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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是活不成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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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泗轻轻扬起搁在扶手上的右手,示意他噤声,左手则托着腮,歪头看向上面的人,“韩大人,咱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直说无妨。本督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似是没想到徐泗会挑破这层窗户纸,韩炳欢面上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恢复常态,正色道:“昨日审讯时,必是有人走漏了风声,以致幕后凶手不得不冒险赶尽杀绝。江督主,这人,您觉得是在场的何人?”
  徐泗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反正就是怀疑我呗?在场的除了锦衣卫内部的人,就是东厂的人,再确切点,就是他徐泗跟薛琼。薛琼是绝对听从于江荥的,忠心到徐泗怀疑自己也不会怀疑他的地步。不可能是薛琼,当然也不可能是自己……
  “不知……”徐泗轻描淡写道,“韩大人是否已经排查了锦衣卫的内部人员?”
  没错,既然问题不是出在东厂这边,肯定是锦衣卫出了内鬼。
  “正在排查。”韩炳欢冷着脸,目光逡巡,威压下,众锦衣卫默然垂首。
  这时,一名缇骑神色匆匆地上前,俯身在韩炳欢的耳边说了什么,韩炳欢眉头几不可觉地皱了一下,随即道:“抬上来。”
  堂上陈列的一具尸体,眨眼的功夫,就买一送一,成了两具。
  死的那个是昨日的主审官。
  死相与烈士有异曲同工之妙,面色青白,眼下一片淤紫,神色却并不痛苦,与此相反,不知是徐泗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死者出奇的平静安详,嘴角仿佛还噙着抹解脱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快,唤仵作。”韩炳欢下令。
  仵作是个老头儿,花白胡子褶子脸,走路颤颤巍巍,看上去黄土埋到了脖颈,仿佛下一秒就要歇菜。但是当他一摸到尸体,手也不抖了,眼也清明了,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行家。
  一番有条不紊地检验后,老头儿得出了初步结论。
  “禀大人,金佥事与犯人的死因相同,皆是死于同一种毒物。至于是何毒物,小人尚且没有头绪。唯一能确定的是,此毒物小人平生未见。”老头儿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说半句喘三喘,异常艰难。
  “居然有连房仵作都没见过的毒物?”韩炳欢好看的剑眉拧成川字。
  “恕小人孤陋寡闻。”
  韩炳欢用了一个居然一个连字,说明这仵作怕是罗奉国数一数二的职业内一流高手,也就是说,他要说不出,那基本没人能说出这两人死于什么毒了……
  啧啧啧,人死得蹊跷,连用的毒也蹊跷。这要从何查起?唉,封建社会就是落后,这要搁在现代,法医一把解剖刀,分分钟验出来。
  堂上一时陷入了谜样的寂静。
  此路不通,另开一路。
  “之前说,刺客乃是一位镖师?”江荥轻轻柔柔如弱柳扶风的嗓音在堂上响起,众人皆是一愣。
  “是。”堂下的一位胆大的锦衣卫回答。
  “哪家镖局?”徐泗问。
  “隆昌镖局。”锦衣卫道。
  隆昌镖局?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哪里听过来着?
  这时,薛琼悄悄凑到耳边,提醒道:“督主,隆昌镖局是我们东厂护着的。”
  开门走镖要有三硬:一是在官府要有硬靠山;二是在绿林要有硬关系;三是在自身要有硬功夫,三者缺一不可。
  而这昌隆镖局在官府靠山就是东厂,他们的总镖头还与江荥沾亲带故,是个什么表的不能再表的表兄弟。
  这下就难办了,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徐泗懊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众锦衣卫大多知道这昌隆镖局的靠山是谁,此刻皆等着瞧好戏。
  这问都问了,戏开场了,自然得硬着头皮唱下去。
  徐泗咳嗽两声,正义凛然道:“那就先从镖局入手吧,查访一下他在镖局的兄弟好友,总能有些线索。”
  那名锦衣卫看看韩炳欢,韩炳欢点头。
  “是。”他带着人领命下去了。
  “赵修,去司外张贴告示。寻一通晓毒性药理的能人异士,悬赏白银二十两。”韩炳欢接着吩咐。
  “是。”赵修领命。
  安排完各类详细的任务,堂上只剩下韩炳欢与徐泗。薛琼也被支使走了,徐泗有一事放心不下,令他着手加紧去办。
  “韩大人可还疑心本督主?”徐泗拿眼委屈地瞟他。
  韩炳欢莫名一阵恶寒,一甩衣袖就欲转身离去。
  “韩大人,留步。”徐泗连忙唤住。
  韩炳欢面色不虞,不想搭理他,却也不能太拂了东厂厂公的面子,只好道:“江督主还有何事?”
  徐泗摸摸下巴,“方才房仵作验尸时,本督主眼尖,发现了一个独特之处。”
  “哦?”韩炳欢挑眉,脚尖调转,自然而然地往堂下走来。
  二人一左一右蹲在那名主审官的尸身旁,徐泗挑开尸体的衣裳前襟,再拉下裤腰带……
  韩炳欢看向厂公的眼神有些怪异,这人平时注意的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裤子脱到一半,露出半个屁股,徐泗示意他察看。
  韩炳欢太阳穴直突,深吸一口气,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尸体胯部的髋骨处,竟然有个黑青色的纹身,看形状,像是个别致的兰花,长长的叶子一直延伸至后腰。
  韩炳欢面上寒气逼人,火急火燎地就去扒旁边烈士的裤子。
  相同的纹身,位置、形状一模一样。
  果然如此,徐泗煞有其事地点头,与韩炳欢交换一个眼神。
  “这是一个组织。”韩炳欢敛眸,说出一个大家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渗透到各地的组织,有计划有谋略部署得当,”徐泗补充,“刺客刺杀,失败被捕,金佥事奉命杀人灭口,然后自己反被杀。重要证人都死绝了,案件就成为了悬案。”
  韩炳欢沉吟片刻,对这个阴阳人的头目有些改观。不可否认,此人才智一绝。若为友方,则如虎添翼,锦上添花;若为敌方,则如鲠在喉,不除不快。
  似是洞悉了韩炳欢的想法,徐泗咧咧嘴,风华绝代地凤眸轻勾,朱唇轻启:“放心,我是你这边的。”
  一股牡丹花香盈满鼻息。


第6章 我只是想有个鸟儿6
  韩炳欢出于厌恶,本能地后退,却由于蹲得久了,小腿发麻,膝盖窝一弯,控制不住身体朝前倾去。
  徐泗眼疾手快地连忙张开双臂接住他。
  场面一度尴尬成癌。
  韩炳欢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搭在徐泗肩上,那股浓烈到令人发指的牡丹香气几乎熏得他神志不清,睁眼便是江荥耸动的并不突出的喉结,以及颈间细腻光滑的肌肤。
  然而,他们二人之间还隔着一具尸体。韩炳欢此刻十分不厚道地单膝跪在刺客僵硬冰冷的腹腔上。
  “呵呵呵……”头顶传来清浅轻盈的笑声,以及胸腔里贴面传来的轻微震颤,“你要赖在本督主怀中到几时?”
  韩炳欢没有跪下的一条腿猛的发力,弹跳起身,敏捷地跃出老远。
  顿住,一脸防备地盯着缓缓起身的徐泗。
  未发现自己的独特性向之前,徐泗也曾靠着一张大众情人脸撩妹无数,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撩妹技术一时达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
  刚刚那个乌龙,以及韩炳欢此刻略显炸毛的模样,都让他找到了当初撩妹的快感。
  “别紧张,”徐泗得意的冒泡,摊手,“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怪蜀黍哄骗无知少女的口气又是什么鬼?徐泗在心里狠狠地鄙弃了自己一把。
  韩炳欢面上的表情错综复杂,煞是好看。
  “督主自重。”憋了半晌,他从牙关里憋出四个字,面若寒霜。
  难道我是个轻浮的人吗?徐泗翻白眼,随后认真想了想,综合以往经历,自己好像……就是个轻浮的人。唔……
  好,自不自重这个问题先翻篇。
  “韩大人想必已经接到了皇上谕旨,从今日起,这件案子,厂卫联手。”徐泗清了清嗓子,开始装正经。
  韩炳欢躲四害一般离得他远远的,颔首。
  徐泗亦颔首,“既然厂卫往后要短暂合作,有件事我得先说在前头。”
  韩炳欢松开背在身后紧握的左手,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很简单,本督主只是希望韩大人往后不要无缘无故怀疑我。”徐泗为表诚意,往前跨一步,想靠近他。
  像是磁铁同极相斥,韩炳欢后退一步。
  “江督主多虑,在下从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人。”
  “那你方才,不就是无缘无故冤枉我?难不成,你还有什么证据?”徐泗继续逼近,不依不挠。
  韩炳欢持续后退,直退到脊背一凉,贴上墙面。抬头看到徐泗眼中闪过戏谑,他面上的冷意更甚。
  “督主误会,在下并没有对督主存疑。”存了也不会告诉你。
  “如此便好。下不为例。”徐泗停驻在韩炳欢一步之遥处,潇洒转身,“得空我们还得寻个好时机,把这事转呈给皇上。”
  说完又转身,眨眨眼睛,“皇上心情不大好。最好选个黄道吉日。这不,我头上的包还没全消呢。”
  望着那副高挑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韩炳欢眯起狭长的眸子。此人留着,多半是个祸害。
  指挥使办事,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当日下午,韩炳欢便派人来告知,相约一道去宫里述职。
  徐泗心里千般万般不乐意,那个暴君有点凶,他一点都不想再去挨一茶杯,也不想跪硬邦邦的青石板地,更不想挨批,无奈……生计所迫。
  出于想法设法接近目标人物,以及自己存着的那点不可告人的目的,徐泗赖上了韩炳欢狭窄的马车。
  其实他自己的马车更宽敞些,更舒坦些,还不止一辆,但是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这个轮毂折了,那个横梁断了,愣是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车上,韩炳欢一身锦衣卫华丽的飞鱼服,配绣春刀,闭目养神。
  徐泗趁着人家看不见,放心大胆地想怎么瞅怎么瞅,男色当前,不懂欣赏的那都是二百五。
  飞鱼,是一种近似龙首、鱼身、有翼的虚构形象,跟麒麟一样,是古人臆想出来的神兽。飞鱼服是仅次于蟒袍的一种隆重服饰,并不是所有锦衣卫都能穿,仅限官拜二品的锦衣卫首领。
  飞鱼服由明亮的金黄色云锦织就而成,衬得指挥使的高冷与孤傲浑然天成,意气风发,贵气凌人。
  徐泗百无聊赖,细细描摹着目标人物的长相。那双如冷冷寒星的双眸一被掩住,韩炳欢的眉眼顿时温和了起来,高挺的鼻梁,上唇的唇形很薄,抿起时绷紧,有些锐利,但放松时,却又微微翘起一个充满诱惑的弧度。
  是个令人想迫不及待去抚平的弧度。
  【哈弟哈弟,你在吗?】徐泗暗搓搓地呼唤2333。
  2333,“什么事?”
  “目标人物太帅,我能正面上他吗?”徐泗心痒难耐。
  2333,“……”
  “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
  “我们只在乎任务结果,过程如何,概不过问。”
  言下之意……可以?
  徐泗心花怒放,完全忘了自己没有鸟儿的现实。
  韩炳欢闭着眼也能感觉到来自对面的灼热视线,灼热得令他浑身每个毛孔里动作叫嚣着烦躁。本来,江荥要是只行注目礼,他觉得还能竭力忍受一下,但是下一瞬,他感觉到慢慢逼近的陌生气场。
  “锃”一声,寂静的车厢内响起刀剑出鞘的响声。
  徐泗脖子上一凉,半出鞘的绣春刀抵在他喉结上,他紧张得都不敢咽口水。
  “督主,习武之人不喜人近身。”韩炳欢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刀光和徐泗那张近在咫尺的妖孽脸。
  徐泗干笑两声,抬起左手轻轻敲了敲传说中的装逼神器——绣春刀,冷兵器发出特有的清脆响声,刀锋轻颤。
  弹完刀,徐泗的魔爪向韩炳欢的肩头伸去,动作幅度大了些,颈间的皮肤险些被划破。韩炳欢不着痕迹地略微偏转刀锋。
  手再收回来,指尖多了一片泛黄的枯叶。
  “本督主只是想为韩大人掸尘罢了。”徐泗笑得眉眼弯弯,冶丽卓绝。
  韩炳欢一时有些愣神。
  看见没?这就叫套路!这年头,想不被别人套路,就要学会去套路别人啊!徐泗在心里高兴地打滚。
  这时,马车的车轮不知轧了哪块不长眼的砖,车厢整个儿猛地一颠。
  想收回绣春刀已经来不及了。
  ……
  下了马车,徐泗负手望天,脖子上缠着一道惹目的白纱。
  “好在伤口不深,督主记得好生修养。”韩炳欢依旧一张面瘫脸,不温不火地道。
  妈的,抹了别人脖子,还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毫无半分愧疚,老子也是服气的。
  徐泗眼神里饱含怨愤,瞥了一眼那把狭长轻巧的绣春刀。
  强烈要求管制刀具!害得老子装逼装一半,差点嗝屁!
  进了御书房,祁渊第一眼就看到江荥脖子上的伤口,雪白的纱布上渗透着点点鲜红的血迹。
  刚想开口询问,徐泗作泫然欲泣状,噗通一声跪倒,委屈道:“皇上,奴才办事不力,寝食难安,本想直接抹脖子去了。临死前又想起皇恩浩荡,还未能报答一二,怎能一死了之?还应鞠躬尽瘁,先破得案,解了皇上心头之忧,再走也不迟。”
  嘿嘿,心机MR徐上线。
  劈头一阵哭诉,祁渊跟韩炳欢一脸懵逼。
  “先平身先平身,唉,你这又是何必?朕之前也是一时怒火攻心,话说得重了些……你……”祁渊一向宠信江荥,之前虽然有些嫌弃他吃白饭,一看他真的轻生,心里倒有点过意不去。
  韩炳欢垂首,侍立一旁,堪堪压下的嘴角又忍不住翘起来,哭笑不得。这江公公,真是随机应变的集大成者。
  皇帝的一番嘘寒问暖加劝慰开导后,徐泗嚎哭声渐止。韩炳欢把案件目前为止的调查结果进行了一个详细的汇报。
  归结下来就一点:天子脚下隐藏着一个不容小觑的帮派组织。直接把行刺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上升到了影响社稷安危的大事。
  这组织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刺杀皇储,要么是前朝余孽要颠覆江山改朝换代,要么是夺嫡谋反要改立新储,无论哪一件,都是皇帝生平最深恶痛绝的心头刺。祁渊之所以盯这次的案件盯得这么紧,也就是因为他隐隐觉出些忧患来。
  这下好,忧患成真了。
  在万寿节上混进宫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捅了太子一剑,若不是护驾及时,太子现在就不是昏迷不醒,而是早就魂归天外了!
  这是要变天要造反的节奏啊……徐泗低头掐着手指,不知道这要造反的头子是谁啊……
  “炳欢。”祁渊阴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徐泗上回见皇帝,全程挨批没敢抬头,这回他大大方方地看了龙颜。
  祁渊长得……唔,怎么说呢,就是想象中皇帝该有的长相吧:宽额剑眉,那双不大的眼睛里,总像是在算计谋划着什么,敛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成功得让人觉得,嗯,这人肯定是大佬,绝对不简单。
  “臣在。”韩炳欢半跪,敛容应声。
  “择日举行皇家围猎,地点定在九鸣山。”香炉后,祁渊的天子龙颜笼在缭绕的沉香木烟雾中。
  “锦衣卫仪仗随行,东厂暗中保护。放出风声,太子与各皇子伴御驾左右。”
  “臣领命。”
  “诺。”


第7章 我只是想有个鸟儿7
  接连几日紧锣密鼓的布置,五日后,九鸣山秋猎拉开帷幕。
  打头阵的锦衣卫仪仗队井然有序,飒爽英姿。
  为首几名将帅,穿飞鱼服,配绣春刀,束高冠,笄白玉簪,外披织锦镶毛斗篷,胯下的黑色骏马长鬃飞扬,健美强劲。
  其中最为打眼的那位,引得街道两旁的女流,不管老少,惊叫连连。少的奢望能嫁得如此郎君,老的盼着能修上此等女婿。
  众目睽睽之下,韩炳欢略微不适地蹙眉。他不喜别人对他评头论足,更不喜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虽然多是赞扬,他亦觉得别扭。更何况,他此刻神经高度紧绷,得时刻提防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而且,出于习武之人的直觉,他总觉得有敌意的目光混杂在人群中。
  此次秋猎,没有妃嫔随驾,各皇子皆骑马。锦衣卫护送的仅有两驾马车,前面一辆黑楠木马车被明黄色的帷幔装裹,绣着腾飞云端的霸气盘龙,窗牖镶金嵌宝,磅礴华美,乃天子轿辇;相较之下,后面一辆暗金色的则低调了些许,却也精致大气,里面据说坐着大病初愈还未能骑马的太子。
  铜锣声起,道路两旁的百姓跪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仪仗队出了城门往西走,半日不到的脚程就到了九鸣山。
  队伍一停下,暗金色的马车里,自窗牖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晶莹的指尖轻勾,招了一下。
  立刻有身穿惨绿色太监制服的公公催马上前。
  “厂……太子爷,有何吩咐?”江小川凑过身子,把耳朵贴近马车。
  得了吩咐,江小川遛马至仪仗队前方。
  徐泗在本该属于太子祁昌的马车里做葛优躺,他表示有点蛋痛。原来祁渊说的东厂暗中保护是这个意思……让他假扮太子爷当靶子……那些一次未得手的刺客,目标若真是皇储的话,趁着此番出宫围猎,戒备没有皇宫森严,十有八九会卷土重来,发动第二次暗杀。
  届时,来他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祁渊这手挺高明的,也挺大胆的,有勇有谋。
  反正当诱饵,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不是他!
  徐泗唉声叹气,快把马车车顶给叹塌了,与他同乘的两个太子的贴身小太监,被厂公这一声声阴郁的叹息,压得粗气不敢喘一口,胆战心惊地缩在车厢一角,如履薄冰。
  不一会儿,马车外传来韩炳欢独有的冷冽声线。
  “寻我来有何事?”
  没称厂公,亦没称太子爷,一句话掐头去尾,简明扼要。
  徐泗撩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低声道:“韩大人,晚上你能跟我睡一个营帐吗?”
  一出口就是这么劲爆的要求,徐泗也不想的,但是此时此刻,没什么比保住命还重要的。徐泗表示: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
  韩炳欢就知道那个细皮嫩肉、雌雄莫辩的小太监来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只是没想到,江荥这么不顾及场合,放浪形骸到这般程度。
  他冷冷地觑着那张笑得讨好的脸,眼里的鄙夷之光大盛。
  这眼神极具杀伤力,连徐泗一向自诩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也有些挂不住,秒懂,这人肯定是误会我光天化日地在调戏他了。
  “韩大人,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贴身保护我啊?江荥武功是不错,但是他徐泗就只是普通三脚猫的功夫啊,这要是冲进来一个什么不速之客,三招不到准翘辫子!而环顾四周,于武艺上最精进的,莫过于锦衣卫指挥使。
  此刻,韩炳欢那双笔直的腿在他眼里,那就是金光闪闪的金大腿。大哥?腿部挂件要不咯?正经上过重点大学的那种?
  可是徐泗一番恳求与解释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韩炳欢胯下的那匹马大哥一个响鼻,扬长而去。
  徐泗:“……”
  这年头,看来只靠长得帅已经没用了。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智取了!
  一到目的地,锦衣卫领着杂役士兵开始安排岗哨,安营扎寨。
  九鸣山就是个小土坡,山脚有一大片平原,山上山下,大的野兽没有,野兔小鹿不少,是个象征性骑骑马打打猎散散心的好去处。
  太子是由徐泗伪装的,这件事里里外外总共没几人知晓,知晓的都是百分百确定是自己人的。就连太子的兄弟——那些个皇子,都完全不知情。徐泗揣摩着,祁渊这是不大信任自己那几个儿子。
  徐泗全程兜着黑斗篷敛去大半张脸,与旁人零交流地进了自己营帐。
  刚刚摘下闷得他透不过气的斗篷,账外就传来陌生的男子声音。
  “太子哥哥,舟车劳顿,您身子可还好?”
  徐泗用眼神询问太子的贴身太监中长得稍微机警的那个,小白脸给他做了个口型:“五皇子殿下。”
  徐泗挑眉,五皇子祁巢?徐泗翻了翻江荥的记忆,发现一切有关祁巢的记忆都有些模糊,更有些直接就是整片整片的空白。
  唔……大概是个不重要的配角人物。
  小太监朝他眨眨眼,轻手轻脚出了营帐,“主子身子不大好,刚刚歇下。五皇子殿下可有什么要事?小福子替您转告。”
  “哦,这就歇下啦?”祁巢的声音有些沙哑,程度堪比阿杜,“本还想把太子哥哥爱吃的桂花莲藕给他,顺便叙叙旧的。”
  听那语气,倒像是真的很失望。
  “劳烦五皇子殿下记在心上,奴才这厢先替主子谢过殿下。您看,您是下回再来,还是把东西让奴才转手……”小福子到底是皇后亲手转派给太子的,年纪虽小,却圆滑得很,“殿下放心,奴才一定特意转告,这桂花莲藕啊,是五皇子殿下亲自拿来的。”
  “嘿,那就有劳公公了。”祁巢自然不会再把东西拿回去,只好给了小福子。
  小福子抱着一个正方红漆食盒进来了,一打开食盒,就自怀里掏出一只碧绿色的刺绣香囊出来,徐泗眼睁睁地看他从里面抽出一根一寸多长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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