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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是活不成了-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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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西,我决定还是去参加,体验一下,多难得啊……”徐泗突然感觉到环抱自己的人身体猛地僵硬,他不安地扭动一下,顺着尤西的目光看过去,报纸却被迅速翻了页。
  “好啊,到时候不幸吃了惩罚,可不能哭着来找我。”尤西拍了拍他的屁股,绽开一个坏坏的笑,仿佛刚刚一瞬间的僵硬只是因为同一个姿势坐久了引发肌肉不适,“我很乐意围观你裸奔,让所有人见识一下我专属代理死神完美的身材。”
  “呸!”徐泗啐了一口,“不行,你跟我一起参加,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心里想的则是,有你在就多一个垫底的。
  尤西似乎轻而易举洞穿了他的想法,宠溺一笑,薄唇轻启,吐出来两个字,“我不。”
  “不准说不!”徐泗伸出两只爪子一边一个抓住尤西垂在两边的长发,将人拉近,吧唧亲了一口,“给你一个亲亲,美人乖乖陪我去喝酒。”
  “美人”被人薅住头发,伸手就往徐泗腰际招呼,方才还气势十足的人顿时蜷缩成活蹦乱跳的脱水活虾,笑声把门口哈利急匆匆的步伐生生止住了,他难得礼貌地敲了敲门,给里面玩闹的两人充分的时间收拾干净。
  “进来吧哈利。”尤西停止了动作,把米凯敞开的睡袍两襟往中间拢了拢。
  哈利一进来,看到米凯坐在尤西大腿上,两手攀着尤西脖子,眼眶微红,带着微微湿意,顿时觉得自己眼睛要瞎,像是吃了一万斤的死神专用美味狗粮。
  “你们……一大早,咳咳,克制一点。”哈利砰地一声坐进对面沙发,满面苦恼之色,眉眼间的忧郁能溢出来把人呛死。
  “怎么了?你的情人们又打起来了?”徐泗调侃道。
  “嘿,那算什么事儿?”哈利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那种事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几起,算不得什么烦心事。”
  徐泗吐了吐舌头,再次仰望哈利在女人面前的迷之魅力。
  “说吧,到底是什么?能让你这么坐立不安的事可不多见。”尤西把报纸叠好,放到一边,严肃问道。
  “我……”哈利拔了拔头发,神情非常委屈,像是要哭出来,“好像睡了一个不该睡的人。”
  “好像?”徐泗拨拨腕上的铃铛,对哈利睡了什么女人这种花边新闻提不起什么兴致,毕竟这太常见了。
  “我喝醉了,完全不记得,早上一起来,发现跟她睡在一起,脱得光光的,我的天。”
  “居然有人能把你灌醉?哈,对方是谁?”
  哈利张了张嘴,愣是没把那个名字说出来,尤西的声音幽幽飘过来,“你不敢睡的女人,酒量还跟你不分伯仲……伊丝卡吗?”
  哈利抱住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等同于默认。
  “很好,你惹上了麻烦。”尤西幸灾乐祸,“你应该知道左撇子聂格拉斯追求伊丝卡几百年了吗?”
  “哥们儿,这件事传遍了整个阿尔特曼大街,不然你觉得我现在为什么这么头疼?”哈利苦笑。
  尤西点点头,气氛沉默下来。
  “嘿,没人跟我解释一下你们在苦恼什么吗?左撇子聂格拉斯是谁?”徐泗不满地发出抗议。
  “你应该听说过他另一个名字,狂犬死神。”尤西施舍给哈利一个怜悯的眼神。
  “哦,”徐泗恍然大悟,“如雷贯耳。逮谁咬谁的坏脾气高阶死神。”
  “自从聂格拉斯单方面宣布伊丝卡是他的女人,整个死神界没有男人再敢靠近伊丝卡,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你是个勇士,哈利,居然敢跟她喝酒。”尤西啧啧称赞,就差举起双手为他鼓掌。
  “她很美。”哈利深沉地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无法拒绝美女的邀请。”
  “我想这件事,我们帮不了你。”尤西摇摇头,“对方是高阶死神,他有权利把低阶死神直接驱逐出死神界。”
  这时,阿尔特曼大街上那只古老的广播发出滋滋的异样电流声,这是每逢举世瞩目的重大事件才会出动的老古董,广播里传出平淡的男子声音,“以下传达一道即时消息,高阶死神聂格拉斯·皮特向中阶死神哈利·史果科发出挑战函,于明日举办的狄奥尼索斯赛酒狂欢节上一决高下,赌注是我们永远的女神伊丝卡,输的人将失去伊丝卡的追求资格并自愿滚出死神界。以下重申三遍这则消息。”
  卧室里的三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徐泗腾地站起来,“不行,哈利这段时间不能出去,外面红胡子大卫肯定在四处找我们,他现在出去等于自寻死路。”
  哈利面如土色,失魂落魄地撩起眼帘,“我可以不接受挑战吗?”
  广播里继续传来噩耗,“以下是关于死神对决的条例,高阶死神向中阶或低阶死神宣战,如不应战,则视为自动无条件接受高阶死神的要求。也就是说,如果史果科先生不接受挑战函,我们以后将只能在凡间继续与他喝酒了。”
  哈利发出一声哀嚎,颓废地从沙发里跌落出来,蹲到地上。
  “哈利,接受吧,你可是去年的季军,我相信以你的酒量,拼得过那个疯狗的!”徐泗为他打气。
  尤西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米凯,去年的冠军就是聂格拉斯,亚军是伊丝卡。”
  徐泗:“……”
  哈利木然抬起脸,生无可恋,“尤西,我可能要与你永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中一些特有名词(除了酒神狄奥尼索斯)纯属扯淡,全都是即时脑洞,请勿考究~~


第122章 与死神共舞17
  尤西看了他一眼; 面上没有多余表情; 吐出两个字; “应战。”
  “啊?”
  “啊?”
  徐泗跟哈利同时张大了嘴巴,发出同一个音节。
  “同时; 提出你的条件; 如果哈利·史果科赢了,哈利·史果科仍会放弃对伊丝卡的追求资格,但聂格拉斯需要替哈利做一件事。”尤西从沙发里站起来; 抖了抖那件跟徐泗质地相同的丝绸睡袍。
  “既然我赢了; 为什么要放弃追求伊丝卡?”哈利的脑袋依旧转不过美人关。
  “你以为你这次赢了; 继续接近伊丝卡,聂格拉斯就会放过你吗?狂犬的外号可不是别人一时兴起随便封的,下次就不只是喝酒这种小把戏; 你想在角斗场上直接面对一位高阶死神吗哈利?”尤西在房间里开始背着手慢慢踱步,这种老派的姿势代表他在思考; 他语重心长盯着哈利; “稍微收敛一下你的花花肠子吧。”
  哈利把头低了下来,知道自己这次闯了祸; “好吧……但问题是,我根本没有把握赢他。”
  “会有办法的。”尤西勾了勾唇角,灿金色的瞳眸里闪过一丝光亮; “说不定明天你的状态奇佳。”
  “你想要聂格拉斯做什么?”徐泗插口问。
  “当然是一直以来困扰我们的那件事。”尤西的语气欢快起来。
  “你想让他帮忙除掉红胡子大卫?”徐泗的语调微微提高,听起来有些激动。
  尤西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如果是狂犬聂格拉斯的话,完全有这个能力对付大恶魔。”
  “他会愿意帮忙吗?这可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徐泗的指节敲着茶几,表示质疑。
  这时,哈利突然一跃而起拍了下手掌,仿佛得到什么灵感,“他会非常愿意帮忙的!”
  “怎么说?”
  “你不知道吗?聂格拉斯痛恨一切恶魔,越是级别高的恶魔他就越恨之入骨,他的那把镰刀收割的恶魔魂魄可比凡人还多,狂犬的称号一方面是由于他的性格,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个丧心病狂的嗜好!”
  “呃……他为什么……”
  “因为一件很久远的事,他的亲妹妹被恶魔哄骗,献出了自己十六岁年轻的灵魂。”尤西淡淡道,徐泗看到他踱步的速度微微加快了一些,“但是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法力微薄的低阶死神,没有能力挑战那位大恶魔,于是他勤加修炼,等他某天终于有能力了,却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位大恶魔,哪怕是翻遍整个世界,掘地三尺,所以他就把仇恨转移到了所有的恶魔身上,他恨这个种群。”
  “哦,可怜的人儿。”哈利的同情心无时无刻不在不分对象地泛滥成灾。
  “好了哈利,你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儿回去睡一觉,让自己清醒清醒,准备好让酒精奔腾在你全身的血液。”尤西鼓舞道。
  “真不知道你对我哪里来的自信……”哈利仍旧苦着一张脸,对情势一点都不乐观,“告诉我尤西,你一定是有什么绝好的法子能让我躺着喝赢!”
  “我有一颗相信你能躺着喝赢的热烈的心!”尤西哈哈笑了起来。
  哈利翻了个白眼,随即又拍拍自己的脸,为自己打气,“没错,老哈利在天上会保佑他儿子的,毕竟他是因为喝酒才猝死的!”
  临走前,他变幻出镰刀,朝天一指,镰刀的刀刃爆发出红色光柱,直冲云霄,随即整个街道上都热闹了起来。
  这道光柱代表了风流哈利接受了狂犬聂格拉斯的挑战。
  所有喜好看热闹的人都沸腾了起来,冲出家门,热议着明天狄奥尼索斯赛酒狂欢节上意外加入的瞩目彩蛋,赌徒们甚至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下注,谁会赢得明天最终的胜利并且抱得美人归?当然,只要是有些常识的并且脑子不坏的,多半都押在了多次蝉联赛酒会冠军的狂犬头上,虽然他们从内心同情并支持好人缘的哈利,但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说吧,你想怎么帮助哈利赢得明天的比赛?”徐泗关上窗户,隔绝外面近乎喜气洋洋的喧闹声,看向从容的尤西。
  尤西走过来,从背后环住他,低头轻轻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牙尖触碰到汩汩跳动的血管,他逐渐迷恋这种鲜活的动力,无法克制地用牙齿来回磨蹭,引起徐泗轻微的战栗。
  “晚上陪我去一个地方吧。”他轻声道。
  当天晚上,尤西穿上了黑色的风衣,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把一顶插着黑色羽毛的黑色礼帽加在腋窝下,牵着徐泗出了门。
  每走一步,徐泗手腕上的铃铛叮当作响,每每这时,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尤西精心养着的一只宠物吉娃娃。
  “我们要去哪儿?”他挽着尤西曲起的手臂,顶着狂风艰难行走。
  现在是死神界的凌晨两点,为了把自己的身体献给明天狂欢节上的免费酒精,大家今晚都选择了节制饮酒,所以街上的醉汉显得格外的少,两侧房屋静悄悄地矗立着,森然幽冷,路灯散发着不那么明亮的近乎昏黄的白光,徐泗不自觉地紧了紧衣领。
  “跟着我走就好。”尤西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冰凉的手指触到肌肤,徐泗又抖了抖。
  然后,尤西腋下那只帽子上的黑色羽毛被风吹到了空中,徐泗眨眨眼睛,看到那只羽毛幻化成一只只剩骨架子的鸟,白骨鸟扑闪着它的翅膀,事实上它的翅膀只有几根骨头,但它依旧能顺畅地飞起来。
  白骨鸟在他们头顶飞了两圈,确认他们跟上了,便认真地开始在前方不远处带路。
  徐泗按捺下惊奇,啧了一声,看了尤西一眼,感知到他的目光,尤西转头朝他挑了挑眉,拉着他加快了步伐。
  等他们在狂风中跟着白骨鸟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尤西在一家低矮房屋前停下了脚步,徐泗抬起头,并没有在这一家大门的左上角看到应该有的黑底白字的门牌号,但显然,它似乎没有门牌号才正常。
  尤西把那顶黑色礼帽戴上,敲了敲那扇门,三下。
  吱嘎一声绵长的拖音,门被朝里打开。
  尤西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一进去,贴着徐泗的眼帘,闪过一道亮光,有人提着灯笼打量来人,趁对方打量自己,徐泗也毫不示弱地打量起这个尤其矮小的人。
  但很快,他发现这人不是矮小,她是因为太老了而腰背佝偻,小眼睛宽鼻子双层下巴,稀疏的头发配上稀疏的牙齿让人无端猜测起她的真实年龄,臃肿的肚子大到拖在地上,那身宽大的长袍都托不住,因为太矮,她要伸长了手臂才能把那盏破风灯举到徐泗面前。
  这真是他见到过的最丑的死神……徐泗心想。
  看到徐泗的时候,她浑浊的小眼睛里露出鄙夷的神色,可当她眼神一转,看到旁边的尤西时,那盏破风灯剧烈颤动了一下,险些把里面的火苗抖熄了。
  “大人。”她十分灵活地把风灯收回去,神色尊敬异常,“您好久不到这里来了。”
  尤西轻轻颔首,径自迈开长腿,那老妇人提着灯缀在身后,不时打量着徐泗,似乎对他格外好奇。
  “夜婆,你的主人在家吗?”尤西问。
  “在在在。”夜婆忙不迭点头,“这会儿正在用膳。”
  尤西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迈开,“这么晚才用膳。”
  “主人近来失眠,日夜颠倒,您知道的,被禁足后他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憋坏咯。”夜婆咯咯笑了两声,被尤西一记冷眼吓得禁了声。
  徐泗心里打鼓,看这个老婆子的神情,像是特别畏惧尤西,可是……尤西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呢?
  一路走来,徐泗已经晕头转向,脑部供血不足让他无法思考。
  他路过了一大片盛开的玫瑰花园,只是里面种植的玫瑰都是腐败凋零的憔悴样,像是多年无人打理,走过花园,又经过一片坟地,墓碑罗列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没有一根冒头的杂草,不见恐怖只见肃穆,倒像是天天有人打扫。
  再往后,就是一座歪歪斜斜的破落宫殿,徐泗还能辨认出这是一座宫殿着实不易,倒坍的墙壁,倾斜的屋顶让人怀疑它随时会被风吹垮,也就顶端尖尖的穹顶还保留着昔日的辉煌,这是徐泗之所以能看出这是所宫殿的依据。
  “夜婆,带米凯随处转转。”尤西停下步伐,吩咐道。
  夜婆立刻讨好地上前一步,凑到徐泗跟前。
  “尤西。”徐泗唤了一声,“我不能一起去吗?”
  尤西拍拍他的头顶,亲了亲他的嘴角,徐泗以为他就要松口,他却说,“抱歉,我马上就回来。放心,夜婆会照顾好你的。”
  一边的夜婆谄媚一笑,许是太久没做过这么丰富的表情,稀疏的牙齿竟然掉落了一颗,在地上滴溜溜打转,徐泗起了一身恶寒。
  尤西站在餐厅的大门前,酝酿了很久的情绪,才终于把手握上那曾经镀着黄金此刻早就斑驳锈蚀的把手,推开了门。
  室内传来平静诡谲的咀嚼声,像是在吃什么带着脆骨的骨肉,嘎嘣作响,用膳的人听到动静,眯起眼睛,抬起头,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置信,但随即,他敛下情绪,优雅地用白色餐巾擦了擦唇边鲜红的肉酱。
  “我以为你把我这可怜的弟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我的死神哥哥。”那人有着一张跟尤西大同小异的脸,同样精致俊美,却更加苍白,透着一股病态与邪气,眉心也没有独特的胎记,睁开的右眼上是一片白色阴翳。
  “好久不见,加尔。”尤西拉开那张长得过分的餐桌对面的椅子,一坐下来,椅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好久不见。”加尔撇撇嘴,一挥手,桌上的食物被撤走,他知道他那自诩清高的兄长不喜欢看到自己用膳,“你装模作样的死神生活过得还好吗?”
  “还好。”尤西把两只手放到桌面上,手指交叉。
  “你不是被大卫逼得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吗?居然还有脸说还好?哈哈哈哈哈……”加尔突然狂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金色的头发狂舞,“虽然我被禁足了,但是这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尤西,还记得吗?我曾经是这世上最强大的恶魔。”
  “你不是。”尤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搓了搓手指。
  加尔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一脸便秘地想起什么事,嘲讽地勾起唇角,“嗯,我不是,我还有个处处压制我一头的亲哥哥。但是他半路幡然醒悟当起了什么可笑的死神,自甘堕落,简直弱得不行。”
  “我来是想问你借一样东西。”尤西没有耐心再陪他闲扯下去,直奔主题。
  “我要是不借呢?”
  “聂格拉斯还在找你。”
  “哈,尤西,你居然也学会了威胁人?”加尔的笑容狰狞起来,“是你把我藏起来的,你以为你把我交出去,你的那些同僚会放过你吗?”
  尤西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加尔,你的法力已经大不如前,你还不明白吗?只有躲在这里,你才不会被你那些仇家纠缠到死。”
  “哼,我这样活着不如去死!”加尔站起身,双手猛地一拍桌面,脆弱的长桌摇晃了几下,竟然挺住了,显然他的主人还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自己只有这一个餐桌,打垮了就没得用了。
  “我需要借你的替坠一用。”尤西道。
  “怎么?你受伤了?”这时,加尔突然瞥见尤西一只手上手指的数量不太对,他刷地掠到跟前,紧紧盯着那只手,“这怎么回事?还有两根指头呢?”
  “被我自己砍了。”尤西淡淡地道。
  “你比我还疯吗?”加尔百思不得其解,这时,他听到庭院里传来一个陌生男子说话的声音,他立起耳朵,露出一个尖刻的笑,“跟你一起来的是谁?”
  “等等!”尤西还没把话说完,眼前的人就倏地没了踪影,他无奈地揉揉眉心,追了上去。


第123章 与死神共舞18
  夜婆提着那盏一步三摇的破落风灯贴心地走在前方三步远; 时不时回过头冲徐泗展露微笑; 由于每一次回头那副笑容上扬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徐泗怀疑她自始至终就没把嘴角放下来过,这么一想; 觉得真挺难为她的; 连带着对她外表的嫌恶程度也下降了不少。
  夜婆原本打算带他去那片衰败的玫瑰花园转悠一下,但徐泗见不得残花的可怜相,脚尖一转; 鬼使神差地往坟地走去; 夜婆似乎是犹疑了一下; 但很快,她决定遵从客人的决定。
  “我能冒昧问一句,先生与大人是什么关系吗?”夜婆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像她看上去那么老态龙钟; 听不出实际年龄,清朗有余; 中气不足; 竟然也悦耳动听。
  徐泗轻轻笑了一声,“如您所见。”
  “哦……”这句话大概是证实了夜婆的猜测; 但她的声音里依旧透出不小的惊奇,“这真是天下第一等奇闻,伯爵大人他居然……”
  “居然选了一个男人?”徐泗接过话; 他们不紧不慢地穿梭在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墓碑之间,徐泗发现渐渐地,他能在这些墓碑上找到一些乐趣。
  比如……躺在这里的尸骨都是什么时候亡故的; 看到年代特别久远的,他会暗暗吃惊一下;再比如……墓碑上经过这么多年依旧清晰可辨的墓主人相片,遇到特别帅气或漂亮的,他也会驻足多看上两眼。
  “不不不,男人女人都不是问题。”夜婆咯咯笑了两声,“其实呢,可能是血缘作祟,范布斯特家族的男人似乎都钟情于同性,他们喜欢强大又有能力的另一半。”
  “既然性别不是问题,还有什么问题呢?”徐泗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而是这里几乎所有的墓碑都被精心呵护,有些过于破旧的还被细心翻新过,但这一块,碑面上长满了湿滑的青苔,缠绕着浓密的青藤,几道深深的裂缝差点把这块特别不受人待见的墓碑劈成几瓣儿。
  夜婆见徐泗在这里停了下来,耷拉的眼皮仿佛触电般猛跳了两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可怖的笑容,“没什么,我只是对这件事感到惊讶,毕竟大人他……在漫长的这么多年里,都是孑然一身,从没见他带什么人回来过。”
  徐泗对她口中的这么多年报以微笑,他俯身靠近那块墓碑,拨开上面的青藤,看到一张女子的遗像,她看上去那么年轻,不,应该说,甚至有些稚嫩,徐泗推断她可能还没成年。鹅蛋脸,大眼睛,腼腆秀气,小波浪卷发配上波点蝴蝶结,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她的眼神也像洋娃娃,没有丝毫生气。
  他的目光下移,甫一触及到女孩的名字,一股怪力袭来,夜婆猛地拽了他一把,力道惊人,差点把他拽个踉跄。
  “怎么了?”冷不丁地被这么一吓,他惊魂未定地瞪着那张丑陋的脸,心脏快要跳出胸口。
  夜婆不动声色地挪挪她肥胖的身躯,挡住了墓碑,“刚刚您小腿那儿有条蛇。”说着,她把她的左手伸出来,蜷曲的手指正捏着一条花蛇的七寸,徐泗觉得她看向那条蛇的眼神像是在看美味的盘中餐。
  “是吗?多谢。”徐泗白着脸点点头,扭头往另一边走去。
  这片墓碑林的最前方一排,矗立着三块并列的墓碑,碑上还放着精致的白色花圈,看起来像是什么顶重要的头号人物。
  徐泗自然而然地踱到它们跟前,从右往左,经过的第一个墓碑的主人叫做加尔·冯·范布斯特,当他第一眼看到那张黑白照的时候,身体的血液突然凝固,变得沉重,一直往下坠,像是要把他的胃坠出胃穿孔。
  太像了……徐泗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跟尤西几乎长得一样的男人,要不是他的神态和一只白色的眼球,他几乎要以为这就是尤西。
  他愣了一会儿,喉结滚动,夜婆善解人意地在旁提醒道:“这位就是我的主人,加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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