
  王悦避着谢景很久了,这一日在中书省撞见时,他冷不丁愣了下,他看着面前的人一会儿,回头对着一旁的年轻臣子道:“你先回去。”
  那年轻的大臣点点头,又瞧了眼谢景,这才退下去。
  王悦这才抬头重新看向谢景,好多日不见,他顿了会儿,问道:“找我有事吗?”
  谢景望着他,没说话。
  王悦见他不说话,心里头忽然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何要陪着他闷下去?从前脑子都喂狗了才有那十二分的耐心,他现在根本没心思哄谢景,见他没开口,直接当他没事,转身便往外走。
  谢景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被抓住的那一瞬间王悦浑身都僵了下,他把心头的战栗压下去,回头看向谢景,“你有事?”
  谢景不是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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